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要。还没见见见到大娘,就会被满满村里人传传传遍。”

  她没有因为结巴自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这个特征,给夏秋家添话柄,让人笑话。

  夏秋站住脚,给小毛整理了下棉帽子,满脸柔情道:

  “不怕,你就是你。别人说什么不重要,我的想法最重要。我从没有赞美过谁,连我妹子都没有过。但我今天要夸夸你,呵呵…

  女孩子无非一种是漂亮,一种是聪慧,而你是聪明的漂亮女孩。你比她们都强,要自信一些。

  这就是我眼中的你,心里有底了吧?”

  听完夏秋那*裸地、没有任何征兆就突然之间的告白,小毛那双露在黑围巾外的杏仁眼,立刻笑得弯了眼角。

  她眸子里满是信赖,声音里都是压制不住的欣喜:

  “你说的真、真、真好。好暖,心、心暖。”

  夏秋带着棉手套的大手,拍了拍小毛李天天带着补丁的大棉帽,也跟着眼角笑出了细纹。

  在这条风雪交加的路上行走,夏秋刚才所说的话,在小毛的心里犹如天籁,小毛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鸟,一只有伴的归家鸟。

  这条通往梨树村的路,对于这名叫小毛的女孩来讲,是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翼,是即将开启镶嵌着颜色的人生。

  她微眯的笑眼里,把好的坏的,都当做是绚丽人生里的必经轨迹。她养母在弥留之际,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代替她养父养母幸福地活下去,那样才是真正的尽孝。

  小毛很聪明,她知道她结巴并且是名孤女,夏秋是大学生,夏秋的爸爸妈妈可能会不喜欢她,可她会努力用心讨好他们。

  她感恩上天,瞧,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可她曾经有一对很疼她的养父养母,她有一个牵着她走、不放她手的夏秋。

  这样就好,她不贪心。她觉得老天给她这些已经很足够了。

  “累了就说,我背你。”

  小毛往前跑了几步:“看看我腿脚,不要担担担心。”

  夏秋也跟着笑了,那放松和满足的笑容,是苏美丽和夏爱国都很少见的。

  夏秋喜欢跟小毛粘在一起,就因为小毛像个小孩儿,总是很高兴的样子,无论生活多艰难,她总是笑着面对。有一碗大米粥,她也能满足到手舞足蹈起来。

  能看到稀少的人烟、能看到家家户户的烟筒冒出的黑烟时,小毛停住了脚…

  越近,越期待,越不安。

  她渴望得到爱,她希望能得到夏秋父母的认同,即使希望很微弱…

  夏秋站在原地,没有回头提醒,没有催促,他信眼前的女孩有着坚韧的性格,在夏秋的眼中,小毛一直很勇敢。

  微皱的眉毛慢慢展开一字宽,她一个人时,连流浪都不怕,有了夏秋,梦想已经实现了。

  踏进夏家院子时,不到二十岁的姑娘,手心里攥出了汗…L

第二八九章 茶壶煮饺子(一更)

  “你是谁?”夏冬正准备推门跑出去玩,就看到他哥和一个裹着破棉袄的人,站在自家门口呢。

  夏秋摘掉手套,用大手拍了一下夏冬的脑门:“没礼貌,叫天天姐。”

  “甜甜姐,不是我姐吗?可她也不是我姐啊…”“破棉袄”叫甜甜?还是个女的?

  小毛对着夏冬眨了眨滴溜溜的杏仁大眼。

  夏冬好奇了,也不出去玩了,尾随着夏秋和李天天的后面,进了屋。

  没人有功夫回答夏冬的问题,因为老太太已经坐在屋里炕上喊:“谁来啦?”

  苏美丽瞪了眼老太太,真能装,都心里明白是谁来了。老太太越来越能整景了。

  夏秋回头看了眼小毛,才带着这位大名叫做李天天的姑娘过了厨房,进了大屋。

  老太太很热情:“呀,秋儿回来啦?呦,这就是那闺女吧?老头子?家来人了。”

  老太太心里嘀咕,这姑娘家穿得咋这么破,她这个老太太都没造得那么惨。唉!可怜见的,看样真是穷得叮当烂响了。

  夏老头靠坐在小屋炕墙上,“嗯”了一声,慢慢挪动着下地。

  夏秋瞅了眼苏美丽的脸色:“娘,我爹呢?”

  “去前头你王大爷家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吃饭了没?”

  夏秋心里落了底。他娘看来还行,至少比他想象中要强点儿,他娘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管咋的是亲儿子,再不满意夏秋找对象的眼光吧,苏美丽这个当娘的,还是心疼大儿子顶着冒烟儿风雪天儿往回赶路的不易。

  不过当苏美丽看到小毛那一身打扮。就觉得真是心头火压都压不住。那衣裳上面的补丁,真是够寒碜的了。

  “你们进村儿碰到村儿里认识的人没?”

  夏秋疑惑:“没有啊,进村儿就拐家了。咋的了?”

  小毛眨了下黑溜溜的大眼睛…

  夏秋露出了淡淡的笑,往后撤了一步,让李天天暴露在大家的眼前,介绍道:

  “奶奶、娘,这位就是李天天。你们叫她小名就成。叫她小毛。”

  夏老头拄着夏爱国给他做的拐杖,慢吞吞地一步一步挪了出来。

  夏秋又赶紧给他爷爷介绍了一遍。

  夏老头看着面前捂得严严实实的姑娘,点了点头。

  小毛赶紧往下摘棉帽子、围脖、手套。一张笑脸就展示在夏家人面前了。只是平整的小短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主要是相貌和发型不搭。

  老太太眼含探究,咋能是孤女呢?一张小圆脸。明明是福相啊!

  老太太观完五官看耳垂,耳上缘圆形高于眉。耳垂低于鼻,心里满意、表情慈爱。心想:姑娘真俊啊!额头高、耳朵圆,纯正旺夫相啊。

  心里叹气,她得再劝劝美丽啊。人的一生长着呢,三穷三富过到老,别看人家现在惨了点儿。将来谁说得准?

  关键的是孩子们自己满意就行了呗,搅和也搅和不开的事儿。就别瞎和稀泥了…

  夏老头表情未变,还是跟刚出屋时一样,丝毫没有什么笑脸。其实心里是更反感李天天这么个孙媳妇了,你说你挺大个丫头梳个小子头发,不吉利。

  七十年代的农村大姑娘,基本都是长长的大辫子,女人犯罪或者刚刑满释放出来的,才是短头发,所以也就难怪夏老头看着小毛的头发闹心了。

  苏美丽心里寻思:什么姑娘这好那好的,男人啊,都这么不靠谱。她最稳重的儿子也那味儿,还不是看上了人家长的好看啦!

  可苏美丽不得不承认,这个李天天真比十里八村的姑娘长得漂亮。就是头型看着别扭。

  她跟夏老头一样的想法,只是心里多了点儿波动,猜测李天天估计是没爹没娘的原因,要不然谁家好好的姑娘造成这样…

  “奶奶。”

  老太太满意,娃自个相中,她就没那么多说道。隔辈儿亲隔辈儿亲,说的就是老太太这种奶奶心。

  “爷、爷。”将将巴巴没被听出来结巴。

  夏老头嫌弃小毛没工作。他从实际出发,认为俩孩子结婚了,将来秋儿毕业了指定得在城里安家,负担太重。

  这样的孙媳妇,经济方面帮不上他孙子夏秋,可爱国两口子要都同意,他就决定自己别瞎掺和了,毕竟秋儿有自己的爹娘,他差了一辈儿呢。

  不过夏老头终究心里不痛快,态度自然冷淡。

  “大大大娘…”小毛心里快哭了,在家练习来着,这俩字练习了百十来遍了,可是怎么搞的啊,从下了火车就说不利索了,完了,大娘对她的印象一定很差了。

  苏美丽被这一声叫的,头顶忽悠一下就似要冒了烟儿,她正脸色涨红要说点儿啥呢,要质问夏秋这就是你说的有点儿结巴?正巧夏爱国推门进了屋打断了她。

  夏爱国进屋正拍打着裤腿上的雪呢,就看到一头短发但明显是个女孩子的小毛。

  夏秋赶紧指给小毛介绍:“这是我爹。”

  “大爷。”小毛自己叫完愣了一下。说得好顺溜啊…大家都叫得挺顺溜…可据说大娘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她“大娘”两字叫得最不利索。

  夏爱国一张保持了几十年的严肃脸,在看到小毛时很给面子地笑了笑,以表示他的欢迎,进屋坐在炕边儿指使苏美丽:

  “去给俩孩子弄口饭去吧。外面这大雪嚎天的,整点儿热乎的,让他们垫吧垫吧。”

  苏美丽经夏爱国提醒,赶紧穿鞋下炕,准备抱点儿秸秆烧上火引火做饭。

  小毛站在大屋中间,先是冲着老太太抿嘴笑了笑,就上前一步凑近苏美丽,跟着往厨房走:

  “大大娘,我们一起,我会。”自己心里满意,终于表现好了。

  苏美丽心话,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还结巴呢,虽然比刚才第一句开口时强点儿。

  心里不快,声音高八度地回道:“大娘什么大娘?叫我…”苏美丽眼睛往上翻看回忆了一下:“叫阿姨。”

  屋里的夏爱国喝止苏美丽:“整什么洋景!”

  苏美丽立刻气势低了下来,站在厨房冲着屋里门小声嘟囔:

  “那咋能是洋景,咱亲家那时候,甜甜就是叫的阿姨。”

  小毛正蹲在厨房帮着做饭的苏美丽烧火呢,外屋门被打开了,一股凉风蹿了进来。

  张巧穿着红色带着小碎花的新棉袄走了进来,进门就嚷道:

  “哎呀妈呀老婶,听说夏秋带个要饭的回来?”L

第二九零章 缓和(二更)

  最近夏爱国家跟夏大伯家刚刚恢复了走动。不过这种走动也仅限于夏大伯来夏家看老头老太太时,在夏爱国家吃顿便饭而已。

  兄弟俩夏爱华和夏爱国,虽不如从前的兄弟情那般深厚了,可也不像最初刚出事儿那阵大打出手、见面如陌生人般冷淡。

  发生这种质的变化,只因最近发生了两件事儿。

  一件是苏家倒插门女婿、苏美华的丈夫张庆山,偷拿大队粮食,被苏家屯的生产队队长得知,羁押了张庆山,要给张庆山送到武装部判刑。

  当苏老头和苏美华跑到夏爱国家哭哭啼啼求助的时候,夏老头让夏冬叫来了夏大伯。

  夏大伯毕竟是梨树村的书记,外加跟苏家屯的大队长私交不错。

  听说了此事,夏大伯连夜骑着自行车,拉着一袋子小米就去了苏家屯料理这事了。

  夏大伯聊至深夜喝到半醉才算回来。后来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张庆山本人也被苏家屯的大队长给放了出来。

  面对着苏老头和苏美华的不停道谢,夏大伯喝得半醉的大红脸,大着舌头说没事儿,都自家人,你们是我亲弟弟、弟媳妇的亲人,就跟我自己亲人一样。

  苏美丽在当时的情况下有些动容,夏爱国听完夏大伯的这句话,心里也同样的泛起了点儿波动。

  第二件事就是农闲了,大家都闲了下来,夏大伯组织青壮力去梨树村后面的大山逮野猪。

  这野猪可能也是因为天冷了,无处觅食了,下了大山把住在附近的一家人都给撞伤了。全村儿人都恨上了,就这样,有把子力气的都跟着上山去逮野猪去了。

  爬山的时候,夏大伯抛掉了自己是老大、是大哥的身价,慢行几步和夏爱国并肩齐行。顺便解释了夏天邮寄包裹的事儿。

  夏大伯夏爱华解释道,包裹寄到大队了,夏文看见就给捎带着拿回家了。看地址猜测是甜甜寄回家的东西。就给放屋里。想等着忙完再给送回去,就出去干活了。

  等再回家的时候,郑三彩和张巧把包裹都给打开了。夏大伯说到这叹口气:

  “你也是当二爷爷的。军子是小孩牙子,他懂啥东西是谁家的,唉!还不是家困难的,看到好吃的。伸手就拿…这,弟妹就误会了。

  娘把我都捎带着骂了。就这么寸,我刚要把包裹给你们送回去,怕你们着急等甜甜的包裹…”

  夏爱国刚听说这事儿的时候,一边听着自家媳妇骂他大哥如何如何不是人。心里挺不舒服的。

  一边又被他娘给拽到小屋听解释,老太太就差指灯发誓了,说不能再有隔阂了。真不赖你大哥。

  他当时特别烦躁,就几口吃的。一个个的,唉!可心静下来一寻思,可不就是几口吃的,就吃的才打起来,这年月,就吃的最值钱。

  现在听完了还算说的过去的解释,夏爱国在几个月后第一次跟夏大伯开口说囫囵话:

  “吃就吃吧。孩子小,他不懂事儿,大嫂都给打开了,吃了也就吃了,都吃了又能咋的。冬子他娘误会了,我给她说了。她那人不抠搜,就是觉得咋能邮给我们的,半道就给转手打开了。”

  夏大伯递给夏爱国一根烟:“爱国啊,家里这老娘们得管啊,我一个,你一个,咱都得管管了。要不咱俩…”叹口气没往下说。寻思了一会儿才说正事儿:

  “元旦就分开过,依你了。过年得一起。远了不说,就说爹娘那个岁数了,也不知道还能有几年时间看着全家团聚的光景。

  再说咱老夏家祖祖辈辈都搁一块堆儿过年,不能到了咱兄弟俩这断了,让村儿里跟爹娘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人,看笑话、看咱夏家热闹。

  为了爹娘,咱最起码得年年过年时凑在一起,老二啊,大哥说的对劲儿吧?行吧?”

  夏爱国没吱声。他实在不愿意瞅着郑三彩和张巧。他跟他大哥之间这样,夏爱国把大部分的不快,都安在那俩人的身上,心里怨恨着呢。

  可夏大伯说的话,却实实在在地打动了夏爱国。

  是啊,爹娘还能活几年?他娘不图吃好穿好,就图他们几个抱成团儿,他爹那人一辈子就为脸面活呢,他要真孝顺,就得答应。

  正巧说到这,有一只野鸡扑棱着翅膀飞呢。夏爱国几步就蹿了过去,跟夏大伯俩一起使劲儿,没用多一会儿就给逮住了。

  夏大伯小声提醒夏爱国:“弄死它、藏起来。”说完拍了拍撵鸡时蹭到树挂上的雪,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夏爱国把鸡藏好,再抬头时,夏大伯已经撵上了前面的大批村儿里人了。

  是一只野鸡、也许也不是一只野鸡的事儿,让兄弟俩的关系缓和,夏爱国的心回暖…

  夏大伯一恢复了跟夏爱国家的走动,郑三彩和张巧就开始厚脸皮地跟上。

  张巧是纯属性情原因,想要跟夏爱国家联系上,然后多少能占上点儿便宜。

  郑三彩是听了她闺女夏玲的分析。夏天嫁到有本事的干部家庭,夏秋眼看也要熬出头了,当初打架因为粮食那点儿子事,夏玲说了,实属丢了西瓜捡芝麻。

  夏玲回娘家时劝郑三彩:“娘,将来谁能求不到谁啊,你别就盯着眼睛跟前那点儿事儿。不为我哥,为我侄子的将来,你也得眼界宽点儿。

  我都后悔当初出面了,我老叔老婶都得恨上我,我公公都说了,让我跟我老叔家好好处关系。”

  夏玲几句话,给郑三彩气得对着夏玲的后背就拍了几巴掌。啥意思?帮自己娘后悔了?就为了将来那点儿蝇头小利,连亲娘老子都不顾及了?

  不过等夏玲气哼哼地回了城,郑三彩琢磨了半天儿,她觉得夏玲说得有道理。

  郑三彩紧随着夏大伯的脚步,就常来常往的去了夏爱国家溜达。

  虽然苏美丽对郑三彩经常嘲讽,可郑三彩都装没听明白,扯着老太太一起坐那说话。

  时间长了,苏美丽也就随她们去了。总不能老头老太太在这,人家大儿子儿媳来看老人,她拿着笤帚撵出去吧。更何况,苏家的事,让苏美丽觉得欠着夏大伯家挺大的人情。

  这不,就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张巧那个脑筋也说不清楚是聪明还是缺心眼的玩意儿,就有了上门嘲笑的机会。

  换做没恢复走动前,苏美丽真能拿着木锨给一路拍出去。

  小毛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花棉袄”这么说话,是心智不全吗…L

第二九一章 智斗(三更)

  老太太在屋里听到张巧的动静,瞄了一眼夏爱国和夏秋瞬间发黑的脸色。

  老大家有这么个惹祸精儿媳妇倒了血霉!成天破坏她俩儿子的兄弟感情,老太太被气得心口疼。

  她这是缺了哪辈子大德了,有这么个长孙媳啊!白瞎了她的大孙子夏文了。

  夏老头在屋里嗷唠一嗓子:“胡咧咧啥呢?谁来了!”

  夏老头明知故问的呵斥声,让站在外屋厨房的张巧,瞬间哑了声,可并没害怕,她又没说多过分的,又不是说夏秋,怕啥!

  苏美丽手里拎着饭勺子,站在厨房里,面如寒霜地看向张巧,嘴里的话是回给夏老头听的:

  “能谁?文儿他媳妇。爹啊,你听听,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啦!这怎么我家秋儿刚到家,外面就能胡说八道呢,我看备不住就是贼喊捉贼,就是有些人自己瞎编排。”

  苏美丽说着话的功夫,就几步走了过去,冲着张巧尖声质问:

  “你听谁说的?还要饭的!我去问问谁扯的老婆舌?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老太太真是怕了两家因为点儿事儿就干仗,因为点儿事儿就干仗,紧挪动着小脚,就奔外屋厨房去了。

  “军子他娘,你大早上的,要是吃饱了撑地,就回去帮你娘干点儿零碎活。别不知道咋回事就乱嚼舌根子。”

  张巧都被骂习惯了,最近小半年经常挨训斥,都皮实了,没太当回事儿,因为有更新鲜的人分散着她的注意力。

  这一脑袋小子头的大姑娘…谁家姑娘穿得这么破、还这么个头型啊…

  张巧两个眼睛紧紧盯着一头短发的小毛。

  小毛心里明白了:这人是亲戚吧?估计还是实在亲戚。但她肯定这门亲戚跟咱家关系不怎么地。

  并且眼前这个“花棉袄”不招夏家很多人待见。也是。说话都不走脑子,难怪了。

  小毛露出得体的笑脸,冲着张巧点了点头。

  张巧乐了,大新闻啊!有情况啊!这情况可真够热闹的。张嘴就来的:

  “这位姑娘,你怎么这幅样子?你是夏秋对象?”

  锅开了,苏美丽心烦得要命,又回身去掀锅盖。又得急急地打岔回道:

  “你赶紧回家吧。跟你有啥关系。我告诉你啊张巧,别给我出去瞎嘚嘚。你瞅我要出门听说啥的,我就找你去!”

  苏美丽说完起锅盛上粥。端着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