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岫在床上扭来扭曲,躲来躲去,挣扎下,两人的脑袋撞在了一起,他的唇就这样亲亲擦过了萧子妍…的脸颊…

两人皆是一怔。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拳轻轻地握紧了。

“萧大夫,萧大夫。”门口秦六儿的呼唤将萧子妍唤回了神,她惊慌失措地从段云岫身上跳了下来,低头道了好几个“对不起”后,又慌张地奔出了门。

门外是秦六儿和萧子妍絮絮叨叨的声音,段云岫闷闷地坐在床上,手抵着发烫的额头,一脸迷茫之色。

只不过,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怎么都停不下来。

这具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心脏方面的隐疾?

之后萧子妍去城里出诊了,秦六儿找到了段云岫失望地碎碎念着昨晚他将迷迷糊糊的萧大夫引进房间,高高兴兴地沐浴一番后,却惊见萧子妍失踪了。随后目光复杂地问他萧大夫是怎么回来的。

段云岫敷衍道:“昨晚很早睡了,不是很清楚,早上起来萧大夫就在家了。”

萧子妍的医馆变得异常的忙碌,经常在凌晨才回家。段云岫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要等到萧子妍回来了才肯睡下,是不放心她吗?那又为何每次都将熟睡的她默默抱上床,随后又一大早地将她抱回去地铺呢?

段云岫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出现了费解的事。

秦大娘见段云岫目光闪闪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不免好笑道:“是不是想随我一起进城?”她低笑,试探道,“想见萧大夫?”

“没。”段云岫失口否决。

“那我一个人去咯。”

“我去!”

“将果子运进城后,想去哪就去哪吧。去萧大夫的医馆帮忙也无所哦。”

“…”被人戳穿了心思,段云岫的脸上尴尬无比。

再次见到段云岫,萧子妍自然欣喜。从此后,段云岫每天中午起便去萧子妍的医馆帮忙,会带着买的午饭来,因为萧子妍总是忘记吃午饭,他很不放心。至此,秦大娘那每月两银的月钱缩成七十铜板。而医馆那里都默认这位漂亮的少年是萧子妍新收的药童。

而晚上,段云岫舍不得萧子妍睡地铺,默默在她熟睡后将她搬运上床,再每日早上将她搬回去。

有一日,萧子妍正好做到自己被巨蟒缠得喘不过气来的梦,猛然惊醒了过来。谁知却见段云岫双手双脚地缠着自己,睡得一脸安稳。她正要震惊自己再次爬上床时,却见段云岫迷迷糊糊地醒来,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睁眼让段云岫错愕不及,抱着她的手瞬间一松。像是恶作剧被当成捉住的孩子,整张脸像煮熟的虾米。

他装作镇定,正色道:“天气冷了…再睡地上会生病的…”眼睛却不敢看萧子妍。

萧子妍低低地笑了,翻身将瞪大眼睛的段云岫压在身下,眼睛含笑地望着他,手贼贼地摸上了他的脸:“段公子,想和我睡一张床怎么不早说呢,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其实我们可以更…”

她话还未说完,已经被人无情地踹下了床,屁股摔得生疼。

段云岫轻轻地舒展了一下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想多了。”

她怎么忘了段云岫不好调戏呢!萧子妍一慌,连忙凑到床前结结巴巴道:“段公子,如果不怕我晚上做什么的话,我们其实可以睡一张床。不不不…”她涨红脸道,“应该说我肯定不会做什么…你放心!”

段云岫无视。

“晚上多冷啊,最近感染风寒了人好多,万一,我也生病了,怎么办呢…”她泪眼汪汪道。

“那一起睡吧…”

萧子妍嘿嘿奸笑地想,躺在一张床上久了,不是她的人,难道还会成为别人的人?

两人默不作声、颇为默契地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好吧,自从萧子妍和段云岫晚上一起睡,中午一起工作后,她整个人透着一副莫名的傻气和莫名的“新婚之喜”,若是可以的话,她真想在段云岫的脸上、身上、背后都贴上“此为萧子妍的夫郎,已睡,任何人勿染指!”的标志。但若真这么做了,她第二天就别想看见初升的太阳了…

而这样平静的日子,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还是一位异常漂亮的不速之客,这让段云岫立刻警铃大作。

那一天,段云岫带着饭菜去萧家医馆时已经比往日迟到半个时辰,所以赶起路来甚至用上了轻功,生怕萧子妍饿着了。然而刚到医馆门口,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正笑着步入时,却听见医馆内传来一道温文尔雅又特别绵软甜腻的男声。

“萧大夫…这是言月做的桂花糕,请尝尝…”

段云岫立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过,他已经习惯有些年轻的病人在看病时对着萧子妍毛手毛脚或各种讨好,所以并没有立刻察觉到不妥。因为通常,萧子妍都会冷声拒绝的。

但等到他进了里屋,见萧子妍的桌前站着一位二十上下的少年,正笑意盎然地将手中的桂花糕塞进萧子妍的嘴边,而萧子妍顺从地张开自己的嘴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了危机感!

许是听闻了脚步声,拿着桂花糕的少年缓缓抬头,他着着一身雪白的羽衣,在白衣的映衬下,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庞宛如水蜜桃般滋润。肤如凝脂,柔美如玉,满头乌黑的头发柔顺地垂于肩头。

段云岫不由对比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一身白衣,身子婀娜,玉颊粉黛不施,美貌如花,秀眉如柳弯,秋水含着微微□。自己却穿着破破烂烂、满是练武划痕的衣服!!!

段云岫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第一次见到如此妖媚的男人,而且在十月这种大冷天,他穿得白衣极为通透单薄,胸前的两颗红豆若是仔细看都能隐隐看见,他不免起了鄙夷之心。

哪来的狐媚子!

见着段云岫,少年礼貌性地微微一笑,颊边的梨涡微现,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魂,整个活脱脱的仙人下凡!

当然,在段云岫的眼里就是妖,就是娘,就是漂亮得似女人!

却不知,自己如今的那个面容才真是…妖里妖气…漂亮异常啊…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15个订阅,啊哈哈哈哈哈,不气馁┭┮﹏┭┮,谢谢大家不离不弃~~

期待情敌见面吧~

感谢杏纸的五个地雷!不会是JJ抽后手抖点了五个吧Σ(っ °Д °;)っ…

感谢落花无情、似有情2000字长评!爱死你了!!!!!!

Σ(っ °Д °;)っ这几天我都要双更报答你们!

☆、情敌见面

段云岫瞠着凤眸半晌,然后有意地撇去目光,恢复一脸漠然的模样,并镇定气神地走向萧子妍。只不过他故意走的砰砰作响,似是要让那个一脸色、迷迷、并沉浸在被人未食的甜蜜气氛中的女子彻底注意到自己。

他完全没有发现,这种往日形容女人的词如今竟形容起了男人,他还丝毫没有感觉到别扭。或许他满心地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个漂亮到异常的少年身上了。他不知,自己此时故意发出声响走向萧子妍的样子让人有种“捉奸在床”怒气腾腾的错觉。

段云岫将盛放着菜碗的饭盒“砰”的一声重放在桌上,引起了正苦思冥想啥的萧子妍的注意。见萧子妍抬头望向自己,他故意插、进少年和萧子妍的中间,将筷子递给萧子妍,然后冷冷淡淡又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又忙着忘记吃饭了吧,我给你带来了。”

其实这次的饭菜并非路上买的,而是他这几天跟着秦大娘的夫郎刻苦学习的。这件事一直瞒着萧子妍,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而且他试吃过几天,目前还无拉肚子的倾向。

“不了。”萧子妍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皱着眉道,“吃过言公子做的桂花糕了,等会赶着出门,来不及再吃饭了。”

萧子妍根本没有发觉段云岫瞬间变青的脸色,因为她整个人都考虑着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而她考虑的这个问题在后面引起了难以想象的灾难。

“咔嚓”一声轻响,萧子妍诧异地抬头。

段云岫默默地将手中不小心被折断的筷子放到了一边,闷闷道:“既然不吃就算了,我倒了。”

萧子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这位小公子浑身散发着骇人冷气,脸色阴沉不说,眼神还一直带刺地瞪着自己看,她莫名缩了缩脑袋,有种段云岫手里折断的筷子就是自己的错觉。

良久,萧子妍忽然醒悟,怕佳人不快引得追夫路磨难重重,连连道:“我吃,我吃,别倒了。”说着急急接过饭盒,那时段云岫阴沉的脸色微微松了松,隐隐还露着一丝期待,漂亮的凤眼闪亮着水光潋滟。

只不过打开了饭盒,萧子妍看着糊成一团的饭菜皱眉道:“这次哪家买的,怎么菜色如此奇怪。”原来段云岫在奔波赶路时,里面的饭菜颠三倒四弄得一团乱,造成现在饭盒内一副凄惨的模样。

萧子妍夹了一口,叹道,“味道也差了好多。”由于不饿,她随意吃了两口后,便放下了筷子,“这家味道不好,下次别再买了。”

“咔嚓”!这次整个桌子被拍成了两半,桌子中央的饭菜以及言月带来的桂花糕瞬间洒了一地,恨得牙痒痒的段云岫默默地瞥了一眼,轻飘飘道:“这个桌子真劣质。”

那洒落的木屑一飞,大半砸中了站在桌旁一直一脸淡笑的言月。当然,当那木屑划过他漂亮的脸颊时,他一直保持完美笑容的嘴角默默抿了抿。

“段公子,你发什么疯啊!”看见言月脸上流起了血,萧子妍紧张地将扎进他脸颊的木屑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并立刻给他轻轻擦药。

段云岫嗤之以鼻:“弱不禁风。”

言月望着毫无悔过的段云岫,眼睛一红,隐隐有些哭腔。

“段云岫,你今日怎么了?”萧子妍不满道,“言公子今日特地来看你,你怎么能如此无礼。”

“看我吗?”段云岫头一扭,哼了一声道,“他谁啊?不认识。”

这段时间的相处,萧子妍算是知晓了段云岫的性子。他虽然有时候会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臭脸,甚至不太和村里的人说话,如今和他熟识的只有她和秦大娘他们一家。有时候,医馆里有人搭讪他,他也是冷冷地回绝。但如今,这般不给好脸色看可谓是第一次。

萧子妍凑近在他耳畔,轻轻问:“今天心情这么不好,是来那个了吗?”她顿了顿,低低道,“等会吃些清火的东西。晚上若是疼,我帮你揉揉。”

本来一脸愠色的段云岫听到萧子妍的话,立刻弹了起来,脸羞红到了脖子根,甚至有了一拳想将她揍飞的冲动。谁来那个了?!不是才刚走了十五天么!她满脑子总想着这么不正经的!

“段公子…”一直沉默不语的言月忽然婀娜多姿地走到散发低气压的段云岫身前,裙衫拖曳,宛若步步生莲的仙子。

他盈盈一拜,声音丝丝甜腻:“我是言月。曾经在留香阁和公子见过几面,公子可记得?”

这么近看,倒有点空谷幽兰的气质。

“不记得。”段云岫板着脸硬邦邦道,“以前的事都忘了。”

萧子妍长得颇为俊秀,面容儒雅,又是有名的大夫,一表人才。医馆里经常来些假装看病的小公子们,明着暗着跟她套近乎,有事没事在她面前晃两圈,而且各个还长得不差!

萧子妍整一个香馍馍!桃花泛滥!

所以,对于萧子妍招蜂引蝶的能力,段云岫这段时间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以为她洁身自好,想不到连青楼里的人都勾搭上了,还亲昵地喂来喂去。可见品行极差!

段云岫嗤之以鼻地想:也对,若非去了青楼,怎会莫名其妙地救了他呢…

“不记得?不记得真是可惜了。曾经公子对我说过些话呢…”言月用袖遮脸,半吟半叹道。

原以为抛了一个钩子,笨鱼一定会上钩。谁知对方甩也不甩他,一脸冷淡道:“没兴趣。”

原本准备好所有措辞的言月顺势呆怔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

没兴趣?!

秋月第一次逃亡被捉时,他正巧路过,那时他苦苦哀求,抱着他的腿求他救自己,不停地说自己是逼的。只不过那时,话未说完就被人带走了。之后就是徐爹爹硬逼着给他开、苞。

后来洗衣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裤脚管里被人塞了一团纸,上面写了一个名字和一串地址。只不过被水浸过后后半部分化了开来,极难分辨。那时他没注意,就当废纸扔了。如今想想,不正秋月当时塞的吗?!

叶菁…这名字大多是女子。他既然姓段,那这个人必然不是他母亲。在九死一生的场景下,他第一个想到的女子,不是他爱慕之人,又会是谁呢?

言月曾来找萧子妍数次,但次次都扑了空。一向准时问诊的萧子妍竟然有好几天没进京,他心中诧异异常。最诧异的是,如今外面传着萧子妍身边的那个漂亮药童不就是当日的秋月吗?

萧子妍将他赎身,没有娶他,而他为何没有回家,没有去找纸上那个人。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为何不离开…为何要缠着萧子妍!

言月现在十分后悔当初借给萧子妍百两银子,让她成功给秋月赎了身。那时他打着秋月喜欢的是别人,即使赎身也会离开,而他又卖给萧子妍一个人情的算盘,而如今,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了他的预计,两人之间若隐若现的默契更是让他慌张无比。

他可是第一次看见萧子妍对一个少年有除了医者本身的温柔和关切外,发自内心的宠溺和担忧。

来那个还揉揉?!女子见到那种污秽之物早溜得比什么都快…萧子妍竟然还主动…还主动…

想到这,言月心底浮现一抹强烈的危机感。

见段云岫对言月一直剑拔弩张、语气甚差,萧子妍忍不住斥责道:“段公子,不得无礼,言公子是客人、病人,还是你的恩人呢。当年给你赎身时,一百两便是言公子相赠。”

“萧大夫,钱你早已经还清了,何必说得如此客气。我和段公子兄弟一场,自然互帮互助。”言月笑得完美无缺,只不过袖中的手死死地扣紧掌心。

谁和你是兄弟!

段云岫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懂的,客客气气地向言月道了次谢。

“段公子,不用客气。”这时,言月微微一皱眉,有些心悸地抚了抚胸口。

“言公子,胸口的伤势还疼?”

言月水汪汪地点了点头,一手撩开胸前的大片衣襟,声音酥软道:“萧大夫,已经好几天了,疼死我了,会不会留疤啊。”说着,哽咽了起来。

在旁的段云岫随意的一瞟,便见萧子妍对着人家的胸口死命地盯着,盯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手还色、迷迷地在对方光滑的肌肤上摸来摸去的。他站在萧子妍的背后,自然看不见萧子妍皱眉的神情。联想到她有时盯着自己发呆,以为她又是色、心大发,心里暗骂她不知廉耻、更骂那个在女子面前都能宽衣解带的少年有伤风化!自己则莫名其妙地气得七窍生烟。

但萧子妍没有被外、露的白皙肌肤勾引了视线,而是看着言月胸口的一道狠辣的鞭伤,心疼道:“上次看还好的,怎么又那么严重。我给你重新包扎,重上次药。”

由于要包扎,必须要将上衣全部褪尽。少年光、裸着上身,轻轻地抖了抖,只不过眼角里满是春、光涟漪。他的身子偷偷地朝萧子妍挨近,对着段云岫满是示威得意之色。萧子妍认真地给他胸口的鞭伤上药,没看见他的小动作。段云岫只看了一眼,便轻哼了一下。

这种鞭伤一看就是二次造成的,而第二次是在第一次快结盖时,划破伤口造成的狰狞!想她萧子妍行医那么多年,竟连那么拙劣的行为都未发现!或许即使发现了也不说破,就是为了脱、光对方的衣服,好色、迷迷地摸一把呢!

段云岫看着她温柔为对方包扎的行为,璀璨的凤眸内腾起一丝莫名怒意,心里更是燃起一肚子的火。

色胚!

作者有话要说:=w=雪藏的言月童鞋终于出场了~~吃醋的小岫岫还是很可爱的~

感谢落花无情、似有情的地雷~我有在那个长评下面发了一段肉末~感兴趣的亲,可以偷偷瞄一眼,不过以后会在洞房里放出的~子妍在上,我压我压我压压压!

亲爱的,今天你们给我太多惊喜了~明天后天都是双更哦~说作者君没以前给力的亲!我让你们看看进击的码字机容子!

☆、吃醋嫉妒

萧子妍并不笨,伤是二次造成自然一目了然。但萧子妍只是以为言月有接了什么喜欢玩鞭子的客人从而再度受的伤罢了,自然没想过这是言月为了接近她故意弄伤自己。

毕竟,她何等何能让一个少年为她如此折腾自己呢。

萧子妍给言月包扎好,为他拢好衣衫,柔声嘱咐:“都说了好多次了,别再接这种客人了。身子是本钱,这么折腾对身子不好的。”

言月乖乖点头,十分温顺并软绵绵地靠在了萧子妍的怀里。他哽咽着声音道:“这些年,一直在为自己的赎身努力赚钱,钱筹集得差不多了。可是,我这样不干不净的男人,又快二十了,即使恢复了自由之身,又会有哪个女子娶我呢…”

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萧子妍想推开对方,但此时她感受言月心底的悲戚和身子的轻轻颤动,她的手一顿,改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脊道:“不会的,言公子挺好的,一定会有女子真心感受到你的好的。”

她手上轻轻拍着言月的背,心中却幽幽地想着:是个男子都希望能早日出嫁,有个好妻主照顾。她自觉自己不差,这段日子贴心地照顾着段云岫,为何段云岫就偏偏看不上自己呢…明明都…那个了…

这样想着,她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你觉得,我怎么样?以后会是个好妻主吗?”

这话说出口,三个人都呆了呆。段云岫此时的脸色可谓是青白一片,贝齿紧紧地咬着红唇,纤纤玉指紧紧在袖中相握。言月脸上更是浮现了一抹莫名的狂喜,眼睛闪亮亮地凝视着萧子妍。

萧子妍才想到自己失口,她瞥了一眼正垂着头的段云岫,连连道:“啊,来不及了,我得出门问诊了。言公子,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休息,这伤一定会尽快好的。”

对于萧子妍刚才的失口,言月却以为自己的真情早就被对方察觉,这个人处在春、心荡漾、面色娇艳如花的阶段。“萧大夫,谢谢你,我一定会尽快赎身的。”等你娶我。

萧子妍点了点头,对段云岫道:“段公子,我先走了。医馆麻烦你看一看。”

她不知,自己这么一走,就是丢下了两个剑拔弩张的少年,互看对方不顺眼。

萧子妍一走,一脸柔弱不堪坐着的少年忽然收起了眼角的盈盈水光,施施然站起。他缓缓地朝着段云岫行走,一步一步走得不徐不疾,姿态高贵。

待言月一直走到了段云岫身前,他才停下脚步,微微一笑,淡笑间透着凉意。那双细长的桃花眼上下地打量着段云岫。眉眼飞扬,透着邪诡的怪笑。

穿得是上好的绸缎,不过破破烂烂的,看样子,萧子妍也没对他多上点什么心。之前,或许是他多心了。

想到萧子妍刚才的话语,他的嘴角立刻得意地上扬了起来,长长的袖子轻轻掩上了他轻笑的唇,目光更是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段云岫随性的衣着。

“看什么!”那诡异略带讽刺的目光刺得段云岫一阵毛骨悚然,良好的素养、沉静的内心偏偏因为对方鄙夷嘲讽的一笑轰然崩溃,怒气轻松地就被挑了起来,宛如一只炸毛的小猫。

他为何会如此不镇定!

“叶菁…”言月边淡淡说着,边缓缓落座。他素手轻抬,姿势优美地端起桌上的一杯花茶,轻轻地吹开上面漂浮的几瓣玫瑰花瓣,幽幽道,“你为何不去找她?”

一个陌生的名字,在段云岫的心里激不起任何浪花。所以言月想看段云岫瞬间变色的想法十足地落了一空。

“为何要找她?”输人不能输气势!段云岫也幽幽落座,姿态端庄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不过刚喝了一口,他的脸就抽了抽。

好好的茶,非要放什么玫瑰…

“哦?想不到段公子如此冷漠,竟连自己的老相好都不愿去见了。”是不是老相好,言月还不确定,此时他只是单纯地试探。

如今,见段云岫听之轻轻皱眉,他抿了抿花茶,淡淡地道:“为何不去见,是因为萧大夫吗?因为萧大夫百样好,所以趁机赖着她吗?”他抬起眼眸,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目光冰冷,“做人有些羞耻心好么!你有你的相好,就别死皮赖脸地赖着萧子妍!”

段云岫头也未抬,淡淡反讽:“我死皮赖脸,你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穿的如此单薄,一脸风、骚,竟做着狐媚子的勾当,果然是勾栏院里出来的,真让段某大开眼界。”

言月被气得脸色又青又白,嘴上不依不饶道:“你不也是。萧大夫人好才救你,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救。只可惜因此赔了自己,要照顾你这个赔本货。浪费一千两银子不说,如今赶都赶不走!怎会有你这种狗皮膏药、不知廉耻之人!”

“我是在报恩…而且有工作贴补家用…”原本的气势汹汹,说到这莫名轻了几分。其实他哪欠一千两啊,烧掉的灶头最后都花了一百五十银重建的,之前给萧子妍惹得一堆麻烦也花去了五十银平复的。饭食、衣服以及这么长时间汤药补身,不知又花去了多少。

不知道上次他采的灵芝最后卖了多少,若是能卖过千两,他也能少点内疚感。否则,把他卖了都还不清他欠萧子妍的。

“报恩?你还欠萧大夫钱?多少钱,我替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