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戴上了护目镜,拉开车门,开车扬长而去。

方连云走回了那群人的身边,原俊楠问道:“景天怎么了。”

“可能是手术的问题让他不愉快了。”他转过头对胡主任道,“以后心内手术失败的病人多往阿轻台上送上,少安排给景天。”

“知道了。”

“那景天…”原俊楠问道。

方连云笑道:“他的脾气就是这样,没事的,回头他还要跟我做复合手术项目研究,到那个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他消气的。”

关于傅听夏的事情,阿笨又嘀咕了几次但见季景天始终不给回话,也只好叹了口气。

季景天有事去找原俊楠,走过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说道:“这个病人不是开放性骨折,不需要放钢板,只要手术复位就可以了。”

“用这个钢板也是为了增加病患的安全系数,这也是得到病人家属同意了的。”骨科的主任不耐烦地道。

“可这不是普通钢板,这是昂贵的进口锁定钢板。”

“你非纠缠这个干什么?医疗方法决定了,你照做就是了。”

“这是过度医疗。”

“傅听夏,别忘了挂名的主治大夫可不是你。”

隔了一会儿,房间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声音很清:“但他是我的病人。”

季景天的嘴角微微翘起,走到边上的护士台道:“今天早上是不是有原俊楠的手术。”

“是的。”

“几号手术室。”

“3号。”

季景天“哦”了一声,看了一下腕表,很随意地拿过旁边的书报架上的报纸翻了翻,看见白衣黑裤的傅听夏低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等到了时间,他就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整台手术结束的时候,那副昂贵的钢板还原样放在器械车上,季景天轻笑了一声,他好像突然心情就好了起来。

“景天,你找我。”走廊上原俊楠看见了季景天笑道。

“嗯,办公室谈吧。”

季景天走进了原俊楠的单人办公室,坐到他办公桌的对面,转动着桌面上的小地球仪道:“听说你想买我手里的香山医疗股份。”

原俊楠给他泡了杯茶笑道:“当然,前提是你真想出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好价钱。尝尝,这是新到的雨前茶。”

“好价钱也不必了…我想跟你换一个人。”季景天抬头道,“你知道现在阿轻主刀了,我缺一个助手,你看让傅听夏过来做我的助手怎么样。”

“听夏…”原俊楠盖茶叶筒的手顿了顿,笑道:“他可是骨科大夫啊。”

“我觉得他能行。”

原俊楠笑道:“你肯收留他那就太好了,他这样一直跟着我也不是个事,我其实一直想让他学会自立的生活,可他实在是性格上面…我试着去说服他一下,给季景天当助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机会。”

“那等你的消息。”季景天笑道。

等他出了门,原俊楠脸上的笑容才完完全全地敛去。

原俊楠回到家中,傅听夏就迎了上来伸出手将他身上的西服脱掉:“你回来了,茶泡好了。”

原俊楠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傅听夏微微低了一下头,然后走了过去道:“对不起,我今天…没有遵照医嘱,那户人家家庭条件实在太差了,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随便按自己的性子办事,你以为自己是谁?救世主吗?”原俊楠道,“你知道我顶了多少风言风语,才能让你顶替我去做手术,你以为我真喜欢当个医生吗?我当医生是为了你有机会可以动手术!”

“对不起…”

原俊楠深吸了一口气:“听夏,外面的世界不是像你躲在原宅里那么安静,是很复杂,很凶险的,很有恶意的,你知道的,对吧?”

“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收留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原俊楠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道:“坐过来,别离我那么远。”

傅听夏走过去坐到了原俊楠的左边,这样原俊楠看见的就是他右半边脸,原俊楠虽然从不说,但他知道他很不喜欢看见他带疤的左脸,有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还会脸色一沉。

是啊,谁会喜欢丑陋的东西呢。

原俊楠拉着他躺倒在他的怀里,手轻抚着他的身体温言道:“你先在家里呆一阵吧,怎么也要等这些风波过去了,我再给你找机会吧。”

傅听夏轻轻地点了点头,原俊楠低下了头咬住了他的脖子,他了解他的身体每一寸,知道怎样能够轻易地令他兴奋,他看着温顺横躺在自己腿间的这具身体,他觉得他喜欢这种完全掌控的感觉。

所以,他绝不容许这里面有一点点失控。

“很抱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好像觉得我让他去你那里当助手就是把他赶出去了似的,你知道他不是很有安全感,这几天连医院都不肯来了。”原俊楠苦笑着回复季景天道。

季景天微有些黯然也就算了,只是在梦里他有时就会梦见那双手,如同飞起的一对白色的蝴蝶,像似从他的梦里直直地飞到了他的心里。

也许是因为季景天曾经向原俊楠表示过对傅听夏的看重,原俊楠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留意起他们两个人的互动。

他就突然发现傅听夏也不是一点对季景天没兴趣,相反比起其他人,他明显对季景天有些兴趣,他会佯装无意般凑过去看一眼季景天玩什么游戏。

季景天脾气不太好,但其实他并不是经常骂人的,但他经常骂傅听夏,好像他们有多少交情似的,可以在语调里透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他们两个人就像在人群里两个孤独的泡泡,都游离在热闹的大泡泡外面,因此不可避免会注意到对方。

“你过来替我把这个游戏打完。”季景天突然吩咐给他倒茶的傅听夏道。

傅听夏“哦”了一声,接过了手机就替季景天玩起了游戏,季景天指挥着他左边右边,弄得傅听夏手忙脚乱,然后原俊楠就看见傅听夏笑了,这让原俊楠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傅听夏很温顺,可他其实极少笑的,他有一双拥有着漂亮眸子的眼睛,像满溢的湖水,稍稍风一吹,就泛着水光,润而亮。

现在傅听夏的眸子就是那样闪着亮光。

“你是白痴吗,都跟你说了追着尾巴呀!”季景天嚷道。

“你刚才明明没说,真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傅听夏嘟囔着埋怨了一句。

傅听夏也从来不埋怨他,他现在埋怨着季景天,眼里闪烁着孩子气,那是不加考虑自然流露的天性。

“不要跟季景天走得太近了,连我们都会经常被他刻薄,何况你?”原俊楠边系着领带好像很随意地道,“回头我不想看见你难受。”

傅听夏低了一下头,轻轻地“哦”了一声。

傅听夏是敏感而细腻的,他受过太多的伤害,所以实在太害怕受到伤害,因此有些东西害怕得到后又失去,就不敢要了。

原俊楠很了解他这一点,他也不想改变这一点,甚至有些刻意地让傅听夏保留着这一点,所以傅听夏也从没有获得过超过十六岁以上的人际交往经验。

他的策略好像的确也挺成功的,傅听夏不会再没事往季景天那儿凑了,这样他们的关系就是季景天偶尔的骂他两句,也许不是偶尔,事实季景天好像见着了傅听夏就有些火大一般。

傅听夏被骂多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被挨骂,就越躲季景天越远了。

原俊楠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然而他没想到他的婚讯传出来之后,季景天又为了傅听夏的事情来找他。

他跟傅君浩查看新娘室的时候,季景天给他打了电话,问清楚了地方就直接跟他说,他有事想要跟他说。

然后季景天就来了,他说得很直截了当:“俊楠,即然你要结婚了,那是不是傅听夏也可以离开了,他当你的替身也当够了吧,别说今世,就算一个人前世欠了你的,我都觉得他还够了。”

傅君浩道:“景天,你怎么这样说俊楠?”

原俊楠制止了傅君浩往下说,而是笑道:“景天,事实你真是冤枉我了,我跟你说过了,不是我不想让他走,事实是我想让他离开,为了当初的一时善念,他都已经开始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你觉得我原俊楠需要这样一个替身吗?你不妨试试看,看他愿不愿承认那些手术是他自己做的,看看是我不愿意让他做自己,还是他自己不想做自己。”

“我会问的,如果我问清楚了,我希望你能放他离开。”季景天说完扬长而去。

原俊楠看着季景天的背影,傅君浩道:“季景天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要给那个丑八怪撑腰吗?他怎么了,为了一个丑八怪来找我们的麻烦。”

“放心,要是傅听夏什么也不会,就不会再有这些麻烦事了。”原俊楠冷然道。

季景天看着下面的男子拿着满天星从台阶下上来,他戴着个大墨镜,在一大捧的满天星照耀下显得有些滑稽跟拘谨。

原俊楠要结婚了,他居然还想到送来配花,季景天看着台阶下的傅听夏道:“听说你昨天做的脊椎动脉瘤手术很成功?”

傅听夏平静地道:“我昨天没有做什么手术,应该是原先生做的。”

季景天突然觉得心里悲凉,就像他每次看见手术台上本该活着的病人死去了,他头微仰然后半转,露了个很带讽刺意味的失笑,将他形状很好的唇线拉得很薄,看上去像是一把随时能射出利箭的弓。

他用怜悯的眼神讥笑道:“你真是个白痴。”,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景天一路踩着油门,越开越快,绕了半个城却突然踩住了刹车。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要再问他一次,再问一次梦里的白色蝴蝶:“愿不愿意来当我的助手?”

可是这句话他再也没有机会问了,当他走进原家别墅的时候,里面乱成了一团。

“那个管家在水里被电死了!”工友们惊慌地道。

季景天连忙跑到了泳池边上,电闸已经被关掉了,但是天空却并不黑,因为下起了暴雨,闪电把游池边打得乍明乍暗。

工人们站在岸上吓呆了,虽然电闸关了,但是一时也没人敢下水。

季景天脱去了外套,跃入水中将傅听夏拉上了岸,心脏已经完全停跳了,但是季景天不想放弃,他拼命地做着心肺复苏。

泳池边的傅听夏心脏停止了跳动,但好像没有死去,他的眼睛还半闭半开地看着季景天。

雨水将季景天打得湿透,雨水一滴滴沿着他的发角滴落,可是从眼角滴落的却是他的泪水,那是他今生永远的遗憾。

第74章番外下

外面的雨声如闷雷,原俊楠好像莫名地感觉有些不舒服,看了一下腕表道:“就不等你姐姐了,我先走了。”

傅君浩笑道:“她就是这样,跟那些女人谈起服装来就没完没了。”

原俊楠拉开门,看见了洒落在地面上的满天星顿住了脚步,他弯腰捡起了一朵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掌心里米白色零碎的小花他的心神就突然有些恍然。

“大刘。”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大厅边有些忐忑的司机,然后开口道:“听夏来过了吗?”

“是,是的…”大刘有些尴尬地回答,傅听夏刚才走得样子明显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因此搞得他不知道是去敲还是不该敲原俊楠的门,有些进退维谷。

“他会不会听到我们的话了?!”傅君浩皱眉道,“爸爸最近升迁可是在节骨眼上,正有的是人想找到我们家的麻烦呢。”

原俊楠突然就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烦燥,简单地道:“我会处理好的。”

傅听夏一定是听见他与傅君浩的谈话了,他是被季景天给弄晕头了,偏巧说得几句不该说的话又让傅听夏给听见了。

原俊楠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么撕破脸皮,把傅听夏逼到季景天那里这不符合他一向行事方式,可是怎么才能顺理成章地揭掉这一章,让傅听夏平息呢。

他想了一会儿,竟然发现一向反应很快的自己居然找不到半个很好的点子,他很了解傅听夏,可是他了解的是怎么令傅听夏害怕,却从来不知道究竟什么才能让傅听夏感到高兴。

傅听夏只买两样东西,书跟厨具。

书吗,原俊楠想了想,倒是可以多买一些,可是这件东西又好像过于平淡了一点,不足以应付眼前的情况。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了车座,看了一眼外面,对司机道:“停车。”

车子停了下来原俊楠打开车门,路边是一间首饰精品店,他走了进去,店员看见他的衣着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先生要看什么。”

“戒指吧。”原俊楠说道。

“不知道先生想要男式的还是女式的?”

“男式的,款式要简单一点,不要太花哨。”原俊楠扫了一眼玻璃柜中的首饰,有一些看不上眼,他不喜欢跟人分享一样东西,包括首饰的款式。

不过现在去订制一件显然也没有时间,店员拿出一个款式道:“这款怎么样,18K白金瘦扁条,有一颗钻是镶在里面的。”

“那就包起来吧。”原俊楠无所谓地道。

“我们可以免费刻字,先生想刻字的话,可以明天来拿。”

原俊楠稍稍沉吟了一下道:“不必了,就包起来吧,要17号手寸。”

他拿着戒指回到了车上,看着戒指又在心里想道:“送傅听夏一枚戒指固然可以稳住他的情绪,可若是因此他就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说不定以后会反弹得更厉害。”

原俊楠微皱了一下眉头,将那枚戒指随手丢进了车旁的盒子里,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对司机道:“直接去银行。”

车停在银行的门口之后,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原俊楠笑道:“麻烦马经理了。”

“哪里,原先生是我们行的贵客嘛。”马经理陪着原俊楠往里,一边笑道:“今年年底的存款额度就拜托原先生了。”

原俊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马经理取出了他的保险箱,然后就知趣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原俊楠打开保险箱随意地翻了翻,取出一只古朴的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枚藏传天珠,这是他前一段时间用高价收回来的,极为珍贵,出自一名藏传僧人之手。

他借着灯光细看了一眼盒中的天珠,这才满意地盖上盒子。

昂贵却不显山不显水的天珠,好像看起来才算是一分合适的礼物。

原俊楠重新回到了车上,闭起来了眼睛微微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如果傅听夏坚持不肯就此下台阶又该怎么办?

他知道傅听夏很害怕走出原家的大门,不过那是因为走出去他一无所有,可是现在门外有一个季景天。

原俊楠虽然谈不上喜欢傅君瑶,但毕竟成家立业了,傅听夏再在身边呆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价值了,不如顺水推舟就这么转给季景天?

毕竟他若是获得季景天手里的香山医疗股份,那就稳压过方连云成为香山医疗的最大股东了。

他半闭着眼睛,车外传来喧哗之声,他看向窗外车子已经开进了别墅。

“怎么回事?”他下了车看着脸色苍白的金秘书迎了上来。

“俊楠…听夏死了。”

“嗯?”原俊楠的身体微微前倾好像没听清楚他刚才的那句话。

金秘书看着原俊楠缓缓地道:“傅听夏死了。”

“你开什么玩笑?”原俊楠皱眉。

“是真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泳池里去了,把照明灯也卷了进去,所以…”

“他人在那里?”隔了一会儿,原俊楠平静地问。

“还在泳池边上,刚才季景天也来了,给他做急救,也没救过来。”

“那季景天呢?”原俊楠突然问道。

“还在那边…”

还在那边,就是还在一起…那傅听夏最后一眼看见的会不会是季景天,原俊楠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季景天直直地跪在傅听夏的面前,躺在冰冷池边的傅听夏紧闭着双眼,他的模样看上去很平静,甚至嘴角微微翘起,好像没有丝毫对这个世界的留恋,相反他很庆幸着离开了。

他离开了…原俊楠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世界很静,静得好像只剩下了风声。

“你不是要办婚事吗,我来帮他办葬礼吧。”季景天转过头来道,他的眼圈很红,好像哭过。

傅听夏看见季景天的眼泪了吗,在他对自己满心怀恨的时候,原俊楠看着季景天冷冷地道:“他死了,也还是我的。”

季景天低头失笑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转过脸对原俊楠道:“从此,他不再是你的了。”

原俊楠站在水池的边上,然后有人走过来用一条床单盖住了傅听夏的脸。

他离开了,从清晨开始,原俊楠走进浴室,保姆已经给他挤好了牙膏,他拿起水杯漱口,就知道这不是傅听夏给他放的漱口水,因为傅听夏会在水里放一点点的盐,那样对他的喉咙会有好处。

当他穿上外套,下意识地再伸手的时候,那里也没有人给他备好领带,因为没有人像傅听夏那样隔天就打听好了他今天要做什么,所以要穿什么样的衣服,配什么样的领带。

金秘书换了一个五星级的厨子,可是原俊楠却没什么胃口,总觉得哪里不对,比方说眼前的糖醋排骨,傅听夏做好了会在上面洒一层自己炒好的芝麻,也许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只是一种习惯。

十年,现在变成了原俊楠的习惯。

“你想要什么口味,你可以跟蔡师傅说。”金秘书笑道。

原俊楠想了一下,忽然发觉他最想要的口味就叫傅听夏,而这个再也不可能有了。

他的被子上不会再有傅听夏的味道,楼道里不会再有傅听夏的脚步,花园里不会再有傅听夏看书的身影,更不可能再听见他温和的嗓音,那怕只是被他压在身体底下时发出的呻吟。

原俊楠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平时傅听夏就会坐在旁边这个位置低头看书,金秘书走过来小声地道:“婚礼的事情?”

“婚礼…”原俊楠好像才刚想起来有这件事。

他坐在椅子上突然想,他为什么会选择傅君瑶呢,真得是因为傅清石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傅君瑶明白地告诉过他,她不介意傅听夏的存在,而且虚荣的傅君瑶喜欢待在国外,做她的国际时装设计师的美梦…那样他就不用很早地去改变他跟傅听夏了。

十年,原来他已融入了他的生命,变成了他世界的一部分。

原俊楠定睛朝着远处看着,像是想要看到这个世界最开始交叉的地方。

“俊楠哥,我爸他要补办蒋明宜的结婚证明,这怎么办呢?”傅君浩焦急地道。

傅君瑶拉着原俊楠的手楚楚可怜地道:“俊楠哥,你一向最有办法,你教教我们该怎么做。我们还有我们的外婆都会感激你的。”

“是啊,俊楠哥,你替我们想想办法,原家不是一直想要进入医疗行业吗,你帮了我们,外婆跟我妈肯定也会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