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不由张大嘴,小手下意识扯住了徒元徽的马蹄袖。

别看可卿在庄子上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心里却有最怕的,那便是从来不会笑的教引嬷嬷们,可卿曾经见过,那些女人在一群宫女后头,走一步便教训好些话,而且还凶得很,有什么不高兴的,也不管是不是她们的错,便罚不许吃饭。

“爹,不要教引嬷嬷!”可卿低声恳求道。

冯玉儿一时被逗笑了,“卿卿,你爹的意思,没教引嬷嬷,可卿成不了有气势的郡主哟!”

让可卿顿时纠结起来。

这时候,小德子来报,“太子爷,袁大人他们到了。”

徒元徽点点头,然后嘱咐冯玉儿几句,然后就过去了。

他手下的皆是人精,察颜观色本就长项,待见过礼后,见徒元徽一脸不悦,免不得袁子信同林文烨等人互相看了看。

“吏部那帮官员筛选得如何了?”徒元徽整整表情问道。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好,但是也不是全部就被徒元徽控制的。

如今最关键的,是要将朝中各部重要职缺牢牢控制在手里,但弘圣帝和徒元晔绝不会就此缴械,很可能留下一些暗桩,为防他们有死灰复燃的机会,直白地说,尽数排除掉异已,已然是当务之急。

新任吏部侍郎林文烨回道:“回太子爷,各部三到四品官员调任已近完成,臣等已将名单带过来。”

徒元徽接过来瞧了瞧,其中弘圣帝同徒元晔的手下,名字已单独列出,一部分安置了闲差,一部分有痛脚的,全抓了直接干掉。

徒元徽点了点头,又问袁子信,“徒元晔那边审得如何?”

“老安子二人已然认罪,臣按供词,派人查抄了白云观,观主认了,那和尚道士不过是个江湖术士,是老安子弄到白云观挂名的。”袁子信回道。

徒元徽点点头。

“那徒元升最近有何动静?”徒元徽又问。

一个大臣上前道:“三爷倒一直在闭门养伤,期间曾去过一趟西北行宫,待了一个多时辰出来,然后也没去别的地方,便直接回了府,盯着三皇子府的人说了,并未见有人暗中进出。”

徒元徽倒笑了笑,望一眼林文烨,道:“查查有没有倒夜香、送水或送菜的人,还有他府中出入的仆人也要跟紧着些,孤无论如何不肯信,他会一辈子引而不发。”

众人应诺,正要告退之际,徒元徽又叫住了林文烨。

“文烨,帮孤留意一下,有没有学问、人品皆优的名门之后的女大家,孤要给郡主寻位师傅。”

徒元徽到底心疼姑娘,姑娘不喜欢嬷嬷,那就选个贤女给她做师傅,

林文烨自是应下,倒真是认真筛选起来,务求选个合太子爷心意的。

***

这日徒元升再次被招上朝,满朝官员不免开始拭目以待了。

说来这位三爷没有陷害东宫,也算是躲过一劫,但朝中曾有传言,弘圣帝有意将位子传给老三,如今形势已明朗,也不知徒元升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还有,太子爷对差一点抢了自己位子的老三,到底抱持着什么态度?

结果朝会上,徒元徽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宽容姿态,更是寄予希望,要兄弟们同心协力,帮重病的皇上撑起这座江山。

下了朝,徒元升便随徒元徽到了东宫的书房。

望着徒元升递到跟前的折子,徒元徽笑着问,“三弟,这就准备要走?”

“回太子,臣弟身为川南提督,已在京城耽搁日久,川南那头多次来信催问归程,臣弟着实心急如焚。”徒元升低头道。

徒元徽放下折子,不慌不忙地问,“听说三弟去过一趟西山行宫,孤一直忙于政务,倒疏忽了那边,不知皇上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尚好。”徒元升心中愣了愣,转而便明白,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一言一行都已被盯上,想来徒元徽起了防备之心,这一次直接点出来,也未必不是一个警告,或是给自己,或是给弘圣帝。

虽叹徒元徽有些多虑,可想到当初弘圣帝那么宠这个嫡子,结果几乎一夕之间想将人打翻在地,这般落差同羞辱,徒元升想,若轮到自己身上,怕也会心性大变,徒元徽生了疑心,说来也不难理解。

徒元升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说来这天家的兄弟父子,着实没有意思。

“你这折子便放着,”徒元徽将折子放到一边,“说来孤未登基前不过代行政务,三弟之事,到最后还得由皇上定夺,不如你暂且待在京城一些时日,皇上那头,想来也未必舍得你走,孤还得劝劝他。”

“是。”徒元升自是无话可说,回身退了下去,当然没看到,徒元徽此时冷冷地望着他的背影。

放徒元升回川南?徒元徽不会做这等傻事,便是三皇子府,他本意都不想让徒元升踏出一步。

徒元徽一直相信,徒元升面上瞧着平和,可背后一定隐藏了些什么,显然,此刻放虎归山将是愚蠢之至,他绝不能让徒元升逃出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

徒元升离开东宫后,想了想后,还是打马去了西山行宫。

徒元升到的时候,弘圣帝刚服了药歇下,甄贵妃听到说儿子过来了,忙带着赵嬷嬷出来见他,一见面便觉得万般委屈,忍了泪将徒元升拉进自己屋。

“儿啊,你这伤可好全了?”甄贵妃想着上一回徒元升过来,走路还有些不方便,今日虽见他还算正常,不过又疑惑他是为了免自己担心,故意装出来的。

“放心吧!”徒元升笑道,示意赵嬷嬷将甄贵妃扶到榻上坐了,然后便问,“母妃这几日过得如何?”

“还能怎样,熬着呗!”甄贵妃心叹,现儿今都被徒元徽赶到西山行宫了,她还能有什么好的,不过是陪着弘圣帝等死罢了。

谁心里不清楚,皇上的命如今握在太子爷手里,弘圣帝根本随时都可能“驾崩”,只不知她们这些后宫女人,会落得什么下场。

甄贵妃也有些庆幸,她没有被徒元徽立刻弄死。

上一回徒元升过来,甄贵妃也是回答得这般颓丧,徒元升理解她的心情,却也是无奈,只能劝道:“之前儿子去瞧太子爷,他还惦记着皇上,想是心里仍旧看重父子情份,您不必过于忧心。”

“哼,他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只有你这老实本分的,才会相信。”甄贵妃撇撇嘴。

徒元升笑笑,便转过了话题,“皇上的病可好些了?”

“他那病是好不得了,”甄贵妃想想更是不痛快,“皇上养了那么多儿子,那老四为了一个皇位,竟然用和尚道士祸害自己亲爹;太子,又趁机诬陷皇上得了失心疯,将人关到西山行宫,还不肯好好替他治病,每一回太医来针灸,都折腾得皇上死去活来。”

徒元升早听说了,徒元徽派人去追杀那骗子和尚道士,只是父皇不甘心,弄得自己痛不欲生,少不得太医院专门派人来给他医治。

“瞧着皇上,唉!”甄贵妃叹口气道:“我也没法子帮上忙,只能跟后心疼,他这般活着,也是受了大罪,都是给一帮不孝子害的!”

“母妃放宽心吧,既然太医院在给皇上医治,说不得不日也就好了!”徒元升安慰道。

“好了又有什么用!”甄贵妃恨道:“如今太子挟制朝政,还将皇上赶到西山,显然是心思歹毒,只怕皇上如今病着还安稳些,若他真好过来,怕是连性命都未必保得住!”

一直闷不吱声的赵嬷嬷忙阻止道:“娘娘,当心隔墙有耳。”说着特意往屋外瞧了瞧,才转回身来。

甄贵妃一掩嘴,眼泪又落了下来,“日子可怎么过啊!这会子跟坐牢又有什么分别,为娘一辈子在宫里守着本分,不成想竟落到这个下场!”

赵嬷嬷也叹了口气。

贴身伺候的李公公过来请徒元升时,甄贵妃忙催道:“快去吧,让皇上瞧瞧,到底谁的儿子最贴心。”

见徒元升到自己跟前见礼,弘圣帝叹道:“元升,来了就好。”

“皇上脸色好多了。”徒元升望着弘圣帝,觉得他的确比上回瞧着精神一些。

弘圣帝却无意同他寒喧,命安公公带着人围在外头搜了一圈,确保无人偷听后,才将徒元升招到身边,低声问,“朕让你去西山见禁军统领杨阵,你可见到了?”

“父皇,事已至此,不如…”徒元升知道弘圣帝这是还不死心,颇有些为难,劝他,“还是在此安养吧,想来太子爷会妥贴照顾您的。”

“你以为朕是为了自个儿?”弘圣帝冷笑,心恨自己说的话已然不再一言九鼎,如今更成了徒元升的耳旁风,免不得要质问,“如今朕是不是无用了,莫非你也被徒元徽收买了过去,也想着背叛朕?”

“儿臣不敢。”徒元升跪在床前,表示准备听弘圣帝教训。

弘圣帝握紧了拳头,道:“元升,知道朕对你有多大期望吗?当初朕将亲卫禁军交到你手上,便是指望你能保这江山无虞,当日你未得着消息进宫救驾,朕知道怪不得你,可如今朕这老朽都不肯服输,没想到啊,你倒是退缩了,真是太让朕失望。”

徒元升只能俯首在地,心中却是纠结。

怕是徒元徽也不清楚,弘圣帝手上有五千精锐,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只藏身在西山脚下一个僻静之地,恰恰离行宫近在咫尺。

第0103章

弘圣帝手上有五千精锐,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只藏身在西山脚下一个僻静之地,恰恰离行宫近在咫尺。

这些人便是为了在皇上遇险的紧急时刻,能攻其不备地战胜对手,当初弘圣帝把西山禁军的虎符交到徒元升手上,便是有将身家性命交付于他的意思。

“朕的江山,绝不许徒元徽染指,朕亲手养大的竟是一头狼,要将朕生生活吞了!”弘圣帝对徒元晔道:“有人和朕报说,别看徒元徽如今占了上风,其实是个无能之辈,处理政事缩手缩脚,对大臣们更是唯唯诺诺,这种人有什么出息,朕不能让江山败在他手上。”

“皇上年事已高,太子本就为储君,不如您就此放手罢,”徒元升却不认为,徒元徽现在以仁和为主才是最能稳定朝堂的。

他只得好言规劝:“西山这批人马,儿臣会让他们守护好行宫的安全,保证父皇不会遭遇任何危险。”

“危险?朕不在乎!”弘圣帝挥着手,“只是朕的心不服,这天下,朕统治了几十年,何来如今不明不白地归了徒元徽,那等狂妄野心之人,他有什么本事让天下归心?朕的权力,朕要夺回来,绝不许他遭蹋。”

更何况,现在的徒元徽还不是他的太子,而是他最恨最怕的父皇。他一点都不甘心。

徒元升并不认为那区区五千兵马,便能将局势重新再翻转回来,仅那“救驾”的潘义,手下便有三万京畿守卫,遑论兵部那些人马都掌控在太子手里。

由此,徒元升又想起那个随着自己从内务府一直到兵部,相处如朋友一般的周同,他以前也没料到,此人居然是徒元徽亲信,徒元升不免胆寒,想来徒元徽夺这个位,怕是布置了好些年头,莫不是早就在等这个结局?

弘圣帝如今尊严受损,怕是不肯咽下这口气,而徒元升却并不想白白送这个死,可逼他的是亲生父亲,他又不能跑去跟徒元徽告密,出卖掉弘圣帝,要知道徒元升乃出生入死于杀场之人,干不出这等小人行径,左右为难之下,他也只能暂时虚应下。

“谨遵皇上旨意!”徒元升咬着牙抱拳道。

弘圣帝总算满意了,“你带兵打仗多年,朕的人交你手上也是放心,只这徒元徽狡诈得很,听说京城已遍布他的眼线,便是西山行宫,也不清静,你切需小心提防,此乃朕的最后一役,也是你能否成为储君的关键之战,只许胜不许败!”

“不知皇上准备如何行事?”徒元升觉得头开始疼了,不明白弘圣帝都这把风烛残年,为何还要同儿子争一口气,如今自己夹在中间,还不知该如何妥善完结此事。

“杀了徒元徽!”弘圣帝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来。

弘圣帝竟想让他去杀自己兄弟,徒元升不免心里震惊,“您是说…”徒元升忍不住劝道:“可否留下皇兄性命,逼他放权即可!

“妇人之仁!朕不杀他,他便杀到朕头上了!”弘圣帝心道,这儿子瞧着勇猛,却是缺了自己的果决,少不得以后徒元升当上太子,还得他再带上一带,于是又骂了一句,“就你这点优柔寡断,朕如何放得下心将皇位传给你?”

“还是请父皇三思。”徒元升心叹,若要踏着别人的尸首才得上位,他宁可不要做这皇帝。

弘圣帝瞪了徒元升两眼,道:“你先下去,朕再想想该如何行事?到时会有人来寻你。”

“皇上,儿臣今日已向皇兄上了折子,准备回川南,”徒元升这时想到了推诿的理由,“这川南一直不平静。“

“他肯放你走?”弘圣帝斜眼看着徒元升。

徒元升摇了摇头。

“不放你走便好,”弘圣帝一笑,“正好利于咱们行事,这川南你再不用去了,待朕重新问政,京城便是你用武之地。”

出得西山行宫,徒元升自是一肚子烦恼,心下便有些惶然,觉得回府也是无趣,便打马去了襄阳楼,想着喝上几杯解解忧,最好能一醉方休。

等坐到雅座,酒菜上得,徒元升端起酒壶便冲着嘴里灌了下去,想着等醉倒之后,便没那么多烦恼了。

只是酒入愁肠,却更加愁肠百结,徒元升心中苦闷难当,一时恨起,一下在将酒壶摔碎到了地上。

“哟,三哥这是在跟谁置气呢!”一个年轻人斜靠在雅间门口,笑望着徒元升。

徒元升侧过头去,醉眼朦胧地望着那人,只觉得眼熟得很,却想不出是谁,待琢磨半天之后,徒元升猛地站起,大叫一声,“小十六!”

“三哥!”徒元庭点了点头,“我回来了。”

“你这小子,竟是长得那么高,模样都变了!”徒元升一拳敲在徒元庭肩上。

“三哥倒是没变。”徒元庭转头吩咐小二拾了地上的东西,又添了酒菜,道:“福王年岁大了,想落叶归根,我请旨先回来打个头阵,没想到刚到京城,头一个便见到三哥。”

“莫不是惦记襄阳楼的猪蹄?”徒元升的心情因为见到徒元庭,明显好了不少,随口开过一句玩笑,又按了按徒元庭的肩膀,道:“果然是大小伙子了,这骨架子结实,想是福王两口子照应得好。”

徒元庭如今十六岁了,长得也甚是丰神俊朗。

他笑道:“他二位待小弟如亲子,我自十岁便随了福王上战场,果然比在宫中厮混来得痛快。”

“回来就好啊!”徒元升瞧了瞧这位十六弟,不禁感叹,兄弟们已是分崩离析,再不复当年坐一块喝酒的情景,想来想去,不过是被那皇位闹的,算来也着实没意思,当日自己心思活泛,竟起了捡漏当皇帝的念头,如今再看,真是可笑。

“早听说三哥人称川南王,倒没想到您居然回了京城,看来咱兄弟有缘。”徒元庭敬了徒元升一杯。

徒元升脸上露出苦笑,“一言难尽啊!”

“瞧着三哥有些不痛快的样子?”徒元庭眼睛闪了闪,颇有些好奇地打听。

“三哥呀!”徒元升欲想倾诉却又不得,只能长叹一声,“想我那川南了!”

徒元庭目光一闪,但见徒元升不再说,也只能陪着他喝酒。

***

这日一早,小德子高兴地领着徒元庭进了东宫,在书房外高声道:“禀太子爷,十六爷回来了!”

“叫进来!”徒元徽在屋里应了一声,听得出很是高兴。

徒元庭大马金刀地进到里头,冲着书案后坐着的徒元徽一抱拳:“臣弟参见太子爷!”

徒元徽依旧保持着威仪,并不见有多激动,打量了徒元庭好久,才道:“这回来得倒挺快?”

“得了太子爷的信儿,臣弟同福王说了声,便回来了,”徒元庭瞧瞧左右,低声道:“人马皆停在三十里外待命,随时听候太子爷调遣。”

“福王叔倒是个痛快人,”徒元徽点了点头,“元庭,孤本不该打扰福王的,只是如今孤政纲未稳,各地驻军屡有动向,想是有人在后头挑事,唯有你们父子,孤才信得过,平定地方一事,兹后便靠你们了!”

“太子爷放心,臣弟养父说了,当初多亏您从中斡旋,他才得了臣弟这么个好儿子,如今得享天伦,这份人情,自当要还的。”

徒元徽一时笑了,“小十六可埋怨大哥,竟是非要将你送到西北那苦寒之地?”

“说句真心话,开始之时是有些舍不得京城的繁华,”徒元庭笑道:“只没想到,到了西北一瞧,那才是男人该去的地方,京城果然太小。”

徒元徽用手点了点他,笑道:“既如此,先到驿馆住下,福王府那头,孤这几日便让人给你收拾出来。”

“谢太子爷。”徒元庭抱了抱拳,忽然又笑道:“说来今儿一回京,臣弟头一个见到的是三哥,他正一个人在襄阳楼喝酒呢!”

“哦?”徒元徽揉揉额头,“他倒是挺得空的。”其实早有人来报,说徒元升从他这儿离开后,便又去了西北行宫,出来时脸色极差,还直奔了襄阳楼,怕是弘圣帝又对他说了些什么,徒元徽冷笑,左不过是要徒元升跟自己斗罢了。

徒元庭笑道:“瞧着三哥一脸愁容,吵着说要回川南。”

“回川南?”徒元徽低声说了一声,听说西山行宫的弘圣帝最近经过医治,病情有所好转,只是人也开始不安分,徒元徽想着,或许,这口袋要到收的时候了。

“太子爷,小弟可否拜见一下皇嫂?”徒元庭的话打断了徒元徽的沉思。

“你皇嫂如今带着孩子们住在庄子上,”徒元徽想了想,回他,“后日孤去瞧她们,你同孤一道,对了,既然回来了,别忘了去西北行宫瞧瞧皇上,听他给你什么说法。”

“臣弟知道了,这便下去了。”徒元庭会意地一点头,便告退了。

小德子将徒元庭送到了东宫外,站到台阶之下,徒元庭望了望四周,感慨了一声,“这里倒和以前一个样,一晃眼便过了快七、八年。”

“十六爷如今都已是将军了,可不是日子一眨眼便过去。”小德子附和道。

“小德子,我皇嫂如今怎样?”徒元庭原本想同徒元徽打听的,只是如今的徒元徽凭添了几分凛然之气,弄得徒元庭有些不敢造次,总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会被徒元徽骂一顿似的。

“娘娘挺好的。”小德子回了一句,却又想到这些年太子爷俩口子的不容易,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徒元庭看看他,也没继续问。

小德子回了书房复命,见徒元徽面前的茶已没了热气,免不得瞪了一旁侍候的小太监一眼,然后亲自捧了杯盏出去,准备重换一套上来,结果一跨过门槛,便瞧见外头站着一位女官。

“贾女官怎么今日过来了?”小德子将手中东西交给旁边的小宫女,笑着问贾元春。

“德公公,奴婢想求见太子爷,烦您通禀一声。”贾元春迟疑地道。

贾元春原本在甄贵妃身边伺候,但是甄贵妃和皇帝被赶去行宫,这位不知怎么的,竟然靠上了太皇太妃,然后将其调入了宫里。

这位太皇太妃姓何,是钱老夫人的妹妹,也就是徒元徽生母的亲姨妈。

这位太皇太妃寻常不管事,只管乐呵呵的过自己日子,徒元徽见她喜欢贾元春,也就没扫她的性子。

今日,竟然看见贾元春带着托盘来了这东宫!

小德子瞧了瞧她,因为她得太皇太妃喜欢,为此太子爷特地赏了她不少好东西,现在出现在这里,看起来还打扮得不错。

小德子心里冷笑一声,不用想,也知道这贾元春打得什么主意了。

不说现在太子爷心里头只有太子妃一个人,就是太子爷还是个风流的,也不会喜欢之前还想勾搭过兄弟的女人。

“不知女官所为何事?”看贾元春面露哀色,小德子看在太皇太妃的面上自是要问上一问。

“公公,”贾元春抬起头问,“奴婢想…”贾元春欲言又止,想是不太愿意和小德子说。

小德子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第010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