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答应妾之事,要头一次失约了吗?

屋里四名接生嬷嬷汗湿衣襟,彼此对视间,眼底已是露了惊慌。

“主子问话,你四人是没听见还是怎地?这时候再不如实回话,脖子上脑袋要是不要!”伺候这么些年,陪着主子生产不是头一回。像今次这样艰难,桂嬷嬷早已心生不安。

半辈子跟在于氏身边,后又跟着慕夕瑶入了皇子府,即便在丹若苑里,桂嬷嬷也是有头有脸说得上话。这时候脸面一板,自有其威势,吓得接生嬷嬷吩咐避让她目光,不敢直视。

四人互相推攘,终有一人扛不住讲了实话。

“嬷嬷,侧妃肚里胎儿位置有些偏移。这时候卡在里面,寻常法子很难出得来。若不服用催产药,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再不然,倘若侧妃应允,奴婢可以尝试着 两下。这法子虽生僻,总好过难产不是?就怕侧妃受不住疼痛挣扎太过,反而会伤了自个儿和小主子性命。”

这接生嬷嬷也是狗急跳墙,为了保命,什么土法子都敢往外胡说。若是宗政霖在此,怕是要暴怒当场,将人拖出去生生活剐!

难产!竟真的遇上难产。

慕夕瑶心里痛骂不止。早前服的丹药居然如此不济,身子蕴养过还能遇上难产?这么不靠谱的事儿,怎地偏偏叫她遇上!

催产药,那是坚决不能服用。御医再三阻拦,说这药效用是强行打开 ,其中主药却是对胎儿极为有害。更何况这药用了十有八九必然引起血崩。这样祸害两头的法子,多是女子心急子嗣,怕生不出孩子在夫家无法立足,被逼得没了生路,才敢拿命去赌。

慕夕瑶虽然痛得有些迷糊不清,但对性命攸关之事却是绝不含糊。

“不准用药!若是 ,可会伤及胎儿?”

桂嬷嬷方才被接生嬷嬷的话吓得神不附体,主子难产,殿下又不在,这可如何是好?后听闻那嬷嬷提到催产药,更是吓得惊呼出声,连呼“不可”。

妇人产子,服用催产药形同催命,大人多半活不下来,小儿也是自小体弱,有的甚至脑子受创,根本就是痴儿一个。

那么,剩下的法子…按那嬷嬷所说,便是 ?桂嬷嬷气得险些没闭过气去。

主子是不清楚其中可怕之处,若是亲眼见过,恐怕再不敢这样询问。她曾经见过妇人难产,最终虽被人 着救回一命。可是那过程…真真吓人。而且产下胎儿,先天右肩矮上三寸,看起来极为恐怖,只看上一眼,便将产妇吓得晕死过去。

主子腹中胎儿身份尊贵,还未落地就被人使力 ,若是稍微出了偏差,皇家绝难容下这样的孩子,连主子也会受尽牵累!

“不可,万万不可。先不说 不一定有助生产,就是尝试着用了,对小主子也是免不了害处。怕是要伤及身子,先天受损。”桂嬷嬷拼命阻拦,怒视着那个畏畏缩缩的婆子,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嘴巴。

“混账!”慕夕瑶得知真相,急怒攻心,这回是真的委屈含了泪。若不是这地方太过闹心,她能活生生受了这许多罪,还要被人诓着“揉圆捏扁”!

“把这个贪生怕死,居心不良的东西给我拉出去活活仗毙!”慕夕瑶极少出口就是取人性命。这时候下令,已是气得太狠。

今日就是剖腹产子,她也绝不会让亲身骨肉这样被人糟践!

“主子。”桂嬷嬷眼眶泛红,急急上前欲扶住慕夕瑶因气过一场,彻底没了力气,往一侧滑倒的身子。

“拖出去!”

桂嬷嬷眼前忽的一花,片刻过后,却见主子安安稳稳躺倒在殿下怀中。而此时的六殿下,一脸寒霜,一双眸子尤其狠厉。

“等什么!你家主子怎么交代没有听清?”男人低沉嗓音透出彻骨冰寒。

“殿下!”慕夕瑶泪眼朦胧,喘得厉害。靠在宗政霖怀里,望着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人好不委屈。

“妾疼。”是抱怨,也是实话。

离京前明明说好会赶回来陪产,到最后还是让她一通好等,独自承受生产的痛苦与不安。

这一回,却是宗政霖欠她。

TA共获得: 威望:1 分| 评分共:1 条 调色板板 2014-01-26 威望 +1 来自 杭州19楼 手机版 m.19l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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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1-21 11:46 只看该作者

201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一九五章 内外

第1卷 第一九五章 内外

“本殿来迟。”

宗政霖语带歉疚,并无开脱。虽说是半路接了急报,得知慕夕瑶这边情急,中途转道匆匆往红楼请人,但到底是迟上许多,让她这样难受。

眼前慕夕瑶唇色泛白,额前发丝已是湿透,就这么紧紧贴合一处,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美人泣泪的羸弱。

看她样子像是倦极,就这么软软跌在他怀里,与寻常鲜活灵动大相径庭。

宗政霖眉心蹙紧,心中止不住疼惜。上回生诚庆时候,她可是也这样疼过?

众人正震惊于本该离京的六殿下突然而至,更不避忌污秽,坏了规矩闯入产房,就听主子爷沉声朝屋外急急唤人。

“玉姑,速与慕氏看看。”

幕帘应声掀起,身穿一袭枣红色曳地斗篷的女人,于夜色中跨步而入。应答声听起来十分年轻,只见她干净利落除了兜帽,几下便解了外衣交予身后随之入内的丫鬟。

这便是玉姑?慕夕瑶身子虽疼得厉害,但精神却不由为之一震。眼前因了泪水有些模糊,对走近前来仔细将她打量一番的女子看得不太真切。但只是对方覆了轻纱的面庞上,那双精明剔透的眼眸,已足以令她深深记住这个女人,绝不会错认其他。

“殿下,妾身需要切脉。”观慕氏气色,情况竟比她想象中好上许多。只见疲色,不见病容。想来侧妃平日调养,也是十分用心。

宗政霖扶着慕夕瑶手臂递到她跟前,玉姑颔首握了她手腕平放软枕之上。片刻之后,面上已是舒展开来。

“殿下无需担心,小主子情形尚好,并无大的凶险。只是之前羊水饱满,小儿过于活跃,在里面调皮了些,致使一旦破了水,没能马上回到原位。就这么些微错位趴在侧妃腹中,才有了如今生产这样艰难。侧妃如今力竭,紧要还是需用药恢复力气,这一时半会儿功夫,耽误不了大事。殿下安心,妾身必定竭尽全力,保得侧妃母子安然无恙。”

得了玉姑应诺,宗政霖自进屋起就绷紧的俊脸,方才稍稍有了舒缓。

慕夕瑶躺在他怀里将难产缘由听了明白,暗自恼怒恨不能将肚子里这个拖出来狠狠收拾一顿。

玩什么不好?在她肚子里游水!还差点玩出人命。这个不省心的豆丁,还没出来就这样顽皮,急得她都要招呼人尝试着剖腹生产。想着没有麻药就那么慌忙间动手,慕夕瑶不禁一阵后怕。如今有宗政霖伴在身侧,方才那股坚毅更是消散得不知所踪。

辛辛苦苦防备住外来所有阴谋诡计,最后却偏偏防不了肚子里这个造反闹事。个中滋味,慕夕瑶再不想有第二回体验。

“妾身手上这两张单方,一能助益产妇 微微扩张,便于胎儿更快出来。余下则是专门滋补益气,能让侧妃迅速回力。再加上师门秘传针法,半刻钟内,必能将略微偏斜的胎位矫正。之后生产,还请侧妃配合着妾身使力,过程与头胎时无异。若是顺当,应是比第一胎更为轻松些。”

“如此,有劳玉姑。”宗政霖挥手让桂嬷嬷带人下去安排,自己却当着玉姑和一干下人面前,全然不顾旁人尴尬,就这么俯身在慕夕瑶大汗涔涔的额角落下一吻。男人凤目光华内敛,语气却格外柔和。

“娇娇,勿要害怕。有本殿陪着,必能万事顺遂。”六殿下一句诚心安抚,听在慕夕瑶耳中却变了味道。

Boss大人还没登基御极,无龙气庇护,这担保怕是不能作数。这女人等来宗政霖依靠,又有玉姑在旁悉心照料。一时间心神松泛下来,便开始一贯的胡思乱想。

“怎地如今不那么痛了?”慕夕瑶疑惑望向玉姑请教。按理说胎位正不正,她这时候都是生产在即,阵痛应当如期而至才是。可为何方才撕心裂肺的痛楚,这会儿却只是隐隐有所察觉,完全受得过来?

玉姑看向慕夕瑶身后默不作声的男人,只觉六殿下今日当真令人开了眼界。

“有殿下内力韵养舒缓,自然非同一般。”即便殿下功力深厚,根基坚实,这么着一直控制力道为她调息,也是相当耗费之事,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慕夕瑶闭目认真体会,果然后腰处被宗政霖手掌支撑的地方,有细细暖流划过触感。

“殿下。”慕夕瑶水眸渐渐漾开,带着鼻音多了羞涩,“妾不痛的。”

“勿要多话,静心养神。”宗政霖眸光专注,发现慕夕瑶 逐渐粉润,这才彻底安心。

好容易感动一回,却被不通风情之人大煞风景。慕夕瑶撅撅小嘴,依言靠在他胸前静静等候桂嬷嬷端药上来。

玉姑识趣避开,侧身对着两人于插瓶前观赏两株花开正好的宝珠茶。身后两人动静依稀尚可听闻,只无意间扫过面前锦屏上烛台照出的侧影,正好窥见两人抱被相拥,抵额相处的情景。

这样柔和的宗政霖,当真少见。是为着子嗣,还是单单面对这个女人才会如此?玉姑移开视线,重新盯在宝珠茶上默然不语。

若是那人也能这般用心相待,今日她又会是何种光景?

丹若苑里,赫连敏敏扶着把手勉强端坐,实则早已困极。身旁苏蔺柔低低垂了眼睑,支着手打盹儿。再过大半时辰天便放亮,慕夕瑶在里面已是折腾够足足一个彻夜。

不得不佩服她心性坚韧,即便叫喊最厉害时候,也没出言要放弃孩子。赫连敏敏正感慨慕夕瑶少有令她心折之处,就见丹若苑里领头丫鬟蕙兰,竟带着人从另一头匆忙过来。

卫甄也是双目大睁。这本应在产房伺候之人,怎么这时候从外面进来?

“奴婢给正妃、卫大人请安。此乃殿下亲笔,吩咐妾交予卫大人过目。”蕙兰双手呈上书函,却迟迟不见卫统领接手。

“大人?”

卫甄屏气接过书信,仔细一看,果然是最寻常不过标记。这事情不对!

“殿下怎么说?可是想到法子,或是从外面延请到名医?”终于等来满府里唯一能做主之人的传信,赫连敏敏急切向卫甄询问。虽然宗政霖未曾书信予她,但也没给别的女人不是?只要没跨过这底线去,赫连敏敏可以放任不管。

卫甄再三读过手上信笺,回头望向依旧挂着帷幕的产房。只觉自己怕是夜里吹风受了凉,病的不轻,连脑子也跟着糊涂了。

“殿下来信言说,瑶主子那头,母子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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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1-21 11:50 只看该作者

202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一九六章 值得

第1卷 第一九六章 值得

“赵嬷嬷!”赫连敏敏一把拨开还没回神的卫甄,冲着产房直冲冲而去。

“瑶主子…生了?”卫甄得宗政霖吩咐,“该他的差事”已经办妥,这会儿也不去管正妃那头要如何闹腾,只盯着蕙兰问个仔细。“那位如今在何处?”

瑶主子和殿下这招“明修栈道”用得实在巧妙,连他也一并做了棋子。这满院里,除了产房中人,怕是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方才被关押那两婆子,不就掉进套里被人抓了当场。

“殿下得了次子,至于主子安置何处,如今却是说不得。殿下吩咐待主子清醒,再行安排回府事宜不迟。”蕙兰也只是听命留在府里传递口讯,能从暗卫那头问出消息十分有限。

“这产房中女人…”卫甄不便进去查看,对里间真相十分好奇。到底何人能如此恪尽职守,效仿产妇哭闹了一个晚上?女卫中还有如此能人?

“简直欺人太甚,荒唐之极!”蕙兰尚未回话,那头赫连敏敏已是青筋暴起,狰狞着脸带着人,头也不回自暖阁出来,就这么携着火气,气势汹汹自卫甄面前走过,往丹若苑门口大步而去。

行进间哪里还有半点皇子妃端庄舒雅,若不是赫连敏敏反应极快,知晓闹起来得不了好处,反倒被人看了笑话,这时候只怕是要闹得众人皆知,不可开交。

卫甄是全程看着赫连正妃如何焦躁不安守在外面整整一夜。如今才知晓这不过是殿下之前就设计好布局,却一点风声未曾透露,心里定然不会好过。一时间不禁心有戚戚,被殿下和瑶主子这么隔绝在外,他还好说,听命行事惯了。可赫连正妃…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转过弯来,消了这口气甘愿认下。

“里头确是一产妇,是殿下特意安排迷惑他人之用。”这要求其实是她家主子提出,说是细节不容轻忽,越真实越容易混淆视听。最紧要,她家主子一再强调,“抓贼拿赃”!到了这时候,也从未断过要捉拿背后之人的想法。

可惜事有不巧,这产妇生产时候是对了,可惜过程却艰难了些。竟遇上难产,让屋里屋外忙作一团。这也使得赫连正妃尤其愤怒,怕是要将主子给记恨到心里去的。

苏蔺柔半梦半醒间被赫连敏敏一声怒喝惊醒,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正妃怒气冲冲带着人拂袖离去。

“主子,里面那人,好似不是侧妃。”苏蔺柔打了瞌睡,她身后丫鬟红袖可不敢明目张胆跟着溜号。方才卫大人那句惊呼,她自信听得极为清楚。

既然侧妃已顺利生产,那里头还在叫唤之人,必定是弄虚作假之辈。

“不是慕氏?”苏蔺柔傻乎乎瞪眼,片刻之后暴跳如雷。“混账!竟敢如此愚弄众人,倒要看看里间装神弄鬼一个晚上,到底何人如此狗胆!”也不听劝,就这么莽撞拨开戴嬷嬷阻拦的手,横冲直撞进了产房。

片刻之后,只听里面一声凄厉惨叫,之后苏蔺柔面色煞白掀帘出来,步子快得似身后有人追赶。

“快走快走,哪个不长眼的贱人,居然敢帮着慕氏冒名生产。待殿下回府,妾定要将她假孕邀宠之事禀报上去!”苏蔺柔身子还在哆嗦,方才产房里血淋淋的画面一直在她脑子里不停打转,床上那女人长发遮了大半张脸,似垂死挣扎的样子实在是吓人得很。

赫连敏敏方才从屋里出来就是一幅怒极模样,看来也是揭穿了慕氏把戏,这一回看那女人如何狡辩!

苏蔺柔一觉醒来,脑子未曾清醒就被那产妇惊吓一场。不思赫连敏敏何为气成那样也未当场发作,却声声催促卫甄赶紧向殿下禀明真相,莫要被那慕夕瑶欺瞒过去。

红袖一听主子话里意思,便知方才那句提醒彻底坏了事。早知主子如此不管不顾就要将侧妃问罪,她就该先行将人劝回去慢慢说与她听。

卫甄板着脸,看着面前精神抖擞,一点没有困倦样子的苏侧妃,只当听了笑话。依礼告退,离去时不由摇了摇头。

殿下这位苏侧妃,当初到底是如何甄选进府?原以为瑶主子已是十分不靠谱,没曾想还有一位这般出挑的人物在…

绛紫轩中,万靖雯目眦欲裂,怒火攻心。

“万般设计,敌不过她偷梁换柱!这样的要求,殿下居然也会应她!”没有宗政霖撑腰,慕夕瑶避不过暗卫把守,私自出府。

“为何她偏要处处与人不同!”万靖雯右手握拳,嘭一声砸在书案上,几乎怒到呕血。这一回她兴师动众,几乎动用全部势力也没能将慕夕瑶铲除,反而落了人在她手里等候审问。这样眨眼间天翻地覆的转变,让她如何顺得过气!

那女人堂堂侧妃,居然不顾体面避到府外,转眼就避开她一切算计?这样违背常理的行事,就是十个她也预料不到!

“可知她何时不声不响,离了府去?”金蝉脱壳也总得有个恰当时机。

“看守之人碍于殿下留下暗卫,只能远远盯住。没见那位单独出去,这时候想来,应是借了慕府马车,趁着于氏最后探望那次,躲进车里,瞒天过海出得门去。”

“那么早就被她察觉了吗?”于氏上门,可是接连来了好几回。起初只以为是她 心切,没成想这也成了慕夕瑶遮掩手段。

万靖雯心有不甘,却着实无力回天。错过这回,对付慕氏更是千难万难了…

慕夕瑶醒来时候,已是第二日傍晚。

“殿下。”恹恹呼喊宗政霖,见得那男人目光自身畔小床投回她身上,才有气无力带着哭腔诉说委屈。

“真是儿子?”她盼了许久的小棉袄,又没能成?脱力前玉姑那句恭喜,慕夕瑶宁愿是她精神恍惚给听岔了。“御医请平安脉时,与妾说是闺女儿来着。”尤不死心。

“御医说你脉象清浅,探不出来。若说闺女儿,也是可能。”这是原话,御医从未与她担保必定能得个闺女。宗政霖无奈将人扶起,对着很不乐意的女人只能哄着说些好话,让她乖乖进食。

慕夕瑶对女童偏执的喜爱,宗政霖无法理解。但既是她欢喜,便也跟着抱了期待。平日里跟着慕夕瑶如女儿般对待府中胎儿,念书游戏也比诚庆那时候轻柔许多。

这下子突然得个儿子,不说慕夕瑶那个历来古怪的,就说六殿下,也是存了意外。这么个宝贝疙瘩,尤其落户皇家,才一出生,除了屋里伺候之人欣喜若狂,那俩最该得意的主子,却显得格外平静,似还带了淡淡可惜?

用饭漱洗过后,玉姑再次为她施针调理。宗政霖在外间翻看文书,身后叶开低眉敛目,将殿下做了批示的文书另行收拾,摞在一处。

慕夕瑶侧身躺在床上任由玉姑背后下针,胡思乱想间,突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私密事情。这事儿趁宗政霖不在,正好向玉姑请教一二。

“姑姑。”慕夕瑶小声唤人,声音压到几不可闻。

玉姑也是聪明人,见她偏着脑袋努力往后使眼色,偷偷摸摸带着小心,便知这位是有话要说,还是特意避开外面那位。

“侧妃有话请说,妾身听着。”也是轻言细语,十足领会了慕夕瑶用意。

“倘若妾欲亲自哺乳,通奶这档子事儿,可有别的法子?”上回是被boss大人趁机揩油,之后那男人各种抢食,慕夕瑶记忆犹新。得了教训,这次怎么也得学机灵些,免得又让宗政霖屡屡得手,忒的不要脸面!

一早一晚还好些,避着人行事旁人不知。可中午和下午时候,总不能让小儿饿着,每回喂奶,您大男人一个跟进去也不觉得丢人现眼。

慕夕瑶这么个问法,“别的”二字隐含意味再明显不过。玉姑尴尬着收针,还是与她说了实话。

“法子是有,但需刺激胸前几个穴位,定是要疼的。”这慕氏倒是奇怪,好好的不让殿下帮忙,难道宁愿承受针扎痛楚?夫妻间亲密些,实属寻常。更何况六殿下着紧她非同小可,趁这机会借机固宠,不是正好?

果然,慕夕瑶犹豫起来,“很疼?”才经过生产,这时候她几乎就是“闻痛色变。”

“痛与不痛,娇娇都莫要作想。”宗政霖黑着脸进屋,玉姑起身收拾妥当,很快离去。独剩下慕夕瑶躲躲闪闪,不敢与之对视。

“怎么,不乐意本殿效劳?”宗政霖瞥了眼闹别捏的女人,过去轻轻将人拥在怀里。“羞了?”

羞了?慕夕瑶差点没被自己呛住。要羞也轮不到她!这男人到底有多理所当然,才认定该羞臊之人定会是她?

而且他怎地这样也能听见私密说话?她可是很小心专门避过。

“妾有何亏心羞臊之处?断不会跟某个抢小儿吃食的一样…”嘀嘀咕咕,当着他面还真就不怕。

宗政霖眉头一挑,这会儿精神头好起来,出口就与他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