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复酸楚,沉默不语,双手用力抵着他,只肃然道了句:“以前的你是我夫,现今的你却是旁人。”
他神色陡地一凛,便离开我身,旋而叹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就算再怎么辩解,也只有一个答案,在你心中,永远会尊我为夫,且在我心中,你也永远是我的妻!”
“你出去好吗?我真的累了…”我顿觉疲惫无力,口气淡薄,攥紧被褥遮盖住头,心中却是暖的,因为他唤我做妻…
穿越时空之情迷五胡乱华 泪珠飘落萦心曲 不怕死,为何畏俱在一起
章节字数:6806 更新时间:07-07-20 13:43
安静地待在将军府,已然不觉过了多少时日,我们依然无法偷到布兵图,只知道荷花、荷叶都憔悴零落了,带着一种哀婉的凄凄。直到府里传来大事,才知是入冬了。十月,燕王慕容迁都至龙城,赦其境内罪囚。
冉闵见我呆望着池塘便轻笑道:“什么都没了,你还看什么呢,只是些枯黄的叶子罢了…”苏蔡只是望着荷塘,悠悠一叹,他懂我是为荷叶伤感,亦知我是为情而烦忧。
“你知道为何荷叶就算枯黄了,也不会断落吗?因为它扎根太深了,真的深呀…我想,它应该很痛苦吧,当断该断,不是纵好吗?”我哀婉道,心却更加惶然,我亦如荷叶,情根扎得太深,当断不能断,反受其乱。
“你想太多了,它并无感觉,又怎会痛苦,只是天气更加寒冷,你要多注意身子。”冉闵关切嘱咐,又喟然欣叹道:“还未找到布兵图,快到年关了。”
他的关怀自是让我心绪激荡多了些暖意,却又装作不知,只是怅然道:“我从未安稳过,只盼拿到图,便不再奔波,如今的我厌烦了这些,只希望人能平安即可。”我弯身拾起些石子,便朝湖里投去,倏地激起的片片涟在我心中却是最美的,多有规律的波动,可惜只有一瞬…若人的心如它便好了,只有一瞬的涟,便不会如此执著。
苏蔡只是浅笑,自从挡箭之后,他似乎明白了某些事,不再执著于我,俊颜只是温和的笑容,未有怒,未有怨怼,只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无法得知,但愿他可以放下。而我对冉闵亦是很少答理,有时目光交集在一起,还会故意避开。他对我似乎更为深重,语言神情间的紧张、关切让我无法漠然,他肯定深知,我爱的是他…
慕容恪从远处缓缓走来,望着满塘的残叶,叹道:“终还是残破了。”说着睨了我一眼,又复道:“就像人,再怎么执著,想必也有放下的一天。荷叶、荷花盛开也是一时,只是在盛夏美艳罢了,时日一到就算根扎得再怎么深,也会全然消失。”他言语中似乎有极深的含义,我懂…
众人一阵寂寂,慕容恪又对我开口道:“跟我来,我有事要问你。”这并非命令,却是不容置喙的。由不得我踟蹰,只能紧跟在他身后,我知他对我也并无恶意。
他端然坐于前厅,侍女奉茶便退了出去,见无人,我才冷冷问:“慕容将军找我有何事?”他饮了口茶,面脸凝重道:“年年防饥,夜夜防盗,但是这么久了,我还是不知道你们想要些什么,甚至连你的姓氏也不知道,可否告诉我,你叫什么?从未认真问过女子姓氏的我,对你倒是好奇了。”
“伊天雪。”我沉沉迸出,心却更为忧虑。他眼波未动,静静地点头:“的确是个好名字,天雪?好名!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我讶然回问,我猜不出可以拿什么与他交易,也更猜不出他是何种心思。正待详问,他坦言:“对,交易,若你想要的东西是我能力所及,我会送与你,但是你必须留下,陪我一年,一年后若你想走,便走。”
我怔了怔,直截了当问:“为何要我陪你一年?这一年有何主意?或许想我做些什么?”他低头沉思了良久,才缓缓道:“因为我要理清心中的某些事情,但是不便相告,一年后,你若想走,我绝不约束。”
我沉默不语,心中却在思量他此举的目的,想了会儿才道:“我要燕国的布兵图,若你能给我图,我便留下一年,任你差遣,但是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否则,只会将我往死里逼。”
顿了许久,他才疑惑问:“布兵图?谁说我这里有布兵图了,莫非你们中了什么圈套?我不屑说谎,我的确无燕国的布兵图。”我失望道:“你没布兵图?”想了想,莫非朝中有人对冉闵不利,故意叫他来偷没有的东西?好回去治他的罪?思此,我又急切道:“那你随便画张,盖上你的帅印即可,我照样留下。”
他只是点头,便朝书房走去,片刻后,又出来,语气依是温和道:“图我已经画好了,也盖了印,晚些便可给他们,但是全国兵力虽说我知如何分布,也不会给你,所以这只是假图,我定然不会做出愧对燕国之事,希望你明白,关于此图,你们也是让人陷害了,所以只要能有图便行了。”
我抖声问:“他们拿了此图回赵国,当真不会有危险吗?能平安吗?”
“能,你不用如此担忧,定当无事。”他语气中难掩失落,又叹道:“你如此心虑,只怕是…有时候放宽心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东西,得到与失去,都只是一时的,又何必执著呢?”
我摇了摇头,耳语似轻喃道:“你不会明白的…有些事,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不爱他!不爱了!纵使有爱,也是从前,现在的我未必是执著的。”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徒步迈出,声音似从天空渺渺传来,他叹道:“再三须重事,第一莫欺心,你懂,他懂,我懂,天地亦懂。”
我怅然跌宕,心下酸楚,我是不想欺心,但是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呀,若是不欺,又怎能有勇气存活,你虽知,却不懂,天地虽知,却不怜我。只能忍住一时之情,免却百日之忧。
我将布兵图交与冉闵与苏蔡,只是勉强笑道:“你们可以回赵国了,我不走了,一年以后,我会回去找你们。”
“一年以后?”冉闵神色倏地不安,眉宇间是凝重化不去的悲哀与担忧,他焦急道:“为何是一年,这一年,你要待在这里吗?跟我回去,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我镇静自如,摇头道:“因为我给不起你要的,既是如此,最好是别再见了,我想让自己安静一年,到时再决定往后的路应该如何走,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慕容恪不会为难我。”
他动了动唇瓣,最后轻问:“你确定要留在这里?若是冷静了,我可以来接你吗?”苏蔡却接口道:“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她,料不会出什么事,回去若是安好,便传个信来。”
我默然,抬眼认真地细看他良久,才回道:“也好,他留下陪我散心,你先行回去,若有缘,会再相见。”他略显激动,却又奈何不了我,只是坚定道:“苏兄回去,我留在这里陪你!”话毕便将布兵图递给苏蔡,朝房里走去,那孤独凄凉却又宽厚的背影,让我热泪一下子溢出眼眶,有他如此的执著…我满足了!
苏蔡只是轻声安抚道:“其实…他是男人,所以就算非常关心你,也很少能说出口,你明白他的心,对不对?就如同我对你的心一样,天雪…你当真太过执著,这样对你而言,未必是好事,若是他有何意外,你也会生死相随,是不是?其实不用问也能知道,你一定会…既然如此,我便先行走了!”
我漠然不回答,只是以衣袖轻拭着脸颊,却又悲悲切切起自己的命运,忍一句,息一怒,饶一着,退一步。我应做的就是如此!
十一月,燕王慕容亲自率兵攻打高句丽,高句丽军队大败。各路军队乘胜追袭,于是进入丸都。高句丽王钊独自骑马逃跑,将军慕舆追击,抓获高句丽王的母亲周氏和他的妻子后返回。慕容准备返回,听从韩寿之言,挖掘高句丽国王父亲乙弗利的陵墓,用车运载尸体,收缴府库中历代积累的财宝,掳获男女民众五万多人,焚毁高句丽王的宫室,又毁坏丸都城郭,然后返回。
十二月,后赵王石虎在邺城营建四十多所台观,又营建洛阳、长安二处宫室,参与劳作的达四十多万人。石虎又想从邺城修建阁道到襄国,敕令黄河以南的四个州郡整治南伐的军备。各州郡的军队共有将士五十多万人,船夫十七万人,溺水而死、被虎狼吞噬的占三分之一。百姓们失去所从事的家业,愁困不堪。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便是年关,燕国因大胜高句丽,所以全国皆是喜气盈然,慕容恪留我于府中想做什么,我无法得知,只是他遵守诺言,未曾强逼我做任何事。
慕容恪府中来了两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子,慕容俊(319年-360年)与慕容霸(326年-396年,后又名慕容垂)。我轻揉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们,据历史记载,他们几兄弟都是鼎鼎有名,老二慕容俊继承了王位,夺取华北,后称帝,算的上是一代英主。老五慕容垂是后燕的开国皇帝,最小的慕容德建立了南燕。不过最了不起的还要数老四慕容恪,此人不仅文武双全,每战必胜,出将入相,而且道德上没有任何瑕疵,算得上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完人。而且慕容与东晋的司马几乎都是俊男美女,我现在才知道为何现代的小说喜欢写慕容与司马,他们的确俊美得无法形容!
慕容霸此时才十七岁的模样,脸颊有角有棱,帅气逼人,见我呆滞的模样,便轻笑道:“姑娘,你还好吧?”我回过神来叹道:“怎么可能好呢,太养眼了…想不到历史的帅哥我都能瞧见。”
慕容俊轻吹着热茶,饮了口,微扬眉梢,语气淡然道:“历史的帅哥?姑娘说话怎么没头没尾,令人无法明白。可是在说我们兄弟?”
“慕容俊!”我倏地尖叫,恨恨地回想历史,下令杀了冉闵的就是眼前这个俊美如魔鬼的男子,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拳头更是攥得紧紧的,他不解地盯着我,蹙起浓眉问:“怎么了?初次相见,不知我与姑娘有何深仇大恨,值得姑娘如此愤恨,莫非在下以前有得罪姑娘之处。”
慕容恪怔了怔,不解地盯着我,低语问:“天雪,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二哥贵为王太子,对你也是初见呀,为何初见便有敌意,你身上的恨意为何如此浓,我们都可以感觉到…”
“没事!”我咬牙重复,不断地喝茶,视线飘去门外已下了厚厚的积雪,北方的冬天真是冷,即便是穿了厚厚的棉衣,依然寒冷刺骨,厅内一时寂寂。
慕容霸对慕容恪道:“四哥,高句丽你可是没去,那场面真是震撼,通往高句丽的道路有两条,一条是北道,地形平阔;一条是南道,地势险要狭窄,父皇听从慕容翰之言,主力从南道杀入,出其不意,杀入了首城丸都。挖了高句丽王父亲的陵墓,等他主动来降,才归还,简直是大快人心。”
我突然起身,端起茶杯,冷冷泛出抹笑容:“你们聊吧,我先下去了,否则看到你们就有火。”话毕便将茶杯摔到地上,转身离开,身后的三人想必已是呆滞了。
外面的大雪依然下个不停,我的心却更冷,冉闵见我愤愤地走出,便紧跟着我道:“我刚准备去找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听说府里来人了,他们欺负你了?”
我微红着眼眶,委屈地抱着他的腰,凄婉道:“冉闵…自从来到这里,我才知道,命运有多可笑!”
他紧紧搂着我,静静地点头,“乖…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别想这么多好吗?你不是好好的吗?”
因为今天碰到了一个男人,他让我想到你会…”我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真正叫人彻骨生寒的并非天冷,而是人!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送你回房。”冉闵将我抱着,似乎想抹去我身上的无助与沧桑,而我只能无言依偎着他,心也似乎安定不少,他对我的情深义重,我应当如何报答呢?以身相许,再次相爱,或许可行!这是不是天意,慕容恪会活捉冉闵,而慕容俊会下令杀他,为何这三个男人,我都会碰到呢?
很快,便到了过年,自从那次以后,我对慕容家的人都是避而不见,天天与冉闵单独相处,与他的相处,心思竟然怪异了不少,有种想与他重新在一起的冲动。
院子里的雪已是很厚了,脚踏下去吱吱响,惹得我心情大好。
“冉闵,快来,你会堆雪人吗?我们堆雪人好不好,好深的雪!”我兴奋地朝他招手,兀自将雪滚动起来,他微微挑眉,目光中亦蒙上了温柔,笑道:“堆雪人?进屋来,冻坏了自己可不好了。”
“你来不来?”我攥着一个雪球朝他扔去,他闪躲了开,我心中的欢喜,却连自己都无暇细品,只是抿唇偷笑,接二连三地朝他扔去,威胁道:“你来不来,再不来我扔你全身都是!”
他目光明澈而专注,勾抹着薄唇,性感轻笑道:“伊天雪,再扔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我仍然低着头攥着雪球,目光却轻盈地向上一挑,心中半是得意,半是欢喜,大声道:“你来呀,看我怎么收拾你,冉闵!有种就过来,谁怕你哦!”
他听罢,微笑颔首,朝雪地奔了过来,同样攥着雪球朝我扔了过来,我不禁莞尔,眉目灼灼,拿着雪球便朝他扔去,以前曾有过的惊心动魄与伤心欲绝的往事,在此时已经消失怠尽,除了满心欢喜,便无其他,原来我与他,也可以如此相处,几乎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漫天的大雪依然在下个没停,雪地的二人似乎已经接近疯狂,我要重新与他在一起,这一刻我突然有了这种感觉…就在这个问题突然浮上心头的时候,我呆住了,冉闵诧异地看着我,温柔道:“天雪,你怎么了?是不是冻到了,我都说了,回屋里去吧,别再玩了,要不要沐浴?”
“冉闵…”我痴迷地叫着他,眼眶中聚集了些眼泪,颤抖的手轻抚上他的脸颊,抖声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喜欢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你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哭呢?别哭了好吗?”他温柔地问着,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如情人间的百般怜爱。
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因为我好像又想跟你在一起了,我是不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可是…我的心,好像越来越在意你了,是不是因为你在身边待久了,所以我才会…我应该怎么办,我不是那种水性扬花,三心二意的女人呀,可是现在的我…冉闵,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凝视着我,却微微发怔,粲然一笑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天雪…你终于肯再次接受我了,对不对?你不是水性扬花,你爱的始终是我,是我呀…
“不…我不知道,可能是…又可能不是,我好矛盾!我不明白了,彻底糊涂了!或许我应该清醒一下才对。”我惊惶地看着他,踉跄地退了两步,勉强站住,匆匆拭泪奔向屋里。
冉闵吩咐人替我准备热水沐浴,我只是呆滞地坐在床上,回想起两人的点点滴滴,我终忍不住心绪激荡呀,心跳加速,连自己也无法控制,面对如此多情、温柔的他,叫我怎能无动于衷呢?
对冉闵的感情是生死相随的,如今的我能否再跟他在一起?我无法理清,爱从来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词,若要琢磨真是费尽心思,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谁又会是与我共枕眠的男人?冉闵,我当真还可以爱吗?还能爱吗…谁能告诉我?我可以对他倾诉衷情,也可以与他共结连理吗?
混乱的思绪让我刻意躲着冉闵,避他如蛇蝎,有时候相遇,也是表情极不自然地偷瞧着,这个新年过得并不好,冉闵明白我是故意躲避,亦是冷漠而伤痛地独处。
慕容恪轻笑道:“你和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两个人感觉怪怪的?”
“告诉我,你留我在这里是何事?现今我也无法明白。”我无奈地说道,心中却是想着偷溜了,天知道这里有多无聊。
他神色有些怪异,沉声道:“我准备放你走,留下你,只是觉得你不平凡,所以…其实我…我想问你,你相信世间有一见钟情吗?有个女子无缘无故占据了我的心,你说我应该留下她,还是放她离开?”
“若她爱你,就让她留下呀;若她不爱你,放她离开。就这么简单,为何你们男人想得如此复杂呢?其实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未尝不是福气!”干脆直接,我讨厌拐弯抹角,心中却忍不住思量,慕容恪喜欢谁?
他坦白道:“若是她爱的是别的男人,而我又不想放手,那应该怎么办呢?可是我又想她留下来,虽然心里知道她不能留下来,可是我只要每天看着她就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她,或许是因为她独特。”
“她有喜欢的人,你当然要放她离开呀!这样她会不高兴,谁都讨厌别人拆散自己!”我理所当然道,感觉今日的他好生奇怪…
他苦笑垂首,喟然道:“这样呀,其实也对,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与她在一起。对了,你不是想离开吗?我让你离开好不好,你是准备跟谁在一起?”
“跟谁?”我淡笑,慨然长叹道,“我也不知道…或许,谁都不跟,又或许与…”我欲言又止,思绪却早已回到冉闵身上,跟他在一起,我可以吗?
他抿唇没回应,我凝思坦言道:“总之,还是谢谢你放我离开,那我走了,真的好想去外面瞧瞧,慕容恪,总之我会一直记得你,这辈子都会记得你,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哦!”
“伊天雪!”他突地唤我。
“嗯?”我慢应。
他沉沉地迸出几个字道:“你要快乐,我相信你会快乐!走吧,别迟疑了,或许我改变主意就不让你走了,但是我最后想问你一句,若你可以为一个男人死,又为何不愿与他在一起呢?顾忌太多,有时候会后悔一辈子,若我是你,应当抛开一切芥蒂,只与他相守着…”
我身子蓦地怔住了,是啊,我都可以为冉闵死,又为何不愿与他在一起呢?或许我应该试着与他在一起才对…
“你当真不想与他在一起吗?”他步步紧逼,似乎想让我面对自己的心。
我沉默片刻,恍然大悟道:“是啊,连死都不怕了,又为何不能与他在一起呢,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谢谢你。那我走了,你也是哦,要快乐!其实啊,慕容家我就喜欢你!”我嫣然一笑,转身离去,心中却忍不住疑虑丛生,他爱的是谁?这短暂的聊天,让我坚定了,要与真爱在一起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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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6910 更新时间:07-07-24 13:28
离开慕容府后,我们便向南方而行,天依然下着大雪,我与他在马车里待着,车夫在外面驾马,冉闵眉间是欢欣的神情,双唇却抿得紧紧的,略有些严肃地问:“我们现在是回哪里去?先回将军府,还是哪里?你想去哪儿,我都跟着你,保护你!只是让我保护你好吗?”
“回将军府吧,我准备结束一切,面对自己的心!”我欣然道。睨着冉闵,眉间也泛出一抹恬静,轻声道:“冉闵,以后离开尘世一切,任何事都与我们无关,我只知道要和你在一起。”
“天雪…”他痴迷唤我,感动至极,悲婉道:“你说去哪儿便是哪儿,你说往前,我绝不退后,你说向左,我绝不向右,冉闵的性命是你伊天雪的,你要拿走便拿走,此生此世,我都只会想着你、爱着你、跟着你…”
我没回应,只是悠然轻笑,半晌,才回道:“我决定与你在一起了,此生此世,永不分离,生死相随,一点儿也不困难,而你在我心中,犹如我的夫,我真的想清楚了…”
“天雪…”他只是喃喃重复,黑眸中却是蓄满了泪,扭过头不再看我,含泪笑道,“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了,不管是感动还是喜欢。总之,我对你此生不离不弃,你要记住,就算是死,我也要与你在一起,即便是死了,生生世世,我也会找到你,然后爱上你!不管是人是鬼,是妖是魔。”
“生生世世…”我的泪遂然坠落,别问我什么叫真正的爱情,我不懂,只知道此刻的心悸是为了这个男人…也知道我想要跟着他,或许我对他已是到了死心塌地的地步!
我牵着他的手,亦是笑中带泪道:“我所追求的正是这样一种幸福,一种可以永远牵手的幸福,你愿意给我这种幸福吗?一起走过风和雨、伤与痛、爱与恨,在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相依相伴,共同回忆以往的一切,一辈子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是种幸运,而我遇到了两个,是不是幸福加幸运呢…爱,真的好奇怪!”
他略一停顿,睨着我柔声道:“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三个,而我会是最后一个。”他的手更为用力攥着我,认真道,“若还有别的男人出现在你身边,我会杀了他!一定不会饶了他,所以你必须只爱我,知道吗?”
“你又变得霸道无理了!可恶的家伙。”我不满地睨着他,心里却是百感交集,爱上他,是很幸福的…爱就像巧克力的味道,苦与甜交织在一起,回味悠久,这话真的没说错…
他紧紧将我搂进怀里,不禁喟然道:“对心爱的女人,霸道又何妨呢?”我柔情似水地抚着他的脸,不禁揪心了…
此时,马鸣长嘶了,似乎受到惊吓,我与冉闵慌忙钻出马车,十多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伫立马前,马夫已不知所踪,冉闵暗示我待在马车上,蹙眉对来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阻拦我们去路?”
为首的男子步出道:“我们可找了你们很久,传说你身边的姑娘会发光,以前成帝(司马衍)在位时有人见姑娘发过光,导致小公主疯癫,所以,我们是想带她走,不关你事,可以速速离开。”
“是谁派你们来的,东晋的哪位?想从我身边劫走人,简直是妄想!”冉闵轻哼,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为首的男子亦是不乐:“那休怪我们无情了,给我上!不得伤了那位姑娘!”
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迅速朝冉闵砍去,心顿时揪得紧紧的,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他!冉闵抽出身边的剑,与敌方对打,那凌乱的刀光剑影,看得不甚真切,血渗入雪中,颜色变得淡然,只是分不清是谁的血,对方似乎有备而来,久斗不是办法,我拿起马鞭,挥动马车,朝冉闵大声道:“上马,不打了!我们走!”
冉闵会意过来,迅速跳上马车,急切道:“马车不是办法,我们骑马,将马绳割断,他们骑马很快便会追上我们的。”话毕便搂着我跳上马背,用剑将马绳割断,身后的马啼声、吆喝声,只是说明他们在穷追不已。
我们驾马朝山上奔去,大片的白雪依旧在天空飞舞,我依偎着他,身子已是僵硬,浑身莫名地哆嗦着,刺骨的寒风呼呼作啸,直扑脸颊,微合着眼,脸转向他的手臂,吸取那点点温度。任他搂着,他应该比我更冷吧…
奔驰半会儿,身后听不到吆喝声,敌人似乎并未追赶,可冉闵依旧加速挥动马鞭,朝附近的村落赶去,雪越下越大,我微睨着他,俊颜已是惨白,眼睛微眯着,不时还摇头,似乎要自己清醒,我嚅动着干涩的唇,细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为何你的脸色这么白,告诉我…”
他牵强地笑道:“我没事,别乱想,乖…有我在,就一定没事,我会保护你!”
我紧贴着他,一颗心却是惊惶不已,却无可奈何,也被他深深感动,我的心又开始靠向他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与他当真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呢?
行到村落,他便搂着我跳下马,依然挥动马鞭,让马狂奔,手却搭在我肩上,敲着村民的门,开门的是位模样看似老实的农家村妇,见我们便惊慌道:“快进屋,这大雪的,你们怎么如此狼狈,遇到官兵了吗?快快!”
进屋后,大婶已经热情地准备好了碳火,将屋子烤得暖暖的,冉闵此时才虚弱道:“我中箭了,刚骑马的时候,他们在后面放了不少箭,刚巧射中了我!”我颤抖着将他放在床上,看着他背部的箭一时慌了神,抖声问:“怎么办,要抽出来吗?你会不会有事…我不要你有事,你要挺过去…真的不要有事!”
大婶在旁问道:“你们也是汉人吧,这就好,汉人应该帮汉人,我立刻却请村里唯一的大夫,别着急,别慌。”
“谢谢…”我眼中迅速蓄满了热泪,将大婶准备的毛巾拧干,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泪陡然滴落在他脸上、床上,及我的胳膊上,那箭就如射中的是我的心,那么痛…
他轻拧浓眉,双目却依然微合着,安抚道:“乖,别哭,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会很痛…对不对?一定很痛,对不对,我就知道一定痛。”我已是泣不成声,都何时了,他关心的依然是我。他不答话,似乎昏迷了过去…我更是忍不住抽泣着,替他脱了鞋,用被子盖住下半身,背后的箭依然那么醒目。
大婶此时与大夫进了屋,大夫更是安慰我道:“小姑娘别哭,来,让我替他看看伤。”
大婶温柔道:“别哭,他不会有事的,你们遇到官兵了吗?”
“嗯,好多官兵追赶我们,他们还在背后放箭…他为了我…所以…痛…一定很痛…”我捂住嘴,泣不成声,泪掉得更凶。大婶轻握着我的柔荑道:“别哭了,最近官兵到处抓人,民不聊生,我们汉人更是无法生存,放心,会救活他的。”
我轻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颤声道:“有劳大婶去帮我买几套干净的衣物。”她看着手中的银子,不好意思道:“太多了吧,这…都是自己人,怎么敢收这么多。”
“没事的,有劳大婶了,若不够我这里还有些,我知道最近朝中征税。”我睨着床上的人,大夫已将箭拔出,替他止住了血,喟然长叹道:“这年头,经常有中箭的人,都是让官兵给害的,没伤到要害,命算是留住了,好生照顾他,一会儿我叫大婶去拿些草药来。”
片刻后,大婶从外头拿来两套衣物,并准备好热水,紧关着门,我褪尽他身上的衣物,仔细擦拭着,没有了尴尬,只有那浓烈的担忧与伤感,我含泪低语道:“以前的你可是将我看光了,现今轮到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坏…坏到我不能不爱你…坏到要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予我,让我沉溺于你的柔情之中,无法自拔,现在的我才知道…没有你,活在这个乱世是多么的可怕,所以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不准你有事…相处这么久,我又怎会当真离开你呢,请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有时候不爱的男人,执著也是枉然,习惯性地躲避他的爱,原来我爱得更深!
“你老是欺负我,可还是对我这么好…你可以一次一次让我伤心离去,但是此时的我,绝对不要你有事,若你有事…我也不想活了…”泪…再也抑制不了,滚滚落下,我的心亦是阵阵揪痛,记忆似乎如潮水般涌出,思及与他的一切,是缘抑是孽呢?
替他穿好衣服后,我轻躺在他身侧,将他身子攀挂于我身,喃语道:“趴着睡想必很痛苦吧,这样就不会了,两个人睡在一起,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他俊颜突地浮出一抹笑容,手将我搂得更为用力了,薄唇更是有意无意地碰触我的脸颊,低语道:“我没昏…你看光了我,可要对我负责…以后,我是你的人了…”
“你…好可恶,竟然装昏。”
“不是装昏,是昏过去了,刚醒…”
“我信你才怪!”我愤愤地嘟囔着,不禁莞尔,欢喜从眼神中漫溢,侧脸向他,娇声斥道:“以后不准你无缘无故昏倒,再昏倒,我对你可不客气了,听到没有…”
“是…为夫遵命!”他邪魅地在我脸上吹气,冰冷的唇印了过来,我亦是深情回应,二人顿时沉醉在难分难舍的缠绵中,忘却所有的前尘琐事,直到呼吸急促,才轻推他,娇柔地依偎在他胸前,脸上漾着甜甜的笑意,这一夜,睡得很甜蜜,我仿佛第一次知道了幸福的感觉,是那么甜,让人无法舍却…假如这就是爱情,那就爱吧!在一起其实也未尝不可!
或许是入春的缘故,冉闵的伤比预期好得快,没有发高烧与溃烂,大夫也啧啧称奇,数月的大雪也终于停了,晋康帝建元元年(癸卯,公元343年)二月,高句丽王钊遣其弟称臣入朝于燕,贡珍异以千数。燕王还其父尸,犹留其母为质。
后赵国王石虎颁发诏令:“被征调的士卒每五人出车一辆,牛二头,米十五斛,绢十匹,不备者斩首。”民众以至于典卖子女供给军需,仍然不能凑齐,在路边树上上吊自尽的远近相望。
春天到了,天气回暖,冉闵与我幸福地在大婶家住了段日子,心中对他的爱也越来越深,似乎已是不可救药,或是天意吧,女人当真容易对男人倾尽所有的心吗?我无法回答,爱情这个东西,太过稀奇,我不懂,也不想细究,爱便是爱了,幸福最重要!
这个村落很偏僻,本有几十户人家,随着征兵令的颁布,有不少人已经南迁。
“天雪,走,我看到山上开了不少梅花。”冉闵兴奋地拉着我便向山上跑去,我亦兴高采烈道:“真的吗?是梅花吗?是不是很漂亮,红梅还是白梅呀?”
“红的。”他扬眉笑道,“不过不多,才几株。”我斜睨着他,不再言语,脸上的笑容却是幸福的,生活在这村落很开心,和他在一起也很幸福,我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但愿这种幸福能长久…
刚走到山脚,他便指着不远处那几株显眼的梅花,笑道:“漂亮吧,所以我才叫你来看。”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荷花,你说怎么办呢?别忘了,我是荷花仙子,莫不成又要我变成梅花仙子?好看是好看,太美艳,孤傲了,我不喜欢!”我嘟嘴,却掩饰不了兴奋的神色。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挑衅一笑,道:“梅花仙子也不错,但是,你若是仙子,那我怎么办?仙子的夫君?”
“贫嘴,我若是仙子,你当然是你了,其实也可以修道成仙来看我,对不对?”我笑弯了眼,朝那几株梅花奔去。树枝绽放的花朵,火红的花瓣,淡黄的花蕊。地上一瓣一瓣,一朵一朵地散落,很美丽,也很动人。
“东风才有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我旋转身,娇声囔道。他得意地挑高眉,抿嘴笑道,“你不是喜欢荷花吗?干吗这么兴奋!”
“我生气了,不理你了。”我不服气瞪着他,心里却是暖暖的,折下枝梅花,插于发上,笑眯眯问道,“看,我漂亮吗?”
他低头用唇扫过我的唇,柔声道:“你哦,调皮。”语气中亦有明显的宠溺意味。
“你不喜欢吗?还有,不要非礼我,小心我大叫非礼,逢人便说冉闵是个色魔。”我语气抱怨,却掩嘴娇笑,斜着头睨着他,继而又道:“我还要跟人家说,你是个采花大盗。”
他微微挑了挑眉,将我拥入怀中:“我们成亲吧,好不好?我要将你用大红花轿抬进门!虽然是妾,但比妻更让我深爱!成亲吧,永远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小鸟依人般偎在他怀里,轻笑道:“那我们哪里都不去了,好不好?外面是乱世,我们就在山里盖处房子,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说好不好?”这样他就不用死了?我们也可以天长地久地在一起了!
他微微一笑,轻抚我的脸蛋,戏谑取笑道:“不怎么好呀,你说我的家产全在将军府,待在这里不是变穷鬼了吗?还要男耕女织?我怕你什么都不会,成天只知道调皮,可如何是好?那我岂非很辛苦吗?这里都是穷人,我要上哪去偷银子来养活你?而且你对那些大婶大叔那么大方,我怕再多银子也不够你送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神偷!”
“哼!我才不会呢!”我不苟同地轻哼着,柳眉微皱,试探道:“那我们去南方好了,你就天天帮我捶背,乖乖听我话,我就嫁给你!”只要能离开北方,他就不会死了!
“原来如此,看样子我娶的将会是个泼妇,不必深谈了吧,我拒绝娶你。”他怔了怔,挑高俊眉,转变话题,邪炙地笑道:“你要温柔待我,我才娶你,否则,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