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定神闲地看他愤怒的神情,沉默不语,脸色淡然得波澜不生,踟蹰片刻,方淡然道:“我只不过想去荷花池,你可以紧跟着我,若是你一定要关着我,我一定会闹给你看,当然,若是你有把握能堵上悠悠众口,大可以关着我,你是王太子,我只是贱民,你的命令,我应当听从!”
“你!”他情绪似乎被刺激得有些失控,颤声道,“我就知道你并非一般女人,说什么病,只怕是骗人的,骗取他的同情心,是吧?要不然,他怎么会冰天雪地去河里救你,又怎么会半夜三更,叫人打着灯笼,只不过让你赏梅,还为了你想要淘尽湖中的水,我看他一定是中毒太深,你这个女人到底耍了什么花样?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会紧紧地盯着你,让你无计可施,直到你离开方止!”
“让开!”我眉头似蹙非蹙,微带几分自矜,一字一顿地道,“若不让开,休怪我大叫,王、太、子!若你想英名扫地,大可关着我,找到东西,我便会乖乖待在房里,所以现在就请你让开!”
他气极败坏地瞪了我一眼,却又无可奈何道:“我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若你想耍何花样,我定然不会放过你,可知道?”我侧过脸,声音微冷,字字清切道:“放心吧,我只想去荷花池找我的东西,只是这样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你大可放心,亦大可安心。”
他狠狠地拂着衣袖,铁青脸带我朝外走去,慕容恪,如果不让我知道你喜欢我的真相,我想,至少还能在回忆里觅得一些安慰与欢喜。可惜…爱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忘记一个人却需要很多理由!你呢,往后需要多少理由来忘记我?我明白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更遑论思念性命即将不保的我呢?
荷花池的水依然那么多,慕容俊带着我,将船驶向湖中央,不确定地问:“你当时就在这里扔下去的?是不是真的扔了?你或许为了让四弟对你特别,所以故意说丢了东西?”
我默然,连申辩都懒得开口,只是对着荷花池大叫道:“若你有灵,让我找到你,我知道你会的…你会发光的对不对?一定要让我找得到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唯一的!”
“你想怎么做?叫几声就能找到?我派人下去吧!”
“不用了!”我依旧盯着荷花池,想都未想就回绝了他,我的身子,还能在水里游动吗?若荷仙花子有灵,我想…它会让我找到它的,若是天注定我必须葬身此河,那么太多的躲避也不是办法。
我决然朝河里一跃而下,微微听到慕容俊在船上大声叫唤道:“你在干什么?该死,你是不是寻死?竟然跳下湖!我就知道给你这个女人耍了!”
湖水有些暖意,水里却看得不够清切,依然是昏暗的,我游动着四肢,强忍着心口的疼痛,拧紧眉,继续搜寻着,许久未曾下水了,身子有些僵硬,不听使唤。
片刻后,水底果然有道强光直耀向我,仿佛在指引着我,我不由思索,便朝它游去,在杂草找到了久违的夜明珠,又发光了…我知道,夜明珠必定有何秘密,只是在等我自己找寻罢了,它的秘密会是什么呢?我很好奇,拿着珠子,跃出水面,光却瞬间熄灭了,夜明珠,我一定会找出你的秘密。
慕容俊见我游出湖面,慌忙叫人将我拉了上来,我依然盯着珠子,一瞬未瞬,脸上也浮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我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慕容恪,我无法下手来杀你,也没有办法杀了慕容俊,所以只有离开,好好过我的后半年,希望你能明白…
“你是怎么找到的?我听说他叫了上百人去找,也未曾找到?你眨眼工夫便找到了?”慕容俊蹲下身,疑惑地盯着我,眸光一瞬间变得犀利如鹰。
我捂住发疼的胸口,呼吸再度急促,用力粗喘着,却发现我根本无法呼吸,慕容俊迷惑地道:“你怎么了,还好吧?怎么脸色这么惨白?”
“救…我…”我粗喘着,连话也是半天才迸出口,我知道,我的心脏病又犯了,恍惚之间我仿佛看见妙儿在向我招手,但伸出手,却只触碰到一片空白。我轻拍着胸口,逼自己喘息,却发现…真的好困难,传说人死之前,会看到已经过逝的人,这是不是证明,我快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吗?
“你怎么了,我带你去找大夫!”慕容俊待船靠岸,便抱着浑身湿淋淋的我朝岸上跑去,边跑边咆哮道,“看什么看,快叫大夫来,快!”
我紧紧握住夜明珠,痛苦地合着眼,心口的疼痛再次袭来,让我彻底昏死了过去,我死了吗?真的可以解脱了吗?
待我睁开眼时,身子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经过一片黑暗的通道,前面有明媚的天空,蓝天白云,一股凉气从脚底逐渐向上冒,走起路来就是飘着的,不但没有痛苦,而且有很舒服的感觉。我的视觉逐渐清晰起来,一位美貌如仙的女子映入眼帘,她兴奋地朝我招手。
我身子幽幽地飘了过去,她真的好美,一身绿装,柔白的肌肤如幻似真,眉目如画,婷颊凤眼,樱桃小嘴,而且感觉好温柔…见我怔愣着,她便开口道:“我是河神之女,逢莱尼…”
“原来世上真的有神仙?”我瞠大杏眼盯着她,好奇地道,“我真的死了吗?我现在是魂魄了吗?”
她轻轻点头,轻声道:“对,你是魂魄,但是没死,因你是现代人,不应该出现在古代,所以死是你最后的解脱,但是现在还不到你死的时候,你记得你对夜明珠起的誓言吗?”
“可是…我的誓言是,若我今生负了苏蔡,我愿意魂锁夜明珠,埋于荷花池底,永不得见天日,我愿意魂魄无依,独自孤独上千年,直到再度遇上苏蔡,直到苏蔡愿意帮我解开封印为止…可是我想在一起的并非是他!这真的会灵验吗?”我惴惴不安地问着,神色自是仓皇,若我死了还不能与冉闵在一起,那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们先不说这个,你相信世上真的有荷花仙子吗?”她的笑容依然很清,若春日的烟柳,像极妙儿的笑容?
“为何不信?我相信!”
她清彻的美眸中终于掠过一丝诧异,不由自主脱口而出道:“你知道玉姬为何会被打入荷花池吗?玉姬羡慕人间的双双对对,男耕女织的勤劳生活,感到身居天宫的空虚和寂寞。因是我,偷偷地打开了南天门与她一同下了凡界,王母娘娘知道后,恼羞成怒,顺手拾起莲花宝座把玉姬打入湖中,而这位洁白无瑕的仙女便化身为美丽的荷花。”
我轻点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她为何说起玉姬?
她美眸中忽然有几点晶莹的泪滴,却仍是淡然道:“接下来的你可就未曾听闻了…可是尽管如此,王母娘娘依然未肯罢休,她让玉姬受尽轮回之苦,而且让她生生世世都受尽折磨,直到有一天,看明白情为何物为止,若她不能明白情为何物,那么永生永世都会为男人而死,直到有一天,有男子愿意…”她欲言又止,叹道,“天机我无法泄露,以后的你会明白的…你知道荷花仙子的生日吗?”
我都未思虑,便脱口而出道:“与我同日,农历六月二十四日!”语一出口,便察觉到她的面色已微微一变,而我却吓了自己,我为何知道荷花仙子的生日呢?
她眉目神色倏地凝重,定定地看着我,一瞬未瞬,是何事可以令她凝重若此?我不明白,于是强忍心中的激动,一字一字问道:“你为何跟我说这些,我与玉姬是否有何联系?能不能告诉我一切,我当真很糊涂!还有,夜明珠是怎么回事?为何我有困难之时,它就会发光?”
“因为夜明珠便是…”她话未说完,便朝我越飘越远,我一步一步向前,她却离我越来越远。我拼命向她狂奔,直到她在我眼前消失…我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声嘶喊道:“逢莱尼,不要走,告诉我,夜明珠是什么?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告诉我,我不想再被人欺瞒,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告诉我啊…我只有半年的寿命了,为何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实话,若是不肯,为何出现在我眼前!”
我拼命嘶吼,双手更是拼命向前抓去,却发现抓到的只是空气,而我已彻底绝望,夜明珠会是什么?为何一切都是如此神秘,玉姬与我又有何联系?太多太多的疑问,缠绕着我,却无人能够回答我,我的世界慢慢地,只剩黑暗…与寂寞!
我大叫起身,全身冒着冷汗,突然发现,这只是噩梦一场,心口依然传来阵阵揪动,证明我还活着,顿时咳嗽不断,呼吸也越加急促,慕容恪急忙轻抚着我的背道:“还好吗?以后不要再下水了,你怎么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的病又加重了,你怎么会如此任性。”
“我好…想他…”我呼吸急促,困难地迸出这四个字,是啊,我好想他,忘了他,我做不到,每次想到他心就会好痛,好痛…我想,是我不够坚强,拯救不了自己,是不是只有死了,心才可以不再痛了?
“不要想了,你不是说过要忘了他吗?忘了他吧,世上没有忘不了的东西,现在的你,是要养好你的身子。”他依旧帮我顺着背,语气却是十分无奈。
我依然痛苦地捂住胸口,粗喘道:“每一次我都对自己说,忘了他吧,这样就是放过了自己…只是,我依然不够争气、不够坚强,始终忘不了他,明知想他会心痛、会难过,但是我仍会想着他,想着他会有想我吗?想着他可过得好,还有…想着他是否还爱着我,可是他为何还不来接我,甚至连苏蔡也没来过,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呢?”
“别想这么多了,大夫说要你更加注意身子,否则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等身子好了,你想去哪儿都行。”他亦是柔声安慰。
“你每次都跟我说身体好了便可以了,但是半年了,依然毫无起色,所以我要离开这里…我要走!就算等死,我也要在他身边,我不能没有他…或许,只有他才能治好我的心痛。我要走…我好想他…”我唇微颤着,眼眶中更是蓄满了泪光,轻轻眨眼,便掉落了下来,越聚越多,几乎泛滥成灾!
“就让她走吧!莫不成你还想骗她到何时?她说的那两个男人都有来找过她,不是吗?”耳畔再次响起慕容俊的声音,我倏地抬眼,他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原来他一直有在。
“什么?”我疑惑不解地盯着慕容俊,虚弱地问道,“你是说,他们都有来找过我?是不是真的…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你是听谁说的,他们什么时候来过?告诉我…”
“是啊,他们都有来找过你,只是,四弟说你不在府上,他们才走的。”慕容俊瞥着我,更是冷笑道:“因为四弟想将你留在身边,所以才骗了他们,如此而已,他们并非不管你,而是…他们根本找不到你!”
我蓦然扬声,凛然道:“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我要听你亲口说,慕容恪,这是不是真的,为何你要骗我?你明知道我想他,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他,为何要骗我,这真的…是在帮我吗?”
“是,在你跳河后几天,他的确有来过,那天刚好也是年初,但是我不觉得做错了,你是因为他才性命不保的,他凭什么说要回你,就可以要回你,我说你去了南方,想必他现在已经在南方了,你若怪我,我也无话可说。”他终于坦白,漆黑的眼睛更为黯淡。
我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呼吸倏地一紧,喉头发出某种细微的怪响,未干的泪水,顷刻又涌了上来,原来…他真的有来找我,而我竟然一直错怪了他!
“慕容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他?”我泪流满面地盯着他那双幽深狭长的眸子,极力保持镇定,不想再怪他,毕竟他是为了我好,可声音却微颤低柔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我呼吸再度急促,心痛却减轻了不少,轻声道:“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来来往往张眼望,在这高高城楼上,一天不见你的面啊,好像已有三月长!我亦是如此盼他,可是你却…我应该怪你吗?望穿秋水,不见他来,浓浓的爱意只好化为惆怅与幽怨,所以我的病才会越来越重,你…可懂了?”
“是他害了你!我为何要将你还给他?我绝对做不到!”他仍坚持,只是垂眸,不敢与我直视。
“刚开始,冬天特别冷,夜很黑,我漫无目的地在长廊盼着,寒风呼呼作响,可是我竟然没有一点儿感觉,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日盼夜盼,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总以为是他放弃了我,现在才知道,爱一旦擦肩,咫尺即成天涯!你到现在还是不愿放我走吗?”我疲惫地盯着他,神情却是端凝,声音亦是庄重的。
他沉默,低头不语,好半会儿,才终于启齿道:“我会叫人保护你离开,也会派人送你到他身边。爱一旦擦肩,咫尺即成天涯!我也懂了!”话毕,他便走了出去。
慕容俊盯着我,瞧了半会儿,脸上终于有了丝浅浅的弧度:“你知道的挺多的,我也懂了,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当真有如此严重吗?好好保重身子吧,我猜明天他便会放你走了。”
我疲惫不堪,一丝表情也无,然而那冰凉彻骨的眼神终于有了丝柔和,低语道:“并非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而是…一日未见,如此生兮!所谓爱一个人,如果不是全部,那么就等于零!所以,我用尽了我的全部来爱他,而他亦用了他的全部来爱我,现在的我,只想快些见到他,如果有翅膀,我好想即刻飞去,我好想他!”
他徐徐回头看了我一眼,轻笑着走了出去,我撑起虚弱的身子,悠悠望着窗外,不禁感叹丛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信了,只是因为冉闵眼睛里那一份深邃的忧伤,所以就算为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若真心是种幸福,我想,就算心痛亦是幸福的。有一种爱,虽很凄美,但却让人无怨无悔…
穿越时空之情迷五胡乱华 泪珠飘落萦心曲 全文简介及公告
章节字数:836 更新时间:07-07-27 13:46
伊天雪,大概是穿越历史上最倒霉的女主。什么地方不好穿,偏要穿去人吃人的年代。
其实细心瞧瞧,这也不算最倒霉的,这不还有三个大帅哥对她青睐有加?
看,那被后世争论不休是英雄还是屠夫的冉闵。对她由替身转化为真爱。
再看,那英俊潇洒、偷艺高超,却又性格怪异的神偷苏蔡(蔬菜)。虽然他会口口声声惦记着偷太医,却将皇帝给偷来。但他却也笨笨的守着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就连美貌独一无二的公主也不放在眼里。
再看看,那历史上传说十全十美的男人慕容恪,对她喜欢得不得了。为了她,甚至可以三更半夜叫人提着大灯笼围着梅花看。为了她甚至可以将自己最钟意的湖水淘干。
这一切,都让人称羡不已吧!:)
在五胡乱华这么混乱而黑暗的历史时期。她竟然能活着,实在是福泽深厚!这一切还真是恍如身在梦境,那温柔多情的神偷,历史上最完美的男人慕容恪。及今生最爱冉闵。她究竟应该如何抉择?
当她颠覆皇宫,决定改写命运时,才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了不起,原来女人也可以凌驾一切之上。小小女子半边天,她终于做到了!她终于可以向世人宣布,伊天雪,是不会畏惧任何困难,她一路向前,走得潇洒。她的坚强勇敢,的确,可以让这些男人为之倾倒。
聪明扳倒皇宫的伊天雪,痴情守着爱人的伊天雪,坚强面对一切的伊天雪。她身上有太多令人惊奇的东西…
原来聪明如她,上世竟然是偷恋凡尘,被王母惩罚的荷花仙子。那颗诡异却带给她好运的夜明珠,竟然是河神女灵魂的寄托,这一切都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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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因出版,后面的女主颠覆皇宫,及夜明珠的秘密,王母的惩罚这些就不能放上了,请原谅。出版社的规定我们作者必须遵守。
此书已市,分上、下二册出版!谢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也感谢一直支持各位读者!
全国各地的新华书店稍晚会有卖,因铺货还要几天,所以下周星期一(30号)左右就差不多了~
穿越时空之情迷五胡乱华 泪珠飘落萦心曲 命中注定的劫数
章节字数:8013 更新时间:07-09-16 16:48
慕容恪派人跟着我,被我拒绝了,换上男装,坐在马车里,再度出发,走向冉闵,心竟然未再痛过。因为,我在向幸福走去,就如此简单,却足够让我幸福!传说时间是心痛的解药,只要等到有一天,慕容恪与苏蔡把我完全忘记的时候,他们的心,才会慢慢愈合,不再心痛,而我同样也不会感觉沉重或有负担…有人说,离别是为了相见,此话倒是真的,因为我和他的离别,的确是为了相见!
双眼微合坐在马车里,心思格外愉悦,马车倏地停下,外面寂静无声,掀开帘布,剑直架在我脖子上,车夫已不知了踪影,十多个平民装扮的人盯着我,我竭力隐藏起眸子里的一丝惊悚,小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为何要抢劫,还是要想谋财害命?”
“姑娘真是记性太差了,虽然你是男装,可是我们却记得姑娘!莫非姑娘忘记了吗?一年以前,你与一个男的也被我们拦住了,只不过当时被你们逃脱了,而现在就姑娘一人,我想没人可以救得了你了!”看似为首的男子,蹙着浓眉,直盯得我毛骨悚然,又讪笑道,“姑娘别怕,我们这次找你可是用了些时日,整天在这一带找你,知道你一定会在慕容将军府,所以便等了好几个月,这才等到你出来,我们劫持姑娘,只是想姑娘替我们去救一个人!”
“我?救人!”我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我会救人吗?自己都需要人救了,何况救人呢?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对,是你!”他认真地点头,不容我辩解道,“我以前有对姑娘说过,有人看见姑娘能发光,那么足以证明姑娘法力高强,康帝病重,还望姑娘相救!”
“原来是因为东晋康帝病重,所以你们便想抓我回去救他?只不过,我不会救人呀,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哪里会救人,况且我自己还病重,若是救人,肯定先救自己了!”我理所当然地道,心思却转动着,若历史记载无误,康帝只怕是撑不过十月了,司马家的男人虽说个个俊美非凡,但却都是早死的命。
“看来姑娘还是不肯相救,那我们便不客气了,多有得罪,若康帝得救,定当放了姑娘,先行为难姑娘了!”他将我脖子上的剑拿开,把我推进马车内,稍候钻进四人围在我身旁,这回当真是被劫持了!
为首的男子掀开布帘,命令他们道:“你们好好护送姑娘,我们在过江水(长江)之地集合,若出了何事,记得用暗号联系。”又转头对我道,“有劳姑娘了,治好了康帝,会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姑娘只管吩咐,我会保护姑娘过江水,若姑娘想逃,我看是枉然,就此别过!”
劫持人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我忍不住轻拍着自己的额头,四个随从身子明显僵了僵,以为我耍何花样,其中一人道:“姑娘只要乖乖配合,等治好了康帝,我们自然会放了姑娘,在这之前,还请姑娘不要玩任何花样,那样只会对你不利,希望姑娘是个明白人,若是如此,大家都好交代。”
“这里去江水还好些天的路程吧!”我轻声问,唇边倏然衔起一丝矜持的笑,颇有几分僵硬,温婉的眼神掺进了一丝阴鸷的味道,“可不可以先让我去见一个人,见了,我便跟你们走好吗?只要见一面即可,实不相瞒,我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只想见见他,可以吗?”
四人脸色更冷鸷,面面相觑,离我最近的人冷冷开口道:“保护姑娘是我们的责任,所以在这之前,还请姑娘不要有别的想法。治康帝,是所有汉人的意愿,姑娘应该欣然接受,至于姑娘说自己活不了多少时日,还请不要再说,因为没人会相信姑娘,不去也要去,去也须去!”
“可是…”我小心翼翼地睨着他们,免为其难地开口道,“这是不是太牵强了,就算我发过光,也不能证明我一定能治好康帝,就像过逝的成帝,我也没能治好!你们先皇都算是我朋友,你们知道吗?若他在天有灵,知道你们如此待我,肯定会生气!他最喜欢的女子,还是我…妹妹呢!我也算半个皇亲吧,有这样待皇亲的吗?”
“希望姑娘明白,我们对姑娘已是十分客气,就算先皇在天有灵,应该也希望姑娘治好当今皇上,姑娘再多费唇舌,也是没用,毕竟你是最后的希望了!皇上的病已是十分重了。”他白了我一眼,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仿佛我在耍何小聪明,真是四个字——欲哭无泪。
与他们四人的第一回合交战,我便铩羽而归,不禁幽幽轻叹,要想逃脱,看来要高超的智慧了,若在这中间,我心痛发作,可如何是好?依这情形,只怕又会认为我是装的了,我的未来在哪里,当真还有未来吗?康帝的死是绝对的,那到时候岂非要拿我忌他?只怕我的下场是两个字吧,陪葬。
一路上他们对我都是严加看管,除了吃饭外,基本都是在马车上度过,如此的颠簸让我身子格外难受,却又无可奈何,费尽思量也未想出逃走之计。
“姑娘,稍后,我们经过邺城(河北境内),再行一段便是过了黄河,我们就安全了许多,就要准备过江水了,还请姑娘在这中间不要玩什么花样。”车上的人厉声道,四双凌厉的眸子时刻紧盯着我。
“邺城…”我心蓦地轻颤着,冉闵就在邺城,那表示,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获救?“我们渡过黄河,再行走十几日,就能到江水边了?”我故意扯开话题。
“嗯,过了黄河便出了赵国,到时候就安全许多了,因赵国大王命人在灵昌津建造黄河渡桥,正在征招大量百姓开采石料,若我们被他们所捉拿,便会去开采石料,到时候就危险了,开采石料岂非人能做的事?而且住的地方时常有大批野兽出没,听闻已经让野兽活活吃了不少人,所以…你若是合作,我们便会安全过了黄河,若是姑娘大叫引人注意,便只是死路一条,我们死了无妨,姑娘就可惜了!”他脸色凝重,眼神戒备地定视着我,似为警告,其实担忧之意更浓。
“石虎简直不是人!”我愤恨地直呼他大名,更是切齿道,“想必抓了几百万我们汉人百姓前去吧!那大号人渣,成天只知道自己享乐,丝毫不顾忌百姓之苦,当今真是民不聊生!他却还如此享乐,若有机会,我真恨不得亲手将他杀了,将他尸体剁成一块一块,拿去喂狼吃!”
“哼!”他们齐声轻哼,示意我冷静,更是有人安抚道:“所以不少汉人南迁,听闻这次的劳力达到五百多万人,而且全部是汉人,他想采大石投入黄河中,然后做成桥墩,这样便可轻易过了黄河,再向南方接近,占我们汉人领土,只怕过几年,南方也会有危险呀!”
“他是猪!”我愤恨不平地怒骂道,“石头投入黄河中做桥墩,要他如此天才方能想出来。若是我,肯定想不出来,往大洪水中投石头,他病得不轻!简直是拿我汉人的性命在开玩笑!暴君,人渣!”
“姑娘不必太气愤了,小心伤了身子。”其中有人柔声安慰,看来,天下汉人一条心,倒是不假,只是救康帝,我的确无能为力呀!历史上注定要死的皇帝,我能救?或许给他们些希望也好,说不定过了到东晋时,康帝早死了!
“谢谢关心!以后他们都会被我夫君灭族!放心吧,离死期不远了,也就几年了!”我露出甜甜一笑,是啊,几年后,石虎便作不了恶了,他们诧异地盯着我,以为我在说大话,都强忍笑意。
我无暇顾他们,心痛此时又开始,只得捂住胸口,硬忍着,雪白的额际已渗出珠珠汗滴,心更加揪痛,呼吸也顿时变得十分急促,用力粗喘着,为何我想到冉闵便会心疼?这不像是心脏病呀!我到底是怎么了?再次疼得昏死了过去…
朦胧中,我又再次见到了上次昏倒见到的女子,河神之女——逢莱尼,她瞠大杏眼盯着我,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怔愣住,半天才问我:“你又心疼了?”
我轻点头,疑惑地道:“为何我次次想到冉闵便会心疼不已,起先,我以为自己是心脏病,心悸衰弱,但是…直觉又告诉我,这不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真的是河神之女?我上次以为只是噩梦一场。”
“你不能想他!”她慎重吩咐我,语气亦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方算好的,若你与他在一起时,发现心疼频繁,那便证明你的寿命快到终点,我上次与你说过,你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是非死不可的!至于你还能活多少时日,要看你以后的心静与否,亦或者你忘了他,便不会心痛!”
“为何会这样?是因为我投河自杀的关系吗?因为天冷所以落下病根,是否因为这个原因,但是我想他,是我的事,与病有何相干呢,为何会这样?”我顿时警觉起来,眸中掠过一点锐利的星火,旋即却又恢复平静。
“这是最大的原因,反正你别想着他就是了,而且你此去黄河会有危险,身上的夜明珠要记住别离身知道吗?若离身的话,你便会死无全尸!”她眸中一贯温和,此时却也有罕见的庄重与忧郁。
“我知道了,夜明珠我不会离身的,只是会有什么危险,会有死无全尸这般严重?我不懂,还有,夜明珠究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替我解答,我有太多的疑问,却无从可问,因为没有人能回答我,大师曾说过,我与冉闵是天注定的姻缘,若是天注定,又为何不能相守?总是困难重重,我想要与他相守,也是如此困难吗?”我满心凄苦,虽说不能多问,却又顾不得这么多,要再弄不明白,我当真会思绪混乱不堪。
“我还是走好了!”她幽幽轻叹,秀眉微扬,无奈道,“我不能告诉你什么,一切都看你自己吧,有危险时,我会保护你,只要记住,夜明珠千万不能遗失,知道吗?虽说你遗失也能找到,但小心为妙,至于你的疑惑,待你死时,自然会帮你解答,你现在多虑也没用,况且现在的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若告诉你,王母惩罚便更重了。”
“可是…”我再想问,她却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呆滞诧异的我,这是梦吗?又或许,我醒来时便会忘记,夜明珠?我慌忙摸着腰间…却惊醒了过来!睁开双眸,四张紧张的脸映入眼帘,他们几乎异口同声道:“你终于醒了!”
我顿时冷汗涔涔,摸着腰间依然在的夜明珠,总算松了口气,半晌后才勉强镇定下来,竭力隐藏起眸子里的一丝惊悚道:“我们过了黄河吗?有人托梦给我,说过黄河会有危险,不如我们换道而行吧,我有种直觉,只怕是过不了黄河了,现在是在哪儿?”我方才想起环顾四周的环境。
“客栈,你昏了,我们没办法过黄河,是准备你醒来便过黄河!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过了黄河就安全了!其余的人已经过黄河了,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可是…”我仍是心有余悸,河神之女说的话,应该错不了,黄河对我来说犹如鬼门关,有死无全尸的危险,我当真要随他们过去?踟蹰复踟蹰,也只得起身随他们向黄河边走去。
站在汹涌澎湃的黄河岸边,我相信了那个传说,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古老的黄河是一匹很难驯服的野马,它任意奔流,好像一个龇牙咧嘴的怪物,日夜怒吼,滔滔不息,吞噬着万顷良田。咬啮着千万重山,黄河两岸的回汉人民只能在山尖、沟底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传说只是证明了黄河的气势,如今亲眼所见,的确非同凡响。
有许多人在准备过黄河,官兵甚至在把关,我的心忐忑不安,只是随便着那些难民上船,此次的船似乎不同以往,很大,一艘船上装载了上百人,一共来了十来艘,船上更是有官兵把守,众人疑窦丛生,却不敢发问,只是寂寂地等待开船,官兵们的神色异常,似乎有何阴谋的感觉。
我们几人紧挨着人群坐在船尾,身旁的随从压低嗓音道:“不太对劲,往常不会有官兵,只是听说最近才有官兵的,而且船不是往对岸而去,我们要万分小心才是,他们可能想将我们运去灵昌津!”
“灵昌津?”我脸色倏地惨白,“叫我们去采石头?那只有死路一条!”若历史记载无错,石虎因建墩不成勃然大怒,下令杀了工匠,听闻野兽也活活吃了不少采石百姓!
“不要窃窃私语!”官兵的目光顿时转向我们,厉声道,“天天都有百姓过黄河,为何要过黄河?我们赵国不好吗?大王已经封了河道,谁都不准过黄河,所以你们安静地等我们载你们回去!”
我心蓦地一惊,后赵的疆域的确广,有今河北、山西、陕西、河南、山东及江苏、安徽、甘肃、辽宁的一部分!以淮水与东晋为界,初步形成南北对峙局面,如果我们身处河北,想过黄河到河南也是羊入虎口罢了,只有真正过了长江才算安全,现今只怕是要抓我们去采石头了。
有百姓小心翼翼问道:“官爷,我们这是去哪儿?这是去哪儿的路,朝廷未下命令不准过黄河呀?大伙都只是想过了黄河去投奔乡亲,我们全家老小都在船上呢,要是不能回去,可否载我们返回刚才上船的那里。”
“别说话,都给我安静地待着!”官兵没好气地瞪着我们,讪讪道,“你们汉人就是喜欢惹事,给我安静点,大王有命令下给你们,这对你们来说是一种福气,别人想还想不到!”
“官爷…可…可是去…灵昌津?”有人毛骨悚然而结巴不已,采石的事,看来所有百姓都知道了,他们也应该是为了躲避采石而准备过黄河!
我冷汗涔涔地拍抚着自己的胸口,喃喃低语道:“好恐怖!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心脏有病,去不是死路一条?不…就算葬身黄河,我也不愿去采石。”
身旁的两名随从紧紧挟制我,低柔道:“不要慌,我们再想办法,现在在船上也是死路一条,你安静些,我们会保护你安全到南方,现在你要做的是放宽心。”
我大惑初解地直点头,眼眸中一片迷离的轻雾,喃喃自语道:“对啊,我要活着,不管怎么困难,我也要活着,我想要见他…为了见他,所以我要活着,若是死了,真的是永不会相见了,我要活着…”
倏然间有百姓从人群中站起身,直跑去官爷面前跪着哭喊道:“官爷,我们一家老小都在船上,能不能放了所有孩子和女人,就算采石,船上的女人与小孩也不能去呀!”
“小孩与女人,我们自会处理,用不着你求情,快给我回去坐好,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还不快回去!”他冷冷地踢走跪于脚前的百姓,目光却移向人群中轻扫着,眼睛恍然一亮,从人群中拖出一个小女孩,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
她浑身哆嗦而颤声问道:“你想干吗…你想干吗…我…不…不要…”
“我想干吗?哈哈…好漂亮的汉女,来侍候大爷,若是侍候好了,我还会打赏你,说不定你就不用采石如此辛苦了。”他将她硬拖出人群,讪笑声格外刺耳。
全体顿时肃静,静若寒蝉,整个船上,只是听到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无助而悲怜的惨叫十分刺耳充溢耳畔,我痛苦地抚住前额,翕动着唇,眼眶里干涩得流不出丁点儿泪水,只觉得胸口窒息得喘不过气来,心痛又再次开始了,揪心的痛反反复复折磨着我,用力粗喘着,却发现脑中一片混乱。
只能痛苦地按住胸口,我的心疼日益频繁了,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长时日,可真的可以撑到去见冉闵吗?今生是否真的能相见?当初若是在冰寒的水中死去不是更好,那就不会受这些折磨,慕容恪,此时的我好怪你,怪你救了我…
“你还好吧?”身边的侍从发现了我的异常,焦急地轻问,“你的心是不是又疼了?你可别昏了过去,若昏了过去,他们会将你丢进黄河,你要忍住,你不是说要去见你相公吗?所以你要忍住,别昏,皇上还等着你救命,你相公也在等着你,是不是?所以千万别昏,也千万别死!”
“我…想…见…他!”我急促粗喘着,好半晌才迸出话,声音细如蚊声道,“是啊…我要…见…他,他在等…我!我不能死…不能昏…倒!”
他们四个人紧张地盯着我,一时束手无策,只是将我尽量遮住,不让官兵瞧见,这一次,我终于没有昏倒,而是紧紧按着胸口,忍住咳嗽,依偎着他们,阴翳却在我的心头不断漫延,有种末日来临前的恐惧!那丝丝缕缕从心底发出的寒意,侵袭我的全身,全身颤抖哆嗦着,尽管这是盛夏…
“我们有上百人,他们只有几十人,为何不拼一拼呢?”我虚弱地细声问着身旁的随从,心却更为扯痛,是啊,我们上百汉人,他们顶多三四十个士兵,为何不拼呢?
他蹙眉细声细语道:“就算我们一拼,其他人不见得会拼命,所以我们也毫无他法,老大想必也已被他们抓住了,一会儿若是去采石会合了,我们再想办法逃走。”
我不再言语,只是望着那滚滚黄河水,反而希望多几个冉闵那样能收复北方失地的将军,就算是屠杀羯人,我也不在乎,只是祈望能多几个冉闵…那汉人苦难也会到头了。
方感叹时,那名被捉去的小女孩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她脸色惨白,泪痕尤在,衣物已是破烂不堪,手臂上依稀可以瞧见许多被抓伤的痕迹,目光茫然地朝船尾走来,四面静得骇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怜悯、酸楚、恐惧,到最后全化成浓浓的恨意…我可以感觉到所有人的恨意,是如此热烈,只是没有人敢反抗,这便是…我们汉人的悲哀!
她颤抖着身子经过层层人群,目光在人群中迷蒙地轻扫着,最后定格在我身上,泪水亦是汩汩涌出,酸楚地向我走来,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待她走到我面前,才跪下痛哭地抱住我。
我虽是一头雾水,却又不得不轻拍着她颤动的双肩,压低嗓音柔声道:“别哭了,我们会离开的,一定会的。总有一天,所有的羯人都会被赶出中土,到时候我们就太平了。”是啊,到时候就太平了,只可惜不是现在…
“我好想你…”她颤声,抽泣得不能自已,“哥,我好想你,我想来南方找你,可是…哥…”
“乖…”我轻拍着她,泪水犹如未曾干涸,又涌了出来,她认错人了,但是不要紧,她肯定很想她哥,肯定很想…
“哥…”她声音蓦地扬高,泪水更是汹涌流出,颤颤的尾音,清晰可辨,对抗着我虚弱憔悴的悲哀与无奈,这时刚才的士兵走了出来,见她哭闹,便大声骂道:“哭什么哭,汉女罢了,有何大不了的?又不是将你送到军队,不准再哭了,再哭小心我不客气了!”
她依然紧紧搂着我,不理会那士兵的恐吓,哭得更为大声,士兵便朝我们愤愤地走了过来,手更是直接攥着她的头怒道:“我告诉你,不准哭,听到没有?你是不是聋了,有什么好哭的,汉女就是这样,没什么就寻死寻活,能够侍候我们,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倏地抬眼,牙咬得咯咯作响,那凛冽的视线似乎想将他千刀万剐,于是她起身,用力推着他,两人顿时一起投入黄河水中…我呆滞地望着那滚滚黄河水,它瞬间便吞食了两条人命,恨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吗?可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推动体形健硕的羯人士兵,这便是恨吗?那奔腾的黄河水是否能洗清她身上的耻辱呢?能洗清吗?今天的我,终于认识了一个坚强的汉女,她不是柔弱无力的,她比船上的男人更有勇气,死或者是她…最好的选择!
我抬头,看着天空,它依旧是那么的蓝,六月火辣的阳光,依旧炽热地焦烤着大地,人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与它无关!只是…生命的消逝却是如此简单,若此时能下一场大雨,那该有多好,至少它能冲去所有的悲哀与无力的吼叫,也能冲洗我身上的酸楚…或许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与无奈吧,又或许…这只是对人性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