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狐书生上一章:《春江花月夜》番外 有狐 百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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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浓妆的脸一点血色也无,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门缝,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王子进见了她这个样子,吓得吞了口口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那个白玉拿起那个日记本,接着说:“这都是命运,没有谁能够逃脱~”眼底是幽幽的神色。
穿了蓝色衣服的白兰走到她的妹妹面前,撩了撩她的头发:“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不会有事的!”
“姐!”白玉看了一眼她的姐姐:“我们是双生,却不能共死,等我死了,留下我的骨头,我要一直陪着你!”
“怎么会?你不是还要谈钢琴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她的姐姐安慰她。
王子进看这个女孩一点没有活泼的气息,整个人就如一具行尸走肉,说话也是句句不离死字,看来人能看到自己的将来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快出来吃喜饼了,你们大表姐结婚了!”两个女孩应声就要出去。
王子进就等他们出去自己也好从这狭窄的柜子里钻出来,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觉得白兰的手一下就抓在了他的手腕上,又冷又硬的手。
“你怎么了?”王子进被她这样一抓,吓了一跳。
“喜饼?喜饼?”白兰面色苍白的自语着:“那个喜饼,不要吃啊!”
“怎么了?你想起什么来了?”王子进小声问她,这个女的自从进了这间屋子就越来越不对劲。
“吃了喜饼,吃了喜饼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妹妹!”白兰哽咽着说。
这个时候那两个女孩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去了,房门慢慢的关上,屋子里又变得空无一人。
王子进忙拉着白兰从狭窄的柜子里爬了出来,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白兰说:“我们走吧,你不是见了你的妹妹?”
“不,不,我还有话要对她说!”白兰怀里抱着高跟鞋站在地上。
“可是,可是绯绡不让我们久留!”
“我要问问她,我的人生,这样到底对不对?”白兰说着,气势汹汹的拉开门就走出了那间屋子。
“你小心一些啊!”王子进跟在她的后面,这个女的怎么做什么都这样冒失?
出了房间,外面依旧是有些黑暗的过道,居然没有人。
“这家人的喜饼吃得也有趣?都到哪里吃去了?”王子进嘀咕着走到院子里。
刚刚要推开门,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妇牵着一个女孩回来了,是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三个人正穿过对面的草地,悠闲的走了回来。
女孩的脸上是一副坦然的表情,而那对中年夫妇的眉目不是很清楚,但是可见神色十分慌张。
“妈妈啊,姐姐去哪里了?”那个女孩问道。
“姐姐比我们现走一步,妈妈让别人带她到爷爷家了!”
小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问什么,低着头跟着她父母回家,三个人眼看就走到了院子前面。
王子进和白兰见了,又神色慌张的不知道往哪里躲,只好又原路回到那个房间,又钻到了柜子里,刚刚两个人在里面待的热气还没有散透,现在又回来了,王子进和白兰相视一眼,
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知还没有一会儿功夫,房门就被推开了。两个人都是吓了一跳。
屋子里一下就进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穿了红色衣服的人,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的妇女,神色慌张的把门带上。
“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啊?”那个中年的妇女带着哭腔问着她的丈夫。
“没有,只是晕过去了!”那个男的回答她。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为什么啊?”女的说着好像要阻止她的丈夫做什么。
“不行,一定要杀了她!”那个男人回过头看她的妻子:“还有白兰呢,你要想一想,不能让白兰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下!”
那个女的双手绞在一起,不说话了,眼看着她的丈夫做这一切。
“村里有人懂这个,说她这样的死了以后会变成厉鬼,所以要把血都放干,这样她就没有办法来报复我们了!”那个男的说着就拿出一个小刀,要割那个女孩的颈动脉。拿刀的手还
在不停的颤抖。
王子进听了他们的话,身上不由一阵发毛,虽然知道这个女孩是被人杀了,可是没有想到是这样残忍的方法。
旁边的白兰伸手使劲的抓着王子进的胳膊,瞪圆了双眼,口里说着:“不要,不要!”
王子进听她这样一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开了柜门跳了出去,就算是在记忆里,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不能眼看着别人在他面前杀人。
那对夫妇正颤抖着不知该不该下手,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吓得一下扔了刀叫了起来。
王子进见了,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冲上去一把抱了床上的女孩就往外跑,白兰跟在他后面也冲了出去。
“你们还我的女儿啊!”那个中年的妇女在后面喊着。
王子进抱着女孩一路狂奔起来,只觉得耳边有风声呼啸,什么也顾不得了,这样不知跑了多久,好像后面始终是没有人追过来,他子进的腿也和灌了铅一样沉重,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
再仔细一看,旁边站着手里拎着高跟鞋,披头散发的白兰。
“他、他们没有追过来?”王子进问她。
“没有!”白兰望了望身后,朝他笑了一下:“谢谢你啊!”
王子进苦笑了一下,“就算我们现在救了她又怎么样?这不过是记忆,现实中的她还是被自己的父母残忍的杀害了!“
两个人正说着,王子怀里的女孩悠悠的醒了过来,瞪圆了一双大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打扮奇怪的人。
“你有什么和她说的就说吧!”王子进见那个女孩醒了,对白兰说。
白兰蹲了下去,双手捧着女孩圆圆的小脸就哭了起来,这张脸,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再也见不到了。
“大姐姐,你哭什么啊?”那个女孩站起来,很好奇的问她。
“白玉,我,我是你的姐姐啊!”白兰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我现在是长大了的模样!”
那个女孩依旧瞪着眼睛,像是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这么多年,我活着好苦啊!”白兰接着说下去:“我就像你写的那样,考上了一所好大学,又进了一家公司,现在已经是一个小主管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很苦啊!”她哭着说自己
的事,王子进在旁边看了只觉得心酸,不论是什么时候都有无奈的人。
那边白兰还在说:“我现在真的好累啊,什么也没有,人人都说我是女强人,可是那是因为我无人可靠,无爱可依。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还说长大了
要去弹钢琴,可是长大了的人生怎么这样无奈!”
她说着又急切的问:“妹妹啊,你是那样的聪明,姐姐今天费劲周折总算又见了你,我想问你:这就是我的人生吗?难道我就该按着那个日记上写的一直终老吗?命运,真的不能违
抗吗?”
那个女孩还是一脸漠然的看着眼前的白兰,这个满脸泪水的女人,披头散发,与生活抗争的女人,张开了小嘴,说了一句话:“我是白兰,不是白玉,我们换了衣服!”
王子进和白兰听了她的话都是吃了一惊,白兰更是坐在了地上。难道?难道死的是她?不是白玉?那她现在是什么?她明明好端端的活着啊!
那个女孩接着说:“白玉总是那么信命,我就和她换了衣服,她一直说她今天会死,可是我知道她不会死的!”
王子进忙问那个女孩:“难道,难道,你为了保护妹妹所以替她死了?”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说着:“也许我只是想让她看看,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命运!”说着又笑了一下:“就算真的死了也没有什么,白玉会顶替我的身份活下去,我们都是一样
的,活下去哪个都一样!”
“我?我是白玉?”白兰指着自己,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
“看来就是这样的!”王子进说:“绯绡也说你的妹妹没有死,因为死的根本就是姐姐!”
“可是,可是我怎么没有什么预知的能力?而且好多事我都忘了?”白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就不知道了!”王子进摇了摇头:“有些天赋可能会随着人的长大而消失吧!”
白玉一下就趴在草地上哭了起来,她的姐姐,她最爱的姐姐,在最后的一刻用自己小小的生命告诉她的事,她现在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一半的人生,不知从头开始来不来得及。
“大姐姐,你要好好的啊!”那个小时候的白兰伸出手给她。
“好,我知道了!”她说着抓住了面前这只小手,就像抓住了自己的命运。
“你们回来了?”绯绡端了一杯热茶,坐在椅子上看到面前的两人睁开了眼睛。
“是啊!”王子进伸了个懒腰,他现在又是借了陈开的肉体了。
“有没有看到那个灵异少女?”绯绡好奇的问。
“看到了,就坐在我旁边!”王子进指了指旁白的白兰,不,是白玉!
旁边坐着的人闭着眼睛,正泪如泉涌,过了半响才睁开眼睛,看着绯绡笑了一下:“谢谢你,我看到了我的过去!”
“怎么样?”绯绡笑着问她。
“很好!”她说着点了一下头:“不光知道了我的过去,也看到了我的将来!”
她说着望向窗外,此时已经是早上了,窗外是灿烂的朝阳,柔和的光线透过玻璃,暖暖的撒在了地上。
“绯绡,我也该走了,白天到了,这个肉体也该物归原主了!”他们送走白玉,王子进望着外面的朝阳说。
“只要你想见我,还是随时可以见面的!”绯绡笑着对他说。
“不知道!”王子进看着面前的人,千年如一的人,“我现在只是被你封印起来的那部分记忆,即使不见你,我的一切也都是有关与你的,在我这里,我的人生早就在那个大雪纷飞
的早上就结束了!”
“我也许不该这样做!”绯绡摇了摇头,俊脸上一副懊悔的表情:“让你连后面的人生都不知道,转生了也不能消失!”
“不,你不要这样说!”王子进笑了笑:“不管后面怎么样,我的人生也确实是在那个雪晨就终结了,我的所有的一切快乐,都被落雪掩埋了!”他说着闭上眼睛,流了两行清泪下
来:“我走了!”
绯绡朝他笑了一下,伸手去拉他,这一拉,面前的人睁开了眼睛,一脸惊喜:“绯绡,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你可是回来了!”
说着他又擦了擦眼睛:“你看我这么不争气,怎么还哭了?”是陈开。
绯绡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脸,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像对一个自己爱怜的孩子:“我这不是回来了?不要哭了!”
“你可想死我了!”陈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抓着绯绡的手,温暖而坚硬的手,生怕他再消失,这一切都不是梦吧,过了这些日子,绯绡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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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门铃响了起来。
一个四十岁左右模样的女人去开门,门外站了一个穿着红色棉衣的美丽女子。她没有化妆,脸上全是青春的朝气。
“你来了啊,进来吧!”中年女人说着去转身去厨房:“你先自己练一会儿,我泡了茶就过来!”她是一个退休了的钢琴老师,这个学生,是她所有的学生中年纪最大,也是最用功
的一个。
年轻的女子脱了棉衣,可以看见胸口挂了一个骨头一样的饰品,“那我先进去了啊!”她对自己的老师说,她现在已经辞了职,一心一意的追求自己年少的梦想了。
打开琴盖,坐在棕色的钢琴前,她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的琴键上,现在她可以弹一些简单的曲子了,她就坐在下午暖洋洋的琴房里,合着一样暖洋洋的阳光弹了起来:
记得当时年纪小
我爱谈天 你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 鸟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姐姐啊,我现在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将来了,再也不用像风干的核桃一样使自己变得越来越坚硬了,再也不会为了死撑一口气而屹立不到,我的人生,现在才真正的开始。
在她晶莹的泪光中,她仿佛看到一个穿了红色衣服的女孩正站在角落里看着她微笑,眼里全是智慧的神采,仿佛在对她说:“我说得对吧?命运啊,是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弹着曲子,望着外面的天,现在没有那本日记,她也知道自己的人生该往哪里走了,她在天堂的姐姐,一直在看着她,死亡,又怎么能阻隔爱的存在。
日记 完
第十章 家宴
从绯绡回来以后,陈开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沉睡,好像要把这几日缺失的觉全都补回来。两个人依旧像以前一样相安无事,只是谁也没有提王子进,没有人提那个一直活在两个人之
间的第三个人,而王子进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只不过绯绡似乎比以前多了些忧郁,会在有月亮的夜里对着清冷的月光唱一些陈开所不懂的,古旧的歌曲,他清瘦的白色的身影在月光
下显得是那样的飘忽,每当这个时候,陈开总是会很伤心,感觉绯绡就要离开自己了,不知何时?也许就是此时?
转眼就到了期末,陈开考完了期末考就要迎来他上学的第一个假期了,这个假期格外的长,意味着中国的农历年也要在这个假期中度过。
陈开考完了试就收拾了要回家,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他分外的舍不得绯绡,可是绯绡却只是朝他笑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合与离,聚与散,生与死,总是互为因果,你走了
,不是还会再回来吗?”那笑容中有些淡然的冷漠。
陈开却只是心酸,他的存在,似乎不过是可有可无而已。
“不说了,我们去下馆子吧,你要是走了,就没有人陪我了!”绯绡说着已经抱了白色的棉衣欢呼着去开门,总算是恢复了他的本性。
“等等我啊!你没有带钱包吧!”陈开大呼小叫的跟了出去。外面小区的雪地上,留下了两串欢快的脚印。
吃饭的时候,绯绡居然叫了瓶酒喝,一个人自斟自酌的很开心,双手抓着油乎乎的鸡腿,一张嘴似乎都不够使了,好好的一个俊朗的人,一到饭桌上就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陈开兴致也格外的好,陪他喝了两杯,可是以前没有喝过什么烈酒,酒刚刚下肚,他就开始撒起了酒疯:“绯绡,和我一起回家吧!”他朝对面的绯绡说。
“哎呀呀,少说了,我在这里是你的亲戚,要是回了你老家算是什么啊?你爸妈会经不住吓的!”
“你又不吓人,有什么经不住吓的?”陈开的脸上带着两坨红云,笑嘻嘻的问他。
“我的吓人之处就是抵挡不住吃的诱惑,而过年的时候吃的太多了!”
“嗯,这个倒是!”陈开点了点头,“不过这个有什么吓人的?”
“有好吃的自然要有美酒,我是狐狸,变了人以后最大的快意也不过如此!”绯绡说着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现在的酒比起古代的差远了,可是也只好凑合着喝吧!
“我爸爸也爱喝酒啊!你们正好凑成一对儿,更该和我走了吧!”陈开听了非常高兴。
“可是我是狐狸,没有什么自制力,一喝就会喝高!”绯绡说着眼睛已经迷离起来,陈开这才发现他居然在一会儿功夫已经灌了半瓶进去,而且他的酒量好像真的有点不济啊!
“嗝!”绯绡打了个酒嗝继续说:“喝高了就会现原型,你说我该怎么办?”说着,脸上挂着一副无辜的微笑看着陈开。
陈开看着他一副要笑得变形的脸,突然两只眼睛瞪得溜圆,酒也吓醒了一半,因为他看到绯绡的身后,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摆来摆去,很是惬意的样子。
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假如他没有看错的话,好像是狐狸的尾巴啊!
还没有等他反映过来,对面的绯绡嘴里塞满了鸡肉,脸上就开始长了毛出来,过了一会儿,一对粉嫩的耳朵也出来了,还在头顶晃来晃去,一点没有自觉。
“喂!缩回去啊!缩回去!”陈开指着他头上的耳朵小声和他说。
绯绡抬起头看他,两只凤眼此时已经变得如乌黑发亮的葡萄,完全没有困了平时媚眼如丝的模样,倒真的变成了一只小狐狸的神态。
他好像张嘴要说什么,可是发出的却是“吱吱”的声音,突然“呼”的一下,整个人好像都缩小了,身上的衣服也一下瘫在了座位上。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陈开望着一桌子的残羹冷饭,无奈的看看周围,好像还没有人发觉,他一把抱起那堆衣服,裹了里面的狐狸,拔足冲出了饭馆,门口的保安要拦他也被他撞了
个跟头。
“跑单啊!有客人跑单!”后面好像还有人追他,陈开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买单,可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这个时候被抓到了,只会真的被以为是吃霸王餐的,到时候下场估
计会更惨。
接着酒劲,陈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把餐馆的人甩得老远,抱着狐狸,在楼外面转了两圈才敢回家。
一回到家,他就瘫坐在地板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那堆散落的衣服里,爬出了一只白色的狐狸,还在打着酒嗝,有一下没一下的抓抓耳朵,摇摇尾巴,已经完全是一只狐狸的样
子了,哪里还有半分人的影子?
陈开望着在地板上酣睡的绯绡,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就是打死他也不敢带他回家了。
刚刚有点酒醒,屋子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陈开看了一下表,7点整,也不知是谁打的。
“喂,陈开吗?我是王教授啊!”话筒里是王教授稀里糊涂的声音。
今天真是什么怪事都找上来了!但是陈开一想到自己的期末成绩还没有出来,忙用很惊喜的语气说:“是您啊,王教授,有什么事找我?”
“快点过学校旁边的学子居来吧,我请你吃饭!”说完就挂了电话。
饭,饭,饭,又是饭!今天怎么这么多与饭有关的事?不过王教授那么抠门,找他吃饭估计没有什么好事。
他想着穿了衣服就要出去,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酣睡的绯绡,突然觉得奇怪,它的那条大尾巴平时到底是变成什么了?
顺手找了一个彩色的绳子,系在绯绡的毛绒绒的白色尾巴上,掩嘴偷笑,一会儿回来就知道绯绡的尾巴哪里去了。干完了坏事,他乐得一颠一颠的出了门。
刚刚进了学子居的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再一看,是王教授,已经喝得满面通红,一张缺了几颗牙的嘴乐得合不拢。
陈开看来他的模样,好像有点明白他叫自己过来干什么了,不会是要自己把他送回家吧?今天自己好像不光合饭有缘,合醉鬼的缘分似乎更深一些。
“陈开,你要回家了是吗?”王教授招呼他过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对啊!”陈开点点头,放假不回家他在学校里待着干吗?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喜欢研究一些民俗和咒术!”王教授说着指了一下旁边坐着的一个男人,“他想要一些秦代的半两钱,你们老家好像有这种东西吧,能不能帮忙带一些?”
陈开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长得也算英俊,大概有三十岁上下,眉宇之间有些忧郁,穿了一件棕色的外套,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个男人气息沉静,要不是王教授和他说了,
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还坐了一个人。
“那个,我是可以带,可是我分不清什么样的是真的!”
“不要紧,我可以教你!”那个男人说:“我叫常青,这样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半个老乡啊!”他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陈开身后,那眼光中有一丝诧异。
陈开望着他的目光,突然有些害怕,王教授的朋友,不会都是有些奇怪的本事的人吧,他会不会看到自己身后跟着的狐狸呢?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男人接着问。
陈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叫陈开!不好意思,希望能帮上你的忙吧!”
“不要紧,我会给你钱的,那种东西买到真品不是很容易的,如果真的买不到也无所谓了!”那个常青说。
“哦!”陈开应了一声,才发现对面的王教授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陈开和常青相视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个人合力花了半个多消失才把王教授送到在校园里的家中
。
出了教师的住宅区的时候,天已经完了,冬天的夜风刮得很冷,陈开把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要和常青道别。
“我来教你一些分辩秦半两的方法吧!”那个常青却不依不饶的跟着他,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两个人边走边聊,说了一会儿,常青就开始说起咒术了,从咒术的起源开始说,什么牺牲,土俑,血咒,听得陈开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寒。
“呵呵呵,这有什么可怕啊!”常青笑他,“其实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咒术不过是自己创造因果而已!”
“那怎么能一样!”陈开反驳他:“你说的那些咒术好像都是用来害人的吧!必定会有人因为咒术而失去东西!”
“可是也有人因为咒术得到东西了啊!”常青说:“有得必有失,这是万物的规律,只不过咒术是人自创的得失,所以比较明显一些,其实我们每天不是生存在因果之中呢?”
陈开望着面前这个沉静的男人,他的目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他的话也有道理,可是自己还是无法认同这样的理论。
“就像这个城市吧!”那个男人说着望了一下周围的灯红酒绿:“人类创造的文明,文明发展起来,我们得益,而损失的是自然的资源和生存的幻境,倒霉的是动物还有那些不说话
的植物,这又何尝不是咒术呢?”
陈开听他说着,越发觉得冷了,这话挺起来越来越有道理,难道,按照他的说法,所有人都生存在咒术中了?
“还有你后面跟着的狐狸哦!”常青又笑了一下,“不知是什么人用什么换的,这样的式神才会跟在你的后面保护你!”说完,摆了一下手,“我回去了,以后再联系啊!”
陈开听了他最后一句话,惊得嘴都和不上,他知道自己后面跟着的是什么?不知是什么人用什么换的?用什么换的?
陈开突然觉得害怕,难道绯绡为了自己竟然牺牲了很多东西?不可能,他那样的本事,没有必要这样的,他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往家里走去,这夜晚太冷,冷得让人害怕,不知为什
么,他对那个沉静的常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他的话里有可怕的东西,可是不是有人说过,人的本能就是寻觅那黑暗中危险的气息!
陈开一路忐忑着走回了家,小心的推开房门,屋子里柔和的光线下,一只雪白的狐狸依旧趴在棕色的地板上酣睡,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长长的尾巴上被人扎了一条彩带。陈开望着
这样的祥和景象,眼睛突然湿润了,他后天就要踏上回家的火车了。就算和绯绡的感情再好又有什么用,他终究是不属于世间的人,就是自己回来以后绯绡还会在这里等他,也难保
什么时候他就会走了。他想着想着,一下坐在地板上,自己竟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累过。
“陈开,是不是你干得好事?”第二天,陈开还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就被一个人声吵醒。
“怎么了?再让我睡一会儿!”他实在是不想睁开眼睛,最近他非常的能睡,对床的依赖与日俱增。
“你看看把我的头发搞成了什么样子?”绯绡一把就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陈开这才睁开迷蒙的双眼,面前的绯绡一束黑色的长发居然被人用一条彩色的绳子系在头顶,活像一个圣诞树的造型,他这才想起昨天的事,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以后不许这样,小心我在你身上施了法术!”绯绡一边解头上的绳子,一边用可以杀人的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现在陈开知道绯绡的尾巴变成什么了,可是他不敢再往下想,要是尾巴变成头发,那他的脸是什么变的?
突然,常青的一张脸又浮现在他的面前,他怯怯的问还在盛怒中的绯绡:“绯绡啊,你想了法跟着我的那只狐狸,是怎么来的啊?”
“你知道了?”绯绡解开了辫子,一头黑色的秀发披散下来,长及腰际。
“早就知道了,我听说那个要用什么来换,是吗?要是那样的话就不要它跟着了!”陈开小声的问,生怕绯绡真的是拿什么换的。
“怎么会?你听别人说什么了?”绯绡笑呵呵的望着他:“这是我的一魂一魄而已,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怎么会用什么换?”
陈开一颗心这才落到地上,把昨天常青和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和绯绡重复了一遍。
“呵呵,你放心吧!”绯绡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咒术不过是人类会用的粗浅方法,而我会的,则是法术!”
“这有什么分别啊?”陈开有点听不太懂。
“哎呀!”绯绡摇了摇头:“这样说吧,如果咒术是自己创造因果的话,法术就是无中生有,无须因,自有果!”说着,手中一挥,一束火焰就“突”的跳了出来,他伸嘴吹了一口
气,那火焰就又消失了,他面有得色,笑着对陈开说:“我就是因,只要我在,就会有果!”
陈开看着他一个人在做秀,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这个自大狂又能说什么呢?他的担心在这个家伙那里不过是多余的,他好像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害怕。
“倒是你!”绯绡表演完了一张脸上全是严肃的望着陈开,“离那个满嘴咒术的家伙远一点,小心被人下了咒!”
“呵呵,我知道了!”陈开笑着答应了,心想他为什么要给我下咒啊?从我的身上又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