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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阵!弓箭上前,围住他们!”隔着突厥人数百步,冯仇刀大声下令道。

北伐大军队列中昂然走出数万弓手,他们以北伐大营为圆心,将突厥人围在了中间,张弓搭箭,锋利的箭尖对准了包围圈中的突厥人,浓烈的杀气再次充斥着草原。

看着列阵于前的弓手,默啜的心沉入了谷底。

一支军队的弓手,盾手,刀手,枪手等等,那是有着标准配备的,可是…华朝人怎会有这么多的弓手?

骑兵对阵数量如此庞大的弓兵,会有怎样的结果?默啜扯了扯嘴角,嘴里满是苦涩。

瞧眼前的架势,方铮是打算将他们全部歼灭,不留一个活口啊…

“突厥人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不论本汗帐下勇士,还是刚投降的国师帐下战士,你们听我号令,列阵!准备进攻!我们要突出重围!”

所有突厥人行动起来,虽立于败势,却仍未显慌乱,不得不承认,他们不愧是天下最强大的陆军,很快,他们便以千人为队,像一股拧成了团的麻绳,列成了一个锥型的进攻阵型,锥尖直指北伐军的中军。

方铮骑在马上,眯着眼打量着突厥人的阵型,忽然他仰天大笑数声。

温森在一旁急忙应景的陪笑道:“元帅因何发笑?”

方铮指了指突厥人的阵势,笑道:“你看突厥人列出的阵势,形状像不像男人的那话儿?”

温森恶寒,擦汗…

这位元帅很邪恶…

方铮又看了半晌,接着又笑了。如果突厥人的阵势像男人的那话儿,那老子的北伐军像什么?安全套?哎呀,打仗都打得如此淫荡,突厥人太不要脸了…

相比方铮的轻松,默啜此刻的心情却是沉甸甸的,看着自己被华朝大军重重包围,他浑身冰凉,感到一阵绝望。

“进攻!冲出包围!”默啜两眼通红,抽出弯刀,下达了进攻命令。

低沉呜咽的牛角号声,传遍整个大军。

所有突厥人弯刀出鞘,催马开始冲锋,阵势发动,一往无前的气势中,透出几分悲壮的意味。

马蹄如雷,进攻阵型在狂奔中仍未凌乱,草原上,一支巨大的箭头快速向华朝的包围圈移动,像一柄利剑,试图在包围圈中撕开一道裂缝,为自己争得生存的机会。

五百步,四百步…

“弓手准备——”北伐军阵前,传令兵骑着战马,手中挥舞着令旗,来回狂奔,传达着主将的命令。

“唰!”

数万张强弓对准了冲锋的突厥人,冰冷的箭尖散发出幽幽的寒光,如同死神的请柬。

三百步,二百步…

“咚咚咚…”中军阵后,硕大的战鼓擂响,所有人的心脏随着鼓声的节奏,开始急促跳动起来。

“放箭!”

“放箭!”

“嗡——”

低沉的弦颤,漫天箭雨密密麻麻向冲锋的突厥人射去。

数万支利箭呈弧线仰射,仿佛遮住了天空的太阳,天色在一瞬间便得阴暗无光,突厥阵型中无数人大声惨叫,相继中箭落下马来,完整的锥型阵列顿时出现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

默啜落在最后,身边的数千亲军重重保护着他。见帐下无数勇士落马,他不由瞋目裂眦,扬刀大叫道:“冲锋!再冲!一定要冲出去!”

北伐阵中,清楚明白方铮作战意图的冯仇刀,秦重和韩大石三员大将,在阵前来回策马下令。

“放箭!继续放箭!”

骑兵对弓兵,最危险的地段便是三百到一百步之间,那是弓兵远程兵器打击的最佳地段。

冲过这几百步,弓兵无法发挥远程打击优势,骑兵才算是减缓了压力。

领头冲锋的是达塔塔,看着越来越近的北伐军包围圈,达塔塔脸上露出了狞笑。只要冲到北伐军的阵前,区区弓箭再也发挥不了作用,那时的华朝人会变成一头头待宰的牲口,等着我们英勇的突厥战士随意下刀宰割。

十几轮箭雨打击下,突厥人付出了数万战士的代价,终于冲到了北伐军的包围圈边沿。

所有的突厥人都松了口气,没了弓箭的华朝人,他们还有什么资格与突厥一战?

“弓兵退!重甲上前!”

就在突厥的冲锋队伍离北伐军还剩五十余步时,北伐军中的传令兵开始下达主将的最新命令。

所有弓兵令行禁止,马上收好了弓箭,有条不紊的退入中军。

这时,令所有突厥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弓兵退后,北伐军中迎面上前的,竟是一群骑兵,出现骑兵并不值得吃惊,吃惊的是,这群骑兵人数虽只有万余人,可他们全身被黝黑的重甲所包裹,连脸上的头盔都将整张脸包裹起来,全身上下被包得严严密密,竟找不到任何可以下刀劈杀的空隙,座下的战马也被层层铁叶包裹住了头颈腹臀。

这群万余人的骑兵排成一线,手执雪亮的长枪,他们的面容被铁面具所遮,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北伐军的最前列,渊渟岳峙中,无形散发出冲天的杀气,深身震撼着突厥人的心。

“重…重甲骑兵!”默啜惊呆了。

“华朝人什么时候有了重甲骑兵?”

还未待他有所布置,北伐军阵前,黄色的令旗已悠悠扬扬的挥落。

主帅已下了进攻命令!

“杀!”

重甲骑兵中,为首的将领高举长枪,然后率先策马,向突厥人的战阵中冲去。

身后的北伐将士发出低沉的喝声,紧跟在将领身后,催马发起了冲锋。

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五十步的距离眨眼便至,重甲骑兵像一台台战场绞肉机,无情的绞杀着一切阻挡他们前进的敌人,巨大的惯性,和几乎刀枪不入的重甲,让突厥人的士气在一瞬间坠入了低谷。

战况,已无悬念。

默棘连双手被反绑,落在默啜中军之后,他脸色苍白,却忽然扯着嘴角笑了,笑声中,一串老泪流落腮边。

突厥,草原的骄子,今日竟被孱弱的华朝人亡国灭种,真是莫大的讽刺,万能的真神,我们做错了什么?以至遭受如此厄运?

默啜的脸也白了,他面色铁青,骑马立于中军,手中紧紧握着胯下战马的缰绳,因太过用力,手指的指骨关节竟泛着白色。

没想到,无坚不摧的突厥大军,今日竟要在此地全军覆没,那一万名重甲骑兵,如同一万个收取突厥人魂魄的恶魔,肆意在突厥战阵中来去自如,快意纵横。

这已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华朝人为了今日这一战,到底下了多重的本钱?

望着所向披靡的华朝重甲骑兵,默啜在这一刻完全绝望了。

※※※

“嘶——”北伐中军,方铮看着重甲骑兵杀入突厥战阵,如虎入羊群,无情的撕咬着一切,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面容禁不住的开始抽搐。

“三百万两银子啊,就造了这一万副重甲?这哪是军队呀,简直是台吸钱的机器,最可恨的是,吸的还是老子的钱…”

“元帅,您怎么了?”战事如预料中一般顺利,温森满脸喜色,凑上前讨好的问道。

方铮皱着眉,眉梢随着前方的喊杀声不停的跳动,半晌,他才瓮声瓮气道:“叫那群带壳的小王八蛋们给老子悠着点儿…”

温森楞了楞,接着满头黑线道:“…元帅,那不是带壳,是重甲骑兵呀…”

“都一样,反正叫他们悠着点儿,别把壳…别把重甲损坏了…”

“这…战场厮杀,损坏亦是难免啊…”

“那我不管,仗打完了,叫他们都把重甲脱下来,老子拿去当废铁卖了,多少收回点儿成本…”

“啊?元帅,这…他们以后没了重甲怎么办?”温森惊道。

方铮眼看着突厥人的弯刀不停砍在重甲上,马上的骑兵纹丝不动,但盔甲却留下一道长长的砍痕,方铮再次心疼得浑身一哆嗦。

“关我什么事?以后若要打仗,给他们每个人背上纹一个乌龟壳的图案,比重甲管用多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善后

战争是大人物玩的游戏,从古至今,史书上所有的辉煌都是属于大人物,而他们却是踩着平民小卒的鲜血和白骨,才站在供后人考证凭吊的顶端。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现在的草原,正见证着一场决定未来数百年江山话语权的归属。

结局已无悬念。

一万重甲骑兵如虎入羊群,无情的撕开了号称陆地最强的突厥骑兵,他们爆发出压抑百年的屈辱和懦弱,尽情发泄着几乎快消失殆尽的血性,他们无坚不摧,兵锋所指,无论突厥战士还是他们的战马,都被这一台台的绞肉机碾得粉碎。

这个民族受了太多的委屈,在突厥人的淫威下卑贱的生存了百余年,今日,他们将以胜利者的高傲姿态,将以往这些不可一世,骨子里充满侵略残忍情结的突厥人死死的踩在脚下,突厥人的辉煌,将永远只是个历史记号,从今日起,突厥这个名词,可以从这世上彻底抹去,以后只能在史书上寻找它曾经拥有的辉煌。

是谁给了华朝将士扬眉吐气的机会?

北伐军中军方阵之内,所有将领和士兵的目光都热切的盯着那位年轻的,脸上永远挂着慵懒而毫不正经笑容的主帅。

是他,鼎定了华朝不再受外侮的乾坤!

战场中间,一万重甲骑兵仍在突厥人的战阵中横冲直撞,势不可当,冰冷的铁面具,冰冷的重盔甲,散发出幽幽的寒光,手中长枪沾满了鲜血,却仍如饥渴的猛兽,无情地吞噬着敌人的生命。

这是一支花了巨大代价精心打造的骑兵,这也是一支几乎无敌于天下的钢铁骑兵,在冷兵器时代,一支重甲骑兵可以纵横天下,任意驰骋,所有的敌人都是渺小而脆弱的。

突厥人的圆型防御阵型在重甲骑兵冲入敌阵的那一刹便完全崩溃了。

他们没见过这样的打法,重甲骑士手中的长枪在他们身上一戳便是一个血窟窿,而他们的刀剑砍在重甲骑士的身上,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无关痛痒的痕迹。

如此不公平的战争,还怎么打得下去?

突厥战士骄奢狂妄的士气完全低落下去,大部分战士已无心抵抗,而是寻找机会逃窜。

一场战争若到了连将领都制止不住士兵逃跑的地步,基本可以算是无力回天了。

※※※

耳中听着突厥人不绝的惨叫落马声,方铮骑在马上得意的笑。

战事进行到这一步,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令旗挥舞,三面合围的北伐军开始发动,包围圈越缩越小,将突厥人紧紧包裹在中间,突厥人的背后,是湍急汹涌的榆河,他们已无路可退,无路可逃。

默啜被数千突厥亲军紧紧护持在中间,他们的外围,无数突厥战士被屠杀,默啜脸上的肌肉急促的抽搐,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

双手被反绑的默棘连神情却是安详无比,似乎这样的结局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默啜转过头,望向默棘连的目光变得复杂。

“国师,本汗与你争夺数年草原的统治权,没想到,今日却被一个异族的黄口小儿渔翁得利,若早知今日,我何必…”

默啜说着忽然住了嘴,神情黯然。

若早知今日,以自己的性格,他还是会争上一争的,默啜有默啜的傲气,他永远也不会屈居人下,他的亲哥哥不行,华朝人,更不行!

默棘连睁开了眼,长长叹了口气:“默啜,大势去矣!突厥,完了!这几年我们流了太多的血,牺牲了太多优秀的战士,我们发动战争,有伤天和,万能的真神发怒,已不再庇佑我们了…”

默啜神色怔忪,接着仰天长笑,忽然恢复了往日的豪迈之气。

“战争是我发起的,真神独罪我默啜一人足矣,为何要让我整个突厥亡国灭种?真神何其不公也!”

豪迈的笑声中,默啜忽然抽出弯刀,暴烈大喝道:“我乃突厥汗王,尊崇华贵,威服四海,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都将变成我突厥人的牧场,草原之外的异邦子民,都将成为我突厥人的奴隶,谁也不能轻易践踏汗王的尊严…”

大喝声中,默啜双腿狠狠一夹马腹,扬刀催马向北伐军的中军方阵杀去。

默啜身后的数千突厥亲军紧跟其后,他们脸上纷纷流露出悲壮之色,自古慷慨赴死者,不独华夏一族,异邦亦有血性汉子。

默啜当先冲在首位,他双眼通红,死死盯着中军“方”字帅旗下,一名骑着白马,来回风骚走动的年轻男子,他的嘴角因咬得太过用力而流下殷红的鲜血。

“方铮,是你!都是你!你亲手破灭了我称霸天下的美梦,你的阴谋诡计害我突厥从此灰飞烟灭,我今日拼着一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我们一起下地狱去吧!”

突厥阵中,反绑着双手的默棘连望着默啜绝尘而去的决然身影,不由落下浑浊的老泪。

蹄声轰鸣之中,默棘连泪中带笑,唱起了苍凉的牧歌,忧伤悲怆的突厥长调,在战马嘶鸣,鼓声震天的战场上,分外悠扬凄凉…

“高高山头柳,风吹叶前去,一去数千里,何当还故处?”

反复吟唱的苍凉牧歌声中,默啜手握弯刀,绕开了战场中心的华朝重甲骑兵,已一步一步逼近了中军。

五百步,四百步,愈来愈近…

方铮看着双目赤红的默啜朝自己策马狂奔而来,不由小小吃了一惊,只见他两眼一眯,略带惊慌的指着越来越近的默啜,颤声问道:“此将乃何人?竟如此骁勇耶?”

一旁的温森张目打量了一下,不慌不忙道:“元帅,此人乃突厥可汗默啜。”

方铮像长坂坡的曹操似的擦了擦冷汗,赞叹道:“真神经也…错了,真神人也。”

温森非常应景的附和道:“元帅可要活擒此人?”

方铮眼睛一瞪:“擒你娘个头啊!留着他将来暗算老子是吧?老子有那么蠢么?”

说着方铮扭头四顾,扬起马鞭,斜斜往前一指,说了一句反派人物专用的经典台词。

“兄弟们,给老子上!斩杀敌酋默啜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方铮印象里,万户侯这个爵位永远是为卖命的爪牙准备的。

应命出动的爪牙不少,冯仇刀,韩大石,秦重三人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一脸兴奋的领着麾下将士当先迎着默啜而上。

“万户侯是我的!”策马狂奔中,韩大石举起手中丈长大刀,迎着罡风大笑道。

“韩将军,小弟不才,且抢个万户侯的爵位,光耀我秦家门楣,得罪了!”秦重骑在马上,不甘示弱的笑道。

华朝三员大将齐出,竟将默啜当作了猎物,互不相让的争抢起来。

“嗖!”

一支利箭突然射出,狂奔中的默啜只觉胸口一麻,接着仰头栽下马来。

韩大石与秦重惊然勒马,回头向阵中望去,却见冯仇刀正不慌不忙的垂下手臂,手中泛着油亮漆光的强弓,弓弦仍在轻微颤动不已。

冯仇刀策马慢悠悠的上前,气定神闲的看了看躺在冰冷草地上的默啜,只见他浑身抽搐,胸口心脏部位,微颤颤的插着一支利箭,眼见已是不活了。

冯仇刀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箭法精准颇为满意,在韩大石和秦重愕然的目光注视下,他掉转马头,慢吞吞的回了中军,悠悠扬扬丢下一句话。

“万户侯…本将军也想当上一当…”

“卑鄙!”

“耍赖!”

韩大石和秦重楞了一楞,接着破口大骂。

麾下将士早已迎上了默啜的亲军,双方战作一团,在人数与士气皆高于突厥战士的情况下,战事仍是一面倒的倾向北伐大军。

默啜躺在冰冷的草地上,口中的血沫不停的涌出来,浑身抽搐,脸色苍白,他抓着弯刀,似乎想借着刀身强行站起身来,可惜他全身的力气已随着胸口的鲜血流失殆尽。

默啜双目的神采渐渐黯淡,他望着阴沉的天空,断断续续道:“我…是突厥的…汗王,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都将…变成我…突厥人的…牧场…”

言毕,默啜气绝而亡。

方铮隔着老远,小心的看了看默啜气息全无的尸首,楞楞看了半晌,方铮忽然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万分鄙夷的道:“呸!你丫还真当自己是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啊?老装逼犯!”

号炮轰轰响了两声,近百名华朝士兵骑马在战场外狂奔,操着不太流利的突厥话大叫。

“默啜已死!”

“默啜已死!”

战场边沿,默啜的汗王大旗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轰然倒下。

历史,翻开了新的篇章。

“把老子的帅旗举高点儿,再举高点儿!对,就这样!哈哈,众将官,汝等观本帅之帅旗颇雄壮否?风骚否?哇哈哈哈哈…”

“…”

※※※

华朝与突厥的决战结束了。

结束得理所当然,当默啜身死的消息传遍战场的每个角落,当默啜的汗王大旗倒下的瞬间,所有突厥战士的士气全部崩溃。

清点战场俘虏时,突厥战士活着的只剩两万余人,其中大部分皆带伤。

乾坤已定,华朝北伐军将士齐声欢呼,子孙后代从此可永享太平,再不必担心外族侵略掳掠,华朝从此称霸于世界东方,成为名副其实的泱泱天朝上国。

“华朝万岁!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欢呼声响彻云霄,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悠然传扬。

迎着众将士真心爱戴崇敬的目光,方铮却一脸气急败坏和悲怆之色,急匆匆下马,几步跑到默棘连面前。

“国师啊!本帅率军来援,没想到…呜呜,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我…对不起你啊!”

泪眼朦胧中,方铮这才注意到默棘连双手被反绑,正一脸暴怒之色,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把方铮给撕碎咬烂。

方铮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悚然道:“没想到默啜居然是个老玻璃,…你没被他怎么样吧?把你绑得这么紧,口味挺重的,他竟然喜欢这种调调,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

默棘连大怒道:“方铮!你这个卑鄙下流的恶棍!设计害我突厥,真神必不饶你!”

面对默棘连的指责,方铮既是痛心,又是委屈:“国师啊,你真的冤枉我了,我们是盟军啊,怎么会设计害你?我不是按原计划领兵来支援你了吗?我哪里做错了?”

默棘连环视硝烟纷飞的战场,还有那仅剩两万余人的突厥战俘,他的眼中不由落下泪来。

“十余万突厥战士…如今只剩这两万余伤残战俘,突厥…果真灭种了啊!这都是老夫引狼入室造的孽啊!”

“国师,节哀顺变,你要学会坚强…”

“滚!老夫不用你耗子哭猫假慈悲!”

“没文化了不是?应该是猫哭耗子…其实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至少不费粮食,易养活…”

“滚!方铮!老夫与你誓不两立!”

“国师,你别这样,咱们是世代友好的兄弟之邦啊…”

“…”

※※※

帅帐内,所有华朝将领皆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或笑或戏的看着帅帐中神色颓然的默棘连。

长长叹了口气,默棘连脸色变得异常灰败,短短几个时辰,他仿佛苍老了几十岁,连身躯都变得佝偻起来。

“方铮…方元帅,草原是你华朝的,老夫不与你争,也没能力与你争了…”默棘连看着帅案后毫无正经色的方铮,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深深的仇恨。

“老夫只求你一件事…求你将那两万余突厥战俘赐还予我,我…我领着他们向东北方而去,在那里讨得一线苟延残喘之生机…你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求你,恩赐战败者最后一点慈悲吧…”

方铮嘻笑的神色顿时一收,忽然变得正经起来。

东北?辽州?深山密林?前世历史中,后金女真的发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