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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知府李怀德?”方铮失声惊道。

“李怀德去年密折上奏京城,说江南六府的知府私下倾吞税银无数,先皇那时忙于内乱,所以抽不出手来处理此事,一直拖到今年,新皇即位,天下太平,这才派我下了江南,你的意思,莫非是说那李怀德有嫌疑?”

韩亦真摇头道:“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觉得好奇,幕后之人的手段何等精明毒辣,六府知府混迹官场多年,心思如此缜密之人,也都着了他的道,为何独独李怀德躲过了?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方铮点点头:“不错,果然有问题,我一直未细想过…不管李怀德是不是清白,我都要把他调派到苏州来,当面详细问个清楚才是。”

韩亦真摇头道:“大人莽撞了,单宣嘉兴一府赶赴苏州,此举不妥,其他五府的知府若知风声,他们会怎么想?所谓做贼心虚,你难道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之下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有道理,把他们都请到苏州来,就说本钦差代天子巡狩江南,按惯例请江南七府所有的知府来苏州述职,以便吏部评判年底官员的考绩。”

“大人英明!”韩亦真斜睨了方铮一眼,嘴里说着英明,可明显带着几分敷衍。

方铮却对韩亦真的了解更深了一层。

影子在他下江南之前,便对江南各大世家摸了个大概,在提到韩家时,影子的情报显示,韩家多年来与世无争,但是势力和财源这些年却蒸蒸日上,这其中并非韩家家主韩竹之功,全靠韩竹的女儿韩亦真在背后出谋划策,韩家能有今日江南第一世家的名头,韩亦真在其中居功甚伟。

这妞儿果真如传言一般聪慧多智,端的是个人物呀。

方铮嘿嘿一笑,目注韩亦真道:“亦真妹妹…”

韩亦真皱了皱眉,冷声道:“方大人,公是公,私是私,我为大人出策,只是实践韩家的承诺,民女与大人毫无交情,请大人自重,莫要叫得这么亲密…”

“哎呀,什么公是公,母是母的,我是公,你是母,你我两家乃世交,叫你妹妹难道叫错了?亦真妹妹,今日多谢你了,想不到你如此聪明伶俐,几句话就让我拨开乌云见明月呀,闻妹妹一席话,如醍醐灌肠,如当头闷棍,实在让人耳目一亮,思路清晰了不少…”

韩亦真不耐烦的看了看天色,道:“你说的什么胡言乱语?方大人,还有事吗?没事民女便告退了…”

“有,还有一事,令我非常困惑,求妹妹为我解惑,愚兄感激不尽…”

韩亦真俏脸稍缓,淡淡道:“何事,说吧。”

方铮贼兮兮的打量了韩亦真一眼,色眯眯的目光特意在她那圆润翘挺的香臀上多停留了一下,看得韩亦真浑身毛骨悚然,心头怒意渐渐升起。

舔了舔嘴唇,方铮板着脸道:“亦真妹妹,你刚才把我揍得这么凄惨,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我堂堂钦差大臣,被一介女子在大街上追得抱头鼠窜…咳,战略性撤退,实在是大大有失朝廷和本官的脸面,我觉得你应该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你居然还有脸要赔偿?”韩亦真美目微眯,语气冰冷:“你打算要多少?”

方铮嘿嘿一笑,朝她竖起一根手指。

“一千两?”

方铮摇头。

“一万两?”韩亦真声音有些发颤,似在强忍怒气。

方铮继续摇头。

“你到底要多少?”韩亦真攥紧了拳头,她决定,若方铮真敢开口,她将毫不犹豫的挥拳揍死他。

方铮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忽然嘿嘿色笑道:“再让我摸一下…”

“砰!”

第三百一十三章 索贿

眼眶又多出一个黑眼圈后,连方铮自己都觉得这一拳挨得活该。

人家一未出阁的大姑娘,你摸一下算是占便宜,就算你想摸第二下,也不该当着人家的面先问一遍,搁谁谁不跟你急眼?

方铮捂着眼睛,痛苦的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我该偷袭才是,摸完就撒丫子跑得远远的,既占了便宜,又让她得到了快感,她快乐就是我快乐,多好。

韩亦真坐在一侧的石凳上,绝美的俏脸阴晴不定,一会儿咬牙切齿怒瞪方铮,一会儿又俏面含羞,望着唉声叹气的方铮忍俊不禁,白皙的脸蛋此时布满红晕,不知是羞的还是憋笑憋的。

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朝亭下招了招。

温森立马蹬蹬蹬上来,冲着方铮一哈腰:“大人,有何吩咐?”

未语先叹气,方铮苦着脸道:“给京城的皇上写份奏折,把苏州知府李伯言的事儿写进去,请皇上定夺,还有,把这件案子的进展情况也写进去,顺便在奏折里写上,本钦差破案奋不顾身,太过英勇,被人揍得脸肿如猪头,请皇上赏我几百万两银子当医药费,如果能中途换人,让我回京城养伤,那就更妙了…”

韩亦真闻言噗嗤一笑,随即又紧紧绷住了俏脸,还轻轻哼了哼。

温森面有难色的看了韩亦真一眼,低声道:“大人…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妥?李伯言的事只是整件案子的一个开头,这么早便送上奏折,皇上会不会认为江南税案办得太过容易,若皇上回旨要咱们限期破案,咱们可就被动了…”

方铮不在意的摆摆手,语重心长道:“老温啊,凡事要多长几个心眼儿,不能一味的埋头办事,还得经常抬起头,看看上司的脸色,事情干得漂不漂亮,做得好不好,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是由你上司说了算,所以,你得时刻观察上司的神色,上司喜,你便接着做,上司怒,赶紧换个处事方法,早请示,晚汇报,这都是必要的,身在官场,这些东西不能不懂啊…”

温森想了想,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不知他是真的懂了,还是纯粹附和方铮。

方铮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此地离京城不远,奏折递上去后,不出两天,皇上应该有旨意下来,等皇上旨意下来后,你再以本钦差的名义,将江南另外六府的知府全请到苏州城来,就说本钦差循惯例,请各位知府赴苏州述职…”

想了想,那些知府若不敢来怎么办?方铮思索半晌,又补充道:“…公文里含蓄的提一下,就说本钦差舟车劳顿,不堪远行,各位知府若想孝敬本钦差,就自己提东西过来,本钦差向来平易近人,来者不拒,嘿嘿…”

贪官怕什么?当然是怕清官,现在老子摆明了是个比他们更贪的官儿,他们必会高兴得拿我当亲爹看,哪还有不敢来的道理?老子既收了红包,又达到了目的,一举两得,实在是个天才呀…

温森点头一一记下,又想了想,忽然抬起头,用崇拜的目光盯着方铮,激动道:“大人,高啊!”

“哦?高从何来?”方铮神采奕奕的盯着温森,等待他的马屁源源不断的送上。

“将江南七府的知府集中在苏州城内,逐一排查讯问,总能找到线索,又免了被那幕后之人杀人灭口,大人实在高明!”

温森一连串的高明,厉害之类的马屁,拍得方铮晕头转向,仰天长笑道:“哇哈哈哈哈,过了,过了啊,不谦虚的说,这只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呵呵,本官的智商高达一百八,破个案子自然不在话下,天下百姓皆言我有安邦定国之大才,此言看来…”

“不虚,果然不虚…”温森适时接道,一张老脸满是谄媚讨好。

一旁的韩亦真看不过眼,冷不丁插了一句:“这主意是我出的。”

“嘎…”

两个吹捧得正起劲的大男人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似的,不约而同呛住,弯腰剧咳不已,两人咳得脸色发紫,喘了老半天才匀过气来。

直起身互相对望一眼,俩大男人非常有默契的什么话都没说,一个躬身退下写奏折,另一个站在亭内临风而立,跟没事人似的,对着亭外的春光山色满怀激荡状,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嘴脸,表演得特认真。

※※※

与此同时,苏州城北的一处偏僻阴暗的宅院里,杨成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的右手小指被裹得严严实实,可血迹仍透过纱布渗透出来,纱布上殷红一片,显得分外吓人。

小指是被他自己切下来的,这是主人对他办事不力的惩罚。

杨成咬着牙,极力忍住小指传来的疼痛感。面容不住的抽搐,脸上早已疼得布满了汗珠,可他却连抬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说!怎么会失败?那坛毒酒无色无味,入口即能将人的五脏六腑腐蚀得稀烂,可现在方铮却活得好好的,一根毫毛都没少。杨成,你就是这样为我办事的么?”主人的声音一如往常般阴森,可今日阴森的语气中,却还夹杂了几分愤怒和不满。

杨成闻言一颤,急忙一个头磕在地板上,颤声道:“属下万死!其实一切都按计划安排得好好的,问题却出在韩府倒酒的小厮身上,那小厮不小心将酒洒出来几滴,行迹败露,那方铮才逃过一劫,属下罪该万死!”

“哼!我的一着妙棋,竟被你这厮生生破坏了!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消我心头之恨!”

杨成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身上冷汗如雨,很快便浸湿了整个后背。

“既能杀了方铮,又能将谋害钦差的罪名栽到韩家头上,多好的一条计策啊!杨成,你真的罪该万死,你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杨成面若死灰,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绝望。

“主上!请主上再饶属下一回,允许属下将功折罪,属下一定亲手将方铮的首级割下,呈予主上面前!”

“经此一事,方铮必然愈发小心,身边也戒备更严,仓促之间还怎能得手?罢了,刺杀方铮一事暂且搁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杨成终于悄悄舒了口气,低头恭声道:“是,主上。突厥汗王默啜派来了使者,请求与主上会面。”

帷幕后,主人沉默了半晌,忽然道:“默啜提出了什么条件才肯助我发兵?”

“他要我华朝长江以北的所有土地,城池和百姓,主上登基之后,我华朝军队与默啜合兵一处,共同剿灭骨咄禄可汗,助他统一草原,从此两国休兵,永不言战。”

“哼!长江以北的所有土地城池,默啜他好大的胃口!杨成,你去告诉使者,我顶多只将幽州划给他,他若不答应就算了,默啜他自己在草原上也不轻松,合则两利,分则俱损,他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是。”

顿了顿,杨成开口问道:“主上,那方铮…”

“方铮?由他去查吧,江南的税银早已被我充作了军费,等他查清楚,我早已和突厥人合兵一处,攻打京城了,忠国公,哼!看你能做多久的忠国公,我若登基为帝,第一件事便是诛你方家满门!”

※※※

方铮将苏州城内发生的事情逐一写在了奏折上,派人快马送往京城皇宫。

两天后,胖子皇帝的旨意下来了。

旨意很简洁,首先褒奖了方铮处事得当,不偏不倚,不枉不纵,胖子皇帝龙心大悦之下,赏方府白银一百两,小小意思一下。然后命方铮继续追查税案,深挖犯罪根源,并赋予方铮临机专断之权,即对江南七府所有军政官员有任免甚至斩杀之权,相当于赐给方铮一柄尚方宝剑,务必要把江南官场整肃一清。

至于方铮所要求的临场换人,胖子严厉的拒绝了。并给方铮带了个口信,工作之余可以娱乐,但不准把人家闺女的肚子搞大了,否则长平发起飙来,后果很严重,罗月娘就是前车之鉴云云…

行馆内,方铮一脸不屑的将圣旨往桌上一扔,看得一旁的温森嘴角直咧咧。

圣旨啊,多少大臣当了一辈子官儿也不见得能得到皇上下给他的旨意,谁不是捧着圣旨战战兢兢,如获至宝,当祖宗一样供奉起来,留给子孙万代瞻仰膜拜?方大人倒好,拿着圣旨当尿片似的,随手乱扔…

“赏方家一百两银子?死胖子,你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方铮挥舞着拳头,一脸愤愤不平:“你这是赏我还是埋汰我呢?我给你国库一送就是一千万两,眼皮都没眨一下,你反过来送我一百两?喝顿花酒都不够呢…”

温森急忙陪笑接言:“大人,省着点儿也够了,属下三十两就能喝一顿花酒…”

“你闭嘴!没出息的家伙!”

不满的哼了哼,方铮忽然又笑了,笑得分外瘆人:“死胖子小气巴拉,我自己赚银子去,嘿嘿,江南各府的知府肯定不会这么小气…”

※※※

钦差方大人在到苏州巡视的第六天,便向江南各府知府下了一道公文,这道公文很不一般,各府知府见到公文后,反应皆是错愕惊讶。

公文很简单,钦差大人到了苏州后,由于不服水土,贵体染恙,不良于行,可代天子巡视江南的差事总得要办呀,所以呢,请各府知府偏劳一下,自个儿带上本府治下的各种数据,比如民众人口,土地,商户,农桑推及,河道治理等等情况,一股脑儿全带来苏州,然后呢,钦差大人会装模作样翻一翻,顺便与各府知府谈几句知心话,大家快快乐乐大吃大喝一顿,走个过场,巡视江南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还没什么,主要是公文的最后一句话,令各府知府们傻了眼。

最后一句话实在有画龙点睛之效:本钦差为国为民日夜劳作辛苦,以至在工作岗位上累倒,如此兢兢业业,勤劳廉洁的钦差大人,实在是朝廷之福,百姓之幸,所以呢,你们这些知府是不是也表示表示?不用送得太多,每人万儿八千两的,钦差大人拿去买药补补身子…

看完公文,各府知府几乎表情完全相同,楞楞坐着不动,面容不停抽搐,一副想哭又想笑的模样,如同被点了穴似的,久久不能动弹。

钦差病倒了,请各府知府到苏州述职,这倒没什么好说的,可从古至今,哪朝哪代的公文上,敢明目张胆的索要贿赂?而且这位钦差大人好象生怕各府知府看不明白似的,连送多少银子的具体数量都写上了,这道公文若被朝中的那些言官知道,钦差大人就不怕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知府们细细想了想,不由又开始哈哈大笑。

他们都没见过方铮,不过对方铮的名头倒是如雷贯耳,京中朝堂早有传闻,说这位方大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而且贪得无厌,简直可以说是雁过拔毛,粪过尝味,没想到传闻果然不虚,敢在公文上迫不及待索要贿赂的,这位方大人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吧?

不过这对涉嫌江南税案的五府知府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原本他们对方铮巡视江南之事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贪了多少税银他们自己心里有数,若被方铮查出来,砍一百次脑袋都不够,所以当他们知道方铮下了江南后,只感觉末日临近一般,每天就光倒数着过日子了,能活一天算一天。

可方铮的这道公文却如拨开乌云见天日,知府们细细琢磨之后,心下不由大喜。

原来这位钦差大人也是贪官,这事儿就好办多了。贪官最怕什么?当然是那些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清官,能官。从钦差方大人的公文上来看,很明显,方大人与“清廉”二字不沾半点边儿,如今这位方大人只差没有敲锣打鼓告诉他们,自己也是同道中人,这些知府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贪官来查小贪官,能查出什么来?除了钦差大人满载而归,江南官场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当下知府们不再迟疑,大车小车装满了昂贵珍稀的礼品,即日启程,满脸喜色,浩浩荡荡直奔苏州而去。

当然,也有例外的。

嘉兴知府李怀德看过公文后,神情晦涩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带了几个随从,什么礼品都没带,形影只单的上了路。

两天之后,江南七府的知府,除了锒铛入狱的苏州知府李伯言外,其余六府知府齐聚苏州知府衙门,与钦差方大人欢聚一堂,大小贪官同庆同贺,感叹自己多年贪官历程竟然未被砍头,众人不由唏嘘不已,同声赞叹吾皇英明神武,真心诚意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自己则可以贪得万两万两万万两…

只有嘉兴知府李怀德默默垂头不语,神情黯然颓丧。

众知府仿佛知道了些什么,隐隐也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望向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敌意和不屑。

众知府恭恭敬敬呈上了礼单,方铮接过一看,便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表面的客套礼仪都不耐烦做了,撩起官服下摆便迫不及待往衙门后堂堆放礼品的库房跑去。

库房内金光闪闪,堆积如山的珍稀礼品映入方铮眼帘,令他不由头晕目眩,差点忘形得整个人扑上去。

“都是给我的?”方铮眼睛冒着小星星,连眼珠子都往外冒着幽幽的绿光。

“对对对,大人为国为民操劳,委实太过辛苦,下官等为大人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无私奉献精神所感动,故而…”

“行了行了,心意送到就行,马屁话就不用说了,挺恶心的,你们不恶心吗?”方铮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如山的金银珠宝,心不在焉的道。

“呃…有点儿。”

众知府见方铮一副痴迷的模样,不由互望几眼,露出几分欣喜的微笑,彼此心照不宣。

“哇哈哈哈哈…咳,本官爱民如子,每到一地,必要品尝一下当地的土特产,以体察民情,关心百姓疾苦,嗯,各位大人送的土特产很有特色,够本官品尝一阵子啦,本官多谢了,呵呵,多谢了…”

土特产?金光闪闪的土特产?众知府面面相觑,心下愈发拜服,难怪这位钦差年纪轻轻便当上二品大员,看来确实有几分本事,别的不说,光这脸皮的厚度,所有人都望尘莫及呀。

唯有嘉兴知府李怀德满脸忧心,隐隐带着几分愤怒之色,望着得意忘形,仰天大笑的方铮,嗫嚅了几下嘴唇,最后沉沉叹了口气,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方铮搓着手笑道:“各位大人,你们这么客气,本官实在受之有愧呀,呵呵…”

众知府急忙溜须:“无愧,无愧,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大人是读书人出身,官居二品,贵为国公,理所当然该住黄金屋…”

不好意思的忸怩了一下,方铮瞟了瞟库房内如山高的礼品,貌似腼腆的道:“各位大人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点东西若要盖黄金屋,材料好象还是少了点儿,你们认为呢?”

众知府大惊,这钦差大臣未免也太恬不知耻了吧?给你送了这么多,每人足足花了十几万两银子,你居然还嫌不够,你胃口到底有多大?

左右互望了望,众知府咬了咬牙,眼神中达成了共识。

继续掏吧,不掏的话钦差大人会很不高兴,他一不高兴,后果很严重,别的不说,光税案一事,够他们掉一百次脑袋了。

众知府强颜欢笑,面色抽搐,又从怀里各自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不舍的递了上去。

方铮接过银票,不由心花怒放,一个接一个,跟收门票的保安似的,将众知府送来的银票一一收入怀中。

亲热的勾着一名知府的肩膀,方铮笑得如同天官赐福般和善:“…还有吗?”

第三百一十四章 收押知府

“还有吗?”

当钦差方大人满怀期望的望着众知府时,众人有一种想哭的欲望。

这他妈是什么钦差呐!分明是个棒老二呀,有你这么明火执仗打劫的吗?

互相对望一眼,众人心里滴着血,面上却不得不带着笑,哈腰道:“还有,咳,还有…”

一名知府朝外面拍了拍手,一群白皙美貌的丫鬟鱼贯而入,她们手中分别捧着一个檀红木制的精致小盒,众丫鬟走进库房,在方铮面前排成一排,打开手中的小盒子,却见满室璀璨生辉,耀人双目,盒子里原来装着如龙眼大小的东珠,珊瑚,和一堆根本说不出名字的珍奇珠宝。

方铮揉了揉眼睛,努力适应这些稀世珍宝发出的璀璨光芒,细看之下,不由大喜过望,俊脸浮上狂喜的神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些珠宝,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人生当如此,才不枉做官一场呀…”方铮不胜唏嘘,多久了,多久没见过如此令人心花怒放的宝贝了?这些知府果然识趣,哎呀,我都舍不得收拾他们了…

“那是那是,大人高见…”众知府见方铮欢喜,不由松了口气,纷纷点头附和。

信步上前,方铮伸出手,拉起一名丫鬟的手,深情道:“你多大了?哎呀,你的皮肤真白呀,而且还很细腻,呵呵,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众知府一楞,接着大惊失色,齐声道:“大人,错了,丫鬟不是送您的…”

“是呀是呀,大人手下留情,丫鬟是我们向苏州世家借来的…”

“不,我就要她们…瞧,一个个多漂亮啊…”

“大人,她们都是临时借调过来,衬托珠宝之华贵…”众知府七嘴八舌道。

“大人,买椟还珠实不明智啊…”

“不,我喜欢这些姑娘,珠宝我不要了,就要她们…”方大人显得很执拗。

“…”

“…”

争执一柱香时间,钦差方大人不得不悻悻放弃这些貌美如花的丫鬟。

丫鬟们放下珠宝盒,逃命似的跑出了库房。

方铮不舍的望着她们的背影,嘴里喃喃念叨:“绰约,非常之绰约呀…”

众知府擦了擦满额头的汗,强堆起笑脸,点头哈腰陪着笑,心中苦涩无比。

侧过头,望着这群贪官,方铮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没好气的扫了他们一眼,哼道:“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没错,还有一句话,书中自有颜如玉,你们难道没听过吗?颜如玉呢?”

“啊?”众人傻眼。

瞧瞧,朝廷五品知府,怎么一个个都这德性?

方铮不满的皱了皱眉:“颜如玉没有?那黄金屋你们多少得加点儿吧?”

众人大惊失色,动作一致的飞快摇头,老脸扭曲得像苦瓜:“没了,大人,真的没了,我等为孝敬大人,实在已将家底掏得干干净净了…”

“哎,你们这就不对了,做人要上道才是,做官也是如此,你们太不主动,这让本官很是为难呀…”

众知府仍在笑,他们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位钦差大人何止是索贿呀,他简直是要抄我们的家呀,他的胃口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银子都填不满,同为贪官,这位钦差大人明显比咱们几位厉害多了…

方铮不满意的盯着这几位知府,他实在想不通,马上要被扔进大牢,而且要被抄家的人,干嘛还死搂着这点银子不舍得放手…当然,也许他们现在还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

不过他们很快便会知道了。

“你们确定没银子了?”方铮朝他们眨着眼,笑得很和善。

众知府急忙摇头,神色颇为尴尬,自古官场上的规矩,索贿,收贿,双方都说得非常含蓄隐晦,对具体的数目更是含糊其辞,全靠双方自己懂不懂规矩,办什么事该出多少钱,这都有个不成文的设定,按规则办事,谁也不会说你什么,双方皆大欢喜。

可这位钦差大人却仿佛完全不懂所谓的官场规矩,一上来就是一副强取豪夺的嘴脸,非但明索明要,而且还贪得无厌,方铮这样的表现固然让他们心喜,钦差大人越贪就越表示他们没事,可钦差大人的胃口他们却觉得有点吃不消,都是提心吊胆捞来的银子,自己每日过得战战兢兢,可他方大人嘴一张,多年的积蓄就这么送出去了,人家还不满意,觉得不够。

这什么世道呀!难道说如今京城的官场规矩变了?大家都习惯明来明往,索贿收贿跟在菜市场买菜似的,讨价还价了?

见众知府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方铮知道这帮人估计被自己榨干了,于是他冷冷一笑,忽然把脸一板,道:“既然你们没钱了,我就不用再跟你们演戏了,没报酬的事儿我向来不愿干的…”

在众知府愕然的眼神下,方铮高声叫道:“来人,都抓起来,扔牢里去!”

众人满头雾水,接着很快便明白了方铮的意思,不由惊怒交加,一名知府颤抖着手指着方铮怒道:“你…你…”

方铮嘿然一笑:“没错,我翻脸了,怎么着吧?”

说话间,十几名膀大腰圆的侍卫走进来,两人架住一个,拎着他们的衣领,令他们不能动弹。

“方,方大人,慢着!”一名知府站出来,抗声道:“国有国法,我等犯了何罪?”

死到临头还嘴硬,莫非这世上真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说法?

方铮瞟了他一眼,哼道:“你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江南六府知府,一共贪墨国库税银两千多万两,如此大的手笔,你们莫非这么快就忘了?”

众知府闻言,顿时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冷汗止不住的从额头流下,彼此互望一眼,发现彼此的目光像个死人般绝望无神。

唯有嘉兴知府李怀德一扫刚才的愁容,换上一脸喜悦之色,方铮不着痕迹的瞄了他几眼,心中疑惑更甚,瞧他这模样,好象真的与税案无关呀,难道我和韩三小姐的判断有误?不管那么多了,先关起来再说,一个一个的审,总能找得到线索。就算找不到线索,至少我捞到了好处,啧啧,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够我败一阵了…

李怀德随着众知府一起被押了下去,临走李怀德回头看了方铮一眼,方铮朝他使了个眼色,李怀德会意的笑笑,跟着失魂落魄的五府知府,一同进了大牢。

转过头,方铮望着库房内堆积如山的珠宝,满足的叹了口气,今日可算是满载而归呀,既抓住了这些贪官污吏,又得了好处,若能每天过着这样的日子,少活十年也愿意呀…十年多了点儿,少活五年?不,三年,两年…还是算了,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凭什么要我少活呀?

正痴迷的望着满屋礼品,忽然屋内光线一暗,门外施施然走进一人,定睛望去,原来是泰王。

泰王一走进来,便被满屋的珠光宝气弄得一呆,接着展颜笑道:“嗬,我没走错门吧?打外面老远便发现这里金光闪闪,我还以为闹鬼呢,原来是方大人在闷声发大财呀…”

方铮浑身一激灵,急忙笑道:“泰王殿下言重了,刚刚查了几个贪官污吏,这些都是收缴上来的脏银,嗯,很脏很脏的银…”

泰王眨眼笑道:“什么贪官居然有如此大的手笔?这满屋子的礼品加起来怕莫上百万两了吧?”

方铮嘿嘿一笑:“不瞒殿下说,这些都是江南七府的知府大人们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