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箫本能的想要说是,可是接触到叶离的眼神,却又硬生生的改了口,实在是叶离那一瞬间身上散发的其实太过瘆人,“不是的,姐,我的意思是你可能一不小心把包包放在了别的地方,被人家浑水摸鱼了…”
叶离冷哼一声,看到江绾月下楼,压根就不想再搭理江箫,直接迎了上去。“妈,爷爷…”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江箫打断,“妈,我跟嫂子正在说呢,嫂子的戒指好像出了问题…”
江箫故意把话说了一半,江绾月面色一凛。看向了左翎,“怎么回事?”
“妈,我也不知道,我看着挺好的,箫箫非说是假的,这戒指一直是小离保管着的,不可能出了差错…”左翎三言两语,轻飘飘的就把话题引到了叶离的身上。
叶离一直在等江绾月说叶维德的事情,可是这两个人拉着江绾月说个不停,句句带刺,非要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叶离积攒了许久的怒气就好像要找个宣泄口喷薄而出。
“妈,我不可能看错的。嫂子手上的那个戒指肯定是假的,姐姐肯定是不小心让人掉了包…”江箫喋喋不休的说着,接着说道,“妈,婚礼上有监控,要不让人去查查吧,那是嫂子的结婚戒指,意义非凡,肯定是要找回来的。”
“妈…”叶离实在不愿意听这些话,她担心的是叶维德的身体,“爷爷好像不太舒服,我想陪她去医院看看。”
“爷爷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江绾月一向很孝顺,听到叶维德不舒服的消息顿时揪起了心。
“我也不知道,所以想陪他去看看。”叶离皱着眉头。
“姐姐,现在最重要的是嫂子的戒指,爷爷有事的话叫徐医生来家里看看不就行了,再说了,爷爷从婚礼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老人家有个不舒服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江箫一门心思的想要把话题引到戒指的事情上,叶离转身赏了她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响,屋子里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你打我?”江箫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离,“你凭什么打我,你把嫂子的戒指弄丢了,还不准我说吗?我看就是你喜欢嫂子的戒指,所以偷偷藏起来了。”
江箫不依不饶的闹着,叶离却不为所动。
从小到大,叶离从来没有动过江箫一次,甚至处处依着她,有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是先给江箫,因此江箫才会养成了这般骄纵的性格,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更别提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箫箫,怎么说话呢?”江箫话里的意思是叶离偷了钻戒,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污蔑,江绾月的心里哪里能舒服,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
“箫箫,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事情还没有确定…”左翎在一旁作势拉着江箫,可言外之意分明就是,等到把屎盆子扣实了再这样说也不迟。
“嫂子,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碰过那个戒指,除了她还有谁?”江箫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指着叶离骂道,“姐姐,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难道有错吗?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爸妈都舍不得碰我一下…”
“你记住,那是我的爸妈,你不过是个捡来的孤儿!”叶离真的怒了,周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气息,一双眼睛似乎是在喷火,一字一顿,“听清楚,你、是、孤、儿!”
江箫的脸色刷的变白了,虽然这个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可她从小就被江绾月和叶明捧在手心里疼着,比起叶离也不遑多让,这样被人直白的当面说出口,她怎么能受得了?
江绾月也觉得叶离有些过了,拉了拉叶离的袖子,“小离,箫箫她不懂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她是你的妹妹…”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家里越来越不太平,以前江箫虽然也骄纵,可是叶离懂事,从来都是让着她,家里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现在…
叶离满不在乎的看着面前哭得花枝乱颤的江箫,一旁的左翎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叶离,“小离,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拿出来说,箫箫她该多伤心?”
“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叶离冲着左翎喊,本来她想要循序渐进,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们撕破脸皮,可她重活一世只为护家人周全,现在叶维德不舒服,这两个人却只顾着陷害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叶离她现在就不忍了,“你以为你真的是我的嫂子吗?我叶离是独生女,你嫁的那个不过是寄居在叶家的孤儿。”
左翎怎么也没有想到叶离会这样讲,一口气被噎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叶离说的,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吵什么呢?”楼梯口出现叶明的身影,紧接着响起的就是叶明威严的声音。来欢名血。
江绾月被刚才叶离身上的气势镇住了,哪怕叶离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她竟然也没有反驳一句,直到听到叶明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那个,两个孩子闹着玩呢,箫箫禁不起逗,哭了。”
江绾月一笔带过,一双眼睛看向了左翎,似是在警告她不准乱说,左翎心里明白,江绾月就算对江笙兄妹再好,可触及到叶离,她还是会站在叶离的那一边。
“是这样吗?”江箫趴在左翎的怀里哭,叶明这话是在问叶离,叶离站在一旁,面色不善,一言不发。
江箫哭着趴到了叶明的怀里,“爸,姐姐…姐姐把嫂子的戒指弄丢了,我说了她两句,她不但不听,还动手打我,还说我是没人要的孤儿,叶家只有她一个女儿…”
江箫一边哭一边抽噎,似乎是很伤心的样子,惹得叶明一阵心疼,江绾月急忙圆场,“箫箫,怎么说话呢,哪有这么严重,你姐姐也是因为…”
“是这样吗?”叶明抱着江箫,一边轻拍着江箫的背,看向叶离的眼神却是严厉。
“是。”叶离毫不犹豫的承认,“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叶离毫不在意的盯着叶明,微微侧着脑袋,盯着面前的叶明,“爷爷不舒服,躺在床上起不来,我要带爷爷去医院,你们慢慢在这里诬陷我,反正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爷爷。”
叶明以前再怎么偏心,叶离可以忍,但就这一次,叶离绝对不忍。
“爷爷怎么了?”叶明听到叶维德不舒服的消息,顿时紧张了起来,虽说他对叶离严厉,可他却是很孝顺的。
“没怎么,你那个好女儿说老人家身体不舒服是正常的,不用这么紧张,既然你这么听她的话,你大可以当爷爷什么事都没有。”叶离走到左翎身边,“嫂子,我刚刚实在是太担心爷爷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是有口无心的。”
左翎愣了一下,不明白叶离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当着叶明和江绾月的面,还是笑了笑,努力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没事,你快带爷爷去医院吧,这点小事我没放在心上。”
叶离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嫂子不介意,那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嫂子帮忙。”
“什么事?”左翎愣了一下,一旁的江箫也渐渐停止了啜泣,竖起耳朵听着叶离的话。
“箫箫说我偷了嫂子你的戒指,我现在要送爷爷去医院,不能立刻解决这件事情,但为了防止有人将你的戒指掉包,我想麻烦你,把戒指摘下来,放到爸那边去,等爷爷的身体稳定了,我把Lin请过来,让他自己看看,这枚戒指到底是不是出自他手。”
“这…”看着面前的叶离胸有成竹的样子,左翎不禁开始怀疑,这戒指,真的是假的吗?
“怎么了嫂子,我只是让爸保存一下,不是真的要你的。”叶离冲着左翎说道,左翎尴尬的笑了笑,把戒指递给了叶离,“其实我觉得这是真的…”
“不管嫂子怎么想,但是江箫现在说我偷,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清白,我必须要这样做。”叶离借过戒指,递给了叶明,“爸,麻烦你保管一下。”
“…好。”叶明讪讪的接过了戒指,这会儿江箫也不哭了,呆愣在原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叶离会这么胸有成竹。
叶离径直离开了客厅,去叶维德房间,到门口的时候,叶维德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等她。
055 检查结果
“爷爷,咱们走吧。”叶离的眼睛有些泛红,叶维德也没问什么,在叶离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路过大厅的时候。叶明迎了上来。
“爸,我送您去医院。”
“不用了。”叶维德看都不看叶明一眼,这客厅里的气氛太微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发生过什么,叶维德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我命硬,有小离陪我就行了。用不着你。”
“爸…”叶明面露尴尬,江箫也上前挽住了叶维德。“爷爷,我也陪你一起去。”
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叶维德对自己态度很差,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到现在没有出现,做什么都不顺利,叶维德到底有没有生病,自己要亲眼看见才能放心。
说不定,这只是叶离的缓兵之计。
“不用了,我这个老头子没这么金贵。”叶维德最近越发觉得叶离乖巧可爱,至于江箫,则变得刁蛮任性,嚣张跋扈,一比较下来,自然亲近叶离。
“爷爷,箫箫不懂事。要是有什么惹您生气的,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江箫扯着叶维德的袖子撒娇,“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要是箫箫哪里做的不对,等您好了,随便您怎么处置我。”
“行了。爷爷,让她去吧。”叶维德看着江箫这个样子就觉得矫情,但叶离同意了,叶维德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三个人一起去了医院,叶维德进去做检查,叶离和江箫在门外等着。
大概七点的时候,江笙和左翎以及叶明和江绾月也到了医院,叶离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心里莫名的慌乱。
“怎么样了,结果出来了吗?”左翎是最先开口问的,叶离不愿意搭理。江箫开口答道,“还不知道,爷爷还在里面做检查。”
“你看看你,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送出国,让你自生自灭。”江笙威胁着江箫,江箫撇了撇嘴,又要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爷爷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左翎挽着江笙的手腕,安慰着江笙,新婚之夜,却在医院里渡过,她的心里有一肚子的怨气。
“哪位是叶离?”病房门被打开,一位带着口罩的医生出来询问,叶离霍的站了起来,“我是,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你跟我进来吧。”医生冲着叶离说道,顿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叶离也是一样,跟着医生走进了病房,顺手关上了病房门,叶维德坐在医生办公桌的对面,等到叶离坐下,他伸手拍了拍叶离的手,示意她安心。
“医生,我爷爷到底怎么样了?”叶离一坐下就冲着医生询问,大概是见惯了生离死别,医生很淡定的取下了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
叶离楞了一下,来医院的时候特意挂的专家号,只是叶离没想到,这个专家竟然会这么年轻。
“你看这里。”医生指着叶维德刚拍的片子,“这块地方是肝的位置,上面出现了阴影,这在医学上叫做肝弥漫性回声改变…”
“医生,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专业术语,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知道,我爷爷的病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自重生以来,叶离很少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今天却已经两次失控。
第一次是跟江箫闹翻,伸手打了她一巴掌,第二次就是在这里跟医生呛声,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对叶维德的担心。
“小离,别着急,爷爷活了这么久,也够本了,听医生说完。”叶维德安慰着叶离,却让叶离更加抓狂。
“爷爷,你这说的是什么,我要你好好的,一点意外也不准有。”叶离的眼睛里泛着血丝,医生在对面咳嗽了一声,把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你们也别着急,听我说完。”
“医生,你说吧,我孙女就是担心我,没什么恶意。”叶维德不好意思的冲着对面的医生说道。
“我知道。”医生微微点了点头,“来这里的,差不多都是这样。”
“肝上有阴影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引起肝上有阴影的原因也比较多,肝纤维化,肝硬化,或者肝癌都有可能,而据我观察,你爷爷应该是肝囊肿,需要做手术确诊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医生知道叶离听不懂,所以尽量说得简洁明了。
叶离听到后来,眉头越皱越紧,看了一眼医生胸前的牌子,上面写着陆越,“陆医生是吧,我想知道,手术的风险到底有多少?”
“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如果囊肿是良性的,那皆大欢喜,但如果是恶性的…”陆越没有把后面的半句话说出来,但里面的意思叶离已经知道了。
“小离,爷爷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看得开了,如果能治好,那自然是好,如果囊肿是恶性的,那爷爷也不遗憾。”叶维德知道自己的状况,安慰着叶离。
那一瞬间,叶离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向来当机立断,如果现在不下定决心,只会耽误叶维德的病情,“医生,我想请你替我爷爷安排手术,越快越好。”
“好,那你们回去收拾收拾,今天晚上就住进医院,手术大概在后天可以做。”陆越突然开始欣赏面前这个姑娘,当机立断,做事干净利落。
一开始叶维德喊她进来的时候,陆越很不理解,儿子媳妇都在外面,为什么叫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进来,可真正接触过之后,陆越就明白,叶离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样,她更坚韧。
像一株挺拔的木槿。
“谢谢医生。”叶离礼貌的道谢,扶着叶维德起身离开病房,自始至终,陆越的目光从未移开。
“怎么样了?”叶离和叶维德一走出医生的房间,叶明就迎了上来,叶维德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死不了。”
叶离嗔怪的看了一眼叶维德,“呸呸呸,说什么呢,什么死啊死的。”
“小离,爷爷到底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江绾月也是很担心,叶离看了一眼除了叶明夫妇之外事不关己的三个人,虽然装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却能让人一眼看穿。
“医生说,爷爷的肝脏部位出现了阴影,应该是肝囊肿,需要做手术来确定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妈,你陪爷爷去办住院手续,省得他到处跑,我回家去给爷爷收拾一些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叶离话刚说完,江箫惊呼一声。
“天呐,那如果是恶性的,爷爷他…”江箫话还没说完,叶离给了江箫一个凌厉的眼神,“江箫,闭上你的臭嘴,否则的话,我一定让你后悔。”
“我又没有说什么…”不光是叶离,江笙也递了一记凌厉的眼神给江箫,叶离讪讪的闭上了嘴。
“那你快回去吧,临走前我让顾妈给你煮了你最爱喝的皮蛋粥,你没吃晚饭,先回去吃一点。”只有江绾月,记得自己的女儿还没吃饭。
“不用了妈,你们在这里陪着爷爷,我回去收拾点东西,马上就过来。”叶离微微摇头,回叶宅的路上,她把车子开得飞快,只有这种感觉,才能将她心头的慌乱微微压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无助的感觉,她可以跟江笙抗争,可以跟江箫抗争,却偏偏不能跟死神抗争,那种无助的感觉几乎要压垮她。
回到叶宅之后,叶离的心情才稍微平复,去叶维德房间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然后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两本练习题,想要夺回叶氏,她必须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时间不多,她只能争分夺秒。来欢名号。
“小离,真的不要我去陪你吗?”顾深蓝看着面前的叶离,她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让她很不放心。
“真的不用,家里不能没有人,你别忘了,江箫还在家里,现在还多了个左翎,小蓝,你得帮我顾着家里。”叶离冲着顾深蓝扯起一抹笑容,“晚上我睡不着,正好做两套习题,回来给你看看,你也好抓紧时间帮我补习。”
“好,那你自己小心。”顾深蓝担忧的看着叶离,把叶离送出叶家大门,看着她上车离开,这才叹了口气,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谁?”刚上楼,就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叶离的房间里闪了出来,“乔妈?你去小姐的房间干什么?”
顾深蓝皱着眉头,叶离之前已经明令禁止,不许乔妈踏上三楼,可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乔妈这一次来,是受了江箫所托,想要去叶离的房间里翻翻,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可一圈翻下来,根本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就是上来看看小姐有什么需要的。”
“乔妈,我记得小姐警告过你,不许你再踏上三楼一步,你是记性不好吗?”顾深蓝将叶离清冷的样子学了个五成。
056 凶丫头又来了
一时之间乔妈觉得自己后脊椎发凉,却还是硬撑着头皮答道,“我记得,小蓝姑娘,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顾深蓝冷笑一声,看着乔妈离开的背影,在她的身后喊道,“乔妈,这是叶宅,你最好想清楚。你的主子,到底能不能把这叶宅变成自己的。”
乔妈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刚站稳脚步,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叶离还没到医院的时候,就收到了顾深蓝的短信,告知乔妈一事,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把手机扔到了一旁。来厅低弟。
到医院的时候,叶维德已经换上了病服,江绾月一个人忙前忙后,叶明陪在病房,剩下的三个人就守在病房外,江箫的脸上甚至带着些不耐烦。
“爷爷。”叶离没有理会门外的三人,径直推开了病房门,“顾妈给你煮了八宝粥,你先吃点。”
叶离把热气腾腾的粥倒在碗里,看到叶维德吃了,这才转过头冲着叶明说道。“爸,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哥和嫂子就要去度蜜月,公司里不能没有你。”
“小离,我刚跟你嫂子商量过了,爷爷现在生病。我们不去度蜜月了,等爷爷的病好了,我们再补上。”门外的三人从叶离进病房的时候也跟了进来,听到叶离这样讲,江笙急忙表明态度。
左翎就是再不开心,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冲着叶维德说道,“是啊爷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您的身体了,其他的都是小事,我跟阿笙在一起,度不度蜜月都无所谓。只要爷爷能好起来。”
叶离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抽了张餐巾纸替叶维德擦去手背上沾到的粥,“哥,嫂子,你们对爷爷的心意我们都知道,只是现在爷爷已经住院了,有医生和我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事,你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嫂子刚嫁进来,别让她受了委屈,蜜月还是要去的。”
叶维德也抬起头,“小离说的没错,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们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开开心心的去玩,也许等你们回来之后,我就已经好了。”
“爷爷,您现在生了病,我和翎翎就算出去,也没心思玩,还是等你好了再去吧。”江笙本就不想出去,更不想跟左翎出去,叶维德生病成了他最好的借口。
“阿笙,既然你爷爷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别磨磨唧唧的了,明天一早,带翎翎去度蜜月,公司和家里我们自己会照顾好的。”叶明也帮着劝说江笙,不管怎么样,今天是左翎跟江笙结婚的大好日子,进医院已经很不好,若是连蜜月都没了,只怕不光是左翎,就连左家也会对叶家有意见。
“可是…”江笙皱着眉头。
“哥,你就听爸的,好好陪嫂子出去玩,爷爷身体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是吧,爷爷?”江箫冲着叶维德甜甜的笑,明明是恭维的话,落在叶维德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叶维德看都不看她一眼,“死不了。”
叶离嗔怪的看了一眼叶维德,心里却在暗爽。
叶维德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众人脸色都不好看,正好江绾月办完所有的手续,推门进来,“爸,手续都办好了,就等着后天的手术了。”
“好,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叶维德开始赶人,甚至连叶离都赶,但是叶离很坚持。
“爷爷,我现在回去也是睡不着,倒不如让我在这里陪你,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江笙结婚叶离请了三天的假,再加上五一小长假,一共休息了十天,现在才过去一半。
在这个家里,她是唯一适合留在这里的人,当然,江箫在她看来不算人。
“都别争了,小离,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明天早上我过来替你。”江绾月知道,除了叶离,水留下来叶维德都不会接受。
虽然不知道叶维德跟叶离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但作为叶离的母亲,她乐见其成,“有什么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叶离微微点了点头,等到病房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爷孙两人,叶离才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爷爷,你现在还难受吗?”
叶维德摇了摇头,“爷爷年纪大了,有个病痛什么的都算很正常,就算是现在医生告诉我,我没多长时间可活的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年纪大了,一切都看开了。”
叶维德顿了顿,伸手揉乱了叶离的头发,语气里也染上了一丝悲切,“爷爷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叶离削苹果的手微微顿了顿,抬起头的时候却笑着,切了一瓣苹果递给叶维德,“爷爷,后天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就算有一天你真的不在了,那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不仅是这样,整个叶家,叶氏,我都要守护。”
叶离一本正经的冲着叶维德说道,或许是病房里面的气氛太过沉重,使得叶离的话多了几分可信度,叶维德仿佛在叶离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爷爷,你早点睡。”叶离不愿去想如果手术失败该怎么办,等到真的需要面对的时候再去想这个问题,活在当下。
“好。”叶维德毕竟是年纪大了,折腾了一天已经很累,在加上挂的点滴里面带有安眠药的成分,躺下不久就睡着了,叶离替叶维德掖了掖被角,关了灯,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
本想等叶维德睡觉之后温习会功课,却又怕病房里面的灯光让叶维德睡不好,所以才坐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三人位的椅子上被摊满了叶离的试卷和课本。
说实话,叶离的成绩很差,原因就是之前她不肯学,但好在她记性不错,看过的题目基本有个印象,却还是有太多题目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由得有些懊恼。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错了。”正当叶离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温暖的声音,叶离吓了一跳,手中握着的笔“啪”的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吓到你了吗?”说话的是陆越,他把地上的笔捡起来还给叶离,面上挂着温柔的笑。
“陆医生走路都没有声音吗?”叶离惊魂未定,淡淡的别过脸,冲着陆越说道。
陆越也不生气,收拾了一下椅子上的试卷,坐在了叶离的身边,随便拿了张数学试卷,指这其中一道题目,“这里,其实很简单,应该要这样…”
原本叶离完全无从下手的题目,在陆越的讲解下,似乎变得轻松简单,让叶离不由得对这个有着英俊相貌的年轻医生刮目相看。
陆越抬起头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叶离的目光,微微有些疑惑,“怎么了?听不懂吗?”
叶离摇了摇头,“我是在想,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在医院?”
据她所知,今天晚上值班的不是他。
陆越笑了笑,“今天晚上同事家里有事,我就替他过来值一天班,查房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可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在医院里挑灯夜战的学生,一时有些好奇,就过来看看。”
“是吗?”叶离淡淡的应了句,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既然有免费的家教,倒不如多问几个问题,“这个呢,这个怎么做?”
“这个…”陆越凑过身子,耐心细致的讲解着题目。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叶离才放过陆越,陆越起身离开,叶离坐在椅子上消化着陆越教给她的知识。
走到拐角的时候,陆越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眉头紧锁,认真的看着试卷。
陆越摇头苦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为了她主动要求加班,或许,叶离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吧。
叶离在陆越离开之后,又做了一个小时的试卷,这一次显然比之前顺畅了许多,陆越讲解的很细致,很多公式都告诉了叶离,加上叶离用心,记住了公式,做起题目来比之前已经流畅了许多。
两点多的时候,叶离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表,收拾好试卷,趴在叶维德的床边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她的身上多了一条薄毯,而叶维德已经不在床上。
“爷爷?”叶离把病房例外找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叶维德,当下有些着急,询问了值班的护士,才知道叶维德一个人去了楼下的花园里散步。
叶离这才如释重负,五月的天气,早上还是有些冷,回病房拿了件外套,从电梯里出来赶到花园的时候,就见到了跟陆越站在一起开怀大笑的叶维德。
说实话,见到陆越的时候叶离会有些不自然,但叶离还是走上前去,看到穿着单薄病服的叶维德时,语气里带了些责怪,“爷爷,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
“瞧瞧,凶丫头又来了。”叶维德笑着冲陆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