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惠用凉巾敷在额头上,哼着刚才宴会上听的马头琴的音调,嘴角含笑的想着八阿哥说完那话后‘享受’到的八福晋温柔的‘按摩’,还有十五十六两位阿哥频频抵挡上门的‘桃花’事件,不由更加乐呵的呢喃道:“那些蒙古姑娘大大方方的还真讨人喜欢,听说在部落里他们也经常举行篝火晚会,要是珺瑶当真嫁过去的话应该会开心吧”
突然澜惠的眼角余光瞄到了那只白天见到的小貂,她紧忙转过头来,就发现小貂正立在屋子中间的空地上望着她,见她望过来还眨了眨眼睛,小嘴一咧露出四颗尖尖的牙齿,见澜惠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后更是‘咯咯’的笑了一声。
澜惠掏了掏耳朵,她刚才绝对没听错,这小貂肯定是笑了,还笑出声了。澜惠见它一点没有怕人的样子,紧忙坐起身,刚想下地凑过去,就见小貂退后两步。见此澜惠忙停住了身形,深吸口气后缓缓的放出了精神力,把精神力结成网后就向小貂罩了过去。
结果这小貂当真神了,它仿佛能看见澜惠放出的无形的精神力网似的,冲着精神力网过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嘶牙咧嘴一番后迅速的转过身跑到衣柜后不见了。就是澜惠加快精神力网的速度也没能追上它,只能说小貂的速度太快了,澜惠只感觉眼前灰影一闪,小貂就不见了,要不是她眼神好使,估计还得以为小貂是凭空消失的呢澜惠忙把手中的布巾往床上一甩,起身连鞋都没穿跑到衣柜那,见衣柜和墙壁之间正好有个窄窄的空隙,就用精神力控制着衣柜又向前挪了挪,紧接着凑着屋内的烛光向里望去。
“靠,小家伙怎么还跟老鼠学了看家本领,跑这屋打起洞来了。”嘟囔着澜惠把衣柜又向前挪了很大一块,用身子挤到衣柜和墙壁之间的空隙处,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个洞。
只见那个洞一瞅就是刚打的,连墙壁里的材料都散播的四处都是,而且洞口大小刚好能容下小貂的身形,从洞口处还能见到外面明亮的月光在地上的反射。
澜惠收回凑到洞口处的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后直起了身,刚想回床上接着躺着,就听洞外小貂‘咯咯’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澜惠皱眉斥道:“你这小家伙总找我干嘛?要是想跟我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就趁早乖乖过来。别在这瞎玩,我现在头疼的很没工夫搭理你。”说完就揉了揉额头转身想回床上睡觉去了。
结果她还没迈动步子,就见洞口处滚进来一颗尚未成熟的鸭梨,澜惠呻吟了一声,无奈的说道:“你再这样我真的要表示‘鸭梨很大’了。”说着澜惠走出衣柜和墙壁的缝隙,来到同一面墙壁上的窗口前,推开窗子向外望去,只见小貂正在窗下不远处竖立着身子瞧她,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那意思明显的很,就是叫澜惠陪它玩。
澜惠虽是想陪它,可是这大晚上的瞧这小貂的样子似是要让澜惠和它在外面玩,那倒不如跟着澜惠进空间玩安全呢,毕竟这是热河行宫,可不是四阿哥的圆明园。
澜惠对着小貂柔声说道:“你过来,我有个好去处带你去玩如何?比这热河行宫好玩多了。”
小貂人性化的摆了摆头,澜惠眼睛一亮,这小家伙很聪明啊,应该是真能听得懂她说的话了。于是澜惠再接再厉的说道:“那地方很大的,有山有水还有浮空岛呢你要是去了一定乐不思蜀,怎么样?来不来?”
小貂仍旧摇头,看的澜惠嘀咕两声,开始了长时间的劝说。结果澜惠的嗓子都说干了,小貂也由竖立在那变成了趴伏在地。澜惠后来牛脾气也上来了,偏要把小貂抓回到空间不可,她这回没有慢慢的放出精神力,而是迅速的把精神力一股脑的冲着小貂就放了出来,结果小貂的速度比她还快,嗖的一下就来了个无影无踪,即使以澜惠的眼神都没能发现它‘跑路’的路线。
“莫非真是个灵物?说起来空间中的宝葫芦,金莲,还有那棵灵树可都是植物类的灵物,动物类的灵物我还真没见过,小白也只能算是进化的较好的动物罢了这小貂还真邪门,不仅能听懂我说的话,而且能看见无形无色的精神力,动作也十分迅速,呃…打洞的速度也快的不行。这么牛的小动物很应该抓到空间里才对,可不能错过了。”
澜惠想罢也顾不上热河行宫不是自家地盘了,反正真遇到人以她的耳力肯定能提前听到,到时候只要藏到空间里就万无一失了。于是澜惠只来得及跑到床边套上鞋子,然后就顺着窗户翻了出去,连门都没走,她也怕叫来人小貂跟白天似的不再出来。
果然她一翻过窗户就见小貂的身影从阴影处跑了出来,它回头看了看澜惠,然后就转身到了一面墙边,两只前爪快速的来回挥动着,就在澜惠的目视下迅速在墙上掏了个洞,那速度,绝对比老鼠快多了。
澜惠既然已经决定亲自抓到它,自然也就不再藏拙了,到了墙边后用精神力凝结出一架梯子,蹭蹭的就爬上了墙,然后又用精神力在墙下凝结出一面软软的垫子,整个人就跳了下去。要是这时有人看见澜惠的动作的话,一定会被吓得目瞪口呆。
因为外人只能见到澜惠‘英勇’的从高高的墙上跳下去后,在离地一尺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在‘空中’弹了弹后,一伸腿就踩到了地上,那可是在‘空中’原地弹了弹啊真让人看见不得把人家吓死。
好在到了行宫四阿哥的粘杆也不敢有大动作,像是那些随行保护的只不过在澜惠的门口把风罢了,而澜惠从窗户跳出等事,他们至今还没发现。只能说澜惠的精神力忒好用了,基本阻隔了声音的传出。
等翻过墙后,澜惠就见小貂在前边扭着屁股对着她,见她跟上后才放慢脚步向前跑去,当然了,小貂的确是放慢了脚步的,要不然用上刚才多精神力网的速度的话,澜惠根本就追不上它。
澜惠虽知道小貂在跟她玩,但也不想太慢,只得用最快的速度在后面追着它,后来见越走越远,再加上跑了这么久真的很累,于是澜惠才放慢脚步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这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了,只见周围很多树木,而且特别安静。
澜惠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抚平了急促的呼吸后对着前面的灌木丛说道:“唉出来吧小祖宗,我可真追不上你了,累死我了。”
只见灌木丛摇动了一下,但小貂仍然没出来,澜惠没好气的说道:“不出来我不跟你玩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该死的,我还得找回去的路。这会也不知道四阿哥回没回梨花伴,要是回去的话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啊?”澜惠揪着头发喃喃磨叽着。
正在这时小貂从树丛后闪了出来,四条腿着地的慢慢向澜惠方向挪动,小眼睛透出水光,一副可怜巴巴样的还摇起了尾巴。
澜惠见小貂慢慢的向她移动,不由心里面暗喜,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不经激,她一说回去和不跟它玩了,它就自己跑过来了。
澜惠心里大喊道:“快过来,快过来,再过来两步,对、对,别怕我,哦过来了,再走两步就能够到了。”
就在小貂走到澜惠身前不远时,澜惠一个迅速的虎扑压了过去,两手紧紧的抓住小貂的身体,只来得及感受到小貂光滑的皮毛,紧接着就立马联系空间把小貂收了进去。
结果澜惠还没来得及大笑两声以示‘抓到’小貂的庆贺,就脑袋一热,双手无力垂下,头部剧烈疼了起来。
这感觉太熟悉了,之前宝葫芦发芽、移栽金莲还有种植灵树的时候都经历过。澜惠经此事也知道小貂当真称得上灵物了,或者说是灵兽才对。就是把它收进空间也能引发空间的剧烈反响就足以证明了。
澜惠又试验了一下,试图联系空间,结果果然看不到空间的情形,连精神力都散不出去了。她想支起身子离开这尽快回梨花伴,结果身上软软的,虽是没昏倒,但是竟一点动作都做不出来,这反映又和上几次有些不同,使得澜惠只能趴在地上等着缓和的时候。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澜惠虽是仍无法联系空间,精神力消失不见,五感也退到了常人的程度,但好歹身体能僵巴的移动一下了。她费劲的直起腰,手扶着身后的树干,刚想要站起身就听到左边有两个人走路的声音传来。
澜惠正犹豫着是否要求救,就听到两人的谈话声。结果听到这声音后澜惠知道自己此生最大的危机恐怕就在眼前了。
原来一个陌生的男子轻声说道:“太子爷,您快做决定吧奴才们都等着太子爷一声令下,就立刻包围行宫呢”
第二百八十九章把四阿哥也带到阴间才好
澜惠听到这句话后身子一僵,紧接着就用眼角的余光向右后方瞄去,只见太子身着明黄色衣裳正跟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一起,两人应该是原本正要往她这个方向前行着,不过黑衣男子说了那句话之后太子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出声。
澜惠紧贴着树干,身体缓缓的向背后这棵树的阴影处移动,小心的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惊动太子和那个黑衣人,要是刚才她没听到那句话的话还好说,可是距离这么近太子肯定知道她听到黑衣男子的话了,这话被她听到了太子非灭她的口不可。
就在澜惠缓缓移动的当口,那名黑衣男子见太子久不出声于是又焦急的说道:“太子爷,您别犹豫了,奴才已经说通了这次出巡负责护卫的下五旗首领,皇上身边虽有上三旗保护着,但人手不及咱们多,此事大有胜算啊”
这时太子的声音终于传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底气有些不足的说道:“皇阿玛身边的护卫能力出众,即使人数少但也能阻挡一阵的。咱们能成功吗?”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几不可闻。
黑衣男子见太子在临要行事时反倒退缩了,不由跺脚说道:“一定会成功的,即使围而不歼也成,皇上只能派人到京城求兵。但奴才在九门提督待了这些年,拖上一拖还是不成问题的,您只要趁这机会快些把行宫的情况稳定,京城那边奴才就能带着耿额齐世武等人控制住局面。您已经做了三十五年的太子了,难道不想登基吗?”
澜惠在树后听到这终于知道黑衣人是谁了,竟是仍在上折子告老的托合齐,他好大的胆子,没奉召就敢来热河行宫密见太子,怪不得穿了一身黑衣呢,还跟太子寻了这么一个没人的地方密谈。
太子见托合齐说出这种话来,情绪也不由波动起来,他低头吼道:“是啊,孤这个太子也做够了,该出手拼一把了,当初叔父就叫孤拼一次,孤心软没听,结果叔父被皇阿玛直接灭杀了。如今孤不能再心软了,皇阿玛他、他已经不是当初疼爱胤礽的皇阿玛了。”一说到康熙太子刚开始低吼的气势又落了下来,让澜惠发囧的是她竟然从太子的语气里听出了缠绵的味道,真亏了澜惠此时还有这个心思。
托合齐却不管太子语气如何,听太子开口应下了,忙说道:“那奴才这就通知下去,太子爷在行宫内也要小心,等奴才这边信号发出,您就派身边那些武林高手先劫持皇上,您可千万别心软 啊”
太子这功夫却又犹豫起来了,他见托合齐走出两步后忙在后面说道:“等等,让孤再想想。”
别说托合齐要疯了,澜惠也要疯了。澜惠在树后都要抓肝挠肺了,不住的腹诽道:‘太子爷,您就不能干脆利落些么?往常打骂大臣的魄力哪去了?要造反您就赶紧造反吧别搁着磨蹭了,您不走我咋撤啊?’
托合齐显然也被太子这话雷的不轻,他们可都安排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太子不出手回头回京后皇上那么精明的人早晚也得知道。太子是好了,虽是有那个造反的意思,但人家最后悬崖勒马了,顶天不做太子被皇上圈了了事。可他们这些奴才那时还能有活路吗?
偏偏托合齐还不能逼迫太子,谁叫‘捉拿’皇上的主力仍在太子身边呢那些请来的武林高手可只听太子的命令的。没有那几个功夫好的就近控制住皇上,他们就是围了行宫也没法迅速‘要’来传位的圣旨啊托合齐深吸了两口气,仔细考虑了他们这些人擅自行动的得失,发现没太子配合这事胜算又少了两成,于是好脾气的劝道:“太子爷,奴才知道您仰慕皇上,可是如今局势对您十分不利。不说已经成了气候的那些成年皇子们,大阿哥虽被圈了,但支持大阿哥的人很多都倒向了八阿哥,八阿哥本身在百官和宗室里就有威望,如此继续下去您就是登基了,也要受他的掣肘。还有诚亲王,他在清流和汉臣中也是大大有名的,那些人可都是靠着笔杆子活的,以后万一在哪部书里说您点坏话,您以后登基了也没什么好名声不是?雍亲王虽是不结交百官和清流,但他母妃在后宫地位尊贵,弘晖阿哥更是得皇上看重,雍亲王爷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况且雍亲王福晋有福的名声在百姓中可是相传甚广,他也不是不能威胁您的存在的。”
说完这些托合齐咽了口口水,看着沉思中的太子接着劝道:“这些年长阿哥只会越来越得势,何况还有那些小阿哥呢现在十四十五十六三位阿哥就已经相继办差,光十四阿哥如今在西台大营就很受崇拜,有不少军中将领都被他陆续收服了。连大阿哥手下的一些军官都有很多投向十四阿哥的门下了。皇上春秋正盛,不知道还要做多少年皇帝,您要是真等下去的话,即使真等到登基那天,有这么多成了气候的兄弟,您那椅子坐起来也困难不是。莫不如现在动手,奴才知道您孝顺皇上,咱们可以等皇上赐下传位诏书后奉皇上为太上皇,也让劳累了一辈子的皇上能安享晚年,您说这样是否更妥当呢?”
嘴上虽是这么劝说着,托合齐心里却知道康熙不死,他们这些帮忙造反的人都没好下场,但太子对康熙的濡慕托合齐也是知晓的,这功夫不这么哄着,太子怎能心甘情愿的动手呢?
太子并不是傻的,他知道托合齐这么急着催他动手是因为什么,刚才托合齐说的什么太上皇根本就是放屁,以自家皇阿玛的本事,就是当上太上皇也能想办法把他废了,如果他真的想要夺位,那皇阿玛是必不能活的。
太子之前跟这些人计划的时候就知道这些,当时事情没在眼前他也能下得了这个狠心,可是当真到了临做的当口,他又犹豫起来。太子这时脑海中不由浮现了很多和康熙在一起的画面,有小时候康熙手把手教他写字的,有康熙出巡时每到一处不忘给他快马送信的,还有一次康熙出门时派人回京讨要他的衣服睹物思人的,每当皇额娘忌日和康熙单独一起怀念皇额娘的…很多很多,康熙对太子下的功夫,投放的感情当真让太子一想起就下不了这个狠心。
可是托合齐说出的局势太子也知之甚深,他想赌,就赌自家皇阿玛对他仍是宠爱的,会在百年之后把最尊贵的皇位传给他。但他又不想做皇帝后还受兄弟们的牵制,这样的话只能尽快坐上皇位,才能尽早除掉有威胁的兄弟。
一面是父子亲情,一面是权力地位,只能说太子在这两边摇摆不定时也就注定了他悲剧的一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澜惠只知道她已经盯着眼前的灌木丛快要昏倒了,太子那边才终于开口说道:“这事算了吧”太子最后仍旧没能下定决心。澜惠心想也许历史上太子也是这样的,但最终他还是被康熙废掉了,可以说他的赌输了,结局就是以后的人生在高墙中渡过。
托合齐听了太子的话只觉眼前一黑,急得扯住太子的衣袖说道:“您不能放弃计划,皇上精明异常,以后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的,到时候奴才的性命不打紧,但皇上肯定不会放过您,您要想好啊”
太子甩开托合齐的手,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闷头向前走去,托合齐紧紧的跟在后面,边走边急道:“皇上对您已经有了戒心了,即使您不出错都已经很难保持住太子之位,更何况如今的局势,咱们这事一出,皇上一定会废掉您的。如果争一争没准就是天下之主,您不能退缩啊”
太子说什么澜惠不管,但他前进的方向却正是澜惠这边。澜惠如今虽然藏在大树的阴影后面,但今晚月亮如此明亮,太子只要再靠近一些一定会看见她的。
澜惠这时候急得满头大汗,不信邪的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联系到空间,她有些慌张的四处巡视着,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可偏巧这附近虽有很多大树和灌木丛,但她如今身上的酸疼和麻软还没能褪掉,刚才小心的藏到阴影后都是因为本身就靠着大树罢了。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她要是不动的话太子再走两步就能看见她了,她心跳的像鼓点一样,强迫自己用最小心快速安静的动作向另一边的大树窜去,只要躲到那棵树后,太子过来时就不会看到她了。
但想象的虽好,现实却不容乐观。这地方别说安静的要命,只能听到一些蛙虫的叫声,就是凭太子和托合齐的耳力也不会发现不了澜惠的动静的。
只见澜惠刚窜出几步,太子和托合齐的喝声就接连传来:“谁?(谁在那?)”
澜惠心里一阵绝望,刚要不管不顾的大喊来人,肩膀就被人一勾,身子不由自主的转了过去躺在了地上,嘴也被身后赶来的人瞬间捂住了。澜惠顺着捂住自己嘴的手臂向上看去,只见太子也正惊讶的瞅着她。
紧接着太子的眼神就由惊讶变为了慌张,但慌张也只是一瞬,又立刻变为了残酷。
托合齐身手比太子稍逊,晚了太子一步才来,他没见过澜惠的真面目,见到澜惠被太子捂住嘴压在地上不由紧张的问道:“太子爷,这是?”
太子冷声说道:“这是四福晋。”
托合齐惊讶道:“雍亲王福晋?”
太子点了点头。
托合齐忙又仔细打量了澜惠一番,只见澜惠穿着一身紫色的旗服,旗服上还能见到一些草屑树叶,被太子压下的身躯软软的并没有挣扎,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白嫩的肌肤在月光下透着莹润的光泽。
托合齐心里暗叹了一句“可惜如此有福之女子今日也要葬身此处了。”
果然,托合齐的想法和太子不谋而合,太子紧紧捂着澜惠的嘴,冷冷的说道:“四弟妹一定听到本太子的话了吧?你这么聪明也知道自己下场如何了?”
澜惠这时才反应过来忙使劲扭动身子,双手也抬起抓住太子硬的似铁一般的手臂。太子用腿压住澜惠乱踢的腿,另一只手捏住澜惠的脖子就使劲掐。
边掐边说道:“你说一会本太子把你掐死之后,制造个被奸污的假象如何?这地方很少有人前来,就是发现四弟妹惨死,四弟也找不到证据,大不了本太子推个人认了这罪,四弟妹死的不光彩,皇家也不会大肆宣扬的。”
澜惠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又试了几次,不仅空间联系不上,就是精神力攻击也仍旧使不出来。慢慢的一股绝望升到了她心里,她不由想到自己死后,四阿哥岂不是又要有新的美人相伴了?
想到这她心里万分的不服气,竟是恨不得把四阿哥也带到阴间才好。
第二百九十章 澜惠被刺(求粉红票票)
“不行,我不能死,我死了四阿哥保准要娶别的女人,我的宝宝、昀儿、珺儿、懒懒还有三个可爱的小儿子岂不是要认别的女人当额娘?这怎么可以,我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宝贝只能是我的孩子,而且该死的四阿哥一定不会为我‘守寡’,不行,我不能死。”澜惠想到这些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推开太子捂在嘴上的手,用尽了力气喊道:“救命啊”可是因为被太子掐着喉咙,所以喊叫声微弱的不行。
而太子被澜惠突如其来的力气和喊叫声吓了一跳,他忙又捂住澜惠的嘴,掐着澜惠脖子的那只手也使足了力气,还不忘吩咐托合齐抓紧澜惠推攘他的胳膊,然后对着澜惠阴森森的说道:“四弟妹还是别挣扎的好,这地方偏僻的很,怎么会有人来?难道四弟妹过来时没发现么?”
澜惠听到太子的话不仅没绝望,反而升起希望来,她用尽了能使出的所有力气左右摇摆着头,想要抽出点空隙呼吸下新鲜的空气,但因为太子掐的很紧,一时间澜惠的脑袋竟是挪动不了一分。慢慢的澜惠也停止挣扎了,她闭着气安静的等候着,心里面向满天神佛祈祷着四阿哥能来救她。
“我还是有希望的,刚才来的时候就怕回去时找不到路,可是在好几个岔路扔了随身饰物的,现在离我出来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四阿哥也该回去了,只要他发现我不在屋内一定会出来寻我,即使四阿哥没回去,珊瑚还给我煮了绿豆汤呢她回屋发现我不在,肯定会立刻通知四阿哥。我得省点力气,太子想掐死我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澜惠虽然无法联系空间,但好歹原来在空间中玩水的时候练了闭气功夫,只要多坚持一会总会多一分求生机会的。她放松身体,存在胸口那股气息勉强的支撑着,开始和太子抢起时间来。
没过多久,就在澜惠心里的希望逐渐变成绝望,胸口处缺氧缺的像要炸开时,远处传来微弱的寻人声。托合齐和太子也听到了远处的声音,两人不由对视一眼,托合齐还废话了一句:“太子爷,有人来了。”
太子阴沉着脸哼了一声,对着澜惠说道:“四弟妹还真能坚持,只可惜本太子想要你死,你断活不过今日。”说完给托合齐使了个眼色,托合齐从腰间掏出把匕首,冲着澜惠的胸口猛地扎去。
澜惠只来得及暗骂了一句:“靠,老娘原来是被捅死而不是被掐死的。”紧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托合齐这一刀捅下去,就见眼前一片红光,照耀的大半个行宫都看见了,太子脸色一变,拽着已经吓傻的托合齐就向远处跑去,托合齐被太子一拽,手里下意识的仍旧握着那把匕首,匕首就随着托合齐站起的身子从澜惠的胸口拔了出来,瞬间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有喷到托合齐手上的,也有喷到太子衣角的。
可两人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个了,只得快速左拐右绕的跑出了这片区域,直到离澜惠远远的之后,托合齐才惊慌的对太子说道:“太子爷,刚、刚、刚才那红光…”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清朝这功夫的人还是相信有满天神佛的,太子也隐约记得澜惠出生时就有祥瑞之说,貌似当初也是红光降落费扬古府后,澜惠才出生的。难道刚才托合齐把澜惠捅死了,所以澜惠又跟着祥瑞回去了?他们杀了天之祥瑞,这…以后会不会被诅咒?
太子胡思乱想一番勉强镇定下来说道:“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赶快离开行宫,一会行宫一定会戒严,你若还在这耽误就出不去了。”
托合齐心里还惦记着造反的事,忙跟太子说道:“太子爷,四福晋‘遇刺’,这可是个好机会,咱们何不趁乱夺下行宫?”
太子想到‘诅咒’一说,只感觉要是自己行事的话肯定会失败的,就是原本有成功的可能,可是他既是已经杀死了‘祥瑞’,那一分可能也会变得不可能了。所以这时太子反倒下定了决心不再举事,他对托合齐说道:“四弟妹遇刺,皇阿玛一定会调兵过来把守行宫的,再说行宫内有‘刺客’,皇阿玛身边的护卫肯定严密的防护着皇阿玛,咱们失败的几率只会更大。你先回去吧免得一会走不了,等回京以后孤再跟你商量。放心,出了四弟妹这事,皇阿玛的心思暂时不会放到咱们身上,只要回去时收好尾,早先安排好的那事就会埋到地下,没人能知晓了。”
托合齐想想也是,他和太子招的人都是心腹,就是有一点布防的变动,也能在四福晋遇刺一事上掩饰过去,他倒是不用担心皇上知道后对付他了。安心之后托合齐向太子行了一礼,然后匆匆的从来时的路线逃出行宫。
太子向澜惠‘身死’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也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而去。
‘红光’的爆发虽然只是一瞬,但还是有很多人看见了,当然随着澜惠留下的‘饰品线索’而赶来的四阿哥也看到了。当他看到那抹红光时,心竟然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心口一阵剧痛,疼的他好悬没倒在地上。
四阿哥身后的高无庸忙扶住他的身体,紧张的问道:“主子,您怎么了?主子。”
四阿哥额头上冷汗呼呼往出冒,满面慌张的推开搀扶他的高无庸,冲着红光发出的方向跑去。
距离发出红光的地方越近,四阿哥心头那股慌张之意越浓,直到看见躺在血泊中的澜惠时,四阿哥完全愣住了。
但他只是愣了片刻,紧接着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一下子跪在澜惠身边,颤抖着双手摸向澜惠的鼻翼下方,当感受到澜惠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时,四阿哥长松口气,对着身后吓傻的高无庸喝道:“快去请太医,快去。”
喝完后四阿哥看着澜惠仍旧泊泊流淌出鲜血的胸口,忙掀开自己的衣襟,在中衣上撕掉一块干净的白布,按住澜惠的胸口阻挡着血液的流出,他焦急的看着紧闭双眼的澜惠,双眼通红的低吼道:“澜儿,醒醒,爷来了,快醒醒。”
那哽咽的声音听得四阿哥身后的侍卫也不禁难受异常。四阿哥双眼扫视着澜惠,只见她脖颈处一片青紫的掐痕,被掐的无法呼吸的青紫的脸上还能看到隐约的手印,应该是被人用大力气捂住嘴留下的。
胸口处的伤因为四阿哥死命的拿布巾捂着,血已经流的少了很多,之前因为缺氧而泛青的脸色也逐渐消退了一些,但紧接着失血过多的灰白色又浮了上来。
四阿哥此时什么都顾不上想,谁是凶手,澜惠怎么来的这,这一切四阿哥的脑中一点都没想,他心里眼里只剩下澜惠的伤。‘能不能救活?不能也得能,澜儿一定不会死,她要一直陪着爷的。’四阿哥心里面呐喊着,勉强的稳住双手紧紧的压着仍在出血的胸口。
没过多久高无庸带着太医来了,随之前来的还有三阿哥、八阿哥、十五十六阿哥。四阿哥哪顾得上跟这些兄弟们见礼,只忙着对太医急道:“快来看看澜儿的伤,快点。”
太医见冷面雍亲王双眼赤红的对他急道,忙快跑两步来到澜惠面前,先把了脉又看了伤口,紧接着竟是一脸既惊奇又恐惧的表情。
四阿哥如今眼里只有澜惠和太医两人,见到太医的表情不由喝道:“澜儿到底怎么样,你快说。”
太医见状不敢隐瞒,忙说道:“四福晋心脉被刺,本应、应、”太医见四阿哥瞪向他忙接着说道:“应有性命之忧,按理来说应该坚持不到现在。”太医说到这四阿哥紧紧的握住澜惠的手,仿佛怕她消失似的。
而太医见最坏的情况都说完了,下面的话反倒好说了,他有些稀奇的说道:“可是四福晋身体竟然恢复的很快,好似心脉刚受伤就敷了药物似的,竟在缓慢好转。啧啧,奇哉怪也”
此次随驾的太医是个医术很高明的老头,遇见澜惠这样刺中心脉而不死,还能身体自发缓慢复原的人不由啧啧称奇。
四阿哥听了这话不仅没怪罪,反倒升起希望的问道:“这么说澜儿没生命危险了?”四阿哥并没发现他自从见到澜惠受伤后开口闭口都是‘澜儿’,至于在外人面前不叫澜惠闺名的顾忌早被他忘光了。
而四阿哥满怀希望的等太医肯定的回答,但太医却摇了摇头说道:“四福晋伤势实在太重,即使受伤之后自身恢复了一些,也不能保证就没生命危险了。四爷,奴才还要尽快给四福晋上药才是,您这样的压法并不能完全止住出血的。”
四阿哥听到澜惠还有生命危险不由慌张的不行,忙对太医说道:“你快、快上药,快点,澜儿流了好多血,不能再流了。”
太医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又看了眼向他望来的四阿哥。四阿哥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几秒钟睁开眼后,被通红的血丝布满的双眼一片冷光,他对着众人吩咐道:“都转过身去,围成圈站着,没爷的吩咐谁也不许转过头来。”
众侍卫听令立马转过身去,连三阿哥等人也来到侍卫圈外,四阿哥看着太医说道:“快动手吧别耽搁了。”
说完解开澜惠的衣襟,帮着太医打下手给澜惠上好了药后,又问道:“现在可不可以移动?”
太医点了点头,四阿哥忙褪掉外衣给澜惠盖上,然后打横小心的抱起她向梨花伴而去。
半路上康熙派来打听消息的人也赶了来,四阿哥由着高无庸向那人叙说了澜惠的情况,然后太子也‘匆匆’赶到了梨花伴,那时四阿哥已经把澜惠安置在了床上,见到太子来只是随意的搭了几句话,然后就想送太子走后好回去照顾澜惠,听太医说这阵子澜惠的身边不能缺人,一定要仔细照看好了,有任何情况都要注意向太医说明。
四阿哥此时不在澜惠身边照看着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他对太子说了几句后就想回去亲自照看澜惠,但转身的刹那四阿哥突然看到太子衣角处的点点血渍,那血渍极不起眼,只在衣角处有几滴罢了,但就是这几滴血渍让四阿哥双眼喷出熊熊怒火,恨不得回过身捅上太子几刀解气。
第二百九十一章四阿哥的猜测
当四阿哥看见太子衣角处的的血渍后,因为澜惠重伤而停转的大脑迅速转了起来。
“瞧澜儿脸上的手印就知道肯定是行凶之人防止澜儿呼救而捂住她的嘴所致,脖子上的掐痕应该是想要掐住澜儿的脖子使她窒息而亡的手段,还有刚才回房后看见的手腕处的淤青,应该是有人捏住了澜儿的手腕,免得她双手挥动所留下的痕迹。这么一算行凶之人至少得有两人,当时我们找到那片地方的时候,可能发出的声音惊动了行凶之人,使得他们原本想要掐死澜儿的想法瞬间改变,这才匆忙中刺中澜儿的心脉。如是这样的话有没有可能会是太子?”
四阿哥脑中的念头快速转动着,眼角的余光看着太子衣角的血渍,凭直觉就感到那肯定是澜惠的血。
“可是澜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如果行凶之人真是太子的话,太子又为什么非要致澜儿于死地?他俩一向没有交集,太子没有理由动手啊”四阿哥想到珊瑚发现澜惠不见后匆匆去找他,他回屋后观察到的那个柜子后面的小洞,还有敞开的窗户,澜惠出走而没有被惊动的下人。突然四阿哥想起今天刚进梨花伴时澜惠的异常,还有她说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小貂,她一下午喋喋不休的一直幻想着小貂的神情。
“莫非是有人训好了小貂然后赶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把澜儿引出去的?难道是太子?可是太子引澜儿出去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谋杀她?”四阿哥脑中一时间转过了各种可能性。
“对了,不一定是太子引澜儿过去的,那个地方如此偏僻,如果幕后另有人引澜儿过去,而幕后之人又早知道太子会在那个偏僻的地方跟人谈什么机密,把澜儿引过去后澜儿刚好听到太子的话,太子灭口之说就顺理成章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太子虽是动手之人,但背后策划的人也一定不能放过。是谁?老三还是老八?行宫里只有他俩能有这种手段,而且这事对他们都有利,如果太子谋害澜儿的事爆发出来的话,不说太子得不了好,澜儿那么晚出现在那种偏僻的地方,也会影响她和自己的声誉。而自己知道太子对澜儿下手,一定会对太子恨之入骨,如今自己好歹还帮太子做些事,自己要是跟太子反目的话,太子就相当于失了一个臂膀,那太子之位也就愈加坐不牢固了。到底是谁策划的这一切?”四阿哥把整件事复杂的推论了一番,得出的结果竟然又出了一个幕后黑手。
四阿哥一时之间脑中只顾得上反复推论幕后策划之人,竟是立在那很久都不说话。
而太子那边本以为澜惠必死无疑,结果听说被救回后又担心澜惠醒来跟别人说他和托合齐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于是紧忙赶来看澜惠的伤势,见她没醒来,而且仍没度过危险期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太子瞧着本来要送他离去的四阿哥只是愣在原地半晌没出声,不由又心虚的说道:“四弟不要忧心,四弟妹的伤势一定会好起来的。”太子这番话不由说的僵硬异常,实在是他恨不得进去给澜惠补上一刀,哪能盼澜惠好起来呢?他这功夫已经对托合齐恨得不行了,当时怎么就不多插几刀,本以为一刀就能结果了澜惠,没想到她的恢复力强悍到这种程度,竟是心窝上插一刀都死不了。
太子下意识忘了是自己见到那抹红光后匆忙拉走了托合齐,这才没让澜惠受那第二刀的苦楚,要不然即使澜惠的身体被空间改造的强悍无比,也未必不会陨落在第二刀上。
四阿哥这头听到太子的话,瞥眼看了他一下,强忍住心里对太子的愤恨,淡淡的说道:“太医说澜惠的伤势不由乐观,只能仔细看护着罢了能不能好转谁也说不准的。”
四阿哥说这番话时仔细的打量着太子的神色,只见太子听到澜惠伤势不容乐观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喜色,足以证明太子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四阿哥闭上双眼,生怕自己再看太子一眼都要忍不住跟他立马算算伤妻之仇,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摊开来讲的时候,澜惠生死未卜,幕后黑手仍没现身,就是真跟太子对立起来,也只能让幕后之人得偿所愿罢了四阿哥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澜惠的人,现在敌暗我明,只有找出幕后之人才能放开手脚报复回来。至于太子,这事就是自己不挑明,以后也有的是办法把太子弄得生不如死,犯不着把澜儿被太子所伤一事放到台面上说,这样对澜儿也没好处,更何况皇阿玛那如果知道事情起末的话,未必会为澜儿出头,毕竟另一方是太子,何况澜儿大半夜出现在哪种偏僻的地方,传出去对澜儿的闺誉也有损害。
四阿哥深吸口气,垂眉对着太子说道:“恕弟弟不能远送了,弟弟实在担心澜惠的情况。”
太子一脸理解的说道:“这是自然,本太子也是了解的,不过四弟也是要注意自己才是,别累垮了身子。”太子说了两句场面话,见四阿哥面上没露出什么不妥的样子,终于满意的走了。
太子一走四阿哥转身进了内室,结果张嬷嬷浸湿的冰凉的布巾吩咐道:“嬷嬷先下去吧爷亲自看会。”
张嬷嬷满脸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澜惠,轻轻应了一声退下去了,但她并没去休息,仍旧站在门前等四阿哥支持不住的时候好进里面照看。在张嬷嬷心里还是相信自己的主子能复原的,毕竟当初珺瑶和弘昀重病的时候她是看过澜惠‘神出鬼没’的身影的,但一日不见澜惠醒来,她毕竟一日无法放下心来,所以仍旧在门外安静的等着。
四阿哥见张嬷嬷退下后,边把冰凉的布巾敷在澜惠的额头上,好帮助她退烧,边轻声说道:“爷相信澜儿不会有事的,一定会醒来的,澜儿的命是跟爷绑在一起的,爷既然仍在世上,澜儿又怎么会孤单单的走呢?”
说完又浸湿了一块布巾,把澜惠的手从被子下轻轻的拿了出来,用湿润的布巾边擦手边小声问道:“是不是太子做的?另一个人是谁,澜儿醒过来告诉爷好么?爷好为澜儿报仇啊。”
就在这时四阿哥突然定住的擦手的动作,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澜惠莹白的手,他不顾澜惠手腕上的青紫,眼睛定在了澜惠的指甲上半晌没有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四阿哥叹了口气,刚刚额头冒出的青筋一点点平复下来,双手轻柔的抚摸着澜惠的指甲说道:“是太子,真的是太子。澜儿,你是用这种办法帮爷确定行凶之人么?”
原来澜惠的指甲里竟有几丝明黄色的稠丝,应该是她挣扎时抓到太子袖子是刮到的。四阿哥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绣着兰草的帕子,平铺在床边,用手轻轻的捻起澜惠指甲内的黄色稠丝,放到怕子里包好后小心的收到怀里。
做完这些动作后四阿哥才喃喃说道:“普天之下能穿明黄色衣裳的只有皇阿玛和太子,皇阿玛之前一直跟爷在一起,那动手的人只能是太子了?澜儿,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惹得太子对你下此毒手?你醒来告诉爷好不好,爷不气你半夜跑出去的事如何?这么好的交易澜儿怎么无动于衷呢?你要知道爷生起气来是很恐怖的,你要是再不醒爷真的生气了。”
说完后四阿哥等了半天,澜惠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由又叹了口气,轻柔的抚摸着澜惠手腕上脖颈上还有脸上的淤青,仿佛一使劲澜惠就要被疼到一样,慢慢的四阿哥眼中竟是泛起了泪光,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澜惠,那目光仿佛柔得似水一样。
而这时空间中却有两个人,呃,或者说生物正在交谈着。
“你这夫君蛮聪明的嘛你才刚被迫害就知道是谁害的你了。”只见一只小貂两只前爪拄着下巴看向头顶说道。
另一头一股烟,确实是一股烟缓缓滚动着,而澜惠的声音从里面发出道:“要不是为了抓你,我能受这种罪?我看最该收拾的还是你,要不是我现在碰不到你,说什么也要把你那身皮扒下来做围脖。”
小貂看着空间上面显现出的外面的情形,嘿嘿笑着说道:“你要是没那么大的贪心,想要把我抓到空间里的话,又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听到那种秘密,受到那种待遇呢?”
小貂一连三个‘那种’说的澜惠哑口无言,她平时对些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看不上眼,偏偏每次见到灵物时都贪心大起,上次受伤被十三撞见还没什么,这次竟无意中碰到太子密谋造反。说起来她也真该惊醒些了,不是所有好东西都要收进腰包的,早知道就不该被这只该死的小貂yin*。
小貂见澜惠半晌没出声,挥动着尾巴冲着澜惠所在的这股烟摇了摇,尾巴摇出的风吹得那股烟顿时不稳起来,澜惠慌张的声音从里面响起道:“喂,你不想出去啦,一会把‘我’摇散了你可就再没机会到外面的世界了。”
小貂露出四颗尖利的牙齿说道:“嘿嘿,没事,你的灵魂满强的,都已经成为烟雾状了,不是我一两下就能摇散的,放心吧”
澜惠听了勉强收起慌张的心,看了一眼‘外面’的四阿哥对小貂问道:“到底怎么出去,你还没跟我说呢我可不想永远呆在空间里,还是以这种不人不鬼的状态。”
第二百九十二章 灵魂出窍和魂魄归体
“你现在是灵魂出窍,想要回归本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小貂用两只前爪梳理着自己的尾巴慢悠悠的说道。
澜惠看着自己烟雾一样的‘身体’半晌没吱声,只是在原地无意识的滚动着看向空间中通往外面的画面。
这时四阿哥已经给澜惠擦干净双手了,他握着澜惠的手趴伏在床边,一双好看的狭长凤眼注视着澜惠的面容,眼中浓浓的情谊和不舍叫空间中的澜惠心里像哽根刺一样难受。
她这时再看旁边的小貂,之前那种喜爱的神色早就消失不见了,本来她遇险之后对小貂是有怨念的,被刺的那一刹那灵魂进入空间后还曾下意识的攻击过小貂。
可是她的灵魂状态虽是无法消散,但也没办法碰到实物,只能在空中没方向的漂浮罢了。而之前小貂直指她是因为贪欲才会发生这一系列问题,澜惠也实在无从反驳。
一时间澜惠的脑子胀胀的,一会想到四阿哥,一会想到孩子们,心里的悔恨像风浪一样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如果她没有大半夜的跟着小貂往出跑,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她还是对空间倚重太大了,竟是忘了空间也有失灵的时候。这次也是,要不是她的灵魂进入空间的话,没准现在外面躺着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宝宝还没有给她生个孙子,靖儿珺儿的婚事还没着落,昀儿和时儿没几年也要指婚了,懒懒和三个小家伙更是没长大到让她放心的地步,还有宁瑶,那孩子也乖巧的很,虽不是澜惠亲生,也没有长在澜惠身边,但澜惠看着她每日来请安,一点点成长,总是希望她能有个好婆家的。
还有外面的四阿哥,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澜惠受伤昏迷不醒,可四阿哥却要面对很多面的压力,相信康熙也会对澜惠大半夜出现在荒废的园子里不满的。
一时的贪念竟然引发这么多严重的后果,澜惠不由彻底沉默了下来。
可她沉默了,小貂却不干了,见澜惠并没有如它所愿的追问出去的方法,反而半晌没吱声,不由说道:“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想出去啦?”
澜惠并没理它,她把小貂抓到空间中害它失了自由,可是她自己也承受了应有的惩罚,在澜惠心里他俩也算是扯平了。澜惠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听了小貂那一串‘那种’的话,心里早就悔的不行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勇气在出去面对四阿哥。她总觉得自己这个缺点以后没准会给四阿哥引来更大的麻烦,说她一时逃避也好,无法面对也罢,总之她只想静一静,至于小貂说的出去的事,只要小貂还想要自由它早晚会说的。
果然小貂见澜惠一直没出声不由烦躁的用两只前爪挠了挠头,蹭的一下窜到‘澜惠’下面仰头说道:“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一副恨不得掐死我的样子么?怎么这会我却在你的灵魂中感觉不到生气了?”
澜惠费劲的驱动着烟雾状的身体,想要移动到离小貂远点的地方,但显然灵魂控制不易,她虽是用尽了力气移动,但半晌也没漂浮多少距离。
小貂却紧盯着澜惠,等澜惠没办法停下来时才肯定的说道:“你不想理我是吗?我能感觉到。”
澜惠想了想心平气和的说道:“是,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小貂见澜惠搭话了,兴致昂扬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想和我说话啊?这里就咱们两个可以交流,别的动物没有咱们这么强的精神力,是无法进行灵魂层次的交流的。不说话你不闷吗?我可闷了,都几百年没说过话了,憋死我了都要。”
澜惠突然很后悔搭了这个茬,这只小貂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她说怎么每次小貂说话时都没看见它的嘴动呢,原来是什么灵魂层次的交流。而且什么几百年没人说话?这貂到底多少岁了?
小貂显然并没有打断的意思,接着絮叨着:“你一来这里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了,不说眉心的那颗红痣总给我一种奇异的感觉,就是你身上散发的灵气都比许多修炼的灵物高级多了,竟能让人有一种舒适的感觉,而且你的精神力也不弱,勉勉强强能和我达到一个级别了。哎,你是怎么修炼的?这空间是哪来的?宝贝啊,这空间可真是个宝贝,只可惜一看就是被炼化的,要不然我非得抢过来不可。”
澜惠耳中虽听着小貂的话,但心思仍旧放在外面给她喂药的四阿哥身上。因为澜惠的伤势太重,喂药时很困难,四阿哥只能一口口的渡给澜惠,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澜惠就是瞧着都觉得苦,但四阿哥竟是连眉头都没皱就给澜惠喂了下去。
空间中的澜惠见四阿哥小心照顾她的样子,要不是灵魂体没有眼泪,她也许早已经后悔的哭出来了。要不是贪图这只破貂,再加上对空间信心太足,她现在应该正躺在四阿哥温暖的怀抱里睡觉呢而小貂见到空间外的情形时,不由感叹道:“你这夫君蛮好的嘛照顾你跟照顾亲娘一样。”
说完这话小貂感到澜惠灵魂体里散发出的寒意,不禁下意识解释道:“我说的是实话,早先林子里有只小熊就是这么照顾他亲娘的。”
澜惠现在发现了,这只小貂就算真的如它所说有几百岁了,可是灵智上绝对跟小孩子差不多。
小貂不知道澜惠已经把自己归结为小孩子的范畴了,见澜惠身上的寒气消散不少后,终于忍不住说道:“哎你真不想知道怎么出去?倒是问我啊,问我我就告诉你。”
澜惠稳定好情绪,见外面的四阿哥瞅着她苍白的面容,眼里红红的仿佛在忍着泪水一般,对出去的渴望又回升了。她看也不看小貂问道:“怎么出去,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