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两人在马车中是面对面坐着,回去时两人则在一边坐着,因为景皓宇的犟脾气又犯了,死活不让莫芸溪去对面坐,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其固定在身侧。

“你又受什么刺激了?”莫芸溪低头望着自己被紧紧攥着的手忍不住翻白眼,自从昨晚她说起以前喜欢过王公子的事后,他就变得有点神神叨叨的。

景皓宇看了眼与她十指交握的手,唇角微扬,眉飞色舞地说:“这叫作执子之手。”

莫芸溪斜睨着他打趣着问,“现在是你只执我一个人的手,我想问问到时与你携老的人会是多少?”

景皓宇闻言嘴角立时拉了下来,神情间带了几分阴郁:“你放心,我不会娶别人的。”

“算啦,何必说些自己保证不了的话呢。”莫芸溪轻叹口气,不是她不相信他的诚意,只是诚意再诚又能如何?毕竟话不是他说了算的。

景皓宇闻言握着她的手登时便用力了几分:“我不爱做的事,没人能强迫我!”

莫芸溪转头望向一脸认真的景皓宇,俊挺的脸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这般帅气的男人若非他的腿坏了,不知会有多少女人会对他趋之若鹜。而此时就算他的腿坏掉了,也许好人家的女儿对此会有些嫌弃,可是出身差一些的,比如那些丫环们,她们又怎会介意他的腿是好是坏?毕竟当上姨娘可就能吃香喝辣了。

“我是你的丈夫!你就算做不到觉得我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也不能如此毫不掩饰地露出对我能力的怀疑吧?”景皓宇恶狠狠地瞪着正一脸怜悯地望着自己的莫芸溪,正处血气方刚且想要得到认可的男人是容不得被心上人鄙视的,那是对他们自尊心的污辱!

莫芸溪没忍住笑了,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有很多事并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做得了主的。”

景皓宇抿着唇静静地看了莫芸溪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摇着头惋惜地说:“你何时才能长大呢?这般小还不能圆房,不将你彻底变成我的人,我的心是无论如何都安定不下来。”

莫芸溪闻言眼一厉,用没被握着的那只手一下子打过去,嗔道:“小屁孩儿才多大就敢想那些事!”

久违的“小屁孩儿”论又来了,景皓宇额头上青筋若隐若现:“以后不许再这般称呼我!我比你大,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弟弟。”

“我就这么叫你,你又能耐我何?”莫芸溪笑得颇为得意。

景皓宇瞪着她,被她得意的笑脸气得牙痒痒,俯身猛地在她那白嫩光滑的小脸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而后抬起头看着自己留在她嫩颊上不太明显的小牙印,心情登时大好。

“哎呀。”莫芸溪用手擦起被咬疼的脸,伸脚踢向景皓宇没知觉的腿怒道,“你是狗啊,张口就咬。”

“我又没使劲,一会儿牙印就没了,你大呼小叫什么。”景皓宇没心没肺地说着,突然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将脸凑到她面前道,“要不本少爷让你一回,容许你咬我一口。”

莫芸溪一巴掌拍向他凑近的脸,怒道:“滚开。”

景皓宇摸着自己并不疼的脸傻笑了一会儿,然后对还在擦脸的莫芸溪认真地说:“这是给你不信任自己丈夫的惩罚,再有下次,我便接着咬,现在你还小,我只能咬你的脸,等你…”目光往下移在莫芸溪的胸前停了会儿,喉结动了几下最后望向她的唇,声音略显发干地说,“等你长大

之后,就不知道会咬你哪了。”

刚刚景皓宇的眼神都在哪里停留了,她再清楚不过,居然被意/淫了!又羞又怒之下伸手使劲儿掐起他的胳膊来,骂道:“我还这么小,你脑子里就开始想那些东西,你有恋童痞是怎么的?”

“哎哟、哎哟,我没想,我什么都没想。”景皓宇夸张地大叫着。

“没想才怪,我警告你,以后少对我动手动脚的,若再偷袭我,我可就真认为你变态了。”莫芸溪瞪了眼景皓宇,昨晚他突然亲她一口的账还没跟他算呢。

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郁闷,景皓宇年纪小,她从没将他当成丈夫看待过,可是昨晚被他紧搂在怀中亲了一口后,她的心就莫明其妙地跳得快了起来,后来光顾着吃惊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小屁孩儿的吻有如此大的反应,将要“教训色狼”一事给忘了。

景皓宇望着莫芸溪又气又羞的红脸蛋,唇角扬得更高了,动了动两人交握着的手,感受着自她手中传来的温度,心中感觉暖暖的。

他们回来时将那只三花猫也带上了,为防它在路上跑掉,上路之前将它关在小笼子里,此时它就在莫芸溪他们在的马车上蜷着身子睡觉,被他们吵得烦了后耳朵就往后背一背抗议,实在受不了了偶尔会睁开那双困得厉害的蓝眼睛斜他们一眼,然后接着梦周公。

它不理会莫芸溪的逗弄,给的东西也没怎么吃。作为一只猫,对被关进笼子里一事感到相当恼火,猫是喜好自由的生物,谁喜欢被关着!它不高兴,睡觉时脸也拉得老长,对于莫芸溪“小宝”“小宝”不停的叫唤置之不理。

“这猫生气不爱搭理人的模样与你当初刚醒来时真有几分想像啊。”莫芸溪被小宝嫌弃了,端详着它拉长着脸闭着眼不爱理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和当初景皓宇刚醒来时发脾气的样子一模一样。

“什么?”景皓宇闻言脸登时就绿了,指着在笼子里睡个不停的猫说,“你居然说我与这只成天只知道睡觉的蠢猫像?”

“是有些像啊,都很傲,不喜被强迫,脾气也不怎么好。”莫芸溪没理会景皓宇语气中的嫌弃,眼睛一直盯着小宝看。

“少拿本少爷与这只蠢猫相提并论!”景皓宇瞪着小宝,突然间觉得这只猫变得很讨厌,明明开始还觉得这猫看着挺顺眼的。

睡得正香的小宝被景皓宇的惊喝吵醒,睁开眼不悦地喵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长毛,张嘴打个不算淑女的吹欠后,转个方向又趴在笼中放着的垫子上继续睡,将它那个有着黑、白、黄三种颜色的背留给正怒瞪着它的景皓宇。

“哈哈。”莫芸溪看到小宝斜景皓宇的那一眼了,觉得这只猫很有意思,刹那间,对小宝的喜爱便涨了几分。

景皓宇瞪着小宝,恨不能将它的背瞪个窟窿出来,抱怨道:“这只臭猫,不仅没有礼貌还极蠢,居然不知要讨好主子!小心将本少爷惹怒了后将你宰了炖汤喝。”

小宝睡得香,没再搭理生气中的景皓宇。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两人回到了景府。

当晚景老爷将众人都叫来齐聚一堂用饭,大房这边的主子们都叫了来,有景皓宇、莫芸溪、景皓轩、景皓然、景皓晴还有纪梦洁,备了一大桌子酒席当是欢迎景皓宇他们回来。

这一次景老爷破天荒地没有要求食不言,寝不语,众人刚围着方桌坐下他便开口说:“这次聚在一起用饭,大家也别拘谨,多说些话,热闹些好。”

就这样,饭桌上很热闹,景皓然还有景皓晴年纪小好奇心重些,一直问着景皓宇在莫家的事,问在那可有好玩的事,或是否见到了有趣的人等等。

一桌人一问一答的好不热闹。

景夫人一直是微笑着的,眼睛时不时地便望向纪梦洁,不停地张罗着丫环为纪梦洁布喜欢吃的菜,对其很是照顾。纪梦洁表现得很有礼貌,每次景夫人为她布菜时,她都很规矩地道谢。

景皓轩望着景夫人与纪梦洁之间的互动,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并未在她们二人身上停留多久,一直闷声吃饭,偶尔说句话。

众人吃得差不多之时,景老爷突然开口了,望向纪梦洁道:“梦洁今年已经十之有四,到该定亲的时候了。”

纪梦洁闻言放下筷子,低下头扭捏着说:“舅舅,梦洁还小呢。”

“不小啦,是时候了。终身大事可是一辈子的事,要嫁给谁由你做决定,只要你选的人也想娶你,舅舅就为你做主定下这门亲事。”

纪梦洁闻言脸顿时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小声说道:“梦洁谢过舅舅。”

“梦洁与皓宇还有皓轩都合得来,我这两个儿子你想嫁给谁?你舅母说若是你选择皓宇,就让你作平妻不当侧妻。”男人一向粗枝大叶,他们不觉得当着众人的面问这话有何不妥,不知道这种话当着两个儿子的面问出来,会让人家大姑娘害臊。

景皓轩听到平妻之说忍不住抬眼望了下景夫人,居然想以平妻的身份留住纪梦洁,真是无知得可怜!端起一杯茶就口,掩住了嘴角处流露出来的讽笑。

纪梦洁听到平妻一事时也愣了愣,但毕竟是黄花大姑娘,两个表哥还都在这里,她哪里做得出当众选人一事来。

十二岁的景皓晴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在众人脸上看来看去,最后望向正喝着汤、像是没事人的莫芸溪问:“大嫂,你可愿意表姐嫁给大哥作平妻?”

莫芸溪闻言放下勺子,笑望着一脸好奇的景皓晴:“这事要看梦洁的意思,若是她愿意,我当然没意见。”

刚回答完,莫芸溪身旁的景皓宇皱了下眉不悦地扫了她一眼。

景皓晴问完了莫芸溪,转而问向景皓轩:“二哥,你可愿意娶表姐为妻?”

景皓轩笑得颇为腼腆,像个愣头小子似的偷偷瞄了眼纪梦洁后说:“表妹品貌皆为上品,若能有幸娶到她为妻,我自会欢喜万分。”

景皓晴笑话了景皓轩几下便望向沉默的景皓宇:“大哥可愿意娶表姐?”

景皓宇瞪了景皓晴一眼,斥责道:“胡闹!”

没得到答案,景皓晴吐了吐舌头,最后问向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的纪梦洁:“表姐,我这两个哥哥你到底想嫁给谁呀?”

话一问出口,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纪梦洁那里,有的人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如景夫人。

纪梦洁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显得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说:“我、我还没想过这事,再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可好?”

景老爷很是宠爱这位外甥女,不忍见其为难,于是开口解围道:“既然梦洁还没想好,那就慢慢想吧,不过不要拖得太久,早点定完亲事大家也能早些安心。”

“梦洁谢过舅舅。”纪梦洁松了口气,脸上的红晕开始逐渐减退。

景夫人席间没吃几口饭,一直等着景老爷开口提起纪梦洁的事,千盼万盼之下,好容易提起了这事,结果却没能得到答案,心下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为烦躁了。景夫人沉默了会儿后开始对莫芸溪猛使眼色,示意她为纪梦洁夹菜套交情。

莫芸溪明白景夫人的意思,可她不想那么做,于是摆出一副呆愣的表情问:“娘,您在干嘛?是不是有话要对芸溪说?”

莫芸溪当初在大学时曾演过几场话剧,因为她演得好,所以话剧团一有新的剧本总会来找她扮演其中某个重要角色,经过锻炼,莫芸溪的演技虽还比不上专业演员,但比起话剧团里其他人来说算是不错的了。

来到古代后她骗过很多人,到不是说她的演技有多厉害或是众人有多笨,而是很大一部分她沾了年纪小的光,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做某个表情说某些话,与一个成年人说一样的话做同样的表情给人的感觉自会不一样。

就因为她年纪小,表情还做得极为逼真,是以景夫人虽然气得够呛,但却不能拿莫芸溪如何,只暗暗埋怨自己有个不会看人眼色且笨得出奇的儿媳妇。

随着莫芸溪的问话众人都望向了脸色有些僵硬的景夫人。

景夫人显得颇为尴尬,迅速调整好表情抿了抿唇说:“嗯,我是有话要对你说,一会儿用完饭芸溪你留下来吧。”

“。”莫芸溪乖巧地点头,被留下来定不是什么好事,真烦啊。

饭后,众人相继离开,景老爷去了书房,莫芸溪被景夫人带回房了。

刚进屋,景夫人便说:“芸溪,自你嫁过来后我们景家没有亏待过你吧?”

“没有。”

“既然如此,你就当为我们景家做件事吧。”

“何事?”

“…让梦洁选择嫁给皓宇!”

夫妻同心

莫芸溪自景夫人那里离开时憋了一肚子火,以前看过的古装剧都演恶婆婆欺负新媳妇,到她这里也不能免俗,她也被婆婆欺负了,虽然还不至于凄惨到日日挨揍受骂,但时不时地被叫去“嘱咐”些什么,也足够让人想哭的了。

景皓宇等在外面,见到如霜打的茄子般耷拉着脑袋走出来的莫芸溪后一愣,转着轮椅上前问:“你怎么了?娘可是训你了?”

“没怎么,回去后再说吧。”莫芸溪忍住大翻白眼的冲动,上前推着景皓宇往回走。

景皓宇不笨,他猜到景夫人叫莫芸溪过去大概是为了什么。一路上没再开口,两人都沉闷着想事情。

回房后,两人在丫环的伺候下洗完了澡,换上就寝时穿的衣服,将丫环们都支出去后才开始谈起正事。

“娘说要我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表妹嫁给你。”

“梦洁嫁给谁岂会是你一个人能左右得了的?娘真是…哎。”景皓宇脸色微微一变,嘴唇抿得有些紧。

“就是嘛,我说了这事我难当大任,可是娘说要我去讨好表妹,跟她说作了平妻后,因为她年长我两岁所以她为大,我次之,若是以后你有幸当了家主,那么当家主母就是她而非我。”莫芸溪无奈地说,对于这些事她只感到无力,以前是说要娶纪梦洁为侧妻,现在改成了平妻,纪梦洁无论是当平妻还是侧妻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所以晚上吃饭时他们提起平妻一事来她也只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下,但依然跟没事人一样。

结果谁想到更厉害的在后面,这平妻还要后来者居大,不仅如此,还要她这个“先来的”去讨好“没进门”的,要将“当家主母”的位子拱手让出去,还不能不情愿地让,要笑得很欢快、很诚心地“求”着纪梦洁接受,因为自己这个“没见识”的小庶女没能力帮助景皓宇治理好家宅。

景皓宇闻言脸色立变,难以置信地问:“娘真是这般说的?她让你求梦洁嫁过来为大,然后你为小?”

“娘没明着说,不过是这样暗示的。呵呵,娘暗示得很明显呢,唯恐暗示得不明显,我这个‘笨’得出奇的媳妇会听不懂。”莫芸溪点头回答,表情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娘这次真是、真是太急于求成了。”孝字当头,“过分”二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景皓宇咬了咬牙一拳重重地捶在床棱上,开始生起闷气。

“她是我的婆婆,我这个当媳妇的一定要听她的话啦。明日一早,我便去找表妹套近乎。”

“你、你愿意?”景皓宇狐疑地望向一脸不在意的莫芸溪。

“不想再被罚跪祠堂的话,就一定要乖乖听话。”莫芸溪无奈地回答道。

景皓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望着掀被上床的莫芸溪说:“明日我就去找父亲,这事需要我们两人共同努力,抱歉让你受了委屈。娘…她这些年因为何姨娘得宠,过得并不好,脾气难免有些古怪,你、你暂且忍一忍吧。”

“我了解,娘因为爹有妾所以过得不好,于是他们的后代为这事也受到了影响。”莫芸溪突然望着景皓宇,认真地问,“娘过得不好,你是否也想重蹈爹的覆辙,令你的妻子儿女也面对一次娘还有你我此时的烦恼?”

景皓宇被问得愣住了,眨了两下眼后便沉默起来,拧眉开始思索起莫芸溪的话来。

莫芸溪见景皓宇开始认真想事,便不再打扰他,翻了个身在床上躺好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古代一夫一妻制很难实行,尤其是在有长辈管着的时候,想要一夫一妻就更难了。而她不想与人共“用”一夫,便只能潜移默化地先将景皓宇的思想给慢慢改了,只要他能做到打心眼里排斥再有其他的女人,觉得女人多了后对大人还有孩子来说都不好,那她算是成功了一半。

第二日一早,莫芸溪便拿着自香泉阁买来的上等胭脂水粉去了纪梦洁那里,这胭脂是从莫家带来的,香泉阁是京城最大的胭脂楼,每种胭脂都每月限量销售,抢着买的人不计其数,可谓是千金难求。

纪梦洁拿到胭脂,得知它是香泉阁的后喜不自胜,对莫芸溪大大感谢了一番。

莫芸溪与纪梦洁说了几句后便挑明了来意,她一屁股凑到纪梦洁跟前,双手紧紧握住纪梦洁的手说:“表妹与我一起侍候夫君吧!你比我年长两岁,嫁过来后你为大,虽然是平妻,但是大事都由你作主,我居小没权管也不想管。怎么样?”

纪梦洁没想到莫芸溪这般直接地将来意不加掩饰地说出来,笑得有些尴尬:“表嫂怎地说这些,别拿梦洁开玩笑了。”

“我发誓,我绝不是在开玩笑!亲爱的表妹你就嫁过来吧,我知道表妹很善良也很重情义,不会介意夫君的腿脚。我们一起伺候夫君,大事你管,小事我去打理,我们姐妹一起将夫君院中的事处理得好好的,待以后…嗯,以后那什么的话,也是你作主,我负责配合你坚决不与你为难如何?”

纪梦洁听出来莫芸溪这是在暗示自己若是以后景皓宇作了家主,会让自己作主母。

“表嫂怎的突然来劝梦洁嫁给表哥了?”

莫芸溪闻言吸了吸鼻子,一泡小泪花慢慢地在眼底酝酿开来,扁着嘴说起来:“表妹有所不知,自很早以前我就开始嫉妒你了,嫉妒你的美丽、你的温婉还有在景家的地位,你那么讨人喜欢,我一个新嫁过来的人自是百般艳羡,然后就、就开始忍不住嫉妒。一不小心嫉妒过头了,就开始给你脸色看或是经常说些你不爱听的话。你、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吧,谁让你那么美好的?我看到比自己强很多的人心理就忍不住跟猫抓的似的难受。”

莫芸溪忍住恶心说起奉承的话来,眼角瞄到纪梦洁霎时变亮的眼睛,心下暗喜,于是更恶心的话便接着说出了口:“以前我小,见到比自己强的人就会莫明其妙地排斥,对其怀有强大的敌意。现在我长大了,明白这样做不好,回了一趟娘家,我母亲还有姨娘都为此训斥了我一番,于是我想通了,与其将比自己强很多的人视为敌人,到不如敞开心胸接纳她,使其成为自己的好姐妹。”

“你能想开也算是难得的了。”纪梦洁舒了口气,因为莫芸溪的“奉承”,强烈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是以便将以前莫芸溪带给自己的不快淡化了很多。一想到莫芸溪给过自己的不快均是出于对自己的嫉妒,心情便会忍不住大好。

“很多事我都做不好,可是梦洁你能做得好,若是你嫁过来,我就能轻松很多。你嫁过来吧,夫君那么上进,爹又喜欢他,以后会大有前途的,你嫁过来后一定会当主母。”莫芸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握着纪梦洁的手“苦苦哀求”,恨不能给她跪下来求纪梦洁立刻答应嫁给景皓宇。

纪梦洁听到最后表情带了几分为难:“你那般盼着我嫁给表哥,可是表哥很明显不想娶我啊。”

“谁说的?”莫芸溪挑眉立刻抗议起来,愤愤地说,“梦洁你别听人乱说,夫君是个性子别扭的人,他腿坏后就对自己没自信了,他看你与二叔相处得来,于是就想要退让,放手让你自由去飞。其实他是喜欢你的,真的。”

纪梦洁听得半信半疑,最后也没给出承诺来。

“表妹你不答应我,是不是你想要嫁的人是二叔?”莫芸溪一脸的不服,摆出一副晚娘脸孔开始说起别人的坏话来,她凑近纪梦洁小声说,“二叔是庶出,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情都不及夫君,他不顾及手足之情趁着夫君受伤之际千方百计地接近你,抢兄长的心上人说明他为仁不义!这种人人品比较烂,你还是别嫁了,嫁过去后肯定会受苦。”

纪梦洁闻言表情僵硬,不自在地笑道:“二表哥哪里有你说得那样坏。”

“是真的。”莫芸溪的表情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一副你不听我的话就是傻蛋的模样,“二叔其实是因为想作家主所以才接近的你,他并非真的喜欢你,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去。”

早在两年前,何姨娘与景皓轩便讨厌起莫芸溪来了,他们背地里没少说过莫芸溪的坏话,这些莫芸都知道,所以她现在编排起景皓轩来眼睛不带眨一下的,丝毫愧疚感都无。

“呵呵,这个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表嫂提醒。”

“表妹一定要考虑啊,嫁给夫君比嫁给二叔好太多了。娘那般疼你,以后对你只会更好。”

纪梦洁只一个劲儿地对莫芸溪笑,没搭茬儿。

莫芸溪又晓以大义地劝了纪梦洁好一番后才离开。出了纪梦洁的房间后吐出好大一口气。

纪梦洁这两年心中的天秤早已经倾向了景皓轩,此时家主会是谁,景老爷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景皓宇与景皓宇两人继承家业的可能性目前看来差不多是各占一半。何况景皓轩明显是对纪梦洁一往情深,而是个人都会发现景皓宇对纪梦洁的感情则淡了许多,只要纪梦洁不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不选择跟自己的幸福过不去的话,那她百分百会选择景皓轩。

这些莫芸溪都想得极为透彻,就是因为知道纪梦洁心中的如意人选是景皓轩,所以她才会说出那番话来“求”纪梦洁。有些人在一般情况下对于送上门来的东西都会嗤之以鼻,你越是百般巴结千方恳求,就越会招他们反感。

莫芸溪就是在走这条路,她就要让纪梦洁在自己的巴结及恳求之下愈加地不想选择景皓宇。

纪梦洁这种人莫芸溪多少了解一些,她是属于那种比较自以为是,以为自己魅力无可挡的那种人,若用现代的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她有点公主病。

她觉得是个人都会喜欢她,景家两兄弟都想娶她,于是她会得意洋洋,而这个时候若是有一方姿态摆得极低,恨不能将心都掏出来献给她,或是舔她的脚指头来求她嫁过去时,这有公主病的人虽然会极其得意自己成了香饽饽,对自己拥有如此大的魅力感到大为欣喜,但与此同时会或多或少地觉得这“送上门儿”来的东西不值钱了。

就像有些人喜欢一个人时会百般去追求,结果没追个两天,对方突然说其实我也喜欢你,然后追求得正兴致勃勃的人突然间就会觉得其实这人也不是很迷人,刹那间便对那人失了兴趣。本以为很难得到的东西突然间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了,兴趣便会随之大减。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不将感情当回事的原因,得来的太过容易就不想珍惜了。

其实纪梦洁对于自己那一番表现会做何想法,莫芸溪并不敢十分地肯定,她这其实也算是在赌,就算她将纪梦洁的性格还有感情所向摸得比较透,但谁也保证不了最后会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或是纪梦洁来个脑抽疯什么的。

但这些她不管了,景夫人软硬兼施地让自己想办法令纪梦洁嫁过来,若是自己不听话什么都不做,或是表现得不热衷的话,那以后有的是苦头等着自己去吃。所以这回她不仅要做,还要做得轰轰烈烈!不做“过头”不罢休。

不是有句话叫“事情做过头会起反作用”吗?她现在就奔着这个目标努力,如此一来就算以后纪梦洁没嫁过来,景夫人也不能在自己没下功夫这一点上挑毛病,只要不是眼睛瞎了的人,都会看得出她在这上面表现得有多积极。

若是最后自己的心思白费了,纪梦洁最后选择了景皓宇,那她也不会说什么,收拾收拾细软,将嫁妆一点点的都变卖成银票,然后在景府再住个两三年,等自己再大些后就出走吧,年纪太小出走不行,出去会受欺负,所以就等大了再走。

景皓宇也没闲着,莫芸溪出去后没多久他便去书房找景老爷了,今日上午景老爷在家,下午才出门。

进了书房,景皓宇直接道明来意:“爹,孩儿不想娶梦洁,梦洁心仪之人也不是我。”

景老爷闻言挑眉笑起来:“?你为何不想娶梦洁?你娘可是很想梦洁当她的儿媳妇呢。”

“我已经有芸溪了。芸溪对我有恩,人活着要有良心,不能在受了好处之后,为了将来的利益便将最初得来的恩惠忘却。”

景老爷闻言正了正脸色仔细打量起景皓宇来,试探地说:“娶了梦洁代表的意义可不同啊,最近你娘还有何氏可没少在我耳旁提梦洁的亲事呢。”

景皓宇一脸正色地说:“孩儿知道娶了梦洁会得到什么好处,就算好处再大又如何?一:恩不能忘。二: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成果比利用女人走捷径要光彩得多,那样不仅成就感十足而且还会问心无愧。”

景老爷闻言眼中一亮,心情颇好地问:“若你为了所谓的恩惠还有面子弃了走捷径这条路,最后被别人走捷径先你一步迈向了成功,到时你要如何?”

景皓宇挺起胸膛,双眼直直地望向景老爷:“若真那样的话,孩儿会认输,但不会气馁!一条路走不下去,我就去找能走的路,天下之路那般多,总有一条适合我去走!总之我绝不会委屈了需要我照顾的亲人。”

景老爷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嘴角一扬说:“好!好!好儿子!如你所愿,爹会帮你,你娘那边也不用你操心了。”

“…孩儿谢过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