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随即苦笑了一声:“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我低着头道:“我哪里有。我只是在自己家里随处走走罢了。谁知道会让我遇到那个疯子。”
他闭上了眼,伸手进被子里来,搂住了我的腰身:“没事,就好。”
我咬牙切齿地道:“怎么没事!那个死女人,你还要教她剑法,还天天弄一身骚回来!”
他轻声道:“没有了。我让李盘师弟去教她。”
我哼了一声,不说话。
由于头发还没干,我也不能睡。他扶着我,不让我真的倒下去。我迷迷糊糊地道:“念如啊,你那个春风卷,什么时候练完啊…”
他轻声道:“过两天,我要闭关。”
我吓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又闭关?”
他笑了一声,道:“你陪着我。”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我和那白蝴蝶打了一架的事情,不过一个晚上,就传遍了整个剑宗。X的,她怎么不说都是她推我下水的,如果不是我够泼,早就被她给溺死了!
而且我没想到,老妖怪竟然第二天就上了门。彼时孙念如也在,他已经不愿意离开我去练功。他站起来,给老妖怪见礼,我只哼了一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老妖怪有些尴尬,但也没数落我,只道:“那个,丫头,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我阴森森地道:“当然不要紧。如果昨天没被溺死,还有什么要紧。”
孙念如不吭声。
老妖怪脸色变了几变,到底还是道:“你就不要跟玲珑计较了。她是我们公孙家唯一的后人了。又是个女娃子,从小就娇惯…”
我忍不住道:“她娇惯?!我就该死吗?师父你好偏心,三番两次地偏袒她!亏我还觉得你疼我!”
老妖怪忙道:“为师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她年纪还小,你…”
我低下头,轻声道:“年纪小,就能杀人吗?”
老妖怪从来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善茬,被我顶了这么多句,大约是终于受不了了,声音也硬了起来:“你这个丫头,口口声声说她要杀你,可是她身上,到处都是伤!不过是她叔父去向你提亲,你心里不痛快你大可以说出来,竟然动起手来!”
我一愣,然后怒气更盛:“明明是她推我下水…”
老妖怪阴沉着脸,道:“胡说八道!你的水性比她好,若不是在水里,你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推你下水!”
我的心里打了个突,真的是要气死了,对着一向疼爱我的老妖怪,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我想,果然是血浓于水吗?他再疼我,也是随性所至,哪里比得过一个小侄女,不但是他的血亲,还是他们家这一代唯一的血脉。自然是宝贝的很的。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别过脸,道:“好的很,她不是傻子,我是傻子。师父您满意了吗?”
老妖怪不吭声,但是一张脸拉的老长。
我冷冷地看着他:“血浓于水的道理,弟子明白。确实,我这个弟子的确是不能让师父满意。但是您自己的侄女,是什么人,难道您自己不知道?若是您觉得弟子的性情是这样坏的,弟子也无话可说。”
气氛一下子陷入僵局。老妖怪脸上忽明忽暗,我只冷冷地看着他,却红了眼眶。
孙念如道:“好了。公孙前辈,思嘉正在气头上,说话,不知分寸,还望前辈,见谅。”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道:“思嘉,从小,就被惯坏了。”
老妖怪终于彻底变了脸色,再坐下去也不是滋味,便起身告辞。
他走了,我的鼻子还是红红的。孙念如过来,搂着我,小声地安抚我,我把头靠在他身上,低声道:“念如,我是不是很刻薄?”
孙念如轻声道:“不会。”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我给了我师父脸色看,还不会?你敢给父亲脸色看吗?”
闻言,他稍稍沉默。然后竟道:“我也,曾给过师父,脸色看。”
我奇道:“什么时候?”他竟然会给谢宗主脸色看?我好奇地抬头看着他,难道是我傻了以后的事情?
他似乎苦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道:“我不想,再提了。”
我感觉到他莫名地有些感伤,忍不住道:“念如,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
他不说话。
我想,莫非他真的有什么瞒着我不成?
结果还没等我想明白,我腹部就一阵绞痛。这种情况好像很熟悉,我立刻脸色大变,一把推开他,伸手搭上我自己的脉搏。可是手忙脚乱之中,我忘了我那只手是割过腕的,只得赶紧换了另一只手。
下身一热,我的脑袋轰得一声。
孙念如急道:“思嘉?思嘉?”
我捂住腹部,挣扎着道:“念,念如,去请我师父…”
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几乎要将我吞噬掉。我没有想到,我回到这里才一个多月,太过得意忘形,竟然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而且刚刚畅快淋漓地撒泼一场,没想到回来就要付出这种代价。
除了疼痛,这种情况还让我觉得本能的恐惧。只能无力地感受着自己重要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流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觉得恐慌莫名。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妖怪过了半晌才赶到。原本面上还有些不耐烦,一看到我的情况,不由得大吃一惊,立刻上来给我把脉。
我脸上黏的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抽泣着道:“师父,救我…”
老妖怪的面色只是稍一缓,结果却越来越凝重,最终,他只长叹了一声,道:“小产了。”
我瞪大了眼睛,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他:“师,师父,您在跟我开玩笑?”
老妖怪一言不发地给我扎针,调理,写了药方。我犹在震惊中,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只是瞪着床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一直一声不吭的孙念如,突然就沉着脸,道:“公孙前辈,请借一步说话。”
老妖怪也不介意他的失礼,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到了门外。孙念如转身,交代了黄莺几句,让黄莺去请谢宗主和青夫人。而后冷冷地转向老妖怪。老妖怪别开了脸。
孙念如冷声道:“我记得,前辈说过,思嘉无法再孕了。”
老妖怪叹了一声,道:“天见可怜。这个孩子来得不易,却…”
孙念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老妖怪自觉无颜,却无法避开,沉痛地道:“如果老夫早来一步,说不定,就不会…”
孙念如别开了脸:“您指责思嘉出言不逊,生生害死了一条人命。”
老妖怪不说话,却是一愣,不明白这个一直有些木讷的青年,怎么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孙念如冷声道:“思嘉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便罢了。可是您,分明是清楚的。我知道,你们都在避讳她的身份,所以她醒过来之后,全都避而不见。若是,我们碍着你们的眼,没有关系。等她把身子,调理好。我就带她下山。公孙前辈的栽培之恩,拙荆不敢忘。只是,不敢再劳烦前辈!”
老妖怪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夫又不是那丫头的生身父母!她是什么东西,老夫从来也不在意。老夫收她为徒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
孙念如冷冷地道:“避而不见,而后纵容侄女行凶。思嘉也是人,她也会伤心。不要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不敢再劳烦。”
老妖怪嚣张一世,此时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小子,狠起来竟然这么绝。的确,先前是曾经因为那丫头的古怪而心存芥蒂,但到底是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弟子,又甚得自己欢心,如今弄成这个样子,他还能怎地。
青夫人和谢宗主急匆匆地赶到,还带着一个曲静香。
“思嘉?!”青夫人急得一步跨上前,仔细打量我,“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看了看青夫人,本能地想要依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不敢的,不敢再像以前一样的。因此只是别开了脸,不再说话。
谢宗主面沉如水,看了看我,半晌,叹息一声,道:“人没事就好。”
曲静香躲在谢宗主身后,突然道:“听说借尸还魂是要付出代价的。难怪孩子保不住。”
一句话说得我苍白了脸色。谢宗主低斥一声:“静香!”
我仔细地打量每个人的脸色,只觉得心中又涩又苦。最后只能露出一丝苦笑,努力地想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有人屏退了众人,来到我身边,我闭着眼,握住他的手。
青夫人柔声道:“你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有些疲惫地开口:“我想下山。”
青夫人一怔。
我闭着眼,挨在孙念如手上:“念如,我想下山。”
青夫人的声音好像隐隐有些焦急,道:“思嘉,不要赌气。你这个样子,怎么下山?还是先把身子调理好…”
我在心中苦笑。她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弄坏身子,就巴不得我立刻消失了?我心中的苦涩,比吞了胆还要浓。只是闭着眼,不想再看这些人。我轻声道:“我想下山。”
孙念如轻声道:“好,我带你下山。”
众人走后,我挣扎着要爬起来。他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我轻声道:“念如,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孙念如安抚地拍拍我的背,道:“没关系,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我揪着他的领子,说不出话来。
我原本还存着侥幸,觉得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大家应该不会相信。没想到不管相信不相信,竟都抱着还是要防着我的意思。谢宗主把曲静香带在身边,分明就是来提醒我我的处境的。那一层最薄弱的保护膜已经没有了,我难以再自欺欺人。所以这个地方,我根本呆不下去了。
从此,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也不愿意见人。起初只是觉得侥幸,总还是觉得大约是我多想。他们不会真的不要我。可是我休养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任何人来看过我。我就知道,我该死心了。所幸,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那日清晨,我醒了过来。孙念如摸摸我的头发,轻声道:“如果觉得累,就再睡一会吧。”
我摇摇头,低声道:“不了,早点收拾,出发吧。”
他依言起身,也没有惊动黄莺,两个人随便梳洗了一下。我打开柜子,把他送给我的那几件衣服找出来。看了看,却都觉得那颜色艳得扎了我的眼睛。一眼看到当初管剑樵送我的那件白衣,我想了想,便把那身衣服换上。然后用他的一根半旧的男式银簪束发。从头到脚,都不再碰剑宗的一分一毫。
我把那块补过的玉佩,从怀里掏出来,看了一眼,摆放在桌上。
简单到几乎没有任何行李。我的头发半绾在身后,一束青丝从身前垂下来,素面朝天。十指尖尖,这也是属于剑宗的,只可惜没有办法还给他们。
孙念如从背后搂住我,把脸贴在我脸上:“思嘉。”
我回过头去,跟他纠缠在一起。心中想着,我本就为他而来,能够至此已经是侥幸。贪多,不好,不好。于是我也该甘愿了。
他拉着我的手,带着简单的行礼,出了门。
黄莺看到我们这副架势,一愣,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姑爷…”
我松开孙念如,从怀里取出一枚簪子。这也是昔日在山下的时候,他给我买的。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不过也算是名贵。我把它塞到黄莺手中,柔声道:“黄莺,劳烦你照顾了我这么久。我心中,一直将你视为体己的。如今我要走了,日后,大约也不会再回来。这个,就留给你吧。”
黄莺红了眼眶,拉住我的手:“小姐,你带奴婢一起走吧。”
我一愣,随即失笑:“傻丫头,外头是江湖险恶,你不如就留在剑宗的好。”
黄莺只是不依,拉着我的手,直道:“小姐,带奴婢一起走吧。奴婢只愿意跟着小姐。”
闹了大半天,她还不愿意回去。我忍着心酸,拍拍她的肩,狠了狠心转身就走。
孙念如带着我来到凝香园的马厩,带着我翻身上马。我回头再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给了我无限幸福和温暖和小院,别过了脸。
“小姐!”
我回过头去,却见黄莺又跌跌撞撞地追了上来。孙念如已经放马要走,她竟就跟着马儿一路往前跑。我忙让孙念如勒住马。
“黄莺!”
黄莺哭花了一张小脸,只是拉着我的手,道:“奴婢知道奴婢不配跟着小姐,不过小姐,请让奴婢送您一程吧。”
作者说:兑现加更诺言(500票一加更)。这次就做一次发了,比平时加更了4000字。。.。
第五十六节:离开剑宗我也可以很好
我怔住,随即眼睛也酸酸的:“傻孩子。”
她饮泣道:“小姐。为何不能再回来?这里是您的家啊。我是您的陪嫁丫头,应该要跟着您才对啊。”
闹了大半天,结果招来了谢鸢天。我们本想一声不吭就走,没想到动静会闹到那么大。我只得回过头去。
“思嘉?”谢鸢天依旧是那般光彩照人,提着佩剑,似乎是晨练刚回。她狐疑地上下打量我们:“你们,这是…”
我扶住哭泣不已的黄莺,平静地望着她:“我们要下山。”
她秀气的眉毛颦起,只道:“既然要下山,为何不去向父亲母亲禀告?”
我苦笑了一声,别过了脸。
谢鸢天看了看我的样子,大约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半晌,叹了一声,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在姐姐心中,你始终是我的小妹。你的年纪这样小,会被这种事情吓到,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思嘉,你若是要下山,一定要好好保重。姐姐还等着你给剑宗生下继承人。”
我愣住。
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认真地道:“这些日子,姐姐闭关修行,已经愈发看透。为了不让剑宗无后,你说什么都要回来的。不然等到有朝一日,姐姐继承剑宗,一定会派天下弟子去把你揪出来。”
我低下头,半晌,笑了一笑,道:“姐姐。”
她摸摸我的头,道:“你这一身,是什么意思?是想和剑宗断绝来往吗?”
我又愣住。
她颦眉道:“想都不要想。你下山之事,我会去向父亲和母亲禀告。若是你不愿意回来,便迟些也没什么。给父亲和母亲一些时间。但姐姐,永远等着你。”
我扑过去,抱住她纤细的腰身:“姐姐…”
她似乎愣了愣,然后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哎,思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低声道:“我,很害怕。”
怕这个世界不再接纳我。怕我最亲的人都用那种看异形的眼神看着我。那我不如自己走开,免得日后见了伤心。
“姐姐,不管我到底是什么,这个身子,到底还是剑宗血脉。如果我得子,一定会送回剑宗,交给姐姐教养。”这句话,我是凑在谢鸢天耳边说的。可是我也知道孙念如一定听得到,不由得越说越脸红。
最后天色都已经大亮了。谢鸢天把黄莺带了回去,我才得与孙念如急匆匆地往山下赶。出了这个大门,我总有一种感觉,我大约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谢鸢天的话,给了我希望。我总是想,如果我能够有子嗣,说不定我的子嗣,可以得到剑宗的承认。
之后又不由得苦笑。没想到我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要靠生孩子来获得认可。这跟古代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下了山,我们共乘一骑,我懒洋洋地倚在他怀里,看着雍城中,已经渐渐忙碌起来的街道。
他在我身后道:“思嘉,我们先去未水城吧。”
我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嗯。可是念如,你的春风卷怎么办?”
他漫不经心地道:“那个,没有什么关系。即使没有练成,我也能,杀了逍遥游。”
我禁不住拉住他的手臂,抬头看他。
他笑着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脸,道:“思嘉。你不要不开心了。师姐,说得对。你应该,多给师父和夫人,一些时间的。”
我勉强笑道:“我才没有不开心。念如,我这样一无所有,岂不是落得轻松。你就绝对不能再离开我了。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你是会天打雷劈的。”
他的手紧了紧,轻声道:“我怎么舍得呢。思嘉。”
我们到了上次投宿的那家客栈。他满头白发的样子,实在是引人注意。当下便有很多人看着我们窃窃私语起来。他浑不在意,我自然也不,光明正大地握着他的手,开房。
“一间!”
他低头,看着我一笑。我摸摸已经成妇人髻的头发,也笑了一笑。
“念如少侠?”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叫声。
我们回过头去,却见是几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很是眼熟。不过我的记忆力不错,自然认得,那是我们上次刚下山的时候见过的人。长门派,有个叫楚和。
孙念如拉着我的手,过去跟人家见礼。
对方的目光有些犹豫,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孙念如,最后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道:“最近关于二位的流言蜚语实在是多。如今得见二位都没事,真是甚好。”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地说出来,而且还这样坦荡,心中不禁也有些欢喜。江湖中人,也是挺可爱的。孙念如低声嘱咐我上去休息。说是要和旧友小聚。
楚和摆摆手,道:“剑宗之女,哪里就这么娇气了。夫人若是不嫌弃我等粗鄙,不如就留下来,与我等一聚。在下这位小师妹,可是仰慕夫人已久。”
我低头一看,这才看到那位一直怯生生地躲在楚和身后的小姑娘。她也穿着道袍,红红的脸蛋。此时被人调侃,更是缩起了脖子。完全不同于我往日所见的那些喜欢怯怯地看人的女人,她是一种急于逃避的胆怯,如果不是被提起,我几乎注意不到她。真是可爱。有点像黄莺。
于是我抬头,对孙念如笑道:“我留下来吧。”
孙念如默默地看了我一会,我不为所动。他只得道:“好。”
有人陪着喝酒的感觉实在是好的很。
孙念如虽然在听那些长门派的人说笑,偶尔搭两句嘴,却一直注意着我这里。我捧着大酒碗,只敢一小口一小口地抿。那位小师妹名叫沈梦梦,有个绰号叫梦梦仙子。我们两个女孩子家一直在一起叽叽喳喳,她问我一些关于养身之事。我便眨眨眼,善解人意地提供很多关于养颜的知识给她。说的多了,喝的自然也就多了。不知不觉大碗就见了底。我的眼前也朦胧起来。
“思嘉?”有人伸过手来,扶了我一把。
我的身子软软地靠下去,只看到一张朦胧的脸。一时之间我只以为我在做梦。只能用力抓住这个人,哭道:“妈妈,让我走,让我走…”
孙念如愕然地看着已经醉倒的少女,她在说胡话。
对面,楚和关切地道:“小夫人没事吧?”
孙念如回过神,只是朝众人点了点头,道:“失礼。”
而后便一把把已经哭成花猫的女子抱了起来,令小二引路上了楼。
轻轻抚摸她细腻的肌肤的时候,她突然醒了过来,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他惊讶地瞪大眼。然后被她一把抓住,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把他一把拉到床上,翻身压住。
“思嘉…”他小心翼翼地出声呼唤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思嘉撅着嘴,跨坐在他身上,开始宽衣解带。孙念如愕然之余,便是觉得好笑。如果是飞来艳福,他当然不会拒绝。她把上衣解下来,裸着半个身子,双手捧着自己的胸前。
“…”他的喉头紧了紧。
他的手伸出去,还没有碰到她,就被她抓住。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撅着嘴道:“你看看!你看看!”
“…”孙念如艰难地道,“你,要我,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