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许一夫凉凉地道:“听到了,人家跟自己的现任师傅忙着呢。”

傅听夏只好殷勤地给许一夫倒了杯酒,季景天在旁边插嘴道:“这个酒是我上次在英国的时候带回来的高地威士忌,师弟你也尝尝。”

“不必了。”傅听夏心想谁知道你劝酒的后面有没有什么龌龊的其它想法啊。

季景天诧异道:“哦,原来我听说师弟喜欢喝洋酒不是真的呀,难道师弟只喜欢喝洋啤酒吗?”

傅听夏只得趁着许一夫还不太明白季景天到底是何所指的情况底下连忙打断说道:“那就…来一杯吧。”

季景天微笑着拿过酒瓶,给傅听夏面前的杯子很慢很慢地倒酒。

他的手跟傅听夏相对细长的手指略有所不同,季景天的手指更笔直有力一些,那些手指盖在设计典雅的酒瓶上,在瓶里金黄色的酒液映衬,衬得白皙而修长,每个指甲都修剪的很整齐,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这是只极富教养,修养,斯文人的手。

傅听夏只要想起这只有教养,有修养,斯文人的手干的事情,就忍不住转过头去,在心里叹口气。

季景天来了之后,师徒间学术气氛明显飙升,许一夫跟季景天两个人讨论了很多这次世界心脏病学大会上有可能会提到一些议题。

傅听夏虽然早知一些方向,但毕竟他上世只是个骨科大夫,所以在心脏学方面涉猎远不如从小立志当心外医生的季景天博学,因此只好识趣地闭嘴吃菜。

他虽然很小心地注意着不要把酒喝多了,但是高地威士忌的度数实在有点高,从许一夫住处出来时候,被风一吹就觉得醉意熏然。

“要不要我送你?”季景天走在他的边上道。

“不需要,我骑自行车来的。”傅听夏把脑袋转过一边看着路灯下的风景道。

“那你送我吧。”季景天非常顺理成章地道。

傅听夏失笑了一声,停住脚步转过脸来正色问:“凭什么呀?”

他说完这句话,就对上了季景天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一步,他身后就是一棵树,这么往后猛地一退就撞树上去了,但是季景天比他更快了一步,将手抵在了树上,傅听夏的脑袋就撞在了他的手上。

这样一来他们两人的姿势就凑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碰到对方的脸上,傅听夏都能感觉到季景天嘴边的那种温热感,他有些紧张地道:“你可别乱来,这里可都住得是京医大的人。”

季景天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傅听夏的记忆里就没什么季景天笑得画面,基本上傅听夏能记得的场面就是一圈人谈笑风声,季景天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自顾地玩着自己的手机。

以至于傅听夏都忍不住好奇季景天的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太吸引人的东西,因此有次给季景天递热毛巾的时候,他故意瞄了几眼,才发现不过是个挺简单的贪吃蛇游戏。

傅听夏没想到季景天还会笑,而且笑起来挺灿烂的样子,季景天看着他挺柔和地道:“别害怕。”

微有点发愣的傅听夏立刻反应过来了,推开他道:“他妈谁害怕了?”

季景天笑着突然一把从傅听夏手里拽过了钥匙道:“一起走吧,不会耽搁你事的,我住的地方离燕津学院很近。”

傅听夏看着季景天弯腰打开自行车的锁,只好道:“你不是在京医大读书吗,怎么住燕津那边?”

季景天已经跨上了车,转头来笑道:“因为离你近啊。”

他见傅听夏还在磨蹭就道:“你不想回去,那我们就近开个宾馆也行。”

傅听夏只好上了坐上了车后座,季景天脚一蹭车子就滑行了出去,傅听夏坐在车座上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二辈子加起来可能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大概就是季景天会给他当车夫吧。

“周末晚上有事吗?”季景天转头问道。

傅听夏下意识回道:“没有啊。”

他说完这句话,连忙道:“你问这个干嘛。”

“去看电影吗?”

“我干嘛要跟你看电影。”

“那你说去干什么?我听你的。”

傅听夏深吸了一口气:“我啥也不想跟你干。”

“包括上床吗?可是你好像也…挺喜欢的。”

傅听夏头痛地地咬了一下唇,想了想道:“你就不能跟我只当陌生人吗?”

“恐怕不行,我比较传统一点,很难把一个在他身上已经用过好多套子的人当成陌生人。”

傅听夏看了一下季景天的背影心想:“一个传统的人能说得出来这样不要脸的话吗?”

季景天原来是这样的吗?傅听夏都快对自己是不是真有上世的记忆产生怀疑了。

“那以这样的方式你认识的熟人…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季景天半转过脸道:“你生气了?”

“我干嘛生气?”

“那就是吃醋了!那我以后只在你一个人身上用套子行不行?”

傅听夏头痛地都要抓头皮了,他终于明白一件事,有些人就算普通人活过几世也搞不过他一世的。

好不容易总算到了燕津学院的门口,校门已经关了。

傅听夏因为要翻围墙进去,只得将车子停在了外面的停车场,车一停好他转身就走,但是季景天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掏出钢笔,在傅听夏掌心里写了一个数字,道:“这是我的bp机号码?只要你有事,就打这个号码。”

傅听夏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季景天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这才微笑着将手插在口袋里也转身离开。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里面一个男人摆弄着相机对宋建民道:“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去把底片洗一洗,给原先生汇报去吧。”

宋建民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停车场,脸色在光线不明的路灯照射下,更显得阴暗不明。

原俊楠参加完晚宴回来,他一边扯着自己的领带一边看着摊在自己眼前的照片,坐在一辆自行车上的两个人,被季景天拉着手的傅听夏,微笑看着傅听夏背影的季景天。

他把自己的领带扯了下来甩到了一边,然后坐在椅子上挑起其中的一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他的眼睛在灯光下,不知道是因为醉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泛着淡淡的红光。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原俊楠随手将那些照片放到了抽屉里,转过头来,见是原太太。

“俊楠,景天来了。”

“景天,季景天…”

原太太见原俊楠用陌生的语调念了一遍季景天名字有些不解,只好又轻声说了一遍:“季家那个最小的儿子,跟你爸一样做心外的,你忘了,你们不是玩得挺好的吗?”

原俊楠笑着起道:“怎么可能会忘了呢,我只是有点累,没想到他这么晚来找我。你去休息吧,我来招待他。”

原俊楠站在楼梯的扶手边俯身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季景天,见他手里正转着一只萍果,好像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了头,原俊楠与他相视一笑,走下楼梯:“景天今天不是说有事吗,怎么又过来了?”

“给你送生日礼物啊。”季景天笑着随手把手里的萍果抛了出去。

原俊楠顺手接住笑道:“你倒是挺会借花献佛。”

季景天展开风衣,坐在沙发上笑道:“别急嘛,我真是给你送生日礼物的,我有一则有关香山医疗股票发行的消息。”

原俊楠本来拿过一把水果刀正在削萍果,听到这里手顿住了道:“做医疗器械的香山,它不是军队关系户之一吗,你确定?”

“啊,试点之一,60%向公众推出,时间大概就是一个月以后,由银行承办,你不是刚好从清水县撤出来了吗?这不是正好。”

“哦…”原俊楠看着萍果笑道,“景天是在给赵公子跟我说和呢。”

“那你接不接受呢?”

原俊楠笑道:“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景天说一声不就行了,还特地这么费心,什么时跟候跟我这么见外。”

季景天笑道:“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嘛,用不着为点小事而伤感情,怎么样,把这事揭过了吧。”

原俊楠转过头来失笑道:“景天你都说了,我还能…不揭过吗?”

傅听夏站在水笼头旁看了一会儿手掌心里的数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笼头将自己掌心里数字都洗干净,原俊楠给了他太深刻的教训,这辈子如果有得选,那些人里他一个也不想有深交。

他回到宿舍把自己一早就在看的资料都找了出来,然后坐在书桌边埋头书写了起来。

放下书正打算睡觉的方海有些好奇地,仰起脖子看了一眼书桌上大部都是原文的医书想了想问:“傅听夏,咱们是一个班的对吧。”

“怎么你间隙性失记了吗?要不要找精神学科的硕士班学长们看看。”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一篇需要用英文来写的论文,如果确实有这样一篇的话,我可能就真得要打听精神学科硕士班学长的名字了。”

“没有。”

方海夸张地松了口气:“那你在干什么?”

傅听夏抬起头眼里在灯光下闪过一丝亮光:“参于一个世界级的医学进步议题。”

方海撑起脑袋问:“那有小弟效劳的地方吗?”

傅听夏头也不抬地道:“有啊。”

方海连忙问:“什么?”

“把嘴巴闭上。”

方海扫兴地倒回床上,他睡到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傅听夏还坐在书桌边连姿势都没换过,他抬起腕上的电子表扫了一眼,心里喊了一声天哪,只好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想:天才就不是个正常人能干的活。

第38章我爱主角君

早上起来,傅听夏往自己在连泼了几捧冷水,然后才拿起挎包前往燕津医学院。

哪知他刚跨出校门口,就看见季景天靠在一辆车子上等他了,回头率非常高,傅听厦犹豫了一下只得走过去,因为连续两次的打交道,让傅听夏多多少少能猜得出来,如果自己不走过,季景天是绝对会让他今天更受瞩目。

“今天美和会做第一例心脏不停跳下的换瓣手术,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季景天微笑着道,“这个比看电影有趣,对吧?”

“不感兴趣,再说我今天还要去实习。”他说完转身就走。

季景天拦住他道:“别呕气了,你是干心外的,去导管室干什么。”

傅听夏面色平淡地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还是鲁伯成的弟子吗?搞心内的去导管室有什么稀奇,拜托,我上班该迟到了。”,说完他拉开季景天头也不回地背起包就走了。

季景天只好看着傅听夏很快就走得人影不见,他才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赵天御转过头来道:“傅听夏搞心内也没什么不好嘛!”

他举起右手屈起张开大拇指和食指,又举起左手同想屈起两指,然后把它们拼成一个心状笑道:“心外的季景天跟心内的傅听夏,多好。”,可是他接触到季景天的眼神,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

“他天生是搞心外的!给我查一下鲁伯成的底细。”

赵天御不可思议地道:“你不会为了让傅听夏重新去做心外,连心内的教授都要搞吧?”,他看见季景天抿成一条线的嘴巴叹了口气:“对啊,你说过你没说自己是好人。”

“还有教我开车。”

“开车?你不是说除了拿手术刀,你这只手啥不也干的吗?你要用车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我也不是很忙。”

季景天看着赵天御道:“你虽然不忙,但很碍事。”

“这是有了傅听夏,嫌我碍眼了…”赵天御总算悟了,不是滋味的砸了一下嘴。

蒋范范带着傅听夏去导管室报到,指着当中一个矮胖的男人道:“这是秦主任,你以后就跟他。”

“秦主任。”傅听夏毕恭毕敬地道。

“你就是傅听夏?”秦主任上下看了一眼傅听夏。

“对。”傅听夏点头道,监控室里还有一男二女两个医师,都转脸来看他,两个女医师果然如蒋范范所说,都是已经有一定婚龄的女性,不过傅听夏觉得两位年轻阿姨笑得还挺亲切。

傅听夏到了不久刚好有一例动脉造影,他虽然也经常会看动脉造影的结果,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动脉造影具体是怎么做成的,他看见医师做了切口,然后将管子塞进动脉的场面还是觉得有些触动的。

“是不是挺惊讶第一个会想到把管子塞到动脉里去的那个人。”秦主任在旁边说道。

“对,的确有点匪夷所思。”

秦主任回答道:“有一个医师觉得根据血液循环的理论认为如果把管子塞到动脉里去,那它就能通到心脏,他这么想了,就在自己的身上这么实验了,所以我们今天才有了动脉造影术。这个疯狂的医师就是动脉造影之父沃纳.福斯曼。(注)”

他拍了拍傅听夏肩膀道:“每个踏进导管室的人都该记住福斯曼这个名字。”

秦主任说完就去手术间了,傅听夏看着屏幕上徐徐前行着的导管颇有些感触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中午在医院食堂打饭的时候,蒋范范拿着饭盒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下,问道:“上午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秦主任跟你说福斯曼的故事了?”

“啊,挺感人的。”

蒋范范吃了一口饭道:“他倒不是为了感动你才说这个故事的。”

傅听夏不解地看着蒋范范,蒋范范补充道:“因为以后他要是按排你值班太多了,你有意见,他就会说如果福斯曼只有你这么一点献身的精神,那我们现在大概就不用上班了。如果你插管的时候手不太稳,他就会说,如果当年福斯曼是请你帮忙插管的,那大概就没有动脉造影之父了。”

蒋范范笑道:“因为他经常要引用到福斯曼,所以他得先让你知道福斯曼到底是谁。”

他说完挺诧异地道:“咦,你怎么不笑呢?”

傅听夏抬头挺平静喊道:“秦主任,这边还有空位呢。”

蒋范范连忙端起饭盒道:“我还有事找鲁教授,你们慢慢吃。”

傅听夏只好硬着头皮跟他新上司一起吃午饭,下午又有例动脉造影,其中一个女医师问秦主任:“傅听夏让他做点什么吧,他应该不算完全新手。”

秦主任道:“让他先刮毛,消毒。”

女医师小声道:“他是傅听夏啊,这个护士做就可以了…”

秦主任淡淡地看了一眼傅听夏道:“就算福斯曼来我们科室实习,也要先从刮毛开始。”

女医师有些不好意思,但傅听夏已经接过了工具,认认真真地做起了准备工作,秦主任看着傅听夏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傅听夏下了班买了点水果跟吃的就急匆匆地赶到了齐大爷的医院,到了医院,果然那些看守在医院里的原家的人都不见了。

他刚走到病房口就听齐大爷声音哄亮地道:“你们这些人,一点医德都没有,我都说了这药挂得我胸都发闷,你怎么还给我挂,病人给你提意见你都爱理不理的,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呀?”

只听屋里医生道:“这位大爷,你的性子那么着急,把挂水的速度调得这么快,胸能不闷吗?”

傅听夏只得半遮着脸站在门口,等医生走了才敢走进去,齐大爷吃了一惊道:“听夏,你怎么来了。”

傅听夏把水果放到齐大爷的床头,见齐大爷还在紧张地看着门口便笑道:“别担心,事情解决了,沈叔把房子出掉了。”

齐大爷松了口气,小声道:“那些人我算看出来,绝不是善茬。我老了,倒不怕他们拿我怎么样,就怕他们会对付你,这几天担心的连觉都没睡着,你卖了那房子也好。”

“没事,放心吧,解决了。”傅听夏安慰道,然后取了个萍果出来削皮问:“检查都做了吗?怎么脸有点肿?”

“都做了,他们说我可以出院了。整天睡床上,这脸能不肿吗?”

“那就出院呗,我先给你订个大宾馆,等我这阵子忙过了,我带你好好转转京城。”

“这怎么行,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我说我最少在这里住上一个月,这才住了两个星期!”

傅听夏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大爷他太清楚了,再劝下去,他就该跟他急了,他将手里的萍果递给齐大爷,然后看了看手上的表道:“那你先在这里休息也行,我这个星期有篇很重要的论文要写,要到下个周末才能有空来看你。”

“这是当然,有什么事比学业更重要,你只管忙你的,我不用你操心!”齐大爷接过萍果道。

傅听夏走出了病房走到结账处,道:“请帮我查一下三楼45床病人的医药费。”

他刚说完,正好有一个年轻的医师走过,转过头来道:“你就是齐大胜的家属?”

“啊。”

那个医师长吸了一口气道:“请尽快让他出院,他要是再这么无理地住下去,我们院可就要把他扭送派出所了。”

傅听夏道:“我看齐大爷的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该做一下比较详细的检查。”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是x省的退休职工,定点公费医疗的地方不在这里,让他回省城看病,他这样住下去,谁付医药费啊,当我们医院是开善堂的吗?”

“我会付清他的医疗费用的请不用担心这一点,请再做一下更详细的检查。”

那个年轻的医师也没搭理傅听夏转身就走了,傅听夏看着他的背影长吸了一口气。

“你要的账单!”窗口里递出了一张纸。

傅听夏看了一下,在纸下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把里面的钱推进窗口道:“这里是一万块钱,除了付清医药费外,其它先暂存在这里,如果不够的话,请打下面的联络电话,我会及时过来补上费用的。”

傅听夏出了医院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学校,继续写那篇论文,就这样一连写了好几天,才在许一夫出国之前总算赶好了。

许一夫看着傅听夏递过来的一叠纸,翻了翻淡淡地道:“你不是说实践重于理论吗,你不是说真知出于实干吗?怎么去了心内,连论文都写上了。”

傅听夏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有说过这么…浮浅的话吗?”

“你把这有关冠心病介入手术的论文给我这一个心外医生做什么?”

傅听夏讨好地道:“能不能在这次大会会议上,帮我带给西格奥特大夫看看。”

许一夫不阴不阳地道:“我一个心外的医生,干嘛要去勾搭一个心内的医生啊。”

“医学的道路上,咱们不都是战友吗?何必要分一营二营呢,师傅您不是一直这样教育着我吗?我正是以你为榜样!”他见许一夫拉长着个脸,于是厚着脸皮贴着许一夫叫了声:“师傅…”

许一夫都哆嗦了一下,然后皱眉嫌弃地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少来水灵这一套!”

不管许一夫嘴上怎么说,水灵这套其实挺管用的,傅听夏看着许一夫坐上季景天安排来的车子,然后等着车影完全消失这才离开。

许一夫掉过头去看了一眼车窗外傅听夏的身影转过头对季景天说:“听夏的背景太复杂,你们三个人当中我最不放心他。燕津那边底气不足,鲁伯成一个只怕顶不住。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走了之后,你要照看着一点他,能帮就帮,实在帮不了的,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会为他办理出国留学的手续。”

“我明白。”季景天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