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皓宇听到纪梦洁的话后背顿时僵得厉害,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一样。

莫芸溪站起身走到床前,拍了景皓宇的胳膊一下骂道:“你小子在搞什么?”

“滚开。”

“再说滚字,小心我虐待你!”莫芸溪瞪着景皓宇的后背,“有人不是要娶表妹为侧妻的吗?怎的今日却一副要置人家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呢?”

“你少管。”

“不让我管?不让我管你就不该将火引到我身上来!既然你对表妹说是因为有了我才不喜欢她的,那这事我就一定要插手,否则她给我的白眼就让我白受了?没门儿!”莫芸溪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没心情与你吵,让我静一静。”景皓宇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惫,话中甚至带了几分请求。

“你这是怎么了?”莫芸溪被景皓宇难得的服软惊到了,他居然会求自己!按正常表现的话,他应该是吼她几嗓子才对。

“我想静一静,求你。”景皓宇此时态度又软了几分。

“哦,好,你躺着吧,我不吵你了。”莫芸溪愣忡地点点头,然后回自己的床上坐着去了。

莫芸溪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的人,若是景皓宇凶她,她会比他还凶,反正绝对不会让他讨到好去。相反,若是景皓宇突然间扮起可怜来,她反到不忍心再欺负他了。

这个景皓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芸溪开始纳闷起来。她本以为见到纪梦洁,他定会很高兴,说话的语气说不定会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起码不会像面对她似的不是吼就是凶的。可谁想事实却恰恰相反,他对纪梦洁相当冷淡。

哪里出现差错了呢?明明倩雪打听到,景皓宇与纪梦洁关系好得快粘一块儿去了,怎么今日就这样了呢?景皓宇说不喜欢纪梦洁了,这话明显真实度极低,若是他真对纪梦洁没感觉了,又怎会像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居然还“求”她让他安静会儿,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疑问一直纠缠了莫芸溪好几日。

自那日后,纪梦洁天天来,每次都被景皓宇的冷淡气哭。相对的,每次纪梦洁一离开,景皓宇便会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开始她想不通为什么,后来有一次纪梦洁不知第几次被气哭而跑后,莫芸溪看到景皓宇没再像往日那般躺在床上背对着人,而是坐在床上,双眼哀伤且厌弃地望着自己的双腿。那时他脸上的表情不再像平时面对她时那般骄傲如孔雀,而是极度自卑,那是对自我价值否定得极为彻底的自

卑。

那一瞬间,莫芸溪突然明白了景皓宇为何会那般对待青梅竹马的纪梦洁,明白了之后不禁摇头感叹着,这小子原来还是个痴情种啊!

毁画

没过多久,景府中所有人便都知道景皓宇冷淡了纪梦洁的事,下人们自然是对纪梦洁好感更多些,对莫芸溪这个新来的人则没多少感情,所以事情一发生,大家都一边倒地向着纪梦洁去了,由此对莫芸溪冷淡了不少。

香茹或是倩雪有时去厨房端饭时,或多或少的会受到一些排挤,那些欺负她们的自然是以前受过纪梦洁好处的人。

纪梦洁很受景老爷重视,而且还颇讨几房主子的喜欢,是以在景府地位不低。而莫芸溪仅仅是个冲喜的小媳妇,还是个代嫁的庶出女身份。平时无事时,大家看在她“救”了景皓宇的份儿上,都会给她个笑脸,可一旦她做了什么,下人们便立刻变脸,怪也只怪在莫芸溪没身份没地位。

这天景夫人又来了,她来找景皓宇是专门提纪梦洁的事。

“宇儿,你和梦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景夫人来了后直接问了起来,屋内有莫芸溪在,剩下的便是她的丫环还有静香。

景皓宇快速扫了景夫人一眼,然后低下头平淡地说:“没有什么。”

“没什么?那最近梦洁整日愁眉苦脸的做甚?下人们可都在传你们之间感情出现了问题。”景夫人语气很严肃。

莫芸溪在一边听着胸口怒气一点点地往上冒,听这景夫人的口气像是非常反对景皓宇怠慢纪梦洁似的。就算她想让景皓宇娶了纪梦洁,可也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提这事吧?太不将她这个儿媳妇当回事了!

“娘,孩儿…”

“你别说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疏远的梦洁,自今日起,你一定要像以往那般待梦洁。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你爹很重视梦洁这个侄女,若是最后你娶了她为侧妻,对你有好处,可若是让皓轩娶了她…那会对我们母子很不利,你做事之前要好好考虑一下日后。”

景皓宇被说得头低下了,双拳握得极紧。

“何姨娘现在正迫切地与梦洁套近乎呢,你可得争点气,梦洁心思在你身上,不能让你二弟捷足先登,他已经抢了你在景家的地位,不能再抢本身就属于你的梦洁!”景夫人话说得毫不客气,一点都没有顾及在一旁站着的莫芸溪的感受。

“娘,芸溪不想夫君娶表妹。”莫芸溪在一旁唯唯诺诺地小声抗议着。

景夫人头都没回,淡声说道:“这事不是你能决定的,你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就要事事想着你的夫君,要为他纳妾好为我们景家开枝散叶。梦洁自幼与皓宇一起长大,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梦洁以后会是皓宇的侧妻,你待她好些,和她关系好了,以后你也能过得开心些。”

莫芸溪听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这么说她这个正室以后还要巴结纪梦洁,还要看她的脸色做事?这是什么跟什么!这景夫人也太专制霸道了些,自己刚刚将她唯一的儿子给“冲”醒了,结果转眼间就将她扔一边去不当回事了。

“哦,芸溪知道了。”莫芸溪低下头答应得很委屈,瘦小的身子立在那里看起来很楚楚可怜。

见莫芸溪温顺,景夫人表情温和了不少,语气稍缓说:“你小小年纪便嫁了过来,着实委屈了你,不过既然嫁了,就是我们景家的人了,很多事不能按自己的喜好来做,要以景家及宇儿的利益为先,知道吗?”

“芸溪明白。”

“嗯,这几日你伺候宇儿辛苦了,你做得好,景家不会亏待你的。”景夫人和颜悦色地说着。

“是,芸溪一定会好好地伺候夫君,将他伺候得生龙活虎的。”莫芸溪低着头恭声回话,语气很温顺,谁能想到她心中的怒火都会泛滥成灾了。

景夫人看小儿媳很老实听话,对她很放心,是以更不将这个庶女儿媳的感受当回事了。随后又交待景皓宇不要亏待了纪梦洁,纪梦洁有景老爷的宠爱是其一,她手上有着不俗的遗产是其二,总之无论哪一点都对娶了她的人相当有助益。她反复交待完,并且得了景皓宇的保证后才离开。

静香感觉屋内气氛太过压抑,于是提议要喂景皓宇先喝药,不过被拒绝了。

“把药端上来,让芸溪喂我喝,你下去吧。”景皓宇沉声命令着。

“是。”静香咬了咬唇应声道,她望了眼莫芸溪,眼神颇为不甘。

药端上来后,莫芸溪接过药碗去喂景皓宇吃药,静香已退下去了。

“让你娶你的心上人有什么可郁闷的?该郁闷的应该是我才对吧?”莫芸溪瞪着沮丧到了极致的人,将不满全数表达了出来。

“你既然不喜我娶别人,那我休了你可好?”景皓宇一边皱眉头喝苦药,一边讽刺道。

“我又没犯错,凭什么休了我?我可是你景家的大恩人呢,刚将你救活了,转眼就将我给休了,你景家还想在世上立足吗?不怕被口水淹死了就尽管试试。”

景皓宇翻了个白眼,然后黑着脸一口气将剩下的药都喝了下去,他心情不好,喝完药含了颗蜜饯后就躺下去休息了:“我要休息,别吵我。”

“谁爱理你。”莫芸溪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后便不说话了。

第二日,纪梦洁来后,景皓宇的态度便好多了,不再冷着一张脸,虽然表情还有些不自然,但好歹能称得上友好了。这巨大的变化令纪梦洁惊愕万分,但却很高兴。

“表哥,书上说,腿动不了的人最好要经常按摩一下腿,这样对腿有好处。”纪梦洁微笑地望着景皓宇,语气很温柔。

景皓宇眼神瞬间一暗,低下头淡淡地道:“有劳表妹费心了,我的腿已经废了,按摩与否又有何关系。”

“表哥可不能如此说,世事无绝对,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出现位神医来治表哥的腿的。表哥呀,梦洁这几日特意学了些按摩的手法,以后我每日来给你按腿可好?”纪梦洁一脸期待地问。

“怎好劳烦你,让你表嫂给我按摩就行了。”景皓宇拒绝了。

“表哥。”纪梦洁声音带了几分轻恼,“表嫂年纪还小,又没学过,怎有梦洁做得好?”

“芸溪虽然年纪小,但是学习能力很强,她一学便会。”

景皓宇这话瞬间便打翻了某人的醋坛子。纪梦洁贝齿轻咬地望向一旁的莫芸溪,语气微酸地说:“原来表嫂还是个才女呢,是梦洁孤陋寡闻了。”

“你听夫君在放…呃,是他开玩笑的,我哪有那么厉害一学就会,我很笨的。”莫芸溪笑嘻嘻地对纪梦洁说道。

“是吗?”

“当然,夫君在逗表妹玩呢。”

纪梦洁狐疑地望向景皓宇,不确定地问:“表哥当真是说着玩儿的?”

“咳。你看你表嫂那一副呆瓜似的模样,哪可能一学就会。”

“你!”莫芸溪双眼瞬间睁大瞪向景皓宇,碍于此时有第三者在场,不宜发火,于是将要反驳的话忍了回去。

“呵呵,表哥表嫂的感情可真好。”

“表妹过奖了,应该是夫君与表妹关系很好才对,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呢。”

“我与表哥自小便认识,感情自然很深了。”

纪梦洁在这里待了会儿,一个劲儿地想要说服景皓宇要为他按摩腿,不过被拒绝了,在景皓宇乏了要休息时,才不情愿地离开。

纪梦洁一走,莫芸溪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居高临下地瞪着景皓宇低喝道:“你以后少在表妹面前与我装‘恩爱’,我能在景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已经很难得了,你若敢给我竖立敌人,小心我往你药碗里下泻药。”

景皓宇眼皮都没抬,要死不活地说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娶梦洁吗?那我表现得很喜欢你又何错之有?”

“那是两码事,你娶她是几年之后,这个我现在还管不着,我只管现在,总之以后你不许在表妹面前胡乱说话了,否则后果自负!”

“好了,别鬼吼鬼叫的,烦死了。”

“小屁孩儿还敢嫌姐姐烦。”莫芸溪拧了景皓宇的耳朵一下,气消了些后突然说,“表妹说的对,你的腿是需要按摩一下。”

“不用。”

“为何不用?你既然这么讨厌自己的腿,干脆我找把斧头来将你的腿给砍了算了!如何?”莫芸溪瞪着眼大声威胁道。

“我怎会娶了你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家伙,滚出去!”景皓宇怒了。

“你再敢对我说个‘滚’字来,我非掐死你不可。”

“哼,有胆子你大可一试。”

“什么人啊这是,莫明其妙。”莫芸溪懒得再搭理景皓宇,不与他吵了。

莫芸溪知道景皓宇不想让人给他按摩腿,是他的心理因素在作祟,他已经放弃了自己,对于再也站不起来的双腿他是打心理厌恶兼排斥的。

在这一点上景皓宇态度相当坚决,不像吃饭吃药等事,只要她一讽刺,他虽然最后会被她气得要死,但会乖乖地吃饭喝药,可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讽刺怎么激将,他就是不听话让人给他按摩腿。

相处了一些时日,莫芸溪对景皓宇这个人到是一点都不排斥,即使他脾气不好,老训人,可是她却做不到讨厌他,毕竟他发生这种事也挺可怜的。现在她是打心理想要他振作起来,无奈没有好的方法能更有效地刺激他。

一日,莫芸溪出去散了一下心,回来后经过景皓宇的书房,突然想到自己从来没有进去过,于是便起了要去书房的念头。

莫芸溪带着倩雪与香茹进了书房,这次算是她运气好,今日在书房外守门的小厮是好说话的那一位,由于知道她是景皓宇的小媳妇,很痛快地就让她进去了。

进去后,莫芸溪在书房里转来转去,这书房里的书颇多,她抽出几本看了看,发现书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每本书上面都有俊逸的字做着标注,看来景皓宇在书房里摆这些书不是摆设用的,而是真的在读。

“书还真不少,他哪有那么多时间看啊?”

“小姐忘了?姑爷可是天才呀,他过目不忘,很多书他看一遍便记住了。”倩雪提醒道。

“以前觉得别人是夸大其词,现在反到觉得他还是有点点能耐的。”莫芸溪转到书案前,上面摆放着几张画,上面都提了词,字体和那些书上的一样清秀飘逸。

“奴婢打听到姑爷很爱作画,平时练完功夫必来书房画上半天,这些想必均出自姑爷之手。”倩雪在莫芸溪身后说道。

“哦,画得还真不错。”莫芸溪拿起几张画来看,山水画居多,画的均是壮丽山河,从画中的意境来看,景皓宇应该是个胸怀大志且傲气之人。

有几张是花鸟图,并非每张画都作得极为细致,个别画只有寥寥数笔,但却很好地将画中事物的模样及特质都表现了出来。

“姑爷很重视这些画的,不让下人们动。听说以前有位小厮不小心将墨汁滴在了画上,被姑爷严厉地批评了一顿,最后还将那名小厮赶到马厩做事去了。”

“哦?很重视这些画?”莫芸溪双眼转了转,开始沉思起来。

“这些都是姑爷花心思画出来的,下人们说,若有人敢破坏这些画,哪怕只有一点,也会令姑爷相当恼火。”

“呵呵,这些画我很喜欢,都拿我房里去吧。”莫芸溪突然笑了,笑得颇为愉快。

“小姐,这样不好吧?”香茹担忧地问。

“无妨,我们只拿几张便是。”莫芸溪不在意地说。

回房时,莫芸溪手中正拿着几幅画,静香看到后惊呼出声:“姑娘,你怎么将少爷的画拿出来了?”

“哦,我觉得这些画很好看,于是便拿来了。”

“少爷会不高兴。”静香望着莫芸溪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谴责,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你家少爷日日都不高兴,这已然成了惯律,哪日他高兴了才不正常呢。这里有我呢,你先下去忙吧。”莫芸溪将画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不咸不淡地说。

“奴婢已经提醒了姑娘,若是一会儿少爷发脾气,姑娘可要有个心理准备。”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莫芸溪斜睨着静香,语带“感激”地说道。

静香满腹恼火地离开了,自景皓宇醒来后,她的心情便没好过。因为以往待她颇为温和的大少爷,现在对她极为冷淡,若她表现得稍微令他烦了,他便会以着能冻死人的眼神看她。喂饭喂药这些事他都不让她插手,只让莫芸溪做,而且他对任何人都冷冷淡淡,偏偏在面对莫芸溪时,脸上才会显出一些生气来。

为此,静香对莫芸溪大为不喜,她想要打压一下莫芸溪,无耐这位姑娘偏偏不怕自己,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激,对方都毫无反应。几日下来,她对莫芸溪的恼火已经很浓很浓了。

莫芸溪坐下来端详着手中的画,个个都画得很好,她开始忧郁了,这么好的画,若是毁了的话未免太过可惜,可是若是不毁的话,事情便不好办了。于是莫芸溪陷入了两难之中,在毁与不毁间开始纠结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景皓宇渐渐地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然后慢慢地撑起身子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申时二刻了,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总算醒了,我差一点就拿一面锣在你耳边敲了。”莫芸溪回答道。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景皓宇刚醒来便被莫芸溪搅得心情烦躁。

“行啊,我好好说。景大少爷,你的画我看了,很漂亮,尤其是这一张。”莫芸溪兴冲冲地将一幅画展开到景皓宇面前,“这个蜻蜓戏荷图画得可真好。”

景皓宇抬眼望去,看清莫芸溪手中的画时顿时大怒:“那只难看的青蛙是哪里来的?”

“我添上去的啊。”莫芸溪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不觉得你画得太单调了吗?荷花就两三朵,然后只有一只蜻蜓。我在上面加了只青蛙,这下画面看起来就丰富多了。”

画的意境本来很美,无奈多了只画得有点变形的青蛙,将整张画的感觉全数破坏殆尽,就好比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突然间落上一只苍蝇般令人恶心。

景皓宇看到自己一向宝贝的画被莫芸溪给毁了,双眼瞬间便红了,整个人有如森林的狂狮一般大吼:“你想找死吗?”

“你一个‘残废’瞎叫唤什么?有本事就站起来教训我啊?不就一幅画嘛,至于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吗?我这里可还有好几张你的画呢。”

“你要做什么?!”

“谈条件呀,只要你答应了乖乖让人给你按摩双腿,不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便将这些画完璧归赵,而若是你不答应的话…那些个画,我保证会比我手中的这一张更‘漂亮’。”

“将画都给我拿过来,否则我杀了你。”

“想杀也得你能站起来才行呀,让别人杀可不算本事,我的大少爷。”莫芸溪幸灾乐祸地望着大怒中的景皓宇。

“你这个毒妇、毒娃,怎会如此嚣张得令人讨厌!你只是一个庶女而已!”

“庶女怎么了?当初可是你景家偏要娶我这个庶女过门的!现在你醒了就看不起我庶女的身份了?过完河就要拆桥啊?哪有那么好的事。”

“来人啊,将这个讨厌的家伙给我拖出去!”景皓宇怒极大喊。

在门口一直听着他们吵架的静香闻言大惊,她一回头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王嬷嬷,于是赶忙招手将她唤过来,让一头雾水的王嬷嬷去安抚屋中正发脾气的人,而她则转身出了院子,脚步飞快,她要去的地方正是景夫人那里。

敢毁大少爷的画,敢威胁大少爷,这下你等着被夫人罚吧!正快步走着的静香笑了,笑得很愉快…

跪祠堂

静香去了景夫人那里没多久,就有丫环来通报请莫芸溪过去上房一趟。

莫芸溪当时正在安慰暴怒的景皓宇呢,因为王嬷嬷进来了,她便不再与景皓宇对着干,马上变得就跟小媳妇似的,陪同王嬷嬷柔声细语地劝起来。

景皓宇由于太过烦躁,而且自醒过来后性情大变,变得易怒还不想说太多话,所以很多事他都不说,别人问他也不回答。就像现在王嬷嬷问他发生了何事,景皓宇一个字都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瞪着莫芸溪。

王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也问不出来,于是只能干瞪眼着急。

门外一有丫环来传话,莫芸溪便简单装扮了一下后出门了,她很奇怪,因为自嫁过来后景夫人很少叫她过去。

路上莫芸溪想套丫环的话,无奈什么都套不出来,对方嘴很严。跟随着丫环,莫芸溪进了景夫人的房间,一路上都在怀疑她来这也许不会有好事,进来后在见到脸色不好的景夫人时,那抹怀疑便立刻成了肯定。

“娘,您找芸溪?”莫芸溪双手交握,怯怯地望着脸色发青的景夫人。

“嗯。刚刚你在房里做什么?”景夫人眼神严厉地望向莫芸溪。

“夫君刚睡醒,芸溪当时在与夫君说话。”

“是吗?”

“是啊,娘亲为何有此一问?”莫芸溪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不解地问。

景夫人税利的双眼紧紧盯着莫芸溪,声音冷淡地问:“说的是何话?”

“呃,是一些劝他答应让人给他按摩伤腿的话。娘啊,芸溪不明白,难道劝夫君同意让人按一按

腿不对?”莫芸溪脑子飞转,她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被叫来质问,怕是与她和景皓宇拌嘴一事有关。都怪景皓宇吼得太大声了,招来小人去告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