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急匆匆往里冲,假意不慎勾倒晾衣竹竿,福儿刚刚洗好的衣物全掉在了地上,他手抓住青色袍子下摆一用力,袍子撕裂

福儿听见响声回头,见刚洗的衣服全脏了,不禁气急,因是小禧子勾倒的,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上前默默把脏衣服收进盆子里去。

小禧子却咳了一声,“这是谁允许你们在院中里晒衣服的?王府,晒衣服自有晒衣服之处,如今,害我差点摔倒不算,我的袍子可也勾坏了!”

福儿听了,果见小禧子长袍下摆裂了口,知禧公公得罪不起,自己和小姐在王府又极无地位,忙过来请罪,“禧公公,奴婢错了,奴婢下回不敢了,禧公公恕罪!”

小禧子憋住笑,指着自己的破袍子,“那如今,你看如何是好?”

福儿看了一眼,怯弱地回道,“那奴婢帮公公补好,如何?”

“补?你能补回原来的样儿吗?”小禧子有意刁难。

福儿自诩女红不差,连连点头,“能!能的!”

“好,那稍后我便让人送来,若补不回原样儿,可别怪我不客气!”他说完便入内办王爷给的差。

不多时,小禧子果然让小太监给送了袍子来,福儿缝时便发现,这袍子的裂口多处无法连接,显然是被人用剪刀剪了,忆起上午之事,她知是小禧子有意刁难,此时这样,是再也无法复原了

云初见一瘸一拐地出来,见她捧着太监的衣服在发呆,心中便明白了一些,从她手里抢过袍子,扔了出去。

福儿大急,“小姐,不可扔!扔掉可就要倒霉了!”

云初见便道,“有什么好怕的?放心吧,若他来,我自有法子!就摆那里,咱不捡了!”

然,从日落西山,至皓月当空,子时已过,小禧子都没有来承锦阁要衣服,福儿忐忑不安,“小姐,禧公公这衣服不要了吗?”

烛下,云初见站着画画,画的是上元灯会,两岸灯火,人影重重,“放心吧,王爷不下令让他来,他断没功夫独自来的,王爷身边离不了他,然,今晚,王爷应该会来的”

中午小禧子来看她的时候,她哼哼唧唧装了一阵病,按理,南陵璿便会亲自来看,是以她才描着丹青等候

“可是,小姐,都过了子时了,王爷怎么还不来呢?”福儿望了望窗外的月色,一泄如银。

是啊怎么还没来呢?云初见问自己。

说到底,还是盼着他来吧

只是,她心底的月影凌乱里,只有一个他,而他的心里,又可曾有她方寸之地?凝视自己笔下的上元灯火,心头顿时烦乱,将画纸撕碎,再揉成团,扔到地上。

轻叹,“算了!歇了吧!你也歇了明早再收拾!”

无心再收拾凌乱的画具,任那一桌狼藉,缓缓至床榻,趴着就入睡了。必须得趴着,只因昨日南陵璿的巴掌打得太狠,今日红肿不堪,一碰就疼。然,莫名地,却并不因他下手之狠而怨恨他,忆起昨日种种,反羞红了脸,不禁扯过被子,盖住了头,又觉憋气,揭开被子

如此反反复复,终于入睡

然,刚迷了眼,便感被褥一动,她心惊,倏然醒来,却被人纳入怀中。

“是我。”耳边有温暖的呼吸。

南陵璿

终于还是来了,她没料错

只不过,是从绛紫轩来的吧

屋内,烛已点亮,他将她翻转,欲看她睡眼迷蒙的神态,她亦一时大意,忘了自己臀部的疼痛,顺着他的力道翻身,立时”哎呀”一声,痛得弹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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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云起,痴心两离13

他想笑,努力憋住,沉了脸,“以后还敢闹吗?”

她眼珠一转,找到了契机,“并非我想闹,初儿只是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偏生是麻烦要找上门来,比如今儿个,初儿正等着王爷来向王爷说情呢!”

“哦?何意?你又惹了何麻烦?”他脸上不表露,心里却早已笑意连连。

云初见便正色道,“王爷!请注意用词!初儿可不是主动去惹麻烦之人!”

爵“好好好!何麻烦被你给找着了?”他换了个说法。

云初见不禁蹙眉,这意思有何区别?亦不再和他争辩,道,“王爷进来可曾见到地上的衣服?”

南陵璿早料到是此事,小禧子推着他进来的时候,他便已看见地上那件太监长袍,当时小禧子便心虚地低了头,他心中便已有了数

滕“嗯,见到了,太监的袍子怎会出现在你这里?”

云初见假意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王爷,如今怎么是好?初儿不小心弄坏了禧公公的袍子,禧公公非得让初儿缝补得和原来一模一样,初儿有再大的本事也是不能啊!王爷,可否赏个脸,就让初儿另赔一件新的给他,可好?”她自个儿兜了这个错,希望福儿不至遭殃

“这样啊”南陵璿思忖,心中仍是暗含笑意

“王爷”云初见忽发现自己怎么学了茗思的口气?不禁浑身冒鸡皮疙瘩,不过,男人都吃这一套吗?南陵璿看起来还很受用的样子

“得看你表现如何了”他的话里多一丝暧/昧

她凝目,他绝色的容颜多了些意味,些许邪气,些许坏,和他一贯冷若冰霜的脸极不相称,她不懂了

“傻瓜!过来!”他轻轻吐气。

隐约觉得危险即将靠近,然有求于人,无可奈何

她磨磨蹭蹭靠近他身边,理所当然地,被他揽入怀中,他仰面一躺,她便卧于他身上

“亲我。”他低语。

她脸若朝霞,究竟是迫于无奈,抑或被此时的他诱/惑,她自己也分不清了,竟异常温顺地在他侧脸一亲。他扭头,唇瓣刚好与她的相遇,瞬间凝住,两人都不再动。

他在她唇上轻轻摩挲,含糊低语,“亲这儿,傻瓜!”

他的气息,如此令人迷醉,她微闭了眼,任他的味儿排山倒海一般涌进她的呼吸,涌进她胸口,涌进她指尖,脚尖

她,便感觉,和他融为一体了

若不是他的手穿过她的亵裤,置于她臀部,她还不会醒来。他的手很轻柔,然轻微的疼痛还是惊了她,离开他的唇,轻哼,“你要干什么?”

怕的,是他会有进一步的举动

“还痛吗?”

他只是轻轻摩挲,轻轻揉按,他微凉的手给臀部的肿痛带来一丝清凉,似乎,没那么疼了

她红着脸,唇微嘟,明明是他打的,下手那么狠,此时却还来问她!“痛!”她毫不隐晦。

“那也没小禧子回的那么夸大吧?”中午听了小禧子的回话,还真以为她走不了路了!

她知瞒不过他,却还死鸭子嘴硬,“初时是那么痛的,不过此时好些了!”

他终忍不住笑了,“是我揉揉就不痛了吗?”

她的脸窘得红透至脖子根

更糟糕的是,他的手似乎会变戏法,在他不断地轻揉下,她的身体居然会慢慢开始发热,呼吸也急促起来,小腹更有热热的感觉开始滋生,并蔓延。

有过经历的她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同时也知,继续这样下去,失心草的毒便会发作,可是,莫名的,她竟然不希望他停止

“璿”心神激荡之际,她低唤他的名字。

他的手便忽然停住,迅速从她亵裤内出来,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不早了,睡吧!”

她心中竟有些遗憾,可也知道自己不能

覆于他身上,娇喘不已,亦无从他身上下去的想法。

他似笑非笑,“你压着我,我怎么回去?”

她羞愧不已,慌忙从他身上翻落,却因过于慌乱,又压到了臀部。这一回,她没有哼出声,因为,心里因他那句“回去”而愁肠辗转。

又是回去只有绛紫轩才是他的家吗?只有茗思才是他妻子吗?她呢?算什么?她鲜少幽怨,这一次却默默转身,背对着他,不再多言

或许,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算吧茗思和碧儿才是他的正妃,地位不可动摇,而她,不过是个小妾,妾如衣服,随随便便就可脱了,亦如礼物,可以赠人

他轻握她双肩,欲说些什么,终忍了,只道,“我走了,明日太子要来府,你只怕是要随我出席宴席的,准备准备。我带了上好的药膏来,活血化瘀效果奇好,这样子一瘸一拐走出去,没得丢人!”

说完便唤起了小禧子,小禧子进来,伺候他起床,瞬间便离了承锦阁。

听见门响,她回身,不知何时,眼角竟沾了泪意,原来她终是估错了他,原以为他会惦着她的伤,来看她,原来这么晚来送药膏只是为了让她快点好起来,陪他一起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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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云起,痴心两离14

几日后,王府上下一片忙碌,这可是两年来,王府第一次有客人来访。

在王府隐匿了两年,南陵璿总算有勇气面对外面的世界,不,应该说,南陵璿羽翼丰满,有能力面对外面的世界了,或许,暴风雨会比从前更猛烈…

暮色还未完全笼罩下来,福王府阖府便在宴殿恭候太子的到来,以南陵璿的轮椅为首,其余众夫人皆盛装立于他身后。

太子如约而至,目光首先越过南陵璿,落在他身后的云初见身上,这一细节,云初见敏锐地察觉到,低下头,明明不心虚,脸上还是泛起了红晕。

均南陵璿的脸色便微微一变…

此次晚宴,隆重奢华,用南陵璿的话来说,是兄弟久未相聚,今晚定要痛饮一番。

然,末了,太子南陵止却提出,兄弟既久未见面,有许多话要说,不如宴后再去个安静之所,仅兄弟二人把酒言欢。

耒南陵璿含笑点头,“太子此话甚是,那,便去承锦阁如何?来往人较少,适合静谈!”

太子又道,“仅你我二人也不合适,总得有个人伺候着,不如就初儿妹妹一起去吧,其他奴才们粗手粗脚的,别搅了你我的雅兴!”

他当着他的面也叫她初儿妹妹?南陵璿心头微感不愉快,面上却未曾表露,淡淡地笑着,“好啊!就叫初儿一起吧!”

南陵璿深知太子此番主动来他这福王府,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只怕是来探虚实的,兄弟俩表面彬彬有礼,然一言一行都小心谨慎,犹如剑拔弩张之势。

承锦阁原是南陵璿的住所,为方便他轮椅行走,甚是广阔,月光如水,洒进殿里,朗朗乾坤间,万物都变得柔和而朦胧,二人之间的貌合神离亦似因了这月色而更显隐蔽了…

殿内,一桌,三座,一壶酒,几碟下酒菜。

太子是皇长子,无论从长幼还是地位来说,都在南陵璿之上,云初见推着南陵璿,侧身,让太子先进殿。

南陵止带了名侍卫进殿,坐下后笑看着云初见,对南陵璿说道,“四弟可真有福气,娶得初儿妹妹如此天仙般的人物,且知书达礼,真是羡煞人啊!”

南陵璿净白的脸色,风云不变,“是吗?太子不也娶了初儿的姐姐吗?同出相府,定是有过之无不及了!”

云初见听了便微嘟了唇,云初蕊?怎么可以把她和云初蕊比?虽然自己不是万紫千红中顶儿尖儿的人物,虽然,也知道南陵璿这是在自谦,可是,把她和云初蕊摆在一块,就是让她不舒服!

南陵止的注意力尽数集中在她的雪色娇颜,她小小的颦眉,都会让他心惊肉跳一番,更会让他痴痴贪恋,当下便看出了云初见的不愉快,笑道,“四弟差矣,你定不知,初儿可是个让人开心不已的宝贝…”

开心?南陵璿胸口堵得实实的,他几乎没见她开开心心笑过,莫非,她的笑,只为南陵止绽放?

“呵!”他轻笑,不服气,“自然,有她,我这封闭的王府生活,便不寂寞了…”

她可知?这句话发自他肺腑呢?。

“是吗?”南陵止话里的酸意,深深浅浅,目光在南陵璿脸上流连不止,忽见桌上刚烫好的酒,道,“四弟,很久没喝酒了,今日我可喧宾夺主,当这壶官,来,我给你倒酒!”

南陵璿也不推迟,只道,“好!”

南陵止便把住酒壶,起身,目光一直凝视着南陵璿的眼睛,一丝狡黠的笑一闪而过,他倾泻酒壶,却不是往杯里倒,而是有意将滚烫的水滴在南陵璿腿上。

云初见在他身后看了大惊,这烫开了的水,滴在腿上不疼吗?禁不住“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南陵璿却坐得笔直,犹如什么也发生过。

太子立即道,“哦!是我!不小心把酒洒在你腿上了,我来擦擦!”

说完便上前蹲下,用自己的手去擦,一边问,“四弟,还好吗?要不,给我看看烫伤没有!”

南陵璿亦不阻止他的行为,自嘲地笑,:“怎么会烫伤?这脚都两年没知觉了!”

南陵止便住了手,回座,抬了抬眼皮,摇头叹息,“哎!有时我真希望四弟这残障是假的,可是,又想,这也不行啊,若残障是假,不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

哼!南陵璿暗自冷笑,南陵止此行便是旨在揭开他的真面,指他欺君之罪,然后杀头吗?他的路,可真艰难…若不欺君,无实权实力的他,迟早被南陵止等人害死,好不容易欺君自保,若被揭穿,还是死路一条…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云淡风轻,“那可真谢谢太子关心了…”

南陵止,还真是关心他啊!

“哪里哪里!都是自家兄弟!来,别说这些扫兴的!我们喝酒!顺便让初儿弹奏一曲吧!初儿的琴可是一绝呢!”南陵止举起酒杯。

“好主意!我也很久没听初儿的琴了,初儿,献献丑吧!”他欣然应允。

然,云初见却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事…要糟糕!

可是,却不能驳了南陵璿的话,他说过,在这王府,他才是天呢!

取了琴坐下,调了调音,从一开始,她便注意到南陵止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她…

第十章 风云起,痴心两离15

有了先前南陵止对她的***扰,面对他这样的目光她便有些不自然,不知该谈什么曲子,顺手便弹了和蓝天合奏过的“关雎”,曲调一起,她便发现南陵璿的脸色变了,她不懂是何原因。

而南陵止也变了脸,欣喜盎然,待曲落,旁若无人地问,“初儿妹妹这曲子是弹给我听的吗?”

云初见原本拨着琴弦准备弹下一曲,一听这话,琴弦便“嗡”的一声断了…

她脸色煞白,看向南陵璿,这么明显的挑逗,她真担心南陵璿会发怒,然而,她又错了,南陵璿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天塌下来也和他无关…

均忽见太子下巴微抬,他的侍卫便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寒光凛冽,横在南陵璿脖子边,离颈部皮肤只有分毫之远,云初见差点惊呼,却又怕自己的大惊小怪会惊了南陵璿,若他稍稍一动,便会被匕首割断喉管…

她知道,南陵止仍在试探南陵璿,看他在生命攸关之时会不会出于求生的本能而反抗,这样便能知道他究竟是真瞎还是假瞎…

可是,她知道,南陵璿是真盲,在刀刃下仍然一动不动…只是,这样的试探太危险,她不禁使眼色,想让他下令使侍卫退下。

耒适逢福儿进来添酒,匕首便从南陵璿脖子移开。

然而,只见南陵止邪魅一笑,忽然伸手过来揽住她后颈,将她一把拖到自己面前,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

初时,她蒙住了,然而,她马上明白过来,这亦不过是南陵止的试探而已…

任何男人看见自己的妻抑或妾与另一个男人亲热都是不可忍受的,可是,南陵璿真的看不见啊…

她该怎么办?目光斜视,福儿被侍卫拧在手里,寒光刺眼的匕首横在了福儿脖子上,侍卫的脸色在说,如果她喊一句,福儿便会血溅当场…

她闭了眼,流下屈辱的泪…

南陵止却不满足于此,手开始解她的衣襟…

她已经感到南陵止的手穿过衣物探入她的身体,她咬紧了唇,却多么希望南陵璿能听见细微的响动响动飞针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