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为方便上药,伤口处的毛要剪掉。”乔墨将两只猫的伤口用热水清洗了遍后,拿起一把剪刀放在火上烤。

莫芸溪叹了口气,以着极小的声音请求道:“乔大哥尽量剪、剪少点吧…”

“放心,我尽量不让它们变得太丑。”

“这只白猫是谁家的?伤成样子暂时只能留下,它家主人寻不到它担心了怎么办?”景皓宇皱眉问道。

“宴席上我听说君家有只波斯猫,好像就是这一只,明日一早派人去君家确认一趟试试。”莫芸溪想起席间有人说的话,白猫身旁跟着的三花猫应该就是大宝。

“是吗?到是听君琛说过他家养了一只波斯猫。据说君家小姐很宠那只白猫,若这真是它家的猫…”景皓宇说到后面担心起来,这只白猫可是被他们连累受伤的。

“先别操心这些事了,你受了伤,先回房休息吧。”莫芸溪担忧地望着景皓宇,换下衣服后的他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可是她知道他受了伤,还流了血。

“无妨。”景皓宇摆了摆手,微笑着对莫芸溪说,“乔兄的金创药很好用,这一会儿伤口已经不疼了,无须担心。大宝可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它们伤没处理好之前我怎能睡得安稳?”

“你真的没事了?”莫芸溪望向景皓宇的腿,那里可是挨了一剑。

“没事,不信的话回房后我让你好好检查一番。”景皓宇无所谓地说。

莫芸溪闻言脸红了,嗔了景皓宇一眼后不再理他。

见莫芸溪害臊,景皓宇突然反应过来了,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话委实显得孟浪了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乔墨速度很快,已经将两只猫伤口处的毛发剪了下来,他没有大片面积地剪,伤口附近的毛还留着,剪完后在场的人均倒吸一口气,只见两只猫背上的伤口极为狰狞,都肿了起来,大宝的只是伤口多但每个都不太重,而波斯猫不同,近三寸的伤口有两寸长的肉是外翻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天啊。”莫芸溪见状惊得差点晕倒,若这真是君嫒家的猫,伤成了这个样子,君家恼起来可不妙了!

乔墨表情严肃,拿棉球沾了些烈酒擦着猫身上的伤口,擦完后拿出刚刚给景皓宇用过的上好金创药轻轻洒在它们的伤口上,为了方便诊治,两只猫此时都处在晕迷状态。

“弟妹无须惊慌,这只白猫伤得是很重,但只要天天上药,休息个把月伤口就会愈合。”乔墨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纱布将两只猫身上的伤口都包扎起来,纱布自猫的肚子上绕过裹了几圈,包扎完后的两只猫看起来就跟穿了白褂子似的。

包扎完后,莫芸溪要将它们抱回房,结果被香茹拦下了,说夜里由她照看着它们,让看起来有些累的莫芸溪晚上好好休息。

两只猫受了重伤,身体消耗极大,乔墨给它们喂了些安眠的药物,让它们好好睡一夜便于恢复体力,需要注意的就是小心不让它们翻身压到伤口。

一夜忙乱,事后众人分别回了房,睡前莫芸溪仔细检查了下景皓宇的身体,发现除了腿部受的伤稍重些,其它的地方只是由于挨了拳脚而变青紫了,好在没受内伤并无大碍,于是放下心安然入眠。

第二日一早,府上各处都听说了景皓宇那边的事,景老爷听说儿子儿媳在回府途中遇袭后勃然大怒,起身就去质问那几个被关起来的黑衣人。

一宿过去,晕迷的黑衣人早醒了,四肢被紧绑关在不同的房间,屋内空空,连椅子都没有,睡觉坐着都是在地上,旁边有个碗,放着不甚干净的水,然后再无其它。

将他们分开关是为了便于审问,第一天不会问出什么来这一点在景皓宇他们的预料之中,若是一问就招了那才正常。

平时很少发脾气做事很守礼的景老爷这此破天荒地发火了,自黑衣人嘴里什么也没问出来,气得狠踹了他们几脚骂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才离开。

景皓宇伤在腿部,反正平时他走路一直杵着拐杖,于是天一亮便又跛着脚杵着拐杖去书院了,景皓宇一走,府中各个人的“慰问”自然便由莫芸溪来接待。

一大早景夫人便将莫芸溪叫了去反复询问,问完后又数落了她好一顿撒气,最后说得累了才放莫芸溪走。

回院子时,被训了一通的莫芸溪感觉自己快虚脱了,心想老太婆更年期了,随便一点事都能数落个没完,若非老太婆数落得累了,怕是还不会放她回来呢。

回房后没多久,纪梦洁便来了。

“听说昨晚大哥大嫂路上遇了袭,梦洁担心,于是过来看看,幸亏你们福大命大没出事。”梳成妇人发式的纪梦洁拿着补品来看莫芸溪,提起昨晚的事时一脸心惊胆战的模样。

“呵呵,算是我们运气好,路上遇到了乔大哥。”莫芸溪接过补品递给倩雪,让她收起来。

“乔神医真是好人,帮了景府一回又一回,有空时我们真要好好谢谢他呢。”

“昨晚好在有惊无险,梦洁新婚,我们还是不提这些影响心情的事了吧。”

“嗯,好。”

莫芸溪嘴角带笑认真打量着纪梦洁:“看梦洁的气色便知新婚期间二叔待你很好。”

纪梦洁闻言脸一下子红了,嗔了莫芸溪一眼:“大嫂就会笑话梦洁。”

“哟,害羞了。”莫芸溪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打趣道,“二叔这几日新婚未去书院,自然会一直陪着梦洁,如此娇妻谁会舍得怠慢。”

“哪有,夫君平时还要温习功课,岂能总陪着梦洁,课业为重嘛。”纪梦洁脸红红地回答。

“这些天未去书院二叔落了很多功课,夫君本来想去帮二叔补习的,后来想你们是新婚,不便打扰,再加上这些天他也有事要忙,于是便打消了念头。”莫芸溪略微不好意思地说。

纪梦洁摆了摆手说:“大嫂不用在意,你们也是为了我们着想,告诉大哥无须担心,这两日有夫君的朋友来给他补习功课。”

闻言,莫芸溪眼皮轻轻一跳:“哦?有朋友来给二叔补习最好了,二叔性子好朋友多,其中不乏有学问好的。”

“他书院的朋友我只见过一两次,了解不深。”纪梦洁摇了摇头,显然对这话题不太感兴趣,于是转移话题问起了昨晚君府宴会的事。

这大概才是纪梦洁来找她的目的,莫芸溪感到好笑,也是,昨晚那种场合像纪梦洁这种庶妻身份的人很少有机会参与,所以她才会对昨晚的场合感到好奇。

莫芸溪拣了些无关紧要的事说了,将高清清为难她的事隐瞒了下来。

“大嫂多好,可以随时去这类型的宴会,能认识很多朋友。”纪梦洁表情有些沮丧,望着莫芸溪的双眼盈着满满的羡慕。

“不用羡慕我,机会有很多,以后二叔会带你去赴很多宴会。”莫芸溪安慰道。

聊了会儿后纪梦洁起身离开,出门时莫芸溪状似不经意地说:“那个派人袭击我们的主使真可恶,专挑梦洁新婚期间做下这等事,害得我们见了血,多不吉利,简直就是在寻二叔和梦洁的晦气!”

纪梦洁闻言身子一僵,勉强笑道:“夫君说晦气与否不重要,只要大哥大嫂平安无事便好。”

“二叔真是好人,新婚没几日触了这等霉头,心中惦记的却是我与夫君的安危,梦洁代我和夫君谢谢二叔。”莫芸溪一脸诚挚地望着纪梦洁,眼中满是感激。

“大嫂多礼了。”纪梦洁淡笑着说,“夫君与姨娘都说没有伤及性命就不算晦气,梦纪都不在意这事了,大嫂也别忧心了。”

“是吗?二叔能这般想再好不过了。”莫芸溪松了口气笑道。

将纪梦洁送走后,莫芸溪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原来在他们心中只要没人死掉就不算晦气…”

君府来人了,是君嫒身边的大丫环,当看到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并且有气无力的波斯猫时,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哭着对莫芸溪说这就是她家小姐养的小白。

莫芸溪大惊,赶忙让人备马车准备礼物,她要去君府见君嫒。

小白是因为他们受的伤,君嫒宠小白不亚于她宠大宝,将心比心,若是大宝被人连累得差点丧了命,她连生吞了那人的念头都有。错在己方,无论如何她都要去向君嫒赔不是。

跟景夫人打了招呼后莫芸溪便带着君嫒的丫环去了君府,她的想法是对的,君嫒听说小白受了重伤,脸上血色顿失,再也待不住,慌乱地跟着莫芸溪来到景府。

“君妹妹,实在抱歉,因为我们连累了小白。”马车内莫芸溪抱歉地望着君嫒,此时的君嫒有点心神不宁,脸色看起来不太高兴但却没有要发火迹象,不禁想到若小白是高清清的宠物猫,那可麻烦大了。

“不能怪你们,细究起来君府也有责任呢,若非我大哥请你们来府赴宴,你们也不会遇上那种事。”君嫒淡淡地说道。

莫芸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君嫒年龄不大,可是想得却很远,自小受宠但却不像高清清那般娇纵非常,反到一言一行均显大家气质,就算生气也压抑着,没有随便对人发火。

“君妹妹这是哪里的话,那些人铁了心想伤害我们,就算我们昨晚不去赴宴,那些人依然不会放过我们,总之这事是我们亏欠了君妹妹,君府可不亏欠景府什么。”莫芸溪温和地说,见君嫒一直心不在焉,知她担心小白,于是安慰道,“有乔神医照看着,小白不会有事的,养一阵子就会好了。”

“嗯,多谢莫姐姐照顾小白。”君嫒挤出一抹笑感谢道,小白受伤的事她虽然有气,可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生气,昨晚现场没有别人,莫芸溪他们完全可以对受伤的小白弃之不管,到时谁也不知小白为何会受伤。而莫芸溪他们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将小白带回府去救治,仅凭他们没有让小白自生自灭这一点,她也不能对他们发火。

马车速度很快,一刻钟就到了,莫芸溪带着君嫒进了景府。

君嫒在莫芸溪的带领下拜见了景夫人后便去看小白了。

小白已经苏醒,由于身子不舒服一直喵喵叫着,大宝挨着它趴着,小白每痛叫一次,大宝便凑过头去舔小白的脸安慰,两只猫亲密的互动令守护在旁的丫环们看了羡慕不已。

“小白,姐姐来了。”君嫒来到莫芸溪的房间,见到趴在软棍上的白猫时再也忍不住,眼泪立刻便滚滚而落。

“喵。”小白见到主人,漂亮的蓝眸立刻涌现出无限委屈,叫声如小孩子要不到糖果吃般可怜。

君嫒来到榻前,抬手轻触小白身上的纱布问:“小白很痛吧?”

趁君嫒与小白交流感情时,莫芸溪让下人将茶点水果准备好,过了会儿,见君嫒哭得差不多了便招待她过来吃茶。

君嫒发泄一通后情绪好了很多,抚摸了几下小白的头让它好好休息,然后走过来在桌旁坐下,不好意思地对莫芸溪说:“方才妹妹有些失控,让莫姐姐见笑了。”

“君妹妹是太过喜爱小白才会如此,我了解你的心情,大宝受伤时我也掉了很多泪呢。”莫芸溪亲手倒了杯茶递到君嫒面前,“我们连累小白受伤,深感歉疚,这一杯茶当是我向妹妹赔罪,妹妹喝下吧,若是不喝就说明妹妹不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