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皓宇知莫芸溪身子不适,不想多耽搁,于是开口命令道:“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将这畜…将二爷扶回去,有什么事天亮再说。”
下人闻言都看向景夫人,不敢擅自行动。
“我说的话没听到吗?难道要我将老爷唤来才请得动你们不成?”景皓宇怒喝,双眼含冰地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景皓宇一动怒,下人们害怕了,不敢再犹豫,赶忙上前将浑身瘫软、意识逐渐迷离的景皓轩抬起来就走。
“你们…”景夫人见状指着抬着景皓轩走的下人要发火。
“娘!”景皓宇唤住要发火的景夫人,面无表情地道,“深夜了,有事天亮再说,儿子乏了,没心情再赏月,这就与芸溪回去,娘也回房吧。”
说完后,景皓宇扶着身子虚弱的莫芸溪往回走,不去看景夫人的脸色。
香茹及倩雪跟在景皓宇夫妇身后,两人都沉默着,对方才发生的事好奇但却没开口问。
莫芸溪被景皓宇扶回了房,坐在床头喝了杯香茹端上来的热水后身子舒服了一些。
景皓宇让香茹她们回房去休息,然后脱掉外衣上了床坐在莫芸溪身边,心有余悸地问:“那家伙可有伤到你?”
莫芸溪摇摇头,想了想还是将心底话说了出来:“我没有让那畜生碰到我,幸亏你来得及时,他只是看到了我一边的肩膀,你、你会不会…”
景皓宇突然将莫芸溪搂紧,后怕地说道:“幸亏你没被那畜生欺负了去,否则、否则我非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断!”
见景皓宇是真心关心自己,没有因为她的肩膀被看了去就嫌弃她,莫芸溪知道这在古代相当不易,心中大为感动,反手抱住景皓宇的腰闭上眼道:“谢谢你。”
“你今夜受了委屈,我心疼还来不及,又岂会怪你?你放心,我不是不明是非之人。”景皓宇轻抚着莫芸溪的背安慰道。
莫芸溪笑了,偎在景皓宇怀中感慨道:“那畜生抱有要离间我们夫妻感情的心,此时说不定他正为成功破坏了我们的感情而高兴,谁知根本就是徒劳。”
景皓宇沉默了会儿,最后叹气道:“他这哪里是徒劳,起码将我们与娘…”
听他提起景夫人,莫芸溪身子蓦地一僵。
景皓宇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心头微酸,赶忙转移话题提醒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一定事先告诉我,别自作主张。”
“我知道了,这次是我疏忽,以后不会再犯。”
“幸亏我睡得不沉,香茹找我时醒得较快,若是晚了一步你的后果可不堪设想。”
“对不起,事关我们的儿女,在一切都不明了的情况下我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提前告诉你,万一我们院中有那人的眼线怎么办?若真有人要害孩子们呢?被发现岂不是不知道谁要害他们了。再说若那人说谎,其根本目的只是想将我引去的话,那他定有阴谋,对方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就算这次我不上当没出去,难保以后他不会使更为激烈的手段,万一逼急了他真算计到我们的孩子身上就麻烦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莫芸溪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景皓宇的脸色一边解释道。
“你担心的事情我明白,我知你不是冲动且蠢笨之人。”景皓宇笑着说,虽然声音中带笑,但脸上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知你会了解我,所以才敢铤而走险,我叮嘱香茹夜里别睡,二更一到就去门外站着,一刻钟左右找你将字条拿给你,让你尽快前来寻我,一刻钟的时间刚够我走到花园,而你会功夫速度快,真要发生什么事你必能及时赶到。”
莫芸溪在事后解说着当时的打算感觉真是险,觉得自己当了母亲后胆子一下子大了许多,她这般安排能保自己无事,却是建立在没有突发事情发生的情况下,若当时景皓宇没能立刻赶来,那自己可不就危险了?
“你就不怕香茹恰巧在那时睡着了,哪怕只是打个盹的功夫错过了你算计好的时间,那到时你怎么办?”景皓宇不苟同地质问道。
“不会,老天还是帮我的,我遇到了大宝,就算今夜出现突发事件,令香茹没能及时喊醒你,那大宝也会将你弄醒的,再说香茹那丫头做事一向谨慎,她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定不会让自己睡着了的,她做事我放心。”
“怎么说都是你对,不管怎么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不能瞒着我听到没有?否则我不会饶了你!”景皓宇一脸严肃地威胁道。
“明白,这次是我大意了。”莫芸溪低头认错,就算自己事先有所准备,但保不齐不会有突发事件,经过这次,以后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单独行动了。
两人说了许多,心情渐渐放松,快睡着时莫芸溪突然问:“你与夫人说话时语气不对劲儿,是不是你听到皓轩说的话了?”
景皓宇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点头:“嗯,我耳力尚佳,何况夜间安静,有一点儿声响我都能听到,他回答你的问题时我恰好离你们已经很近了,本来是不信的,后来…”
后来便是景夫人带着一群人来捉奸,然后景皓宇说他们小夫妻在赏月,景夫人还一脸失望,质问的话都是暗指莫芸溪不守妇道与小叔私通,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芸溪,对不起,我没想到娘会这么做。”景皓宇万分愧疚,今晚他之所以没有对莫芸溪大发脾气,就是因为景夫人的所作所为令他实在没脸也不好意思去批评莫芸溪。
“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居然迫切到想要以卑劣手段令我含辱下堂!”莫芸溪提起这事双手又控制不住抖起来,古代女人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今晚她私通小叔的罪名成立,那这辈子就等于是毁了,被休后不仅娘家没有脸面回,连住在外面都会被人耻笑。
说不定地痞流氓们认为她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放/荡女人,会想方设法地去骚扰她,真要那样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景夫人因为一己之私居然要害了她的一生,这一次就算她是圣母转世也不想再给景夫人好脸子看了,被欺负到这个地步,还有维持那表面平和的必要吗?
景皓宇握着莫芸溪颤抖得厉害的双手,愧疚且坚定地说:“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不会休了你!明日就算娘再暗指你什么也不用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名声受辱的。”
“不知那个畜生与夫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今晚畜生已将夫人的阴谋抖了一些出来,想必等爹听到消息过问此事时他也是不会瞒着的,夫人自求多福吧。”莫芸溪不再称呼景夫人为娘,“娘”这个称呼是伟大且充满爱的,而显然景夫人已经不配这个字眼了。
景皓宇发现了莫芸溪称呼上的转变,虽然难过但也指责不了她什么,这个时候她没哭诉没抱怨已经很好了,自己的母亲做出这种事,他又如何能指望这对婆媳能和谐相处?
莫芸溪闭上眼,她没有立刻睡着在想着事情,其实有一点她没有对景皓宇说,那便是她早就怀疑景夫人最近有问题了,以为今夜约她见面的人会是景夫人的人,因为传纸条的是青莲,青莲是景夫人的丫头,于是由不得她不这样想。
最近景夫人与高家来往密切,听君嫒说高清清好像很仰慕景皓宇。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联想起高、景两夫人的态度,还有近来景夫人面对自己时越来越差的脸色,莫芸溪便将景夫人的心思猜了个大概,她还高估了景夫人的心肠,以为景夫人会威逼利诱让她自己去自请下堂,进而再让景皓宇娶高清清进门。
有了这个怀疑所以她没有将二更出门的事告诉景皓宇,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她要让景皓宇随后赶来去面对“真相”,有些事她不便说,那人是景皓宇的亲娘,她说了只会伤感情,所以只有让景皓宇亲耳听到、亲眼见到才是正理。
莫芸溪如此是出于私心,没想到约她见面的人居然是景皓轩,不过虽然过程与她事先所想像的有所出入,但好在她的目的达成了,由景皓轩的口,景皓宇知道了他母亲打的算盘,这也算是无巧不成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奇怪,这两天盖楼批评我的人不少啊,这些人大多分两种,一种是从盗文网过来的,因为没买V章无法在文中留评于是只能盖楼骂(有些亲买完文后偶尔也盖楼,猫这里不是指乃们,顺毛,别怒哟。)一种是没看过文,就是整天无事盯着我的文看,只要看到有类似批评或是指责的评出现就不停盖楼起哎,意图打击作者的信心或是给作者填堵,这类人一般不是读者,是些什么大家应该也能猜到。
自写了后娘难为后,这两种人猫经常遇到,表示烦躁得很,看盗文猫阻止不了,但是你看完盗文别不停地回来盖楼骂这骂那行不?猫一直抱有这种想法,就是一直追V章的亲们看到哪些内容不满意批评了我或是批评情节,哪怕拍个砖头猫都会虚心接受,但是看盗文回来盖楼批评这批评那的猫表示很愤慨,盖一次算了,到处盖经常来骂那我就很暴躁。
最讨厌的便是没看过文就整天盯榜上文的家伙们,看到有不好的评就欢欢喜喜地去盖楼起哄,上一章我写的内容虽然令很多亲不满意,但是亲们都很好,没有给我打负,也没有激动得批评我或是批评情节,但是那些盖楼的却见着个评就不停损我的文ORZ,这些不看文的家伙们自己不回去好好码字,整天盯着我的文企图打消我写作积极性干嘛呐,真烦躁!
哎,猫是这两天见到好几个盖楼的家伙说的话不好听,于是发了下牢骚,亲们别见怪哈,猫很爱乃们的,猫讨厌看完盗文来盖楼不断批评的家伙,但是不讨厌看正版的亲们批评我,真的,亲们你们看了这章后觉得哪不满随便提,随便批评,哪怕来个砖头说弃文猫都不在乎,真的,最后谢谢亲们支持啦,猫爱炸毛,这两天好像是要来那个了,心情老是不好,遇到点儿事就暴躁,今天没忍住发了下牢骚,大家别生气哈,以后猫不在文中牢骚了,么么大家。
起了个连环记的名字,还分了上中下,结果下都写完了发现这事还没解决完ORZ,下面再起个名字然后再分个上中下吧,亲们别嫌文长,这个情节写完就能收尾结局了,猫会认真写后面的情节,不会为了完结而仓促结尾搞烂尾,大家放心,就算结局让大家不太满意还有番外这东西呢不是?嘻嘻。╭(╯3╰)╮
猫新开通的围脖,大家找我来玩啊╭(╯3╰)╮
83
正文 处置(上)
半夜闹的事第二日一早便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莫芸溪不甘寂寞背着景皓宇私会景皓轩,被人发现去告密,结果景夫人带人前去捉奸;有人说是莫芸溪得罪了景夫人,于是被景夫人污陷与小叔私会;还有人说是景皓轩见半夜里兄嫂赏月,于是心怀不轨上前造谣生事,结果被愤怒的景皓宇打伤等等。
一时间众说纷坛,毕竟夜里发生的事真相如何没定论,不同的人观点自然不同,总之景夫人、莫芸溪、景皓轩三人都没落到好,只有景皓宇没被编排什么,就算是编排也只是说他可怜,因为绿云罩顶了。
景老爷一早起床便听说了这事,大怒之下连早饭都没吃几口便将景夫人等人叫了来,今日正好赶上他休沐,不用去衙门做事。
当然,景夫人之所以会选在这一夜生事,就是因为今日景老爷在家。
莫芸溪及景皓宇一大早匆匆吃了些早点,然后就等着下人来传唤,由于有事,景皓宇告假一日。
刚用过饭一刻钟,上房就来人传唤了,于是夫妻两人一同去了上房。
两人表情均很严肃,景皓宇的眉头自早晨起床就没松开过,这次的事无论如何都要有个结果,也就是说景夫人和莫芸溪势必得有个人倒霉。
这两个女人都是他这个世上最为重要也是他最爱的,无论哪一个受苦都不是他所乐意见到的,但是他明白,这一次就算他再不想、再为难也要有个选择了,否则以后难保不会有更让人难过的事发生。
莫芸溪的心情不像景皓宇那般复杂,因为景夫人只是她的婆婆不是她的亲娘,不存在为难或是失望等复杂情绪,她有的只是愤恨与怒意,今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再被动了!
有了上次的不好经历,这次景老爷深知事关重大只叫了当事人来,下人都支了开去,他已经严厉警告下人们夜里发生的事不许再传,若是被府外的人听说了,一旦查出是谁做的一律乱棍打死!
主子想处死一名下人就跟捏死一个蚂蚁般简单,事关性命的事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被警告过后大家都收敛了,紧闭嘴巴,就算有不知内情好八卦的人来探问他们也不敢说,唯恐被打死。
在场之人有景老爷夫妇,景皓宇夫妇还有景皓轩,总共五个人,至于相关人证,如小明子、小厮还有青莲则在房外等候传唤。
一夜过后,景皓轩看起来精神多了,脸上被大宝抓的小印子上了药后浅了些,肩膀上的伤回去后养了一宿也好得差不多了,昨夜他之所以会那般狼狈主要原因是药性所致,现在药已解,于是跟常人无异。
“半夜三更的,你们一个个地都去假山后做什么?知道下人们都在传些什么吗?身为主子不以身作则,尽做丢府上脸面的事,难道你们想全府的人失尽脸面最后被迫离开京城才开心是不是?”景老爷见人到齐后便发起了脾气,自何姨娘事件过后,他一直小心谨慎,唯恐再有家宅不宁或是丑闻事件发生,谁想千防万防的结果还是出现丑闻了!
景老爷训斥,小辈们不敢说话,均低头沉默。景夫人抿着唇扫了眼底下坐着的三个小辈后开始摇头叹气:“说来也是我这个作主母的失职,府中居然出现这等丢人现显的事,长嫂与小叔…这若是传到外面去,我们府上名声何在?老爷还有皓宇的官职怎么办?”
景老爷闻言脸一僵,鹰一般的双眼狠厉地瞪向莫芸溪及景皓轩,喝问:“给我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你们真做了没脸面的事,我立刻将你们逐出族谱赶出家门!我们景府丢不起这个脸!”
景皓宇闻言心一急,站起身道:“爹您误会了,芸溪才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景夫人见景皓宇时时不忘护着莫芸溪,脸色一下子变了,这次的事若是景皓宇不惜要说谎护着莫芸溪,想要将莫芸溪休了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让你说时再说,坐下!”景老爷瞪了景皓宇一眼,随后望向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莫芸溪,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芸溪你来说说昨晚的事。”
景皓宇被训斥后没有坐下,而是抬脚就要上前,被景老爷一句“再走一步我便打断你的腿。”喝住了。
莫芸溪望向站在原地脸色青红交加的景皓宇,叹口气道:“听爹的话。”
景皓宇望着莫芸溪面露愧色,想了想觉得在这个时候触怒景老爷对莫芸溪的处境会更不利,于是老实地坐回椅子上担忧地望着莫芸溪。
“哼。”景老爷对儿子听媳妇的话不听他话的行为感到不满。
莫芸溪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垂着眸道:“求爹作主允芸溪和离。”
平地一声雷,惊得在场四人均睁大了眼睛,这几人中当属景皓宇反应最大。
“芸溪你说什么?”景皓宇蹭地站起身几步来到莫芸溪身旁,蹲□焦急地道,“跟爹将误会说清就好,为什么要和离?你若是走了,我与孩子们怎么办?”
莫芸溪平静地望着景皓宇问:“你觉得以目前的处境我还能再在景府待下去吗?女人的名节重过命!可是我的名节在某些人的眼里连粒尘埃都不如,对不起。”
“芸溪!”景皓宇眼睛红了,猛地转头悲愤地望向景夫人,“娘,您是想毁了儿子才安心吗?”
景夫人被质问得浑身不自在,双手紧握瞪着眼道:“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揭穿她的秉性还不是为了你找想!难道任由她来玷污我们景府都不管吗?”
“娘!芸溪与皓轩根本就没做过什么,为什么您偏要说他们有染?”景皓宇双目通红,满眼失望地望着下定决心要毁莫芸溪名节的景夫人,难以相信这个看起来高贵端装的妇人居然是自己的娘。
“我看你是被这个下/贱的女人迷了心窍!有人亲眼见到她与皓轩私会,你明明是后去的,哪像你说的那般在与她赏月?半夜赏月不在院子里会跑去假山赏月?谁信!”景皓宇失望悲愤的目光令景夫人很难受,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容不得她退一步,今日的事她与莫芸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都闭嘴!”景老爷脸色铁青瞪了眼吵起来的母子,喝道,“芸溪说完了你们再说,这般吵闹下去事情还如何解决?让你们说时再说!”
景老爷喝斥后,景夫人闭上了嘴不再说话,而景皓宇则跪下来陪着莫芸溪,母亲已经魔愣了根本说不通,心中打定主意,若是最终结果对己方不利,那他便带着莫芸溪出去过,父母与妻子他注定要辜负一方,那就让他做一回不孝子吧,毕竟这次的事是景夫人主使,而莫芸溪是无辜的。
莫芸溪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抬起头眼眶微红、双眼泛湿地望向景老爷夫妇,悲切地说道:“芸溪深知身份远不及大爷,自嫁入景府以来一直小心谨慎,不敢做过分的事说过分的话,多年来芸溪无论挨罚还是被训从不敢抱怨一句,更别提顶嘴,长辈说东我从不敢说西。香火问题自古以来都是每个家庭最为重要的事,这点芸溪也明白,所以生产时夫人说保孩子这件事,我并未如大多人所想的那样对夫人不满!因为恪守孝道,芸溪从不敢说长辈任何的不是,可是这一次芸溪不能再沉默了!”
最后一句莫芸溪说得铿锵有力,满腔的悲惨全在这一句话中发泄出来,景老爷听到莫芸溪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这句话后微微一愣,而景夫人则是脸色有些挂不住,僵坐在椅子上想开口训斥但顾及身旁的景老爷于是只能沉默。
“一直都明白夫人嫌弃芸溪身份配不上大爷,嫌弃芸溪不会讨夫人欢心,可是从没想到夫人会想要休掉芸溪!自嫁入景府以来我莫芸溪的身心就只属于大爷一个人的,从来没有生过不老实的想法,训我不懂规矩也好,骂我不尊老敬贤也罢,总之要污蔑我与人有染这件事我是宁死都不认!”
“不知为何大爷说与芸溪赏月夫人不信,而别人说芸溪与二叔私会夫人便信了,还带着十多个下人前来要绑我!恕芸溪唐突,我很想知道那个在夫人心中说话分量远高过大爷的人是谁,我想问问他我莫芸溪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居然要说出那种话来污蔑我的清白?污我贞节还不如干脆毒死我!”
莫芸溪越说越激愤,腰挺得笔直,望着景老爷语气不含丝毫的心虚与怯意:“爹,芸溪知道您是公正严明的,您应该明白一个女人没了名声受污后结果会如何,芸溪不想莫明被人污了名节,既然夫人不听任何解释已经断定芸溪名节已失,那恳请爹请我大哥来商量和离的事!这么多年来爹和大爷对芸溪很好,芸溪很感激,这次虽然受了辱但却不想将这么多年的情分全部抹煞掉,由芸溪提出和离,我保证和离后任何对景府不利的话都不说,这样能保住景府的名声,能保住爹与大爷的前途!而若是由景府休了芸溪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嫡女进门的话,难保不会有闲言碎语传出,到时后果如何我想大家也能想像得到。”
“当然我提出这个要求也有私心,我就是要走也要带着尊严走!和离起码比被休要有尊严得多!我不想背负本不属于我的不贞不洁的包袱过一辈子,求爹成全。”莫芸溪说完后对着景老爷磕了三个头,对景夫人则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这些话,尤其是最后那几句说得完全是在削景府的脸面,莫芸溪话上的意思是为景府的名声着想,其实暗指的意思无非就是景府觉得她配不上景皓宇,不惜使龌龊手段休了她好娶令他们满意的媳妇进门。
景老爷脸色青红交加,莫芸溪的话令他相当气恼,见莫芸溪不卑不亢眼神清亮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想起自己刚来京城那阵子,是莫家提供银钱助自己疏通各个关系,莫家助过自己,于是景老爷压下不满,沉着脸道:“事实真相还未查明,和离的事暂且搁下。”
莫芸溪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低着头道:“是。”
见景老爷并没有不问是非黑白便定莫芸溪的罪,景皓宇心头一松,侧头满眼愧疚地望向莫芸溪,自己让她受这种委屈简直愧为人夫。
“芸溪坚持自己是清白的,皓轩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景老爷望向脸上一直带着讽刺的景皓轩,对他这种表情感到不满,眉头微拧。
景皓轩闻言站起身,昂首挺胸走上前,在景皓宇身后跪下,直视前方道:“先前爹曾警告过儿子,不许我再生事,否则要将我逐出家门。这话儿子一直记着,不敢再做恶事,而这一次儿子却是身不由己,是被母亲威胁的!她命儿子毁了大嫂的名节,好休掉她然后娶高府千金进门!”
“胡说!你、你…”景夫人又惊又怒地指着景皓轩开口就要骂。
“啪”的一声,景老爷的手往桌上重重一拍,怒道:“是皓轩说还是你说?你最近得意到连我这个当家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景夫人吓了一跳,脸色立白,收回指着景皓轩的手望向景老爷慌道:“老爷言重了。”
“哼!”景老爷狠狠瞪了景夫人一眼后不再理她。
景夫人知道这次景老爷是真的恼了,害怕了,手足无措之下猛给景皓宇使眼色,让他去劝景老爷。
景皓宇被景夫人的做为伤透了心,于是假装没看到,木然地跪着不说话。
见景皓宇不帮自己,景夫人气得差点儿晕厥。丈夫当着小辈的面训斥自己,儿子在关键时刻不为自己说话,一下子里子面子都没了,尤其看到景皓轩眼中那抹嘲笑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她不敢再擅自开口怒骂,只能咬牙感受着胃部因生气而一抽一抽的疼。
“你说什么夫人威胁你?怎么威胁的?娶高府千金进门又是怎么一回事?”景老爷被这一出出的事搅得烦躁不堪,感觉太阳穴胀得厉害,脑袋疼得跟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景皓轩瞄了眼双手颤抖的景夫人,心中大为快意,回道:“母亲不喜皓轩已久,威胁皓轩说若是不听她的话就要在我走后薄待梦洁与碧莲,甚至会寻个由头休掉梦洁,母亲说爹很少管内宅的事,若是梦洁真做了令人难容的‘错事’,相信爹不会为了梦洁这个外甥女兼儿媳而不故整个景府的名声!虽说儿子与梦洁平时会生矛盾,但她毕竟是儿子的结发妻子,何况我们还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远水救不了近火,恐夫人真的会在儿子出门期间休了梦洁将她赶出府,于是儿子选择了权宜之计,假装答应了她的要求。”
景夫人闻言快憋死了,猛喘粗气,双眼死死地瞪着景皓轩,明知景皓轩在说谎可是她却不能去指证,这有口说不出的苦她此时是深刻地尝到了!
景老爷听了景皓轩的话后怀疑地看了景夫人一眼,见景夫人反应这般大分不清她到底是被人揭穿恼羞成怒还是被冤枉而愤怒如此,一时分不出于是别过头望向景皓轩,示意他继续说。
“孩儿某次无意中听到了母亲与高夫人的谈话,得知她们想结为儿女亲家,苦于无法可想,谁想母亲在情急之下居然将念头打在了儿子身上,让我想办法约大嫂出来,将她迷晕后然后…母亲唯恐我到时下不去手命青莲暗中给我下药!”景皓轩说完后望向前面的景皓宇,以着略微平和的声音说道,“我自幼熟读圣贤书,岂能做出淫辱兄嫂这等畜生之事?我事先将这事告知了大哥,结果大哥不信母亲会做出这等事来,为此大骂我一顿,后来我将母亲想休掉大嫂要娶高小姐进门的秘密说了,大哥将信将疑,最后还是被我说动与大嫂一道前来探究真相,等了一刻钟见母亲没带人前来,于是大哥认为我在污蔑母亲,愤恨之下将我踹伤。”
说到这里景皓轩突然一笑:“最终儿子是不是污蔑了母亲,现在大哥心中自有定论,当时可是大哥刚将我踹伤,母亲便带着十几名下人浩浩荡荡地前来‘捉奸’了。”
作者有话要说:猫已经近一个月没连更两天,这次猫连更了两天嘿嘿,知道剧情到了关键时刻亲们都着急看,于是猫不懒了,明天俺继续努力争取再来更新,亲们要给俺鼓励啊~~
84
处置(中)
听了景皓轩的话,景皓宇身子猛地僵住,不由得低下头攥紧了拳头,景皓轩最后的话刺痛了他,让他难堪、难过得连置疑景皓轩说谎的事都忽略了。
莫芸溪瞄了眼景皓宇,看他的表情便知他心情不好,暗自叹气,这种事只能靠他自己想开,她此时要思考的是景皓轩为何要这样说?他这么说等于是在为她及景皓宇开脱,她以为景皓轩会趁着这个机会将景皓宇及她一并都报复了,谁想在关键时刻他并没有那样做。
若是景皓轩说将自己骗过去后,因为中了青莲下的药而做了错事非礼了她,那最终就算他会被景老爷惩罚,但却不会将他怎么样,毕竟他是被威胁且又是在被下了药之后做的,纯属身不由己的。而她这个失了清白的女人则没什么好下场了,那么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莫芸溪拧眉思考,突然心头明朗开来,景皓轩没有那么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若是将他们一并报复的话对他是一点好处没有,因为关键时刻只要景皓宇一口咬定在陪她赏月,那这事最终结果便不会如了景皓轩的意,甚至他们还可以反咬他一口,说是景皓轩因嫉恨大哥,恶意要破坏他们夫妻间的感情!
那个景夫人口中所谓的证人是她的人,景老爷只要不是笨蛋就不会绝对相信那个“证人”说的话,到时三方各执一词,而且所谓的证人都是三方自己的人,那可信度便会大打折扣,于是这件事很有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而景皓轩,莫芸溪相信他这次绝对不会轻易让景夫人开脱,想必景皓轩已经想通,知道他若是说看了她的身子(肩膀)后,不仅景皓宇会怒,她也会生气,到时他们夫妻定会联合起来对付他,真要那样,景皓轩想打击报复景夫人的目的便达不成了!
然则,他卖给他们一个人情,没有将昨夜她中迷药被他非礼的事泄露出去,这样不说景皓宇,起码她便不会对景皓轩生那么大的气,出了那种事,景皓轩想必也明白她会恨上景夫人,所以他说谎为她开脱的目的便是想与她联手对付景夫人。
还有一点最重要,那便是就算景皓轩成功了,害得景皓宇妻离子散,那最后家主之位也不会落到他身上,景皓宇好歹是个官,真要报复起来,景皓轩这个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庶子是招架不住的,何况他的妻妾还有纪梦洁所拥有的家产都在府上,他出外做生意后家中的事根本顾及不到,就算是为了她们他也不能孤注一掷。
所以最明智的做法便是选择先绊倒一个敌人,若是狮子大开口想同时绊倒好几个,那最终能不能将这些人成功绊倒不说,自己最后讨不了半分好去这一点却是板上定钉的了!
莫芸溪想通后觉得这个景皓轩真是聪明,她刚刚说要和离的那番话想必让他看出来自己的心思了,于是这是在向她示好呢!
这个时候她不在乎被利用,明确点说,她与景皓轩应该算是互相利用,目前来讲他们共同的敌人就是景夫人,只要将景夫人打击倒了,那他们两人便都胜利了!
景老爷拧眉听着,时不时地扫一眼坐得笔直气得直发抖的景夫人,虽然有话想问,但还是觉得先一个一个地说完为好。
“继续说。”景老爷命令道。
“是。”景皓轩点了下头,望着景夫人继续说了起来,“大哥坚持说他随大嫂赏月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帮母亲开脱?难道要他说随大嫂来是为了证实母亲是否要使计休掉大嫂吗?本来这事若是母亲退一步,别执意去污陷大嫂与儿子有染也就罢了,当时只要说一下一切都是误会,想必在场的那些下人们也不会乱去猜测,最后乱说一气将事情传成那个样子。”
景皓轩语气虽然很是恭敬,但是话中的含义却半点都不给景夫人留颜面,完全是这事之所以会闹大全是景夫人一个人的错,若不是她不安好心,就算下人们去捉奸了也不会将话传的那般难听!
景夫人感觉头胀疼得厉害,被一个向来不被自己看上眼的庶子这般指责任谁也忍不下这口气,可是景老爷在气头上,她想辩驳一句都不成,拿起一旁的茶杯要喝口茶顺顺气,结果手抖得厉害,茶杯没拿住,“哐当”一声摔在桌上。
见景夫人身为主母这般沉不住气,遇事情绪波动得太过离谱,景老爷为此大为不满,冷哼一声不再看她。
莫芸溪见状唇角不着痕迹地一扬,景皓宇则有如入定的老僧般跪在那一动不动,表情也开始变得木然。
“你说的高府千金是怎么一回事?”景老爷想尽快知道事情真相,催促起来。
“高老爷是翰林学士,对其唯一的嫡女视为掌上明珠,而这嫡女眼光极高,一般男子均看不上眼,唯独对大哥…青睐有加,而高夫人宠女过头,不忍女儿独守相思之苦,于是便不停地讨好母亲,想要令高小姐入景家门。只是高小姐乃官家嫡女,哪可能委屈作妾?就算是作平妻都是辱没了她,于是母亲与高夫人便商量出一个计策,要设计大嫂犯下七出之罪,这样便可休了她,如此一来高小姐进门可就算是名正言顺了!”
“母亲的打算是设计大嫂与儿子有染,当然这种会影响府上名声的事不传出去,只内部解决,休掉大嫂后编个比较体面的说辞,例如对外称是大嫂因自知能力有限无法胜任嫡长媳一职于是自请下堂。儿子说的这些便是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虽被下药但却没做下不可饶恕的事,这点礼仪廉耻我还是有的!”景皓轩说完后对景老爷磕了个头,然后挺直腰板高昂着头望向前方。
“皓宇、芸溪,皓轩说你们半夜出门的理由是否属实?”景老爷问向长子长媳。
景皓宇沉默着,没回答,莫芸溪瞟了眼呆愣着的景皓宇后直视前方道:“二叔说的没错,我们出门就是想看看夫人是否如二叔所说的那般要害芸溪的名节!”
景夫人双眼顿时充满怨毒地瞪着莫芸溪,而景皓宇难受地看了眼表情坚定的莫芸溪,最后悲凉叹道:“回爹爹,皓轩说的…对。”
“你!”景夫人闻言眼一翻身子猛地便向后仰去,幸亏有椅背挡住,否则会摔到地上上。
对景夫人来说,儿媳说谎虽然令她气愤但不会有多在意,但是自己怀胎十月又辛苦养大成人的儿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向着外人就令她怎么也无法释怀!
景皓宇看着气得猛喘气直翻白眼的景夫人,感到有些愧疚,只是一想到她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要毁掉莫芸溪的名节,心中那抹愧疚又立刻压了下去。抿着唇垂下头不再看景夫人,唯恐会念在那是自己的亲娘而心软,若是他心软了,莫芸溪就完了。
景老爷见景皓宇及莫芸溪都承认了,脸一沉,瞪向要晕还没晕的景夫人:“你不是一直想说吗?现在让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