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璨然而灿烂,更像她记忆里的女儿的模样。
“你觉得他配你三妹妹如何?那孟沣再如何出色,康平不答应也没法子,只得另寻良婿给她,想来那沈罄是个优秀的有为少年,她应该会看得上眼吧。”太后说道,她这段日子着实是被天天过来报到的郑贵妃烦得不行,若非当初与卫烜说好,不然早就懒得理会这不着调的孙女了。
她的孙女孙子很多,多了便不值钱了,所以太后对于如此不听话的三公主其实没什么好感,将她关在小佛堂里,也是想磨磨她的性子,文德帝也因为觉得如此对三公主好,所以一直没有吭声。
卫烜温和地道:“这事孙儿不好评价。不过孙儿觉得,既然皇祖母对此事头疼,那就将三妹妹放出来交给贵妃娘娘好了。”
太后看向他,见卫烜朝自己笑得灿烂,便点头笑道:“好吧,既然烜儿说了,那便让郑贵妃明日来领人罢。”
又说了几句话,卫烜见她精神不济,便起身离开。
从仁寿宫走出来,卫烜背着手,慢慢地走出后宫。
宫中规矩森严,宫女内侍行走时皆带点小心翼翼,无事莫敢在一处停留,更不用说如此慢悠悠地行走了。所以当见到卫烜只带了个内侍在宫中行走,那些宫人见到他的脸时,皆远远地避开了,避不开的,也贴着墙行走,不敢与之正面接触。
就在这种小心翼翼中,一群宫人簇拥着一个孩子走来。
“烜、烜哥…”一道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带着些许畏惧。
卫烜抬起眼,看向被一群宫人簇拥在中间的孩子,那些宫人见到他时已经伏跪在地上,剩下站着的孩子有些鹤立鸡群,十分扎眼。
这是文德十五年出生的九皇子,今年也不过是七岁,被养得白白嫩嫩的,带着婴儿肥的脸庞十分可爱,是个看着就让人喜欢的孩子。不过此时人却有些缩手缩脚的模样,看向卫烜的眼中有着明显的惧意,连上前行礼都透着一股紧张。
若是平常,卫烜懒得理会这些透明的皇子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走开,可是此时,却停了下来,好整以瑕地打量他。
九皇子被那双眼睛看得差点要飙泪,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就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自己就要被揍。
宫里所有的皇子,除了太子和三皇子,无不被他揍过。九皇子因为与卫烜年纪相差比较大,等他出生时,卫烜已经迁出了太后的仁寿宫,和宫里年幼的皇子没什么接触,其实并没有被他揍过,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对他天生就有一种畏惧的感觉,每次见到他,都怕得不行。
“怕我?嗯?”
低沉而醇厚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十分悦耳,却让九皇子两股战战,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卫烜走过来,将手放到他肩膀上,感觉到手下的小孩颤抖得像被风雨摧残的鹌鹑一般,那双如玉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滑过几许戾气,面上却笑得分外的艳丽。
“这么胆小,怎么却如此幸运呢?何德何能…”
九皇子更惊恐了,差点就要软倒下去,颤颤地叫道:“烜哥,弟弟…”
卫烜收回了手,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下,然后像个好哥哥一般,弯下.身对他轻语了一句,九皇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时,却见那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九皇子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卫烜离开后,原本惧怕的神色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然后沉下了脸,抿紧了唇。
宫里没有正常的孩子!
“九殿下…”终于撑过了卫烜的淫威的一名小内侍小心地凑过来。
九皇子见到他凑过来,眉头一拧,冷冰冰地道:“走了,去给母妃请安。”
小内侍不敢多嘴,低声应了一声是。
九皇子的脚步比先前急了一些,等到了陈贵人的寝宫,朝着陈贵人扑了过去,借着扑到她怀里的时候,在她耳边说道:“母妃,我刚才见到卫烜了,他说让母妃别自作聪明…”
陈贵人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无比的难看,很快便又恢复成平日那般温婉柔和的模样,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没有说什么。
朝阳宫里,当郑贵妃接到太后派来的内侍传的话时,不禁愣了一下。
“太后娘娘让本宫去将三公主接回来?”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那内侍笑脸殷殷,回答道:“回禀贵妃娘娘,太后娘娘确实是这般交待的,让您明日去接三公主。”
郑贵妃脸上有了笑意,忙让人打赏那传话的内侍。
待那领了赏的内侍满意地离开后,郑贵妃的脸色变得阴沉不定,咬牙对身边的大宫女道:“去查查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卫烜的干涉,太后硬是将闹腾着要嫁孟沣的三公主关进了仁寿宫的小佛堂,对外的说词是让她给皇上祈福,实际上却是让她天天抄佛经修身养性,每日过得十分的枯燥辛苦。郑贵妃为此恨透了卫烜和太后,却因为皇上也默许了这件事情,没办法周旋,只能又恨又气,恨太后和卫烜,气女儿不争气。
她还以为女儿会被关上几年,直到将她的性子磨平了才放出来。在四公主的婚期定下时,她便知道太后和皇上对女儿的态度,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可是没想到,太后突然却让她去领人。
等到宫人将探查到的事情传回来,郑贵妃更惊讶了,“竟然是卫烜提的?他要做什么?”
自然是无人能回答她的,甚至很多人也搞不懂卫烜的行事作风,可偏偏如此嚣张的一个人,却是太后手心里的宝,文德帝多年宠信如一。
郑贵妃虽然想不明白,却没再纠结,这阵子因为三皇子的伤而焦急的心终于有了几分安慰。
只是,她仍是不太放心,让人将卫烜今日的事情仔细打探,等听说卫烜出宫时,遇到九皇子,将九皇子吓得差点要哭的事情,面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卫烜出了皇宫后,便直奔公主府。
见到他到来,罗晔十分高兴,又将他往书房里拉,让他帮忙鉴赏一下他刚得的那副前朝古画。
卫烜忍不住看了眼阿菀和康仪长公主,便见两人皆朝他掩唇微笑,只得摸摸鼻子,被罗晔拖走了。
康仪长公主看了看天色,亲自去厨房准备晚膳的菜单。
晚膳的菜色很丰富,因为有女儿女婿陪着,康仪长公主夫妻的兴致都很高,罗晔甚至让人烫了酒过来,要和卫烜一起饮几杯。
卫烜自然舍命陪岳父了。
直到罗晔醉醺醺地被人揣扶到花厅旁的耳房歇息时,卫烜便和康仪长公主说起了今儿在宫里的事情。
“听皇祖母的意思,好像皇祖母也挺同意将三公主许与沈罄。”
康仪长公主目光微动,朝卫烜说道:“知道了。”
卫烜便不再说了。
以康仪长公主的聪慧,只需要提点几句,她便知道如何行动,并不需要太过刻意而行。
看时间差不多了,阿菀和卫烜便和康仪长公主道别。
康仪长公主将他们送到了垂花门。
等阿菀和卫烜皆上了瑞王府的马车后,卫烜便扑过来搂住她,沾着酒气的气息拂在她的脖颈间。
阿菀忙拍着他道:“太后真的是那样说?那可得让康平姨母快点行动,省得皇上将定国公叫过去将沈三公子给定了。”原本还只是猜测皇帝是不是要召沈罄为驸马,现下从太后那里得了确实的消息,那就得加快速度了。
卫烜朝她笑道:“确实要尽早。”
“不过…定国公府会不会不答应?”阿菀又有些担心起来,“毕竟先前康平姨母拒绝了定国公府为长房大公子沈磐的提亲,现下见人家二房的三少爷出色,转眼便又想要结亲,就怕定国公府会觉得姨母反复无常,要拿乔拒绝。”
卫烜也觉得事情有点儿悬,毕竟这辈子和上辈子不同,这辈子太子妃地位稳固,孟沣也成功娶了妻子,郑贵妃一脉已呈颓势,和上辈子各自的处境无法比。上辈子太子妃的地位不稳固,沈家先前可没想过要和康平长公主联姻,所以并没有给嫡长孙说亲的事情发生。
至于后来那桩婚事是如何成的呢?卫烜摸着下巴,心里也有些不解。
以定国公府的地位,也并非一定要结孟家这桩亲事不可。
第165章
知道皇帝也想召沈罄为驸马后,阿菀心里有些急切,真是恨不得康平长公主马上拿出行动力来,将孟妡和沈罄的亲事定下再说。
好女婿是要眼疾手快抢的,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卫烜难得见阿菀如此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禁心头有些酸意,说道:“你急什么?那蠢丫头的婚姻大事自有她的父母给她作主。”难道是阿菀因为有宿慧,所以将孟妡那蠢丫头看成晚辈一样,所以比较操心不成?
想到这里,卫烜不禁在心里猜测起阿菀在上辈子的年龄来,总觉得不是很大的样子,并且是在一个花季年龄便香消玉殒,方才会让她的性格在小时候便定了型。而且,她上辈子的性格若不是天生如此,便是身体也一定同样很差,宜忌喜怒哀乐,所以小时候方会那般沉寂,像个小老太太般无趣,只是若是逗上一逗,很快也会破功,显得生动起来,并未像那些真正垂暮的老人那般会有一种岁月沉淀的沧桑与睿智。
阿菀身上没有岁月沉淀的沧桑,只有少年人应有的鲜活,还有两世为人时的沉稳与不同于他们的某些见识。
“你不懂。”
阿菀看了他一眼,能说心里一直将孟妡当成疼爱的晚辈一样看待的么?小时候自己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性格沉闷,一直足不出户。而孟妡那般小的孩子,明明是个被宠爱的天之娇女,却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的破身体,时常过来和她说话解闷儿,如此贴心可爱的小姑娘,她如何不喜爱?
所以,自然愿意看到她有个好归宿。
就在阿菀边在房里转着圈子思索时,身体突然腾空而起,被人给抱了起来,直接丢进了铺好的被窝里,然后被随之而来的人给压到身下。
当被他又凶又狠地进入时,阿菀忍不住捶他,“轻点…”
“不准想她!”他放轻了力道,但却按着她的身子,让她无法移动分毫,甚至强迫她正视自己。
阿菀眨了下染上雾气的眼睛,深吸了口气,对他道:“知道了,只想你。”
少年的眉眼瞬间绽放开来,神色间透着一股满足而愉悦,翻了个身,将她轻柔地搂进怀里,换了个方式同她欢好。
事后,等阿菀累得要睡时,突然她又睁开眼睛,对他道:“不行,我明天得让人回公主府问问我娘,看康平姨母有什么安排。”
卫烜:“…”果然女人在床上的话不能相信!
翌日,卫烜早早地醒了,看到脑袋枕在自己臂弯里的人,眉宇间又浮现几许愉悦,只是那股愉悦因为想到了什么,很快便敛去。
阿菀正睡得香甜时,感觉到身下的饱胀感,略有些不舒服地移动了下,就听到了一道抽气的声音,意识刚清醒,便又被人拉入了一种无比玄妙的意境中,只能随着那人带来的情潮海浪中浮浮沉沉。
等他满足地准备抽身离开时,阿菀已经恨得在他背上挠了好几道五线谱。
皮粗肉厚的世子爷根本没在意,反而又压在她身上让她感受了一他的存在,一直顶.弄到她的身体深处。
“你进宫要迟到了…”阿菀急得推他,心说怎么还不天亮?
“没事,我今天起得早,还有些时间。”卫烜亲着她的胸口,声音含糊地道:“以后不准再说话骗我。”
“我几时骗你了?”
“你昨晚明明答应我不会想别人,可是最后却食言了。”
“…我在那种情况下说的话你也信?”
“…”
卫烜觉得阿菀深深地伤了他的心,愤怒地起身离开了。
阿菀将被子拉高到脑袋,继续睡。
这一睡,便是天色大亮才起身。等吃过早膳后,便让青霜回了公主府。
不到半日时间,青霜便回来了,笑盈盈地对阿菀道:“公主让奴婢告诉您,康平长公主今日已经请了威远侯老夫人去定国公府了。”
阿菀惊喜地道:“是请威远侯老夫人去说媒么?对了,听说定国公夫人和威远侯老夫人年轻时还是闺中的手帕交。”
这京城的权贵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盘根错节,姻亲遍地。若是哪家有适龄的子女,想要结亲的话,为了避免到时候媒人上门时因为某些原因而拒绝使得对方失了面子,伤了亲戚情份,所以一般哪家有意向结亲时,都会先寻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中间人去递个话,若是拒绝了,大家的面子也过得去,若是答应了,才好叫官媒上门去提亲。
当初定国公老夫人为长孙相中了孟妡,便是请安国公夫人去康平长公主那儿递话的,康平长公主因为女儿不答应,委婉地拒绝了。因为大家都是熟悉的人,自然不会到外面乱说,所以定国公府虽然被拒绝了,却没有失了面子,外面的人皆不知道有这事情。
阿菀清楚里面的道理,所以听说康平长公主请了威远侯老夫人出面时,便知道康平长公主的意思了。
不过等阿菀听说威远侯老夫人空手而回时,便知道自己太乐观了,先前的猜测果然应验,定国公府因为康平长公主先前的拒绝而开始拿乔了。
送走了威远侯老夫人后,定国公府的大夫人便去了定国公老夫人的院子。
定国公老夫人神色不愉,见大儿媳妇进来,谴了左右服侍的人,问道:“威远侯老夫人走了?”
“走了。”大夫人坐到一张锦杌上,小心地道:“娘,您刚才那样拒绝,会不会让康平长公主生气?”
先前威远侯老夫人上门来给沈罄说亲时,语气是极诚恳的,并且还提了康平长公主之所以对沈罄另眼相待的原因,是在秋围时,沈罄救了惊马的福安郡主,否则福安郡主指不定要像三皇子那般摔断腿了。
威远侯老夫人特地提这事情,就是想全了定国公府的面子,模糊了春天时定国公府让安国公夫人去康平长公主府为长孙说媒的事情,然后再引出这话。
可谁知,定国公老夫人却不答应,让大夫人也吃了一惊,心里有些担心康平长公主生气。
“生什么气?”定国公夫人不悦地道:“今年春天时我让安国公夫人去递话,她当时拒绝了我们,却不允许我们拒绝她么?而且我的原意是要为磐儿聘下福安郡主的,现下她却想要为福安郡主定下罄儿,这不是要让他们兄弟不和么?”
既然福安郡主不许与长孙,那么定国公夫人也不能将她再许给三孙子,就怕大房二房因此而不和。她老了,只希望子孙们和和睦睦的,可不能因为些事情闹得两房不和,给外人看了笑话。
大夫人听罢,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松了口气。
比起沈罄这个侄子,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和福安郡主定亲,届时儿子能和太子、安国公府的长孙宋砚为连襟,对儿子只有好处没坏处。可谁知康平长公主竟然拒绝了!
明明过年喝年酒时她试探过康平长公主,康平长公主当时对她儿子也是极满意的,可是为请人去何递话时却拒绝了?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大夫人心里却气上了康平长公主,若非公婆仍是希望能为长子聘下福安郡主,她早就想要给长子与娘家侄女定亲了,何必一直等着?
而现在,康平长公主竟然想要与二房结亲,大夫人当时听到威远侯老夫人的递话时,觉得被打了脸,心里越发的不愉快。
幸好,老夫人拒绝了,方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
“康平长公主是个豪爽人,又是个疼女儿的,若是她真的看上了罄儿,怕是一时半会不会放弃的,我要和国公爷商量一下,你不用管。”定国公老夫人少不得要叮嘱大夫人一翻。
大夫人心里不愉,面上却不敢有所表示,只得喏喏应声。
叮嘱了大儿媳妇后,定国公老夫人便让人去问国公爷在何处想去寻他商量一下,丫鬟很快回禀道:“国公爷在外书房,正和三少爷说话呢。”
定国公老夫人和大夫人皆一脸意外之色。
老定国公上了岁数,两年前便闲赋在家,因他不管事情,且又是个暴烈脾气,少有子孙敢亲近他的,甚至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若是无其他要紧事情,并不会主动往他身边凑。老定国公并不以为意,反而乐得清闲,若是儿子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寻他,他反而不开心,要将人训一顿。
当然,在大事上,老定国公却仍是个脑袋清楚的,没人能糊弄他。
所以,听说沈罄主动往老定国公身边凑,众人皆很是不解。
“他们在书房里做什么?”定国公老夫人忍不住问道。
“奴婢不知,听书房伺候的临影说,好像国公爷在指点三少爷的书法。”
定国公老夫人和大夫人再次意外,她们知道沈罄自幼便被父亲带进军中,手把手地教养长大,甚至可以说是在军营里长大的,皆以为他兵法策略皆有造诣,却未想到还精通书法么?
知道老定国公的性子,定国公老夫人也不敢让人去打扰,只得先作罢。
而此刻,书房里的祖孙俩却没有像那丫鬟说的那般在指点书法,而是像平辈一般,面对面地坐着喝茶对奕。
老定国公看着对面的孙子沉稳冷毅的面容,心里十分满意,觉得那么多孙子,终于出了一个让他欣赏的了,只可惜却不是长房嫡孙。虽然心里暗暗可惜,却没有因此而昏头,要将这孙子留在京城,不过却可以因为喜爱,而为他谋些好处。
见对面的少年为一步棋苦思冥想,拼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硬抗着不肯认输,老定国公心里暗暗点头,面上却笑得很恶劣,不客气地说:“再撑下去,你也是输了。”
沈罄不语,依然苦苦地寻求着破局之法,直到认清楚事实后,当机立断,让自己不致于输得太难看。
老定国公看着棋盘,心里再次暗暗点头,面上却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你今日来寻我有何事?”
“无事。”
“你们若是无事,哪里会凑过来寻我这老头子?”定国公犀利地道。
沈罄沉默。
老定国公端起茶慢慢地喝着,目光扫过孙子坐得笔直的背脊,身姿如松般稳定执着,透着一股坚韧不屈的精神,是府里那些在锦绣之乡长大的孩子未能及得上的,心里再次叹了口气。这样的孩子,恐怕嫡支还要过个两代才会出现,心里更加可惜,却也知道,不是阳城那样的地方,是养不出这样的孩子。
见他沉默,定国公也不说话,就陪着他耗。
这一耗,便直接耗到了天黑,丫鬟进来掌灯,那摇曳的灯光打在祖孙俩的身影上,将两人投在墙上的身影拉得摇晃不休。
老定国公快要被这对着自己的老脸坐了半天却屁都没放出来的孙子给耗死了。
直到沈罄默不作声地起身,给他行了一礼,默默地告退后,老定国公忍不住举起袖子擦擦脸上的虚汗,心里不禁有些捉急:这孙子到底像谁?
更让老定国公捉急的是,这能坐上一整天屁都不会放一个的孙子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每天都到他面前对着他这张老脸默默地坐着,一脸冷漠坚定。
第四天时,老定国公败北,再无力陪他耗。
被个十八、九岁的毛孩子给耗得快要崩溃,老定国公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白活了,若不是这是自己的孙子,指不定已经让人将他叉出去——也可能是孙子,所以才会这般轻易认输。
“说吧,有什么需要祖父做的,你尽管说。”
“祖父,我想娶福安郡主为妻。”
阿菀心里也十分煎熬。
听说威远侯老夫人无功而返时,差点就想要奔回公主府问个究竟。
而早上愤怒离开的世子爷晚上回来时,对着阿菀冷着一张脸,那横眉怒目的模样,不知吓坏了多少下人,唯有阿菀并没有怎么在意,懒懒地坐在临窗的炕上,拿着藤筐翻动里面的针线。
等丫鬟给坐到阿菀旁边的卫烜上了茶后,阿菀对他道:“你回来啦,肚子饿了么?”
卫烜神色终于松动了几分,矜持地道:“有些饿了。”
阿菀听罢,便让人去传膳。
等阿菀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银芽鸡丝,卫烜的神色又松动几分。
晚上洗漱出来后,见到阿菀坐在炕上缝制着一件男性的亵裤时,眼神完全柔和下来了,亲腻地挨了过去。
青雅、路云等丫鬟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望了眼无知无觉中便化解了一场暴风雨的阿菀,心里不禁浮现些许无奈,只觉得这位才是淡定的,她们都是乱操心了。
“晚上做针线对眼睛不好,别做了。”卫烜拉住她的手。
“知道了,还有几针,再等等。”阿菀头也不抬地说。
卫烜只好靠着大红锦缎面的迎枕,看着灯光下她柔美的脸庞,肌肤白晳细腻,只是看着,便能想象当他的手抚摸着那具纤瘦柔软的身子时,那一手如丝绸般柔滑细腻的触觉,是何等的享受,身体又有些火热。
等阿菀终于收针放好针线时,卫烜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抱了起来,往床走去。
挥下的帐幔掩盖了里面的风光。
只是没等他要温柔地好生待她时,又听到她旧事重提:“…听说定国公府拒绝了外祖母说媒,也不知道定国公府是个什么意思,连外祖母出面都没答应,难道真是忌恨上康平姨母了?”
要知道威远侯老夫人虽然与太后不对付,可是她是文德帝的舅母,还是几位皇子的外祖母,更是瑞王的岳母、卫烜的外祖母,几重关系下来,京里的人无人敢驳她的面子,就算有些事情不好说,也不会一口回绝。也因为如此,所以康平长公主方才会请她走一趟,却不想定国公府会这般硬气。
阿菀心里仍是不安心,就怕皇帝急着要解决三公主的终身大事,将入了眼的沈罄抓来充数。这位可是好不容易让孟妡能点头同意嫁的对象,并不想错过,省得错过后,以后孟妡又不想嫁了。
“谁知道?如果你想知道,明日我派人去问外祖母。”卫烜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忍耐着和她说这事情,身体却已经急不可耐地进入了她,却在她蹙眉时,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
阿菀再次发挥了圆房时的那种转移注意力的精神,竟然能边和他做激烈的运动边谈着这事情,虽然气息不稳,语气也断断续续的,但是竟然一直惦记着,并没有因此而忘记,将卫烜的少男自尊心打击得七零八落。
他竟然比不过一个蠢丫头在阿菀心里的地位!所以说他最讨厌那蠢丫头了!沈罄怎么还不快收了她?qaq
第166章
为着孟妡的婚事,阿菀一反过去对其他事情的冷淡,对此事十分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