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盈玥作为出嫁之孙女,其实是不能为富察家长辈们服孝的,当然了,老太太身份非比寻常,她若自请守孝,太后和皇帝应该会准允。

只不过…她才刚答应了永瑆,要跟他蒸包子的…若是守孝,肯定是要耽误了。

唉,一时间,盈玥有些犯愁。

这厢才刚头七,吟容、宝容便跟约定好了似的,一块扎堆商议,吟容率先开口了:“咱们三个都是嫁进皇家门的,头顶上又都没有婆婆。”——修龄他亲妈只是老豫王的侧福晋,虽是亲婆婆,却算不得正经婆婆。

吟容顿了顿,又道:“大公主自请守了‘小功’之孝,咱们仨总不好越过去。”

宝容忙道:“要不咱们就守‘缌麻’?”

说着,二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盈玥。

小功是五个月,缌麻则只有三个月,其实就是只守百日热孝而已。

盈玥也知道,吟容和宝容只是老太太名义上孙女,实则并无什么血缘关系,守百日已经很够意思了。

盈玥叹了口气,“我自幼养在玛嬷膝下,该多尽点心意,不如就比照大公主,守小功吧。”

吟容宝容二人互视一眼,宝容忍不住道:“月娘,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可是…你嫁给十一阿哥都三年多了,一直都没有身孕,若是再耽误上小半年…”

吟容也不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是啊,她们府上还有个苏氏小贱蹄子呢!一想到这事儿,吟容心里就愧对得很。好在这苏氏还算乖觉,肯乖乖等到月娘出了孝。

吟容忙道:“是啊,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便眼巴巴盼着你有所妊娠呢,你可别耽误了要紧的事儿。”

盈玥咳嗽了两声,红着脸道:“我想,我大概是已经…有了。”

这下子,吟容、宝容纷纷瞪圆了眼珠子,瞪了足足三秒钟,然后异口同声道:“你怀上了?!”

“嘘——”盈玥急忙比了个手指头,红囧的脸上透着难掩的喜意,她压低生道:“还未足月呢!”

老太太出了头七,盈玥就发现自己信期居然迟了!

然后便用神念力去感知,果然感受到小腹内多了一小团生命,很小很微弱,却很健康。

盈玥又急忙道:“我只是信期迟了几日,还不敢十分肯定,所以…现在千万不要声张。等足月了,我再请太医来看看不迟。”

吟容急忙握住了她的手,眼中难掩惊喜之色:“肯定是有了!月娘,你的信期素来极准!”

宝容也笑嘻嘻道:“这下子可好了!我们家小丰子有伴儿了!”

盈玥无语,宝容给儿子娶的小名儿可真够可以的,小丰子?不晓得还以为这是个小太监呢。

外头哀乐阵阵,喇嘛的念经之声嗡嗡的,像一团蜜蜂缠绕耳边。

今儿是老太太去世的第七日,忠勇公府正在做法事呢。所以她们这几个孙女辈儿的出嫁格格才特意回来上柱香。

少卿,外头笃笃笃敲了三记,响起了太监小乐子的声音:“福晋,十一爷来接您了。”

“知道了!”盈玥连忙取下身上披着的白帛,交给玉盏收了起来,然后与吟容、宝容告了辞,便快步离开了这个香阁。这里是专门给出嫁之女的更衣之地,她们的守孝级别,是不必“披麻戴孝”的,每逢“七”,身上披块白帛,上柱香、磕个头既可。不似孝子孝孙那般,要一连跪上三日。

算不得吃苦,只不过饮食上沾不得荤腥、孝期内不能与丈夫同房而已。且孝期也短,很快就过去了。

永瑆正在前院正堂,安慰老爹傅恒。

傅恒才真真是披麻戴孝,形容枯槁,瞧着生生老了十岁。

其实,这已经好多了,老太太去世那天,傅恒才真真是失了魂一般。彼时满堂哭嚎,却不见得有几个是真的哭的,哪怕是额娘纳喇氏,那也是帕子上涂了姜汁的。

倒也怪不得额娘,老太太当年没少给阿玛屋里塞小妾,额娘心里早就堵得慌了。如今老太太没了,额娘能哭出来才怪。

这么多晚辈,会真心为老太太掉泪的,约莫也只有老太太嫡亲的这些个儿孙吧。其中当属阿玛傅恒哭得最悲怆,毕竟,死去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阿玛莫要哀毁过度,否则玛嬷九泉之下,必定更加不安了。”看着老爹这幅憔悴的样子,盈玥也不由红了眼圈。其实老太太去世,她哭过一次之后,倒也没有太伤心。反倒是阿玛这幅样子,才更叫她心里难受呢。

傅恒抬头看了看她,“月丫头啊…”傅恒眼睛又红了,他强忍着泪水道:“你玛嬷也给你留了些念想,回头阿玛拾掇一下,叫人给你送过去。”

盈玥鼻子不由一酸,老太太虽然封建古板,但对她的确是相当不错的,连她这个已经出嫁的孙女,都特意留了一份丰厚的遗产,其中不乏珍玉珠宝、古玩字画,粗粗估计只怕也值好几万两呢。

正说着话,额娘纳喇氏来了,盈玥嘱托了额娘好生照顾阿玛,便与永瑆一起打道回府了。

第四〇七章、包子来得真快

马车骨碌碌行驶着,车中沉寂了片刻之后,永瑆从袖中掏出了软帕,擦了擦盈玥眼角的泪,他叹着气道:“别太伤心了,老太太…这也是喜丧了。”

盈玥一怔,永瑆这是觉得她这是在为老太太的死伤心呢,她忙道:“我没事,就是看到阿玛那副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永瑆唏嘘道:“才头七,岳父便生生瘦了一圈。”

说着,永瑆又道:“我叫膳房给你炖了个牛乳燕窝。”

“啊?”盈玥一愣,“我还在守孝呢。”

永瑆笑着说:“燕窝是素的,不妨事。”

盈玥:额…燕窝实际上是金丝燕的唾液,嗯…算素的?好像算吧。只不过燕窝也是珍馐,孝期似乎不大合适吧?

她有点小纠结,可回到丹若堂,透着奶香的燕窝被端上来的时候,盈玥可耻地流口水了。

这七日,吃得都极为素减,盈玥这个吃货,早就馋美食了!

此刻,再也顾不得合不合适了,端起来,便呼哧呼哧干掉了一盅香甜四溢的燕窝。

永瑆看在眼里,忍不住发笑,他拿着帕子擦了擦盈玥嘴角的奶渍,笑容里宠溺满满:“别太亏待了自己,爷可是会心疼的。”

盈玥蹭地红了脸。

永瑆凑到她耳边,低声问:“月娘,你的信期…迟了三日了吧?”

盈玥一怔,“你居然记得我的…”姨妈期??

永瑆“嗯”了一声,一双星眸亮锃锃的,“要不要传个太医?”

盈玥支吾道:“日子尚小,太医应该还诊不出来。”

永瑆心头的欢喜几欲蹦跳而出,他急忙一把抓住了盈玥的手:“你的意思是,真的——有了?”

盈玥低着头,忙点了两下,“我…我自己能感觉到,肚子里有反应了。”

这一刻,永瑆喜得险些要跳窜起来,他忍不住一把抱住了盈玥,“月娘,你真是太棒了!不不不,是爷太棒了!你停药以后,咱们同房不过才三四回!爷真是太厉害了!”

盈玥瞬间不复羞涩,小脸满是黑线!

不过,永瑆的射门准头,还真真是相当高啊!她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大概也就是停药之后那几个晚上,特么滴就中招了!

包子来得可真快啊!

盈玥哼哼道:“你又不是头一次当爹了,你兴奋个毛啊!”老娘这个头一次的,都没你激动!

永瑆兀自嘿嘿傻笑着,“那都是上辈子事儿了!何况…”他目光炯炯打量着盈玥平坦的小肚子,“何况这是咱们的孩子,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永瑆修长的手轻轻抚了抚盈玥的肚子,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仿佛生怕弄伤了里头还未成型的胎儿。

盈玥不禁莞尔,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太快了些,但是…即将做母亲的感觉,真是叫人心里暖透了。

永瑆忙道:“月娘,你现在有孕了,千万不能饿着自己。还有,你要保持心情愉快,不能伤心落泪,知道了吗?”

盈玥翻白眼,你好啰嗦,跟个老妈子似的,却只得应道:“知道了。”

如此,盈玥的孕妇生涯便开始了,不能用荤腥,永瑆便叫膳房变着法的给她进补,燕窝是每日必备的,神马牛乳燕窝、银耳莲子羹、红枣百合汤,喝得盈玥气色愈发红润,人也长胖了些。

麻蛋,这些都是甜汤啊!再加上每日的各色甜点零嘴,哪怕不吃肉,也是会发胖的啊!

永瑆却十分满意自己的“喂养”成果。

这一日,太医被请到了十一阿哥府,为盈玥诊脉。

略一切脉,再一问信期月事,太医立刻笑逐颜开:“恭喜十一爷,福晋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永瑆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他急忙问:“福晋胎相如何?”

太医笑着道:“福晋脉搏沉稳有力,又如此红润富态,胎相自然是十分健康,请十一爷放心。”

盈玥额头暴起一根青筋:富态你奶奶嘴儿!她顶多胖了五斤!咋就富态了?!

永瑆笑着送走了太医,脚步分外轻快。

盈玥有孕的消息,宛若一记鱼雷,炸起波澜无数,宫里宫外都吃了一惊呢。吟容和宝容都是嘴巴严实,在此之前没有半点风声露出。

其实她才刚足月,按理应该多保胎些时日,不必急着声张的。可谁叫老太太才死了半个月呢。若是按下孕事不提,等过几个月再爆出,保不齐便有人怀疑她实在老太太死后才怀上的呢。

与其等别人质疑,不如自己主动早早爆出,反正十一阿哥府早已是铁桶一片,自是不惧。

老太太去世半个月,她的身孕一个月。

便足以说明,她是在老太太去世前怀上的。

听闻这个喜讯,第一个赶来的自然是额娘纳喇氏,纳喇氏激动不已,“我的月娘可算是怀上的!你阿玛听闻此事,也难得见了笑,午膳也多用了半碗粳米饭呢!”

盈玥一喜,没想到自己的身孕,能够让阿玛心情转圜,实在是难得。

说着,纳喇氏便喋喋不休问她是否孕吐、是否反胃,每日三餐都用了些什么,盘问那叫一个细,甚至特么滴甚至连每日排泄几次都要问!盈玥脸都有些臊红了。

纳喇氏叹着气道:“只可惜你非要给老太太守‘小功’,足足五个月呢!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怕要受罪喽。”

受罪个毛啊,她才刚一个月的身孕,尼玛就胖了五斤啊!

接下来还有九个月呢!

若是照这个趋势下去,妈耶,得胖五十斤诶!

太阔怕了!

盈玥小心肝乱颤,忙道:“额娘放心吧,您没见我都胖了呢!”

纳喇氏听了,急忙仔细打量着盈玥的脸蛋,“不错,的确是稍微见富态了点。”

富态?!——盈玥决定,自己这辈子都恨上这个词儿了!

盈玥急忙对陶卉姑姑道:“去告诉小厨房一声,那个燕窝少放点冰糖,甜都要齁死人了!”

纳喇氏立刻嗔了她一眼,“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话不许说!别忘了,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要格外忌讳些!”

盈玥无语,额娘也是个封建女人啊。

第四〇八章、苏氏有孕了?

在盈玥着意控制糖分下,发胖的速度总算得到了遏制。

第二个月,她胖了三斤。

她笑眯眯摸了摸软软的肚子,话说她肚子里怀的这个还真是乖宝宝,两个月了居然都没孕吐过…就是前儿在后院溜达,闻见姜氏小院里飘出糖醋鲤鱼的味道,她也只是稍稍有点犯恶心。大概是因为一直吃素的缘故吧,荤腥不沾,自然不容易反胃了。

夜色之下,诒晋殿中,此生初次降为人父的永瑆脸色却相当不快,他黑沉着脸怒视底下跪着的一派身形精装的黑衣男子,冷斥道:“没用的东西!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居然连个女人都解决不掉!”

为首的黑衣男子连忙磕头道:“主子容禀,并非奴才等人不尽力!而是那女人,迄今为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您又不许摸进去动手…”

永瑆脸色异常阴沉,“居然连门都不出了?!”

为首黑衣男子弱弱道:“主子,汉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很寻常的事儿。”

永瑆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该死的,就不能出一次门吗?!他整日为了不让月娘出门,可真真操碎了心了!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一点都不想逛一逛首善之地、繁华京都吗?!

“好好盯着!一有机会就下手!”永瑆阴测测道,“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嗻!!”

按照永瑆和六贝勒的约定,等月娘出孝,他便要纳苏氏进门!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半个月了,还剩下三个半月!!

必须在这三个半月里解决掉苏氏!

永瑆眼里一片森然的杀意。

六哥的贝勒府经营多年,若是把手伸进去,实在有诸多风险。而且,他也不愿进犯到六哥眼皮子底下。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想这么做。

这就是永瑆想出来的法子,六哥不可能打消让苏氏进他后院的主意!既然如此,唯一的法子,就是杀了苏氏!

介时盈玥就算发现了,他也完全可以来个死无对证、死不认账!只要没有真凭实据,月娘又怀了他的孩子,肯定会先入为主地信他的!

这时候,刘昶快步进了殿中,“爷,六贝勒来了。”

“六哥?”永瑆一愣,六哥怎么会大半夜登门?永瑆不由地便想到苏氏身上,莫非是这苏氏不肯等下去了?

“快请!”永瑆眼中阴沉密布,但是在六贝勒走进来的时候的,他却瞬间收敛了阴郁之色,露出了习惯性的温和笑容。

“六哥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个时候来了?”永瑆满是不解地问。

六贝勒脸色又是焦急又是尴尬,他扫了一眼四周,“十一弟,绾夕出事儿了。”

永瑆眉头一蹙,果然是苏绾夕闹出的幺蛾子吗?永瑆露出几分不悦之色:“先前不是说好了,等月娘出了孝期,我自会迎她入门!怎么,她这是要反悔吗?”

六贝勒急得跺了跺脚,二话不说拉着永瑆到了角落里,他压低声音道:“不是!是绾夕表妹,她、她…怀孕了。”

怀孕了。

这三个字一出,永瑆登时惊呆了。

苏绾夕有孕了?!

六贝勒叹着气道:“如今算了,也有一个半月了!十一弟,绾夕进门的事儿不能再耽搁了!否则过些日子显怀了,可就不妙了!”

永瑆的脸色僵硬得仿佛冻结了一般,“六哥,你在与我开玩笑吧?”永瑆一脸的难以相信,他极力压低声音:“只有一次而已,怎么会那么巧,就——”

想当初月娘怀上的时候,永瑆还得意于自己如此厉害呢!此刻,永瑆真巴不得自己别那么厉害!

永瑆脸上满是悔恨,他心里何尝不明白,六哥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骗他!!可他仍然不愿意接受,那也雨夜的糊涂之后,苏绾夕竟然怀孕了!

六贝勒叹了口气:“我也很惊讶啊!可是绾夕的月事一个多月都没来过了,她又孕吐不止,肯定是怀上了啊!”

永瑆急忙道:“请大夫瞧过了吗?”

六贝勒摇头,他囧着脸道:“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何况若是请了大夫,万一走漏风声,表妹的名声可就…”

永瑆咬了咬牙,“的确不能请大夫!六嫂那边也要瞒着!”

六贝勒皱眉:“这种事情不能再瞒下去了!必须赶紧让绾夕进门!等到十月怀胎生了,起码还可以说是早产!若是再拖延几个月,可就遮掩不住了!”

“六哥!”永瑆脸上带着几分哀求,“就当是我求你了,月娘的胎相尚且不稳,这个时候不能把她气着!”

“十一弟!”六贝勒眉头皱得都能夹苍蝇了。

永瑆急忙道:“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一个月!”

六贝勒黑着脸道:“最多半个月!不能再拖了!”

永瑆咬牙切齿:“好,半个月就半个月!”

六贝勒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永瑆的肩膀:“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喜事,你好生跟弟妹解释清楚,若是弟妹不消气,大不了我亲自去赔罪!”

永瑆心中恨恨,你赔罪又个屁用啊!但是永瑆没有发作,嘴上道:“我省得了,还请六哥务必安抚住苏姑娘。”

六贝勒叹了口气,“知道了。”

送走了六贝勒,永瑆一张脸已经布满了阴云,苏绾夕竟然怀孕了!而且是非要进门不可!!

他已经没有三个半月的时间了,只剩下半个月!

必须在这半个月里解决掉苏绾夕!

至于那个孩子…永瑆眼中一片沉痛,两世为人,他从不曾亲手加害过自己的亲骨肉!甚至从未想过要这么做!虎毒不食子啊!

可是,若任由这个孩子生下来,月娘…肯定会离开他的!

“两害相衡趋其轻。”

永瑆苦笑着喃喃念出了这句话,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这份罪孽,便让他一人承担好了。六哥,对不住了,苏氏不出门,我只能让人潜入你的府中动手了。

为了留住月娘一世相伴,他可以不择手段!

瞬时,永瑆眼中最后一抹不忍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但有句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第四〇九章、小三登门(上)

六贝勒府。

六福晋的陪嫁侍女疏影飞快进来,屈膝一礼,附耳在福晋耳边嘀咕了两句。

“什么?!”正在给大阿哥绵聪扎小辫子的六福晋吟容双手不由一紧,生生险些把小绵聪的嫩头皮给拽下来。

绵聪顿时成了泪包,他嘟嘴道:“额娘,疼!”

吟容一脸抱歉,连忙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连忙唤了乳母过来领绵聪去内室编辫子。

“你说得都是真的?!”吟容脸色隐隐有些泛青。

疏影面色肃然:“奴才都打听清楚了!西跨院那位最近一直都在喝安胎药!”

吟容脸色更难看了,“她竟然怀孕了,才一次而已…!”吟容贝齿紧咬,苏绾夕竟然怀了十一弟的孩子了?!

疏影又道:“福晋,苏氏有了身孕,只怕是没法等到十一福晋出孝再进门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吟容一脸头疼欲裂,真等月娘出了孝,苏氏的肚子早就鼓起来了!

“不行!不能再瞒着了!”吟容拍案而起,一直瞒着月娘,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现在苏氏居然有孕了,无论是苏氏兄妹还是六爷,必定是要想法子让苏绾夕尽快进门的!

到时候,月娘骤闻此讯,只怕要更加受不住!

此事,与其等旁人道出,不如她亲自去说!

“立刻备轿,我要去看望十一福晋!”吟容板着脸道。

疏影忙提醒道:“福晋,您这么做,爷会生气的。”

吟容哼了一声,“他做出这种不地道的事儿来,还好意思生气!哼,他就算再气又能如何?还能休了我不成?”

疏影忙赔笑道:“福晋说笑了。”

“我可没空说笑,去库房取两盒官燕,咱们这就去十一阿哥府上!”

疏影见劝阻不得,只得点头称是。

十一阿哥府,盈玥正歪在丹若堂的美人榻上,怀里抱着雪白一团的阿雪,一下下抚摸着那雪白柔软的毛。

陶卉姑姑端了一碗燕窝上来,“福晋…有一事,奴才不知该不该禀报。”

盈玥见陶卉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陶卉踟蹰了一下,低声道:“昨日夜里二更时分,六贝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