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急忙蹿下了床榻,飞快捡起昨晚丢在脚踏上的那条裤子,遮盖住重点部位,他讪笑道:“月娘,找条裤子给我传呗,这望玥殿应该有我的衣裳吧?”

盈玥气呼呼道:“自己找去!”

永瑆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月娘,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月份大了,爷不能碰你,难道自己解决一下都不行么?”

盈玥一愣,她别过了头去,好吧,就算永瑆话有点道理,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很恶寒的好伐?!

永瑆没有再说什么,用裤子遮盖这重要部位,便转身去衣柜前找裤子了。

永瑆只遮住了前面,后面就…

那一对翘臀啊,那一双大长腿啊…

为了避免长针眼,盈玥急忙捂住眼睛。

好在,永瑆很快就找出了干净的裤子,窸窸窣窣穿上了。他回头便看到自己小福晋居然害羞到捂住了眼睛,忍不住发出了笑声,“夫妻之间,何必如此害羞?”

盈玥狠狠道:“你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永远不知道害羞两字怎么写!!”

永瑆嘿嘿一笑,“何况月娘不是很喜欢爷的好身材吗?怎么刚才也不偷看一下?”

盈玥一脸黑云滚滚,偷看?她才没偷看,只是不小心瞄到一眼而已!

她脸皮嗖的有些发胀,永瑆这个浪骚贱的家伙,愈发没有下限了!

永瑆将那条脏污的裤子丢在一旁,幽幽叹了口气,“月娘不再的日子里,爷都是这么过来了。苦啊!”

盈玥:夜夜撸,居然都没秃噜皮?!而且貌似尺寸居然还增长了些的样子…

盈玥急忙捂脸,她脑子里都想了些啥?!

咬牙切齿,心里忍不住恶意诅咒:樯橹灰飞烟灭!

“月娘,这条裤子,怎么有点短?”永瑆露出几分狐疑之色。

盈玥急忙瞄了一眼,别说,这条裤子穿在永瑆腿上,像九分裤似的。这说明…丫的又长高了!

盈玥黑线地道:“这条裤子是半年前裁制的!”

永瑆哦了一声,“爷都没注意,爷好像又长高了二寸。”

盈玥恼恨地瞪了他一眼:“长高了了不起啊!腿长了了不起啊!!你得意个毛啊!”

永瑆一怔,他摸了摸鼻子:“爷没觉得了不起啊,爷也没得意啊。”

盈玥磨牙霍霍,在这五个月里,她一分一毫都木有长高!而某人,本来就够高的了,居然还长!!

这时候,她圆润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饿了?”永瑆柔声问。

盈玥嗯了一声,他忽然想到永瑆是不吃辣的,不由地嘴角扬起了起来,顺手拉住了永瑆的修长的手,甜甜道:“咱们出去用早膳吧。”

如此甜笑温柔,叫永瑆不免一怔,整个人如坠入温柔乡一般,傻呵呵笑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昨夜的那个寝室中。

盈玥唤了守夜的碧池进来更衣洗漱,然后叫火速上早膳。

然鹅,看着桌子上这些菜色,盈玥黑了脸,这桌子上,除了往常的那些川菜之外,居然还额外出现了七八道清淡的淮扬菜!!

这…

“谁准备的?!”盈玥一脸不爽地问。

碧池道:“是县令老爷,天不亮就带着厨子过来准备着了。”

盈玥脸色更难看了,这个该死的善保,把她卖了,居然还屁颠颠跑来讨好永瑆?!

“他也太谄媚了点吧?就知道巴结!”盈玥握着筷子愤愤戳着碗中的燕窝,脸蛋已经鼓若包子。

永瑆淡淡哼了一声,“他是爷的奴才,巴结爷、讨好爷是应该的。”

盈玥一愣:“你的奴才?什么意思?”笼统点来说,这天下的旗人都是皇家的奴才,可永瑆话里的意思,貌似不是笼统上的意思。

永瑆笑了笑,“哦,对了,爷忘了跟你说,善保是爷的门人。”

盈玥:…我凸!她忍不住摔了筷子,善保居然是永瑆的人!那她住在善保这儿,岂非是主动送羊入虎口?!

怪不得善保会出卖她!合着人家一早就是永瑆的人啊!!

永瑆笑了笑,“月娘一直不关心这些事儿,所以爷就没跟你说。”

盈玥咬牙切齿:“你到底有多少门人啊!”

永瑆苦笑了笑:“真没几个像样的人物,要么是史贻直那样的穷书生,要么就是几个暗地里的门人,官职都不高。”

盈玥哼了一声。

永瑆笑着道:“好了,快用膳吧,你不是说饿了吗?”

盈玥咬着牙重新抓起筷子,瞅着那火辣辣一片的毛血旺,她阴测测笑了,飞快夹起一块火红的辣椒,便送进了永瑆碗里。

永瑆一怔。

盈玥灿然地笑着:“快吃吧,这个很开胃的!”

永瑆看着那红彤彤,气味刺鼻的辣椒,眉头都要打结儿了,他可怜兮兮地看着盈玥,“月娘…你忍心吗?”

“嗯嗯!”盈玥小鸡啄米般点头,“我非常忍心!”

永瑆顿时脸若苦瓜,小福晋这小心眼儿啊…

永瑆只得憋着气、硬着头皮便辣椒塞进了嘴里,下一秒,他发出猛烈的咳嗽声,咳得那叫一个惨烈。永瑆飞快抓起手边的那碗荷叶膳粥,也顾不得优雅仪态,仰头便大口咕嘟咕嘟灌了下去,荷叶粥见了底儿。

永瑆这才觉得喉咙稍微舒服了点,然而一张脸早已赤红一片,他吐着舌头,大口喘着气,活像是一只热惨了的二哈。

盈玥看在眼里,心道,她是不是恶作剧得有点过头了??

于是默默低下头,开始用餐,不再给永瑆夹菜了。

第四二六章、阿玛的大格格呀

撤了早膳,永瑆的双唇红得像涂了胭脂…那是辣出来的。

盈玥瞄了一眼,捂嘴偷笑。

永瑆大口灌着茶水,狠狠瞪着她:“你好意思笑!捉弄爷,你就这么开心吗?”

盈玥哼哼笑着,那叫一个得意。

永瑆无奈地叹了口气,“月娘你的口味怎么越来越重了?那么辣,居然也吃得下去!”

盈玥咕哝道:“就是辣才吃得下去嘛!”说着,她拉长了脸,眼神直勾勾盯着永瑆:“都是酸儿辣女,你不是很失望啊?”

永瑆急忙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忙柔声道:“爷从前不是说了么,只要是月娘生的,不管是儿是女,爷都会视若珍宝。”

盈玥这才满意地笑了,算你识趣。

永瑆忙凑了过来,坐在她身边,柔声问:“月娘是人仙,莫不是已经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了??”

盈玥傲娇地扬起了下巴,“是啊,四个月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永瑆眼中跳跃着好奇:“那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她脸不红心不跳道。

永瑆眼中的光泽有一瞬间的黯淡,但他转瞬就恢复如常了,“女儿好啊!爷活了两辈子,还没有过小棉袄呢!”说着,他将脑袋贴在了盈玥的肚子皮上,喃喃道:“阿玛的大格格呀,你可要乖乖呆在额娘肚子里,不要闹你额娘,阿玛这就带你们娘俩回家喽!”

盈玥眼神瞬间柔软了下来,“永瑆…”其实她肚子里的是个…

这时候,房门外传来了善保的声音:“主子,奴才善保求见!”

永瑆脸色一沉,透着阴森冷意,他直起腰身,朝着外头冷冷吼道:“滚进来!”

“嗻!”

然后便见善保,一身藏青色长袍,低着头弓着腰走了进来,遥遥便甩袖子跪了下来,“奴才给主子请安、给福晋请安!”

善保恭恭敬敬跪拜,光洁的额头轻轻碰触冰凉的地板,他保持这个叩拜的姿势,匍匐着,一动不动。

永瑆眼中一片黑沉,浑身透着黑云压城一般的迫人气势,这哪里还是那个在她面前那个没脸没皮没下限的男人?真真是个掌握着无数人性命的高高在上的皇子阿哥、主子爷了。

永瑆起身,负手几步走到了善保面前,声音冰冷中透着尖锐:“你这个狗奴才,真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善保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双缕金龙纹靴子,深深低着头,道:“奴才不敢!只是福晋执意不肯回去,奴才只是想慢慢劝劝福晋…”

“住口!!”冷冷的话打断了善保的辩解之词。

善保额头上不禁沁出了一层冷汗。

永瑆一想到这五个月来的揪心般的思念,就恨不得砍了这个狗奴才,他的面孔渐渐有些狰狞,“爷看你不想活了!!”

善保身子一抖,连忙碰碰磕了两个头:“主子恕罪!奴才、奴才…”

盈玥本来是怨恨极了善保的,但是看道他此刻的模样,又有些不忍,这些日子终究是多承蒙善保冯氏夫妻照顾。她忙道:“算了吧,善保最后不还是告诉你我在这儿了?”

永瑆仍旧恼怒不已:“他五个月前就该告诉爷了!!”

盈玥努了努嘴,“是他承诺不会出卖我,我才会在昌平县住下的。他若是五个月前就告诉你我的行踪,我岂会留下?”

永瑆一怔,他沉默了数息,冷眼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善保,“你的脑袋便暂且留在你的脖子上!”

善保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谢主子开恩!”

盈玥暗道,永瑆这气势,说实在的,还真有够唬人的,盈玥忙道:“我即将回京,也该跟冯姐…冯氏告个别。”

善保听了,忙道:“多谢福晋好意,只是奴才妻子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来给福晋跪安送行了。”

盈玥听得眉头一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不适了?

“咳咳!”发出咳嗽的是永瑆,他勉强维持着高贵的仪态,道:“爷昨晚赶到的时候,看到这个狗奴才,火气有些大,甩了一鞭子,没想到冯氏竟会跑了出来,给他挡了一下。”

盈玥一惊,她嗖的站了起来,“什么?你把冯氏打伤了?”

面对盈玥责怪的眼神,永瑆有些怨念:“爷不打女人,是她自己跳出来的!”

善保忙道:“福晋请放心,奴才妻子并无大碍,只是点皮肉伤罢了。”

盈玥蹙了蹙眉头,道:“我去瞧瞧!”说着,便要迈腿。

善保急忙道:“多谢福晋,但是真的不必了!您若去了,霁雯还要下床行礼,实在不便于养伤!”

盈玥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看样子,永瑆那一鞭子,真的把冯霁雯伤得不轻啊!

她幽幽叹了口气,颓然坐回了椅子上,“不去便不去。”

善保松了一口气,“福晋好意,奴才代妻子心领了。”

盈玥怨怪地嗔了永瑆一眼,便从袖中取出了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小瓶子。永瑆看在眼里,眉心一皱:“这种瓶子里装的不就是…”

盈玥瞥了善保一眼,“这里面有一粒灵药,是给你的。”

善保虽猜不到到底是什么灵药,但也看得出绝非等闲俗物,他不敢多问,连忙磕头道:“多谢福晋赏赐!”

盈玥淡淡道:“冯氏一直很想要孩子,但瞧着她身子骨康健,问题多半出在你身上。”

善保俊脸上尴尬无比,身为一个男人,这方面有些不妥,实在是丢人的事儿!善保看着安玉质温润的小玉瓶,急忙问:“这灵药难道是——”

盈玥嗯了一声,“此药对于祛除暗疾颇有奇效,不过服下之后,会吃些苦头。”祛除暗疾,利在冯氏,苦头嘛,便要善保独自一人承受了,想到此,盈玥气便消了个差不离。

善保大喜,他连忙磕了个头:“多谢福晋赏赐!”

永瑆一脸不爽:“便宜你这狗奴才了!”

正在此时,刘昶快步跑了进来,打千儿道:“爷、福晋!忠勇公夫人已经到了院门外!”

刹那间,盈玥又惊又喜,“我额娘来了?”

永瑆展颜温润笑了,“嗯,来接你的。”

盈玥眼圈突然有些泛红,“我、我…好久都没见到额娘了。这段日子,额娘她一定很生气吧?”她一气之下离开,所抛下又岂止是永瑆这个丈夫?更是极其不孝地抛下了今生的生身父母,盈玥心中焉能不愧?

永瑆抬手抚摸着盈玥的脸颊,柔声道:“生气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挂念和担忧。”

盈玥鼻子酸涩,眼泪几欲掉下来。

第四二七章、不做和珅

“奴才恭送十一爷、恭送福晋!”

十一爷终于把福晋接走了,善保从地上爬起来,大是松了一口气。自打福晋来到昌平,他一颗心便一直悬着,告密不行、不告密更是找死,告密早了不妥、晚了就得迎接十一爷的怒火。

最终,他还是选择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这些日子,他与霁雯精心照料十一福晋,十一福晋是个心软的女子,就算十一爷雷霆大怒,也必定会求情的。

果不出他所料,这一关总算是度过了。

善保拿起桌上的那只白玉小瓶,对瓶中的所谓“灵药”泛起了期待。

前世,他姬妾无数,但只有霁雯给她生了一个儿子,而且是而立之年方才得子。

单单这一个儿子,也是不知请了多少名医、甚至太医调理身子方才得来的!

甚至一度,他都要担心自己要绝了香火。

今生,他是不可能像前世那样年纪轻便得蒙圣宠了,想要延请无数名医乃至太医,也是不可能的了。这辈子,弄不好他真的要断子绝孙了——一想到这种可能,善保心里很是不是滋味。

可若要再走上辈子老路…

善保苦笑了笑:“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时水泛含龙日,认取香烟是后身。”

他不是个好人、更不是好官,但自问五十年忠心耿耿、未有半分二心。可却换来那样的下场,如何能不心寒?

万岁爷啊万岁爷,您为了给您那庸碌无能儿子铺平道路,便要拿奴才这人头做祭刀之鬼吗?

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可吃饱又如何?!

一个庸碌之君,您真以为能延续大清盛世吗?!

善保嘴角忍不住掀起了冷笑,他虽然没有看到大清倾颓一日,但死前却已经能够预感到了。虽然这样的倾颓,也有他千古巨贪的功劳在里面!

但是,万岁爷,若无您的纵容,奴才也没这般胆子贪敛成狂。

您还真够绝情的,您不念奴才一生忠心耿耿也便罢了,竟连最宠爱的小女儿的终身幸福也不在乎!还真是叫奴才万万没料想到呢!

善保苦笑了笑,那一生,终究是他误了。

而此生,他不会再做和珅了,他只是钮祜禄善保。

善保凝望着那只小玉瓶,从中取出了那枚透着馨香的药丸,毫不犹豫丢进了嘴里。

“啊——”惨叫声响彻,剧烈的疼痛彻底湮灭了善保的意识。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盈玥伏在额娘纳喇氏怀里,眼圈红红的。

母女俩相拥着哭了半晌,纳喇氏便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训斥:“你这丫头,怎么能这般任性!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竟然抛下丈夫、抛下父母兄弟,一个人离家出走!漫说是皇家,天底下也没用你这样的媳妇!若不是十一阿哥上下替你瞒着遮掩遮掩,可真真是要捅了大篓子了!”

盈玥那叫一个郁闷啊,她执意与额娘同乘一车,便是盼着路上好生叙叙旧情,没想到旧情没还叙上几句,额娘便开始絮叨责骂了。

被这般劈头盖脸责骂,盈玥终于忍不住道:“额娘,他答允过我,此生绝无二色的!”

纳喇氏呆住了,“什么?”纳喇氏晓得女婿与女儿恩爱十分,却万万没料到十一阿哥竟会对月娘做出这样的承诺。

盈玥道:“若非他有此承诺,我也不会为他生儿育女。”

纳喇氏道:“可是,十一阿哥本就有两个侍妾…”

盈玥淡淡道:“姚氏和姜氏,都是处子之身。”

纳喇氏愕然,身为一个女人,她费劲算计,才做到了“无异生子”,自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竟有这般本事。

纳喇氏笑容有些说不出的惊异,“你这丫头,还真是青出于蓝啊!”

盈玥低头伏在纳喇氏怀中,“若他早有别的女人,我又岂会钟情于他?我与他一早就有过君子协定,若他背弃诺言,我便会离他而去。所以此番离开,我并非是一时之气。”

纳喇氏沉默了良久,才道:“可是苏氏肚子里怀的,并不是十一阿哥的孩子。”

盈玥“嗯”了一声,“额娘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信的。可是…苏氏既然栽赃到永瑆头上,那一晚,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盈玥眼珠泛起了担忧之色,永瑆不是不是不谙男女之事的愣头青,他不是那么好蒙骗的人。

那个雨夜…

盈玥知晓一想,还有那种可能性,心里仍旧堵得慌。

纳喇氏叹了口气:“你又何必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既已知道那一夜是苏氏的算计,并非是十一阿哥有意而为,这就足够了。”

盈玥咬了咬嘴唇:“额娘…”可身为现代人的她,骨子里终究是洁癖的。

“你若非要较真,那不是跟十一阿哥过不去,而是跟你自己过不去了。”纳喇氏苦口婆心道,“只要十一阿哥的心在你这儿,你又何必计较细枝末节?”

额娘,终究是个古人。她再悍妒,大约也是不曾想过要求男人“从一而终”吧?

盈玥苦笑了笑,她虽然不赞同额娘,但也不打算跟额娘顶嘴下去了,她疲倦地垂下眼皮,“额娘,我乏了。”说着,便扶在了她的腿上。

纳喇氏轻轻抚了抚盈玥的后脑勺,幽幽叹道:“这些日子,十一阿哥为了找你,忙得脚不沾地,这些心意,额娘都是看在眼里的。额娘是过来人了,是否真的是有情郎,额娘不会看错。”

“他待我的心意,我自然明白。”盈玥低低道。

“既然明白,就不妨糊涂一点。”纳喇氏微笑着道,“做女人,太聪明,反而是庸人自扰。”

盈玥沉默不语。

见她不说话,纳喇氏也不言语了,她轻轻拍着盈玥的后背,嘴里哼起了小调。

那是她幼时午睡的时候,额娘时常哼的调子。

如今听来,只觉得此生十八年,不过是转眼一瞬,仿佛昨日她还是忠勇公府无论无虑的大格格。

渐渐的,她入睡了。

孕中女子本就容易困乏,何况坐在马车里,密不透风,更是叫人昏昏欲睡。

一觉醒来,盈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马车里,而是已经身在了丹若堂那熟悉的寝室中、躺在了拔步床柔软的锦衾上。

第四二八章、苏氏产女

被阳光充分晒过的被褥,蓬松而柔软,置身其上,宛若躺在云朵上,那叫一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