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瞬间撑开的力量,又酸又胀的难过,又安还来不及适应,身后男人已经动了起来,动作频率逐渐加快,伴着又安忽高忽低的声儿,椅子嘎吱嘎吱的响动,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又安觉得,膝盖跪的生疼的时候,被身后男人抱了起来,退出,翻身,把她放在餐桌上,薄羊绒的连身裙,已经被整个推到腰部以上,又安两腿张开,被这男人劈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而周自横的大手抓住她两侧的胯骨,直直插了进去…
冲撞了数十下,突然就停了,沿着他媳妇的脖颈慢慢啃噬,一点一点的…又安两只手撑在身后的餐桌上,都快到了极致的时候,这男人忽然不动了,那种空虚焦躁,真能击溃人所有的理智,更别提,这男人深知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点,啃噬她的脖 颈,轻咬她的耳 朵,湿 滑温热的舌,偶尔钻进她的耳 洞里进出…呃…又安热的要爆炸了…
她开始小幅度的蹭,可是这男人的大手却死死箍住她,根本就动不了,又安哼唧了几声,小嘴主动凑上去亲周自横的嘴,小舌头刚探进去,就被周自横拖住,拼命吸吮,啊…又安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被他吞了 ,嘴巴,舌头都麻麻的,仿佛失去了知觉,张着嘴,任来不及吞咽的汁 液,顺着唇角滴下去,牵起一串亮闪闪的银丝…
周自横认为折磨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快到了极限,利落的扯开小媳妇儿身上的羊毛裙和胸衣,放在餐桌上躺平,拽起小媳妇的两条腿儿扛在肩上,抓住她的小屁股抬高,用力顶了顶…小媳妇娇娇软软的叫了几声,胸前两团在空气中挺立,如两只剥了皮的雪花梨,水灵又漂亮,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几下,白花花,红嫩嫩的,让周自横恨不得直接弄死他媳妇儿,怎么就这么勾人…
一下一下的顶进去,一下比一下狠,又安觉得,自己快晕了,全身的力量都仿佛聚集在两人结合的部位,又热,又冷,又酸,又胀,身体忽然崩起,堆积到快乐到了极限爆发开来,周自横能清晰感觉到一股热流急冲而出,浇在他家兄弟上,接着,便是一阵紧似一阵的紧缩,周自横不禁闷哼一声,急速进出十几下,终于发泄出来…
折腾的真有点狠,那阵腾云驾雾的滋味美过去之后,周自横低头就见他媳妇眼睛都阖上了,仿佛连出气都少了,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探探他媳妇儿的鼻息,被又安软软的抬手拍了他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二,瞪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周自横不禁笑了,凑过去,很温存的亲他媳妇儿的光洁的额头,漂亮的眼睛,挺翘的小鼻还有红艳艳的小嘴儿…低声道:“媳妇儿你体力好多了,要是搁以前,我这么折腾,你早晕了,今儿还有力气打你老公,可见被你老公练出来了…”
又安懒得搭理这老男人,脸皮厚的都能赛过城墙了,又安缓过来,没好气的道:“还不出去去?”周自横乐了:“媳妇儿你这可是过河拆桥,你跟你老公说实话,刚才那阵儿你美不美,嗯?那会儿你都叫岔气了…”又安睁开眼,伸手捏住他胸前的肉,恨恨掐了一下:“不许说,不许说…”“好,好,不说,不说还不行吗?我家媳妇还小呢,脸皮薄,害臊,老公伺候洗白白去…”
抱着又安进了浴室,又安忽然想明白,这男人为什么这么热衷于伺候她,不厌其烦的给她洗澡,穿衣服,因为过程中,总能把她里外的豆腐吃个遍,而且做那件事,也越来越放得开,折腾起来,不分场合地点,花样百出,每次不折腾的她要死要活的,就不算完…
佳琪挖了一勺冰激凌放在嘴里,看着对面不知想什么想的满脸通红的丫头,心里不禁腹诽,她还记得,这丫头以前跟陈磊处对象的时候,那个保守劲儿,跟从汉朝墓里挖出来的老古董一样,要说陈磊也够悲催的,男朋友的头衔挂了六年,至多亲亲小嘴儿,拉拉小手,人周自横呢,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直接拿下了,从里到外把这丫头收拾了一溜够,瞧瞧,这张粉嫩含春的小脸二,甭提多滋润了,指定是被那老男人浇灌的,不过认真说,陈磊也不算最可悲的,还有东哥哥呢,在这丫头身后眼巴巴的守了九年,别说小嘴了,估摸连小手都没碰过,还得被这丫头不待见着,这倒霉催的,可惜了那么个大帅哥…
又安伸手拍了她一下:“发什么呆呢”齐佳琪翻翻白眼:“是我发呆吗,明明是某个小妞儿自打坐在这儿,就跟没了魂儿似的,至于吗,你家老男人刚走,你就这样,太不争气了,再说,你男人要是不回部队,你就不怕被被你男人拆…”说着,两只眼珠子直直落在又安脖子上。
又安小脸一红,她今天特意穿了个大高龄的小衫二,依然有几个清晰的吻痕露了出来,周自横最喜欢亲她咬她,脖子还是最轻的,她的大腿根儿,现在还都是青肿的吻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遭了家庭暴力呢,其实就是两人做的太激烈。
周自横休假的这三天,除了在周自寒哪儿吃了顿饭,去了趟超市,剩下的时间,两人一步都没出门,就折腾这点儿事了,屋里哪个角落都折腾遍了,除了吃就是这事儿,又安都纳闷,周自横这么个都快奔四的男人,哪来的这么大的精力。
齐佳琪见这丫头又走神了,伸手挥了挥:“对了,前天你猜我见着谁了?”“谁啊?”又安吸了口奶昔问她。
齐佳琪道:“就是勾引你老公的刘金燕,我跟你说,我们这个圈子挺乱的,她靠上了个挖煤的老头子,那老头子偏偏是个色胚,我们公司有个新人,他赞助了点钱拍广告,老头子来探班,我跟你说,两人在更衣室就搞了起来,不知道那个刘金燕是跟踪还是怎么知道了,直接闯了进来,把那女人从更衣室扯出来,两人厮打在一块儿,啧!啧!你可不知道当时那个热闹场面,我们公司那个新人,浑身□光溜溜的跟刘金燕撕在一起,那个老头子浑身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套上大裤衩拉架,真他妈有看头,又安,刘金燕那女人就是个泼妇,跟你那时候是冲着你家老男人装柔弱呢,真跟你撒起泼来,说不准你真被她打一顿,你说这女的怎么想的,为了几个钱把自己糟蹋的这么贱…”
又安跟佳琪分开后,直接去了冯妈妈那里,现如今糖尿病人太多,冯妈妈腿脚不利落,又安就替她把药取了送过来,免得老人家来回跑。
冯妈妈拉着她的手说:“又安又麻烦你了,你看燕子她妈当初那么对你,你也没当回儿事,还记挂着我们祖孙俩二,让我老婆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又安道:“这是应该的,燕子爸是自横的战友,自横老跟我说,战友就跟过去拜把子的兄弟一样,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您把袜子脱了,我看看您的脚…”
又安检查了检查,叮嘱:“有些干,您一定记得,每天用热水泡脚,然后用医用凡士林按揉,糖尿病足怕干怕硬,容易造成坏死组织病变…”
“奶奶,幼儿园的老师让我们画金鱼,我不会画…”冯妈妈有些为难,又安站起来道:“阿姨教你画好不好?”燕子眼睛一亮点点头。
又安坐在她的小桌子上,一笔一划的教她画了条金鱼,冯妈妈在后面看着,眼眶不禁有些热,怎么燕子就摊上刘金燕那么个妈,要是又安…冯妈妈急忙摇摇头,自己这是瞎想什么呢。
又安在冯妈妈这里吃了晚饭才回去,冯妈妈现在住的地方交通很便利,做地铁就能到家,又安从电梯出来,把钥匙□锁孔刚拧开,手机就响了,又安看了看来电,是佳琪,一手推开门,一手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佳琪焦急的声音:“又安,你还记得上次我说在你们医院见过有些眼熟的那个人吗,有个刀疤的那个,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上次我们在酒吧遇上的那伙人里的头,当时被你家男人收拾…”话没说利落,就听那边又安叫了一声,接着就是忙音。
齐佳琪道心都凉了,手直哆嗦,给周自横打电话,按了几次才按准。电话一接通,齐佳琪就道:“周叔叔,又安那里不对劲儿…”就这一句话,那边就没声儿了。
周自横扔了手机,连楼梯都不走,直接冲到窗户边儿,一翻身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油门几乎踩到了底儿,到了家的时候,小区已经围了不少人,有警察,有武警,还有看热闹的老百姓。
周自横拨开人群就要往里冲,被一个小武警拦住:“对不起首长同志,这里有歹徒挟持人质,您现在不能上去…”“操,滚蛋…”周自横一脚就给小武警踹到一边。
冯辰听见动静,急忙过来,四个武警加上冯辰都没按住周自横,冯辰被周自横摔倒地上,暗暗叫苦,这家伙疯了,眼看周自横就要闯进去,冯辰喊了嗓子:“你他妈去,你上去你媳妇儿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那是亡命徒,之所以现在还没动手,就等你了,那小子变态,就想当你的面弄死你媳妇,你上去吧,你他妈上去啊,别说这几句话真管用了,周自横挺住脚转过身,提留起冯辰道儿,你上去,你去啊!…”
周自横一把提留起他的脖领子:“大冯,我他妈告诉你,你别跟我这人穷叫唤,用我媳妇二当诱饵这事儿,过后我再跟你算,我媳妇儿今儿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他妈人让你全家都成秃子,现在告诉我具体情况。”
冯辰有些狼狈但站起来,简单的说了一下,周自横看看看斜侧面那个楼角的窗子道:“给我找把狙击步来,我上去。”
冯辰道:“那边已经安排了狙击手…”周自横冷冷的:“大冯,那是我媳妇儿。”冯辰也知道,周自横军事技能里最牛的就是狙击,当年他创下的记录,到今天仍没人打破,可是冯辰更知道,关系到他家小媳妇的命,周阎王恐怕也冷静不下来,狙击手最怕的就是不冷静,但冯辰也真惹不起这位。
周自横从狙击镜里清楚看到屋里的情景,又安罗永国跟他家请的钟点工阿姨都在客厅里,好在这罗永国并不是军人出身,虽然是个亡命徒,却并不懂得避让狙击角度,周自横能清楚感受到小媳妇的恐惧,虽然她表现的很坚强,脸色有些白,但并没有哭,周自横这心里就跟用把钝刀子割一样,疼的钻心…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的充值店,很靠谱
46四十六回
说实话,那晚上在酒吧的事儿,又安真没多少印象,主要那天喝醉了,这些事都是后来佳琪跟她说的,更别提那几个人的长相,她一个也没记住,即使没记住,又安也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恐惧,那种生死一线的恐惧。
这个歹徒显然是有备而来,说不定已经跟踪自己有些日子了,怪不得她家老男人一个劲儿叮嘱她,穿着一身家政公司的制服,顺利的进入小区,挟持了钟点工阿姨,一直在屋里守株待兔。
又安绝对不会以为这男人是为了钱,外面警察武警早已把小区围的水泄不通,可这男人却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连紧张都没有,他眼里只有疯狂的杀意,这是个疯子。
罗永国看了看窗外,回头阴阴的笑了几声,脸上的刀疤抖动几下,看上去颇有几分狰狞,吸了两口烟,仍在地上踩熄,走过来,手里的菜刀在又安的脸上比了比:“你说我要是把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给划花了,你男人还能要你不?”
又安极力抑制住心里的恐惧,尽量平静的道:“你就是杀了我,你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除非自首…”“操,小娘们还挺会说的,别哄我,我早就杀过人了,还是越狱出来的,现在回去自首有个屁用,我出来就是为了报仇,不过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得当着你男人的面弄死你,他不是让老子不好过吗,他也甭想舒坦了。”
一伸手扭住又安的头发用刀抵住她的脖子推到客厅的窗户前,玻璃早就被他砸了,呼呼的往里灌风,风鼓起又安的长发,刮在又安脸上,看上去狼狈非常。
冯辰的心里咯噔一下,旁边的警察递过来扩音喇叭,冯辰冲上面喊话:“罗永国,放了人质,条件我们可以谈,我保证。”
罗永国对那边哆嗦成一团的钟点工阿姨说:“你,把地上的喇叭递给我。”钟点工阿姨哆哆嗦嗦过来,大约是恐惧到了极致,拿到一半还没递到罗永国手上,就掉在了地上。
罗永国抬腿就是一脚:“操,你他妈当别跟我玩花样,玩花样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钟点工阿姨五十多的人了,挨了这一脚半天都没起来。
罗永国抬脚又想踹,又安大声道:“如果她是你母亲,你还踹的下去吗?”罗永国不管那一套,上去又踹了几脚,钟点工阿姨连叫都没敢,又安心真凉了,这是个泯灭人性的歹徒,一点儿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这样的认是社会的败类,更是毒瘤。
罗永国踹了几脚还啐了一口:“别装死,把喇叭递给我,快…”种点工阿姨挣扎着起来,哆哆嗦嗦的把喇叭递给罗永国,快速缩到那边墙角蹲着。
罗永国拿着扩音喇叭对外面喊:“冯警官,别他妈说瞎话哄我了,我不是傻子,既然越狱出来我,就没想活着回去,不过我这么死了可不值,得拉几个垫背的,这小娘们是头一个,现在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让这小娘们的男人上来,五分钟一到,没见着人,我就把这小娘们从这儿丢出去。”
冯辰脸色一变:“罗永国你别乱来!好我让他上去。”果然让他料准了,这混蛋就是为了报复自横,自横要是上去了就更麻烦,可不上去…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自横在东边的楼角?”
听见江东道声儿,冯辰是真松了口气,三人是战友,可自横跟江东却是兄弟,当年在侦察连的时候,两人是所向披靡的黄金组合,军事技能,心理素质都不相上下,而且,冯辰忽然想起来,貌似自横这个小媳妇儿是江东的妹子来着。
周自横从夜市狙击镜里瞄准罗永国,其实这样的活儿,周自横都记不得干了多少回,当年还没进特种部队的时候,他就出过临时任务,当时情况比现在危急的多,而且歹徒是受过部队训练的正统军人,在那种情况下,周自横从瞄准到完成任务,不过用了区区几秒,可现在,周自横发现自己瞄不准,他的手稳不下来,不由自主的轻轻抖动,幅度很小但完全控制不住,他这是害怕,害怕自己这一枪打过去,那种万分之一的后果,也是他接受不了的。
身后探出一只手接过枪:“这里我来,你上去拖住歹徒,我会寻找最佳角度,前提必须确保她的安全,因为,我们谁也承受不起丁点儿闪失。”
周自横把枪交给他,他知道江东说的不错,必须确保又安的安全,他们谁都承受不起失去又安的后果。
周自横看了他一眼,江东到底比他强,明明对又安的感情跟他差不多,可他握枪的手却比自己稳多了。
冯辰担心的看了周自横一眼低声道:“这小子是个变态,记着你的仇,上去肯定得折腾你,你这脾气…”周自横打断他:“我知道,我媳妇儿在上头呢,为了我媳妇二,我什么都能忍的下。”转身直接上了电梯,冯辰愣了一会人才回神,什么时候,江东跟自横都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周自横按了按门铃,罗永国不自觉紧张起来,他也知道从那天的身手来看,这小娘们的男人不是什么寻常角色,指了指钟点工阿姨:“你去开门。”
周自横一进来,罗永国往后退了一步,立在窗口,菜刀死死抵住又安的脖子,喊道:“双手高举,把衣服脱了,脱不脱?”刀蹭了一下,又安感觉一阵刺痛,周自横的目光落在他媳妇儿顺着脖颈滴下的血上面,一滴一滴,跟滴在他心头一样。
又安闭闭眼睁开,定定看着他,目光勇敢而坚定,这一刻,周自横发现,自己仿佛更爱他家小媳妇儿了,平常那么个娇气的小丫头,怕疼,怕冷,怕热,可现在面对生死表现出的这份勇气,使她的美丽更加夺人心魄。
周自横举起手开始脱衣服,外套,背心,裤子,就剩下一条四角裤,罗永国见他这么听话,忽然怪笑了一声:“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为了这个小娘们就怂了,那晚上把我们几个兄弟收拾的,恨不得死了,跪在地上求饶都不行,现在让你尝尝滋味儿,跪下。”
周自横眼里厉光一闪,“你他妈跪不跪?不跪这小娘们儿的脸上我先划一道…”罗永国手里的刀一翻在又安脸上比了比。
周自横明知罗永国是吓唬他,就算他下跪了,罗永国也不可能就此罢休,可他还是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又安眼泪都下来了,才明白这就是个变态,就为了折磨她家老男人来的,可是又安发现,自己什么都干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自横跪在地上,那么个高大如山的男人,那么个铮铮铁骨的骄傲男人,给一个歹徒下跪,为了她。
罗永国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哈哈,你跪到这边来,那边儿太远,我看不清…”周自横真就走过来,重新跪下,他刚跪下去,罗永国狠狠就踹了几脚:“你他妈不是厉害吗,你还手啊!还手啊!哈哈…你他妈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踹了十几脚还不解气,顺手提溜起角落的水晶大花瓶就砸了过去,花瓶碎裂,里面的水合着周自横的血流下来,触目惊心。
又安啊大叫一声,也不管脖子上刀,反正手没绑着,抬手就挠了过来,罗永国没想到这娘们不怕死,被她逮到机会挠到了眼上,疼的一脚把她踢开,这家伙真敢杀人,一点犹豫没有,举起菜刀就砍了下来。
又安就觉一个身影快速扑过来,把她整个护在怀里,熟悉的味道,让她知道是她家男人的怀抱,啪一声枪响,伴着周自横轻微的闷哼,枪声响过,接着便是破门而入的噪杂。
又安觉得抱着她的男人,有些沉,仿佛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挣扎着探出头,却对上周自横道目光,周自横伸手摸摸她的脸:“媳妇儿,你没事对不?”又安点点头:“我没事。”周自横低声笑了:“媳妇儿,那你笑一个给你老公看。”
又安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周自横亲了一口道:“我媳妇儿笑来真好看。”又安伸手想抱他,却摸到后背一片黏湿,举起手一看,一手都是血,又安吓了一跳,忽然想起,刚才歹徒是举起菜刀砍她来着:“你,你受伤了…”又安开始慌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江东过来抓住周自横的肩膀提留了起来,两个医护人员迅速架起周自横放到担架上,又安急忙跟了出去。
上了救护车,周自横趴在担上,闭上眼,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累了,又安握着他的大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旁边的江东瓮声瓮气的道:“哭什么?这点儿伤死不了人,你是医生,应该比我们都清楚。”又安抹抹脸:“我哭我的碍着你了,谁让你跟来的,你不乐意看我哭,闭上眼。”
周自横睁开眼叹口气道:“你们兄妹能不能让我消停会儿,好歹我是个病人吧!”江东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又安急忙问他:“疼不疼?”周自横目光闪了闪点点头:“疼,媳妇儿,要不你亲亲我,亲亲我能解疼。”又安脸一红,偷瞄了一眼江东,还是低头凑过去,在周自横脸上啪叽亲了一口。
四十七回
又安亲手缝针,早已不是当年刚毕业没见过世面的菜鸟实习生, 比周自横更重的伤都不知道处理过多少,在急诊实习的时候,哪天不遇上几个重伤就诊的病人,缝针这样的小手术早已轻车熟路。
可对象是自己男人,又安的手还是止不住抖了,比第一次给周自横缝胳膊的时候,还抖的厉害,以平生最大的抑制力,抑制住手的抖动,终于缝完了,又安退了一步险些栽倒,额头密密麻麻都是汗珠子。
周自横推到了普通病房挂水,周自横看了眼等在那里的江东,对又安道:“媳妇儿,我饿了,还没吃晚上饭呢,我想吃你们医院对过那家云吞。”
又安点点头:“好,我现在买去,你等会儿。”又安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出去,总觉得,周自横是成心把她支出来。
见又安走了,周自横才道:“东子,刚刚谢了。”江东硬邦邦的道:“我不是为你,用不着你谢。”
周自横不禁笑出来:“东子,你还是那样,这么多年一点儿都没变,我知道你为了又安,刚才你握住枪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你有多喜欢她,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的心里素质很过硬了,可刚才那一刻,我得承认,哥们儿挺怂,赌不起,更输不起,我一想到那一枪打出去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就握住枪了,可你却做到了。”
江东看了他很久才道:“我也赌不起,更输不起,但我更知道,交给别人,还不如握在我手里,不能拥有,至少我还能保护她。”
周自横道:“所以,我得谢你,但是东子,即使清楚你的感情,又安依旧且永远是我媳妇儿,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变,我不在意你爱着她,但她永远是我的。”
江东忽然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周自横,那就让她永远这么幸福下去,千万不要给我机会,因为,哪怕再有一点儿机会,我也不会放过,明白吗?”
周自横皱皱眉:“这是威胁吗?”江东转身走到门边说了句:“不,这是忠告,你知道的,我跟你一样死心眼,认准了,除非死,否则永远不会改变,好好养伤。”开门走了出去。
齐佳琪听得正入神,没想到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急忙转身,回头,又转了回来,装作刚来的样子,打了个招呼:“呃,那个,东哥…不,江东同志,您也来探病啊!”
江东阖上身后的门,看了佳琪几秒,嗯了一声,往那边楼梯口走去,佳琪刚想松口气,就见江东走了几步,忽然又走了回来。
齐佳琪就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跟又安家的横横一样,她一靠近就炸毛,又安随便一胡虏就温顺的不行,气的佳琪好几次想趁又安不在,把那小家伙狠揍一顿,可惜始终没成功,又安偶尔把横横托管在她那里的时候,小家伙别提多乖了,有时候,佳琪总有种错觉,那只猫身子里藏着个狡猾的灵魂。
自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目前的危机是江东想干嘛?不会想杀人灭口吧!貌似没这么严重,不过这男人的气场太强,即便自己都快二十六了,可江东一靠近,佳琪还是清晰感觉到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扑腾的厉害,跟个十六七的怀春少女一样蠢。
江东站在她跟前,微微俯头,低沉而赋有磁性的声音响在佳琪耳边:“如果刚才你什么都没听见最好,如果听见了,请不要告诉又安,我不想她有什么负担,谢谢。”
佳琪愣愣看着江东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楼道,这一刻,佳琪忽然特羡慕又安,怎么能得到两个男人如此深刻的爱,周自横就不说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刻,从监视器里看的一清二楚,有个男人肯用命对一个女人好,作为女人还有什么求的,虽然今天对又安来说挺黑色,但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幸运的知道,自己丈夫有多爱自己,更何况还有江东。
佳琪不禁为江东心疼,他的爱隐忍却同样深刻,那么长的岁月里,他心里放着一个又安,守着一个又安,关键时刻,他依然能出手救又安,这种感情付出了,怎么可能收的回来,那个男人注定会孤独一生,除非…
又安伸手在佳琪脸上挥了挥:“琢磨什么呢?”佳琪回神,看了看她,不禁暗暗叹息,遭遇这样的恶**件,这丫头依然被保护的好好,这不是单纯的撞大运了,这丫头简直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
佳琪拍拍又安的肩膀:“来看看你,怕你有什么阴影,不过看起来你的状态不错,那我走了,明儿还得上班呢。”
又安点点头,佳琪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又安,如果…”起了个头,看了看病房门挥挥手:“没事,我先走了,替我向你家周叔叔问好。”
又安挠挠头进了病房,周自横上半身缠着绷带坐在床上,即便受伤,依然很帅又安问:“江东呢?”周自横不禁笑了:“走了,说部队里还有事儿,媳妇儿,东子对你挺好的,刚才不是他,你老公真没把握救下你。”
又安把云吞盒子打开,拿出勺子挖了一个喂到他嘴边上,闷闷的道:“我知道,可一看见他,不知怎么回事,说不到两句话就会吵起来。”
周自横吃了一个云吞,接过勺子挖了一个喂进又安嘴里:“都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下次见了东子,好好跟人家道谢,知道不?”又安嘟嘟嘴:“知道了啦!”
两人你一个我一个,不一会儿就把云吞消灭了,又安把盒子丢出去,坐在床边上,就开始打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周自横劝她:“媳妇儿,你先回大院里睡吧!明儿跟妈一块儿过来,在这里守着我也没用,放心,你男人挺好的,没缺胳膊也没断腿。”
又安固执的摇摇头:“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周自横没辙,看了看表,折腾到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周自横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那上来睡吧!”又安眼睛一亮,七手八脚就爬了上去,小心的缩在周自横怀里,其实很困,可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罗永国举着菜刀砍下来的样子。
又安仰起头小声问:“你们每次出任务都跟今天一样危险吗?”周自横低头看了看他家小媳妇儿,亲了一口道:“危不危险以后跟你男人也没关系了,我已经申请转到常规部队,先说好,你得跟我住进家属院里,好容易能在一块儿了,我可不想再过两地分居的日子。”
又安小脸儿红了红,这男人真好意思说两地分居,有他们这样两地分居的吗,可他提早结束了特种兵生涯,会不会遗憾,而且是为了她。
周自横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低声道:“媳妇儿,在你男人前面三十六年里,一大半都在军营里度过,特种兵也当了十年,足够了,接下来的七十年是属于我家小媳妇的。”
又安扑哧一声乐了:“你怎么就知道你还能活七十年,那你说,我还能活多少年?”周自横正儿八经的道:“我家媳妇儿还能活六十九年三百六十四天,媳妇儿,我得比你都活一天,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放心啊!要是我先走了,谁照顾我媳妇儿,所以,我得比我媳妇儿晚走一天。”
又安忽然觉得心里热热的,仰起头,一个吻轻轻落在周自横唇上:“周叔叔,我爱你…”
周自横从来没想过,这三个字有什么特别的,可从他家小媳妇儿嘴里说出来,却有这样巨无霸的威力,他甚至觉得,浑身有些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一般,从内往外反热,一股子一股子的,脑子里仿佛塞了棉絮,软软绵绵说不出那么舒服。
好半晌儿才回过神来,扣住他家小媳妇的后脑,一个凶狠激烈霸道,周自横式的吻就落了下来,唔唔唔…你背上的伤…周自横哪还顾得什么伤,这会儿天王老子也挡不住他亲自己媳妇儿。
任性的后果是,又缝了一次针,这次是又安的老师缝的,缝完了,还特语重心长的跟又安说:“小许啊!来日方长,两口子还有一辈子日子要过,不必急在一时啊!”周围几个实习的医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又安一张脸胀的通红,送走了老师,回来瞪着周自横,周自横颇委屈的举举手:“媳妇儿这可不赖我,你说你都跟你老公表白了,我还能不表示表示吗,媳妇儿你再说一遍,昨晚上你声儿太小,我没听清。”
“想得美?”又安白了他一眼:“好话不说第二遍,再说,你光听我说了,你呢?”周自横咳嗽一声:“媳妇儿,那个,我渴了,你给我倒点水成不?”又安有时候真觉得,这老男人挺奇怪的,说他不好意思吧!做那事儿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要说脸皮厚,至今为止,连句我爱你都没说过,她一让他说,就这德行,东躲西闪的找借口,说句我爱你,比要他的命还难。
又安想到昨晚那一刻,周自横用身体护住自己,又觉得自己实在矫情,嘴上说爱你有什么用,这男人的行动已经表达的足够明白,他爱她,用他的命爱着她,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辈子她就给周自横当媳妇了,至死不渝。
四十八回
周自横立正站好,喊了声报告,门里传来王军长的声音,他才推门走了进去,刚进去就看见江东。
江东看见他,目光闪了闪,江东在的师属侦察营,跟周自横服役的特种侦察大队,都属a军序列,而王军长更是他们俩儿的老领导,当初两人在侦察连的时候,王军长还是他们的师长。
王军长看了看自己手下这俩兵,一直是他们a军的骄傲,有一种男人天生就是当兵的料,就像江东跟周自横,这两人绝佳的军事技能和心理素质,当之无愧,称得上兵王的称号,更难得,这两人是发小,是哥们儿,默契十足,搭档起来,往往事半功倍,这也是他把两人找过来的根本原因。
周自横抬手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王军长笑着站起来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坐吧!”带头坐在那边沙发上。
江东跟周自横对看一眼,坐在王军长对面,王军长道:“我接到了自横转入常规部队的申请,怎么?连兵王都当腻了?还是失去了你要的挑战性,现在我可还记得,当年你进特种部队时的决心。”
周自横道:“有些私人原因,在特种部队也待了十年,即使我不想承认,可体能上也过了巅峰期,该退了。”
王军长笑着戳破他:“是因为你那小媳妇吧!”周自横难得脸有些红,王军长也不再逗他,回归到正题上:“今天找你们俩来,主要是为了一个任务,还记不记得,当年你们在侦察连出的第一个任务?”
江东道:“您说的是那次边境缉毒任务?中缅边境的热带丛林,地形复杂多变,当时跟我们对上的,是有着国际雇佣兵经历的大毒枭阿坤。”
周自横接着道:“那次任务除了领头的毒枭阿坤,剩下的贩毒集团成员被我们全部击毙。”
王军长点点头:“十年前,你们俩的表现给咱们a军争足了光,前几日开会见了司令员,还提起你们俩儿,我也不瞒你们,这次得任务正是司令员亲自点的将,十年前击溃贩毒集团之后,中缅边境已经消停了不少年,可最近两年,重新又活跃起来,发现了大宗流入境内的毒品交易,从我们得到的确切消息,正是阿坤,也只有他,能在短时期内,重新打通毒品交易渠道,毕竟他轻车熟路,而韬光隐晦八年之久的阿坤,手里的武装力量,也跟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上个月,我们的边境缉毒队跟他们遭遇,队里十二个人,无一生还,均为一枪毙命,这是资料,你们回去仔细研究研究,这个任务有多危险,我想亲身经历过的你们,比我更清楚,那片丛林地带存在极为隐秘的雷区,加上阿坤手下的武装力量,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所以,我给你们时间考虑,即使是司令亲自点将,你们也可以选择放弃。”
两人同时站起来立正:“我们接受。”王军长欣慰的点点头:“那好,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提,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配合。”
江东跟周自横对看一眼,同时说出一个名字:“冯辰”当年一起出任务的铁三角,还有个冯辰,王军长想了想道:“你们说的是转业到市公安局的那个兵,好,我会跟他们领导沟通。”
两人出了军长办公室,江东才道:“又安怎么办?”周自横道:“什么怎么办?”江东颇严肃的道:“自横,这个任务很危险,军长并没有夸大,你忘了十年前,我们十二个人组成的小分队进入那片丛林,最后就剩下你我和大冯三个人,两个被阿坤击毙,剩下的七个队员全部炸死在雷区,虽然最后成功击溃贩毒集团,我们也损失惨重,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次任务你回不来,又安怎么办?”
周自横道:“放心,我这条命硬着呢,老天都不敢收,阿坤是我们当年留下的尾巴,我们自己不清理,难道交给别人擦屁股,只是这会儿想想,把大冯拉进来有点后悔。”
江东道:“大冯的军事技能全面,胆大心细,除了你我,最熟悉那片地形的人就是他,当年死在阿坤枪下的,有他最好的哥们儿,这个仇他惦记了多少年,不亲手击毙阿坤,他这辈子都踏实不了,他那边不用你操心,我就问你,打算怎么跟又安说?”
周自横拿出烟扔给江东一支点着,吸了一口:“我不准备说,那丫头的胆儿比针鼻儿大不了多少,告诉她,估摸她连觉儿都睡不着了,反正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也算给我自己的兵王生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东子,保家卫国是当兵的本职,我们责无旁贷。”
江东难道不知道这个,可一关系到又安,江东就安生不起来,不过想想,还有自己呢,就是真有什么危险,他拼在自横前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