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 吵个莫名其妙架(一更)

  “咋回来这么早?”

  “你眼睛怎么红了?”

  叶伯煊和夏天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夏天未开口先叹气:“别提了,屈磊他娘来了,唠了一个多小时吧,我缓了一小天儿。你说说我得多生气,不值啊,亭子嫁屈磊真是瞎了眼。”

  瞄了眼叶伯煊手里的黑袋子:“袋子装的啥啊?”

  叶伯煊就像献宝似的打开了袋子,表情未变,可语气上却是讨好:

  “我记得前两天你不是说过想吃蒜苗炒肉嘛,今天通讯员去了趟市区,我打发他去咱家那个邻居王大娘家问问。你还别说,岁数大却是有生活。王大娘家的,你炒肉炒鸡蛋都行。

  明天我再去合作社看看,有什么新鲜菜再买点儿,不能正常过日子了,再让炊事员送菜,违反纪律。怕你做饭吃不上这口,提早结束工作。”

  夏天点点头,接过蒜苗,又指了指洗菜盆,叶伯煊接上水递给坐在小板凳上的夏天,自己也拽过个凳子坐一边儿,拿起土豆打上了皮。

  “那屈老太太说啥了?怎么就不值了?你这人,结婚过日子,怎么能说值不值的,再说她跟你有什么可说的啊?一个农村老太太,没什么见识,多一句少一句,你至于往心里去吗?”

  “哼,跟我可有话说了。我现在想想就肠子都快悔青了,怎么当时就不死拦着亭子呢?嫁这么个家庭,还有屈磊也…”

  夏天停住话头,侧过脸瞅了眼叶伯煊,屈磊那方面只是猜测。

  叶伯煊抿抿唇:

  “也什么?你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今儿个上午屈磊去我办公室了,说要请假外出。去接亭子,说什么亭子到了轮休日。我没给假,哪有接自个儿媳妇回家还算借口的,打发他走了。

  你上次去,没问问亭子怎么休息还不回家呢?这样怎么能成!嫁人了还耍大小姐脾气!去别人家看看,谁家媳妇像她这样的?屈磊怎么能安心训练?这不是胡闹嘛!”

  夏天正要继续和叶伯煊从头到尾学一遍,听了叶伯煊这不负责任的评价。急了。话赶话就先说结论:

  “换我、我也不回来。我都得琢磨留后手不生娃。省得将来是麻烦。先过着看看,给两次机会,实在不行就离婚。谁离开谁活不了?要啥有啥。凭啥这么年轻就可一颗歪脖树上吊死?!”

  夏天心直口快地就倒出了心底话,又有点儿情绪激动了。

  叶伯煊从来没想过夏天对待婚姻是这种态度,在他看来就是毫不负责任,他生气了。满脸寒霜,土豆也给扔在了地上。用扔土豆的力气,发泄自己的情绪:

  “胡闹!你就那么去想问题的?离婚?你脑袋瓜里每天琢磨着什么?那个词就能那么轻易说出口?这就是你对待婚姻的态度?孩子是水到渠成的,怎么能被说成麻烦?还省得有麻烦?你作为一名即将当母亲又受部队教育多年的同志,能开口说这些话?!”

  夏天扶着腰也站了起来。嗓门飚的比叶伯煊高出不止一倍喊道:

  “你喊什么?邻居听见了就得认为咱俩正干仗呢!你少气我!我被什么莫名其妙的狗屁亲戚气得哆嗦了一小天儿,我还得受你的气是怎么着?!我说我了吗?我是说你亲妹妹!我要是她、我就这么办!这特么和教育、和当母亲有什么关系?”

  叶伯煊彻底冷了整个儿面部线条:“你和谁特么的呢?夏天!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夏天想要伸出手指指着叶伯煊,伸手就看到还攥着菜。一扬手使劲往叶伯煊身上扔,蒜苗在叶伯煊面前洋洋洒洒:

  “你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着!你问是咋回事儿了嘛!我只是发表个看法。我说是我自己那么想了吗?滚蛋,我不做饭了,爱特么谁做谁做!”

  夏天耍完脾气就扶着腰出了厨房,回卧室前把房门摔的吱呀一声,门悠悠达达地过了几秒才静止下来。

  两个人第一次的大吵大闹,居然不是因为自己的事儿,而是对于整个儿事件毫不知情的叶伯亭。

  多么热乎的做晚饭时间,开头是那么的相亲相爱,可结果却是冷锅冷灶。

  由于一个说话简明扼要先说结论不叙述过程,又是思维中离就离谁怕谁,另一个作为生长在七十年代这个提离婚即变了脸色的年代人,他们产生了如烟火般的思维撞击和矛盾。

  叶伯煊生气气的不是别的,而是他难以想象自己的枕边人有那么奇怪可怕的想法。

  他失去了掌控欲,他会联想,联想到自己身上,如果夏天平时不是那么个想事情方式,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提出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话题。

  叶伯煊听着摔门声,低头看了看满厨房的狼藉。被夏天气得在厨房里直踱步。

  这哪是哪啊?怎么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儿?小妮子还骂上了人,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口口声声要好好胎教,她就在家这么胎教的?

  叶伯煊在心里发誓,他这一次低头赔礼道歉承认错误绝对不是因为夏天这个人,而是为了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他从来就不是惯着媳妇坏脾气的人!

  叶伯煊叹了口气,捡起好不容易在初冬时节能要来的绿叶菜蒜苗,又把被他扔到犄角旮旯处的土豆捡了回来,放在盆里洗啊洗,激动的情绪也随着这分分秒秒的流逝,慢慢变得平静了下来。

  在屋里躺着的夏天也觉得真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他俩至于不至于啊?

  当叶伯煊推门进屋试探:“媳妇?”

  夏天马上用着平和的语气接话道:“把土豆洗了没?菜都摘了?”

  叶伯煊心里有了底。一个给了台阶、一个顺坡就下,心里那点儿被强迫道歉的不服气也顷刻间消散了:

  “你说说咱俩因为外人的事情大小声犯不犯得上?媳妇,消消火。都亭子家闹的,赶明咱搬得离他们远点儿。”

  这种谈话的方式给问题定了性,吵架都是别人的不对,和他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夏天“嗯“了声,起身想要穿鞋,叶伯煊几步迈过来蹲下身给夏天把拖鞋挂在脚上。

  夏天更是心里舒坦了,一个拖鞋而已,看看这架势,还要人怎么着啊?别揣着炎黄子孙就跟别人都欠你似的,生孩子也给是自己生,别人又不欠自己的。

  俩人重新返回厨房,开启了理智又感性的聊天方式。

  “我跟你说啊,叶伯煊。屈大娘如何如何…”L

第四二零章 长兄忧妹(二更)

  夏天绝不承认自己是添油加醋了,她只是把当时的对话还原了一下,顺便添加了自己的分析。

  平静的对话后,叶伯煊摸了摸夏天的脑门。

  夏天明白,他这是变相的道歉,或者是为误会自己不好意思了,其实不赖叶伯煊,自己随着情绪想说哪说哪,他当时还糊涂着呢!

  看到叶伯煊不言不语,夏天用胳膊肘碰了碰叶伯煊,示意他靠边站,她得炒菜了。

  叶伯煊翻柜子找围裙,帮夏天围上了,才去了客厅,这中间没说一句话。

  夏天正炒着酸辣土豆丝呢,叶伯煊换上了家居服又进了厨房,也不说话,就坐在小板凳上发呆。

  夏天在油烟四起中,问道:“你琢磨啥呢?”

  土豆丝上面还带着水渍,放入油锅中噼里啪啦的,夏天恍恍惚惚听到叶伯煊小声说了句:

  “往深了想,真是没意思。都结婚了,只能对付过。”

  夏天顺嘴回道:“是,啥事儿确实不能想太多!稀里糊涂着对付呗。”继续炒菜。

  叶伯煊站起了身,嘱咐了一句:“小心油点子,别崩到眼睛。”走了。

  到了客厅找他自己珍藏的那一套茶具,各种小茶碗摆开了,又取了暖壶倒开水,嫌弃水温不足够热,叶伯煊就一趟趟折腾。

  终于泡上了口热乎茶,叶伯煊借着朦胧的水蒸气琢磨着心里的事儿。

  他承认妹妹比照自己并没有受到更多的关爱,他家从爷爷奶奶、外公,再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始终偏心他,只因他是男孩。要受到更多的教育和重视,接过顶起叶家大梁的重担。

  可即便是这样,在现在的国情和大环境中,妹妹也是高于百分之八十人家的女孩子,被疼爱长大。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曾经有一次妹妹和母亲顶嘴,他通过母亲才得知妹妹和屈磊是怎么认识的。

  他现在非常怀疑。是不是亭子觉得还是受到的关爱太少。冷不防有一个贴心贴肺、把所有的都给予的人出现,所以才非君不嫁?

  唉!叶伯煊叹了口气,现在去分析那些已然没用。只求自己媳妇肚子里要是怀了女孩,他一定要让女儿幸福,别谁对她好,她就不知道东南西北。都说养女随姑,她可千万别随了她姑姑。

  叶伯煊两根手指反复的轻敲着桌子…

  屈磊?

  自己媳妇分析的到底对不对呢?如果以他们是战友、朋友的了解上。他认为屈磊还不至于,可…

  媳妇说的屈大娘如何如何,在叶伯煊看来都不算个太大的事儿。

  进谁家门、都难跑会有那么几个极品出现。

  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呢!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婆婆、小叔子、小姑子。这都是外人,也就是个吃吃喝喝和钱上遭罪,这些还不算大问题。毕竟一年见不了几回面儿。

  如果这次不是亭子吐话,她也不至于糟这个心。以后远着点儿就自然而然好了。

  叶伯煊担心的是屈磊。说实话。听了媳妇说的那些,什么屈磊和屈家人说了叶家有多少房屋,分别在哪等等吧,叶伯煊心里挺犯膈应。

  一个人要是在结婚的问题上动机不纯,即便他什么都惦记不着,那也过不好啊?

  叶伯煊再次摇了摇头,他觉得不至于。

  亭子各方面都是佼佼者,屈磊在他看来,能力、为人,往高了想也就是普通往上较好吧,就凭这点,他屈磊看上的不是叶伯亭而是条件?他不信。他妹妹优秀着呢!

  但真心心里犯嘀咕。要是真那样,就亭子那性格能受得住嘛!希望不是吧。

  叶伯煊抿了口茶,听着厨房里关了火,才起身去帮夏天拿饭端菜。

  饭桌上,叶伯煊说想喝一杯,夏天这次没废话,一个是叶伯煊现在骨头没啥太大问题,就是用老百姓的话说还是太脆生,没长牢靠呢,慢慢养没问题,再一个就是她知道叶伯煊听完心里起了化学反应,估摸着,就凭叶大少爱护短想事情深远的性格,现在正闹心巴拉呢!

  叶伯煊夹了口土豆丝,抿了口白酒后,说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我记得有一次三九寒天的野外训练,很多战士们都被冻得够呛,有那小战士都冻哭了。

  命令虽然是我下的,说实话,我也冻得有些受不住了,大雪封山啊,我们在野外挨冻了一夜。”

  夏天点点头,拿着饭盆舀饭,又夹了几大筷子土豆丝放盆里,拿起大铁勺拌了拌就吃了起来,边吃边等着听下文。

  叶伯煊再次抿了口白酒,可能是辣的原因,他半眯了眯眼睛继续道:

  “被封到山里面了,那时候引火得背点儿汽油,准备不足啊,早用没了,我就眼睁睁看着战士们吃拔拔凉的雪当水喝,取暖就缩成团儿,可我没吃雪,没挨冻到回来发高烧,你猜为啥?”说完直视夏天。

  夏天挑挑眉:“为啥?呃,你水壶里有水。或者是有水也得可你喝。战士们从上到下心照不宣的规矩啦!

  我当新兵那一阵,别说官了,就是比我资格老的士兵,我们都得谦让,啥好的先让别人来。包括过年往家寄信排队,人家就不需要排队,站新兵面前,我们就得敬礼去后面继续排。”

  叶伯煊摇了摇头,眼神略显悠远:

  “因为我的水壶被人灌上了半壶高度数白酒,不止我,老翟也是,包括现在不在一四二团去了湘楚之地当团长的王金山,我的量最多。”

  夏天被大米饭噎了一下,挥手示意不用拍背,她打了个饱嗝小声说:“是屈磊吧?!”

  叶伯煊吧,最近虽然和她废话连篇,可基本上都是生活方面的,他絮叨啊,因为他认为自己过日子不靠谱,曾经结婚外出没带结婚证引起的后遗症。但他从不在工作方面多说话。

  夏天制止要继续的叶伯煊:“我先插播一句题外话哈,然后你再继续。叶伯煊,我真心觉得你得了爸爸的真传。说话咋还让人猜呢!好了,你说下去吧。”

  叶伯煊当即被夏天打岔的无语了:“说啥?说他一个普通侦察兵入了我们的眼了?!”L

第四二一章 矛盾激化(一更)

  叶伯煊谈话的节奏被夏天的无厘头给打乱了节奏,只能匆匆地说结论:

  “他回来没多久,正好赶上考核,就被提议提拔为侦察连连长了。”

  “这算受贿?白酒贿?你和政委怎么这么随便?!难得啊,难得的是当时你们正需要,他赠与。这说明啥?挠痒痒挠到要害处了。”

  “胡说八道!是细节!细节决定很多事情,同等的训练能力,你能否当官、能否入了领导的眼,一个是组织能力,一个领导威信力,无论哪种,细节决定成败。

  你平时的表现再拼,不够临危不惧、不足够细心会毁了很多人,咱们这是部队。

  所以我就说你,平时上班认真点儿,每一天你混日子的表现,领导都看得清楚明白,长时间下来会有个笼统的印象。”

  夏天眨眨眼,急了,拿筷子敲盘子提醒:

  “嗳?怎么说说就上纲上线的呢?说别人呢!往我身上扯干嘛?我要是不回家生孩子,现在离升职就差一步之遥你知不知道!”

  叶伯煊赶紧安抚:“我这不就是话赶话想到这了嘛!希望你将来有个好发展,以自己的经验提醒你,即便能力再突出,平时表现也算在考核里。”

  夏天没吃叶伯煊这一套,一挥手打断:“你说了这么一堆,是想说明个啥?”

  叶伯煊夹了口菜,慢条斯理地吃下了肚,又喝了口酒才说:

  “离婚这事儿不要想!媳妇,我怀疑你是不是不知道离婚的后果啊?

  亭子要真有一天离婚了,爸妈就是大院里的头一份!认识的、不认识的,凡是听说了就能戳他们脊梁骨。我和你也跑不了。丢脸。这将成为一个大话题。我二叔小叔姑姑都跑不了,我告诉你,坏事儿传千里。”

  夏天满脸无所谓:“幸不幸福自己知道,别人爱说说去呗?能说几天,还能比乱搞男女关系丢人啊!”

  叶伯煊摇了摇头,看来他媳妇真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

  “不止是外界舆论的压力,你刚才说到重点了。幸福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咱们把屈磊想成那样都是猜测。不是事实。他娘是那样,可亭子不是和屈磊他娘一块过。”

  夏天开始低头吃饭了,有些不屑:“切。搞了半天你说的那些都是废话。他要是傻子,亭子也看不上。”

  是啊,叶伯煊知道自己和夏天都是瞎操心,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等亭子回来。你隐晦点儿说说,别往屈磊身上扯。别没啥大事儿再让夫妻离心,那以后还怎么过?

  就把屈大娘原话说一遍就得。亭子脑子活、反应快,听懂就听懂,听不懂你也别瞎操心帮忙分析。我们只能管好自己。”

  夏天斜睨叶伯煊一眼:“那你以后给亭子钱啊。给她东西啊,你告诉我一声。我们可以给,给的是亭子。不是给她们夫妻,还得拐着弯儿地帮屈家人。

  我告诉你。我不甘心。我自己娘家我都顾不得呢。我凭啥背后当好人啊?还给那样的人家!即便亭子不防,我们得防。你说他要真那样,找亭子带目的,找对象看条件,我真是瞧不起他。”

  夫妻俩算是达成了一致。

  这个答案就正如叶伯亭装好东西,准备等待屈磊接她回家的心态是一样的,对付过呗,还能离是咋的?接她就给屈磊台阶下。

  而此时楼上的屈磊,听说他娘去了大舅哥家脸色都变了。

  屈老太太还在那自顾自地说着呢:

  “你那个大舅哥的媳妇真不是物啊!多缺德,缺了大德了,我人还没走多老远呢,刚站在走廊里就关上了门。个小妖精,准是妖妖道道地迷住了你大舅哥。

  磊子啊,他们叶家没瞧得起咱家啊,你娘我可真啥都没说啊,我就是寻思她也出不了门,唠唠嗑。

  这可倒好,人家不欢迎。咱老屈家要是有能耐,那小妖精敢这么对我吗?咱家要是有本事,谁都得哄着捧着,磊子,你可得给娘争气啊!”

  屈老太太说得吐沫星子横飞,没有得到屈磊的回应也不扫兴,继续挖苦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他们老叶家就是爱门缝里看人,连你那个媳妇都在内,一整就斜个眼睛看我,有点儿能耐吆五喝六的,不知道咋嘚瑟好了,进屋喝水给我拿小杯,就那小杯子是啥意思啊?不就是让我喝完赶紧走啊?

  不是我这个当娘的爱挑理,磊子,他们叶家就是瞧不起咱!你自己寻思寻思,拿你当上门女婿对待呢!”

  别看这屈老太太说了一大堆,可都是小声说的,隔着楼梯,还不是正对着的楼层,屈老太太都害怕她控制不住大嗓门传楼下叶伯煊两口子耳朵里。

  她说话时气势上很足,只是音量很小。

  屈磊明白他娘又开始夸张了,真要是受了特别大的委屈,早就抹眼泪了。

  只是这是屈磊的亲娘,他即便再了解自己母亲平时的作为,也挡不住他亲娘说话会往心里去。

  此刻的屈磊真是五味杂陈。

  急,真急,急着想去楼下给夏天赔礼道歉,可又抹不下来脸。亲戚之间串门真的唐突了吗?

  气,憋气的那种愤怒,气得他能从他娘的话中想象得到夏天没等老人走出门就要关门的样子。

  他就不明白了,即便老人岁数大了糊涂了,你一个当小辈儿的也不能这么不知礼数吧。

  羞,羞的是他娘其他方面说的无论真真假假,叶家人没瞧得上他们姓屈的、这事儿是真的!为啥瞧不上,没有个好爹。

  屈磊从不认为自己的能力各方面比别人差,可他升职升得慢,在连长这位置上一呆就是好多年,差就差在少了一位位高权重的爹。

  屈老太太扯着屈磊的衣服袖子滔滔不绝的扒瞎着:

  “你那嫂子还说房子是借你们的,后悔了,人家说了,要是不借你们、这次人家就能回自己家住了!听听,借的!想啥时候要回去就啥时候要回去!

  磊子,他们叶家拿你当啥呢?娘辛辛苦苦拉扯你、不是让你去当上门女婿被外姓人摆弄、糟践的!”

  这次屈老太太哭了,她是真伤心了。

  屈磊伴着他母亲絮絮叨叨的哭诉,联想到很多…L

第四二二章 平地风波(二更)

  屈磊心里有些委屈是不能言说的,他自认为他犹如大男人般受了委屈也默默地扛着。

  他想到了自己受伤住院时、宋雅萍对他的态度。

  宋雅萍查房时和几名医生一起去了他的病房,却从不对跟随的医护工作人员介绍自己是她的女婿。

  他想起了在入院第一天时,叶伯亭流泪的场景。

  连叶伯亭都说她自己母亲偏心,可他却从未说过什么。

  都说女婿是半个儿,没结婚前对他的冷淡态度、看他就跟对待叶家的勤务兵似的都可以暂且不提,宋雅萍和叶志清包括叶伯煊在内,结婚后也对他并没有什么优待。

  岳父从来没有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情找他谈过话。连点儿建议都没有,更不用说指导和提携了。

  屈磊对屈老太太只一句话:“娘,您要在这有吃有喝还嫌弃憋屈,非得四处溜达说人长短,不行就回村儿吧。村儿里都是你熟悉的,唠嗑也有唠的。”看着他娘哑了声,才转身出了屋,坐在厨房里抽上了闷烟。

  上午他去找叶伯煊请假,叶伯煊当时上下扫视溜他一眼的那种眼神,屈磊觉得深受其害。

  他觉得叶伯煊是瞧不上他,所以才用那种轻视审视的眼神打望他。

  这个夜晚不止一四二团的家属区略显不平静,楼上楼下的大舅哥和妹夫心情郁郁寡欢,就是梨树村儿也发生了一件三年五载不出几件的大事件。

  不过此时全村老小都只是猜测,并不知道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