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霭太妃,一是李怀素。
从公子口中知道,霭太妃和权非同合作。
霭太妃是最恨孝安的人,再好不过。这冯素珍经一事长一蜇,但可以让霭太妃施压。冯素珍的性情他了解,她必不肯见人死,多管闲事的很!
倒是一石数鸟。
这老狐狸的女儿怎能不除!只要有机会!
只是,这事唯一的纰漏,却是连玉让公子也入了局。
到底是谁杀了连玉生母,他倒也有丝好奇,这局棋下去,又到底会怎样?他心中升起一片鸷狠,冯素珍要死,连玉要除,这江山也是要被他们踏在脚下的。
翌日,素珍率提刑府进宫。路上,小周十分痛心疾首,如今倒好,案子买一赠一,且都是大悬案,她一路气愤地念叨到宫中。
连玉自然不会过来,但倒派了明炎初过来打点,素珍这人甚是记仇,也没给他什么好脸子看,倒是明炎初陪着笑脸,绕过重重院落,繁花绿树,把众人领到一片斑驳宫墙前。
这附近一大片都是宫女的院落,住了上千宫女,但这眼前这间屋舍却被独立开来,四周有禁军看守。
这是一个特别阴霾的地方,不知是为前方一块绿荫所遮还是为何,昔日朱红宫门早已褪成惨淡,门上铁环锈染铜绿,光线似乎都透不进院里去。这里就是当年连玉亡母所居之地。
李兆廷已等在门口,他不似她浩浩荡荡,只带了个小四。
见到明炎初,他礼貌地打了招呼,明炎初略略收起了对素珍时的笑意,但也礼回了他。
这当口,一股子笑声从后面传来。
“驸马,驸马。”
素珍已是愁得要命,听到这声音不知好气还是好笑,众人回头,连欣窜了过来,后面还跟了好些宫女,手提食篮,后面远远站着慕容缻,神色阴晴不定。
连欣便罢,这慕容缻到此却是奇怪。素珍心忖。
慕容缻背后,又见人走来,却是长公主。
素珍知道,她过来定是为霭妃打探消息。
这厢,连欣命宫女打开食篮,献宝道:“驸马,你们用过早膳没有?快尝尝这个,吃了好查案。”
众人一看,是整整三篮子茶叶蛋,追命哗的一声毫不客气和铁手先上前抢了好几个,连欣拿一只剥了壳走到无情面前,脸红红的递过去。无情淡声道谢接过,走到篮子里拿了个给小周,小周冷哼一声,从工宫女手上拿了一篮子,走到一边。
素珍叹了口气,从小周篮里抢了个,三两口吃了,满手茶汤汁水。李兆廷神色极冷,拧着眉头在等她。她这些天所有情绪都跌到谷底,后面还得设法不让这人受牵连,见他如此,恶气丛生,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抓他手,“来来来,日后还得一起办案呢,李公子,你我可不能如此生分。”
背后远些侯着的明炎初虽听不到二人说话,还是看得直瞪眼。
李兆廷看着她的脏手,眸光顿沉,素珍却笑了一声,在他旁边道:“就你拽,再不给我点好脸色仔细我告诉连玉我还暗恋你你却觊觎他的阿萝!”
李兆廷一怔,就是这一顿间,被素珍用力握住手,推门进去。
李兆廷怒极但
尚未动手,素珍已先闭上嘴巴,谁都没料到被人觊觎的阿萝和被要告诉秘密的连玉都在里面,还有孝安、慕容景侯、严鞑、连捷、连琴一干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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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捷连琴有些惊骇地看着她,孝安却皱起眉头,看了阿萝一眼,至于对素珍,倒似无所谓。毕竟,她如今已和皇帝与没有了纠葛。阿萝摇头,伸手悄悄握住连玉的手。连玉拍拍她手臂油。
李兆廷很快把手从素珍手里抽出,给连玉和孝安行礼,“微臣叩见皇上、太后,七爷九爷。”
素珍心里叫苦,这些人怎会过来?
唯一弄明白的是慕容缻为何也在,想是因阿萝之故心里不舒服,没跟进来。
“办案枯燥,本官与李侍郎开开玩笑,哈哈,哈哈。”她紧跟着行礼,又笑笑说道。
连玉似也没什么喜怒,只淡淡吩咐进来的明炎,“让下面打两盆水进来,给李提刑和李侍郎净手。郭”
“是。”
明炎初弯腰答应,刚匆匆走进,又匆匆出去。
随后进来的提刑府众人和连欣不知前情,见状有些不明所以。
很快,水打来了,素珍本想与李兆廷道声歉,但事已至此,道歉更糟,两人开始净手。
明炎初打点仔细,旁边有宫娥拿着白巾侍候着,她正要起来,连玉的声音却在头顶轻飘飘传来,“小初子,布巾给李提刑擦手。李侍郎手上尚未干净,继续洗,这力度朕看似乎不大够。”
素珍一惊,怎听不出这弦外之音!明炎初身旁一个内侍撒了把皂荚,又放进把刷子。
“公子……这不是已干净了吗?”
除去小四有些怔愣,此时大抵只有追命还是瞪眼看着的,弄不清状况,其他人都明白连玉要做什么。
李兆廷倒也沉得住气,洁白修长十指仍在铜盆中擦洗着,看的出真用了大力道,不消片刻,已破了皮子,刷到之处,在盆中恍恍惚惚溢出血来,消融在水里。
阿萝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却终是没有开口。
小四终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惊恐地睁大眼睛,跪下向连玉磕头,“皇上,皇上,我家公子洗干净了,已经洗干净了,您行行好——”
“你算个什么东西?皇上、太后面前,可有你说话的份!”明炎初在旁,冷冷训斥,“来人,将他押出去。
很快,两名内侍上前,手脚麻利地将他拖了出去。他在外面叫嚷,被狠狠扇了几记耳光,一阵闷吟,素珍心境不比从前,对小四遭罪没什么怜惜之心,让这伶牙俐齿的小厮受点教训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李兆廷却是为她所累,可若是贸然出口,只怕加重连玉怒气,但若不——眼见盆中水色越来越深,一片鲜红,李兆廷一双手已是皮开肉绽。
素珍此时也豁了出去,她也不求情,上前把李兆廷手中刷子夺过,“微臣和李侍郎同时进行,既然李侍郎还没洗干净,那末,微臣也该没净。”
孝安大怒,“好个劣臣,皇上的命令,你倒敢歪理违背!”
“红姑,替哀家掌她嘴!”
“是。”
红姑答应着立刻上前,素珍动作也快,回到自己盆前,一下便几刷子下去,连欣惊叫出来,无情等人正要抢上前制止,连玉已几步上前,一脚踹了铜盆子,将她整个拽起来,更挡到了红姑面前。
“退下!”他喝道。
红姑不敢造次,退回到孝安身边。
素珍发顶与连玉下颌擦过,两人目光相碰,连玉眸中含怒,大掌紧紧握住她的手,灼热的温度仿佛烧开的水,素珍只觉伤口反为不疼,心下却是狠狠抖了抖。
“行,都干净了,办你的事去,朕和太后的时间不是你们能浪费的起。”他沉着声音下命令。
“谢皇上。微臣这便开始办事。”
素珍没有答话,倒是李兆廷起来,弯腰应答,他的手已经有些不能看,但态度还是十分从容恭谨。
连玉嘴角冷冷一挑。
阿萝走上前,握住他手,“皇上,让李提刑他们开始办案吧。”
连玉颔首,“好。”
“李提刑,李侍郎,此案悬浮十余载,今日我等也随皇上过来看一看故人旧居,望二位不要有压力,案子早日水落石出。”
眼见恢复有序,连玉没再说什么,严鞑上前,跟素珍和李兆廷交代了此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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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应过,素珍认真的道:“相爷放心,此案怀素必定尽力,不负你当日来信之望。”
严鞑似乎怔了怔。
这时,小周从追命扛着的箱子里拿出一双手套,递给素珍。素珍很快戴上,想了想,又道:“再拿一双出来给我。”
小周皱了皱眉,但依言做了,素珍接过,扔给李兆廷,“我一句玩笑话连累到你,真是对不住了。给,进去后尽量别碰什么东西,若真要拿起来察看,戴上,万一碰到脏污,你手会更严重,另外,手上汗渍等物会影响证据,当然,这微细区别对现下的检验技术来说意义不大,但后世进步了,我相信会完全不同。”
“谢谢,你的话我认同。”李兆廷爽快的伸手接住,第一次对这人点了点头。
众人并未多言,观看二人作业,而两人之间,一时倒成了素珍是主,李兆廷是副。
孝安方才动怒,但此刻见素珍动作十分利落,眸中怒气倒褪了不少。
素珍很快过来请旨,“微臣和李侍郎这便进屋查看,不知皇上和太后是否也想进去一看,若是,请随微臣走,但除去您二位,微臣不建议再有人进屋,以免举手投足间碰了东西,乱了东西、坏了证据。”
“准,朕与皇太后也不进去,就在屋外看一看。”
连玉出言批了,阿萝微微垂下眼睛。
太后叹了口气,“皇上,触景伤情,你别太恸心了。”
“儿子明白,母后且宽心。”连玉放开阿萝,搀扶住孝安。
这个时候,这对亲密无间却也曾两次起过嫌隙的母子又再次靠近。
素珍看着这天伦之乐,心中竟有些快慰,缓缓走到这个院子最里面的屋子前。这个四方院子并不瘦小,左右正中各一间大屋子。
每间屋子约莫住了七八个宫女,整个院子统共二十来个人。当年,小玉便携连玉住在这正中的屋子里,同住的,根据素珍从内务府调出的资料,还有七名宫女。
而小玉住于斯,也暴毙于斯。
因其尸体已遭受破坏,无可再检,素珍抽出上任提刑的关于此案的记录研读几番过后,决定到此一趟,看看这位娘娘的生前身后事,虽然哪怕几乎已经肯定,许年过去,什么证据都留不下来了。
连玉与孝安、阿萝在门口最靠前的位置,余人好奇的在背侧踮望。
素珍与李兆廷进了屋,李兆廷虽非验尸这行,但为人十足谨慎,站在素珍身旁,并未走动,两人先观察了一番。
屋子非常破旧,屋顶墙四处悬着蛛丝网,右侧是一排炕床,草席上一水铺了蓝布,炕上还有几个残旧藤枕,不过草席破败、蓝布尘螨,藤萝也都扎了出来。床角一只黑毛大蜘蛛趴在那里。
其中炕床中间位置,枕下一摊子应是血迹,时间太久,风成腥黑色。
前方最里面左边墙角,放有一只高柜,两只箱子,箱柜面上也是蛛丝缭挂,两者之间能容一二人身量取放东西。柜子再前一点的地方,放了三张桌子,桌后在与床的过道处,是六七把椅子,椅子摆放得特别整齐,离桌子稍远,约一步大半的距离,距床不远,但还是能容人轻松通过。桌上凌乱的置立着几块铜镜子,通身的铜绿腌黑。镜子周围,是好几只胭脂匣、篦子梳,还有两个看去不值钱的木头首饰奁。
其中一只铜镜右上角如墨泼般又是一块血迹,镜下桌上也有旧血,凝成斑斑暗黑。
最后,靠近门口的地方,放着只旧铜盆,里面落了些死去的虫尸干壳。
素珍眯眸看着,想过去察看柜箱,毕竟其他东西都在眼前,唯独里面还遮天蔽日,虽说柜中衣服物品什么和本案扯不上关系,最想去查看那几块血迹,却又总觉得这屋子哪里有些怪异不对,可到底是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这时,突听得李兆廷轻声开口,“皇上,请问当日玉妃娘娘殇后,同屋宫人讳怕,是否立刻搬离了此处,走得非常匆忙,此后多年间屋子便再也无人进来过?”
“不错,当晚几个宫女害怕,请求女官,暂迁到这院子的另两间屋子其。朕、还有与朕母妃交好的三位宫女随内侍出宫,嗯,他们将朕母妃埋到西城的乱葬岗。宫女不值钱,死后都随意扔埋在一角,再后来,所有人都迁出了这院子。”
接着是连玉的声音。
除去声
息略哑,听不出情绪,仿佛在述说一件别人的事。
素珍心里没来由一抽,微微扭过头去。
阿萝伸手紧握住连玉手臂,连玉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素珍低头,胡乱瞟了几下铜盆里的尸渣滓。
这时,屋外似乎有人过来在严鞑和慕容景侯耳边打报告,本与连捷连琴哥俩站着的二人,由严鞑上前,在连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连玉眉头一皱,看向素珍道:“此处交与你,朕还有些急事要处理,希望你二人莫让朕失望。”
他说着领人匆匆离开,阿萝也跟着他走了。
慕容缻过来,挽住孝安手臂,眼圈红红,只道与老祖宗回宫说几句话。
孝安淡叹了口气,也没再多留,携红姑与慕容缻离开。
连欣看二人走了,兴冲冲跑过来,低声对素珍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去就回,有你好处。”
“别闹,哥哥我在办事呢。”
素珍拒绝,连欣两眼圆瞪,最后架不住这祖宗的拗劲,和李兆廷说了声,先跟她过去,若不遂了她愿,横竖给你添乱,也干不了活。
路上问连欣去哪,连欣只不肯说。到得目的地一看,却是慕容缻的宫殿。
“怎么回事?”素珍磨牙霍霍。
“她说她有话跟你说,是关于六哥和阿萝的,让你先等她回来。”
“不,”素珍断然拒绝,“你跟她说,你六哥和阿萝如何,与我无关,我也不可能和她联手去对付阿萝。有连玉在,谁都动不了阿萝,这也算是你给她的一句忠告吧。”
她说着要走,连欣急了,可终究还是拦她的半桶水武功不住,不想走到殿门口,被三名侍卫仗剑挡下,素珍无奈,打她肯定打不过,看来今天是不得不和慕容缻一谈了。
她恨恨掐了连欣一把,坐等慕容缻。
没想到,这一等等到晚膳慕容缻才回,也不知和孝安嘀咕什么。
她看着她,第一次语气客气,“李怀素,你没怪本宫吧,本宫也是迫于下策,才让公主请你过来,我们合作吧。”
她亲自斟了杯茶,递到素珍手中。
“缻妃娘娘,怀素是区区小官,你是后宫贵妃,我们似乎没有可以合作的地方。”素珍道。
慕容缻神色透出丝复杂,盯着她看了良久,方道:“我们联手除掉顾惜萝,只要你以后如魏无烟那般,不与我作对,这后宫,我可和你平分秋色。”
“娘娘,即便我想帮你除掉顾惜萝,也得皇上愿意才行,如今,我和皇上已再无关系,怀素也奉劝一句,你最好也别动什么念头,我先告辞。”素珍长长叹了口气。
慕容缻脸色变得难看,咬了咬牙,方才低道:“皇上以前对你甚是中意,依今日来看,也还有旧情,你先莫急着答我,回去好好考虑,本宫回再找你。”
素珍本想再次拒绝,转念一想倒不如先忽悠着,否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座大殿。
“听娘娘如此说,倒也还有几分温情。也罢,容怀素考虑数天,回头回复娘娘。”
慕容缻脸色稍霁,亲自送了她出去,再三叮嘱,她三天后去找她。
素珍得脱,恨不得掐死连欣,连欣赶紧溜了。
回到那废置的宫女屋苑,天色已全暗下来,宫中有些地方开始掌灯。她进了院子,却发现无情等人不在,李兆廷也不见了。
难道是下班回家了吗?不过今儿确实也不早了。
她走出院子,想找禁军问问众人行踪,才想起方便他们自由办案,禁军被调到更远点的地方守着,这里面虽有数十间宫女所,但有谁人敢走近这里来。
此时,四处无人,院子音声恐怖,她不是不惊,很快从院子出来,快走出宫女所的时候,又惦记着案子,她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什么!
是了,那屋子的不对劲就在此处。
她心中又惊又喜,可又旋即生疑,为什么是那里?!
今日浪费不少时间,她忖了忖,还是忍不住折回去,想研究看看。
走进院子的时候,四周又黑又静,
可她分明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不是左右两所屋子,而是中间那间!
嘎吱——嘎吱——
幽幽而来。
一下、两下……她一惊,将在路上宫女讨的宫灯轻轻放到院中,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燃了,蹑手蹑脚走上前去,探头看了进去。
妈.的,里面有人!
在视线碰到过道中间的一团头发时,这几个字立刻冲进她脑里,她心头重重一跳。
那团黑影侧身半跪在地上,在地上旋转着一块铁石似的的东西。
声音一下一下,突然,地上一阵震动,青砖迅速往下陷去,她大惊,那人足下不稳,猛然栽下——千钧一发际、微一迟疑间,她奔上前去,想把这人伸手拉住。
孰料,下坠之力太大,她才握上对方的手,反被对方拽了下去。
脚踩浮空,只听得上头轰隆一声,青砖合上!
眼前所有,漆黑不见五指。
慌乱中,她不知这底下有多高,挣脱了对方的手,依照往日父兄所授轻功法门,在空中一翻,只听得“砰”的一声,那人已重重摔在地上,而她借力一滚,侧身着地,手脚虽有折损,但身体内腑此些总算没有大碍。
但那个人伤势就不知如何了,只怕不轻,希望别出大事或……死掉才好。
否则,她还真是都一身麻烦!
她挣扎起来,鼻腔是一股子霉味,心中一股寒气腾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何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所下面会有机括?
她想过去查看那人伤势,印象中,她就摔落在她前方丈许处。
想了想,还是得找着火折子,那该死的玩意,方才掉下来的时候,也跌了出去。
她在地上摸索,突然碰到一截冰凉的东西,她压着心头慌乱,捡拾起来,略微再摸索了下,差点尖叫出声,
这是人的手臂到手指那段骨头——
这些日子以来,她解剖过好些尸体了,并不陌生。她心肝乱跳,吞了口唾沫,将声音压下。
万一,这里还有其他人中只就遭殃。
可若这里还有其他人,也早如这死鬼这般变成骨头了吧!
该死的火折子,在哪?
她不敢再在这地上找,略一思索,从怀中又摸出样家生来,那是把极其锋利、削铁如泥的匕首!
她去了鞘,挥匕用力往手上骨头一砍,一截骨头跌到地上,但手中半截骨头却透出幽幽磷光,她一喜,隐约可见四周甚大,四通八达,很多洞口,通往四处,地上稀稀拉拉的散着数具尸骨,还放了一袋袋的杂物,还有牌位……再往前一点的地方似乎有个洞口,她深吸口气,也顾不上打量这些,赶紧走到伤者身边,蹲下往其口鼻探去。
呼息虽微,但幸好还有气。她大喜,将这人扶起,忍着腿骨疼痛,搁到自己膝上,着手处一片濡湿,她抽手一看,半手滑腻,她皱紧眉头,往这人面上打去,“醒醒,醒醒,千万莫睡,我们要想办法出去,不然,只能死在这里!”
“谁在?”
突然一声幽冷从前侧洞口传来,她心中喜过即惊,咬牙回答,“什么人?”
“冯素珍?”那人是问,也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