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妩一脸欢喜道:“娘,女儿知道了。”

沈妩自然先去琳琅馆瞧瞧有没有新进的首饰,然后再去玲珑斋买些糕点,顺便也给她娘亲、嫂嫂和沈妙也带一些。

只是沈妩一进去,就看见容琛和容璎也在里头。

自打那次容琛生辰之后,沈妩就没有再见过他。之后嘉元帝下旨将她指给了傅湛,有婚约在身,她就更加不能见容琛了。今日见容琛穿着一身极普通的雪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挂着玉佩,端的一派丰神俊朗的儒雅模样。

沈妩看向他的脸。

心道:几月不见,容琛好像清瘦了不少。

沈妩也不扭捏,只上去对着容璎容琛道:“容表哥,璎姐姐,今儿正巧。”

容璎瞧着面前的沈妩穿着一身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褙子,下面是一条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沈妩生得明媚娇妍,不过一段日子不见,越发是令人眼前一亮,明晃晃的让人挪不开眼。她因着哥哥喜欢沈妩,这才对沈妩心生怨恨,可这些日子,因为沈妩同祁王赐婚之事,她哥哥一直都闷闷不乐的。

虽然哥哥嘴上不说,可她这个当妹妹的还是看得出来的。

之前她一直以为哥哥喜欢的人沈妙,而爹爹和娘亲也看中了沈妙,那会儿她恨极了沈妙,便处处与她作对,而眼下沈妙和康王府霍小将军两人的亲事也算是定下了。她生怕爹爹和娘亲会因为这个而退而求其次看中沈妩。

还好,半路还杀出来一个祁王。

沈妩晓得容璎不喜欢她,而她同容琛之间也有些尴尬,买了糕点之后,遂莞尔一笑,正准备走。却见容璎一脸笑意的冲着她道:“许久没见六妹妹了,怪想念的,不如我们一道吃个饭?”

沈妩一时觉得有些奇怪。

容璎分明是不喜欢她的。要不然那日容琛生辰,她在院子里差点被雪稚伤到脸的时候,容璎也不会露出那般的眼神——她是巴不得自己受伤的。只是这会儿的确是许久未见,容璎难得出言相邀,当着容琛的面,她也不好拒绝。

三人一道去了一品居。

落座之后,沈妩瞧着自己面前的一品豆腐、酱焖鹌鹑和蟹肉双笋丝,便知容琛记着她的口味,这些菜是专门替她点的。一时沈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觉得容琛对她太好,可是她不得不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那会儿她拒绝了他,之后她又被赐了婚,原以为容琛的心思也该淡了。

可眼下,容琛虽然没有盯着自己瞧,可是每次她低头的时候,容琛的目光就会忍不住往她身上看。

沈妩想着姨夫姨母得赶紧安排容琛的亲事。等成了亲,有了妻子,大抵也会忘记对她的这份心思了。

不过有一点她心里一直记着——以后不能再同容琛这位表哥有任何接触了。

容璎双眸含笑,比之平日算得是是笑容灿烂,她看着面前的沈妩,似是叹道:“六妹妹真是好福气,以后啊,那可是祁王妃了,咱们哪能再这般同席用饭。”

沈妩的手顿了顿没有接话。

而容琛更是一脸的煞白,捏着筷子的手也倏然收紧。

是了,以后她就是祁王妃了。

以往沈妩同容琛的关系极好,一道用膳的时候自然也会有说有笑,可这会儿她却念着快些吃完饭。等差不多时候了,沈妩才接过立夏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起身对着容琛和容璎道:“我娘一贯拘我拘得紧,我先走了,改日一定去侯府看望容表哥和璎姐姐。”

等沈妩走后,容璎才闷闷的放下了筷子,怨道:“哥哥你瞧见了吧。不就是祁王的准王妃吗?这不,还没嫁过去就摆起谱来了。”

容琛想着方才小表妹疏离的笑容,再也不似以前那般的明媚亲近,一时额头突突直跳,觉得心烦意乱,又听得自家妹妹如此说沈妩,便敛眉道了一句:“…别说了。”

·

今日沈妩的心情本是极好的,可这会儿心里头却是闷闷的,一点儿都不开心。立夏也晓得是容表姑娘太过欺人太甚,只是容世子自小就同姑娘关系极好,所以姑娘才对荣表姑娘客客气气的,那些话也没往心里去。

立夏侧过头瞧瞧打脸了一下自家姑娘的侧脸。

一时她也不晓得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

之前她的确看好容世子,只不过如今姑娘可是有婚约的人,断断不能有别的心思,而且那位祁王,瞧着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沈妩回了国公府,亲自将糕点送去了存善居,陪了一会儿老太太之后,才去了沈妙的踏雪居,之后又去她嫂嫂孟氏的跨院。

韩氏正抱着白白胖胖的孙子开心着呢,自然也没有计较沈妩在外头用了午膳的事儿。

沈妩本想着下午好好歇息一番,可傅湛这个不省心的却私下给她传了信。她心情本就不好,更是一点儿都不想看傅湛的信。只是沈妩又想:明日就是她的生辰了,难不成傅湛是因为出不来,而那日又夸下了海口,所以才给她写信表示歉意?

这么一想,沈妩便将信拆了开来,可待她瞧着信上的几个字,却是愣住了。

——今晚子时,等我。

第046章 :夜半

——

一时沈妩忍不住蹙了蹙眉。

今晚子时,他想做什么?

而且沈妩又想到,傅湛被禁足着,是不可能出来的。毕竟嘉元帝这个父皇,这次可没有对傅湛念着父子之情,若是傅湛偷偷出来,那嘉元帝不知会如何责罚他。只是沈妩也晓得傅湛这人心高气傲,而且男人一贯爱面子,上回对她说了要来看她,那肯定就会说到做到。

只是——

这姑娘家的闺房,又岂是他一个大男人可以乱闯的?

而且还是三更半夜。

沈妩柳眉深锁斟酌了一番,然后将手中这信揉成一团,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待用完晚膳之后,沈妩便早些睡下了,还特意叮嘱了立夏将窗户关得严实一些。眼下已经冬日,晚上自然是极冷的,沈妩一贯畏寒,只不过她的卧房早就用起了地龙,所以待在屋子里是一点儿都不冷的。

立夏关了窗户,而白露则是递上了一碗香喷喷的热牛乳。

沈妩放下怀里黏人的元宵,只觉得它愈发重了一些,可元宵却是死死趴在她的大腿上怎么都不肯下去。沈妩无奈弯唇笑了笑,也没有管它,只接过了白露手里的热牛乳,喝完之后才上榻歇息。

可想起傅湛的信,她又如何能睡得着?

沈妩叹了一声,在榻上辗转难眠,过了许久才渐渐有了睡意。直到睡了一会儿之后迷迷糊糊间听到一股嘈杂的声响,这才皱了皱眉从榻上起来。

沈妩揉了揉惺忪水眸,听着外头的声响,心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为何放起了烟花?

她本不想下榻的,可听着这烟花没完没了的放,这才忍不住披了外裳穿上软底睡鞋从弦丝雕花架子床上下来。她走到窗前将栓子拿下,推开窗的那一刹那,便听见“嘭——”、“嘭——”、“嘭——”的几声,绚烂的烟花布满了整个夜空。

沈妩抬头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时有些恍惚。

——当真是火树银花,美不胜收。

到底是姑娘家,最是喜欢看这些漂亮的东西。虽然夜风吹进来有些冷,可这会儿看着这热闹的烟花,一下子就令人忘记了寒冷。瞧着那放烟花的地方,大抵是明淖河,只是今日不是什么佳节,也不知何人在那儿放烟花。而且这烟花绚烂夺目,花样繁多,一看就是出自晏城的锦泰坊。

唯有晏城制作烟花最好的锦泰坊,才能有这般精致华丽的烟花。

只是这锦泰坊的烟花,可是极有钱的人家才放得起的。

定国公府虽是世袭的国公府,可眼下瞧着却有日渐没落的趋势,在用度上也不似以前那般宽裕,所以就算是每逢过年的时候,定国公府也极少去锦泰坊购置烟花。沈妩瞧着眼下这满夜空的烟花放个不停,心道:这分明是烧钱。

只是她有这眼福瞧着,倒也是一桩幸事。

沈妩弯唇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儿亮晶晶的,一阵凉风灌入,遂下意识将外衣拢了拢紧,可是她无意间一撇,便瞧着不远处静静立着的白袍男子。沈妩一下子就吓傻了,自然也顾不得看烟花,赶紧将窗户关上。

只是男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阿眠…”傅湛低低唤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含笑问道,“喜欢吗?”

许是在外面站得有些久了,傅湛的手冷得厉害。沈妩想抽出来,可这厮却是紧紧握着不放,嘴里还无耻的念叨着:“阿眠,你身上可真暖和。”

“傅湛!”沈妩恼道,小脸也不争气的红了。

傅湛早就料想到了她的反应,可这会儿一个多月不见,小姑娘宜喜宜嗔的小脸令他瞧着挪不开眼,就算是生着气,也是极漂亮的。他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这般的暖意,令他更加留恋,遂厚着脸皮道:“你防得这般紧,本王可是在外头足足待着小半个时辰了,你摸摸,都快冻成冰了…沈六姑娘行行好,让本王进去暖暖身子成不成?”

沈妩这会儿也明白了,方才那烟花,大抵是傅湛特意替她放的。

只是她又想,若是自己睡得死死的,那傅湛会在外头待多久?只不过的确如他所言,傅湛的身上的确冻得厉害,偏生他穿得也单薄,简直是自己找罪受。见他一张俊脸噙着笑意,平素冷峻的五官也温和了一些,他身后的夜空绽放着大朵大朵绚烂的烟花,照着他的侧脸柔和又耀眼。

一时看晃了沈妩的眼。

夜间寒冷,此刻他呼出来的气息像是一层蒙蒙的白雾。

到底是为了她,沈妩便有些心软了。而傅湛却是一直瞧着小姑娘的反应,眼下她虽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挣扎了。傅湛晓得她心软,顿时面露喜色,轻巧的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她的卧房暖融融的,与外头的寒冷刺骨截然不同。

明淖河两侧的河堤上还在放烟花,这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

他不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可这般好看的烟花,想来她看了之后心情也会极好。傅湛从身后将她的身子抱住,双手牢牢的锢着她纤细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头,见沈妩要挣扎,便抬头道:“等明年,本王定然会送你一份隆重的生辰礼物。”

沈妩不动了,任由身后的男人抱着自己。

她抬头呆呆的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突然想到:这大抵是她在定国公府度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

许久,沈妩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然后才不耐烦问道:“要放多久啊。”

傅湛闻着小姑娘身上的味道,志得意满的弯了弯唇道:“一个时辰吧。“

沈妩愣了愣,心道:这傅湛真是个败家子儿。一个时辰,那得花多少银子?以前沈妩花银子也是大手大脚的,这都是跟着韩氏养成的怀习惯,瞧着喜欢的首饰和喜欢的衣裳,就算是是同一个款式不同颜色的,都要全部买下来。她自小就受宠,自然不缺这些银子,更不知道穷人的苦处,自是不知节制,可这段日子,韩氏却开始教她持家之道,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管好府中的银子。

只是沈妩觉得,傅湛如此挥霍,那祁王府的金库估计也所剩无几。

傅湛道:“以往你生辰,本王都不在,以后你每一次的生辰,本王一定第一个陪在你身边。”傅湛想想就觉得欢喜,她的生辰一过,也就快过年了,过了年,她就十四岁了。

虽说傅湛替她花了这番心思,沈妩还是挺感动的,却也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若是被嘉元帝知道了,恐怕就不止禁足三个月这么简单了。

傅湛想也不想就道:“自然是为了你。”

沈妩一时语塞,面对傅湛的花言巧语,觉得还是不要多问为好。她见傅湛放开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之后却看着傅湛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酒坛子,冲着她晃了晃。

这是…

沈妩果断拒绝,推了推他的身子道:“不成不成,你赶紧出去。”他夜闯她的闺房也就算了,若是再喝酒,那她可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傅湛低着头,瞧着眼前小姑娘精致如画的眉眼,见她一头绸缎般的乌发披散着,一张嫩生生的小脸白里透红,明媚的不得了。他喉头一动想亲亲她,却怕吓到了她,遂自顾自打开了酒坛子,对着沈妩道:“这桃花酒可在王府的酒窖中藏了好几年,今儿特意想着与你共饮,本王怎么能一人独享?”

酒坛子打开,桃花酒的香味儿扑鼻而来,浓郁芬芳的不得了。

沈妩闻着这股味儿,水汪汪的眼睛怔了怔,一时有些馋。其实沈妩还是挺喜欢喝酒的,只不过韩氏这个母亲一贯管得严,不许她一个小姑娘喝酒,而且沈妩的酒量一贯浅,所以也不过偶尔同晏城其他小姑娘们一起聚聚的时候,才会喝一些果酒。

而这桃花酒,她却没有尝过。

“真的不喝?”傅湛抬了抬眼,再一次问道。

沈妩到底还是清醒的,知道这事儿不妥,而且她急着想让她回去,遂敛了敛睫一脸认真道:“傅湛,我知道你是为了庆祝我的生辰。可是…可是你不该出来的…”她晓得自己这话有些煞风景,却也是不得继续说下去,“况且你知道的,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嫁给你,只是皇命难违,我会安安心心嫁给你,所以…你别再这样了。今日你的心意我收到了,现在就回去吧,行不行?”

不管傅湛有多大的本事,到底只不过是一个王爷,同嘉元帝闹,那可是半点便宜都占不到的,而且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害得傅湛。

小姑娘微微低着头,正是一副极关心的模样,瞧得傅湛忍不住心中一暖。他晓得她心里的想法,可是他也明白,小姑娘是真的关心他,担心他的安慰。若是他说出实情,小姑娘兴许会松一口气,可是现在…他偏偏想让她就这么一直担心自己。

傅湛低下头,亲了亲沈妩的额头,道:“行,那咱们喝一杯就成。你看看,大半夜的本王为了做这些偷香窃玉之事,都冻成冰块了,你总给赏脸喝上一杯罢。喝完一杯,本王一定乖乖听你的话立马就走,好不好?”

傅湛这话的前半截,沈妩觉得他是自作自受,可后半截,则是有些诧异。

闻言,沈妩缓缓抬头,冲着傅湛眨了眨眼睛,不大确定的问道:“真的?”

第047章 :醉了

——

傅湛知道小姑娘酒量浅,却没有想到竟然浅到这种地步。

只喝了几杯,便是小脸酡红,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晃晃悠悠的。此刻双颊红彤彤,像是成熟的蜜桃一般,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瞧着随时都会闭上眼睛,特别是那张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喃喃地说着话,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傅湛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含着笑轻轻唤了一声:“阿眠?”

“嗯…嗯?”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然后“噗通”一声醉倒在了黄梨木炕桌上,白皙如玉的小手还拿着雕竹纹玉制酒杯。

傅湛一时觉得有些无奈。

今晚他本是想陪陪她,却不料让她喝醉了。方才她应允了自己喝了一杯,可大抵是觉得这桃花酒清冽浓香,这才贪嘴多喝了几杯,却不料后劲儿这般大,让她一下子就醉倒了。傅湛瞧着她穿得衣裳,此刻饶是穿着外裳却也怕冻着她,遂起身将她抱起,走到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后头的弦丝雕花架子床。

这会儿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简直乖巧的不得了。

傅湛享受这种滋味,小心翼翼将人放到榻上,然后弯腰替她将双足上的软底睡鞋脱了下来。大抵是方才下榻急,小姑娘没穿袜子,一双玉足明晃晃的暴露在他的面前,粉嫩莹透的指头瞧着可爱的不得了,这么一双娇娇小小的玉足,他的手堪堪可握。

傅湛伸手握了握,可小姑娘却是下意识的缩了缩,大抵是做贼心虚,他下意识侧过头,却见小姑娘红彤彤的小脸上染着笑意,唇角弯着。

…原来是怕痒。

傅湛的嘴角微微一翘。

傅湛觉得,今日都来了,若是不做一些偷香窃玉的事情,岂不是太辜负这番良辰美景了?不过他也晓得分寸,知道若是今晚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以小姑娘的性子肯定会生气的,说不准这些日子积累的好感也就烟消云散了。可傅湛到底是个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小姑娘自然也想亲近一番,何况他许久未见她了。

而且他又不是君子。

——若是君子的话,也不会做出这种三更半夜擅闯姑娘家闺房的事情来。

傅湛俯下身子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然后是她翘挺的鼻尖,她的双颊,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到底是喝了酒,水润润的,又嫩又香,而且夹杂着桃花酒的味道,只觉得异常的美味。

亲完了,傅湛稍稍抬起了头,替沈妩将外裳脱下。

只是一脱下,傅湛便愣住了。见她里面只穿着一身薄薄的雪色丝制寝衣,样式宽松,而一面里面是一件浅杏色绣兰花抹胸,胸前的丰盈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看晃了傅湛的眼。

不得不说,小姑娘的身子玲珑有致,身段极好。只觉得老天太过厚爱她,像是精雕细琢似的,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傅湛自嘲,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可这会儿他看着眼睛都直了却是事实。

傅湛想伸手摸一摸,可是手一伸出去,却是顿了顿。

…然后垂了下来

上回亲她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了,小姑娘恼得不成样子,傅湛想着也有些心有余悸,一时也就不敢再得寸进尺,只继续亲了亲她的嘴解解馋。

长夜漫漫,傅湛却一点儿都不想走。

他在榻边坐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了,便脱下长靴和外袍上了榻,被褥里又暖又香,傅湛伸手就将一旁熟睡的人揽进了怀里,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臂弯上。

睡梦之中的人总是特别乖巧,她不但乖乖靠在他的怀里,更是下意识的将双手环在他的腰侧。傅湛想,等以后成了亲,大抵就是这般的光景。

傅湛的眼睛瞧着小姑娘光洁纤细的脖颈上,他低下头亲了一下,又觉得不够,又亲亲咬了一口,如此的耳鬓厮磨偷香窃玉,傅湛做起来总是格外的得心应手。

“喵…”正当傅湛想伸手捏一捏的时候,却听得耳畔一阵猫叫声。

傅湛闻声侧过头,见浑身雪白的琉璃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不对,小家伙该叫元宵。傅湛唇角一弯,瞪了它一眼,一向胆小的小家伙立刻乖乖回到自己的篮中。

傅湛这才伸手将床幔放了下来,静静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睡觉,不做别的。

·

沈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睁大了眼睛掀开了身上的被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瞧着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傅湛还没有无耻到趁人之危的地步。

只是想到昨晚的傅湛,沈妩便觉得那像一场梦似的。

可是这头痛却让她知道这根本不是梦。昨晚傅湛的确来了,也不知有没有被人看到,若是被嘉元帝知道了,说不准又要在关上三个月,关上三个月还算好的,若是如魏王一般将他贬去婺州,那可就惨了。

到时候她不得不嫁给傅湛,难不成也要嫁到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去?她可不要受这罪。

沈妩瞧着榻上没有一样,这才伸手摇了摇头床头的银铃。立夏和谷雨听到这铃声立马就进来了,如往常一般伺候沈妩穿衣洗漱,梳妆打扮。立夏在整理床铺的时候,瞧着绣枕下有一支金累丝红宝石石榴花簪,顿时有些愣住了。

这——

这是…祁王殿下?

立夏吓了一大跳,握着这簪子的手也抖了抖,可到底不敢声张,只等着谷雨伺候沈妩梳妆罢。而这厢,谷雨一面替沈妩梳头,一面含笑道:“今日是姑娘生辰,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对了,姑娘昨晚睡得可好?昨晚子时过后,那明淖河两侧的河堤上可是放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烟花…”

沈妩心想:这个她自然是晓得的。

立夏又道:“据说那烟花还是锦泰坊的,不知是哪位财神爷散的财。”

可不是吗?锦泰坊的烟花,能整整放上一个时辰的,还真是极少见,这般的大手笔,不是财神爷还能是什么?

沈妩心中一笑,想着昨晚冻人冰块的“财神爷”,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那烟花真美,今儿恰好又是姑娘的生辰,看来是个好兆头。”谷雨一边替沈妩梳头一边说着。

沈妩则是有些做贼心虚,没有接话。

等谷雨出去了,立夏才将簪子递给了沈妩,沈妩瞧着立夏手里的金累丝红宝石石榴花簪,一下子就想到了傅湛。她没有去接,只抬头看了一眼立夏,顿时觉得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傅湛夜闯她的闺房,而她这个姑娘家不但没有将他赶出去,还大大方方让他进来,两个人还一块儿喝酒。

沈妩脸上火辣辣的烫,觉得自己什么脸都丢尽了。

小满进来了,瞧着沈妩神秘兮兮笑道:“姑娘,有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