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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十分冤枉,可他没有伸冤的意思,点头答应了下来,等门被关上,他坐在床边拿了纸巾,想掀开被子。

俞遥拉着被子不让他掀开。

江老师说:“唉,别用被子擦啊。”

俞遥唰地拉开被子,声音有点沙哑,“谁说我用被子擦了。”

江老师笑吟吟的,趁这个机会赶紧给她擦了擦脸。

端详了她片刻,江仲林问:“你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

俞遥:“嗯。”

江仲林:“是在生我的气?”

俞遥:“要是生你的气,我就会让你哭,而不是自己抱着你哭了。”

江仲林听她这么说,有点想笑,可怕自己笑出来了俞遥真生气,只好忍着。好声好气地问:“那现在还想哭吗?”

俞遥:“…”

江仲林明白,“那不哭了就睡觉?”

俞遥看江老师走向她那边那张床,觉得这场婚姻快完了,老头也快完了。

她坐在江老师的床上噼啪一声捏响手指的时候,江老师走到她那张床,把上面的被子抱了过来。

对上俞遥的目光,他说:“一床被子太小了,怕盖不了。”

俞遥松开手指,很好,还没完,还能拯救。

俞遥躺下,看着江老师把被子打理好,自己睡到她身边。

“我关灯了?”

“嗯。”

灯光没了,俞遥将脑袋靠在江仲林的肩侧,觉得从听到曹奶奶那些话后就抽动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可就在这时候,她感觉江仲林的身子颤了颤,然后又颤了颤,她奇怪道:“你怎么了?”

她听到了江老师的笑声。

俞遥:“…你在笑什么?”

江老师刚才看到自己的妻子哭成那样只顾着着急心疼了,可现在突然想到被子一掀开,妻子那难得一见的表情,反而一阵好笑,接着越想越忍不住笑。

俞遥:“我说你差不多了吧,你究竟在笑什么,是不是在笑我?”

江老师勉强平复笑意,很有求生欲的回答:“不是笑你。”

作者有话要说:老先生:笑一笑就不难过了。

19

和久别重逢的丈夫再次睡到一张床的这天晚上,年长的丈夫不知道为何闷笑了很久。俞遥被他笑的心头悲伤都淡了很多,最后只想锤他一顿。

第二天早上,江仲林先醒了,老先生醒得很早,他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肩膀边上抵着什么东西,一低头,看到了一颗黑乎乎的脑袋。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妻子和自己是睡在一张床上的。虽然时隔很久,但江仲林还记得,妻子睡觉的习惯很霸道,如果一个人睡,她就要占据整张床,不停的动来动去。他们两个一起睡,如果天气热,她是拒绝他凑近的,一个人占据大半张床,而如果天冷,他想睡到一边她都不答应,非得他贴在旁边,她就会像这样,把脑袋钻到他身上,一动不动。

这种时候,如果他动一下她就会醒,那样子就好像是突然做了个从高空摔下的梦,她会下意识挥一下手或踢一下腿。他们刚结婚那会儿,他发现她这个习惯,觉得非常可爱且有趣,每天都要比她早醒来,故意突然移开,看她挥一下手,迷迷糊糊的掀开一点眼皮,再伸手把他扯回来。

夏天开空调,他还会在睡前偷偷摸摸把温度调低一点,这样俞遥睡着睡着,就跑到他身边挨着他一起睡了,而不是嫌弃他热让他自己睡一边。

年轻时候那一点调皮,现在是没有了,江仲林安静躺着,听着身边浅浅的呼吸声,有些恍惚。俞遥刚消失的那段时间,他总是睡不着,而睡着后,突然间他就会惊醒,往身边看,觉得她躺在那,好像肩膀仍然被人抵着。

这一点触碰的重量,仿若久违的梦境一般。江仲林看向透出清晨阳光的窗,轻轻叹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俞遥终于醒了,她移开脑袋,一转身,又缩进了被子里。江仲林以为她还不太清醒,自己起身换衣服洗漱,可回来看到她还蒙着脑袋,就走过来说:“醒了吗?我们要出去吃早餐了。”

“不吃。”俞遥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整个人瘫在床上,有点难受的皱眉。她精神不太好,感觉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胸闷恶心,一点都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可能是昨天晚上刚洗完澡在湖边吹风吹太久了,俞遥想到这,伸手摸了摸额头。江仲林看她摸额头,立刻也伸手摸了摸,“怎么了,头晕?发烧了吗?”

额头并不太烫,但江仲林担心手感觉不出来,站起身说:“等一下,我去找个温度计。”

他拿回来温度计,发现俞遥并不在床上,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呕吐的声响,他连忙走过去,看俞遥站起身在洗手台边漱口,担忧地说:“怎么吐了,真的发烧了?来,先测测温度。”

这四十年后的温度计很方便,在额上贴上三秒就行。俞遥看他把那个扁扁的温度计往自己额头上贴,就说:“可能是昨晚在湖边吹了下风,我感觉自己没发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恶心。”

江仲林拿下温度计,确实没发烧。

“那你还是再休息一下,先盖好被子,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回来,你吃一点再睡一觉。”

俞遥吐过后,觉得精神好了些,但还是懒得出门,于是点头答应了。江仲林拿了简单的早餐回来,俞遥没有胃口,喝了半碗粥,吃了个小包子,就倒头继续睡。

江仲林担心她,坐在旁边陪着她,免得她待会儿不舒服,要喝点水什么的。

俞遥安静的睡了两个小时,感觉精神好多了,爬起来又是生龙活虎。江仲林还很担心,又给她试了试温度。

“好了,我没事。”俞遥一点都不在乎这种小问题,“走,我们去那看果园,昨天还没看过附近的果园。”

没办法,江仲林只好和她去看果园。果园里有种橘子,他们看到协会成员有带着家属在那摘橘子,俞遥走在这些低垂的树下,看着那被橘子压弯的枝条,跳起来摘了个枝头上最大的。

橘子看上去还未完全成熟,虽然大部分是黄色,但仍有一小片是绿色,青色与黄色渐变的颜色特别好看。俞遥随手剥开,吃了一瓣,又递到江仲林眼前。

江仲林也吃了一瓣,摇头说:“这橘子没熟,有点酸。”

俞遥闷笑,“还好吧,我觉得不酸。”她又吃了一瓣,那边摘橘子的两个年轻姑娘看到她了,朝她招手喊师娘。这两个就是昨晚上泡澡时候问问题最多的两个,对她好奇得很。

“江师娘,我刚才听园里的老伯说,里面那片橘子已经成熟了,更大更甜,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摘啊?”

“好啊。”俞遥也感兴趣,二话不说就跟着一起去了。

那边一片橘子林果然成熟得更早,橘子几乎都是黄色的,还有灯笼一样的红色,俞遥好奇红色橘子,摘了一个尝味道,觉得有点太甜,吃了两瓣就塞给江仲林。

“这个甜,你吃这个。”

江仲林拿着吃了。

俞遥一转眼,看到那两个小姑娘盯着她们神情激动窃窃私语。

“你们说什么呢?”俞遥好笑的问。

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笑着回答:“我们在说真甜啊,哦,是说橘子真甜!”她们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在果园里逛了一阵,众人看着时间差不多,回去吃午餐。农庄里给他们准备的饭菜很丰盛,还有山上放养的野兔子,现在这种时候,几乎所有的食物都是人工或机器养殖,任何带‘野生’两个字的东西好像都很难得。

俞遥在果园里吃了好几个橘子,本来都觉得有点饿了,可一走进厅里,闻到那股肉香混合鱼腥的油味,胃里顿时就是一阵翻腾。她绷紧脸走出饭厅,走到外面深吸了几口气,把那股冲到胸口的感觉压下去。

江仲林看她脸色一变的快步走出来,也跟过来,“还是难受?”

“不行,要找医生看看。”

饭厅里等着吃饭的人也看到俞遥的异状,有个年轻学生张望了一下,“江师母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一位老先生说:“早上老江还找温度计呢,不会发烧了吧。”

刚好,有位老教授家属是中医医生,见状就起身说去看看。

江仲林说要回海市去医院看病,俞遥觉得他小题大做,两人正在讨论到底要不要回去。门口有人招呼他们,“江老师,师母不舒服,你先带她过来让凌钰师母看下。”

凌钰师母是个五十多的中医,长得很和善,过来和他们打了招呼,又给俞遥把脉。

俞遥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看这位凌钰师母把着脉忽然咦了一声,又细细的按着她的手腕,好一会儿没说话,她也不由有点奇怪起来。

江仲林看着,眼里浮现出一些忧色,等人好不容易放开俞遥的手,他问:“这么样,是病了吗?”

凌钰看了看俞遥,又看了看江老师,咳嗽一声笑道:“不是,她是…怀孕了。”

几个担心凑过来看的人全都愣了,当事人俞遥更是目瞪口呆回不过神。而六十多,波澜不惊,德艺双馨,江老师,此刻真真切切的惊到了。

“怀孕?”他茫然的重复了一遍,又有点茫然的下意识推了推眼镜,又茫然的低头和同样茫然的俞遥对视了一眼,然后好像才找回了一点理智。

“真的是怀孕?”他不得不再次向凌钰确认。

凌钰医生很肯定的点头,“是,差不多两个月了。”

两个月,俞遥穿越也差不多两个月,而她们这两个月根本没有睡在一起,所以,她是穿越前就怀孕了?而且是刚怀上?

想到这,江老先生有点难得的木讷,呆怔了好半天才又去看俞遥,心里乱的很。

“我建议你们还是最好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毕竟俞遥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她的穿越经历…总之你们还是去医院吧,不管怎么样,先恭喜二位。”

因为这一场突发事件,俞遥和江仲林不得不中断了这场旅行度假,回到海市去。

海市第一医院里有江仲林以前教过的学生,之前他生病就是在这里治疗,现在给俞遥检查身体,还是来的这里。

两个人没等多久就得到了详细的检查结果,俞遥的身体很健康,胎儿长得也很好,整整九周大。

俞遥算了算时间,竟然就是在她穿越前一两天有的,卡在那个时间点,她穿越过来,那会儿都不知道能不能算怀上了。

因为她的经期一直不太规律,一两个月不来是很正常的事,而她突然遭受这么大的变故,这两个月没来月经,她还以为是被心情影响的,根本没有在意。再加上她穿越是一瞬间,可总是被提醒过了四十年,下意识就忘记了怀孕的可能。而且说起来他们结婚一年,没有做过避孕措施,先前没怀孕,却在这种时候怀孕,真不得不说太过机缘巧合。

连俞遥都没想到这情况,江仲林就更没想过了,他都打了四十年光棍,突然老婆回来了也就罢了,又更加突然的得知有了个孩子。

拿着检查结果,这位青年丧妻、老年得子的江老师,彻彻底底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怀孕这个情节是我开文之前就已经决定的,当时我还沾沾自喜的想着等到时候写到怀孕吓大家一跳,结果我才发了第一章,埋下的这个梗就被立刻刨了出来,觉得自己好没面子(心死

20

他们回了家,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这个沉默一直延续到俞遥在沙发上坐下,江仲林倒了两杯热水过来。

两人坐在对面,俞遥抱着胳膊盯着自己的肚子,江仲林望着杯子上方袅袅的水汽。

“我们谈一谈吧。”江仲林终于开了口,他的叹息很沉很重,但眼神是很轻的,仿佛无处着落。他望着俞遥,说:“你要这个孩子吗?”

俞遥没看他,仍旧看自己的肚子,简单说了一个字,“要。”

江仲林沉默下来,看向她的肚子,有点出神。他交握的双手紧了紧,声音平静,“我希望,你能再慎重的思考一下。”

听到这话,俞遥猛地抬头看他,“思考?思考什么,你的意思是不要这个孩子?”

江仲林对她的目光不闪不避,“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高兴,但我仍然希望你能好好思考几天。这个孩子…他会让你今后的生活更加辛苦。”

俞遥没说话。

“俞遥。”他轻轻叫俞遥的名字,神情平静,“我已经老啦,是一棵快枯朽的树木,不知道还能在这世上停留多久。”

“我这辈子曾经最大的遗憾就是你,但你回来了,我的遗憾就没了。我想过是不是该和你离婚,但我没有提,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活不了多少年,等我死了,你还年轻,能有新的生活。而这个孩子,如果你要留下他,会很辛苦,我不能照顾你们很久,不能陪他长大成人。”

“你能接受我,我很高兴,但我知道这只是因为,你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心里还有热血,会因为感动而冲动,而冲动做出的决定,最后往往都是会后悔的…”

俞遥胸膛起伏,忽然抓起身边的抱枕砸向江仲林,打断了他的话,也将他的眼镜砸落了,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江仲林睁开眼,没有去捡地上掉的眼镜,也没动。

“你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着想,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自我奉献自我牺牲,默默付出,很感动是不是?”俞遥扯了扯嘴角,堵到脑门上的火,和涌向心里的苦涩,让她觉得又疼又焦灼,不知道该怎么宣泄。

“你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和我不相配了,怕我后悔了,所以天天把自己装的像我的长辈一样,不敢碰我,又不敢喜欢我,我看着都替你觉得累。老了又怎么样,老了就不能和年轻人一样喜欢什么了吗?”

“是,你比我大很多岁了,经历的事情比我多了,所以你现在坐在这里告诉我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吗?你凭什么觉得你比我大,就能告诉我对错?而我,就算想选择错的,那也是我自己选的,你又凭什么希望我按照你的方式去选?自以为对别人好,这种毛病是人年纪大了以后的通病吗?”

俞遥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口出恶言,可怎么都忍不住,说完这一段话,好不容易咬一咬牙把其他更伤人的话吞了回去。

江仲林的眼镜没了,那双眼睛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清她的神情,他端正坐在那,一动不动,因为没有了眼镜,那双眼睛里一点水光格外明显。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却没有在俞遥的愤怒下改变自己之前的想法,仍旧语气很平稳的说:“养育一个孩子不是简单的事,这也同样是我的责任,可我不能负责到底,我这份责任最后恐怕也只能压在你身上,我能给你的很少。这个孩子以后可能会让你失去自由,失去更多机会和选择新的生活,你选择他就是选择牺牲,我希望你想明白。”

“至于我…俞遥,你看过人老了的样子吗?不是像我现在这样还能说话走路神智正常的老人,而是年纪更大后,不能走路了,不能自己吃饭了,甚至神智不清了。照顾老人,特别是当你和这个老人有感情的时候,这份感情会日渐被消磨,时间越久,你就越会觉得厌烦,哪怕你爱他,可日渐腐朽的东西,就是会让人觉得厌烦而恐惧的。”

“我已经决定让你忍受一个即将走向暮年的老人,怎么能再决定让你忍受一个懵懂难养的孩子。太辛苦了,你一夕之间失去了熟悉的一切,已经足够辛苦,追求轻松自由的生活没有错,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俞遥感觉自己心里疼的厉害,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在疼。

她强忍住泪,走到江仲林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那好,你告诉我,你心里是想要他的吗?”

江仲林的手一颤,他说不出话,好像刚才已经一下子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只能仓促的摇了摇头,又轻缓的摇了摇头。

大概每一对夫妻结婚,决定牵着对方的手共度余生的时候,都想象过自己以后的孩子。

江仲林也想象过,想过很多次。他从前每次和俞遥在一起后,都会喜欢抱着她,摸摸她的肚子。虽然俞遥怕痒,并不喜欢他摸自己肚子,毫不客气就会拍掉他的手,但他还是每次都忍不住要碰一碰。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抱着比自己大三岁的妻子,会这样充满热切的小心问她。俞遥每次都会随口说:“生个屁,不生,生孩子太麻烦了。”

她坐起来谴责他,“怀孕你知道多辛苦吗小江同志?你知道生孩子的时候多疼吗?你看到前阵子那个新闻了没,那个孕妇怀着孩子分娩,她丈夫迟迟不肯签字动手术,痛的直接跳楼了!还有那个婆婆非要生二胎的,大出血死了!”

他就连忙说:“我肯定立刻签字的,你最重要,还有我爸妈比起我这个儿子更喜欢你,也不会让你生二胎的,不然…我们就生一个?”

俞遥一脚踢开他,“不生不生,别撒娇啊警告你,再撒娇让你肾亏。”

他有点委屈的偷瞄她,“可是我好想要一个女儿。”

俞遥这个时候又有话说了,“我可不敢生女儿,你看看新闻,被前男友捅了十二刀死了的,还有那个被丈夫切成几块藏在家里几个月没被发现的,那个打车被司机奸杀的,你不怕生女儿以后遇到这种事?”

然后江仲林果然就害怕起来,明明女儿还没有影子,他却忍不住幻想到自己可爱的女儿遭受各种可怕的事情,把自己吓得心惊肉跳,沉浸在后怕里不能自拔,甚至已经想到是不是万一生了女儿要送她去练一练,最好能徒手打败三个大男人才能稍微放心。

可想了好几天,他最后觉得仍旧太危险,下一次做完事后就抱着俞遥商量,“不然还是生儿子吧,我们好好教他,让他做一个尊重女性的人,这世上少一个坏人就能让其他人的女儿多一份安全,那以后说不定我们的儿子就能放心生女儿了。”

俞遥被他逗笑,但还是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坚决道:“不生。”

江仲林没办法,孩子是在俞遥肚子里长的,俞遥说不要,那肯定就不要了。他只能委屈的答应,“噢,那就不生了。”其实心里很失望,他心底还是希望有个小女儿,可爱的,能陪着他和俞遥,喊着他和俞遥爸爸妈妈,把他们两个联系的更加紧密。

在俞遥失踪后,这个愿望他以为永远不会再实现了。

听到俞遥怀孕的时候,江仲林有那么一瞬间很高兴,他想象出了一个小孩子的形象,长得很像俞遥,一定是他没见过的俞遥小时候的样子。可是几乎立刻的,他把这种想象粉碎在了心里。

还是不要了,他这么告诉自己,也这么告诉俞遥。

“我想要他!”可俞遥抓着他的手,还是这样坚定的说。

“我要生下他,你听到了没?”

俞遥用力捏着江仲林的手,瞪着他的表情很凶,“他跟我一起穿越了四十年,是一个奇迹,我会生下他,你要看着他出生,看着他上学,你必须活久一点。”

“我要你陪我久一点…我们在一起才两年,结婚才一年,真的太短了…”

滚烫的眼泪砸在江仲林手上。俞遥坐在地上,用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脸。

江仲林感觉到手心的湿意,有泪水从他的指缝溢出来。他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检查照片,那一小团的阴影在照片正中间,是他们还没成型的孩子,那个来迟了许久的孩子。

他心里那么难过,可怀里的俞遥似乎比他更难过。

“你陪我们久一点,等他长大了,能记得你了,到那时候你才能离开我们,知道吗。”

“你听到没有!”

俞遥声音哽咽。

江仲林终于还是伸出手抱着她,将额头靠在她的肩上,他说不出话,说不出‘好’,也说不出‘不好’。

可俞遥固执极了,没听到他的回答,就不停的对他说:“你答不答应我?”

“江仲林,你说你答不答应我?”

“你答不答应?”她的声音已经气急,带着怒意和一点…害怕。

江仲林满心的酸涩,他侧了侧头,深深吸气,最后摸着俞遥的头发,声音颤抖地说:“对不起。”

“我们留下他,留下他。”

俞遥全身的劲都松了,把他推开,看着他的眼睛哭着骂他,“混账东西,你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大我不敢打你。”

可是——江仲林想,就算你不打我,我最后还是要向你妥协。

“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哭。”江仲林给她擦眼泪。

我很少为自己哭,可这几次,我都是为你哭的,俞遥想。她抓着老头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仿佛看到大家的笑容逐渐消失的过程。

其实以老先生的性格,之前那番自己死了俞遥还有新生活之类的话他是绝不会说出口的,哪怕他心里这么想,也不会说出来,可现在,实在冲击太大,他自己心里也很乱,心绪不平,看上去冷静,还是口不择言了,你看,被打了吧

21

“所以…你是真的…怀孕了?”杨筠在视频那一边,露出了宛如老年痴呆一般的神情。

“是啊。”俞遥盘着腿,一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一手托着下巴,等着老朋友回神。

杨筠奶奶哎呀一声,忽然说:“那你的孩子不是比我孙子孙女还要小了!”

俞遥:“那有什么,你儿子年纪都比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