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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院,傅容刚沐浴结束,正要出水,听到外面小丫鬟喊“王爷”的声音。
傅容示意兰香梅香下去,肩膀缩到水下,浅笑着看向走进来的男人:“王爷这么快就说完了?”
她长发如瀑,眉眼灵动,笑容娇美。徐晋看了喜欢,心情也随之明朗了几分,脱完衣服跨进浴桶,将人捞到腿上坐着,“浓浓洗完了?那就帮我擦擦。”
傅容不傻,今日徐晋在崔府心事重重,她看得明明白白,可他不跟她说,崔家又是他的母族,她不敢贸然刺探,只好装作什么都不懂。拿过搭在浴桶边缘的巾子,傅容一手撑着徐晋肩膀,一手帮他擦拭胸口。
外面天黑黑,屋里灯光明亮,照得他身上几处伤疤清清楚楚。除了左手臂的箭伤是为她留的,其他几处痕迹都很淡了。想到他这个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霸道王爷其实过得并不是那么顺风顺水万事如意,再看看他额头微微蹙起的纹络,傅容动作越发温柔。
“好了,王爷转过去吧,我给你擦背。”
徐晋刚刚一直闭着眼睛享受,此时睁开,见她面色红润,脸上有水珠汗珠,妩媚诱人,他伸手抱住她,亲亲她脸道:“浓浓,你喜欢我吗?”
他突然问这个,傅容咬咬唇,狡黠地看他眼睛:“不喜欢。”
徐晋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傅容连忙道:“逗你玩的,王爷怎么当真了?”说着羞答答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离开后美眸娇滴滴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帘,欲语还休。
徐晋嘴上没说话,身上却起了变化。
他虎虎生威,傅容作势要逃,被徐晋霸道地拉了回来,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攻城略地。
哪怕两人已经亲密过无数次了,傅容依然无法立即适应,微微仰着头,红唇轻启,无声哀求。
这次徐晋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他温柔地亲她脖子,再慢慢移到她脸上,幽幽地问她:“那浓浓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别骗我,说实话。”
傅容眼里一片氤氲水色,叫徐晋无法看清。
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傅容说不清楚。
她喜欢徐晋吗?肯定喜欢,就像她当初对徐晏一样,自己的丈夫高大英俊有权有势又对她好,她怎会不喜欢?但傅容知道徐晋口中的喜欢,是那种叫人拥有时会无比甜蜜失去后会痛彻心扉的感情。
她现在过得很幸福,但哪天徐晋没了,或是他有了别人,如齐策对姐姐那般,她会痛彻心扉吗?
傅容不觉得。
所以她还是不够喜欢徐晋吧?
但她怎么能说实话?
心里诸多念头,不过是短短几瞬,在徐晋那双凤眼期待的注视下,傅容低下头,“我……”
“看着我说。”徐晋抬起她下巴。
傅 容嗔他一眼,下一刻目光又温柔下来,轻声回忆道:“那年赐婚后,咱们在画舫上,我威胁要丢掉亲手给王爷编的长命缕,王爷紧紧握住我手时,我就有点喜欢王爷 了。我害怕生孩子,王爷允许我避孕,我对王爷的喜欢就又多了一点,等王爷为了救我挨了一箭,我就很喜欢很喜欢王爷了。”
她捧住他脸,目光在他俊美又因为沉默显得清冷的脸庞上逡巡,“喜欢到想跟王爷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徐晋喉头动了动。
“你呢,王爷喜欢我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傅容轻轻地问。
她坐在他怀里,原本能到她肩膀的水落了下去,有美景若隐若现。她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在他脸上摩挲,嘴里说着近似诱.惑的话,水眸情意绵绵地望着他勾着他,真如深夜造访的狐妖,特意来勾他魂。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徐晋记不起来了,他也没心思去回忆,堵住她嘴将她朝浴桶底下压了下去……
难以呼吸,也不用呼吸。
傅容将一切都交给他,她只闭着眼睛,魂仿佛飘了出去,飘飘荡荡如船靠不了岸。
其实今晚的徐晋有些陌生,以前他总喜欢说些不正经的话逗她,故意让她羞于听,但此时徐晋不发一言,连呼吸都沉重而有规律,昏昏沉沉中傅容好像看见了他的眼睛,那么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但她没有机会探究,昏睡前最后的意识,是他给的极乐。
她累极而睡,徐晋收拾完两人身上,望着漆黑的床顶,不知何时才睡去。
迷迷糊糊的,他突然出现在了一片草原上。
这里他好像来过,徐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刚要避开,脑后袭来一股劲风,他猛地回头,瞧见一片刀影,他想回避,那宝刀削泥一般从他脖子上掠了过去。
奇怪的是,他没觉得疼,只做梦一般,看见六弟红着眼睛的狰狞模样。
他想问问六弟为何要杀他,一只利箭毫无预兆穿透六弟胸口……
夜黑如墨。
徐晋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他抬起手,碰到眼角,碰到一点清凉。
有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那是他的亲弟弟,是他小时候喜欢偷偷揉捏欺负的弟弟,是他亲手教过他写字骑马的弟弟,是跟他留着相同的血的弟弟。
他一直都以为,六弟是被人用权势诱.惑才朝他下的手,他也发誓这辈子要揪出那个人,避免骨肉相残。可是今日,他突然发现另一种可能,他的六弟,也可能是被一个女人蒙蔽,才……
徐晋自嘲地笑。
与其是女人,一个虚伪的女人,他宁可是权势,那样还显得六弟有些出息。
不过权势也好,女人也好,这辈子他都会将那人抓出来,送他生不如死。
没人可以再玩弄他们兄弟。
☆、第 185章
入了秋,早晚空气有些凉,白日里温度正好,暖和又不至于晒到。
趁送中秋节礼的时候,傅容抱着瑧哥儿回了娘家。
傅宝闻讯领着大郎来串门,姐妹三个移到了傅宣的院子里,因为那边有葡萄架,眼下紫葡萄正好熟了。
小丫鬟们在葡萄架旁摆了茶几藤椅,傅容推着瑧哥儿走了过去,坐下后指着旁边葡萄藤上一串串葡萄教儿子:“这是葡萄,六姨母的葡萄,她的葡萄最好吃了,咱们回家都摘走好不好?”
瑧哥儿乌溜溜大眼睛盯着葡萄架来来回回扫了几圈,伸手要去摘。
“弟弟馋了。”大郎趴在木车旁边看瑧哥儿呢,闻言仰头对傅容道,一本正经的。
这个侄子将来可能是自家儿子的伴读呢,傅容笑着摸摸他脑顶,柔声哄他:“那大郎帮弟弟摘串葡萄好吗?”
大郎瞅瞅葡萄架,扭头朝傅宝走了过去,“姑姑抱我,摘葡萄,给弟弟。”
傅宝假装生气地埋怨傅容:“不愧是王妃啊,竟然忍心使唤这么大的孩子替你干活!哼,看在我小外甥的面子上就给你当回苦差吧。”说着抱起侄子,去葡萄架旁挑选了。
瑧哥儿见了,伸手朝娘亲要抱抱,也想去。
傅容笑嘻嘻把脸凑过去:“瑧哥儿亲娘一口娘就抱你。”
瑧哥儿立即捧着娘亲脸蛋响亮的亲了一下。
傅容高兴地抱起小家伙走向傅宝,傅宣不放心地跟在她旁边:“姐姐小心地上的葡萄根。”
傅容当然知道。
瑧 哥儿现在对什么都感兴趣,见到葡萄非要亲手摸,摸着摸着不小心就捏破了一个,小家伙开始吓了一跳,见娘亲跟姨母都在笑,他就美了,一心玩了起来。傅容没抱 他去旁的地方,专门捏一串葡萄,捏完了瑧哥儿还想去捏旁边的,傅容亲亲他小脸:“不行啊,再捏旁的你六姨母要打人啦。”
瑧哥儿听了,扭头看向身旁的六姨母。
小家伙最近能记住人了,也懂事了许多,无论是外祖家的亲戚还是宫里的祖父祖母六叔,要抱时他都给,只是给之前必须得把他哄高兴了才行,若是赶上瑧哥儿不高兴的时候,就连徐晋想抱瑧哥儿都不给,抱着娘亲一副这辈子都不要跟娘亲分开的委屈样。
傅宣喜欢这个外甥,刚刚看瑧哥儿亲傅容的时候她就馋了,实在太馋,她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姐姐打趣,笑着哄道:“瑧哥儿给姨母抱,姨母抱瑧哥儿去捏葡萄。”边说边比划。
瑧哥儿听懂了,咧着嘴朝姨母使劲儿。
他一双小紫手早由跟在旁边的丫鬟们擦过了,傅宣欢喜地接过外甥,抱他去捏葡萄。玩了会儿,见傅容去傅宝那边逗大郎了,傅宣四处瞅瞅,见丫鬟们没人留意这边,悄悄在瑧哥儿耳边道:“瑧哥儿亲姨母一口,姨母喂你吃葡萄。”
她趁外甥睡着时偷偷亲过他,可还没享受过被瑧哥儿主动亲的待遇呢,除了三姐姐夫妻俩,据说所有亲戚都没被瑧哥儿主动亲过,傅宣想试试。
瑧哥儿听得懂亲的意思了,瞅瞅姨母,跟着没听到一般,继续开心地捏葡萄。
傅宣不由地失望,外甥不亲她,她飞快香了外甥一口。
瑧哥儿又看看她,然后继续去捏葡萄,只是伸出手后又突然折了回来,用那沾满葡萄汁的小手抹了抹被姨母偷亲的地方。放下手时大概是碰到嘴唇尝到甜味儿了,瑧哥儿舔舔嘴,低头看手,跟着就要吃手指头。
傅宣连忙喊傅容过来劝阻。她问过母亲,瑧哥儿这会儿可以少吃点葡萄,但这里的葡萄还没洗过,外甥吃坏肚子怎么办?
姐妹俩一起忙活,总算将瑧哥儿的手洗干净了,傅容又喂儿子吃了一个葡萄。
怕小家伙对着葡萄藤流口水,傅容赶紧抱儿子去了前院母亲那边。
傅宝先回去了,屋里就自家娘几个,傅容将瑧哥儿放到榻上让他自己坐着玩,她同乔氏说话,无意中得知秦二夫人邀请母亲去秦府做了两次客,惊讶极了:“娘以前怎么没跟我说?”
乔氏疑惑地看她:“为何要跟你说?”两家本来就是亲戚,走动很正常啊。
傅容悄悄看了一眼那边正哄瑧哥儿的妹妹,小声问道:“娘带妹妹一起去的?”
乔氏点点头:“阿宝宣宣跟云玉玩得好,我带她过去,免得她总在屋里闷着看书。”
傅容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那娘有没有看到秦二哥啊?”
乔氏听到这话,终于放下手里给外孙绣到一半的肚兜,看看才十三岁的小女儿,想到秦二夫人看傅宣的目光,震惊地同傅容低语:“不能吧?秦英是不是快二十了?”
随即想到男女相差六七岁也不算什么,乔氏心里一下亮堂起来。秦英她见过好几次了,那年进京在驿馆碰上,秦英对她们一家客气有礼,还很喜欢官哥儿来着,秦二夫人相处起来也不错,精明又大方爽朗,若是两家结亲,女儿嫁过去后有她三姐姐的关系,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她面露喜意。
傅容心里咯噔一下,两家长辈都看对眼了,那这婚事基本上就算八字有了一撇。秦英她不算熟悉,妹妹在婚嫁这事上跟姐姐的想法差不多,都是一心准备听父母安排的,一旦母亲跟秦二夫人达成了默契……
吴白起还有希望吗?
眼 看就要到上辈子他们一家进京的时候了,吴白起跟妹妹差不多也要有接触了,傅容可不想在那之前换妹夫。她想换姐夫,是因为确定齐策不是好人,姐姐换一个怎么 都不会比嫁给齐策更差,吴白起不一样啊,妹妹嫁给他一定会过得很幸福,那她为何要看着妹妹跟未必能给她幸福的秦英走到一块儿?
先探探妹妹的底吧,若是妹妹现在已经看上秦英了,那傅容也没办法。
将傅宣拉到一旁,傅容悄悄问她:“妹妹也十三了,最近可有喜欢的人了?”
问话时傅容紧紧盯着妹妹的小脸,凭她对家人的了解,除了父亲母亲撒谎她兴许看不出来,其他的兄弟姐妹,没人能逃过她的眼睛。
傅宣也没想向亲姐姐隐瞒什么,直接送了傅容一记眼刀,说是眼刀其实不太合适,因为傅宣眼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更像是学堂里的夫子听到学生说了一句荒谬之言,难以置信又不屑跟他理论。
傅容愣了会儿,眼看妹妹继续哄瑧哥儿去了,她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妹妹无意,傅容决定向徐晋打听秦英那边的动静,上辈子她不认识秦英,没留意秦英的亲事,但徐晋与秦英关系好,若秦英有了心上人,徐晋多半知晓。
黄昏时分徐晋出宫来接她,回府路上,傅容聊了几句下个月傅宥的婚事,然后无意般想起来那样,随口问徐晋:“对了,二弟跟崔洵谁年长啊?崔洵成亲了,姨母不着急给二弟定门亲事吗?”
知道徐晋厌恶崔洵,傅容便直呼崔洵姓名。至于在秦家排二的秦英,她在母亲面前习惯喊他二哥,到了徐晋这边就顺着徐晋的称呼,喊他二弟。
徐晋还真知道。想到秦英向他请教如何讨姑娘欢心的傻样,他凑到傅容面前香了一口:“应该快了,这阵子他一直往人家姑娘身边凑呢。”
傅容心头一跳,妹妹确实不像动心的,可妹妹最近去过秦家两次了,谁知道秦英是不是往妹妹跟前凑了?
“王爷知道是谁家姑娘吗?”她好奇地问道,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的关注。
徐晋刚要回答,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临时改口道:“浓浓想知道?”姑娘家都爱打听,他的妻子当然也不例外,他先看看她好奇的程度,再决定讨要什么好处。
傅容一看他嘴角翘了起来,就明白这人心里又打坏主意了,哼了声,低头逗儿子:“王爷爱说不说,反正过阵子我能从姨母那里打听出来。”
这倒也是。
徐晋有些悻悻,却依然没有放弃试探,“那你就等着问姨母吧。”
傅容心里正着急呢,听到这话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徐晋一看,笑容更大,夜里哄完儿子,目送傅容抱犯困的瑧哥儿去乳母那边哄,他将床底下的小册子翻了出来。这东西他搜集了好几本了,不过傅容并不是每个花样都愿意陪他,想要过分一点,就得她有求于他。
很快傅容去而复返。
徐晋笑着问道:“真不想知道二弟的心上人是谁?”
“不想。”傅容淡淡道,钻进被窝睡觉。
徐晋凑过来亲她耳朵。
傅容拍开他,小声哼道:“我困了,王爷别闹我。”
谁更有求于谁啊?他一日不告诉她,她就不给他一日。
徐晋跟她同床共枕这么久,当然知道她的脾气,见她这样,心里一阵无奈。他想用这事诱她破例,她倒好,竟打算借此威胁他。
盯着美人绷着的小脸瞧了会儿,徐晋扯开被子,无赖地压了上去。
他喜欢闹她。
傅容却干躺着,一动不动。
徐晋期待的是她撒娇反抗,可不是这副模样。火气正旺呢,不愿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兴致,徐晋只好先服了软,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个人。
傅容听了,喜笑颜开,主动抱住他脖子,媚眼如丝。
徐晋再也忍不住,下巴顺着她睡衣衣襟往里蹭了过去。
☆、第 186章
这一晚作为对傅容用床笫之欢威胁他的惩罚,徐晋着实折腾了好一阵,次日他早早去上朝了,傅容对他起来的动静一无所知,如被秋风戏弄了一夜的芙蓉花,终于得了空暇,困倦贪婪地睡着。
两口子有一阵没有闹成这样了,兰香走到床边看了看,出去后跟梅香小声商量:“一会儿瑧哥儿要醒了,咱们要不要叫王妃起来啊?”
瑧哥儿早上醒的特别准时,之前醒了就哭,现在小家伙也明白了,乖乖由乳母照顾嘘嘘,嘘嘘完乳母自会抱他来这边,由娘亲亲自帮他洗脸。
梅香忍不住笑:“让她多睡儿吧,一会儿瑧哥儿来了自会叫醒娘亲。”
两人分头收拾,没一会儿果然见乳母抱着瑧哥儿走了过来。
梅香兰香领她进去,熟练地挂起纱帐,悄无声息。
乳母见床上王妃酣睡,大吃一惊,小声询问梅香:“要不我再哄会儿哥儿?王妃还睡着……”
话没说完,被瑧哥儿啊啊打断,却是小家伙看见娘亲便开始扭动身子,着急要去娘亲怀里。
乳母心知自己没有留住瑧哥儿心的本事,忐忑地将小家伙放到了傅容里侧。梅香兰香示意乳母先出去,王妃什么懒样她们都见过了,王妃也不介意,被乳母瞧见可不好。送走乳母,两个大丫鬟一起在床边站着,算是照看瑧哥儿。
傅容正好是朝里侧睡的。
瑧哥儿坐着瞅了会儿娘亲,见娘亲没有像以前那样抱他,小家伙茫然地去摸傅容的脸,可惜他左手没能撑住自己,右手还没碰到娘亲,胖乎乎的身子就歪着朝傅容扑了过去,倒在傅容胸口。
傅容皱了皱眉,感觉有人在自己胸口抓啊抓的,耳边还有熟悉的咿咿呀呀声,她困惑地睁开眼,就对上儿子水漉漉的眼睛。母子俩对视片刻,瑧哥儿咧嘴笑了,继续试图扒开傅容身上的睡衣。
傅容扭头,看到梅香兰香慌张逃跑的背影。
她无奈地揉揉额头,真是,晚上伺候徐晋,白天伺候他儿子,父子俩一样缠人。
眼看儿子馋得都流口水了,傅容心又软了,将小笨蛋搂到怀里,解开睡衣喂他,她实在太困,眼皮又合了起来。
瑧哥儿最近胃口极好,咕嘟咕嘟吃完一边又去吃另一边,边吃边玩,小胖手在娘亲身上的几处红点摸来摸去,两只小脚丫也无意识地轻轻蹬着娘亲,吃到最后玩心更重,下面两颗小门牙还会不小心咬到娘亲。
傅容彻底睡不好了,抬起手挠他痒痒,瑧哥儿突然被袭,朝里面翻了个身,咯咯笑个不停。
母子俩玩了一阵,傅容先自己洗漱,然后再帮儿子洗脸。
瑧哥儿仰面躺着,乌溜溜大眼睛就没从头顶的娘亲身上离开过。
他刚洗完的脸蛋白嫩嫩的,傅容笑着问他:“今天咱们去二姨母家看姐姐,瑧哥儿高兴不?”
瑧哥儿有一阵没瞧见二姨母了,并不懂娘亲说的是谁,坏坏地抬起小脚丫踩娘亲胳膊。
傅容抱住他小脚啃了两口,扭头吩咐兰香命人备车,用完早饭就出门。
本就定好今日去梁家送中秋节礼的,兰香也没多想。
收拾好了,傅容抱着瑧哥儿上了马车,许灵兰香跟她同乘一辆,车前车后各有王府侍卫跟着,稳稳当当地朝梁家所在的桐荫巷走了过去。拐进巷子,傅容挑起窗帘,就见一侧宅邸门口都栽了梧桐树,此时叶子正黄,明亮好看。
傅容教儿子认识梧桐树,然后指着前面一户人家道:“看,那就是二姨母家。”
说话时,正好傅宛听到门房通传走了出来,到门口才将怀里的小女娃放了下去。媛媛嘴甜得很,瞧见傅容娘俩,高兴地喊姨母弟弟。
瑧哥儿好奇地盯着她,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摸娘亲脖子。
马车稳稳停了,傅容娘俩下了车。
“姨母真好看!”媛媛盯着傅容的裙子,仰头夸道。
小丫头这么小就知道喜欢裙子了,傅容想稀罕外甥女,将瑧哥儿往傅宛那边送:“瑧哥儿给二姨母抱好不好?”
傅宛笑容温柔,期待地看着外甥。
瑧哥儿瞅瞅姨母家门口旁边的大梧桐树,很给面子地朝姨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