“别人不敢嫁,你就要弄得她柳茹云也不敢嫁!要知道你拖得起,柳茹云这娇滴滴的小姐可是拖不起!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王岑阴测测地笑道,“这京里东来寺的主持算八字那是一绝,只要放出风说,柳茹云与你的八字是两两相克,她要是水,你就是火,这叫水火不容。再让这风传到太皇太后的耳朵里…嗯?”

王岑,你太坏了!

谢云昭精神一震,可顿时又没了力气,“只有一个问题。”

“嗯?”

“我要怎么知道柳茹云的生辰八字呢?”

王岑:“…”

流氓如王岑,顿时萎了,他还没有大胆到去调戏丞相闺女的地步。

第37章

狗头军师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王岑一把将谢云昭拉近,神神秘秘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叫做釜底抽薪!”

谢云昭带着一丝不信任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怎么讲?”

王岑阴阴笑道,“抽薪止沸,剪草除根。她不是要嫁给你么,只要你这边出了问题不就成了!”只觉得谢云昭脸色一沉,王岑连忙道,“你听我说完啊,咱们不知道柳茹云八字没什么,只要主持方丈说你八字克妻,管她是谁…呃…”

你能靠谱点吗,王军师!

在谢云昭柔和目光的注视下,王岑果断的闭上了嘴巴。

过了片刻,王岑还是不死心,“其实我觉得那方法挺好的。你就八字克妻怎么着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妻,难不成你一个王爷还娶不到好姑娘!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姑娘,是不会介意你的八字问题的,介意你八字的都不是真心对你的!你看这样一来,不仅阻止了柳相一系,还能让你看出哪家姑娘谁才是真心待你,一举两得啊…”

谢云昭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将那句,“你他妈八字才克妻”的话给活生生的压回去。虽然他目前对娶老婆很厌恶,但那也只是针对柳家的而已。

男子汉成家立业,成了家才是一个男人成熟表现。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老婆什么样,无奈太过抽象也想不出来,只想着要贤惠,要明理,如果两人再志趣相投一点就更好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王岑拍拍正在‘克还是不克’中纠结的某人,继续自己的游说工作,压根没有注意某人的心情已经快要不爽到了极点。

“小姐,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王妈妈低声道,“您姿态稍稍放低那没一点点,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么。等会儿我寻个机会让您与主持方丈单独说说,也好解开太太的心结啊。到时候说亲,也免得在这上面吃亏不是?”

“最早明年最迟后年,二小姐就会出嫁了,到时候太太定会给小姐您择一良人。您是嫡女,嫁过去那就是做夫人的份。”

张妈妈心底默默打算。按照如今的情势看,她已经和青梅绑在一条绳上了。到时候青梅出嫁,她肯定也是作为教导小姐的老妈妈一起到姑爷府里。去了姑爷府,她这个老妈妈的日子是否能像现在在林府里过的一样滋润,可全靠着林青梅了。青梅在姑爷府里有威信,镇得住后院,让姑爷信任尊敬,那么她们这些一起过去的妈妈丫鬟们也倍有面子,反之…

这年头宠妾灭妻的人虽不多,但如果夫妻之间淡如水,那日子过的,啧啧…可就小姐这样的,要她与姑爷相处的如鱼得水?张妈妈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始终想不到会是一种怎样诡异的场景,八成最后就变成了水煮鱼…

东来寺主殿供奉着释迦牟尼,偏殿供奉的是哪路菩萨青梅就不知道了。此时徐氏正在讲经阁里接受主持的一对一VIP小班心理辅导课程,青梅与徐氏说了会儿,就在张妈妈的带领下慢悠悠地参观着寺庙。

不远处的香炉鼎乃七层构造,每一层都摆着莲花状的蜡烛。张妈妈擅作主张从小沙弥手里接过一个,点燃后递给青梅。青梅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张妈妈道,“佛前许愿,心想事成,就当是讨个彩头吧。”

“这样啊…”青梅这才接过,微微闭上双眸。张妈妈好奇地凑近,只听她低声喃喃,“菩萨,嗯…让,咳咳咳,少说点废话。然后让我再回别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靠!早知道就不给她了!哼!

张妈妈那颗饱经风霜的心再次受到了摧残,犹如被一万头羊驼无情的践踏。

青梅放好蜡烛,又与张妈妈一道往偏殿回廊走去。绕偏殿一圈后刚好就可以回到讲经阁,这样也不耽误时间。

青梅缓步走着,远远的,见的一身姿挺拔的男子倚着身后的石栏,而他身旁站在另一个男子,则是不断的走来走去,肢体语言非常丰富。二人处于高台之上,青梅所站的回廊倒是低了一层。

“不就是个八字吗?扭扭捏捏的像个娘儿们!”

八字?!

青梅沿着回廊走去,走到那高台下方时正巧听了这一耳朵。八字八字,不就是个出生年月日吗,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就这么看重它了!青梅微微停住了脚步,张妈妈紧张地站在一旁,她何尝不知道‘八字’是她家小姐的雷区!

此时,上方又传来了一句。

“要不这样,等会儿找到主持,干脆就让他说你的八字太硬。木直则折,过刚则断,若是娶亲,最好是娶那八字阴柔的女子。我就不信了,那柳茹云的八字就这么巧的是至阴?!等风声一过,你若是看中哪家女子,再让主持说她的八字至阴,不就成了?”

王岑乐滋滋地说着主意,这下该满意了吧!咱两头都作弊,就是掐着那位柳丞相。谁料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个脆声声的声音。

——“白痴。”

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了。

谢云昭猛地转过身,低头往下一看——一个青色襦裙的小姑娘正站在下面的石阶上。嘴角大大方方的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她微微仰起下巴,眼中尽是不屑。

呵,竟然遇上个白痴。青梅心底很不爽。

谢云昭记性非常好,看到这张脸当即想到了公主府里耍横刁蛮的…那朵奇葩!

林青梅与谢云昭的第三次见面,彼此的印象真是跌至了历史的最低谷——一个白痴,一朵奇葩。

王岑脑子转的飞快——糟糕,他刚才说的话明显就被这小姑娘给听了去,最惨的是他指名道姓的提到了柳茹云,完了完了…

王岑连忙从上面跑下来,露出一副“我是好人啊,你千万别怕我”的正直好青年式笑容,“这位小姐,何出此言呢?”

“哼。”青梅心底正不爽!当初的小青梅,多小一孩子啊,才三岁,就是因为那神棍的一句话就被爹妈打包寄到了别庄,还包邮哦亲!现在这二人,虽然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就刚才的言谈来看,肯定也是来找神棍说八字的,似乎还要牵扯到别人好姑娘的婚嫁问题!

青梅自己对结婚的概念很模糊,但她知道仅一己之力妄想改变这个朝代的婚嫁制度那就是螳臂当车。这个时代里,婚姻相当于一个女子的第二次投胎,阻碍别人的姻缘是要遭天谴的有没有,而这两个人现在干的似乎就是这么一档子事。

两个人还长得的人模狗样,日哦,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喂,就是说你呢,那个穿墨色衣服的,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当初在公主府,我与那细作丫鬟玩的正好时就是你横插一腿!别以为我是单细胞动物就好欺负啊,当时你看我那眼神就不对劲,那眉梢轻佻的弧度,明明就是鄙视的目光!我招你惹你了,你当时干嘛鄙视我呢!

谢云昭也在磨牙——天杀的,怎么又遇到她了!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青梅冷冷地白了王岑一眼,“这么简单的道理二位难道不知?”

王岑装傻,“呵呵,姑娘说的话倒是挺有意思的啊。”

“八字是随随便便能够瞎说的吗?!”青梅怒道!

完了!她真的听到了!

王岑恨不得让时间倒流,或者…听说敲别人一脑袋可以让人忘记一些事情,不知道可行不行啊。

“你乱看什么呢?”

青梅一吼,王岑连忙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赔笑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其实刚才都是一个误会。有句话曾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娘何必苦苦纠缠呢?”这姑娘是不是管闲事管的有点宽了?

诶,不对,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呢?

王岑又不住地看了一眼,青梅眼色一凌,四周的气压顿时低了起来。

谢云昭按下心中不耐,也从上面走下。先横了王岑一眼——都是你这个大嘴巴给惹的,再转过身看着青梅,语气就不如王岑那么客气了,“林小姐,别来无恙啊!”

青梅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谢云昭冷笑一声,“林小姐在公主府真是别具一格啊。”识相的你今天就当做别听到,否则别怪我把你在我姐府里那骄横行为给宣扬出去,你一个姑娘家,名声要紧啊!

若青梅是个交际高手定会听出此话的深意,奈何…

“别具一格?”青梅稍稍回忆了一下,大喜,“是么,看来挺不错嘛。”赶紧地给我宣扬出去,老娘正愁找不到被徐氏一脚踹回别庄的理由呢。

我靠!光脚不怕穿鞋的!这女的怎么能够这么挫!

谢云昭笑的万分狰狞。。

王岑默默地站在一旁当背景,他似乎能够看到空气里弥漫的硝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youngruby1989扔的地雷╭(╯3╰)╮mua~

第38章

张妈妈早就一幅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得模样立在一旁,废话,这种时候谁去搭腔,谁就是个十足的傻子!

谢云昭冷冷看着她,却发现青梅一点也不怵。不仅不怵,反而一幅无所谓地态度毫不无忌地用目光打量着他,那模样仿佛在说‘有本事出去单挑啊!’男人心底那种诡异的好胜心冒了出来,谢云昭不由站的更直了些。

如果林青梅是个男的,那他早就可以一拳头招呼过去;如果林青梅是个男的,此刻一定会掂量得罪一个有权有势的王爷,还是去散步相府千金八卦之间的轻重利弊;如果林青梅是个男的,拉拢他的方式就多出许多,一起喝酒骑射更何况还有王岑这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狗头军师在此;如果林青梅是个男的…

他奶奶的,为毛林青梅不是个男的!

“哎哎,大家又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敌人。”王岑终于受不住这种诡异的低气压了,连忙出来插科打诨,“何必就这么拧上了呢,一场误会而已。”

“误会?”

“是啊。”王岑开始现编,“你刚才也就捡了那么一耳朵,没听全可不就误会了。我们刚说的不过玩笑之语,这女子闺中事那里是能随意与外人说道的呢,不过是些个混话罢了。你听着就当是一乐,年少轻狂嘛,或者…我混蛋,混蛋人时不时就说了些混蛋。”微微偏着脑袋,眉眼弯弯一笑。他本就比青梅高出许多,此刻带着些讨好祈求的味道,微微弯着身子,双手合十放在眼前,“都说来拜佛的姑娘心地最是慈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女菩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说的惨兮兮地,小眼神不住望着青梅,望的人心肝儿不住的颤。

青梅默默地别过头,王岑心中有些忐忑,只见那丫头嘴角缓缓勾起,虽然很淡,但是她笑了。

哈哈,果然,他王岑一出马,就没有哪一个小姑娘拿不下的!

谢云昭心中默默摇头,又是一个轻浮的女子。

见青梅有所松动,王岑又道,“看来女菩萨是原谅我了,大恩不言谢。”

青梅抬眸,直直地看着眼前之人,静静道,“我为何要原谅你?”

王岑脸色一变。

青梅笑意更浓了,笑的让王岑莫名生出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你们所说的与我无关,不过觉得八字非儿戏,肝火旺了些便管了下闲事。既然是闲事,我又岂敢谈甚原谅。明人莫做暗事,这里有佛祖看着呢。”

这话说得…这话的意思是她不会追究了,这个意思吧。

王岑看了看谢云昭,那厮脸色不复之前严肃,看来是这个意思了。王岑觉得浑身一轻,总算是混过去了,这位林小姐不算特别难缠。

青梅侧过身,准备离开。临走时见王岑突然放轻松了,便停下了脚步。王岑见这位姑奶奶又回过头,刚放下的心又被悬了起来。青梅微微敛着笑意,只是眉梢微微挑起,似笑非笑,顾目流转。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还没完全张开,青涩的面容中却透着别样的滋味。王岑只觉得四周突然静了静,宝华庄严的寺庙里怎么也会生那暧昧的味道,袅袅的檀香此刻竟然堪比麝香还要刺激感官,只听她道,“方才你笑的很好看。”说完,干脆地离开了。

王岑愣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

靠!他被调戏了!这是调戏吧?!他竟然被一个青涩的小丫头给调戏了!而且那丫头只是一个停步,转身,回眸就把气氛给烘托出来了,这是高手才有的伎俩吧。

王岑抓狂了一会儿,被谢云昭一声咳嗽给招了魂。

“行了,过去就过去了。就算她说出去,这种事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反正现在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王岑闷闷地点个头,被一个小丫头给调戏了,太可恶了!这简直就是从侧面证明他不行(咳,此不行非彼不行)。又朝着那小小的身影望去,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一个几年前在那山中偶然遇到的小姑娘。

“啊!是她!”王岑猛地一惊。

那个背影,没错的。当时因为迷路,不得已必须跟在那个小姑娘的身后让她带出山去。终于明白为何第一眼会觉得眼熟了,也难怪他一开始没有想起来,毕竟他们本来就没见过几次,而现在又隔了一年多…

谢云昭被他吓了一跳,“什么她?”这一惊一乍的,不就是被调戏了一下么,你是男的,怎么看你也不吃亏啊。

王岑看着谢云昭,从他这模样看来,应该还不知道吧。到了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只是干干笑道,“原来是林小姐啊…”

谢云昭被他弄得有些无奈,“是啊,我一开始就告诉你她是林府小姐。前天不是与你说过吗,那日潜进公主府的细作是个丫鬟,阴差阳错的被那林尚书的四姑娘给绊住了。”就算如此,他还是看不惯那丫头的举止,太嚣张太无理了。

“林尚书家的四姑娘啊…”王岑默念了一遍。九月围猎时,林尚书也会一同前去呢,如果长公主也前去的话,那么定会有各府的女眷一起…

此时朝野风气甚是开放,与盛唐相似,虽有男女之妨,但女子亦可以骑马射猎,打马球更是得世家贵族欢心的一项运动。

总有机会再见面的,四姑娘。

王岑勾起一抹笑意,下次可不要随随便便调戏人了啊。

青梅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她不过是觉得王岑之前虽是有意讨好,但轻浮之意也不少。你调戏我,我自然也要礼尚往来了。流氓遇流氓,不先下手的那是笨蛋!

张妈妈心底打鼓,小姐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呢。目送秋波吧,可为什么看的让人那么胆颤呢?想了想又想,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可知刚才那二人是谁么?”

青梅想也没想,“是谁啊?”

张妈妈:…

她果然不知道!

你连人都不知道是谁就目送秋波,什么时候秋波变得这么不值钱了啊?!张妈妈痛定思痛,“那墨衣公子,是当朝的谢三王爷,他身旁的蓝衣公子,是王阁老的孙子,王公子。”想了想,决定在多补一句,“谢王爷与柳相的千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大家都等着他俩的喜事呢。”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改八字?”

见青梅如此不知轻重的说出这种话,张妈妈难得收敛了笑意,严肃道,“小姐,不管改不改八字,谢王爷与柳小姐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当朝王爷,一个相府千金,且不说两人门当户对,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也不是她们林府能够牵扯进去的。况且前阵子王妈妈那个老女人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老爷与太太似乎已经对小姐的婚事有了主意。这种时候若是小姐芳心乱许,依照她对青梅的了解,青梅一定会捅篓子的!

“这样啊…”青梅面不改色,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道,“柳小姐是谁?”

柳…

张妈妈泪奔。

小姐,您老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那脑袋里装的不是浆糊吧,你们才在公主府的花宴上见过啊!

一通解释,青梅总算是点点头,不过看神情就知道她是在应付,因为她还在小声嘀咕,“就一面能有什么印象,哎。”╮(╯▽╰)╭

张妈妈:小姐,你可长点心吧!

第39章

回到讲经阁,刚巧徐氏亦从里走出,脸上显露着安详的笑意,显然主持的心理辅导很成功。见着青梅也稍稍放宽了心,打趣道,“你就是个皮猴,一刻也坐不住。”

青梅眨眨眼,突然觉得腰间一痛,赶紧扯出一个羞涩的笑意。

——张妈妈,你敢不敢下手轻一点!

“得,说一句还不好意思了。”徐氏掩嘴一笑,知道女儿脸皮薄也不再打趣她。转身又对主持到了声“阿弥陀佛”。主持微微点头,还之一礼,便送母女二人往寺外而去。

青梅稍慢下一步,便与义静主持落开了一个肩膀的距离。从侧面看去,虽知他已年过半百,可面相依旧十分精神。许是常年诵经的原因,看去竟比今年刚过不惑之年的林尚书还要年轻些。义静蓄了美人须,宽大的袈裟罩身,徐徐微风拂过,袖袍随风鼓起飘拂,颇有魏晋名士之风流。若脱了这袈裟,还俗后倒也是个翩翩美大叔的形象。

临到升舆时,徐氏道,“古语有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听得大师论禅,也让我觉得灵台一片清明,豁然开朗。”

义静双手合十,“夫人儿女双全,如今要悟的则是惜福二字,遇事以慈悲待之,佛祖保佑慈悲人。”

“大师说的极是。”徐氏微微点头。赵妈妈见寒暄结束,立刻扶着徐氏上车,见她坐稳后才朗声道,“升舆!”

青梅亦向自己的马车走去,与义静擦身时,微微站了站脚步,近乎是低不可闻的声音,“出家人莫打诳语,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切不可因一己私欲而损了自己的阴德。佛祖保佑慈悲心人,却不会保佑假慈悲真恶毒之人。”

马车辚辚而去。

小沙弥不解地上前,“师父,人已走远了。”

“哦!”义静收回思绪,“那回去吧。”

“是。”

小沙弥并不知青梅那番话已如一粒石子投进平静湖面般,在义静心中掀起了阵阵涟漪。

她难道已经知道了什么?还是仅仅是对自己当年那番话不满?义静立住脚步,朝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望去。哎,善恶终有报。纵使自己已身处空门,可这矮矮的寺庙能抵得住那万丈红尘吗。

走进寺庙,弟子们正在天王殿诵经。阵阵的佛经声,让义静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不远处走来两位华衣公子,义静自是知道这二人身份,当即恭敬地一礼,“王爷与王公子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事?”

见四周还有其他和尚,王岑还绷的一张严肃脸,配合一旁谢云昭那张高深莫测的神情,惹得义静主持心底直犯嘀咕。

——这二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尤其是谢王爷,在接手都察院之前那可是在军中做过不和谐的砍人头买卖。

王岑当即道,“我等心中有些郁结,想请大师开导一下,不知大师现在可有空闲?”

“二位随我来。”就算没空闲也得说有啊,谁敢不给您二位面子!义静带着满腔的疑惑将二人引到后室茶厅。

退去闲人,王岑从袖中拿出一方小锦盒摆在义静面前。谢云昭觉得眼前一黑——这厮竟然连贿赂之礼都随身携带了。

“这盒子的装的东西可不是寻常之物,我叔祖曾在先皇帝时出使西域,这便是他从西域灵霞寺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