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贴行上前,齐骁在她身后,两人绕到后排,与战友比着作战手势,齐骁便扣住外围窗台跳上去。

翻进二楼大堂,走廊里空空如野,前院枪声不断传来,南絮矮身快速前行,某个屋子里突然门打开,走出一个人,她急忙掩住身形,那人快步跑出去,齐骁推开她,自己走在前面。

南絮看着他的背影,他永远都在她面前,替她遮挡所有威胁,她突然想起在他的地盘那次,他站在迪卡对准她的枪口前,那时,他在想什么?

南絮勾了下唇角,抛开旧事,吴将军的位置他们摸不清,眼见来逮捕吴将军的人接二连三倒下,他们还不清楚,这里的武力还有多少。

战友已经潜行到三楼,找寻吴将军的位置,齐骁冲她使了个眼色,两人分别站在刚刚出来人的那个房门前。

齐骁冲她打着手势 ,她点头应下。齐骁轻扣下门板,笃笃笃三声,里面没有回应。他又敲了三声,依旧没有回应。

他拧动门手,门开了,南絮举枪看过去,里面被绑着一个人,穿着与他们不同服饰的军装,那人见到外面的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南絮听不懂,齐骁快速闪进去,用枪把手铐打断。

齐骁听懂他的话,他说的是,他是来逮捕吴将军的,被拒捕,让他们放他。

这时,楼下传来车辆声,发动机轰鸣,他从楼上望下去,旁边的人急忙说道,吴将军挟持炳将军逃跑了。

齐骁一听,用对讲机对话,让外围的人追击。

他跟南絮从楼上翻下去,快步跑到外围找到自己的车辆追出去。前方几辆车掩护吴将军逃跑,齐骁一边跟战友用对讲机分布任务,一边快速行驶着。

南絮盯着前方,精英小组人员已经有两组人员追出去,她手里握着枪,齐骁突然对她说:“逮捕吴将军后,你跟他们一起走。”

南絮盯着他的侧脸,昏暗的车厢内,他的轮廓更加如刀削般棱角分明,漆黑的眸子里洒下坚毅,果敢的光。她紧抿着薄唇,目光一瞬不错的想要看得他更久一些,过了许久,她应声,“好。”

齐骁得到她的回应,冰冷的面容上,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深的弧度。

对讲机里传来我方人员通话,距离不远时,有人开出一枪,然后传来声音:“防弹玻璃。”

狙击手快速赶上来,架起枪射过去,吴将军的人已经开始回击,双方瞬间交火,宁静的深夜,枪声,炮火声冲天。

吴将军有备而战,几辆车掩护他往深山逃窜,他手下有重兵,且贩卖军火,手里武器与我方人员带来的火力不相上下,交火之后,武器上双方都讨不到好。

我方人员车辆被打中,车上人员推门跳车,呯的一声,车辆爆炸,熊熊烈火冲天弥漫,齐骁的车赶上后,接应小组人员上车。

齐骁与渔夫通话:“对方火力极猛,我方人员太少,他们往深山逃蹿,行驶方向是去金三角地带,很可能有武装军接应他。”

“势必在他进入金三角前逮住他,我方已经再次派遣人员去接应。”

南絮也担心,如果进入金三角地带,遇上接应武装,他们十几个人,毫无胜算。

前方人员已经快速逼近,吴将军的掩护兵损失一辆车,炸开后把他们的路堵住,齐骁握紧方向盘,猛的踩下油门,从大火中冲了出去。

南絮握着枪的手紧紧捏住,甚至快要沁出冷汗,如果刚才那辆车再出现一次爆炸,他们就交待在这儿了。

她想说他,以往执行任务都这么不要命吗,可她又不能去责怪他不顾生命,每一次的任务都无法保证谁能平安而归,就像他以前说过的话,他没想过活着回去,他用生命捍卫自己的领土,保我一方平安。

南絮深吸一口气,举枪射击对方车辆轮胎,她的□□打不透防弹玻璃,轮胎是阻止车辆行驶的最好方式。

连续三枪,前方轮胎呯的一声爆开,车上人举出枪对准他们的车,齐骁一手开车,一手握枪还击。

不出半个小时,前面的车终于无法行驶,车上下来几个人,被其它手下包围着,下车的第一个人,脑袋上抵着一把枪,这人便是带着逮捕令带的炳将军。

他身后的五十多岁握枪的男人,便是吴将军。

手下端枪掩护吴将军撤退,吴将军挟持人质,往深山里撤去。

渔夫下来的指令,抓住吴将军,还要救出炳将军,他们国家也已经派人前来支援,我方人员也正赶来,让大家一定要拖延时间,无论如何不能让吴将军逃走。

双方僵持中,很快前方传来车辆的轰鸣声,齐骁蹙眉,这个方向绝对不是我方人员,有可能是金三角扎据的某一个武装部队。

不出他所料,果然是对方的人,炮火再次响彻云端,对方大批队伍,六七辆车赶来,车上架着枪对准我方扫射。

齐骁和南絮快速掩到车后方躲避流弹,狙击手解决两个开车的人,又打中对方最猛火力,交火中,又出现另一波枪声。

南絮看过去,对着齐骁喊话:“是蔺闻修的人。”

蔺闻修的目的是吴将军,但也不会是他们援军,只是目的相同,共同抵抗对方武装。南絮和齐骁相视一眼,潜到一侧开枪。

有了蔺闻修的出现,对方便讨不到好。

吴将军被手下掩护从深山中逃离,南絮跟齐骁和精英小组的人一起追了出去。

追击一刻钟的时间,火力渐弱,子弹基本都打空了,南絮从兜里拔出军工刀握在手里, “你去抓人,我殿后。”南絮说。

“小心。”他说,快速解决一个眼前的人,向深山里追去。

南絮握着刀,几个武装小兵还不是她的对手,一连解决掉几个人后,闻着枪声辨别方向,南絮追过去,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前方对战的人,南絮奋力奔过去。

齐骁面前挡截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挥着重重的拳头,拳拳到肉一时胶着难分上下,吴将军被人掩护着越跑越远,南絮和精英小组的人冲过来,她对齐骁喊道,“你快去追,我们来解决。”

齐骁见两个精英小组的人和南絮,便转身向暗中跑去。后方追敢上的人,跟着齐骁一起追向吴将军。

南絮握着刀,眼前的人明显不是普通武装兵,甚至,比他们的武力值还要高,从他的身手判断,绝对是上等兵,应该是接应吴将军派来的雇佣兵。

那人重重一拳,直接打在精英小组人身上,这一拳的重量,旁边的人身子一个踉跄,嘴里直接喷出大口鲜血。

南絮握刀,手法灵活,刀刀直命人身体软肋,手臂,脖颈,当锋利的刀划上魁梧男人的手臂时,他眼底猛然迸射出凶光。

当她猛的一刀插在他胸口时,那人非但没躲,居然捏住她的手腕,指节扣紧的力道让南絮承受不住,手一松。那人生性的从胸口拔出刀,反手握刀,“扑”的一下,正中南絮胸口…

齐骁与我方人员追上人后赶回来,正看到这一幕,心脏猛的一缩,惊呼一声,“南絮…”

南絮根本转头看过去,她此时,根本动不了,胸口插着的那把刀,像是扼住她的命脉,“齐骁。”她小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弱如呢喃。

齐骁冲过来,手里的枪已经没了子弹,他只有拳头,像是把生命的力量都注在拳头上,那人打在他身上的,他完全感觉不到疼,无论是哪里,头上,身上,还是胸口,他只是快狠准的出拳,最后一个回旋踢,那个男人晃动几下后,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齐骁转身扑到南絮身上,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只是不停叫着她,“南南,南南。”

南絮张着嘴,却有些难以发出声音,她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心疼,“别,别难过,这,这样。我就可以留在这,一直陪着你。”

“我不要你陪,你给我好好活着回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齐骁吼着,把南絮抱在身上,尽量平稳的让她上身不要移动,这里无法处置,已经没有多余时间去想其它,只能送医院,送医院…

***

南絮醒来时,浑身疼痛难忍,她紧咬着牙,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模糊几秒钟,才有了焦距。

放眼一片亮白,这白刺进她眼底,头都跟着痛,目光环视,落在窗边的人身上,那人嘴里咬着根烟,却没有点火,只是咬着,狠狠的咬着。他身上全是血,后背上干涸了大片血迹却没处理,她有些生气,“你怎么不去包扎。”

她的声音极小,齐骁听到声音,却根本听不出她讲的是什么,他急忙转身,撞上她的目光,他眼底一片猩红,骇人的红。

他没说话,而是大步跑出去,很快医生呼拉拉跑进来,检查询问情况,南絮吃力地小声回答。

医生说需要静养,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幸好刀没伤及脏器,否则根本等不到送进医院。

医生走后,南絮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齐骁,他脸色沉得像北极的雪,终年不化,能冻结人的血液。她张了张嘴,“齐骁。”

齐骁没开口,拿了毛巾走到她身边,替她轻轻擦拭脸上的血迹,他的手在颤抖,即使他控制得很好,可她还是感觉得到。

药力作用,南絮想跟他说话,却也控制不住打架的眼皮,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窗外已经亮起霓虹,室内昏暗一片,看到窗边隐下的身影,她在睡梦中,都在想他,所以迫切的醒来,想要看他一眼。

齐骁见她醒了,拿着水杯,轻碰到她唇边,她浅抿了一小口,他才放下。他还是不跟她说话,南絮明白他心情沉重,她冲他勾起唇角,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我没事。”

一整天的昏睡,醒来时,确实感觉好了许多,加上药力作用,也没那么疼了,她说,“我不疼了。”因为,她心疼,疼他的痛。

“我想坐起来。”

齐骁摇起床病四十左右的角度,细心的替她整理角度,又递她喝些水,然后进了洗手间,打过水,替她擦脸和手,然后就在南絮惊诧之时,他轻轻握住她的脚,放到水盆里,她下意识去躲,被他按住。

他细心地替她洗完脚,倒掉水洗手出来,来到床前,扣住她的下巴,凶猛的吻落下来,似要吞噬掉她,他的吻是掠夺,不是火,而是冰。她感觉到他的手和身体都在颤抖,她心里揪着疼,他心里的痛,比她身体还要强上百倍。

他猛然放开她,捞起旁边的衣服便走了,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南絮靠在床上,看着阖实的门板,久久没有回神。

过了许久,门被推开,齐骁走到她床前,他眼底猩红,从兜里拿出只烟放到嘴边,想点却没点着,末了扔到一边,“跟着我,你只会受罪。”

南絮眼眶已经模糊,泪水在眼底打转,“齐骁。”

“南南,我想抱你,可我怕你疼。”

南絮的眼泪唰的一下尽数涌出,“不疼,我真的不疼。”她抬起未受伤那侧的手伸向他,“齐骁,你抱抱我。”

他看着她,抬起手,却不知该落在何处,他轻轻环上她的身子,不敢多加一点力道。她知道,她受伤,最痛的是他。

“南南,离开我吧,南南,我怕死了,以前不怕的,南南,你是我的命。”

第53章

她从未见过齐骁这样无助, 他一直是强悍的, 无所畏惧的, 即使身受重伤, 也能玩世不恭的勾起唇角, 满是不屑地说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可此时, 他第一次在她身边坦露出的无助,让她心痛不已。

他让她离开他, 不敢再让她留在他身边, 那么意味着什么?

她的眼泪湿了他的衣襟, 无声的泪蜂拥而出,心底的痛重过身体千万倍,他孤身一人,在这魔窟与魔谋皮,与鬼周旋, 她想陪伴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同生共死。

可他却不允。

南絮受伤, 是给齐骁致命的重击,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倒在地上, 身上插着一把刀,那一刻, 他感觉自己已经死去,他从未感受过这种痛,死去也不过如此。

他可以死, 她却不能。她是他的命,她活着,他才活着。

吴将军被捕,我方十几名精英小组人员,重伤一半,不过伤势轻于南絮,已经随部队离开,渔夫说南絮养好可离开时,派人来接应。

桑杰已经安葬,用最高级别的礼数厚葬,齐骁派了最信得过的人保护南絮,自己参加完桑杰的葬礼仪式,便一直留在南絮身边照顾。

这两日,齐骁的话极少,南絮也没怎么开口,配合医生让自己尽快恢复身体。

吴将军被捕后,案件审理并没不轻松,他一直闭口不言,不承认,强调自己没参与任何违法行为,可他的回答漏洞百出,那日拒捕,金三角武装接应,都说明了他的不法行为。

泰格已经没了反抗的筹码,指正吴将军是他军火买卖的上家。只能怪他先不仁,别怪他不义。

昏黄的灯光把素白的病房印上一层暗光,刺鼻的消毒水直冲脑仁,床边放着一大束康乃馨,花色鲜艳,枝叶朝气蓬勃。

窗边站着的人一动不动,轮廓隐在暗影深刻如刀削,他周身盛着浓烈沉重气息,灯光倾泻而下在他身上萦绕,勿明勿暗,若即若离,这样的他总让她心头泛酸,像是下一刻他就消失在她面前,想抓却抓不住,想碰却碰不到,她从未有过这种想念,连睡梦中都盛满惊慌,强迫自己醒来。

南絮和他这两日很少说话,她懂他的悲凉与压力,她入院三天,伤口恢复很好,胸口沉重的呼吸压力日益骤减。按照她的恢复状况,不出几日便会被他送走。

“齐骁。”她叫他,声音小如蚊呓,在静逸的病房里,像是虚幻。

他回头,撞上她的眸光,“醒了?”

他的嗓音嘶哑低沉,似许久未开口,带着划破空气的飞沙走石,传进耳底有些丝丝拉拉的刺痛。

齐骁迈开长腿到她身边,拿过水杯,加了一些温水回来,“喝一点润润嗓子。”

南絮摇头,“你喝吧。”

齐骁水杯一直端在她面前,南絮只好被他扶着欠起身子喝了一小口,水流划过喉咙,火辣辣的。

她把水杯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喝,齐骁不得不在她的注视下,喝下杯子剩下的温水。

他放下杯子,两人一时无话,他就在她旁边坐着,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因失血过多,脸色一直不得恢复,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尽显苍色。

他的目光沉如暗夜,却又蕴着极光,冰冷与烈火交织,让复杂变得简单,简单再变得复杂。

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谁也不开口,过了许久,南絮缓缓抬手,落在他置于床边,布满血痂的铁拳上。

柔软的小手轻轻摩挲着他拳上的伤处,那里已经结了痂,大片大片地刺进她眼底,她感觉到他握拳的手越收越紧,“对不起。”她说。是她让他如此不安,失了冷静,卧底忌讳有情感牵绊,特别是他这样赴在生死前线的隐秘身份,感情是大忌,是她,破坏了他坚如磐石的意志。

对不起?硬冷的面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后很快敛去,“说什么傻话。”

“能不能别让我走?”她想争取,一点陪他同生共死的机会。

齐骁没应她的话,便是以沉默拒绝,他走到窗边,抽出一只烟点着,倚着墙垛盯着外面的朦胧夜色,“五年前,我亲眼目睹战友被毒枭残害至死,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全身被注射毒品,手脚被砍断,死之前受到非人的折磨,毒枭的残忍,毒品的危害,齐骁那一刻,便做下决定,卧底,一个不见光明的潜行者。

“有阴影吗?”她问他。

齐骁吸了一口烟,微微抬首,吐出的烟雾缭绕于眼前,透过烟雾想要去看清这个世界,可是看不清,不是烟雾遮挡,而是那些人心被蒙上,厚厚的腐烂的罪恶。

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如果我没成功,那我也是死在了这儿。”

南絮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还是无法阻止身体的颤抖,眼泪不受控的从眼底蕴出,很快便承载不住滚落下来。

她想强迫自己把眼泪控制住,太难了,他说她是他的命,他何尝不是。

她带着颤音,对他说,“齐骁,我疼。”

齐骁闻言急忙扔下烟,大步到她身边,“哪疼,我去叫医生。”

她抓住他的手,置于眼前,他的掌心下,瞬间湿了一片,他无法开口,只能任由她把眼泪打湿他掌心,浸泡他的心。

他轻轻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南南,对不起。”

她摇头,不住摇头,眼泪决堤,“如果你非让我走,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齐骁替她擦着脸上的泪,她很少哭,见过几次大多是为他而流泪,她看似瘦弱,骨架不大却有着强悍的内心,不娇不弱,是因为他,才让她有了如此牵绊。

他的唇,轻轻落在她苍白的唇瓣上,细细的研磨,轻柔却带着厚重的情感,他吻着她越来越多的泪,亲吻她的眉眼,这样的亲吻是圣洁的灵魂。

他抚摸过她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骨骼,纤细柔软的身体,却蕴着巨大的能量。她只是个二十多岁女孩儿,应该过着快乐潇洒的人生,却甘愿放弃,把自己置身于险境,在这魔鬼的地狱里,拼搏。这是多么震撼人心的魄力和意志力。这是多么美好的人,牵动他心的女人。

他握着她的手,执于唇边亲吻,南絮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指,很怕下一刻就再也触碰不到他。

***

玉恩捧着一束花进来,一身黑色服装,沉重的脸色上,在见到她时,像是见到亲人时才表露出的无助,眼眶登时泛起水气。

她替她擦眼泪,再多言语也无法宽慰沉痛的伤,这样的打击,对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子来讲,是致命的。

玉恩哭了好一会儿,两人互相宽慰对方,玉恩让她好好养伤,然后跟她说,“南絮姐姐,等你伤好了,可以教我打枪吗?”

她在玉恩眼底看到笃定的神情,坚韧得像一颗小小的顽石,不强大却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倔犟,“想给桑杰报仇?”

玉恩没说话,但目的不言而喻。她太软弱,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哭,她不想哭了,可眼泪止不住,桑杰的死,让她久久无法悲痛出走出。

“你好好活着,这是他唯一留下的心愿。”她握着玉恩的手,“你看,这么柔软干净的小手,不适合拿枪。”

她举起自己的拳手,手背上的伤疤怵目惊心,“面对生死,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坦然,好好活着,玉恩。”她目光落在门口的男人身上,以前,他面对生死是坦然的。这是什么样的意志才能面对生死无惧,面不改色,心口泛起巨大的痛感,她只能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绵绵细细。

玉恩发现齐骁和南絮两人的不寻常,没有笑意,交流很少,连目光交汇都带着闪躲,她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问题,南絮的身份她清楚的,骁爷爱南絮,她看得出来,“南絮姐姐,骁爷身处环境是不好,但他在玉恩心中是大英雄,他真的很爱你,只有在你身边,我才看到他眼晴里的笑,平时也有,但和你在一起时不一样,你们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珍惜,她会珍惜和他的每一分钟,“好好活着,玉恩,一定要活着。”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句对话。好好活着,比起报仇更重要,因为有人会替你们把那些不法之人绳之以法。

经过多方不懈努力,吴将军终于招认军火案,却牵扯出巨大的政斗阴谋,吴将军所在的党派与另一党派竞争政治内核,对方无懈可击,功绩及民意都倾向于另一方。鲜少有人知晓的内情,只有内部才清楚的,蔺闻修与那人有着极其隐秘的关联,他们制造出军火案,把各向证据引到蔺闻修身上,如果能坐实蔺闻修的军火案,那人定会被牵扯其中,定会一举搬倒这样强劲的对手。

可惜,蔺闻修的谨慎与精明,虽然没摘出嫌疑却没有实据,国际刑警各国警方盯着他,却也没能给吴将军派系争取有利条件,最终在这场政斗中,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