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在做梦。”
苏野找到高考习题的区域，随手拿了本书，“你就应该多做点题，成天想些什么。”
姜槐：“嘤。”
苏野挑了四套文科的，就往结账处走。
姜槐跟在后面，“野哥，你干嘛拿四套啊？”
“一套给你的。”
“那还有三套呢？”
苏野头也没回，“你别管。”
结完账后，两人拎着沉重两个袋子的习题集，在等公交车。
姜槐嚷道：“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好沉重！”
苏野：“……”
夜风有点凉，两人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
姜槐冷得瑟瑟发抖，苏野看了眼，主动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要不要？”
姜槐疑惑：“野哥……”
苏野：“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是我把你拖出来的，总不可能让你冷着了。”
姜槐接过，“野哥你对人家这么好，人家想以身相许了怎么办。”
苏野：“那八成是皮痒了，揍一顿就老实了。”
姜槐：“嘤嘤嘤嘤。”
回到宿舍，苏野看着桌子上的三套习题。
……他真的是脑抽了买三套。
——
第二天，天台。
苏野拿着习题册上去的时候，段疏桐在看风景。
“段哥。”
段疏桐回过头来，“有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还要当面说。”
“当面说比较好说清楚。”
苏野递出手里的习题册，“给你的回礼。”
段疏桐愣住，“《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苏野点头，“你昨天不是送我卷子了吗，虽然我觉得你不需要，但还是一起买了。”
段疏桐接过，“只是举手之劳，不用回礼的。”
“我还有事情跟你说。”
苏野把昨天阮女士找他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所以段哥，我可能没法和你假装情侣了。”
段疏桐所有的笑容僵在脸上。
……
上课的时候。
阮女士亲自过来宣布的学习互助的消息，“请大家好好努力学习，千万别放弃。”
姜槐叹了口气，“这完全就没必要啊！大家都是学渣，怎么带飞啊！？”
“我也觉得……好麻烦啊，又要换位置了。”
“都快模拟考了，说不定又要换班……”
争议声不断，就是没人肯按安排换位置。
阮女士有些尴尬地站在讲台上。
只听见最后排椅子滑动的声音，大家回过头看，一直坐在后排睡觉的校霸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抬着自己的桌子。
往前，往前，最后在第一排最左边停下。
他放下桌子，冷冷睨了眼，“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苏野旁边的男生立即抖得跟筛糠似的，“好的。”
抱着自己的桌椅挪到旁边，“您请。”
虞贺理直气壮地把桌子往苏野旁边一摆，淡淡地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意见，我们这就照做。”
一时座椅移动的声音不断于耳。
苏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两人并排坐着，却没有说一句话，气氛有些尴尬。
苏野垂下眼皮，注意到虞贺是把书包挂在左边的挂钩，和自己的书包挨在一起，很挤。
于是他悄悄把桌子往外挪了点。
虞贺反应很大，“不许挪。”
“我只是觉得有点挤。”
苏野只好把自己的书包挪到左边的挂钩，没想到虞贺也把书包拿下来，放到了另一边。
并且认真地把两人中间的那条缝拼起来。
拼完了，虞贺感叹：“完美。”
“大家要好好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阮女士特别的嘱咐，“尤其是虞同学，你不可以凶同桌哦。”
班主任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正在挪桌位的李越小声吐槽：“切，他怎么舍得凶。”
苏野注意到虞贺的右手，“你手怎么了？”
上面明显新鲜的伤痕，没有上任何的药，在冷白的皮肤衬托下，看起来有点恐怖。
“没怎么。”
虞贺像是触电般缩回手，“你一定很讨厌我吧，毕竟我打了段疏桐。”
第70章
“你干嘛打人？”
虞贺低着头，扣着手指，“理由，段疏桐早就跟你说过了吧。”
“说过，但我想听你说一遍。”
虞贺扣手的动作停顿，“是他先出言不逊的，他说和你只是玩玩……”
苏野从抽屉找出创口贴，“手，给我。”
“他没有你想象中单纯……嘶。”
苏野瞟他一眼，“你知道疼了？他是不单纯，但打人是不对的，有时候不用武力也能解决问题。”
虞贺点点头，想起自己的那封信，深为赞同，“确实。”
“好了，我还有个东西给你。”
苏野从书包拿出厚厚的几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随意道：“我昨天买多的，刚好便宜你了。”
“你送我的吗？”
虞贺双手接过，眼中隐隐兴奋。
“好好做，有不会的……也别来问我，因为我估计也不会。”
虞贺置若罔闻，像是个刚上幼稚园发书的小朋友，从抽屉里翻了翻，最后朝苏野道：“借支笔。”
果然是倒数第一，连支笔都没有。
苏野：“……笔筒里自己拿。”
虞贺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第一页写上自己的大名。
字体潇洒帅气，和学渣人设极为不符。
苏野看着这字，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再看了看他手上的伤口，表情逐渐迷惑。
虞贺在写第二本的名字，只觉得左边的视线越来越炽热，突然面前的书被抽走，他反应迅速地抓住一个角。
“不是送给我的吗？”
苏野咬牙切齿，“你大爷的，举报我！”
虞贺：……翻车了。
第041章 学习使我快乐
虞贺提高音量，“放手！”
“你放手！”苏野手上用力，往自己这边拽，“混蛋，是我的书。”
“你送我了！”
虞贺毫不松手，“就是我的了。”
其他同学好奇的探过头，还以为两人在吵架，一看抢的东西——《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同学们：？？？
没眼花啊。
不是，校霸是在抢练习册……
这正常吗？？？
“你再不松手，我咬你了。”
“你咬啊！”
“嘶——你还真咬啊！”
苏野捂着手，“行，给你，你要是不给我好好做，就等我捶你吧。”
他看着手背上小小的虎牙痕迹，嫌弃地在虞贺的校服上擦了擦，“你牙好尖。”
虞贺闻言一笑，牙齿整整齐齐还白得能反光，两边的小虎牙平添两分劣性。
笑起来的时候朝气和青春的味道很重，比起懒懒散散每天睡不醒趴桌的样子顺眼多了。
“为什么举报我？”
“……”
“说话。”
“……不想说。”
虞贺的声音很轻很小，修长的手指节之间把玩黑色的中性笔，就像那天晚会上，随意玩转鼓棒的那般随意。
“可以，别说。”
苏野收回自己的视线，有这时间和他在这哔哔，都可以多做两套题了。
他拿出段疏桐给他的卷子，从笔筒里抽了支和虞贺手上一模一样的中性笔出来。
——他嫌买文具麻烦，直接买了一整盒。
刚写了两道题，第六感隐隐有些直觉。
苏野转回头，正好对上虞贺的视线，“看我做什么？”
“你怎么会有一班的卷子？”
苏野并没有多想，“噢，段哥给的。”
“呵。”
虞贺冷哼一声，“你很喜欢写卷子吗？”
“？”
苏野觉得他这句话问得有问题，“我就算是不喜欢写卷子，就可以不写了吗？”
那他还不喜欢考试，还得要考。
“不喜欢就别写了。”
虞贺把身子往后懒懒地一靠，伸了个懒腰，“书呆子哦。”
苏野睨他一眼，“学习使我快乐。”
他和虞贺注定要是两种人，虞贺可以选择在高考前就选好国外名牌大学名牌专业，一张机票隔绝掉以往的所有人和事。
但他不行，他没有资本做这些。
他要做的是在这张桌子上，努力到六月，然后祈祷能上个不错的大学，有个不错工作。
“有什么快乐的，枯燥。”
虞贺再想找人聊天时，发现苏野已经开始认真地写起卷子，笔杆有节律的摇动。
怎么又写起卷子了啊……
地理老师走进来，被第一排的虞贺吓到了，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六班班主任可以啊。
是怎么说动这尊佛往前坐的？
“虞贺？”
“在。”
“既然坐到前面来了，就好好听课。”
“好的。”
还没半节课，虞贺又趴下了。
课桌面前垒着比他人高的散乱书本，耳朵里插着白色的耳机线，一直连到放在柜筒的手机。
苏野看了他一眼，注意力重新回到黑板上。
地理老师徐徐道：“你们要做的不仅是手里有图，要心里有图……”
……
中午吃饭的时候，庄楠疑惑地看看周围，“段疏桐怎么没来？”
“你想他来啊？”
庄楠沉吟，苏野道：“放心吧，以后你都不会见我和他一起吃饭了。”
“为什么？”
“有人举报我谈恋爱，早恋。”
庄楠莫名其妙想给举报的人点赞。
“听说你们六班搞了个什么互助小组，动静还挺大。”
庄楠好奇问，“你和谁一组啊？”
“虞贺。”
庄楠：“……那你运气太差了，他没怎么你吧？”
“没。”
苏野戳了戳碗里的米粒，“但他就是和以前一样不听课。”
他原以为自己的五三能有点用，早知道这样，用这钱买两斤排骨是不香吗？
等虞贺一觉睡醒。
身旁空空如也，只有申建他们站在旁边，“舍得醒了？”
虞贺顶着凌乱的头发，“他呢？”
“放学了当然是在食堂啊。”
李越见了他的样子，忍不住，“这么好的机会你别拿来睡觉啊！这样你对得起班主任的一派苦心吗？”
虞贺：“你想让我听课？”
李越：“贺仔啊，我有些怀疑你中考700+的分数是不是请枪手考的了。”
“提这些以前的事做什么，有事就说。”
“坐了同桌你就乖乖的和人搞好关系，拉近距离，你看隔壁的校草段位多高。”
虞贺不齿，“他那是阴。”
“你不也阴？写举报信的不是你？”
李越板着个脸提示道：“没事，反正你这同桌也做不了两天，马上就要模拟考了。”
虞贺静静坐着，大约两分钟后，他站起来看了眼李越，“不会的。”
——
晚上虞贺的妈妈沈透加班完回家，在门口脱掉高跟鞋，习惯性地问一句，“他又在上面打游戏呢？晚饭吃了吗？”
管家阿姨摇摇头，“少爷今晚没打游戏！”
“嗯！？他犯什么毛病，居然没玩游戏。”
沈透皱眉，“上次他要的ps5，我专门托人给从国外带回来了，他知道吗？”
管家阿姨点头，“少爷知道。”
沈透换上棉拖鞋往二楼走，没听见熟悉的游戏声音还真有些不习惯，她敲门，“在干嘛呢？”
“没锁，直接推门。”
沈透打开门，墙壁上贴着漫威的海报，床边还放了个签名篮球。
虞贺正在弯腰拔电源，她脚边是一大堆拆下来的电脑主机和游戏手柄等。
“你二哈附身了吗，突然拆家？”
虞贺随手一扔，价值不菲的手柄抛物线后重重汇入那团垃圾。
“妈，你省了笔给豫章书院的学费钱。”
沈透往门上一靠，“你要戒游戏？”
虞贺“嗯”了声，“不止戒游戏，我想好好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