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展面色也差不多,“娘说让你别亏待了自己。”
这两兄弟平日里好接待,饭菜并不太挑。傅清凝还以为他们日子也过得朴素来着。没想到二百两一顿饭落在他们眼中并不算什么。
赵延煜教导两个弟弟,“能吃饱饭,日子过的顺心,就已经很好了。并不一定要一顿饭吃掉二百两才是过得好。你们俩从小读书,并不会做生意,可能你们不知道,二百两是梁洲城中我们家最好的铺子一个月的盈利。再比如,出生农家的举子,上京考一次的花费,可能还不到一百两。就这,他们还拿不出来,有些是举全族之力才能来一回。”
兄弟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措,“我们不知道……”
赵延煜笑了,“以前不知道不要紧,往后知道就行了。这么说吧,现如今我一个月的俸禄是四十两,我们住那院子每个月要扣掉十两的租金。如果只凭着俸禄,大概我只能紧巴着养一家人,可能一日只吃一餐荤菜,两个月每人添一件新衣……”
赵延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忍不住问道,“那做官图什么?连像样的饭菜都吃不起。”
赵延煜失笑,“那是因为你们从小富贵,衣食住行无一不精,自有人帮你们安排送到你们面前。那些都是娘的功劳。”
最后一句话,语气加重了些。
赵延展低下头,“大哥,我明白了。”
赵延善也有些羞愧,“大哥,我也明白了。”
傅清凝疑惑地左右看看,不明白明明是带他们出来逛街,怎么就变成了教导弟弟。特意提出于氏,似乎还跟赵瑾有关。
赵延煜在桌子下捏了一下她的手,肃然道,“我不是让你们仇视父亲,只是让你们记住娘对我们的付出。别做让她伤心的事。”
兄弟两人低着头,满脸羞愧。屋子里气氛也低迷起来。
傅清凝越发疑惑,赵延煜看向窗户外头,道,“对面那家书肆中有最好的宣纸,你们既然来了,可去买一些带回去。”
兄弟两人瞬间来了精神,结伴下楼去了。
“怎么了?”傅清凝问道。
赵延煜摇头,“娘信上并没有提及爹,我问了他们为何,他们也不知道娘为何不提。倒是说起另外的事。”
说到这里,他有些恼怒,“我才知道爹从娘那边要不到银子之后,改从他们俩那边拿,这俩也是,爹那边若有要求,一般都会凑了送去,手上没银子了又问娘要。”
傅清凝哑然,本来于氏不答应给银子了,奈何遇上这俩儿子,算起来还是于氏拿银子养着赵瑾和他那些美人。
傅清凝劝慰道,“别生气,今日之后他们该不会了。”
赵延煜冷笑,“肯定娘知道了其中内情,才会提前让他们入京。”本来这俩可是三年后才会参加会试的。
京城离梁洲千里之遥,赵瑾再想要问俩儿子要银子也不容易了。要知道但凡是寄信件之类,其中根本不会装银票,若是没意外,都会被带信的人打开搜查一遍,贵重的东西大半会丢。
傅清凝深以为然,难怪赵延煜说他们如此于氏会生气,拆台的自己宠着长大的儿子,谁遇上大概都会生气,难为她在信中一句都没提。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有人尖叫,还有人大呼,“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悠然家中镇上被水淹,然后呢,这边信号不好,只有2G,打电话都不太能,进不了后台,只能用无线网,偏偏这个也不稳定。一会儿见~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命案
声音离得很近, 几乎就在隔壁,两人对视一眼都急忙起了身。
打开门就看到赵伍和沐央两人往隔壁探头, 看到两人打开门出来, 禀告道,“就在隔壁,刚才伙计送饭菜进去, 突然就跑出来大叫说里面死人了。”
死人和杀人完全是两样。赵延煜皱起眉,牵着傅清凝的手抬步过去, 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傅清凝借着缝隙看了一眼,只见桌上趴着一个妇人,离得远看不清她的脸,但看得出身形苗条, 是个美人,从她的衣衫和头上的首饰看得出,这还是个不缺银子的美人。
桌上饭菜并不乱, 只那女子手边一酒杯倒了,赵延煜抬步进门, 伙计伸手拦住, “公子, 掌柜已经让人去衙门报案,你不好进来的。”
赵延煜扬眉,退了回来。傅清凝身子随着他上前了两步,虽然退回来, 却还是看到了那女子唇边的黑血,眉眼乌青,看样子是中毒。果然是杀人了。
大概是因为出了人命的缘故,衙差来得很快,来了后直接进门,看过现场后将女子搬了平放于地。傅清凝左右看看,低声问道,“你要不要管?”
赵延煜摇头,“刑部查案,得底下报上来,归于刑部才会由我们出手。”
两人正低声说话,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稳重的声音,“出了何事?你们围在这边。”
声音沉稳,还带着些怒气。
有人后退,也有人回答,“出了人命了。”
“什么?”那男子惊讶,几步上前,挤开人群进门,因为傅清凝和赵延煜站在门口,还被他一把拂开。赵延煜眼疾手快一把护着她,看向来人。
这一看之下,也有些惊讶,居然是熟人。
傅清凝见他神情,低声问道,“你认识?”
赵延煜低声道,“刑部于大人。”
于大人?
就是那个风头正劲,很快就能任命刑部侍郎的于大人?
于大人一进门,一眼看到地上平放着的女子,不顾伸手阻拦他的衙差,或许是他根本没看到。几步过去,蹲下身去摸她的脸,又去拂她唇角的黑血。
边上突然又有人道,“这屋子就是这位老爷的,是我带他上来的。”这声音是酒楼的伙计,刚才也是他带赵延煜他们一行人上来的。
为首的大人正站在窗户边观察外头的情形,闻言回身,皱眉看向女子身旁蹲着地于大人,“这位老爷,这屋子是你的吗?刚才你去了哪里?”
于大人闻言回过神,看门口的人和窗户旁的官员,面上慌张了一瞬,起身后退一步,离地上的女子远了些。
他这慌乱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周围人议论纷纷。那大人扬眉,挥手道,“来人,带他回去审问。”
衙差立时就要上前,于大人面色已经恢复如常,摆摆手,“都是误会,我是邢部官员于良,可能你也听说过的。”
那大人打量他一番,见他一身常服,“于大人?还是官员?那我们是同僚。”
此话一出,于大眉眼更加放松,解释道,“这位是我同乡,她说有事相求,我才带她来了这酒楼包间好说私事,期间我有事情出去了一趟,没想到回来就成了这样。我都可以解释的,确实不知其中发生了何事。”
那大人点点头,“行。不过我们也得按流程来,这可是杀人命案,大意不得。于大人既然身为官员,还是不要为难我等。”
于大人见他说话硬气,有些恼了,“你……”
衙差再次上前,于大人后退一步,皱起眉,“你不信我?我堂堂刑部官员,暂代刑部侍郎一职,最是清楚律法,又怎会知法犯法跑来杀人?”此话一出,周围微微安静了些。
他转而看向门口众人,余光看到赵延煜,伸手一指,“刑部主事赵大人也在此地,他可为我作证。”
作证个屁!
最多只能作证他是刑部官员。但这个根本不需要证明,掏出官员印鉴就能证明自身了。
赵延煜也不恼,点头道,“于大人确实是暂代刑部侍郎一职。”别的却也不再多说了。
那大人丝毫不退让,“于大人还是同我回去说清楚比较好。”
他不依不饶,于大人这一次真的恼了,“我乃六品官员,于刑部十五年,经手的案子不计其数,暂代刑部侍郎,你想以下犯上?”
其实吧,那位官员虽然官位也是六品,但有纠查京城治安的职责,算是实权,官位在众人眼中,比那些六品五品的还要有些面子。
那人声音朗朗,“下官只是按律办案,若有得罪之处,日后等于大人证明自身清白后,下官再上门请罪致歉。”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都纷纷低声称赞他刚正不阿,最有骨气。有那好事的还在起哄,“我等为大人做证,大人毫无私心。”
于大人面色黑了,看向赵延煜,道,“赵大人,此时不关我事,若是我就此入了狱,我刑部官员的面子往哪搁?”
还上升到刑部官员的面子了。
赵延煜义正言辞,“官员办案自有章法。于大人自己也身为官员,应当配合才是。”
于良恼怒起来,“你这是公报私仇。”
傅清凝扬眉,赵延煜直接问,“我倒是不知,我与于大人素昧平生,何时竟有了私仇?”
于良冷哼一声,别开眼去。
窗户旁的大人走到伙计面前,“今日进这屋子的,就他们两人吗?”
伙计点头,“就他们两人和两人的随从。”
那大人语气柔和,“你也和我们回去吧。”见伙计露出慌乱神情,他安抚道,“别怕,只是例行问话,你实话实说就行,若是你与本案无关。兴许午后就能放你回来。”
伙计点头。那大人看向于良,肃然道,“你是与死者最后相处的人,嫌疑最大,于大人见谅。带走 !”
于良被带走,地上死去的女子也被人搬走。众人议论纷纷渐渐地散去。
赵延展二人手中拿着厚厚的纸还有书急匆匆上来,看到赵延煜后,“大哥,底下居然有官员,方才发生了何事?”
“出了命案。”赵延煜看到他们手中的纸和书,“还有事吗?要不然我们先回去。”
两人自是没有异议,只是有些好奇那命案。回家后也不回房,直接去了书房,“大哥,你是刑部官员,那命案归你管吗?”
赵延煜认真解释,“若是收归刑部由刑部查案,再由杨大人主理,就归我管。”
赵延展很好奇,追问道,“听说出事的也是刑部官员,他能自查吗?”
赵延煜摇头,“不能。官员别说牵连自身,就是案子牵连家人亲戚,以求公正,都是要避开的。”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傅清凝忍不住问道,“有阴谋吗?”
于良可是立时就要做刑部侍郎的人,偏偏这时候他出了事。今天的案子会不会就是因为那位置而起?
“谁知道呢?”赵延煜不甚在意,见傅清凝好奇,他低声道,“看今日于大人奔进去那模样,那死去的女子似乎颇为重要。但那位可不是于夫人,也不是他的妾室……”
话没说完,傅清凝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既不是妻子,也不是妾室,但两人一看就关系匪浅,还同处一室,那就只剩下外室了。官员养外室,虽不至于革职,但于大人这一次的侍郎一职只怕是要飞了。更别说如今他还牵扯上了命案,这刑部侍郎,大概已与他无缘了。
又过两日,案子毫无进展。那屋子确实是于大人所付房钱,那女子也是他带进去,但凶手却始终未能查到。由于案子牵扯了刑部官员,还是即将升迁的刑部官员,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想要操控官员升迁?
皇上震怒,下令彻查。
于是案子交由刑部仔细查探,还真是由杨理主理,赵延煜最近就查这个了。整里早出晚归,忙得不行。
于良也关在刑部大牢,案子未查清楚前,他就是最大的疑犯。
渐渐的到了冬日,天气越来越冷。赵延展二人读书越发用功。傅清凝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梁洲来的信。还是三封,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于氏,接过来后才发现上面字迹潇洒飘逸,一看就是男子所书。
再看信封上写着“我儿延煜亲启。”另外两封也一样,延展延善都有。
傅清凝直接让留书把那两兄弟的给他们送去,赵延煜的那封她也没拆,怕气着自己,还是等他回来自己拆。
讲真,傅清凝对这个公公也有些了解了,先前只字片语都没,如今两兄弟来了京城他的信就到了,再想想先前他从两兄弟那边拿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明晚上见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疑点
她这边把信放在一边, 眼看着天色还早,盘算着先睡一会儿, 却不妨留书急匆匆进来, “夫人,二公子和三公子说有事情要告诉你。”
傅清凝惊讶,“何事如此着急?”要知道这俩兄弟平日里并不会单独见她。
留书摇摇头 , “奴婢不知。”
“ 让他们进来。”傅清凝重新坐回去。
赵延展和赵延善两人结伴进来,手中捏在一张纸, 低着头有些慌乱的模样。
“ 这是怎么了?”傅清凝笑着问。
“爹他……”赵延展欲言又止,半晌,将手中那张纸放到傅清凝面前,“嫂嫂,您自己看吧。不过您别生气。”
傅清凝拿起, 一眼就看到那字迹和赵延煜那封一样,确实是赵瑾所书。
信中洋洋洒洒表示了对儿子的不舍之情,还嘱咐两人好好读书, 争取拿个不错的名次。再有就是要有自己的主见,大哥虽然已是官员, 但他已然成亲, 肯定是自己小家要紧, 要是有所怠慢,也别生气。信的最后来了一句,“为父近来手头紧张,很快就能给你们添个弟弟, 你们母亲对我诸多误会 ,不愿拿银子给为父,还望你们在其中周旋一二……”
添个弟弟?
看到这几个字,傅清凝心里顿生不平,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啪”一声将纸拍在桌上。
两兄弟本来站在一旁低着头,被她这一下惊得小退一步,“嫂嫂,您别生气,我们不会拿银子给他了。”
傅清凝缓了缓,正色道,“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赵延展神情认真,“嫂嫂,你放心,我也是不喜欢庶弟的。”
赵延煜回来后,打开信,里面煽情比较少,和那俩兄弟的大不相同,也没问他要银子。言语间正经许多,没说几句话,居然就是让他劝于氏把那有孕的丫头抬为妾室。还言他如今身为官员,若是孩子于丫鬟所出,对他名声和对孩子未来都不好。他名声不要紧,但孩子无辜,不能让他还未出身就让世人鄙夷。让他看在那孩子到底是他弟弟的份上出言帮忙。
赵延煜都气笑了,起身就要出门,傅清凝有些担忧,“你去哪儿?”
赵延煜回身,“我再嘱咐他们几句,若是给银子,我就送他们回去。”
傅清凝哑然,不过并没有拦住他的意思,就赵瑾那样的,怎么收拾都不为过。于氏要卡他银子,没想到被捧在掌心的亲儿子拆了台,想也知道于氏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该有多伤心,难为她还能脑子清明的隔开他们父子几人。
很快,赵延煜从前院回来,但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有些阴郁,看到晏儿时才勉强挤出笑容来。
“清凝,我要忍不住了。”等晏儿睡着,赵延煜从身后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暗哑,“如果可以选,我真不想他是我爹。我宁愿我是个没爹的孩子。”
傅清凝心里一动,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不能对他动手,不值得。”如果赵延煜对亲生父亲动手的事情被查出,他的仕途和名声大概也到头了。
不能抱着侥幸心理,这世上的事就没有查不出的。
“我明白。”赵延煜抬眼,镜子里他的眼睛泛红,满是怒气。
傅清凝安慰他,“他现在日子好过,是因为有二弟他们补贴。再往后他会越来越难。”
赵延煜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能压抑住满腔的怒气。
这日之后,日子一如往常,傅清凝暗地里特意吩咐了人注意前院那俩兄弟的动静,绝对不让他们拿银票回去。
直到傅清凝看到了两人给赵瑾的回信,信上言他们和他来往的事情被于氏知道后,被克扣了用度。如今自己也囊中羞涩,实在无能为力。对于那个丫鬟肚子里的孩子,兄弟俩都避而不谈。不表态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表态,很明白的表达了对这个孩子的漠视。
傅清凝暗暗放下了心,要是赵瑾做出这些事后。赵延展兄弟还可怜他,被于氏知道后,还不定怎么伤心呢。
赵延煜的态度则更明显,直接回信都无,假装不知道这回事。
相对的,他对于查案越发用心,早出晚归,很是忙碌。
于良一案进展飞快,很快查出来那女子是他所养外室,且还是一尸两命,虽然月份不大就是。
于良本就是最大的嫌犯,那女子有孕后他嫌疑更大,众所周知,官员养外室名声若是传了出去,对名声和仕途都是很大打击,更别提那女子还身怀有孕,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于良才对她痛下杀手。再加上于良如今正是要紧时候,若是他暂代刑部侍郎一职期间顺利,兴许不用一年半载,他的任命就下来了。所以这个时候弄出外室子,对他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痛下杀手也说得过去了。
后来又查出,于良身边的随从去医馆配过让人毫无知觉昏迷间就能要人性命的毒药,算是最让人察觉不到痛苦的药了。那随从身上还有未用完的药,且那日于良确实带着他上街了。并且还亲口指认,他一系列行为包括投毒,都是于良指使!
于良喊冤,但人证物证俱在,他很快就被革职,意图瞒天过海杀人灭口,再加上那女子腹中还有他孩子,简直令人发指,当下就判了秋后问斩。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刑部越发人心浮动,因为那侍郎的位置,再次空了出来。
案子查完,赵延煜可以休息几日,他宅在家中,并不去外面。这日却有人上门拜访,很让人意外的,居然是于夫人。
傅清凝和她根本不熟,只在筵席时打过招呼,不过赵延煜经手她夫君一案,她上门来应当是打探其中内情。
总不能人家夫君一下狱,傅清凝这边就不见人,若在外人眼中成了什么?
再加上于良还养外室,傅清凝对她就多了些同情。发现夫君养外室不说,一朝从诰命夫人成了庶民,招谁惹谁了?
傅清凝在前院正房接待她,看着走进门来面色苍白憔悴的四十多岁的夫人,她的发间隐隐还有了几根白发,傅清凝心里复杂,有些难受。
“于夫人,坐。”傅清凝招呼道,“留书,上茶。”
于夫人端着茶水坐着,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赵夫人性子随和,今日我本以为不能进门。人走茶凉,这几日我算是见识到了人情冷暖。”
她微微一叹,“没想到赵夫人还愿意见我。”
这番话傅清凝不知道怎么接,别人如何做事她不好评判,只笑着道,“于夫人今日上门,可是有事?”
“确实有事。”于氏回过神,“想请教赵大人一些问题。”
傅清凝本就猜到了她的目的,立时就让留书去禀告赵延煜。
赵延煜来得快,坐下后也不废话,“于夫人有话直说。”
于夫人看到他进门,有些激动的起身,避嫌一般避开他的眼睛,问道,“我就想问问,我家大人身边那随从如今如何了?”
傅清凝有些惊讶,还以为她来问于良近况来着。毕竟进了刑部大牢的犯人,如非有很靠谱的关系,想要见人是不能的。
赵延煜讶然。
似乎察觉到了他们夫妻的神情,于夫人笑了笑,“是这样,那随从跟着我家大人许多年了。但他一开始却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家中也还有妻小,我就想帮他们问问……”
不待赵延煜说话,她又黯然道,“至于我家大人,纯粹是罪有应得,我万万没想到他如此对我……”说到后来,已然泣不成声。
赵延煜端起茶杯,随口问道,“于夫人,于良在外面……这事情你知道吗?”
于夫人摇头,“我不知。”顿了顿,她又道,“是啊,他现在已不是官员,我也不能唤他大人了。”
又想起赵延煜的问话,答道,“我们多年夫妻,他身上的变化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知道他外头一定是有人了。他……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