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战一着不慎,恨得咬牙切齿,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没事了,那一点药我受得了的。你去面圣,直言我在外等你去圣湖欣赏夜景便是,一会出了院子,特意绕一下,把我放在隐秘的地方就好。你一会直接来找我就行。”

“这是为什么?”萧姝话已出口便知道裴战的打算,裴垣如今越老越糊涂,而且疑心病还重,她们这戏不做足,裴垣可不会轻易相信。

外间还有人,萧姝也没耽误时间,第一时间出了空间,把屋内之前的全都收进了空间,气哄哄的就出了屋子。

“陈静,去叫人,屋里遭贼了。”萧姝示意陈静和清晨出去找人,这两拨人恰好在门外遇上,那内侍带着假笑便迎了上来。

“给王妃请安,奴来见王爷,皇上宣王爷有事。”内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萧姝反胃,她笑道,“正巧,我也有事要见皇祖父。我房中竟是遭了贼,我从京城带来的贵重物品全都丢了。”

“不知道奴可以进去看一眼吗?”内侍可是带着任务来的,皇上如今还在大怒呢,这就等着他拿了人去问罪。

“看吧。”萧姝甩了袖子,带着陈静先去了裴垣的行宫正殿,一进裴垣的正殿,便找了个弃置未用的房间把那个才人扔了进去,她现在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救人,这个才人如何,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左右牵扯进来,她是注定没什么好结果了。

“给皇祖父请安。”萧姝笑着对裴垣行礼道,“皇祖父莫怪我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这实在是没办法,这在皇家行宫,我屋子里却遭了贼,丢的东西是小,只是怕皇祖父的安危。”

“裴战不在房中?”裴垣越老疑心病越重,要是放在年轻,这么拙劣的把戏可不会上当受骗。内侍立在裴垣身后,早把房中无一人的消息递给了裴垣。

萧姝跪在地上,心里暗骂这内侍走的倒是快,可脸上却带着笑意道,“是啊,宴会后孙媳想去圣湖看夜景便打算回房换骑装,王爷说他在外面候着,这会想必是等久了。孙媳过来就是想请皇祖父做主查一下房中的事情。这是皇祖父的行宫,孙媳不敢唐突。”

“萧相将你养的很好。”裴垣笑了笑,他也是糊涂了,一听人汇报都没去看看刘才人,转头低声让内侍去找刘才人,这才对萧姝道,“既然你们小两口如此有情趣,朕便不打扰了。房中丢了什么,明日朕让人补给你。”

那敢情好。萧姝嘴上笑道:“就是几万两银票,不值当什么,皇祖父不必放在心上。”

几万两?裴垣挥了挥手道:“明日朕让人送给你,这事不必声张,莫让草原看了热闹。”

“孙媳知道。”萧姝告退后,对清晨道,“回去把房间收拾干净,我去找王爷。今日这荒唐戏当真是欺人太甚。”要不是空间,裴战真是有嘴都说不清楚,哪怕裴垣知道这是算计,也不会毫无芥蒂,这一年裴战辛苦经营的可就毁了。

身后只剩着陈静一人,萧姝沉默不语,她便静静地跟着。

“陈静姐,你当年为何来我身边?”萧姝有些疲倦地应付这些鸡飞狗跳,“在外面不是更潇洒才对吗?对你这样的江湖人来说,自由恐怕比权势更重要。”

“小姐竟是不知吗?”陈静倒是有些意外。

萧姝闻言转过身来道:“无人告诉我,我能知道什么?不过陈静姐恐怕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吧?”

“我久居在海上的一个小岛,岛上有数千户居民。他们常年跟海盗对立讨生活,我想让他们入大陆,可官府不允,但是周立允诺,只要保护好小姐,相爷会慢慢地让寨子的人回归大陆。”陈静笑道,“如今有不少人跟着三公子出海,相爷已经为他们安排好身份,日后寨子里的人便不必在海上跟海盗讨生活了。”

“原来如此。”萧姝知道大梁的人对海外的人十分排斥,想要回来,的确是难,“可是寨子里的人当初是怎么去的孤岛?”

陈静沉默片刻,很快就释然道:“祖上都是被发配的罪奴,世世代代便有了我们。”

“以后回来便好了,这世道,真正有罪的可还吃香的喝辣的。”萧姝倒是不会瞧不起陈静的出身,这年头冤假错案可不是一般的多,得罪个有钱人家的小姐都能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发配,更何况是别的。之前郭家还不就是因为公公的事情举族被牵连,可要问他们有什么罪,谁又能说出来?

“小姐倒是真的跟相爷一般豁达。”陈静笑了笑,“真期待日后大梁在王爷手下能变成什么样。”

“一切都会比现在更好。”萧姝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夫妻的抱负,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裴战早已经拉着马儿候在原地,见萧姝过来,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怎么去了这般久都没换骑装?”

“还说呢,我们房里遭贼了,我哪里敢回去。”萧姝上前挽住裴战道,“皇祖父已经派人去处理了,既然我没有换衣服,不如共骑一匹?”

“走吧。”裴战翻身上马,伸手把萧姝拉上马来,对着严洵和陈静道,“你们稍后去看看,本王带着王妃去去就来。”

虽说洗了凉水澡,可裴战体内还依旧有一些躁意。馨香入怀,他现在只想把美人拆股入腹。搂着萧姝的手也越收越紧,萧姝自知他难过,紧紧靠着他身上,也不说话。好在圣湖距离不远,一到地方,裴战便跳下马把萧姝抱进怀里。

“在这里可以吗?”裴战反身把萧姝压在下首,很是温柔的看着她。

“有何不可?”萧姝看着四周翻飞的萤火虫和空无一人的草原,笑着伸长脖子迎合裴战的索吻。不知是药效还是风景太美,两人一个时辰后才收拾齐整。

萧姝躺在裴战腿上,看着星空道:“今日的事情你说是谁做的?虽然手段拙劣可笑,但是你爷爷就吃这一套。”

“除了我那两个叔叔,谁能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毁我名声。”裴战冷笑道,“那个刘才人的父亲是我四叔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刘才人是谁的人。”

“她是自愿的?”萧姝有些意外。

“我进屋后就发觉不对,想来宴会上大意了。转身就打算出房,可是那个刘才人冲出来就抱住我。”裴战脸色很臭,“我就直接伸手打晕了她。”

“既如此,那我之前放了她会不会?”

“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裴战冷笑,“既都不无辜,也不能怪我反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放飞自我,看了两集知否,第二更晚些再更,要是晚上没更,我择日补上。

另一个快穿坑求预收哦,谢谢大家

第53章 谋划

晚上体力消耗的多,两人回到行宫房间,吃了点夜宵就睡下了。至于后半夜行宫发生的事情,两人竟是早上起来才知道。

“刘才人怎么死的?”萧姝口里吐掉盐水,心不在焉的转头看着清晨问道,“昨日夜里可还发生其他事情了?”

清晨早就打听清楚,萧姝一问,她就跟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昨日后半夜内侍一直在找刘才人,后来还是有人说见过刘才人出行宫,这才往外找去,只是后来找到她的时候,她人已经没了,更重要的是,刘才人生前被人玷污过。如今皇上大怒,下令彻查。”

“消息传到外间了?”萧姝总觉得裴垣那么爱面子的人,不可能把这事情闹得这般大,“可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线索?”

“那倒是没有。”清晨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打听到刘才人死时手里握着一个簪子,如今皇上还在查。”

说话间,裴垣身边的内侍便过来问话。萧姝闻言对清晨笑道:“看看,这可不是又找上我们了。你出去看看,让人先等几分钟。”昨个夜里在圣湖草地上折腾了两次,她腰都要断了,早上贪睡多睡了会,没想到会被人堵在房门外。

“小的见过王妃,今日打扰实在是身有皇命。”内侍笑着行礼,完全不是昨日里的严肃,萧姝嗯了一声,清晨便代替她问道,“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只是来问一句王妃,此物你可认得?”内侍拿出一个配饰来,萧姝笑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跟我爱用的簪子款式很像,不,基本上一模一样。”

“这是从刘才人身上找出来的。”内侍的笑脸一下子就收了,看着萧姝道,“既然是王妃的东西,劳烦王妃跟小的走一遭。”

“那可不巧了。”萧姝冷笑,“我这簪子还好好的躺在梳妆台上,这又怎么会是我的东西?不如借我一看?”

内侍把簪子捧上,萧姝接过簪子粗略的打量了一眼,笑道:“东西连材质都一模一样,那也是煞费苦心了。只是我有个习惯,习惯在我的物件上刻上我的名字。”

萧姝知道这是裴垣的亲信,自然也不会给他脸色,笑着把现下头上戴的取下来对他说道:“我所有的配饰皆有落字。”

内侍接过簪子,在簪子很隐秘的地方果然看到了那个姝字,而进屋取簪子的清晨也出来,两相对比,内侍一眼就判定这清晨手里的应该是经常佩戴,玉色明显更为舒服。

“既如此,小的回去回禀皇上。”内侍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从昨晚到今日种种证据都指向安亲王夫妇,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么巧,两次线索都被安亲王夫妇躲开。想到这里,内侍心里对安亲王的实力有了更深的猜忌。他转身离开前,心里还在想,这满京城恐怕都找不到在自己用品上刻字的贵妇了。这要是被人利用了,可不就是一栽赃一个准?不过这一次倒是阴差阳错的又救了安亲王夫妇一次。

裴垣这里也已经叫来好几个侍卫问话,对于裴战昨夜里的去处,大家的回答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夫妻二人昨夜里去了圣湖便回来睡觉,并没有任何破绽。

砰,茶杯落地。裴垣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没死呢,这几个儿子孙子就坐不住了,不过是宠了战儿点,这几个就坐不住了。看看这栽赃的手段,当真是低劣的紧,只是敢把手伸到自己后宫来,这手可就得剁了。

裴战这一次生气,他不是气裴战被人再三冤枉,他只是生气这些后辈竟然敢对自己的后宫出手,这对裴战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沈凌,这事朕交给你去查,切忌,不可让草原人看了热闹。”裴垣对一个小小的才人并不放在心上,“刘才人对外便说突发心悸便是。”

沈凌应是,他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干什么的了,身负礼部官员,却兼着大理寺的实权,当真是闹成了个四不像。不过越是如此,越是说明他现在已经成为皇帝的心腹,他报仇之日,指日可待。

“父皇又叫你了吗?”沈凌一出行宫,便见裴锦在一旁候着,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来,对着裴锦颔首,“昨夜里的事情皇上大怒,交给我去处理了。”

“真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的,总是跟裴战过不去。”裴锦咬牙切齿骂了一句,“没一个好东西。”

骂完又觉得自己这般模样十分的丑,便忙又恢复笑容:“我想去圣湖走走,你得闲可愿陪我去走走?”

“待我忙完再陪公主去可好?”沈凌笑了笑,他如今已经不再抗拒裴锦的靠近,一码事归一码事,他能对裴战效忠,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当年的事情,他就是要一个真相,要弄权之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沈凌的速度倒是快,不过三天就给裴垣教了一个满意的答卷。

“苏秉这个老匹夫。”裴垣把未看完的折子砸在桌子上,不过是女儿嫁到皇家,这野心也跟着大了?这么早就想站队,也不怕他那腿站不住?同样是嫁女,丞相不是好好的依旧当他的忠君之臣?

“拟旨。”

不大会功夫,这苏秉就有了牢狱之灾,萧缙这边正在和草原部落的可汗打太极,闻言只是一笑而过。苏秉的下场,他早就料到了。这权谋智斗,斗的就是一个手腕,苏秉和裴炀都只会一些后宅里女人家的算计,这些都上不得台面。

“丞相,听说安亲王有两个妹妹,如今可是婚配?”察佳这几日想找裴战,可是找不到机会私下里说,这今日遇见萧缙,自己就扒着上来了。

萧缙倒是不知道察佳和郭柳的私事,只是见察佳的样子,又想到郭家女眷流放的地方,他也猜到了几分。有时候他也会感慨裴战的运气,有一件事情改变了原来的轨迹,后面都不一样了。上辈子的裴战据他自己所讲,可没如今这般好的运气。眼下这察佳虽然在八大部落里只是排个后位,但依他来看,能在草原布下一颗棋子,也是值得了。

“如今正是议亲年纪,安亲王府的门槛都能被踏烂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裴战如今因为无子嗣一事越发受皇帝重视,哪怕是不能登基,但是位高权重也能招来不少姻亲。只是萧缙知道,在裴战登基之前,定不会轻易就把两个表妹许了出去。

当然,对着明显是盟友的察佳,他可不会这么说。

果然,察佳闻言更是着急,一秃噜,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对着萧缙就道:“许郭谣我没意见,但郭柳万万不行,她是本王的女人。”

“可汗慎言。”萧缙真是佩服了察佳这个智商,“女人家的清白多么重要,你和郭小姐无媒妁之言就敢如此说话,恐怕不知道这话传去京城,能生生把郭小姐逼死。”

“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察佳一脸着急,“我这就去找皇上赐婚。”

“可汗拿什么做凭仗求皇上赐婚?”

“我,我…”的确他不如其他可汗在皇帝面前得脸,他的部落也不大,但是他可以努力不是?

萧缙见他如此,笑着低声耳语了几句。

“丞相大恩,没齿难忘。”察佳抱拳行礼,“如若能够抱得美人归,日后定报丞相大恩。”

“可汗客气了。”

萧缙背着手走出察佳的营帐,又去下一个可汗那里拜访。而察佳第一时间便拿着自己训鹰的勺子去了草原深处。

鹰飞长空,一声声嘹亮的叫声通过云霄传入在外散步的裴垣耳中。

“去看看什么情况。”

察佳最是会训鹰,他一直有一对十分喜欢的猎鹰,只是面对心上人,这猎鹰再不舍得他也愿意献上。猎鹰飞到裴垣身前,乖巧的落在地上,裴垣见此,心情好了一些。

“皇上。”察佳右手贴左肩给裴垣行礼。

“可汗这是在训鹰?”裴垣笑道,“听说草原上的鹰最是心高气傲,你这鹰倒是怪乖巧的。”

察佳闻言大笑:“平日里他们两个性子最是刁钻,我这手上不知道被啄了多少伤疤,今日带他们出来散心,谁知道就往这边飞了,我还道是为什么,没想到竟是皇上在这里。这两只,倒是会找地方飞。”

草原上的雄鹰是神圣的,能得他们喜欢,那就是勇敢的象征。裴垣闻言大笑:“朕看你这两只鹰倒是不错。”

“皇上要喜欢…”

“草原上的神兽,还是留在草原上为好。”裴垣打断察佳的话,他虽然喜欢,但也知道这带回京城没什么意思,再者,察佳那一脸不舍得样子谁还看不出来不成?不过这个察佳倒是不错,明明是心爱之物,还愿意送予他,极好、甚好。

驾。

不远处传来马匹的奔跑声,两只鹰闻声便振翅高飞,裴垣抬头看着两只鹰在自己头上盘旋,笑意甚浓。

第54章 吃货

“朕听说你还未婚配,可有心仪之人?”人老了,最爱做的就是赐婚这种事情了。

察佳闻言心想丞相果然是高人,嘴上忙按照萧缙的吩咐道:“早就听闻京城贵女的风姿,我欲主动联姻,促我两邦结百世之好。”

“可有相中的姑娘?”

“但凭皇上吩咐。”

这么识趣的察佳,惹得裴垣大喜。只是当不远处的奔马停下,裴垣的笑意便淡了不少。

裴烨从马上下来,大步上前上前行礼:“孙儿见过皇祖父。”

“起来吧。”以前裴战还觉得老四家的都不错,低调不恋权。可如今他才算是知道,这老四一家才是最口蜜心毒之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连带着对裴烨,他都有些迁怒。不过面子上,裴垣倒是没表现出厌恶来,“这是去干什么了?”

“孙儿猎了只鹰,特来献给祖父。”裴烨示意下人把装在笼子里的鹰拿上来。

察佳一看裴烨把鹰关在笼子里,立刻就有些不乐意。鹰是草原上的神兽,这待遇十分高的,被裴烨装在笼子里,整只鹰都十分暴躁。

“胡闹。”裴垣可不是十几岁的娃娃,他对鹰在草原上的地位十分清楚,“着人把它放了。”

“可是皇祖父,这是孙儿辛苦捉来的。”以前老是听皇祖父说草原上的鹰如何如何,他为了表现,今日特别带人去抓,为的就是来刷个好感,这裴炀眼看着要被岳家那个蠢货带累,此时正是他起来的好时候。

“朕说放了就放了。”有了察佳的鹰在前,裴烨这应可就有些不入眼,察佳的鹰盘旋在高空,久久不愿意离去,这才正是说明他是天选之子,可是裴烨这是强抓来的,连个好寓意都没有。

“放了。”裴烨应了是,示意身后的人走远把鹰放了,可是这鹰到底是性子烈,一从笼子里面出来,鹰就直接朝着裴烨这边扑来,吓得裴垣后退一步,任由察佳挡在他面前。

刚刚还盘旋在裴垣头顶的鹰很快就冲下来护住,三只鹰斗在一起,很快就分出胜负。

“你这鹰十分的好,朕甚是喜欢。”裴垣强装镇定,脸上带着笑意对察佳道,“知道护主,鹰比人忠心。”

“它们也知道您是天子。”察佳拍马屁道,“天佑之子,它们自然要拼命保护。”

裴垣闻后大笑:“互市的事情朕允了,你们部落可免税一年。延期三个月。”

察佳没想到还会有意外之喜,忙谢恩。裴烨站在一旁装鹌鹑,送走裴垣后,才一脸气愤的挥袖子离开,徒留察佳一个人在原地乐呵。萧姝和裴战知道这事的时候,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完全没想到这个察佳竟然还能得父亲另眼相看给支招。不过有了这一层,他们在京中也好着人运作郭柳的婚事。

在草原待了十几天,萧姝早就腻歪了草原上的吃食。这警报已解除,便带着清晨清露去小厨房里折腾吃的。

草原上的牛肉干都有一股腥味,萧姝十分的不喜欢。她爱吃的是麻辣味的牛肉干,索性这一次她调料也带的足,这三个人把厨子指挥的团团转,终于做出了自己最爱吃的麻辣牛肉干。

“就按照这个口味,再炒几盘,给皇祖父、我父亲那边送一盘,裴锦那边也送一盘,多的都给我送房来。”这回到京城还不知道能不能经常吃到这个,萧姝打算拿收纳袋子装好放冰箱里多吃几天。想到这空间的保鲜期,萧姝就有些心塞,别人的金手指不都是放进什么样出来是什么样么,怎么到她这里就完全没这个待遇了?要不是冰箱,她可能都保存不了太多东西。

“你们给自己也炒点吃。”萧姝吩咐清晨清露陈静道,“在大梁,牛肉都是耕牛,可草原上没这个顾忌,喜欢吃多吃点,这点吃的你们主子我还能给你们兜住。”

“谢主子。”

“客气啥。”

萧姝端着一盘子麻辣牛肉,笑着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只是半路上却遥遥看见裴锦在和苏珂吵架,她不想去找茬,便在拐角处的长廊坐下,边吃边等那边吵完。

“公主以为沈凌是喜欢你?”苏珂尖锐的嘲笑声清楚地传入萧姝的耳朵,“公主想必不知道,沈凌府中可是有一副萧姝的画像,说来也巧,画上的地方正是这塞外。”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萧姝把盘子放在地上,笑着拍着手走出来道:“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世子妃都变成了街上的泼妇,逮着人就咬。”

“你来了?”裴锦笑着看着萧姝道,“我们两个都在这里,你把话给本宫说明白了。”

“需要我说明白?”苏珂讽刺一笑,“你以为她是你朋友?笑话,她萧姝就是个女表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怎么安亲王没办法给你个孩子,你就忍不住爬墙了?”

苏珂如今过得倒是不错,苏秉虽然倒了,可是她自己还算能耐,一进府就紧紧地把着裴炀,惹得培养后院怨声载道。

“想打我?”苏珂挺了挺不存在的肚子笑道,“恐怕你只能看着,我这肚子跟你的可不一样,生不出蛋来。”

“我又不是鸡。” 萧姝冷笑,“你这挑拨离间学的也太差了点,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把自己父亲送进牢里感觉不错吧?”

“我父亲可是冤枉的,皇祖父查明原因,自然会放我父亲出来的。”苏珂心下猜测,这萧姝如何得知自己的手笔,毕竟这苏秉入狱,她可是做的十分隐秘。怪不得她,要怪就怪苏秉竟然想把后母生的小jian人想送给裴炀。

“倒是你,还是好好编一点理由,跟公主解释为什么沈凌会画你的画像。”苏珂笑着挥了挥手,“我这肚子金贵,就不跟你们聊了。”

看着苏珂走远,裴锦脸都气黑了:“她就凭着肚子,就敢跟我叫板?你是不知道,她刚刚那副嘴脸,好像亲眼看见沈凌跟你怎么样一样,拐着弯的说我眼瞎。我去特么的,沈凌画的可是我,她是不是眼瞎?”

“哦?”萧姝调侃道,“想必公主是见过那幅画了?”

裴锦脸上羞红,不好意思的看着萧姝道:“我不会误会你的,也不怪苏珂那个脑残,咱们两个不是一起做了一套闺蜜骑装么,那日我穿着跟沈凌一起出去了,想必她偶然看见,就以为你是。”

“长大了。”萧姝感慨道,“要是两年前,估计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能把我扔进湖里。”

“怎么还提这事。”裴锦顶了一下萧姝,“你这是从哪里过来?”

“去厨房里折腾了些吃的。”

“你也不嫌脏。”裴锦嫌弃道,“就你这一身碳火味,我那侄子怎么下得去嘴。”

萧姝无语,这裴锦是谈起恋爱来,时不时就要飙车么?她能举报不?

“下不下的去嘴,你要问你侄子,我的三姑姑。厨房里折腾了麻辣口味的牛肉干,估摸一会就送到你那里了。”萧姝平日里不怎么称呼裴锦的辈分,也只有在打趣的时候才叫一声。

“送什么啊,我就在你这里吃了。”裴锦笑着陪萧姝走回去拿牛肉干的碗,“怎么身边也没跟个人?”

“彼此彼此。”

这行宫这块地方就这么大,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能出什么事情?只是裴锦和苏珂也太不讲究了,这到处都是侍卫,还能吵起来,也是厉害。不过今日的事情也向她提了个醒,日后还是不能跟裴锦做成一样的衣服,两人身量差不多,要是再闹出什么误会来,可真的就是皇家丑闻了。

这里发生的事情瞒不过裴垣,到了晚膳,他便知道了所有的细节。沈凌书房的画也已经在他书桌上,看着里面巧笑的女儿,裴垣感慨当年的小姑娘一下子就长大了。对付流言,堵不如疏,次日的围猎,萧姝和裴锦不约而同穿了同一件骑装亮相。

“萧卿,你看我们两个女儿,这么一穿,大老远的朕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皇上说的是。”

有裴垣的金口玉言,沈凌画画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不过也因为此时,裴垣正式下了圣喻,赐婚三公主与沈凌。至于赵铎,他倒是不再放在心上,原因无他,赵铎如今在裴战的暗示下,卧病在床。对于这个娇小的公主,他可没有多少兴趣,他早已经有了意中人,婚礼都在筹备了,傻了才会跑过来冒头。

倒是寒陵公,被儿子架空依旧不死心,趁着儿子装病,打算再最后搏一把。只可惜,赵铎只是装病又不是真病,这一次棋局他完胜。可怜他父亲一生英明,到最后晚节不保,最后走的时候,后悔没把赵铎当年在襁褓时掐死。只可惜,人死灯灭,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有了赐婚圣旨,裴锦沈凌两人倒是没什么顾忌。在出塞的这些日子里,两人很是玩了不少地方,临回京前,两人购置了不少草原上的好皮子准备年底大婚用,而萧姝此时正被牛肉干诱惑的不知道该不该干上这一票买卖。

“有什么好犹豫的,想做就做吧,你手里不是还有不少钱么。”裴战不明白萧姝在纠结什么。

“钱是有啊,可我这样会不会太招眼了?会不会给你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