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那个,丫丫那还是别说了,你把她照顾的挺好,说出这事再让她难过。”见夜深了,潇中晨准备先走。太晚了,想必女儿也会替罗家齐担心。
看着男人脸上的强笑,看着对方离去那黯然的背影,罗家齐咬着下唇,心里跟开了锅似的沸腾着:不忍,真的不忍,不管为什么,这个男人在牢里待了十五年,青春没了,事业没了,家庭没了,妻子没了,就剩下一个女儿,可这种情况他都没舍得认?难道剩下的几十年他还要这么过吗?
“等等——”正开车门的潇中晨回头看向罗家齐,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
“你…潇叔,你和我回家吧,丫丫要是知道她爸爸一直没有忘了她们娘俩,她应该会很开心多个爸爸疼她。妈妈和姥姥已经不在了,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至少,明年过年,他们家会多口人吧?
潇中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砸晕了,对方竟然让他进屋?竟然原谅他了?这是他事先想都不敢想的,虽然这只是罗家齐的意见,但他可知道这两个孩子从来没有纷争,家齐的意见也就代表了丫丫的意见,女儿真的能原谅他?
见到对方满脸惊喜不敢置信的样子,因为做出决定而放松心情的罗家齐,笑着走过去:“潇叔,走吧,丫丫会原谅您的,只要您心里还有妈妈,她怎么都会原谅您的。”是的,这是最低底线,如果今天的潇中晨又娶了媳妇,有再多的借口也是枉然。
“呃,要不明天吧?这都这么晚了。”紧张的潇中晨无措的看看身上的衣服,“我明天换身衣服再来?”此刻要见女儿的他,比当初第一次见妻子都要紧张。
“呃,还是今天吧,明天丫丫不上学,没事。”看看自己受伤的胳膊,罗家齐笑眯眯的抓住对方的手臂,“潇叔,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吧。”正好,有这个爹帮自己分担一些注意力,他也免得被妹妹磨叨。
潇中晨不知道这小子是为了替自己找挡箭牌才这么热心,他心里越看罗家齐越满意,想到今后这就是自己女婿了,心情激动之下,他关上车门就和对方往院里走。
“潇叔,这车没锁吧?”虽然今后他也没想让老丈人这么辛苦的开出租,但丢了也不好吧?
“没事,丢不了。”潇中晨笑着一摆手,一辆破出租值几个钱?丢了就丢了,什么也没有他女儿重要。
丫丫看看桌上的闹钟有些担心了:这都几点了?哥哥怎么还没回来?真是的,哪个老板的饭局这么磨蹭?再这样下去,她真要想办法给公司聘请个陪酒经理了,这么喝下去,哥哥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正想着,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知道哥哥回来了,她忙笑着跑出去:“哥,你回来了?”脸上的笑容僵住,因为她一眼就看到罗家齐缠满了纱布被吊起来的手臂,“哥,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伤的重不重?怎么还受伤了?”凑到近前却不敢伸手,无助的看着披着外衣的哥哥,丫丫眼泪都要急下来了。
“没事,没事,乖,别哭,看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真有事哥也回不来啊,就是半道上碰到个抢劫的,被划破点皮儿…”
“抢劫的?”丫丫一听更怕了,她脸色发白的气道,“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你没事和他们逞什么能?咱们家还差那点钱吗?多少钱有你的命重要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两个劫匪是奔着罗家齐的命来的,还以为是哥哥不给钱,和对方打起来了。
罗家齐苦苦一笑,怕吓到妹妹,顺着她的话不住地点头称是:“丫丫放心,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告诉过你多少次,大半夜的看到有求助拼车的别管,实在可怜帮着打个110,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啊?你这是有个万一让我怎么办啊?”丫丫又心疼又来气,边数落着哥哥,边小心翼翼的把哭笑不得的罗家齐往屋里扶,走了两步才发现他后面还站在个人?“呃,这位是…啊,是那位开出租的老师傅?”认出来人,丫丫脑子一转,就知道对方应该是帮着送哥哥回来的,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她有些发窘,忙把人往屋里让,“师傅,快进屋,是您把我哥哥送回来的?真是谢谢您了。”呜,坏哥哥,怎么没告诉她后面还有人啊?
满心的喜悦在来到门口时,已经变成了惴惴不安,深怕将会面对的是女儿失望憎恨的双眼,现在见到丫丫还笑对着自己,潇中晨手心冒汗的牵动着唇角,换了鞋,跟着两人一起进了屋里。
虽然对方是恩人,但丫丫现在更在乎哥哥的身体,把罗家齐按到沙发上,外衣扒光了,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才算稍稍放了心。她坐到哥哥的身边,担心的追问着经过。
罗家齐没敢说那人是奔着自己命来的,只是把经过修改了一下,说是自己喝的有点多,所以和对方吵了几句,才被劫匪划伤,然后又说了潇中晨怎么救的自己,又怎么去的医院等等等等…
“师傅,真的是太感激您了,如果没有你,我哥就真的危险了。”说着,丫丫站起来就给潇中晨鞠了一躬,这可是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啊,他救了哥哥的命,怎么答谢对方都不过分。
潇中晨见女儿给自己行礼,忙无措的站了起来,伸手想扶又有些不敢,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忙看向一旁的罗家齐。
“丫丫,哥还没说完呢。”看着妹妹感恩的脸,罗家齐有些不忍,母亲和姥姥的死,是丫丫心底抹不去的伤痕,可今天,这个伤痕还是要再撕开一遍。
“哥?还有什么事?”丫丫不解的回头。
“到了警察局我才知道,这位老师傅,他叫潇中晨…”
丫丫弯起的嘴角渐渐落下,她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面前略显不安的中年男子。
母亲临死前的话语犹在耳边,“丫丫,你的爸爸叫潇中晨,他是下乡来到我们五柳村的,他很有学问,是个很聪明的人…”
“你叫潇中晨?”语气很轻,却带着微弱的颤音。
“是,我叫潇中晨。”看着大受打击的女儿,潇中晨鼻子发酸。他是不是又做错了?
“二十三年前,你去过五柳村?”模糊的双眼中,似乎见到五柳村外母亲的墓碑。
“是。”潇中晨咬着牙,再次点头。
丫丫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语气中的软弱不在,她冷笑道:“说吧,你有什么苦衷?没有苦衷想必我哥不会让你见我。那就说吧,我倒要看看,我妈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这痴情人怎么还活着?”即使已经两鬓斑白,即使穿着落魄,可他还活着,妈妈却已经不在了。如果当初他能回去,就是自己不能穿越,那也会是个幸福的一家啊。
潇中晨怔了一下,没想到女儿没有大哭大闹,竟然这么平静?
罗家齐伸手将妹妹拉到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肩,无声的给她动力。
看着女儿冰冷的双眼,潇中晨苦苦一笑,没有拖拉,直接进入正题:“潇这个姓氏很少,因为我们不是汉族人,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分支,曾经的祖辈们有些地位,所以潇氏一直沿袭着旧习——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这在潇家,是不变的真理。”也是他一生悲剧的源头。
“我母亲不是大家闺秀,当然,他们那个革命时期也没什么大家闺秀了,可潇家仍然有自己的忠仆,自己的家产,我的母亲就是忠仆之一,我父亲的第一任夫人故去,留下了一个三岁的孩童,正是战乱年间,根本就没有可能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就是家里的那些产业,都已经早早的藏了起来,所以祖父做主,让我母亲做了父亲的续弦,据说母亲曾经发过誓言,要永远把大哥视为主子,她的孩子,永远都不能抢夺大哥的一切,因为她只是个奴婢,所以她孩子的血缘也是卑贱的。”说的这,男人眼里有着浓浓的悲伤,这种没有出生就被判定的命运,真是可笑又可悲。
丫丫两人静静的听着,谁都没有出声打扰。
深吸口气,潇中晨继续道:“母亲祖祖辈辈都是潇家的忠仆,所以对于潇家的忠诚不用质疑,和我父亲成亲后,她对我大哥照顾的无微不至,哪怕委屈了我和妹妹,大哥都必须得到最好的一切。”年幼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母亲,最疼爱的却永远不是他?可渐渐的,他已经学会了不再强求。
“那年下乡,其实是我主动要求去的,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还不如主动一点,顺便,也可以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家庭,没想到,我在那里遇到了你妈妈。”想起和妻子的相处,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幸福,可很快又被伤痛所淹没,“我成亲的时候曾经往家里去过信,可山高水远的,他们也不能来,但也不算委屈,还给我捎了些钱,因为那笔钱,才有了咱们家的那座房子,后来,你妈妈怀了你,我接到家里的来信,说我妈想我了,让我回去…呵呵。”
说到这,他为自己的天真好笑出声,“都说不当爹不知父母恩,感受着你的胎动,我觉得我妈对我大哥再好,她还是爱我的,毕竟我也曾经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也是她的骨肉,我安顿好妻子,满心期待的回了家,这才发现,原来我被骗了,什么想我了?都是假的,我大哥和人争执打死了人命,那人有些地位,靠家里的关系已经摆不平了,必须交出去一个潇家人…”
“所以你就心软的替人定罪,不顾家里的妻女了?”丫丫气愤的大喊。这都什么狗血剧情?这都什么破家庭?怎么会让她给碰到了?
“丫丫…”潇中晨含泪的叫了一声女儿的名字,脸上带着无尽的悲痛,“我没有办法,生我的那个女人拦在大门口,她很明确的告诉我,我是她生出来的,我生来就欠她一条命,必须还给她,否则,她就撞死在我面前,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欠她一条命,谁让我是她生的?所以现在我还给她了,我什么都不欠她的了,只是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我对不起你们…”说道最后,潇中晨已经是泣不成声,对于生他的那个女人,他是彻底的寒心了,可对于妻子和女儿,他却有着永远都补偿不了的愧疚。
丫丫不是不明事理的女孩,她再气愤也说不出‘那你就让她去死’这种话,毕竟,那是对方的母亲。看着面前痛哭到无助的男人,她忍不住的悲哀:这他妈的是什么母亲?后妈不应该都是对亲生儿子好吗?不应该是虐待前妻的孩子吗?这位也太他妈的贤惠了吧?她被潇家洗脑了不成?
罗家齐起身给潇中晨拿了条毛巾,而后又坐回了妹妹的身边。都是为人子,他理解对方的无奈:试着带入一下,如果是现在的王秀莲,这样逼迫着让他为罗家成顶罪,他理都不理对方的死活,可如果是多年前的母亲,以死威胁让他给大哥顶罪,他也没有办法,丫丫的一家,真的是被潇家给毁了。
看着情绪激动的未来岳父,再看看默默流泪的丫丫,罗家齐干脆出声帮着解释:“我刚刚问过潇叔了,他做了十五年的牢,出来后就回去找你们,知道你和我去了A市,偷偷的找到你,一直在咱们附近开出租,后来咱们来到B省里,他又来到这开出租,丫丫,这么多年潇叔一直单身一个人,他没有对不起妈妈。”
一直单身,没有对不起妈妈?丫丫怔怔地看着痛哭的男人,留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泪水,半晌,才沙哑的开口:“妈妈说,她相信爸爸不是有意不回来的,他心里是有我们娘俩的,妈妈说,我的爸爸是个很有学问,很聪明的人,如果他知道有我这样的女儿,他一定会很喜欢我的…所有人都说你变心了,连姥姥都说你在城里又找人了,可妈妈还是相信你有苦衷…”想到那个弥留之际仍然不忘丈夫的女人,丫丫终究是泣不成声,“爸,你怎么才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__^*) 嘻嘻,亲爱的小芸芸,破费了,么么哒~~~爱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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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一声“爸”,抚平了潇中晨心中所有的伤痛,他从知道妻子不在的那天起,就没想过还能听到女儿的这声爸?他拉住丫丫的手,不住的安慰着哭泣的女儿:“丫丫,是爸不好,爸今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就是他们潇家人都撞死在爸眼前,爸也不离开你了,爸下半辈子都守着你,丫丫…”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的又落下泪来,在女儿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缺席了,现在的弥补,是不是太晚了点?
感觉父亲粗糙而又有力的大手颤抖地握着自己,丫丫幼时的委屈,像得到发泄般的大哭了起来,转身扑到了哥哥的怀里。呃,好吧,只要有罗家齐在,潇中晨这个爸怎么都得靠边站。
虽然女儿没有扑到自己怀里,让他有点小失落,但总的来说还是满意的,至少女儿认了自己,他今后可以天天看女儿了。
罗家齐在那心里暗爽:嗯,丫丫果然还是最喜欢自己的,认了父亲也是和自己最亲。
父女俩哭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洗了把脸,丫丫又想起哥哥的伤:“哥,医生给你开药没?用不用打点消炎针?”伤口都包在里面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但就算看不到也可以想象,要是普通的划伤,又怎么会裹的那么严重?
“开了点药,在我兜里呢,刚刚在医院打了破伤风,不用担心,你哥我身体壮着呢。”这么多年,丫丫还有几次小感冒,罗家齐连点小伤风都没摊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抵抗力太强悍了?连病菌都不敢招惹。丫丫曾多次想过,或许,哥哥才是穿越的?自己记错了?
听说有药,丫丫忙去拿药拿水,又顺手给父亲倒了一杯,才坐下来慢慢的话家常。
其实丫丫这些年如何,明面上的事,潇中晨都已经知道了,可丫丫对他确实一点都不了解,听着父亲把监狱中的事一语带过,丫丫心里更觉得对方不易,看看脸上那道伤疤就知道,事实真相如何,又怎么会是那么简单?而且父亲也说了,当时得罪的人物似乎不小,那人又怎么能让爸爸在牢里享福?
“丫丫,爸爸这些年虽然也有不易的地方,但怎么都比你们两个孩子要好,你们俩,才是真的不容易…”想到两个年幼的孩子相依为命的活下来,潇中晨这当爸的心都一直揪着。
“不管怎么说,现在咱们也算是一家团聚了,所有的痛苦也都过去了,今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爸,您就不要伤心了。”这话是罗家齐说的,刚刚一直叫潇叔,是因为丫丫还没认他这个爸,现在见认了父亲,他的称呼当即就改了过来,妈都叫了这么多年,爸有什么不能叫的?这也是宣誓主权。
“对对对,今后日子会越过越好,咱们终于一家团聚了。”潇中晨今晚的情绪一直有些激动,此时见罗家齐也叫了爸,他这心里更是不知道怎么高兴才好。
又哭哭笑笑的谈了一会儿,罗家齐见实在是太晚了,打断了还在谈话的父女俩:“这都后半夜了,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聊。”
潇中晨也看了看时间,笑着赞同道:“都这么晚了?那你们快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说着,他起身就想走。让两个孩子去自家住可以,让他住孩子家他可没这脸。
“爸,都几点了?今晚就在这住下吧。”丫丫忙拉住父亲,这么晚了,让爸爸走夜路她也不放心啊。
“是啊,爸,今晚就住这吧,丫丫好不容易见到您,明天你们多聊聊,来回走多麻烦?”
“没事,我有车方便,明天白天再过来,家齐还受了伤,我在这你们还要照顾我,还是都好好休息休息。”他没想过找到女儿今后住在一起,只要能常常见到女儿,过年过节,有事没事一起吃个饭他就满足了。这么多年,俩孩子生活的都挺好,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再有什么矛盾。
见老丈人怎么都要走,罗家齐干脆一把拉住对方道:“爸,我受伤了,也不和您客气,家里虽然没有客房,但这客厅的沙发大得很,您就在这将就一晚,明天正好送我去公司,都这么晚了,我还出了这种事,丫丫怎么放心让您走夜路回去?”人心都是肉长的,见未来岳父如此知趣,罗家齐对这老丈人更是高看一眼。
见罗家齐都这么说了,再瞅瞅女儿担心的脸,潇中晨终究是没有离开。
躺在沙发上,潇中晨心情激动,久久不能平复,感受着身下宣软的沙发,此时的他仍然有一丝不确定感,女儿真的认他了?知道罗家齐对母亲的态度,他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被接受?翻来覆去的,自己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受的,直到天都放亮了,才打了个盹。结果刚睡着不一会儿,罗家齐起来了,没办法,他还要上班呢。
“爸?这么快就起来了?您再睡一会儿吧,不用管我。”想也知道,对方昨晚不能躺下就睡,不像他,虽然手臂的伤口有些疼,但也睡的挺好。
“呵呵,不了,岁数大了,哪有那么多觉?”见罗家齐要去洗漱,潇中晨看了看时间,转身出去买早点。
等买回早点,正好看到睡眼惺忪的丫丫从房里出来:“丫丫,怎么不多睡会儿?你哥说你今天不是不上课吗?”别人家的孩子,起来的晚了他会觉得懒散没有家教,自家的女儿他却很怕睡的少了,休息不好。
“不上课也睡不着了,爸,你出去买早点了?”看着父亲手中的一堆方便袋,丫丫终于感受到有父亲的好处。问题是,真的能吃完吗?
“呵呵,是啊,都还热着呢,睡不着就洗把脸先来吃东西,爸也不知道你们爱吃啥,每样买了点。”笑呵呵的到厨房拿出碗筷,潇中晨现在就想奉献一颗慈父心。
吃过了饭,按照计划,潇中晨先送罗家齐去公司上班,看着女婿进去了,他才掏出手机,给自己那些拜把兄弟们打电话:“喂?刚子,是我,你那边起大早又干嘛呢?快,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我有事和你说。”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就没个老实气儿?每次打电话对面都是乱成一团。
“喂,晨哥,刚刚和几个小子练两手,怎么?没去看我侄女,终于想兄弟我了?”电话那头的刚子对这个电话有些好奇,这位哥出来后,啥事不干成天开个破出租偷偷看侄女,看得他都跟着肝疼。
“行了,别贫嘴了,你给我打听两个小子,看看是谁帮他们牵的线要我女婿的命?”潇中晨把昨晚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下,又说了一下那俩小子的情况。
“啧啧,晨哥,行啊,您这伸手不减当年啊?”当初这位哥看着文质彬彬的,大伙都想欺负欺负,结果真打起来,这位就是有什么轮什么,把所有人都轮趴下了,他自己还是□的站着,那是个打起来不要命的主啊。
“少贫,给我当正事办,我女婿要是真有个好歹的,我和你没完。”这位刚子在牢里和道上的关系也没有断,找他准没错。
“放心,我侄女的事那就是我的事,您等消息吧。”
撂下电话,潇中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继续给别人打电话。警察的力度如何他比谁都清楚,再说那俩小子能不能清醒都不好说,他还是靠自己吧。
终于,打到了潇思文那,潇思文一听叔叔把女儿认回来了?当即就兴奋了:“太好了,叔,中午叫思晨她们俩出来,我请你们吃饭。”这回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看妹妹了,每次都被丫丫当成不怀好意,太窘了。
“呵呵,你靠后吧,等我们父女俩好好近乎近乎再说。家齐的事,你给那帮人点压力,别让他们不当回事。”虽然不愿意动用潇家的关系,但自己在道上有人,这上面的事还是只能靠潇家,还好现在的掌权人是侄子,不用和那个女人打交道。
“放心,谁敢欺负我妹夫,我和他没完…”潇思文拍着胸脯作保证,后来还不忘让叔叔早点告诉他的思晨妹子,她还有自己这个英俊潇洒的堂哥。
终于都通知到了,潇中晨放心了,回家换了套衣服,又回去看女儿。
这一个有心弥补,一个觉得父亲这么多年坐牢不易,互相体谅之下,父女俩的感情直线上升。因为罗家齐的手臂受伤了,潇中晨这老丈人疼女婿,每天接送,更让罗家齐跟着找了一把父爱的感觉。
从父亲的举动中就可以看出,这位不是那种会占儿女便宜的人,所以两人谁也没敢提出给钱什么的,只是借着逛街的机会,又买衣服又买补品的,全当是儿女孝顺的。
看着这俩孩子一个劲地给自己以各种名义买东西,还小心翼翼的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心,潇中晨心中又好笑又感动,没有推拒的接受了所有的东西。
“呃,爸,您这是把金店打劫了?”看着被父亲套在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成色,丫丫怀疑父亲不是打劫了金店,他是劫了古玩店,这明显是古董啊。
“呵呵,傻闺女,你爸这单枪匹马的,我怎么抢金店啊?”潇中晨又拿出一对玉坠的耳环,在女儿耳朵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满意的放回盒子里。他准备过两天劝女儿去打耳眼儿,马上就毕业了,带上这耳环多好看?
“没打劫金店,怎么这么多的首饰?”竟然还有金簪?这一小盒一小盒的,看的丫丫眼都花了。连罗家齐都惊讶的不行,他一直到以为老丈人手里没钱的,真有钱谁开出租啊?而且他也去过对方的家里,屋里简陋的很,哪像有钱的主?
见女儿女婿一脸的惊奇,潇中晨呵呵一笑:“爸虽然帮着潇家做了十五年的牢,险些把命都搭里,但这牢可不是白做的,当时你就在你妈肚子里,知道我这辈子算是没有希望了,我不得给我儿女争点家业?”
听到这话,丫丫终于相信妈妈说的那句话,‘你爸爸是个很聪明的人’,原来她爸真的不傻。
第 70 章
“当初知道我这牢狱之灾是跑不掉了,也就丁是丁卯是卯的和他们摊开了讲,让我顶替可以,但潇家的家产必须给我三分之一,否则我要是一翻供,谁都跑不了,我父亲为了他的宝贝儿子,当场就在潇家祖先牌位前发誓,并和我签了协议。”说到这,潇中晨苦苦一笑,而后无奈的朝女儿解释,“丫丫,当初不是我信不过你妈妈,可当时那个时期,潇家的东西是不能拿出来的,而且你妈妈的性子柔弱,你们孤儿寡母的,我怕这些东西不但不能给你们带来福气,还会带来灾祸,只想着等我出来再好好补偿你们,却没想到,她会那么早的去了。”
其实他在牢里想过各种可能:等自己多年后出来时,妻子会不会已经改嫁不再等他了?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的改嫁他也怨不得对方,谁让自己失踪了这么久?那时他只想着,哪怕她真的嫁人了,自己还有个不知是儿是女的孩子,出来后也能给孩子留份家产,不枉孩子叫自己一声爸。
“爸,我明白的。”丫丫明白父亲的担心,这些东西要是给了母亲,真的不是福气。细想一下,母亲要是还活着得到了这些东西,一个是落到舅妈的手里,一个是日子过不下去另嫁他人,这些家产岂不是便宜了别人?父亲又怎么会甘心?
见到女儿理解的眼神,潇中晨笑着拍拍她的手:“当初我从村里出来,去找你们时还想着,你们要是生活的一般,我怎么都会出面,就算你不认我这个爸,我也要给你们置办点家业,让你们生活好一点,没想到家齐这么本事,自己白手起家成了老板,当时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好,但也初见规模,我也就没有出现,本想着等我没的那天,当作遗产留给你们,现在看来,还是给你当做嫁妆吧。”能亲手把这些东西交给女儿,他心里是真的很高兴。
“爸——你说什么呢?”
“呵呵,好了,好了,爸不说了,来,把这些东西收好,等有个场合时戴戴,剩下的那些地产什么的,先放我这,你们现在也不缺钱,真有个什么大用的话,记得朝我要。”这俩孩子的家业也不小,钱就先不给他们了,因为很多产业都和潇氏企业挂钩,有自己在,那边心里有愧,还能多挣两个。
“爸,您手里有钱,怎么还这么刻薄自己?”想到父亲清苦的日子,丫丫有些心疼。说实话,如果是她自己手里有这些钱,不说大手大脚,也早就吃香喝辣的了,可再看看父亲的家,唯一的家电就是台电视机,也太艰苦了。
“什么刻薄自己?就我一个人,东西多了也是浪费,怎么不是过日子?”自己都多大岁数了?有什么可享受的?就是再好吃的东西,自己吃还能吃出什么滋味?
“不行,那家里也太简陋了,原先不知道爸你的情况,我们还不敢给你多买,现在知道你的家底了,我这周放假就去给你挑东西,一定要把家里弄得舒服一些。”丫丫下定决心,说什么都要把爸爸的生活质量提高一个档次。
“我看啊,也别这么费事了,那边的房子本来就不大,年头也不少了,干脆把那边卖了,到这片小区再买一套,这样今后来往也方便,咱们家里就是搞装修的,爸你住的那么委屈,我这老板的脸面往哪搁啊?”老丈人啥说没有,罗家齐也愿意往一起凑合,他们俩身边都没有亲人了,现在多个爸感觉也不错。
“嗯,我哥这注意好,爸,明天我放学咱们就去看楼,然后我亲自给你设计,保证让你满意。”丫丫笑看着父亲,觉得哥哥这主意好极了,不愧是她最聪明的哥哥。
潇中晨一听也动心了,离女儿更近他当然满意,他又不差买房子的钱,当即拍板,明天就看房子。
——我是分界线——
“呦呵?晨哥,没多日子不见精神了?”刚子一见开门的兄弟,眼里就是一亮。他就说嘛,这位大哥手里又不是没有钱?要真没钱,自己早就拉吧对方一把了,可手里有钱,还把自己造的跟个生产第一线的工人似的,每回见到都是那套工作服,看得他都心里堵得慌。
现在多好?头发也染黑了,身上还穿了件七匹狼,这看着也气派啊?
“精神什么?不就染了个头发?快进来。”知道这位兄弟要来说家齐的事,潇中晨笑着将人让进屋里。
“晨哥,你这屋里怎么还这么破啊?衣服都换了,家里也捣撤捣撤。”看着那不知道挂了几年的老挂钟,刚子就是一皱眉。这种老古董他早就扔了,他大哥一心想老婆孩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呵呵,这里就不捣撤了,我在丫丫附近重新买了套房子,昨天定下的,今天家齐已经领着人开始收拾了,下次你再看我,可就要去新家了。”潇中晨从里屋拎出两瓶啤酒放到桌子上,提起女儿女婿,他满脸都是笑意。
“哈哈,那感情好,你搬家一定要记得叫我,就因为你犹犹豫豫的,到现在我这个做叔叔的还没见过我那大侄女呢,这次我准备了好几年的见面礼,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刚子一听就乐了,把外衣往床上随手一扔,伸手就拿起一瓶啤酒。他是真的为兄弟开心,想女儿这么多年,现在可算是相认了。
“放心吧,一定叫你,见面礼可给我准备足了,少了别怪我挑理。”潇中晨用牙磕开了手里的瓶盖,朝兄弟举了举瓶子,两人开始对瓶吹。
刚子仰脖咕咚咕咚一口喝下三分之一,而后抹了抹嘴,抱歉的看着拜把兄弟:“晨哥,兄弟我让你失望了,那两个小子是外地流窜到这的逃犯,当然,也不排除是那个要害我侄女婿的人,直接在外省和他们自己接的头,我让底下的小子查了好几天,都没查出他们和谁联系过,这俩人到了B省就住在一家私人的小旅店里,然后就出了这码子事,这事兄弟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打了个酒嗝,他皱眉看向潇中晨,“那俩小子不是被抓了吗?到底能不能敲开嘴啊?”他在本地有影响,可这俩小子离着他们也太远了,天知道是怎么跑这来的?
敲开嘴?潇中晨轻轻一叹,有些后悔的道:“我那天砸的有点狠,这俩小子一个没醒呢,一个昏昏沉沉半醒不醒的,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当初只以为是抢劫的,哪知道还有这种事?”要知道还有个幕后黑手,他就不砸那么狠了。
看着他这后悔的样子,刚子有些无语,这位的勇猛一如当年啊。
又喝了一口啤酒,他安慰道:“晨哥你也别担心,哪有那么多身披命案的逃犯都能被他联系上?这俩人说不上是他从哪淘弄来的呢,我让手下人随时听着动静,要是那个幕后之人敢在B省有什么动作,他指定跑不了。”虽然自己在B省不能算是一手遮天,但黑白两道的人,还是会给他几分薄面的。
“唉,也只能这样了,也不知道是谁看家齐不顺眼?那孩子老实着呢,不招灾不惹祸的,怎么就…”说到这,潇中晨想到一个可能,“能不能是同行?同行是冤家,家齐的公司可是发展的不错,会不会是挡着哪个混蛋的道了?”
“嗯,有可能,放心,回去我就让小子们去查查咱们B省的家装公司,看看哪家嫌疑最大。”同行买凶杀人,这个完全有可能,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如果不是同行,那就是桃花债了…”最毒妇人心,也有可能是情杀。
“边儿去,我女婿对我姑娘好着呢,他可不像我那不着调的侄子。”得,潇思文躺着也中枪。
许久不见的哥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没过一会儿地上就放了一堆的啤酒瓶。
别看潇中晨在丫丫面前是慈父,笑呵呵跟老好人似的,可做了十五年牢的他,又怎么能真的是一尘不染?真是那样,又怎么能和刚子成为拜把兄弟?
“晨哥,我侄女都认你了,你不会还想着开你那辆破出租吧?要我说,你就和兄弟我一起干吧,你有钱,我有人,咱们俩一起干什么不成?”面色通红的刚子,看着对面喝多了都脸色不变的结拜大哥,心有不甘的问着。都说女人四十豆腐渣,他可认为自己四十多岁还是一朵花呢?这位大哥才比他大两岁就开始归隐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刚子,你不懂…”双眼迷蒙的看着墙上妻子的黑白照片,潇中晨抱着酒瓶,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别的男人追求的东西他都不想要,对于他来说,陪着女儿,看着妻子的照片,此生足矣。
——我是分界线——
潇中晨搬家的那天,丫丫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父亲是真的坐过牢,没有办法,爸爸除了脸上那道疤,换身衣服简直像个中年干部,完全没有坐过多年牢的痞气。再看看眼前这位自称是爸爸生死之交的刚子叔叔,这才是标准的道上人,那架势?走在路上绝对无人敢惹。
“丫丫侄女,叔叔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可你这个爸自己不敢见女儿不说,也不让我去看我侄女,真是的,来,这是叔叔给你们俩的见面礼,今后我就是你们亲叔,有事千万别跟叔叔我客气。”刚子从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塞到侄女的手里,眼瞅着这小两口怎么看怎么满意。
看看晨哥的女儿女婿,长得俊不说,眼里看着自己还没有任何的反感,哪像那些自命清高的小青年?上两年学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谢谢刚子叔。”见爸爸乐呵呵的在旁边看着,丫丫没有推迟,笑眯眯的接了过来。心里暗道:多亏你没自己来看我,你要是真来了,我还以为自己惹上什么社会人物了呢。
“谢什么?我和你爸的关系还用说个谢字?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原先不知道有我侄女女婿,所以就准备了一份,好几年你爸也不让我见你,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这是我昨天特意去挑的,保准你们看了喜欢。”第一次送小辈礼物,刚子叔叔非常兴奋。
第 71 章
“还有我的礼物?那真是谢谢刚子叔了,我这么大还真没收过长辈的礼物呢。”罗家齐笑眯眯的接过妹妹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两人的笑容不变,可眼角都被晃的有些抽搐。
靠,有钱也不是这么闪吧?金链子,金光灿烂不说,足足有丫丫的小手指粗,当然,罗家齐的那个是男款,比丫丫手里的更豪迈了点,钱不钱的咱们先不说,也许这刚子叔和她爸有过命的交情,问题是,这么粗的链子真的有人会带出去吗?不怕被抢吗?
“怎么样?喜欢吧?呵呵,和我这是同一款式的,叔叔就看这个顺眼,比头几年选的那个好看多了。”刚子拍了拍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金链子,用现实说话,告诉两人,这种金链子不但有人带,而且他们面前就有一位。
看着女儿女婿有些发直的眼,潇中晨哈哈一笑道:“行了,这是你刚子叔的一片心意,收起来吧,现在丫丫上学不方便带,先留着。”潇爸想的很好,就算看着暴发户了点,但那也是金子做的,虽然家里不差那点钱,但好东西越多越好,只要是给他女儿的,他看着都高兴。
两人一听如同得到特赦般,忙把盒子盖盖上,准备回去压箱底,这种东西,他们俩谁都没有那个勇气带出去,太扎眼了。
其实说是搬家,也就是把潇中晨的一些衣服,和随身用品拿了过来,连那个唯一的家用电器——电视机都没让搬,俩孩子都说太小了,直接又给买了个新的,这回刚子看到屋内的摆设,终于忍不住的点头:“家齐,行啊,这屋里给你爸收拾的像样,等你刚子叔我想收拾屋子了,你也这么给我捣撤一个。”这屋里瞅着就上档次,到时候看谁还敢说他赵佳刚没有品位?
“没问题刚子叔,有事打电话,随叫随到。”就冲着那条手指粗的金链子也要尽心,虽然链子看着吓人点,但那可是真金,现在的他不介意那个钱,却也在意那个情,哪能不用心?
见丫丫进里屋给父亲收拾东西,刚子扫了眼罗家齐的手臂,低声道:“我派手下的小子查了一下,咱们B省,除了家齐的家晨公司,就是泰平公司和陈庆公司比较大,陈庆公司的老板平时就较为憨厚,虽然憨厚人也可能没安好心眼,但和另一个朱泰平比较起来,他的嫌疑确实是小的多,那朱泰平早年就喜欢打架斗殴的,后来大了,才被他爹拽着继承了家里的家具生意,据说早期的家具生意他们就是一霸,看到谁家生意好,还偷偷烧过人家的房子,但家里有钱,又没出人命,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次的事,很可能就是他干的,但我还没有证据。”
他暗地里还了解了一下罗家齐的为人,老实本分说不上,毕竟真老实本分的也创不出现在的家业,但确实是个谦虚谨慎的好孩子,对人一向都是和和气气的,这么看来,能要他命的人,很可能就是被挡道了。
朱泰平?罗家齐对这个人听说过,在一些场面也见过几次,但没有进一步的接触,那个男人每次看到自己都带着一种较量的眼神,如果是他的话,倒也不足为奇,问题是,到底是不是他呢?现在都关系到自己的生命了,他倒是不在乎冤枉了好人,就怕被转移了注意力,放走了真正的恶人。
潇中晨也是这个想法,真冤枉了那个朱泰平他不介意,万一放走了真凶怎么办?所以这事还有待查证,唉,医院里的那两个家伙怎么就不好呢?
“叔叔,这屋里真像样,比你原先那家简直强上百倍。”得到消息不请自来的潇思文,见门半敞不开的,毫不客气的推门就走了进来,看着这屋里的装潢设计,他是从心里往外的开心。这屋内的装饰比自家都好,可见是用了心的,也显出了妹妹、妹夫对叔叔的一片孝心,叔叔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罗家齐对这位印象深刻,一个是他对丫丫献过殷勤,另一个则是因为对方这一身骚包的白,想不让人注意他都难。刚刚他叫爸爸什么来着?叔叔?难不成…
“思文?你这速度可是够快的,我还没通知呢,你就到了。”看看笑嘻嘻的侄子,潇中晨转头朝里屋喊着,“丫丫,出来见见你堂哥。”潇家的别人可以不用见了,但这个侄子还是不错的,这么多年一直围前围后的,大人的错,怎么也不能放在孩子身上。
“堂哥?”丫丫忙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记得爸爸说过,堂哥对他极好,没事就去看父亲不说,还总喊着想见自己。她也是那种想法,祸不及孩子,迁怒也同样迁怒不到下一辈的身上。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象中那个很正直很孝顺的堂哥,竟然是这位:“堂哥?”她深深的记得,自己还坑了人家好几袋子的菜呢。
“没错,思晨,我就是你堂哥潇思文,看看,咱们俩的名字就差一个字,一听就是兄妹俩,都是叔叔的错,见到亲妹妹我都不敢认,今天总算是听到你叫声哥了。”做堂哥的表示非常委屈,这妹妹早就见到了,可就是不让他认,再这么下去,他都快被当做色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