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皓宇望了眼莫芸溪,见她表情平常没有抵触感,是以眉头一松顺着纪梦洁话说:“以前二弟想尝梦洁亲手做粥没能如愿,以后好了,梦洁可以日日为二弟做。”
“呵呵,别看二表哥自小在人前都表现得很儒雅稳重,其实他私底下也有孩子气时候。梦洁前些日子听杨妈妈不小心说漏了嘴,她说那时二表哥因为吃不到梦洁做粥,就不停地缠着何姨娘院里厨娘做南瓜粥,非要让厨娘将粥做得与梦洁做得一样味道才行。”纪梦洁拿着手帕掩嘴轻笑,眉宇间满满都是甜蜜。
杨妈妈是何姨娘奶娘,是何姨娘最信得过人之一。
莫芸溪见纪梦洁模样,心想她对景皓轩大概是动了真情,这样也好,以后不怕她来纠缠景皓宇了。往纪梦洁茶杯中倒上一茶笑问:“二叔没尝过表妹做粥,又怎能要求厨娘做得味道与之一样呢?”
“杨妈妈说是有一天二表哥趁梦洁不注意,潜进厨房偷吃了小半碗粥。”
“噗。没想到一向稳重二叔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事。”莫芸溪忍俊不禁道。
“是啊,好玩儿是那个厨娘在二表哥监督下还真做出了味道一样粥来了,杨妈妈说随后一个月,二表哥每日早上都要喝一碗粥。”
“那厨娘还挺厉害,仅凭二叔口述就能做出一样味道粥来,是个人才。”莫芸溪赞道。
“梦洁本来想着让那名厨娘做一回南瓜粥,尝尝是否真和我做味道一样。不过可惜,那厨娘几年前回家乡照顾病重儿子去了。”纪梦洁表情有丝遗憾。
“这样啊。”莫芸溪也颇觉惋惜。
“那厨娘走了?”景皓宇突然插口道,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异样。
“是啊,表哥问她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你知道她大概是何时离府吗?”景皓宇缓和了一下紧绷脸色随口问道。
“这个不清楚,梦洁没细问,只知道几年前就走了。”
景皓宇没再问,开始沉默起来。莫芸溪敏感地发觉到他不对劲儿,想要问但碍于纪梦洁在,于是忍了下来。
“我记得当时每日早晨都吃梦洁做粥,直到我发生了意外昏迷后才作罢。”景皓宇若有所思道。
“是呀,表哥出事当天梦洁还做粥了呢。那天事我印象很深,因为早晨一醒来就心神不宁,眼皮直跳,在厨房做粥时心莫明地踏实不下来,当时我还觉奇怪呢,后来才明白,原来那天是表哥出事日子,我一早心烦大概是预感到将会发生不好事。”纪梦洁望着景皓宇双腿叹道。
“难为表妹了。”景皓宇望着纪梦洁眼神柔和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当年纪梦洁确实是真心关心他。
“若是当时我阻止表哥去赛马就好了,整个早上都不踏实,那粥做得也很失败。”纪梦洁说到此处时脸上带了几分愧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阵子粥我都是做两份,一份给表哥,一份留给自己,那天粥我只吃一口就倒掉了,因为忘了放盐,味道淡得令人难以下咽。”
“哐当”一声,景皓宇手中茶杯掉到地上摔碎了。
“那粥你没放盐?你确定?”景皓宇双手倏地握紧轮椅上轮子,青筋都冒了出来,黑眸死死地盯着纪梦洁,脸色变得有些可怕。
纪梦洁被景皓宇转变吓到了,身体不自觉地往莫芸溪方向凑了凑,忐忑地点头道:“是啊,当时我还担心表哥发现粥没放盐会发脾气呢,结果听静香说表哥将整碗粥都吃了,梦洁都感动得快哭了。”
景皓宇没再开口,嘴唇抿得紧紧,黑眸深处仿若有爆风骤雨闪过,整个人有如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
“表哥?”纪梦洁疑惑地望着景皓宇。
莫芸溪见景皓宇如此,心突地一跳,连忙笑道:“二叔性格内敛,若是得知我们今日笑话了他,定会非常生气。”
纪梦洁是最了解景皓轩脾气人,闻言赶忙点头道:“确实会生气,表哥表嫂可要为我保密啊,若是他得知我背地里说他当年糗事,会不理我。”
莫芸溪见纪梦洁一副惶恐模样,心下大为满意,很豪气地保证道:“表妹放心,今日我们说话半分都不会透露出去,我也怕他生我气呢。”
纪梦洁松了口气,对莫芸溪道:“谢表嫂了,表哥也不会泄露出去对不对?”
景皓宇僵硬着表情,慢慢地点了下头。
当着别人面将未婚夫糗事当笑话似揭露出来,就算听众是未婚夫大哥大嫂也不妥。纪梦洁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于是坐不住了。
“梦洁嫁衣还未绣完,得回去绣了。表哥表嫂莫要担心,乔大夫定会平安回来。”纪梦洁站起身要走。
“我们坚信乔大夫会平安回来。”莫芸溪站起身将纪梦洁送出去,见其走远后表情一紧返身回房将门插好,检察了下窗子,见都关严实了后来到景皓宇面前。
“现在没外人了,有心事就说出来吧。”莫芸溪在景皓宇身边坐下,没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景皓宇望向莫芸溪,伸手将她手牢牢握住,眼眸黑得厉害:“芸溪,我怀疑当年我腿会废是何姨娘搞鬼。”
莫芸溪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吃了一惊:“你确定?”
“不是很确定。”景皓宇用力攥着莫芸溪手,情绪起伏很大,“刚刚梦洁说我出事那日早晨她做粥忘了放盐,可是我很清楚地记得我从没喝过没放过盐南瓜粥!”
莫芸溪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那日粥被人换过了?”
“对!”景皓宇点头,冷冷地说,“今日梦洁到是做了件天大好事,将当初不为人知‘小事’当笑话说了出来,否则我一直都会认为当日我腿残了是天灾而非人祸!”
“我从未听你提过当日坠马事,现在可否说一说?”莫芸溪手被景皓宇握得生疼,知他此时心情波动极大,根本不知自己将她手捏疼了。由于心疼他,遂以没将手抽出来。
景皓宇没想过要瞒着莫芸溪,拧眉思索了一会儿开始说:“这些年我一直没提当初事,是不愿再去回想,毕竟那一日我健康、仕途等等全都悔了。”
莫芸溪闻言心中一痛,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双人交握手上。
景皓宇感觉出了莫芸溪善意,对她微微一笑后表情又严肃起来:“当时我结交了一名自大漠来朋友,我们年龄相仿,他是陪其父来中原贩马,长得人高马大,由于出生在塞外马术极好,我当时学了几年功夫,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本事大得很,不服他马术,于是便约他赛马。”
说到这里景皓宇顿住了,莫芸溪没有催他,给他时间去平缓激动情绪。
“都怪我当年太、太过虚荣,那时有很多、很多姑娘家对我颇为…呃欣赏。”景皓宇说到此脸泛红了,不好意思地瞄了眼正盯着他看莫芸溪,“你应该听说过我以前风光事迹。才、貌、家世无一不令人艳羡,我当初就是被众人吹捧得飘飘然了,将赛马消息散播了出去,我当初功夫学得好,有一匹不久前刚驯服野马,此马跑得极快,不亚于千里名驹,为此我对赢那个大漠朋友相当有信心。”
“消失一散播出去,很多公子哥还有小姐们都说要去观赛,那时很多人都在下赌注,大多数人都在赌我赢。唉,若是我当时不那么虚荣,私下里与大漠朋友赛马话,也不会让小人得逞了。”
“你口中小人是何姨娘吧?”莫芸溪以着肯定语气问道,对于景皓宇当年做出事她只想摇头,虽然不满但是仔细一想又能理解,对于一名众星捧月少年公子哥儿来说,他作为再正常不过。
“对!既然何姨娘院中有厨娘能将南瓜粥做得与梦洁做味道一样,那一切都好解释了。”景皓宇唇角扬起讽笑,抬眼扫向何姨娘院落方向,“他们以为自己做得万无一失,可惜他们不是神仙,算不出梦洁那日会因为心乱粥里忘了放盐!他们弄碗一模一样‘加了料’粥来,以为会瞒天过海,岂不知老天有眼,不忍我一辈子糊涂,今日借梦洁之口告知了我事实真相!”
松口气
很多事,怀疑苗头一旦燃起,就再也停不下来了。景皓宇将当初情景回顾了一番后,何姨娘想借赛马由头害他想法愈加深入脑海。
景皓宇满腔恨意,想放声大吼发泄,但怕惊扰到外面人,所以强忍了下来,忍得太过辛苦以致说话声音有些颤抖:“那碗粥他们应该是加了类似蒙汗药东西,药性过一阵子才会发作,现在想来当日我马必然也被动了手脚。”
莫芸溪知道景皓宇此时心情,紧握住他手,将手中温暖一一传递给他。
“赛马途中坐骑突然暴躁起来,怎么安抚都没用,当时想着是它野性又发了,这马驯服时日并不久,对我没什么感情,何况自幼在山野中长大,性子难免烈了些,驯服成功后它偶尔也会不服我管制常发脾气,因此当日它那般我才没有怀疑。现在想来我真是太大意了,若是我能不那般自以为是或是再细心一些,就会发现它比以往任何一次暴躁得都厉害。”
“当时它几次三番地想将我甩下背去,我在驯服过程中消耗了不少力气,等它终于消停了,还没等我喘口气就突然立了起来将我甩出了马背。我学了几年功夫,被甩出去也没什么,空中翻几个跟头化解一部分冲力,再在地上滚个几下就行了,顶多会受些轻伤。谁想被甩出去时我力气不足,在空中刚翻了一个跟头就重重地栽到地上,后来事我就不知道了。”
“照这样看来,马发狂之时你药力也犯了,何姨娘以为你当日非死不可,若是你当日丧了命,那她真是手脚干净利落,无人会怀疑到她头上。”莫芸溪分析道。
“是我蠢了!”景皓宇握紧拳头狠捶下自己头,骂道,“若是我心细些,醒来后定会发现不寻常之处,可惜我笨得一直以为被甩出去时力不从心,是由于制服暴躁马时消耗了太多力气所致,根本没往遭到暗算上想!”
“不要太自责了,你没多想也是因为太过信任梦洁,没往早上吃粥上怀疑。何姨娘就是利用你对梦洁信任这点,借由单纯梦洁之手害你。我们以前不知道这事,现在知道了就要提防,她有前科,现在乔大夫失踪很可能就与她有关。”
“若是乔大夫有个什么,我一定杀了那个毒妇!”景皓宇双眼通红,愤怒地盯着何姨娘院落方向。
“别冲动,我们现在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若是打草惊蛇让对方有了防备可不妙。”莫芸溪赶忙倒杯茶,将热气腾腾茶水递到景皓宇面前,柔声道,“喝杯茶去去火气,这事我们需得从长计意。”
景皓宇深吸了口气,接过莫芸溪手中茶杯仰头一口喝光。
“事情过去太久,证据很难找了,那个做南瓜粥婆子已被何姨娘打发走,是生是死不清楚,当初那碗粥是怎么被调包也不得而知,这么多年过去,想必梦洁也记不得路上都碰到过谁,再说当初将粥换掉那人,你想何姨娘还容得她留在府中吗?”
“难道就让那个贱妇逍遥下去?”景皓宇一脸不忿,任谁突然得知自己当年曾被人谋害都不会平静得下去,何况害他之人就与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好比喉咙里扎着一根长长刺,不将这根刺彻底拔除就食难下咽、浑身疼痛。
“当然不!”莫芸溪面色一整,咬牙道,“她会害你一次就有可能害你第二次,这些年你很安全估计是因为她觉得你对她威胁不大,若是你腿好起来,难保她不会再动心思。”
“你说我们要如何?”景皓宇望着莫芸溪问。
“这事只是我们猜测,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能告诉爹娘。以娘脾气,若是得知当年事定会闹僵起来,到时说不定还会被何姨娘反咬一口。爹也不能告诉,他现在很宠何姨娘及二叔,我们说了他也不会信,就算信了又如何?没有证据情况下难道他会废了何姨娘?根本不可能!”
“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
“嗯,我们一定要沉住气,尤其是在何姨娘面前,不能露出蛛丝马迹,这点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目前我们要查一下当年你出事后何姨娘院子里都有哪些下人离开了,那段时间景府定是人心惶惶,娘没心情管理府中事,她要打发走几个下人再容易不过。”
“我会派人暗中去查,当年事一定要查个究竟出来,不尽快处置了那个恶妇,以后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来!”
“你觉得当年事二叔可有参与其中?”莫芸溪突然问起景皓宇来。
景皓宇闻言拧眉思索了会儿说:“二弟一直想在才学等方面超过我,他本身上进也有才气,虽然我们不亲近,但若说要害我性命可能性到是不大,当年他才十一岁,哪有那么大心机?”
“按说也是,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你若是出了事,最大受益者非他莫属。”
“嗯。”景皓宇低下了头心情很沉重,他能接受得了何姨娘想要他命,可换成是景皓轩他就受不了,手足相残那可是天大祸事。
“晚上再细说这事,现在我们还要担心乔大夫安危呢。”莫芸溪抽出手站起身。
景皓宇眼尖地发现莫芸溪手腕上有一圈红痕,赶忙握住她皓腕用手轻抚,愧疚地说:“这可是我方才弄?”
“没事了,不疼。”莫芸溪笑着将袖子往下拉,盖住手腕处。
景皓宇沉默了,手一使力突然将莫芸溪抱入怀中,将头埋在她柔软腰间闷声说:“对不起,我太粗心了。”
“真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莫芸溪抚摸着景皓宇头发安慰道。
“芸溪,作我妻子你可觉得辛苦?”
“不苦,我愿意。”
景皓宇搂着莫芸溪双臂紧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带有几分可疑哽咽:“谢谢。”
两人浓情蜜意之时,门外突然有人通报说寻乔大夫人回来了。
莫芸溪退出景皓宇怀抱,匆匆走去开门,与景皓宇一道去了外间。
那里等着三个风尘朴朴侍卫。
“大少爷,属下等人未发现乔大夫踪迹。”
景皓宇与莫芸溪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均闪过了浓浓担忧。
“接着去找,一个人沿着找过路线再细细找一次,另外两人走不同路线,务必找到!找不到不许休息!”景皓宇严声命令道。
“是。”三人匆匆告退了。
景皓宇让人将小新叫了来,在小新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由于担忧,景皓宇等人都没睡午觉,一直在等消息,出府寻人侍卫们回来了一批又一批,都没有乔墨消息,眼看天就要黑了,乔墨还没回来,府中众人都开始认为乔墨估计是出了事。
景老爷回府时听说了这事后大为着急,立刻报了案,才失踪一天不到人按理报案是没人理会,不过景老爷是官,他一报案衙门立刻派人去寻了。
晚饭没人有心思动筷子,都在等消息,景夫人急得嘴唇都起了火泡。
掌灯时分,景皓宇与莫芸溪都在上房,与景老爷夫妇一同等消息,就在他们不自觉地想着乔墨说不定已经凶多吉少之时,突然有人通报说乔墨回来了。
景老爷等人闻言匆忙出了房门,那一瞬间众人已经做了最坏心理准备,想着乔墨说不定是被抬回来,没想到乔墨完好地站在院子里,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
“乔大夫可算回来了。”景老爷见乔墨完好无恙,心下为之一松。
“在下惭愧,让景大人担心了,咳咳。”乔墨捂住嘴咳嗽起来。
“乔兄怎么了?可是受了伤?”景皓宇急忙问。
乔墨咳嗽停止后,脸色有些苍白:“在下中了歹人一掌受了些内伤,不过各位不用担心,在下回房运功疗伤,再喝几次药就好了。”
“受了内伤?天子脚下居然会有人袭击,岂有此理!”景老爷脸色阴沉得厉害,自己府上客人出了这等事他脸上无光,不过目前面子还是其次,乔墨健康更为重要,“乔大夫受了伤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可用请大夫来?”
“不必,我自己就是大夫,各位不必担心。在下自出师以来没少受过伤,今日这伤还算是轻。”乔墨又咳了一下,身体不舒服,没再多说什么便回去了。
景老爷多加了几个人手去伺候乔墨,乔墨虽然受了伤,但总算平安归来了,众人都放了心。
乔墨走出几步后突然回头望向景皓宇:“宇弟随我一起吧。”
景皓宇知道乔墨是有话要对他说,于是跟着乔墨一起走了。
乔墨回房后自袖口中拿出一颗绿叶药草说:“还好它还在。”
景皓宇见乔墨受了内伤还关心草药事,心下大为感动:“乔兄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关心草药事。”
“呵呵,采一趟不容易。”乔墨说着自医药箱拿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粒粽色药丸仰头吞了下去。
“乔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受了伤?”景皓宇忍不住问道。
乔墨吃下药丸后咳嗽渐止,喝了几口水等脸色好些后开始说了起来。
本来按日程话乔墨应该是深夜便能回来,可是采完药回程路上遇上了一名功夫极高黑衣人,看对方杀气腾腾地招招往乔墨致命要害上刺便知他是经验丰富杀手。
若是换作常人,也许连杀手影子都看不到就已死于非命,可是乔墨并非常人。能走南闯北治病无数神医若是没有两下子话哪可能活这么久?乔墨治好了多名达官贵人,得罪人不计其数,可却活到了现在,可以想像他自保本事会有多高。
于是,杀手虽然是行内功夫顶尖,可是却没能在乔墨手上讨了好去,只打了乔墨一掌,自己却挨了三拳两掌受了极重内伤,重伤不敌之下逃了。
杀手不光杀人本事好,逃跑本事也非常人能及。乔墨追着杀手跑了很远后一时不察失了对方踪迹。莫明其妙被杀手袭击,不查个明白岂能安心。乔墨不甘心自己无故被行刺,是以花费了一些时间找寻那名杀手,结果自是没找到。由于追寻杀手跑出了很远,又由于受了伤轻功受限,为此回景府途中花费了很长时间。
“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让人通报,害得大家担心这么久,乔某着实惭愧,明日定会向景大人赔罪。”乔墨将自己遇刺事说完后便向景皓宇道起歉来。
“乔兄客气了,你不怪罪我们就很好了,我们又岂会责怪你?那名刺客是何来头乔兄可知晓?”景皓宇皱眉问道。
“不知。说来惭愧,自来京城后乔某得罪人不少,遇刺之事早已司空见惯,这次这名杀手是哪一路人马,是被何人所请,乔某都一概不知。”乔墨神色坦诚,没有隐瞒迹象。
景皓宇闻言眉头深锁:“没想到乔兄日子过得居然这么辛苦。”
“没什么,这种生活很刺激,若是哪天不被人追杀了乔某反到会觉得无聊。”乔墨笑着说道,望着景皓宇不好意思地问,“乔某叫宇弟过来只是想问一下,最近景大人或是宇弟可有得罪过人?宇弟别多心,乔某没有别意思。”
“乔兄有此怀疑实属人之常情,我们岂会介意。”景皓宇猜到这次乔墨遇刺事有可能是何姨娘所做,所以乔墨问起这话来他不仅不生气反到万分愧疚。
乔墨见景皓宇没有因为他疑问而生气,于是松了口气。
“我们初来京城结交京中权贵还来不及,岂会平白得罪人,明日我去问问我爹。乔兄在给我治腿期间出了事,景府定会给乔兄一个交待。”
“能查到固然好,查不到也没什么,乔某只是受了轻伤,那名杀手伤得更重,乔某并不吃亏,何况这种被追杀事早就习惯了,就算查到是谁派又能如何?京中很多权贵都非我一个小小郎中能惹得起。”乔墨云淡风清地说。
乔墨越是不将遇刺一事当回事,景皓宇心中愧疚感越浓,刹那间,他突然觉得乔墨人品很好,没以遇刺一事要挟景府来个狮子大开口,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乔兄受了伤,这两日就好好养伤吧,药费伙食等花销用度乔兄不必为我们省,这是景府欠你。”
“何来欠不欠一说,行刺之人又不一定是景府仇人所派。”乔墨见景皓宇一脸愧疚,恨不能受伤之人是他自己,是以笑意渐浓,笑容中带了几分暖意。
乔墨平安归来,景府众人都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能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日一早,景夫人听说了乔墨遇刺一事后,将府中众人都聚集起来,严厉警告不许将乔墨受伤之事传出去,否则家规伺候。
乔墨回来时受了伤,当时有好几个人看到了,口口相传之下很多人都听说了这事,好在刚一夜时间,还没人来得及去府外说三道四。
听训期间莫芸溪暗中观察了何姨娘还有景皓轩两人,不知这次行刺之事是真与他们无关,还是隐藏功夫太好,总之他们两人表情太过平常,她什么都没发现…
娇俏丫头
乔墨给景皓宇治腿时遇刺事若是传出去,会有损景府名声,景夫人严加警告了一番后,众人都很听话,无人乱说。
这次事件后,景老爷没闲着,忙着查乔墨遇刺一事,由于不便宣扬,是以查时候很低调,如此一来难免会束手束脚。
乔墨休息了两日,伤好了大半后开始为景皓宇治起腿来。
这一日对于景皓宇来说是痛苦,他腿部知觉恢复了大半,在清醒状态下承受腿部骨头都被打断,而后又重新接上痛苦,这种痛非常人能承受得住,就是铁铮铮汉子都会因为受不住疼痛晕过去。
为防影响腿部恢复程度,必须得在清醒状态下进行接骨,负责断骨、接骨之人手法要干净利落,靠掌力运气劈断景皓宇双腿关节处,而后再迅速将当年没接好断骨更好更完美地接上。
时间不会很长,医术高明如乔墨者一刻钟就能将骨接好,但是期间耗费体力与精力却比平时用针炙治腿要多很多。而伤者期间将会承受残酷磨人痛苦,期间不能晕,晕了也得被敲醒。
由于情况特殊,这次乔墨批准接骨时旁边有人。莫芸溪留了下来照顾景皓宇。
“拿个干净帕子塞进宇弟嘴里,免得他伤到舌头。”乔墨站在景皓宇床前严肃地说道。
“好。”莫芸溪拿出一条新洗白色手帕来。
“我不塞。”景皓宇嫌弃地望着手帕。
“不塞?是不是咬断几颗牙就满意了?”莫芸溪瞪着景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