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又晴是丑女,那恐怕全天启也没有几个美女了。少陵心下明白了,便更觉暖歌实在好笑。

“呀,纪师兄!”暖歌的戏演的不错,脸上的表情完全是偶遇的惊讶,声调也拿捏的恰到好处。

纪墨染和苏又晴却是真正的没想到。尤其是纪墨染,神态间很有些意外,尤其是看到程少陵的时候,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不解和探究的神色。

“呵,你伤好了?好的真快。”苏又晴最擅长的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尤其是面对小柔或暖歌的时候。

“表妹。”纪墨染低声嗔怪。

暖歌的笑容一点没变,反而多了份娇羞,眼波流转顾盼神飞的看向少陵。少陵被她看的心中一凛,头皮开始发麻。

“伤不重,这要多亏了程公子,他身手又好,又有胆识,救了我。话说回来,这真是缘份啊,原来程公子和姐姐早就相识了,而且…呵呵呵”暖歌一副大家闺秀的状态,配合愈发娇滴滴的声音,眼睛一扫少陵,少陵便条件反射一样,站起来完完全全按照暖歌教的说了句,“原来是纪师兄,久仰大名。”

并且理也不理苏又晴。

暖歌相当满意,少陵这小子一字不差复述了她的话啊,便又接着说:“今天我是奉姐姐之命,做东请程公子小酌,又晴呀,你和纪师兄自便吧。恕我不能相陪了,呵呵呵。”

纪墨染不置可否的笑笑,却也并没起身离开。苏又晴脸上的表情倒是开始僵硬了,不甘心的看着站在那里玉树临风的少陵。心道暖歌这死丫头运气怎么这么好,自个尽都能被这样的公子救起,听她话里的意思,难道这公子对讨厌的施小柔还有什么想法?越想越不舒服,便牵住了纪墨染的衣袖,“表哥,这么难得遇到暖歌,不如我们坐一起?”

“这个…怕是不方便。”说话的是暖歌。

“有什么不方便的,即使是小柔在都也不会介意的哦?”苏又晴嘴上征求着同意,实则已经打定主意不走了。

暖歌心中大喜,脸上却装出了些不悦,很勉强才同意的样子。

6

6、第6章...

“唉,若说这程公子,人家是从京城来的,路过我家墨庄的时候看到了小柔姐,就想来商学院读书了哈哈。其实程公子本身学问已经很好了,品性又好、家世又好,唉,真是…”暖歌话是对着大家说的,眼睛却是瞄着纪墨染,巴巴的指望着能从纪墨染脸上看出一丝醋意,可纪墨染只是低着头饮茶。

暖歌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想着局也该开始了,清了清嗓子就准备从第一个问题“程公子你喜欢吃什么”开始问起。

可世事难料,苏又晴对暖歌关于少陵的介绍心中极为不满,在她眼里,谁家的家世也不可能好过她表哥纪墨染啊,不能,绝对不能!心中不服,桌下的脚便轻轻一踢,踢中纪墨染,示意他回击。

纪墨染自然懂得表妹的意思,可又只觉这些小女儿之间的把戏实在无聊,但本身也的确对这程少陵有几分好奇,便好巧不巧的,刚好赶在暖歌开口之前问出了问题,“程公子,你即然来商学院,想必府上也经商吧,做什么?”

暖歌猜中了纪墨染会问的问题,可她却没猜中问题的顺序。还没等她开口阻拦,少陵果然已经迅速的给出了答案:“做鸭!”

“噗!”苏又晴一口茶喷出,边咳边趁火打劫着问:“做鸭!那你怎么认识暖歌的?”

“熟客!”少陵回答的相当迅速并且准确,完全按照暖歌所教的顺序。

“她也逛…那种地方?”苏又晴瞪目结舌。

“喂喂,你胡说什么啊!他不是要说这个。”暖歌捂住苏又晴想要尖叫的嘴。

“常年!”这是少陵的最后一个答案…

暖歌欲哭无泪,苏又晴哈哈大笑,纪墨染一脸黑线,而少陵,一脸坦然。

这饭甭吃了,暖歌恼羞的站起身,噼哩叭啦的碰倒数个凳子之后,落荒而逃…

完了,全完了,本来是想借用少陵的样子刺激下纪墨染,可…丢人丢大了!暖歌脑海里嗡嗡响个不停,不好的话一句句的冒出来,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窝热热的像是要流泪了,今天简直是奇耻大辱啊,暖歌的步子愈跑愈快,路过的四八十三婆的招呼声她压根就听不到了。少陵她也不想管了,丢了他最好!他是天底下最笨的人!傻瓜!猪头!臭鸡蛋!是傻瓜就不能指望他忽然变得聪明,更不能指望他会帮着自己骗人!这次真把姐姐害惨了,臭傻瓜!

一口气跑到官道拐弯,气没了,劲也没了,暖歌下意识就慢慢停了下来,呃…今天她特别交待了忠叔不许跟着…她带了少陵出来…不会把他丢了吧?不过他那么大的人了,丢了也应该没事啊,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从没出过远门的人,哼,虽说救了我的命,可若他没派人砍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总之是他的错!

“总之是他的错!”暖歌笃定的握拳,大声肯定着。

“我又哪里错了?”身后却是少陵的声音。

“啊!”暖歌猛回头,惊讶的看着如鬼魅般出现的程少陵,“你从哪冒出来的!”

少陵微笑不语,梨涡浅现。

总之,在那天晌午,山海郡最繁华的那条官道上做买卖的老百姓都记住了那一幕:哈沸商学院的千金暖歌,披头散发的在道上东躲西藏为了一个男人整整一个时辰!

至于这个男人的身份,据知情人士苏又晴透露,那是一个鸭,而且是生意不错,常年被小柔和暖歌光顾的鸭!

当然,大多数街坊是看着暖歌长大的,对苏又暖的话肯定不信,可无论如何,暖歌狼狈的样子…却是事实。

其实少陵找她根本不费力,他甚至还很从容的跑去吃了碗面。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暖歌正很没形象的站在道上自言自语。一看见他…

少陵不知道,暖歌当时的表情有哪点迷人了,可就真的让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她冲上来打骂一通。

“你是故意的吧?我跟你有仇吧?你干嘛原封不动的转述我的话,你自己有没有脑子啊!”

少陵承认,暖歌的话很粗俗,他也承认,自己从没遇见过如此的“大家闺秀”,从她玩跳崖开始就一直在失败着,做什么什么砸锅,还满心满眼满脑想着赚银子。

他摊了摊手,“我可是完全按你说的办了,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这也不对?”

“当然不对,我是要你…要你配得上我姐姐啊,猪头。”

少陵打断了暖歌的话,“你想利用我让他吃醋,可你记住,第一:纪墨染不会像你一样傻瓜;

第二:没有人能利用我。”

“可是…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暖歌呆呆的看着忽然严肃起来的少陵,是利用吗?或许是吧,可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忙而已。

“我付银子住在你家,仅此而已。”少陵的话虽冷冰冰的,却不动声色的扯出个帕子丢给暖歌,示意她擦汗。

暖歌眯了眯眼睛,看在银子的份上暂且不与他计较,可是看来此人…把他教育成好人是很漫长的,得好好教育!任重而道远!

“你跟紧了夫子我,不要走丢了知道吗?”

“唔。”

“呃,夫子的意思是,你是交了银子读书的,我们哈沸可是重名声的书院。”

“知道。”

“你知道?你个傻瓜知道什么啊。”暖歌白了他一眼,“我问你,是方才那个苏又晴漂亮,还是我姐姐漂亮?”

“你姐姐漂亮。”

“那为什么纪墨染还要跟她那么要好…”

“因为…”少陵犹豫了下,“他眼拙。”

“哈哈!”暖歌开心的笑了起来,“对嘛,看来你还有救,对了,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少陵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说谎。

“不知道找饭吃的你果然是傻瓜。”暖歌不再理他,可眼神却搜寻了一圈,看到街角有个卖烤饼的中年汉子推着车在叫卖,便拉着少陵走了过去,“大叔,烤饼怎么卖?”

“二个铜板一个,七个铜板四个!”汉子比划着手指报价。

“四个啊,我们不买那么多啦。”暖歌摇了摇头,“五个铜板两个卖不?”

“不卖!亏了亏了…”汉子不肯。

“哪里亏啊大叔你以后到我们商学院门口来卖,我把你的烤饼介绍给学生们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哈沸院长的女儿,我一打呼让全书院拿你的烤饼当早饭都有可能啊,我买两个你当然要给我便宜点啊,是不是这个道理嘛!*(*…—%%¥…—((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五个铜板,两个!”说完,趁着大叔发愣的功夫,暖歌已经从小荷包里摸出五枚铜板塞给他,然后迅速拿了两个烤饼,拉着无语的少陵跑走。

彻底到达安全位置之后,暖歌得意洋洋的炫耀,“少陵啊,你学着点啊,买东西呢,要像夫子一样学会讨价还价,这可是商学院的入门基础课程,夫子我的口才不错吧,哦活活活活!”

少陵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惯有的笑容梨涡一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孩子气一些,否则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吐血而亡,“夫子,一个烤饼二个铜板,二个就是四个铜板,你为何出五个铜板?”

暖歌呆立当场,脑袋一盘浆糊之后,迅速做出反应,“呃…是这样的,夫子刚才是为了给你上课。你看,无商不奸啊对不对?那卖饼之人故意说出七个铜板四个饼来迷惑我,让我忽略二个铜板一个饼的事实,你瞧,其实我是识破了他的计划的,可是呢,夫子为了教育你,忍痛损失了一个铜板啊!夫子是个好夫子啊!”

少陵极用力的点头,“夫子,你真是个好夫子!可卖饼的却不是好生意人,他骗钱!”

“不会的!”暖歌嘴角抽搐着笑,那一个损失的铜板简直让她痛彻心扉并脸红心跳,这这这…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啊啊啊啊啊!她可是BMW啊啊啊啊啊,“他倒也不一定是故意的…说不定也是为了教育人…”

少陵目睹了她脸色的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想笑,忍着,只是慢条斯理的答了句,“不是才怪。”

“这天下好人多!”暖歌笃定的说着,毫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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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还没等少陵再反对,如同证实她的话一样,街角处果然跑来一人…居然正是方才那个卖饼的,手里还拿了一枚铜板,“姑娘…你的铜板…”

少陵有些意外,暖歌收了铜板却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怎么样,我说好人多吧!”

“吃烤饼。”暖歌把饼递向少陵的嘴边。

那饼油油的,却透着股香气,少陵虽然很饱,可看着那饼,以及捏着饼的暖歌纤细的手指…还有红肿不堪的手背。

他忍不住张开嘴咬了下来,嘴唇便碰到那指纤细,凉凉的。

“好吃吗?”暖歌笑问。

少陵真心的点头。

“嗯,收银子哦,算在你帐上。”

“…”少陵无语,是谁说要请客来着?不想再与她就几个铜板的问题而争执,想了想,手便伸向怀中,他给暖歌准备的蜜蜂蛰伤药,也该送给她了。

“呀!糖葫芦,穿越人人手必备!”暖歌却没注意到少陵的动作,只是瞪圆了眼睛边吃饼边朝街角的糖葫芦摊儿跑去。

少陵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小药瓶,却终究还是停下了。

回书院后相安无事。

不过入睡之前,少陵问了忠叔一个问题:“为何我说我府上是做鸭的?会让暖歌那么生气?”

忠叔嘴角抽搐,“鸭…就是蜂巢里上工的。”

“蜂巢?”

“就是…男…娼”。忠叔长叹一声。

少陵额角一滴汗。

忠叔摇着头离开,并帮少陵关严了房门,嘟囔着:“少爷学问虽大,可也该见见江湖上的世面了…”

见不见世面忠叔做得了主,可夫子要教什么,忠叔就管不着了。

第二天下午,暖歌正式向少陵授课,内容便是昨天交给少陵的古怪册子。

松石书斋的其他学子仍在放休中,没了平时的吵吵闹闹,暖歌教的也无精打采,“这册子上写的,叫做拼音,组合起来就是每个字的读法,明白吗?”

少陵当然摇头。

“来,跟着夫子读,啊、播、呲、的、饿、佛、哥…”暖歌索性扯过凳子,头对头的坐在少陵对面教授,“再一次,啊、播、呲、的…”

少陵的手指在书桌下捏紧了,就是张不开口,这些古怪的符号和读法实在是…

暖歌拍了他的额头一下,故意抬高了声音,“认真!”

少陵被拍的条件反射的抬头,眼神一闪而逝的柔和,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凛冽。暖歌却并没意识到那代表着什么,可仍旧被那意外的柔和所吸引,恍了神,直直的盯着少陵的脸。

坐的很近,少陵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的就愈发的清楚,如果说纪墨染像雨后青竹一样浊世独立,那么少陵…浑身上下带着股足以让暖歌感觉迷惑的味道,他是坏蛋,是傻瓜,可却…真的好看。

“夫子?”少陵打断了暖歌的走神。

“咳。”暖歌清了清嗓子,“继续继续,来,该你读了。今天不读好就不许吃饭哦。你看,学了之后有好处,那就会念夫子的名字了。”

“嗯?”

“嗯,先教你夫子的名字好了,nuan^ge”暖歌微笑着,“好不好玩?nuan^ge”

少陵疑惑的跟着她的读法,总算别别扭扭的开了口,一字一字的念出她的名字。其实少陵一直觉得她的名字不错,想不到这样慢慢读来,唇齿间的温暖感愈甚。对着那些古怪符号便有了些感觉,商学院的课程果然是有些不同的,难怪会这么有名。

“还有你的名字,shaoling^”暖歌拿过毛笔,工工整整的在纸上写下两人的拼音名字,细声细语的教着。

“暖歌…少陵…”少陵在心里默默念着,他其实很想接过暖歌的话,像她一样肆无忌惮的念,可却不能,他只能念给自己听,如果出声,也是在没有旁人的时候。

“不会念?不要紧啊,慢慢学就会了。”暖歌耐心的说着,并在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为人师表的光荣感,这种感觉很神奇,并且在其他学生身上是体会不到的。

原来自己喜欢教傻子,暖歌笃定的暗自点头!

可骄傲归骄傲,反复的教他还是学不会…是件相当累人的事情,尤其是当外面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之时,这种感觉就愈发的折磨人了。可放课的钟声就是不响,如果这个时候跑走,被娘亲知道了会骂死她,暖歌无奈的趴在桌上,听着少陵驴唇不对马嘴的发音,手指胡乱的在桌上画圈,画着画着…居然就睡着了。

她睡着了,少陵就可以停下来了。

书斋里极安静,这里不会有来监视他的人,不会有无休止的勾心斗角,有的只有面前这个暖歌夫子。

她睡的倒是香,头侧着,脸颊压了一半在桌上,嘴角微张,没一会儿,果不其然从嘴里就悬出一丝透明的…

少陵哭笑不得,这姑娘实在是…

“暖歌!”书斋的门并没有关,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随之进入的,正是昨日才见过的纪墨染。

少陵后背一凛,脸上的柔和又绷紧了。

暖歌已经条件反射似的醒了过来,眼瞧着纪墨染已经走了进来,猛然发觉自己面前的纸上竟被濡湿一块,心下慌乱起来,情急之下迅速把纸张推向少陵,“喂,你又在夫子授课的时候睡觉吗?居然还流口水!”

少陵倒吸一口冷气,无言以对,眼瞧着暖歌唇边还有抹白白的痕迹,那可不就是证据,纪墨染是瞎子才看不到。、

纪墨染自然不是瞎子,出于对师妹的纵容,他也没兴趣揭穿暖歌,只是选择性的忽略了暖歌嘴角的痕迹,微笑着说:“你那天…没事吧?”

暖歌高兴的站起身,“纪师兄算你有良心哦,啊,你是不是吃醋了?听到我表姐和少陵在一起你吃醋对不对?”

纪墨染脸色尴尬,可却被暖歌解读成了默认,不禁心花怒放。

“我只是担心你姑姑若是知道你昨日又在街上胡闹,会罚你。”

“哪里胡闹了,师兄口不对心,明明就是在吃醋。”暖歌甜甜的笑着,凑近了纪墨染刻意压低了声音,“偷偷跟你说,姐姐被姑姑送去乡下别院了,种了很多桃花那所,你去看看姐姐好不好?”

“暖歌…这不大好吧,我最近比较忙…改天,改天吧。”纪墨染面色尴尬,小柔的事,他的确内疚不已,可男女之情着实是不能勉强的。

“这样啊…”暖歌的神色显而易见的沮丧。

纪墨染轻咳了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塞到暖歌手中,“给你的,把手上的伤口擦一擦。”

“啊?”暖歌怔了下。

“蜂毒还没散,别大意了。”纪墨染拍了拍暖歌的额头,“一心只记挂着姐姐,那么你自己呢?”

暖歌握紧了小药瓶,怔怔的看着纪墨染,忽然就没了平日的灵牙俐齿。

“墨染来啦。”书斋门外站着说着的,正是端庄的现任商学院院长:余泪。

“姑姑。”暖歌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手中的小药瓶藏在了身后。

程少陵眉间稍敛,却也还是朝着余泪施了礼。

“来的正好,墨庄新进了些货,我瞧着成色好像不大均匀,墨染,你去帮我看看。”余泪一脸的和蔼可亲,配以精致的妆容华丽的衣饰。

“好。”纪墨染应了,也不耽搁,便跟着余泪离开了松石书斋。

程少陵看着他们走远了,刚想打趣暖歌几句,却瞧见她的神态不大对劲。心里一动,讽刺的话就变了味,“让你姐姐安静几日也好,见不到他便不会再胡思乱想。”

“不是的。”暖歌沮丧极了,“真的想一个人,见不到就愈发的想,那是很难过的滋味。”

“你又如何知道?”少陵斜眼瞧她。

“反正我就是知道…”暖歌垂了头。还用说吗?她想娘亲和爹爹时就是这种感觉。

她个小姑娘如何会明白这些…少陵心里有了些莫名的恼意,可瞧着暖歌的样子,还是口不对心的说了句,“要是真的想让纪墨染去看你姐姐,当然也是有办法的。”

“真的?”暖歌眼中迅速恢复了神采,“你有办法?”

少陵无奈的看着她骤然生动起来的眉眼,忽然就觉得自己帮她兴许是件错事…

8

8、第8章...

其实少陵的主意很简单,暖歌请纪墨染去桃花别院当然是不够份量,要反其道而行之。

下午,暖歌刻意悲悲切切的向四八十三婆们说了姐姐小柔在别院有多凄凉,四八十三婆想当然的就传给了苏又晴,苏又晴果然兴奋不已,情敌落井,不投石简直对不起自己啊,于是施展磨功,无论如何要表哥纪墨染陪她去赏桃花,而赏桃花最好的地点,莫过于暖歌家别院所在的那座山…

第二天清早,山海郡城外官道上一马一轿,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马是好马,浑身乌黑不带一根杂毛,单单四蹄踏雪,马上之人称得上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只是表情有些莫测,时不时的回头瞧瞧跟在后面的绣花盖顶轿子若有所思。

轿子里坐的人却一直笑的很惬意,拿了铜镜左顾右盼,一会儿扶扶簪子,一会儿正正裙带,只等到了目的地之后,完完美美的下轿,气死那个施小柔!

没错,骑马的是纪墨染,坐轿的是苏又晴。

通常,能让女人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做的事儿,一是会情郎,二是损情敌,三是数银子。

三条苏又晴占了两条,她当然高兴。

行到一个高坡处,骑马的纪墨染自然没什么,可苦了四个给苏又晴抬轿的轿夫,这一段路不止是坡陡,不知为什么碎石还特别的多,倒像是哪个采石车倒了一样。轿夫们速度逐渐的慢了下来,眼瞧着纪墨染的马就先自消失在下坡处。不过也不要紧,反正跟着大方向就对了。轿夫们笃定的吭哧吭哧继续走,果然,拐个弯就发现纪墨染等在前方,也不回头,单单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那就跟着咯…却想不到,这个不回头的纪墨染,却是把他们带入了另一条回城的路…

不必说了,纪墨染是假的,程少陵扮的。

另一方向,跟上纪墨染的轿子里自然也不是苏又晴,而是心花怒放的施小柔。

这招偷梁换柱是程少陵出的主意,提前打听了苏又晴是骑马还是坐轿。天刚蒙蒙亮,暖歌租了顶一样的轿子跑去桃花别院接了姐姐施小柔出来,就守着这段石子坡,单等纪墨染从坡上下来,一切就依计行事了。

两天没见而已,暖歌瞧着姐姐就好像瘦了一圈,相思之苦果然害人。暖歌暗自决定,得什么不能得相思病,没什么不能没天启银!

姐姐,你要幸福啊…暖歌心心眼瞅着小柔的轿子跟着纪墨染的马渐行渐远,脑海里响起了娘亲生前时常拔拉的一段古筝音乐,叫天国的梯子还是啥来着?唉,总之很好很惆怅,听了就让人不自觉的说话都慢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