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涨红了脸,大哥王显是比他长的高大壮实,王正恨恨道:“是,大哥哪样都比我强,你们都喜欢大哥,这我知道。”

宴氏见父子俩斗气,忙出言道:“都给我少说几句。都是自家孩儿,哪有不疼的。老二,你也别跟你爹杠上,你爹这些日子着实烦着。”

王长贵看着小儿子你犟驴脾气,叹了口气,对宴氏吼道:“都是你惯的!”

说完不再理会两人,掀了门帘回了屋。

宴氏拉着小儿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倒了杯水给他,道:“莫理你爹,也别跟他置气,他就是这个德性。”

王正接过来喝了一口,觉得不过瘾,直接拿起茶壶咕噜噜喝了起来,一直河到觉得解了乏了,这才停下,看着宴氏道:“娘,儿子没事儿。再怎么样,那也是我爹,儿子省得。只是爹老是拿大哥与我比,我这心里能不气吗?大哥从小就比我个头要壮实,难不成我就不想了,偏拿这话激我!”

宴氏拍拍他的手臂,笑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亲事儿呀,娘给你定下来了。就定在今年十月份。”

王正愣了一下,一下子站起来,火急火燎道:“娘呀,你怎么也不问我一声,就这么给我定下来?是哪家的闺女?””

宴氏笑道:“就是前些日子说的莫家的闺女。那莫老汉也是个疼女儿的,不但陪嫁丰厚,还拿了两丘上好的水田出来做嫁妆。待以后你娶了莫家的闺女,你再好好哄哄你媳妇儿,说不准这老丈人一高兴呀,又给你啥东西呢。”

宴氏说完是笑得合不拢嘴,好似看见了眼前的金山银山。王正道:“娘,那你说莫家那闺女长什么样?我先说好,若是长得太丑了,我可不娶。再怎么说也得是白白净净的姑娘家。”

宴氏抬手拍了下儿子的头,道:“你个傻小子,光长得好看顶个屁用。这有个好的身家才是正经。这女方家底越丰厚,你们小夫妻俩的日子以后才能过得越宽裕。你就放心好了,我估摸着这莫家的闺女长得也是不错的,到底莫家是殷实人家,家里常年请了长工,总不至于让闺女在地里做活儿。怎么说这莫家的女儿也是个小家碧玉,比咱们这些村子里一辈子翻泥巴的女人强。”

王正想了想也对,道:“只可惜这莫家的闺女比我还大些。”

宴氏道:“这有什么。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比你大些的女人才会更好的照顾你。比你大些,这嫁过来想必明年就能生娃,单这一点,就比你大嫂强。”

王正这会儿也不怎么排斥了,今日他总算做了回真男人,这心境上比以往想得要多些。对婚事儿也更期待了,只王正仍然心里对相貌的期待更大,他道:“娘,那你再说说莫家那闺女叫什么名儿,等我哪日得空偷偷去瞧上一瞧。我先说好,要是个歪瓜裂枣,便是再多嫁妆,儿子也不愿意娶的。”

宴氏拿他没辙,只好道:“莫家那闺女,说是唤她元娘。你便是要去瞧,也给我规矩些,没得坏了人家闺女的名节。”

王正满不在乎道:“哎呀,娘,你还不相信我。放心好了,这些事情我肯定知道。”

王正站起身来,道:“娘,我这赶回来还未成吃饭,肚子可饿坏了。”

宴氏起身去厨房端了剩菜剩饭来,王正一瞧,很是不满意,道:“娘,就这么点儿儿子怎么吃得饱饭!明儿我可还得跟爹和大哥一道出去!”

宴氏道:“谁知晓你今日会回来,赶紧吃吧。”

王正勉强端起那碗剩饭,道:“娘,你给儿子煮个鸡蛋可好,儿子可是好些日子没沾过荤腥了。等儿子以后娶了莫家的女儿,定好生孝敬娘。”

宴氏笑道:“就你嘴贫,那你快些吃。娘去给你煮鸡蛋来。”

王正嘻嘻一笑,见他娘走远了,也扒起饭来,心里暗道等哪日定要好好瞧瞧这莫家的闺女…

第二日一早,父子三人早早便出了房门。宴氏推说头疼,便在床上躺着,让儿媳妇和闺女在家打理琐碎的杂事。

且说王长贵父子来回跑了三趟,正打算再挑一回水,刚走到河边,便听见几人的对骂声。王长贵摇了摇头,像这样的事情,一日总要发生几次,只要不涉及到自家,谁也不会出言多说什么。

几个男人吵得热闹,咒骂不成,不知怎的竟然互相殴打起来,人群慌乱中,王长贵被人打了一扁担,王长贵长喝一声,招呼两个儿子,也提起扁担与人打起来。

河边打得热闹,不时有女人的哭叫声,男人的咒骂声。场面很是失控,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待到后来,便是村与村组成一团,互相打架。

有些回来报信的人,一阵大嗓门儿喊了一声有人欺负百花村,不准大伙儿取水。这下子可捅了篓子,男人们不干了,各自取了家里的家伙儿抄起来就往河边跑去。

宴氏也听见了声音,她担心自家男人和儿子们,也不管闺女和媳妇儿如何,扛起锄头就往河边去。王桃花脸都吓白了,她看着柳氏,道:“大嫂,我们也去瞧瞧。”

柳氏摇了摇头,道:“桃花,别冲动。这混战起来,人都是没有理智的,你我两个弱女子,可不能去淌这浑水。”

王桃花哭道:“可是,爹爹和哥哥们都在那儿,万一,万一有个一二,这可怎么办才好?”

柳氏道:“桃花,如今动静闹得这般大,想必里长也被惊动了。一定会解决的办法。你切莫乱想。”

又过了一阵,有人从王家这边经过,见她俩人还站在院子里,那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一起去河边瞧瞧。”

王桃花道:“婶子,如今外边是个什么情况?”

那媳妇儿说道:“我也不清楚。我看村子里的大人小孩儿都跑去了,且过去瞧瞧。”

王桃花看了看柳氏,道:“大嫂,我们也去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

柳氏看她那么难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道:“好吧,嫂子与你一起去。咱们站远一点看,有什么事情还是赶紧回家来。”

柳氏和王桃花也随着众人去了河边,那里早就围满了人,两人只能在外边看看,听听,却也不晓得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周围吵闹得紧,突然听见有人喊道:“快让让,快让让,里长来了,蒋夫子来了…”

☆、第 18 章

大伙儿听见连里长都惊动了,一时间都是议论纷纷。柳氏还从未见过村里的里长,少不得也跟着放眼望去。

只见隔了四五丈远的地方来了一拨人,领头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约莫五六十岁。柳氏对王桃花问道:“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可是大家说的蒋夫子?”

在村子里,读书人是很受人尊敬的。柳氏也时常听见别人提起村里的蒋夫子,只从未曾见过。这会儿见着个老头子,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个人定是受人尊敬的蒋夫子了。

王桃花瘪嘴道:“那才不是。那是毛家屯的里长,蒋夫子才没这么老!”

柳氏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见大家都挺尊崇这蒋夫子的,原以为定是位长者来着。”

王桃花抿嘴笑道:“等一下我指给你看看。听说蒋夫子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到咱们这里的,三年前夫子来到咱们百花村,便住下来了。咱们村原来的夫子年纪大了,早就不教授学生了,蒋夫子一来便是是咱们村里唯一学问大的,虽然是外乡人,里长也亲自去请托了蒋夫子,咱们村子里这才又办起了学堂。这上下庄七八个村儿,就咱们村的蒋夫子最有学问。”

柳氏见她很是自豪的样子,不由取笑道:“我看你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王桃花吐了吐舌头,道:“嫂子你别不信。我听他们说,便是知县老爷都对蒋夫子很是尊重,可见不就是夫子学问最高。”

柳氏不由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她道:“是是,我们桃花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次上下庄里七八个村的里长都来了,里长们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年纪大的几个是一边走一边直冷哼。

村里的人各自让开道儿来,让里长们能过来。说来也巧,这日这些村的里长们都聚在一块儿吃酒席,只因镇上的富户又是大善人的裘公家里做六十大寿,这些得过好处的里长们少不得前去套套近乎。是以这次村子里出了打架斗殴的事情,这些里长们才会一起过来。

柳氏和王桃花站在最外围,待这群人走近时,倒也能看清楚一二。王桃花有些怯意,紧紧拉住嫂子的手。

柳氏倒是将这群在村里头说一不二的“土皇帝”给打量了清楚,在这封闭的农村,这些老封建占有绝对的权威,说是土皇帝还真是一点儿不为过。

柳氏透过人群,一一扫视过去,突然间见着走在最后的那个人,面目清俊,皮肤白皙,走在这群老者中显得很是鹤立鸡群。柳氏不由多看了几眼,伸手捅了捅王桃花,小声道:“走在后头的那个人是谁?”

王桃花抬头看了看,回道:“那就是蒋夫子呀。”

柳氏讶然,道:“这也太年轻了吧,看起来真不像。”

王桃花道:“蒋夫子只是皮肤白净些,又是读书人,看起来肯定比村里的人年轻。听说蒋夫子都过三十岁了,比我娘小不了几岁。论理儿,叫他一声叔也不为过。”

柳氏听得咂舌不已,果然是思维方式不同,再她瞧来,这个年纪的男人正当壮年,可在这里的人眼里,蒋夫子确实年纪够大了。

柳氏和王桃花离得远了,待那群人走到里面去,压根儿就瞧不到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柳氏道:“桃花,咱们还是回家去吧。待会儿爹娘回来,不见我们,怕是不太好吧。”

柳氏见这场面,心里估摸着待会儿这些人轻则会被里长呵斥一顿,家里人是否参与了进去,她这会儿也摸不准。若是万一,她们做小辈儿的呆在这儿总归是不妥当,柳氏可不想回去了又当出气筒。

王桃花虽然还想看热闹,可见大嫂坚持,只好跟着一道回家去。

且说里头的情况,虽没有犯人命案,各村也有不少人受伤,最严重的那个人这会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有人摸了脉门,还真以为他死了。

百花村的里长姓花,年纪约莫四十来岁,他看了看自己村子里的人,见虽然都挂了彩,好在也没特别严重的伤者。

其中一些里长见里头并没有自己村里的人参与,这心便放了下来。这事不关己,这些里长们乐得看看热闹,必要的时候不过动动嘴皮子调和调和。

村民们都给各自的里长告冤,又是哭又是叫的,情绪一激动,场面一度很是难控制。里长们也是被吵得脑袋疼,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到底听谁的才是!

花里长心里头最不是滋味儿,只因他数了一番,就他百花村参与的人最多,姑且不论缘由,这会儿都是他百花村最讨不得好。花里长被吵得脑袋胸口一起泛起疼来,耳边听得唧唧咋咋的吵闹,尤其是王家那婆娘,声音甚是尖利,嘴里头又不干净,花里长见她家男人儿子们好端端地在这儿,不由怒道:“宴氏,你给我闭嘴!大老爷们儿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娘们儿来出言了!你男人和两个儿子不是好好在这儿,你这哭爹喊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死了男人还是死了儿子!”

花里长这话也是气得狠了,偏王家婆娘在那儿上串下跳,花里长少不得拿她作筏子。

花里长知道今天的事儿若是解决不好,被捅到上头那里,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坐上里长的位置还悬着呢。花里长愁得紧,他走到蒋夫子跟前,道:“蒋夫子,这次你可得帮帮老朽。你也是咱百花村的一份子,还请蒋夫子出出主意。”

蒋夫子看着花里长,道:“里长说笑了,如今这事儿闹成这样,蒋某不过一介夫子,哪能让人信服。”

花里长脸色越发失望,道:“蒋夫子…”

蒋夫子看了看周围的人,又道:“花里长,所谓快刀斩乱麻,人越多,这事情越不好解决。横竖这事儿都是干旱闹得,可大可小,就看花里长你怎么想了。”

蒋夫子这次是镇上那户人家的坐上宾客,这次闹出群殴的事情,少不得被几人拉着一道过来。

花里长眼前一亮,他本就是个通透人,平日里几个村的里长虽然各自都有些小算盘,然这次涉及到旱情,县老爷可是早就给他们下了话的,估摸着这些人这个节骨眼儿上也不敢多挑刺儿,便是闹到上头,这些人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花里长左右周旋一番,小声与里长们陈诉利害关系,其他几个里长心里暗骂这姓花的奸猾,心里虽然来气,也知道不能往上闹,再大的矛盾,关起门来解决是一回事儿,若是闹到了上头去,这里长的位置估计也要换人坐啰。

里长们将村里的其他人都呵斥家去,只留了参与打架的二三十人,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去了宗祠。蒋夫子推说学堂里还有事儿,便先行了一步。花里长虽有心要请他一并去,可想了想还是作罢。

上下庄在中间的位置修了一座宗祠,平日里便是里长们商量大事儿,也是发布重要消息的地方。一年到头也不过开启一两回。这次事情闹得这样大,参与打架的人此刻心里也没有底,少不得在心里后悔自己的鲁莽。

宗祠是不准女人进去的,是以宴氏等人只能在外头等着。

过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左右,才见宗祠的大门被打开来,宴氏忙凑上去,看着自己的男人道:“怎么样?这事情是怎么个说法?”

王长贵看了宴氏一眼,道:“你给老子滚一边去!”

王显赶紧跟着,宴氏拉住最后的小儿子,道:“你说,里头到底如何说的?”

王正道:“能怎么样,参与者每人半吊钱充公。”

宴氏大叫一声,骂道:“半吊钱?里长呢,里长在哪里?我去找里长评评理…”

王正也烦燥道:“娘,你也消停些好不?里长说了,我家还得算上你的份!二两银子,娘你准备好明日给里长家里送去?”

“什么?老娘我又…”

王正冷笑,道:“娘,你若是去,从此被里长记恨上我们王家,便是我也不认你了!你若想被爹这把年纪还休回家去,尽管去闹!”王正说完不再理会他娘,也随着大哥的背影家去。

宴氏又气又怒,可到底是里长,又是这么多里长一起商量定下的决定,宴氏便是再不情愿,也不敢真的跟里长作对。

王长贵身上有几道伤,回家后便让大儿子取了药酒来。柳氏和王桃花见爹脸色不好看,忙当作不知道,都跑到厨房呆着。

王正回来,也不进里屋,直接就往厨房里钻。王桃花唬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二…二哥。”

王正脸上青紫了一块,嘴巴破了皮,配上他那张坑坑洼洼的脸,着实有点儿吓人。王正不耐烦道:“可做了吃的,快拿过来。”

王桃花忙点头,取过碗,装了蒸的杂面馒头给他。王正一把扯过去,拿了一个咬了一大口。

王桃花道:“二哥,你的脸疼不疼?我打水来你洗洗脸吧。”

王正道:“桃花,二哥没事儿,只是个小伤。二哥今日可是把那人打得爬不起来,可惜你是没瞧见。”

☆、第 19 章

且说宴氏再如何不甘愿,也只能肉疼地前去交了钱了事。第二天一早,王长贵的大哥王长富过来,劈头盖脸就把王长贵骂了一顿。王长贵也觉得过意不去,忙给大哥认错,王长富见他面有悔意,到底是自己亲兄弟,王长富也只能说他几句。王长贵忙留了大哥王长富吃饭,两兄弟喝了几杯酒,也就把酒言欢了。

宴氏缴了钱家来,见大哥来了,黑着脸也不打一声招呼便进了屋子。王长富少不得又说了几句王长贵治家不严的话,说得王长贵心火直冒,待王长富走后也骂了宴氏一顿。

如此又过了几日,王长贵受的伤还未好齐整,家里的活儿都落到了大儿子身上。王正见家里当家的爹也没空管他,抽了个空闲便溜出去闲耍。一去便又是几日不归家,王长贵提起这个儿子就是一肚子火,直催促宴氏早些把莫家那闺女娶进门来好生管束管束老二。

王正先去找平日玩得近的人耍乐一番,其间跑去刘寡妇那儿泄了通火气,这才吊儿郎当跑去莫家所在的村子。

这日一大早从刘寡妇家里溜出来,天色还未亮堂,王正哼着小曲儿悠哉游哉地走在小路上,一边回忆着昨晚的美事儿,想起那刘寡妇年纪虽然大,在床上却是浪荡得紧,难怪是个千人骑万人睡得烂货。

王正吐了口唾沫,瞧了瞧远处,知道已经快到下庄的石柱村。路过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周围野草长得茂密,风一吹,飒飒作响,若是胆小些的妇女,指不定吓死个人。

王正这会儿闭了口,紧张地盯着两旁,隐隐约约能听见女人小声的啜泣声。王正这会儿心头一紧,脸上出了些细汗,心道莫不成这次是遇见了女鬼?这般一想,脚下走得飞快。哪想走得越快,能听见的声音是更加清晰,王正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哪里还敢再往前走。

又过了一阵,在这啜泣的声音里传来一个粗噶的男人声音,“小贱货,哥哥我真是恨不得死在你身上了。”

那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个死样,这一晚上的在这个地方做这事儿,你也不怕人瞧见。”

“嘿嘿,我瞧你不是乐意得很,这一晚上泄了几回…”不见说完,便又听见女人的啜泣。

王正嘻嘻一笑,心道原来竟是碰见了一对野鸳鸯。王正一时间心痒难耐,循着那声音的出处,轻手轻脚的往那块地方走去。轻轻扒开外头的野草,见着里头被压塌了一大片野草,在离他一尺来远的地方,一对白花花的身子正起起伏伏做起那事儿。

那男人的脸虽说只露了个侧脸,王正还是认出来,说来这人还是个熟人。王正心里想好家伙,家里有只母夜叉也敢出来打野食儿。王正心里发痒,越发想瞧瞧那身下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王正扫视过去,那女人的脸被头发盖住,也瞧不清楚,只那身莹白的肌肤上被弄出许多青紫来,王正吞了吞口水,暗说真是有艳福。

那两人弄了一回,才双双起身穿好衣裳。这男人对女人道:“只这最后一回了,以后还不想死哥哥我。唉,听说你爹娘都给你定亲了,就隔壁村,以后哥哥想弄也弄不了了。”

女人揉了揉酸疼的身子,道:“天就快亮了,我还是先走了。这会儿我偷偷回去,也不会被发现。”

男人道:“成,妹子,你家去且把那狗洞好生遮掩住,别被人看见了。”

女人道:“嗯,我知道了。”

说完那女人站起身来,看身量竟比男人没矮多少,女人娇笑道:“我说墩儿子哥,妹妹我十四岁就被你破了身子,这些年与你虽然偷偷往来,也甚是得趣,说来我也舍不得。以后我就要嫁人了,哥哥你可别太想我才是。”

男人也是一阵感慨,道:“唉,当是哥哥当初引诱了你,然家中已娶了丑妻,哥哥也没得奈何。只叫你小小年纪就享受了这夫妻之乐,也算是一桩美事儿。妹子,以后你那男人若是不行,哥哥我随时为你敞开怀抱。”

女人笑着拍打了他一下,别扭着身子走了。男人收拾了下衣裳也趁着还未亮堂起来的天色家去。

王正忍得硬是辛苦,好不容易带两人走过,王正才从草丛中爬出来,躺在两人先前趟过的地方直喘气儿,很是羡慕不已。

又过了一阵,王正爬起来,理了理衣裳和头发,又继续赶路。

待到了村口,王正吐了口唾沫,在一株已有几百年历史的老树下坐了一阵,这会儿已经陆续有人家出了村口往地里去,见大槐树下坐着个人,也不多看。

王正坐了一阵,脸上换了一副正经严肃的表情。他走上前,学着戏文里的话,拦住一位中年妇女,道:“这位大娘,容小生寻个事儿,那莫家可是住在此村。”

那妇女见他穿的衣裳有些皱巴巴,上面还沾上了草屑,模样虽然不甚周正,态度还是很不错。这妇女笑道:“不知你这后生说的莫家可是莫忠一家子?”

王正忙点头,道:“是,是,就是这家。”

妇女道:“他家住在村西头,你进村后打听一番便是。”

王正搓了搓手,道:“不用,不用。大娘,我只是来打探个事儿。前些日子这莫家的闺女许了人家,刚巧是许了我认识的一户人家,我与那家相熟,便托我前来打听打听,为何这莫家的闺女这般年岁还未许亲?我婶娘家又是老实人,也是怕他们受了骗,这才寻思着来打探一二。”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王正一眼,脸上带着一副八卦表情,道:“原来莫家闺女许的人家与你还是熟人?我道你如何要打听莫家的闺女,嘿嘿,你问我可是问对了人,要我说如何你那婶娘家里先前也不来我们村儿打听打听,如今都已经许了亲,莫不是还想悔婚不成?”

王正心头直往下掉,到底是少年心性,这脸上一下子便起了脸色,道:“可是那莫家闺女有甚隐疾?”

中年妇女看了看周围,小声道:“说来在咱们村儿也不是啥新鲜事儿,这莫家的闺女早就是个破鞋,才十四岁就被人给破了身子,不干不净,这些年虽是管束起来,听说私底下还偷汉子来着。不然你道为何这般年岁了还未有人来说亲。”

中年妇女说完又道:“你回去可别乱说,横竖这莫家家道殷实,想必嫁妆也不少。”中年妇女见眼前的后生脸色发白,双眼发怒,想必心头定是气急,中年妇女暗想莫不是这回那家人会来莫家亲,这般想着越发心里很是激动,忙想将这消息说与相熟的人,是以便借口说地里忙离开。

王正心头气得半死,这弄了半天,合着他这头上戴了不知多少顶绿帽子。王正心想若是自己还能咽下这口气儿,指不定自己就是被大家伙儿笑话的活王八。

王正想着就要家去,走了几步路,被迎面而来的人叫住,王正抬头一看,可不就是相熟的人。且道此人是哪个?便是今早被王正撞见在外头野合的男人。王正这会儿心头有气,瞥了瞥嘴,道:“我说,墩儿,今早你可是艳福不浅呀?”

叫墩儿的男人以前也是村里的闲汉,后来他家给他娶了媳妇儿,这才不再与王正一行人往来。墩儿看了看王正,笑道:“几年不见,王二你这嘴皮子还是如此利索。”

王正嘿嘿一笑,道:“莫不是你想我去告诉嫂子去?”

墩儿一想到家里那个丑妇外加母夜叉的脾气,墩儿可不敢托大,他忙与王正勾肩搭背,道:“王二你可莫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