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知道?”凉叶只是拨开了她的手,她是那个时候死了心的丫丫,是没有记忆的秋元凉叶,但是,绝对不会是伊泽雅知。她不是那个被她一直欺负的那个傻傻的女孩了。她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还不够吗?

“我就要知道,”伊泽雅纪站在了凉叶的面前,那双眼睛如同要吃了她一样。

第六十六章 那是她的记忆

“那是我的记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让你再继续的骗人吗?”凉叶弯下了腰,从地上捡起了那本书,然后用手拍干净书上的土,手冢爷爷是最爱书的,如果别人这样的对书,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她很多的习惯都是从那里学会的。

伊泽雅纪眯起了自己的双眼,语带威胁,“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要忘记了,爷爷,还有爸爸可都是讨厌你的。”

凉叶坐下,翻开了一页书,“你也不要忘记了,现在你的命是在我的手里,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怕,你怕吗?”她淡淡的说着,似乎这个伊泽雅纪忘记了,现在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你们硬要找我来的,不是我要进来的,不要认为我想要呆在这里,对我而言,这里远远没有手冢家好,我从来没有感觉我在寄人篱下,他们都关心我,都喜欢我,都照顾我,而在这里,你们对我而言只是陌生人而已。”

“你们要的也只是我的血,我的骨髓,我答应救你,但是,我也可以反悔,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有你陪着我,我不会孤单的。”

“你这个疯子,”伊泽雅纪突然的惊叫了起来,连忙跑了出去,她讨厌那个死字,讨厌她现在说话的语气,但是,她的命却是握在凉叶的手中,只要凉叶不要自己的命,那么,她也不要想活。

凉叶翻开了自己的书,又是安静的看着,不久后,她放下了手中的书,只是趴在了那一张小床上,眼睛突然酸的难受,心也是疼的难受。

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呢,还要经历多久呢。

她缩起了自己的身子,只是感觉自己的全身都是冷的,这个时候她真的是很想那个清冷而又温暖的少年。

国光,不用担心,凉叶怎么会舍得死呢,因为死了,就见不到你了,凉叶会好好的活下去,会努力的吃饭,会努力的吃药,会安全做完手术的。

她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任黑暗落在了她的面前。

她又是习惯躺在那个沙发上,微眯着双眼享受着这样温暖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打搅她的休息,真的很好。

她可以在这里笑,只是因为,她现在在想一个人,在念一个人,而她手中的书就这样的掉在了地上,因为,她已经想要去睡了。

地上的书被一双修长的手给捡了起来,而她面前的光线被彻底的挡住了。

“谢谢,”淡淡的声音听不清任何的情绪,而那双手握紧,似乎是可以看得出主人现在正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为什么你不告诉本大爷?”倨傲的声线带着一些轻易不可听见的怒气。

凉叶微抬起了一下头,看到了少年映在晨光中的脸似乎更加的精致了一些,与国光完全的不同类型,但是也是可以用帝王这个词去形容的少年。

“你有机会让我说吗?很多事情,你已经先入为主了,说了,你会相信吗?”凉叶将书放在了一边,继续躺着,不是她愿意保持这样一种动作,而是因为她的身体真的是无法承受太多。

一个抬手,一个走路,甚至连呼吸,似乎都是在用着她全身的力气。

而过去始终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提起,又有什么用呢?

迹部景吾只是站在她的面前,不悦的抿紧自己的唇,此时,他的身上有着一种让她感觉似曾相识的气质,原来,真的是像极了国光。

“大小姐,你应该进来了,”不远处,穿着白色医生服的医生站在门口叫着凉叶,而他在看到迹部景吾时,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走回了房间里面。

“我知道了,”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那是凉叶的。

她站了起来,只是感觉自己的眼睛微微的晃了一下,轻轻闪动的睫毛上沾上了一些疲惫,她累了,真的是,累了。

“你可以去找她了,迹部君,”她回头,并没有多大的笑容,但是,却是真诚的。

你以为本大爷还会去做那种事情吗?迹部景吾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的欺骗他,甚至一骗就是几年的时间,她当他迹部景吾是傻子吗?

他的世界里只有征服,只有成功,不可能会有失败,对任何人都一样。

凉叶只是向前走着,一切,与她无关。

她抬起了自己的头,隐约的,只是感觉自己手腕处在不断疼着。

一会就会更疼的,她知道的。拉开了门,她坐下,将自己的胳膊伸了进去,还有多久可以手术,也就是说,她还要受多久这样的折磨,她想要那个手术快一点结束,这样她就可以少流一点血了。

“还有三天的时间就可以了,等到二小姐的身体好了一些,就可以手术了,只是,你的身体。。。”医生有些欲言又止,他们拖的时间太长了,长的这个孩子的身体似乎都已经承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微微的有一点差错,可能这个孩子的命。。

医生没有再敢往下想下去了,因为,那样的事真的是太过残酷可,同样都是女儿,伊泽家的人真的忍心舍弃一个吗?

“我一直都是被遗弃的那一个人。。”凉叶自嘲的说着,她是丫丫的时候是,她是凉叶的时候也是。。

她的生命就真的是多余的,多余的只能用来救别人吗?

而她似乎是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她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直到她的脸色变的更加的苍白时,医生终于是抽完了她的血,现在,伊泽雅纪的命,等于就是在用她的命去养。

一个越来越健康,一个却是越来越虚弱。。

同一张脸,却是不同的命运,他们还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双生子了。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凉叶只是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感觉自己眼前的光线,再一次的被挡住。

第六十七章 你骗了我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她纤细的手腕被人用力握住,然后是可以媲美三月冷风的声音吹过来,似乎是割断了这里的一切。

她的唇轻轻的动了一下,最后只是笑着,如果不能哭,就笑吧,她不需要同情,真的不需要,因为,她已经可以很坚强了。

你看到了不是吗?凉叶松开了他的手,躺回了自己的床上,不要逼她,她是真的很累,她想要好好的睡觉才行。

“说,这是怎么回事?”迹部景吾危险的眯起了自己的双眼,看着一边显得十分慌张的医生。

医生的身体轻轻的颤了一下,想要把那袋血藏在身后,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想要知道事实,我以迹部景吾的名字命令你,”他的名字代表迹部家,代表整个迹部财团,他在这时的身份,并不只是个客人那样的简单。

而医生只是看了床上那个明显睡熟的少女,最后只是轻轻的摇头,“如果景吾少爷想要知道事实的话,那么可以去问伊泽老爷子,这是她要求的,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他说完,向迹部景吾点了一下头,这才是拿着那袋血走了出去,只是他的脚步却是从来没有一天像现在一样的沉重着,他们这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啊。

伊泽家的客厅里,伊泽雅纪只是害怕的缩在了伊泽和正的身后,有了血色的唇不断的开合着,却是始终没有任何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区说什么。

“因为雅纪的病,才找她回来的吗?”迹部景吾淡淡的说着,听不出喜怒,看不出情绪,而他泛着紫色的眸子里,此时,却是闪过了一抹嘲弄,他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伊泽家的人竟然会是如此的自私,就连伊雅纪也是,从前那个可爱善良的伊泽雅纪似乎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她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变的可怕,变的丑陋,她不是他小时候认识的小女孩,她却是抢了她姐姐的一切,甚至还在用着她的身份,占用了他那么多的时间。

他的眼睛半眯了一下,隐在眸中的光线暗了一下。

伊泽和正点了一下头,伸手放在了自己的女儿头上,“是的,因为,雅纪的病,所以我们不得不这样去做,她是雅纪的姐姐,有义务去救雅纪。”

伊泽和正理所当然的说着,他们伊泽家养了她那么多年,也应该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到了现在,他都没有将凉叶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对他而言,妻子的死,已经让他对这个女儿失去了所有的感情,现在的她最多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迹部景吾却是抬起了自己的唇角,原来如此,他明白了。

“伊泽叔叔,明天我会带一个人过来,希望你能同意,”看起来事情是无法改变了,就算不是因为这样,伊泽雅纪,她应该还是要救,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一条命掌握在她的手中,她非救不可。

伊泽和正刚想要说不行,不过在看到少年眼中的坚持之时,这才是点了一下头,只要不影响手术,他想要带谁来都行,他没有忘记,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国中生,而是迹部景吾,迹部财团唯一的继承者,而且他一直很照顾他的女儿,两家早就有了联姻的打算了,只等他们成年了。

只是,现在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对那个人有了这么多的关心,以前,他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谢谢叔叔了。”迹部景吾轻弯了一下腰,转身走了出去,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多看过伊泽雅纪一眼。

“景吾哥哥,等等我。。”伊泽雅纪连忙站了起来,像是以前一样的拉住了迹部景吾的手臂。

迹部景吾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任她拉着,这里还有外人在,所以,他还有着应该有的风度。

门口,迹部景吾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根本就没有半分温柔可言。

“景吾哥哥,为什么?”伊泽雅纪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如果是以前,迹部景吾一定会耐心的哄她的,只是因为,她是他从小就说过要当朋友的女孩,只是现在,在他的世界里,不允许有欺骗的存在。

“你应该知道的。”迹部景吾向自己的车子走去,那里司机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景吾哥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伊泽雅纪的脑子轰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炸开了一眼,让她感觉十分的不安,是不是那个人对景吾哥哥说了什么了,是不是景吾哥哥已经知道了。

“我其实很想要知道,那个叫做你是雅纪,我是雅知的游戏是怎么玩的?”迹部景吾的脚步未停只是不断的向前走着。

“当年,我们遇到时,你给我捡的并不是网球拍,而是网球。”

“伊泽雅纪,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是不是也应该够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本大爷讨厌被人当成傻子。”

他坐在自己车里,留下了一下简直都可以说是处于崩溃边缘的伊泽雅纪。

车子开启,扬起来的烟尘落下,而伊泽雅纪的一脸早已变的青白。

“这样不华丽的事竟然让本大爷给遇到了,还真的是本大爷一生的污点,是不是桦地?”他问着坐在自己身后那个高高大大的少年。

少年只是愣愣的说了一句,“是的。”

“桦地,手机,”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桦地将手机放在了他的手上。

他找到了一个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手冢,我是迹部,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只是,事情十分的复杂,”他这一次不禁多说了几句话,因为,不但是事情复杂,加他的心也是。

另一边的手冢国光放下了手中的手机,眉目冷了起来。

“怎么了,手冢,是不是有凉叶的消息了?”不二周助走了出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条毛巾擦着自己的汗。

“嗯,”手冢国光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向外面走去,“不二,帮我向教练请几天的假,我有事需要出去几天。”

第六十八章 疼

不二周助点点头,不过却是发现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在看他,于是又是加了一个好字。

他微微的笑着,笑意如风一般的好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在那里还好吗?”不二周助突然问着,其实他们也是十分的关心她的,自然也都是同手冢一样的在担心着她。

手冢国光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的背影在橘黄色的暖光下,似乎又是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冷漠,而清风弥漫间,只是这个清冷少年低沉的嗓音。

“伊泽雅纪生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现在他们每天抽凉叶的血给她用,甚至还要抽凉叶的骨髓。”他说完,脚步走的更加的快了一些,他的衣角不断的扬起间,只能看到不二周助手中的毛巾就这样的掉在了地上。

抽血,抽骨髓,真的会有父亲这样的对女儿吗?那么他们让凉叶回去,不会就是因为这样,如果真的是,那么。。就真的是太残忍了。

凉叶轻轻的闭着自己的双眼,她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只是感觉冷了,然后有温暖的东西覆住了她的身体,好暖,应该是被子吧。

她用自己的脸蹭了一下,果然是的,又暖又软。

她现在只是希望可以好好的休息,盖着暖暖的被子,然后可以在梦中看到国光就好了。

她的眼上有了很舒服的触感,很轻,很温柔,似乎是羽毛泛过一样,她的唇动了一下。。

“国光。。”不知道为什么要念这个名字,只是,她早就已经习惯有他的世界了。

手冢国光只是坐在床边,而门在这个时候关上,迹部景吾站在了门口,只是淡然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原来,他也是一个傻瓜啊。

而房间里面,有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手冢国光拉开了凉叶的袖子,上面已经有了很多的针孔,想来她的血也不是被抽了第一次了。

她这么怕疼,这么怕吃药,怎么可能承受呢。

只是,现在她的脸却仍是在单纯无比的笑着,似乎是梦到了什么让她快乐的东西,哪怕是在身体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之后,她还是在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坚持,学会了坚强。

她为了不让他们难做,愿意一个人离开东京,她为了他们不被人指点,所以,她愿意离开她最爱的学校。

还真的是一个傻女孩。

“我说过了,如果有一天,你迷路了,找不到路了,那么记得站在原地等我就可以了,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而卧实现了我的承诺,我来了。”

少年的镜片下,一双从来都是清冷无比的双眸里,此时有着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精致的五官少了一些冷漠,却是多了一些思索。

他低下头,手指轻轻的抚着凉叶的脸,然后手指放在了她的下巴上,下巴尖了瘦了很多。

他的手又是上移,将她额间的发丝抚好,这才是小心的帮她盖好了被子,坐在一边看着她。

迷迷糊糊间,凉叶总是感觉有人在看她,她翻了一下身,继续的睡着,似乎总是无法睡醒的样子,因为她是真的太累了。

被子又是回到了她的身上,她的手拉紧了被子,再一次的睡着,只是很快的,她却是发现了什么,然后转过身,在看到自己身边坐着的人时,顿时,眼泪滑落。

一双大手放在了她的脸上。

“醒了,”淡淡的声音,是她只能在梦中梦到了,冷漠年轻的面容也是她只能在梦里能看到的。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吗?

“我说过了,不许再哭了?”他的手指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指腹间已经有了一些湿润。

凉叶只是扁了一下嘴,然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没有做梦吧,是他,真的是他,她刚才还梦到了他的,怎么,一睁开眼,他就已经在她的面前了。

“国光,我是不是在做梦?”她轻轻的抱着他,就怕一松手,他就会如同梦中的他一样,只要她轻轻一碰,就有可能不见了,而她的醒来,就是他的消失。

她可不可以不醒来,可不可以就这样,哪怕梦一辈子也好。

手冢国光伸出了自己的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用了几分力气,让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脸上的疼痛。

“疼了就不是梦了,笨蛋,”他小心的环住了她的肩膀,瘦了,似乎还不是一点。

“你没有吃饭吗?”他问,语气有些淡淡的不悦。

“我吃了啊,只是不多而已,”最后她又是补充了一句,不过,她仍然是偷偷的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嘴里咬了一下,真的不是梦,这次更疼了,是他来看她了。

好暖的怀抱,好安心的气息,现在就是让她死了,她可能都会说笑着的。

她放开了自己的手,,将自己的身子紧紧的缩进了少年的怀中。

少年只是收紧了自己的手臂,然后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而他感觉到了她手臂本能的一缩,似乎仍然是在害怕着。

“很疼?”他的声音传进了凉叶的耳中,那是清冷带着一些温柔,让她有了一种想要哭的感觉。

在这里没有人会问她疼吗,也没有人会关心她疼吗。他们都以为她的木头,是石头,根本就不知道疼是什么,其实她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