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包袱,我怕他捣鬼,所以打开看过,是几件旧衣裳,婴孩的和女人的衣裳。包袱我让同伴带回通曲镇了,如果你们想要,就得跟我到客栈去拿。”
西牙朗清的脸色更加难看,连宗秀萍也凝重起来。凌越山倒也不催促他们,只说:“如果觉得不方便说也无妨,我也不必要知道,反正若若的毒已解,包袱我也算带到了。你们要拿就跟我回客栈,你们不要我就把它丢了。我和西牙拓之间的帐,我会再跟他算。”
说罢,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进去了。
屋里,水若云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迷迷登登的揉着眼睛。看凌越山进来便问:“你到哪里去了?”
“在院子里跟西牙朗清夫妇说话呢。”他伸手揉揉她头顶:“睡饱了吗?”
她点点头,伸手抱住凌越山蹭着撒娇。
他笑笑,把她抱下床穿了鞋:“那快些去洗漱了,一会我问他们要早饭吃,然后咱们就回家了。”
她一听,喜笑颜开:“真的?太好了。那西牙朗清的事办完了?”
“都说清楚了,他们的过节隐情我们能知道就知道,不能知道也无事,反正与我们无关。你毒已解,我带你回家去。”
“凌少侠。”听得外厅里宗秀萍一声唤。凌越山拍拍水若云,示意她动作快点,然后自己便出去了。
宗秀萍站在厅里,看凌越山出了来,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凌少侠,我相公之前在苗疆受了不少罪,很多事是与西牙拓有关。我带他回黑泽,其实颇有避祸重生之意,但不想那西牙拓还是苦苦纠缠这么些年。往事不堪回首,且说来话长,我们会与你们回客栈拿那个包袱,那些东西,应该不是几件衣服这么简单。也请凌少侠莫怪,到时候,我们夫妻一定会将原由秉诚相告。”
她一脸真诚,言语间透着对西牙朗清的忧心与关切,凌越山倒是真起了几分感动。这对爱人的护卫之情,他是绝对感同身受的。他虽然对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不是太感兴趣,反正只要对水若云对自己无碍便好。但西牙拓此人如此顽强的能坚持数十年的执念,倒是相当的吓人。如果能透过西牙朗清他们对此人多些了解,想必对自己去了结毒害水若云之仇也有帮助。于是凌越山点点头,与宗秀萍简单商议了一下返程的安排。
说话间,西牙朗清也进了屋来,想是内心也经过一番挣扎,脸色不豫。进了屋也不言语,只站在宗秀萍身边默默听着。
“那我们就这般定了,我先去跟宗主和大仙说一声,有关朗哥的事,他们也是知道的。呃,那个花神缘定之说,我想应是误会一场的,我去说说看。不过就算要走,还是跟我家宗主见个面吧……”
凌越山正待拒绝,他家若若对见宗主一事似乎很是抵触。却见小人儿从里屋探个脑袋出来:“越山哥哥……”她看看外面还有宗秀萍等人,便嗫嚅着把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凌越山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她小小声:“我的云朵发簪呢?”她梳头发找了半天没找着。
“没收了。”
“什么?”她急了,忘了还有外人在:“那是我的,你快还我。”
“是我送你的,现在我后悔了,没收。回头到镇上买几条漂亮的发带给你换,礼物以后挑好的补。”
“不行!”她可不干:“那是我的,送我了就是我的,还给我。”那个云朵发簪她很喜欢很喜欢的。
“不行。没收了就是没收了,我再送你别的。”他也很坚持。
神秘宗主
宗秀萍和西牙朗清杵在那有些尴尬,这算是小年轻的新谈情方式吗?她正想着怎么打断一下,说正事要紧,屋外宗秀雅却领着人来了。一进屋就说是已经通知了宗主,这会子她过来领他们过去拜见一下。
水若云正老大不高兴呢,看见堵心的宗秀雅更不乐意了,嘟了嘴不说话。凌越山见状,也不客气直接就拒绝去见。心里哼着,还拜见呢,当小爷是你家杂役?
宗秀萍一看场面有点僵,就打个圆场说刚安排了丫环布置早饭了,吃过早饭再说云云。赶巧早饭真送了过来,她赶紧拉了宗秀雅出去了。
两人在外头叽叽咕咕半天,宗秀雅是相当的不满,越说越气,扬高了声音:“我可不管你家那些事,这么些年了,你惹的麻烦姐姐我心里不痛快也没说什么。但这次可是花神预示的,事关宗主。无论他们怎么样,究竟是巧合还是误会还是花神另有所指,这来了我大理宗氏,拜见一下宗主是不是应该呀?你怕招他们不痛快,不帮你们两口子解决麻烦,我可不怕。凡事都有规矩,怎么都得按规矩办吧?”
宗秀萍还待说什么,却听一温润的男声接口道:“何事惹得大姐这般大动肝火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既是花神指引来的贵客,我过来一叙也无妨啊。”说话间,一朗月般俊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了一个穿着白裳的女子,婷婷而立,娴雅娟秀,两人站在一起,很是赏心悦目。
宗秀萍唤了一声:“九弟。”宗秀雅剐了她一眼,唤了声:“宗主。”
宗氏老九宗潜月无奈的笑笑,他这个大姐就这样,对什么祖训规矩太过于刻板死守,自他成为了宗主,她便没唤过他一声九弟了。
“大姐,你别生气了。”宗秀萍与宗秀雅都待说什么,宗潜月抬了抬手,止住了。“南谷那边闹了灾,花神落了一大片,可这会儿花掌师出谷采办肥料没在谷里,我想让花儿过去看看,她年轻撑不住事,我怕南谷那边借机闹起来,大姐带些人领着花儿过去可好?”
他身边的白衣女子正是他口中的花儿,是宗氏花掌师的女儿。花掌师是宗氏掌管花草栽培和护理的官职,因为花神在宗氏的崇高地位,所以花掌师是很重要的位置,但重要却不高贵,毕竟摆弄花花草草又是泥又是汗的,其实是粗重活,所以实际花掌师也只比仆众要高一等级而已。
“什么?”宗秀萍听得南谷要闹事果然迅速转移了注意力。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花儿,我领着人与你一同去。我就不信了,他们南谷还能反上天去。保不齐这大片落花就是他们自己弄的诡计。走走,咱们即刻出发。”
花儿微微一笑,冲着宗潜月施了个礼,跟着宗秀萍后头走了。宗潜月看着她的背影,查觉身旁宗秀萍探究的目光,他垂下眼,掩去心思,转过脸来已是一派的温雅浅笑:“四姐。”
“九弟。”宗秀萍有些担心,她与这个弟弟自小就亲近,多少有些猜到他对某人的心思。
宗潜月轻轻一笑:“四姐莫要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四姐与姐夫想必有很多事要安排,只管去忙就好。我自己与凌少侠他们聊聊。”
“可是……”
“四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遣走了钟秀萍夫妇,再支开仆众,这院里安静起来,宗潜月走到屋门口,看着屋里情景微微一笑。
水若云一脸的不高兴,自己拿着勺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着粥,凌越山在旁边一边给她布着菜,一边道:“你慢点,别光喝粥,吃点菜。”
水若云不理他,却被凌越山伸手板了碗,夹了菜过去,语气已含不悦:“吃菜。”
水若云也不敢太闹,委委屈屈吞了菜,然后小声说:“那你什么时候把云朵发簪还我?”凌越山道:“你乖点,好好吃饭,不然闹了胃疼,我可不管你了。”
水若云闹着别扭,没察觉门口悄无声息的站了人,只嘟了嘴:“吃完了饭就还我吧。”
凌越山把她的盘子布满了菜,只道:“得全吃完了。”
宗潜月也不言声,就站门口等着凌越山伺候兼监督完小人儿吃饭,凌越山瞥了他一眼,看他不动也不管了,先吃饭再说。
水若云吞下最后一口菜,一抬眼看到门口站着个笑意盈然的年轻男子,他穿着身牙白色的长衣,浅粉色腰带,衣襟袖口也有红粉色线绣着花瓣似的图腾,他俊眉朗目,身形修长,这粉嫩亮眼的衣色在他身上不但雅气,而且还透着股仙骨飘飘之风来。水若云乍见有人,呆了一呆。凌越山抽了帕子给她擦嘴,看她的呆样,顺手帮她把下巴顶回去。水若云醒过来,脸红了红,躲到里屋去了。
宗潜月这才进了来,与凌越山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开门见山道:“凌少侠,宗九有一事相求,事关宗九一生幸福,请凌少侠务必相助。”
凌越山一听这话题,立马敏感起来:“我身无长技,宗主一生幸福这么重要的事,恐怕我帮不上忙的。”这家伙难道也信什么花神缘定之说,相中若若了?
宗潜月呵呵一笑,道:“昨天我听说山门前很热闹,我就偷偷过去看了一下。”堂堂宗主偷偷跑去看热闹?凌越山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好。
“我一路尾随你们上山来,听到你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深得我心,我知道你一定是那个可以帮我的人。”
“一句话?”凌越山还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这么有影响力呢。
“呵呵,你说,规矩就是个屁!”宗潜月学着凌越山当时冷冷的语气,他本是清秀俊雅的模样,模仿中露出些许顽皮的笑意,倒让凌越山对他添了几分亲近感。
“我是一直活在规矩当中的,做了宗主,更是一套又一套的,虽然规矩的确帮了我很多,整个宗氏这么大,如果没有规矩那就真是无法想象,但规矩有时也绑了我的手脚,有些时候我真会觉得喘不上气来。”宗潜月坐那,自动自发的给自己和凌越山倒了茶,好象朋友聊天般的娓娓道来。
“其实我也有心仪的女子,我也希望能够象你这样,可以背背她,可以哄她吃饭,她会对我使小性子,对我撒娇。可是我是宗主……越山兄弟,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就算我可以抛下宗主这个身份,她却没法丢开她眼里心里我是宗主这个枷锁。”
“我甚至……”他看看自己的手:“连搂一搂她都要找借口使小计。”
凌越山想想自己的随心所欲,不禁开始同情起他来。
“我真希望也能这般随意而笃定的说:规矩就是个屁。呵,不过我要是说了这话,估计会把她吓到。”他的无奈也有来自她的刻板守礼。
“那她可知你的心?”
“我想她应该不敢去知道吧。”依她的性子,如果确认他的这份情意,只怕会第一时间把自己给嫁出去以确保自己不会成为那个阻碍花神为宗主定缘的罪人。但如果说她毫无所觉,那时不时的脸红心跳、小小的害羞慌乱,以及他们相近时的微颤感觉,他又怎么可能错认。所以她想接近他,又怕接近他,每每看她力持镇定的在他身边,他也会觉得心里发疼。暧昧,是把柔软却又把人捅得鲜血淋淋的尖刀。
“那,我能帮你什么?”凌越山不明白。
“很简单,你与水姑娘留在我宗氏做客,一个月就好。这一个月,我会把问题都解决掉。而且你可随意看我大宗秘典,里面不乏许多珍贵武籍,应该对你有用处的。一个月后,我会亲自送你们出宗氏,并赠黄金万两,绝不食言。”
凌越山摸摸下巴,怪了,怎么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喜欢送人黄金万两?
“做客是怎么个做法?”
“我会给你们安排个住处,你与水姑娘不必分开。只是我不会让人轻易见到你们,我会放一些言论出去,无论有人有机会对你们说什么问什么,你们一概不要解释和反驳就好。”
“说白了就是你要拿我们说谎骗人,让我们打个掩护别揭穿?”
宗潜月笑笑:“越山兄弟真是个明白人。”
凌越山还有些谨慎:“如果一个月你并没有达到你的目的呢?你就会放弃,按承诺送我们出去?”
宗潜月好一会低低的回道:“放弃?恐怕到时我也只有豁出去一途了吧。”她已到了适嫁年龄,不是他愿意等,人家就能给他等的。“无论如何,时间到了我都会送你们出去。我承诺了就一定做到。这一个月,你与水姑娘只管安安心心做客,我会将宗氏典籍藏书全部开放给你们,能吸收多少全由你们自己了。我并不限制你们的自由,但请尽量避开与其他人的接触,我想这个事对你来说不难办到。还有什么要做的,我会提前告之,但一定是你们力所能及且在你们接受范围之内的事。”
“可我们还有同伴在通曲镇上,还有我答应了宗四夫妇带他们回去取件东西。”
“这些都只是小事,不是吗?”宗潜月微微一笑:“四姐那边我会去说,我也会派人去通曲镇给你同伴报个信,应该还有人在昏睡中的,把他们救醒也不是难事。四姐的东西,她想自己去拿就去,要是愿意的,让人捎回来也行。你跟水姑娘就在我这安心住下,你的同伴我会安排他们吃好喝好,想去哪都行,一个月后,你们就能见面了。”他顿了顿:“不是我不通情理,不愿让他们也来宗氏,只是祖训规矩,还请越山兄弟见谅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待如何?”凌越山非得说说反话,看他怎么办?
宗潜月笑得云谈风清:“在我宗氏地盘上,别的大话我不敢说,困住甚至灭掉两个人还有什么难的。只要你们没走出宗氏,我要往外放什么话,还不是全凭我一张嘴,我一样能布我的局。”
“这算威胁吗?横竖我们愿也得做,不愿也得做。”其实跟凌越山心里想的差不多,没有万分把握,宗潜月又怎么会这么放心对他这外族人说这些。
“越山哥哥。”在里屋偷听了半天的水若云探出小脑袋。
两个人都望过去,凌越山挑挑眉,看着她走过去,等着她说下文。果然她绽开个笑脸,高高兴兴的拉了他的手摇摇:“我们答应吧,只是做客一个月,就能让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的事呀。答应了答应了。”
花仆寻香
凌越山和宗潜月看着她的可爱模样,都笑了。宗潜月道:“水姑娘是个热心人啊,宗九在此就先谢过了。
凌越山仔细看了他一眼,他对自己与水若云一起的样子透着羡慕,却未含敌意。凌越山想了想,终于道:“那好吧,既然我家若若都答应了,那我也就不推辞了。不过希望宗主能一言九鼎,答应给的好处一样都别少才好。”
水若云扑哧一笑,用胳膊肘顶了顶他,小声说:“怎么你现在跟梅满他爹一样,这么贪财了。”
凌越山低头用鼻子噌她的小鼻子,忍不住又啄一口:“因为我算了算,把你养好真的要很多钱。”
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让宗潜月很是眼红,不行,他也一定要抓紧了,这次务必要成功。
得到了宗潜月在利益上的保证后,凌越山就动手写信,好让宗潜月派人送到通曲镇的客栈给钟启波他们。写好了信,他又道:“你的人这样贸贸然过去,就算拿着我的信,我的同伴也未必会相信,可能不会把那个包袱给你们,你们带过去的解药他们也未必敢吃。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信物,他们看到,就知道一定是我授意的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物,用个帕子包着,赫然是那支云朵发簪。他递给钟潜月:“这支发簪我的同伴都识得,加上我的信,他们就会知道了。”
旁边水若云窜过来,伸手要夺:“那是我的。”
凌越山抬高手,让她够不着,一边又说:“自然是你的,钟大哥和梅满都认得,所以才拿来做信物呀。”
“不行不行,”水若云着急:“万一他们弄丢弄坏了怎么办?换别的信物。这个还我。”
“咱们没有别的东西有这么明显的识别特征了。”
“那,用你那个钱袋子也一样呀。”
“我那个钱袋子一直收得好好的,从来没给他们看到,他们不知道那东西是我的。这个发簪你在他们面前显摆了好久,他们印象都很深的。用来做信物最好了。”
“那……那……”她想了半天,好象又的确是那样。
宗潜月笑着把信物和信拿走了,水若云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发簪子没影了,小脸可怜兮兮的透着伤心。过了一会,二个丫环过来收拾东西,说宗主交代让他们转到怡园去住,这才算转移了她的心思。
怡园位于东边的山脉上,紧邻着宗主的住所沁园,怡园与沁园的后面就是宗氏胜地奉香阁。这几个地方连成一片,自成一个大院落,丫环把他们领了来,放下东西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去了。原来这大院里是不许旁人进来的,仆人里也只她们二人还有宗主的随身护卫兼随仆3人进出,其它人等无论是大仙、大奶奶或是谁,没有宗主的许可是不让进的。这个怡园其实算是宗主念书小憩和练武的所在,但这几年宗主更喜欢在沁园呆着,昨晚突然让俩丫环把怡园收拾二间房出来要留客。凌越山心道:看来他果然是昨晚就谋划好了。
怡园院子很大,如同整个宗氏山谷一样,花草奇木,美丽雅致,院子里有个宽敞的平地,还有一间很大的通屋,靠墙摆了一排兵器再无别物,想来二处都是给练武之用。屋子整体为甲字形的房廊设计,二间大房背对着背,也是屋套屋的分成外厅内室,一间外厅放了些书和书桌,里间是全新的床和柜子,这原本应该是书房。另一间象住房些,厅里小圆桌圆凳,临窗有个窄窄的花台,放了几盆花,里屋也是睡房的摆设布置,家具用品倒也是全新的。
水若云对这个院子很是喜欢,尤其在两个屋中间有个大浴间,里面的大池子看起来泡澡很舒服。刚才丫环说了,他们在这住的期间,整个怡园都是给他们的,宗主不会再来用,这真是太好了。
水若云喜滋滋的拉着凌越山屋前屋后满院子转了一圈,这里指指说喜欢,那里点点说很好,凌越山笑着把她搂怀里:“以后我也照这样的,给你置一个宅子,你喜欢什么就布置什么。”
水若云转转眼珠子,道:“那也要有那样一个大浴池子。”
“好!”
“我还喜欢荡秋千的。”
“好,到时在院子里给你装一个大大的。”凌越山边应着边脑子里想秋千是他在村子里看小孩吊在树上荡来荡去那玩意吗?
“那,我还想有个湖,养漂亮的鱼,我要去喂它们,还想划船。”水若云信口开河,也不想想一个能划船的湖得多大,还弄到家里去呢。
“好,要有个湖给你玩。”嗯,那到时买地的时候要买一块很大的地才够用。
“我还喜欢小兔子。”
“不是小狗吗?买只小狗陪陪你好不好。”
水若云摇头:“不要,我家小黑没了,我再不想养了。我要小兔子,它不会乱跑。”
“我也不会乱跑,就守着你。”他亲亲她耳朵,就喜欢看她怕痒缩脖子的可爱模样。
她嘻嘻笑:“那我到时准备二份胡萝卜,一份给小兔子,一份给你。”
“你把我虐待瘦了,就不心疼?”他额抵着她额,温柔的笑。
她嗯了一声,假装歪头为难的想,皱了皱鼻子道:“那好吧,如果瘦了,再给你加餐补肉。”
他把她的小胳膊拉过来圈抱着自己的腰身,低头去吻她的唇:“那你要多抱抱我,才能知道我瘦没瘦。”
水若云嘤咛一声,乖乖的抱紧他,闭上眼任他缠吮。
两个人正火热纠缠,却听到一女子在门口“哎呀”一声。水若云吓一跳,挣开,两人望过去,只看到一个白色身影迅速转到门外。
凌越山出去查看,水若云害羞得躲在他身后也偷偷瞧。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涨红了脸,窘着躲在门外,手里提了个竹篮子。她眼眉如画,清雅秀气,白衣乌发,活脱脱画里走下来的仙子,水若云看得也是一呆,怎么这宗氏里老有这般仙骨之姿的人物。凌越山伸手把她从身后拎了出来,搂在身边安置好。冲那个女子问道:“姑娘是谁?来此何事?”既然这个院子是不能随意进出,那敢情这女子是宗潜月差使过来的。
宗寻香没料到一来这就看到这么个场景,这会子还觉得窘。小声回道:“小女子是这里的花掌仆,名叫寻香。我爹是花掌师,就是专门整护花草的。宗主是让我过来送点花药的。”
“花药?是什么?”水若云对这个美女甚有好感,真是好有气质呀,是不是跟花一起时间长了,都会这么美?她拉着宗寻香进了屋,看花药去了。
凌越山就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二个姑娘在屋里摆弄着那竹篮里瓶瓶罐罐,什么这个是花油,可以去疹子、防肤裂、生肌嫩肤、简单外伤可治……那瓶是花粉,去毒、养颜……这罐是花蜜、那盅里是花膏拉拉杂杂一大堆,这宗寻香甚至还给水若云带了水粉胭脂。水若云听的是津津有味,时不时拿这个出来抹一抹,那个拿来试一试,玩的很是开心。
凌越山靠着门框处看着她笑,眼里满是温柔纵容。他听得动静,转头看到院门处宗潜月走了进来,他悄无声息的走到窗口,也往屋里瞧。
凌越山看他神情,就歪头朝屋里比划了一下,挑了挑眉。宗潜月微微一笑,点点头。凌越山会了意,不禁又细细打量了二眼那个宗寻香。
屋里,宗寻香似是察觉到目光,抬眼看到了宗潜月,忙起身施礼:“宗主。”
宗潜月走进屋内,冲她点点头:“花儿辛苦了。”又转向水若云:“这些小玩意,若云姑娘可喜欢?”
“嗯,很好呀,很喜欢,谢谢宗主,谢谢寻香姐姐。”水若云笑得甜,惹得宗潜月也冲她微微一笑。宗寻香看着这二人,忙垂下眼,退到一边。
宗潜月又与他们客套了几句,又道今日还有事忙,就不招呼了,会让晚晴和落尘两个丫环把饭送过来,其它的时间就让凌越山和水若云自便。说罢便要带着宗寻香离开。那凌越山突然想到什么,把宗寻香叫到一边低语了几句。宗寻香脸色一红,点点头应承下来。
宗寻香出了园子,便耐不住向宗潜月道:“宗主,你真想娶这个水姑娘吗?可她分明已经心有所属。而且……他们俩……挺亲近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亲眼目睹这二人亲热,刚才临走那凌少侠甚至问她要女儿家的东西,说是水若云的日子要来了,要先备着。她还听别的丫环说,在夕园这二人是睡在一间房里的,他们分明早已亲密无间。这样女方早已是没有名节了,花神难道真会选定此女?而这凌少侠也断不会袖手看着心怡之人另嫁吧,然后就是,为什么宗主没有将他们分开,还让他们住在一个园子里?
她真的觉得水若云配不上如神诋般的宗主。
宗潜月浅浅一笑:“花儿是在为我叫屈吗?可人是花神选定的,我又有什么办法。”他笑容中透出些无奈及牵强,让寻香心里一疼:“宗主……”
“花儿,这水若云或许已非完壁了,难道花神真要我娶她?”宗潜月低低的声音透着痛苦:“那凌越山守在她身边,我也不能强抢强夺,落人话柄,只好先把他们安置下来,可花神祭典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花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宗氏大仙
宗寻香不敢看他眼睛,只嗫嚅道:“或许,或许是弄错了。水姑娘可能不是大仙预言的那个人。”
“那还会有谁?这段日子,我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如果在花神祭典上能与花神缘定之女成亲,或许我的病就会好了。大仙不是说了如果祭典前缘定之女不出现,恐怕花神另有旨意吗?”
“宗主,大仙并没有说是花神祭典必须成亲呀,或许还有时间慢慢找。”
“大仙只能预言某些事兆,又哪里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花神缘定之女,自然是要在花神祭典上行礼才是。而且又哪会这么巧,十年一次的花神祭典快到了,这个完全符合预言条件的水若云就出现了。”
“宗主……”宗寻香咬着唇,怎么可能花神会要求宗主娶一个他人之妇。
“罢了,或许我命该如此。”宗潜月长叹一声,凄苦无奈。
“宗主,你快别这么说。或许事情并不是这样。”宗寻香心疼的想哭。但她不可以,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花掌仆,等再过几年,她通过考核,才能成为花掌师,可就算她做了掌师,与宗主的距离也还是遥不可及。花神缘定之人,她是多么羡慕啊!只求那人,能看到宗主的好,能真心诚意待他。
“花儿,我求你一件事。”
“啊?”宗寻香回过神来:“宗主尽管吩咐,花儿一定会尽力的。”花儿是她的小名,他小时候就爱这么唤她,她渐渐长大了,整个族里,也只有极少数人还这么唤她。不知道他成了亲后,是不是还会这样唤她了。
宗潜月似是不知她脑子里思绪乱转,只道:“我这段事务繁忙,祭典还有很多准备工作,南谷那边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想我不能时时陪着水姑娘,你帮我经常去看看她,多陪她说说话,看看她到底怎么样,这样也能让她与凌越山分着点。凌越山那边,我许了他进奉香阁看书,希望能让他分心,疏于水姑娘这边。这样我也有多些空间来处理这事。”
“什么?宗主,这怎么可以。奉香阁里可都是本族的珍藏典籍。”那个地方可是本族圣地,怎能让一个外人随便去呢。
“嘘,花儿,这事谁也不知道,我只告诉你,你一定要帮我守这个秘密。”他靠近她低语,又象往常一样透着几份暧昧亲昵,宗寻香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多想,想退开一步却怕他看出自己尴尬,恐他查觉自己有不安分的心思,只得硬得头皮不动声色的回道:“宗主,这样恐不妥当。”
“无妨的,那凌越山我跟他谈过,倒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他言谈举止略显粗俗,想是山野里长大的,又是个外人,咱们族里的典籍他怕是看不明白的,不过所谓圣地一说对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很有诱惑力,就让他去里面翻宝吧,其实最后什么都拿不到。”他靠她更近,压了嗓子说话,就象在她的耳里吐气:“我用花典陪护之名许你进院子来,你要帮我防着,这几年古怪的事多了,水浑的很,你知道,我可以信任又身份合宜的人不多,唯有靠你了。”
他16岁登上宗主之位,之后身体却时不时小病发虚,近来是越来越弱了,原本和睦的大族,这几年南谷却蠢蠢欲动,北谷也时不时撩些冷火。花神祭典,对他这个宗主来说,是太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宗寻香与他心意相通,又岂会不知。大仙在宗主上位之时就传达了花神旨意,宗主缘定之人将系花神所指,这么长时间那个女子却一直没有出现,她是又愁又怕,如果真有此人,那她这辈子连远远的看着他都不能够了,如果没有此人,那他的性命与宗主之位……花神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凌越山和水若云没察觉那边厢的暗波汹涌,只自顾自的玩开了。宗潜月有一点是对的,所谓圣地对凌越山这个年纪的男子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陪着小姑娘前后院子里里外外都转遍了之后,凌越山就拉着水若云往奉香阁跑。水若云听说是人家族里的圣地,放的都是宝贝,就有点犹豫,觉得好象不太好。凌越山哪管这些,只觉得闯圣地挺刺激的,而且人家宗主亲口说了许他这一个月内随便看。于是乎他带着水若云偷偷摸摸的就去了。
水若云很入戏的配合着轻手轻脚的踮着步,一边小小声道:“越山哥哥,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样子。”
“这样才比较刺激呀。”凌越山看她小心翼翼装窃贼的样子只觉得有趣,玩的更来劲了。“嘘,我们从窗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