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么就让她给制住了,知道这招好用,见天拿这招使,还一点都不心虚。
自己这是越活越回去了不成?
“孕期你操这些心作什么。”皇帝拿额头碰了碰她的,话是这么说,仍是告诉了她,“钟粹宫那边朕瞧着差不多,到了该收网的时候。准备等会儿亲自去一趟。”
“皇上不说,我肯定操心的比这还厉害。”她皱皱鼻子,和他蹭了蹭,笑的可甜,“好啦,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放心了。”
“就是,能从皇后那里问出些什么来?”
“皇后入宫后和广陵王仍有联系,朕知道,但不曾了解过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如果能控制住皇后,通过这个途径了解到的信息相对真实可靠,以后就不怕她在后宫掀风作浪。”
虽然接收到的情报还有可能关乎前朝,但他最根本的目的还是稳定后方,让妙妙安心待产。
云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皇上控制皇后的那样物品,是从哪里来?”
一开始她以为是用了皇后原先给她下的那种芙蓉香,后来有一回从钟粹宫那边的眼线得知,皇后经常拿着一柄烟杆(对方并不知道此为何物,她是通过描述猜测的),就立刻联想到前世历史中祸害了无数人的鸦片。
亏得这东西是掌握在皇帝手里,要是给了广陵王,谁知会不会祸害到民间,动摇人心。
皇帝黑眸加深,宛如一汪深潭。他没有给出正面回答,只是轻描淡写地道:“这种东西你不需要知道。”
他是顺着广陵王的线才找到了那个小国,从而发现了比芙蓉香更为可怕的东西。幸好他早一步将这玩意掌控于手心,否则掀起天下大祸也难说。
云露到康寿宫的时候,才发现太后她老人家居然请了一位已经告老还乡的太医来给她看相。这看相不是看脉象,而是看手相、面相。听起来很神棍,不过据说他当年在太后未生产的时候就给她瞧过,圣上、康王俱被他看出是生男之相,等到胎儿落地,果是男胎,从此太后对他深信不疑。
老太医那双手保养的很好,耄耋之年,比一般古稀老人的手还要平滑。他的眼睛还未浑浊,隐约可见清透之光,眼珠一动随性扫了眼云露的肚子,复摸着白花花的胡子,若有所思。
过许久,殿内众人皆屏气凝神不敢催促,他方在云露手上几处寻摸了一下,按住某一地,聚精会神的凝视虎口之处。
等看见想看见的景象,他方低语喃喃:“筋纹皆暗,青筋双牵,双生之相啊…”
双生之相?
他这话说的极轻,即便周围安静,也只离他最近的云露听见了,她的心里揪了起来。
双生,双生,放在现代哪一对双胞胎不招人喜欢?就是在古代也无妨,唯是皇宫之中视其为不详之兆。倘若双生为女,处境无须忧心,但若双生为男,尤其是在皇帝并无太子、长子的情况下,两张相同的面孔,究竟立谁?另一个又会否甘心,以致兄弟阋墙?
就是不说祥瑞与否,双胞胎放在眼下的局势里也是难题。
她带着忧惧之色抬眸时,正与老太医的目光相撞。老太医目露温和之色,笑容和蔼,不知怎么,就让她的心放了下来。
皇宫里处事久了,许多话不能诉诸于口,人人皆能从眼睛里读出自己想要的信息。老太医大约是想告诉她,此事他不会与太后禀报。
其实双生也有龙凤胎和异卵双胞胎的可能,但是信息提前曝露,无疑她这一胎会怀的无比艰难。只要等到宝贝生出来,即便是同卵双胞,她也能空出手来把他们护的死死的,谁也别想伸手!
太后在一旁等的焦急,便不曾如往常信息发现老太医和熙妃的不寻常,此刻见老太医抽回了手,便出言问道:“可是看出来了?”
老太医起身,笑着一拱手道:“恭喜太后娘娘,熙妃娘娘左手青色至口,左脸三阳之位为赤,俱是表明所怀为男胎。娘娘抱金孙的日子不远咯。”
男胎是男胎,可惜是双胎,这位熙妃娘娘是福是祸,就得看老天爷的了。自己已经致仕,又向来只看胎相是男是女,不论其他,日后提起来,太后也不会刻意寻他的不便。可叹熙妃年纪轻轻,不过和他曾孙女一般大,就要承担起未知的严重后果。
他暗地轻叹着摇了摇头。
皇家不易相与啊。
太后一听,立刻乐的合不拢嘴,下令赏了老太医不少东西,转过头又要厚赏熙妃。她盼孙子盼了这么些年,可算是让她盼着了,这一胎无论怎么说也得保住。
因着孙子的缘故,她再去瞧熙妃,容貌娇媚却不妖艳,行止自有风华,比之一般大家族出身的更为自然流畅,仿若天生仪态。想她素日在自己面前行事也很规矩,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把人招到跟前,拍了拍她手背,慈爱地笑道:“好孩子,你安心怀胎,其余的事都交由哀家做主,一定平平安安的把孩子诞下来。以前哀家对你有误解,你别往心里去。那时候皇上就在哀家跟前一力说你是个好的,现在再看,果然不差。”
太后这番变化真是把云露弄的措手不及,原先她常常陪她老人家说话,千方百计教她妥帖舒心,好把对付的准头从自己这里移走,成效是有,不过不明显。
现在一个宝宝就把她老人家降服了,真是…
有孙万事足?
其实如果情况是后宫孩子遍地跑,太后也不会这么稀罕。就是因为等太久,盼的切,这情绪积蓄起来,一日爆发出来可是不容小觑。再加上锦昭容那一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流了,这回太后还不精神抖擞,重操宝刀,无论正面、侧面、反面全都要表露出对这一胎的重视,把阴谋诡计斩杀于无形。
熙妃所怀为男胎的事禁口于康寿宫,毕竟传出来又要一阵议论纷纷,把一些心思动摇的人弄活泛起来也是个麻烦。
皇帝走一趟就成功把控住了钟粹宫,准备过几日对外宣称皇后因病休养,暂闭宫门。等回来听见宝贝儿肚子里揣了个男娃娃,立时把兴奋之情推到了最高点。
他和小狗儿要奶似的围着云露团团转,把她弄得好一阵儿眼晕,没留力气推搡他一把,没好气道:“就知道你要儿子不要闺女!”
皇帝坦然,以一副“那是当然了”的模样对着她,“朕喜欢男孩。”
他能手把手教儿子拉弓射箭,骑马围猎,教他书写奏章,应对臣民,女孩儿?就得跟着妙妙学习女红针黹…
想想就惨不忍睹。
云露本来是担心他有老封建的思想,重男轻女,不过这么瞧着,他虽是高兴她生的男孩,但好像是自身喜欢皮实的娃,喜欢他耐打耐摔的样子,这反让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皇帝还不知道自己戳到了她哪个点,因为寻常宫妃都是更盼着皇子,要是公主说不得还要失望。瑾妃产女的时候,他就见她庆幸与失望糅杂,想必她知道女儿能保的住,儿子就难说了,只是仍然期盼是个男孩。
“放心。”他虽摸不着头脑,还是搂着她安抚道,“往后还有的是机会,男孩女孩都生,你喜欢几个?”
他那种“你喜欢几个朕就给你几个”的架势是怎么回事…云露看的一脸囧。
皇上您还管着人投胎呢?
云露本来的节奏是想说,如果皇帝表明生男生女都好,他都喜欢,那自己就把双胞胎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重男轻女,说明被传统思想灌输,那就瞒住不告诉他。可是他这个态度…
她侧过身,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皇帝。
“突然发现朕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皇帝挑眉。
云露忽而捧住他的脸,一脸深情地道:“皇上,臣妾该拿您怎么办呢。”
皇帝:“…”
他无语顿滞了半天才反手握住她,“朕让你少看些话本,没听是不是?你拿朕怎么办…”皇帝觑她,“你拿的动朕吗?”
他试图用鄙弃来维持自己高大伟岸的正面形象。
云露觉得皇帝略可爱就么么哒亲了他一口,她这么玩闹了一回觉得情绪松解下来,立刻丢出重磅炸弹。“其实,老太医告诉我,我肚子里有两个宝宝…太后并不知道。”
之后的场面比较混乱,皇帝因为这个消息神情凝肃的时候,云露就在一旁不停的捣蛋。呵他的痒痒,一边娇哝:“这有什么啦,双份福气你不高兴呀?”
“我就知道除了闺女你也不待见我儿子。”
“你别紧张嘛,可能是龙凤胎呢,太医只看出男胎,就以为两个都是男孩子…就算都是男宝宝,听说也有长相不相同的…”
“皇上——陛下——”软软嗲嗲的。
“齐少衡!”怒喝,别过身不搭理了。
皇帝没奈何,把思绪放到一边转而去哄她。这一招他也练过多回,一上手就从后面把她搂抱住,然后低在她耳边一通唤,“乖乖,心肝儿,宝贝…”
她身子软下来,揪扯着他的袖子焦躁难言地问,“是不是真的不好?”
这个问题像是突如其来的大石,沉甸甸的压到了皇帝的心头。他轻声道:“怎么会不好。”如果是在平民百姓家,怎么样都好。
皇宫,连他都不能完全自由,随性行事。
殿内静谧,只有刻漏滴答,滴答的推着时间。
“宝贝,如果到时候…”皇帝好容易压下心头那阵不忍开了头,未及一半竟是难得的断句。片刻才决断道,“到时候双胎容貌相同,不如将另一个送到宫外,找户寻常人家寄养。”按旧时传下来的规矩,如果是双生胎儿,必是要溺死其中一个,否则皆不能存活。
可是一来他舍不得,二来,他曾经居于百姓之家,认为那里的环境更优于皇宫,儿子能平安喜乐,顺遂一生,比这些富贵锦衣不知好上多少。
云露自知道消息的时候就思考过各种方案,考虑到最后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应对。
直到此刻她听见皇帝做出的决定,这可以说是对宝宝们最好的决定。因为双生不祥关乎国瑞,皇帝可以做出优先宝宝的选择已经说明他对自己、对宝宝投入的感情。
可是——
她不愿意。
原来等到别人替她做出决定,她才发现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犹如一场豪赌,全副身家掷下去,赢,是幸福美满;输,则一败涂地。她爱赌,但从来都是有大抵把握的时候才去赌,只有这一次,她茫然于结果的千变万化,却准备把所有赌注孤注一掷。
“我要自己养。”她脊背凛然,挣脱开皇帝走下榻,“皇上要么容忍我们,将双胎存世变成大夏皇室的第一例,要么,就杀了我们母子三个。”
或许宝宝的生命不该由她一手决定,然而她不愿意放弃他们任何一个。亲生父母与养父母的对待截然不同,无论给对方多少钱,不是自己的骨肉,怎么也买不来血缘的牵连,那种由心散发的欣然喜悦。
她来自于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渴望着亲生父母的关怀,她得不到的,宝宝一定要得到。
宝宝如果得不到,那她和他们一起输。
作者有话要说:
她来自于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渴望着亲生父母的关怀,她得不到的,宝宝一定要得到。
宝宝如果得不到,那她们就一起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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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钥堇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2-22 22:00:01
谢谢阿堇mua! (*╯3╰)
本来是准备双更,时间也很充分。只是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可以结束第二卷了。差不多是我本来另有打算,但是一路顺下来就变成了这样。
第三卷开头要好好琢磨,所以还是放到明天更,想了想隔日更太消耗双方热情了,今天这么写我反而有了点灵感。还是尽量每日一更,不过不保证日更。
露露的决定是比较烈的,她没有那种妥协,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想法,她觉得自己给宝宝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不能成,就宁愿选择毁灭。这大概是露露精神上缺失的一部分,容易偏激。
#这种观点不提倡##能活着就好好活着#
第108章选秀
又是一年好春光。
延熙六年,藩王之乱终于年末。是年九月,广陵王不满新政收编军队归于中央,起兵至叶榆,屯兵二十万,对京师虎视眈眈。皇帝派出骁骑大将军,绕道鹤拓,前后夹击,同时引雪崩覆城,大破叛军,广陵王身死。
同年,皇后听到噩耗一病不起,未及来年开春便于钟粹宫中薨逝。
初春时节,皇宫开秀选。自从知道皇后娘娘病逝之后,每家每户筹备的愈加热烈,尤其是权贵世家,更盼着能将自家女儿送上那人人艳羡的尊位。
皇宫外车马如龙,一批批身姿窈窕的待选侍御被接入永福宫,今年的人数犹比上一年要多,直将永福宫安排的满满当当。空寂许久的宫殿热闹了起来,到处可见宫人、侍御来来回回,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听说那位章侍御是太后的侄女,当今的表妹。都说侍御选中后皆会被晋至霞帔一级,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例外哦?”两个小侍御归置好了行李便在亭子里坐着长谈,其中一个着绿裳的抬手往东指了指,悄悄道。
另外那位粉裳侍御拈着桃花嘻嘻一笑,“这有什么,你不知道?西边住的云侍御,那可是熙妃的妹妹,如今后宫熙妃一人独大,她们俩谁赢谁输,谁说的准?”
按理,章侍御的身份显然要高于云侍御,但是众位侍御无不将熙妃当做模板典范,她们要是能像熙妃一样圣宠优渥,家世身份还算什么呢。太后荐侄女有违规矩,在熙妃的摇光殿,那位云侍御可不是能时时看见圣上?
这么一想,自然就觉得云溪的地位还要优于章含玉。
绿裳少女一下扑过去,笑眯眯地呵她的痒,“都教你打听清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要我说,香寒你也不差呀,殊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粉裳少女将桃花儿向空中一抛,细腰一折转身躲了过去。她面上笑吟吟地,却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话。
当年熙妃入宫之时,无论是沈家、花家、宁家,哪一家的姑娘不比她出色?谁会料到魁首教一个低门户的占了去?
可如今只瞧瞧,哪一个还比得上她尊贵呢。
今儿永福宫倒是春光明媚,相比之下,摇光殿里的气氛就有些微的紧张。
其实众宫人自是知道那些稚嫩的侍御们还夺不走娘娘的宠爱,只是新人一进来,难免说话做事都相互带了几分小心,生怕娘娘心里不高兴,他们冲撞上了。
而且——
近一年但凡踏入后宫,皇上虽多半都是来摇光殿,但次数仍是不多。他们心知是因为朝政和藩王谋逆之事,日夜昼寝都是在北宸宫。可娘娘许是自觉怀胎辛苦,对皇上的态度颇是不冷不热,很少了些曾经常见的亲昵。
他们处事便格外束手束脚,唯恐像福公公一样把手伸长了,教皇上的人当面给个教训。
“娘娘,这是皇上让人送来的名单。”和乐毕恭毕敬地将一章秀女名单放在云露身前,退避一旁。
这差事人人都叫苦,恐怕娘娘看了膈应,只她知道些内里究竟,送上去时才没一点儿犹豫。
云露捧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想做少女托腮的动作都做不到,只得放弃了。经这一年,她容貌越发鲜艳明媚,宛如绽开的蔷薇花,在雨后沾了露,自有一股水盈盈的娇媚之态。曾经的清新乖巧渐褪,高位宠妃的气势显露无疑。
“云溪。”她笑了笑,“我那后娘还真叫人把她送进来了,也不怕本宫暗地使绊子教她难堪,把过去的事儿都报复回来。”是认定了她会带着妹妹一起享福呢?
和乐垂首道:“依娘娘如今的声势,即便娘娘不为云侍御做任何事,仍会有许多人为了讨好娘娘巴结于她。”
如果娘娘公开表示自己厌烦这个妹妹,众人固然会远离她,但对娘娘的声名并非好事。以前在家里发生的事只会被当做姐妹间的小打小闹,可如今两人长大,娘娘又身处高位,公开给亲人没脸,嘀咕的人就多了。
沈美人就是一例。她当年故作冷漠,推拒沈芬仪的好意,亦被人说了许久的闲话。
云露掠过这一个,蔻丹点在“章含玉”的名字上,轻道:“名字不错。”含珠带玉,比什么娴容看着要宝贝些。
她顺势往下,又看见一个孙妙彤,立时笑了,“孙家的?”
她还记得,孙朝思作为旁支庶女,进宫就是为了给孙家探路,现在看来是正头戏来了。
皇后病逝之后,孙家就讨好淑妃的箫家去了,毕竟她怀着胎,暂握宫权的是淑妃。这人就算不阻路,终究是颗冒尖的小石子儿,瞧着碍眼。
“让美景去传我的意思,嗯,就说‘妙’这个字犯了我的忌讳,她要是聪明呢,自己就知道改了。要是不肯,就说本宫要亲自给她赐名。”
到时候改成彤彤,丹丹,小姑娘别哭给她看就是了。
和乐躬身应是。
孙家不过是棵墙头草,为了一个名字,他们不会想得罪娘娘。更何况娘娘也不是故弄玄虚,宫里谁不知妙字曾经是娘娘的封号,就是如今皇上称呼起来,还常有叫妙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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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妙彤一来就被迫改了名字叫孙彤彤的事,让这些小侍御第一次直面当今熙妃娘娘的受宠。孙彤彤本就是热烈奔放的性格,做事不拘一格,本该是很对圣上的胃口。可惜她的性子还没叫人欣赏一遍,名字就得先改了。
她脾气不小,但也不敢一来就做蠢事,被迫改名后只是对着摇光殿的宫人冷眼相待,无声抗议罢了。
至少她身后确实立着个淑妃,换做别人,改名之后恐怕还要感恩戴德呢。
这一日又到品食宴,宴席上首坐着淑妃、沈芬仪两人,圣上再一次姗姗来迟,除了钱丽仪身死,竟与上一届奇异的相同。
淑妃与沈芬仪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虚伪地、假惺惺地笑意。
座位上的侍御们本是正襟危坐,但到底年纪轻,等久之后便开始窃窃私语。淑妃这一回不曾接到圣上的旨意,也揣摩不出他的意思,便没有如上回那般谈笑自若地告诉她们,皇上稍后便到。
“孙妹妹莫多想了。”章侍御温柔体贴地安慰她道,“妙字对熙妃娘娘意义非凡,她并非故意让妹妹难办。”
孙侍御哪里需要别人安慰,但章侍御身份不一般,况且人又好声好气的,这么说了两句,倒是觉得对方好相处。两人融洽地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