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嫚抬手把自己的领巾拉起来遮住口鼻悄然潜入,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查看,变随便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熟料她刚把自己藏好,便听见里面传来凄厉的叫喊:“来人!来人!来人——”小嫚吓了一跳,忙把自己往角落里挤了挤,又悄然把那一领遮挡自己的破草席往外拉了拉。

直到那人喊了数十声,前面才传来一声不耐烦的问询:“叫什么叫?死人了?!”

“我们夫人病了!叫太医来!快叫太医来!”一个女子嘶声叫着

!”一个女子嘶声叫着。

狱卒冷笑道:“夫人?进了这道门,哪里还有什么劳什子夫人?!你莫不是还没睡醒?”

此时,另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牢房里传了出来:“牢头儿大哥!牢头儿大哥!求求你,赶快找个人给我们夫人诊个脉吧!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们夫人是萧家的人,我们夫人的父亲现如今是两江总督,兄长在东海任水师指挥使,我们夫人若是出了事儿,皇上必然会过问的!求求你了…就算你不为我们考虑,也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呀!”

小嫚听见这些话,不仅为这女子叫好。不愧是萧家的人,连求人都这么不卑不亢,把事实和道理都说得这么明白,想必那狱卒也不能推脱。

果然,前面的值房里有个身穿皂衣的狱卒走到牢房门口往里看了看,皱眉道:“你跟我说这些没用!你们夫人是萧家的姑娘没错,可她也是叛臣家眷!陛下宽仁,才留的你们性命,你们也别得寸进尺!”

“可是,可是皇上也没判我们死刑,这…我们夫人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大哥你们终究是要担责任的,所以,所以…”

狱卒不满的哼了一声,打断了女子的话:“应该怎么做我们自有道理!还用不着你来教!”

“牢头儿大哥…牢…”里面的女子还想再说什么,这狱卒已经转身走了。

小嫚知道这时候自己出去不合适,便依然藏在角落里听着,幸好她内力非凡,听力也好,加上天气转暖那值房的窗户也没关,那狱卒进了值房后跟同伴说话她在这里也能勉强听得见。那狱卒一进门,里面便有人问:“怎么样?虽然是罪臣之妇,但若是死了咱们也必须往上报,到时候就算是不下不怪罪,若是让萧家的人知道了,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要不还是找个人来给她瞧瞧吧?”

“就是三天没吃饭而已,死不了人的。若是因为这点事儿就找太医院,那太医院的人估计都得被咱们给请到这里来。”

“说的也是,她三天没吃饭,老子也三天没吃饭了!老子还没找太医呢。”

“就是,还当自己是王府的夫人呢。”

“这人哪!娇生惯养就是不好!”

“唉,我说?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儿,那可是萧太傅家的姑奶奶…”

“那怎么着?还真给她请太医?”

“请太医就不用了,那个谁…前街那个吴思家的就懂点儿医术,让她过来给她看看吧。”

“也行,至少别弄出人名来,到时候咱们都不好交代。”

“行,去吧去吧。”

小嫚无声地吐了口气,心想这狱神庙里的狱卒们还算是懂事儿的,至少没让人随随便便死在这里。趁着狱卒都去吃饭的工夫,小嫚又悄悄地跑去了后面躲着继续去听别的牢房里的动静。

饭后,狱卒真的找了个懂医术的老妇人进来给里面的萧氏瞧病。小嫚悄悄地靠进去听了那老妇人的诊断结果,之后便趁着夜色悄悄地溜出去回了大觉寺。

韩芊正一个人坐在禅院里的那棵李子树下听韩锦给她读佛经,李子树开满了花,浅粉色的花瓣如堆积起来的雪花,在月色下随风轻轻地晃着,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小嫚的身影无声的出现在院子里,把韩锦给吓了一跳,手里的经书差点丢出去。

“没事了,锦儿,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韩芊微笑道。

“是。”韩锦把佛经整理好放在旁边的炕桌上,起身朝着韩芊深深一福:“娘娘也请早些休息,锦儿告退了。”

韩芊点了点头,看着她出了禅院方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吩咐小嫚:“坐下说吧。”

“谢娘娘。”小嫚在韩锦之前的座位上坐下,也不等韩芊吩咐便拿了面前的那一盏凉茶一口喝下去,方低声回道:“娘娘,萧莲卿怀孕了。”

“这个时候怀孕了?”韩芊纳闷的问。

小嫚点头应道:“已经五个月了,狱神庙的牢饭难吃,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她的随身婢女苦苦哀求了狱卒,他们才找了个懂医术的婆子来给她诊断了一下,确定是怀孕了。”

韩芊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沉默了许久,才问:“这样的事情,他们会上报吗?”

“应该会的,但至于能不能报到陛下那里,就不好说了。”小嫚低声回道。

“其他人呢?”韩芊又问。

“其他人没什么异常,恒王妃在当日就悬梁自尽了,世子妃倒是被关在里面,但已经心灰意冷,也就是熬日子罢了。之前寿王妃她们都是老样子,连牢饭都已经吃习惯了…哦,对了,嘉兰长公主疯了,嘉莹长公主倒是还算冷静。”

韩芊冷笑道:“这个时候了还冷静的就是不正常。得找个人多多关注她才行。”

“娘娘说得对,但这件事情我们不好瞒着陛下。”小嫚建议道。

“你说的没错,这事儿我是没打算瞒着陛下。”韩芊点头道,“不过萧莲卿怀孕的事情还要再想个办法。”

“奴婢觉得,这事儿不能太多的人知道。”韩芊低声说道。

“是。”小嫚起身上前去,走到韩芊身前蹲下身,一边给她捏着退,一边低声说道,“娘娘,这事儿其实不怎么麻烦。”

“你说。”韩芊低声说道。

“狱神庙里关的虽然

里关的虽然是皇族的罪妇,但也不是人人都有尊贵的身份,也有那些紧身服侍的丫鬟妾室们关在里面,比如萧莲卿身边的两个丫头便都跟她关在一起。这些人的命在那些狱卒的眼里就没那么重要了。”

“嗯。”韩芊点了点头,示意小嫚继续说。

“其实我们可以在她们的饭菜里做点手脚,反正萧莲卿刚好身体也不好,如果她莫名其妙的死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韩芊眼前一亮,抬头看着小嫚:“可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容易,起死回生就难了。”

小嫚低声说道:“娘娘,也不是太难,奴婢听说有一种药吃了可以让人暂时没有呼吸和脉搏,跟死人无异。但这样的药对胎儿有没有影响就不知道了。”

“这话说得倒是真的。”韩芊一时也听犯愁。

小嫚刚要说什么,却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缓地站了起来:“有不速之客。”

“怎么会?”韩芊皱眉,心想这周围有五百禁军和两百忠毅候府兵把守,还能有谁能跑进来不成?

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禅院中,韩芊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谁?!”小嫚把已经摘下来的银簪紧紧地握在手中。

那人在十步之外站住脚步,躬身跪拜:“属下是宁侯夫人的信使。请皇后娘娘宽恕属下的冒犯之罪。”

小嫚还想再问,却被韩芊伸手拦住:“行了,如果他想伤害本宫,早就出手了。”

“属下惶恐。”那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奉上一个信封,“这是宁侯夫人给皇后娘娘的信。”

小嫚上前去把那封信接过来,又狠狠地看了那人一眼,转身回到韩芊面前:“娘娘,信。”

韩芊接过信来拆开来看,里面一张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请皇后娘娘抽个时间见一面,地点就在大觉寺后山的梅亭中。

“本宫还真是不知道宁侯夫人居然回来了。”韩芊看完后把信纸折叠起来放进信封里,轻笑道:“行,你回去跟她说,本宫明天中午过去。”

“是,属下告退。”那人应了一声,又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里。

小嫚心里愤愤的,咬牙道:“这些是什么人,工夫居然如此诡异!这个宁侯夫人到底想做什么?”

韩芊轻笑道:“没事。她不会害我们的。而且,如果她想害我们也而不会用这种方式。”一个身怀绝世医术的人想要杀人,恐怕得有一百种方式让人不知不觉,用武力暗杀是最不明智的。

当晚,小嫚满腹心事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起来眼底都泛着一层淡淡的青色。

韩芊见了,忍不住笑问:“怎么,没睡好?”

小嫚闷闷的应了一声,依然是一脸的愤懑。韩芊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行了,别郁闷了。中午跟本宫一起去梅亭,好好地讨教几招。”

“是。”小嫚狠狠地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中午见了那人该怎么跟他好好地过几招。

梅亭,是西珏山后山梅林里的一个小凉亭。此时梅花早就落了,梅子还没有手指肚大,梅树上只有嫩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将近古稀之年的宁侯夫人风采依旧,她的容颜似乎变了,但又似乎没变。她不像寻常女子那样苍老,脸上也没有那么多皱纹。只是她的头发已经白了,一根桃木簪别住简单的独髻,一身浅灰色宽松长袍和散下来的银色长发随风飘扬着,翩然临风,品格清高,仙姿玉质。

守在姚神医身旁的那个黑衣人看见韩芊和小嫚走过来,忙跪拜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万安。”姚神医也转身过来,朝着韩芊翩然下拜。

“夫人快请起。”韩芊忙上前去,伸手把这位誉满神州的神医夫人扶了起来,“夫人把我约到这里来,想必是有极重要的事情了?”

姚夫人拱手道:“倒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不过倒不是多重要。我也是出于一点私情而已,请皇后娘娘帮臣这个忙。臣自然会感激不尽。”

韩芊着拉着姚夫人的手在凉亭中的石凳上坐下来,轻笑道:“夫人跟我还需这样客气?在我的心里,夫人便如同我的母亲一般,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做的,自然会为夫人安排。”

姚夫人点了点头,看着韩芊的眼睛低声说道:“我是想救一对母子的性命,这对母子现在被关在狱神庙里。”

韩芊看着姚夫人淡然宁静的眼神,迟疑的问:“狱神庙里的母子…莫不是萧莲卿?”

“皇后娘娘真是英明无比。”姚夫人笑了。

韩芊细想想卫家跟萧家的交情,便点了点头:“就算看在萧太傅的面子上,我们也不应该为难萧莲卿。况且她跟云显的婚事当初还是本宫做的媒人,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今日既然向皇后娘娘开了口,我也没打算瞒着娘娘。我向皇后娘娘求这个情,并不仅仅因为宁侯府跟靖海侯府之间的关系。若是比这些姻亲关系,宁侯府跟靖海侯府怎么能比的上镇国公府呢?再说,若是因为这些,大可以让他们爷们儿去朝堂之上跟皇上求情,想来皇上也不会为难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姚夫人轻声叹道。

韩芊一听这话,好奇心来了:“那么说,夫人主要是想救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姚夫人淡淡的苦

人淡淡的苦笑,“皇后娘娘知道我有个姐姐,就是江南的药商,原来定北侯府的三老太太,忠毅候前面的继夫人顾氏便是她做的保媒。”

“本宫记得。”韩芊点头。

“我那个老姐姐,前阵子去世了。她临死之前握着我的手,求了我这件事。”姚夫人说着,轻轻地摇了摇头,“我那个姐姐,年轻守寡,自己带着几个孩子离开苏家的庇佑在江南这么多年,虽然创下了大片的家业,但也受了不少苦。她这辈子没能跟自己最爱的人长相厮守,临死却不想看着那人的子孙后代都死在阴暗晦气的牢房里。所以拜托我无论如何也要想想办法。原本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完成,但后来听说萧莲卿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所以才想请皇后娘娘帮个忙。反正狱神庙里每天都死人,倒不如让萧莲卿也‘病死’在里面。只要娘娘说个情,把她的‘尸体’接出来可以让外边的亲友自行安葬,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皇后娘娘操心了。”

韩芊听完姚夫人的话,轻声叹道:“不瞒夫人说,本宫原也有心救她母子。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恒王的后代。这孩子将来长大了若是能安分守己做个平民百姓,那自然是本宫的一件功德。可若是他被有心人利用,再生事端。到时候为祸苍生,便是本宫的罪过了。”

“娘娘说的是。”姚夫人点头道。

韩芊看着她悠然恬静的神色,轻笑着问:“看来这件事情夫人也替本宫想到了?”

“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要为天下苍生计。等萧莲卿被接出来后,我会把她送到豪境岛去。那里是天涯海角,他们母子在会在那里过寻常百姓的生活,她们唯一能保留的是云氏的姓氏,除此之外,再不会跟大云朝有任何联系。”

韩芊微微眯了眯眼睛,点头道:“看来夫人已经把一切都打算好了。”

“是的。”姚夫人轻笑道:“只要皇后娘娘点个头就行。”

韩芊也笑了:“那既然娘娘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又何必要本宫点头?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事儿给办了。完全没必要来这大觉寺跑一趟。”

姚夫人淡淡的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皇后娘娘问得好。娘娘就算不问,臣妾也要跟娘娘说,这件事,甚至很多事,我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而且我也相信,能把一些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仅仅只有我。但我这个人做任何事都要求一个问心无愧,这世间万物都要遵循一定的法则才能井然有序,我不想做一个破坏者,去扰乱这应有的秩序。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不管别人,我只要遵循这一点,我不想等将来有一天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会有什么后悔的事情。”

韩芊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她一声不响的走到梅亭外边,迎着山风走到这道缓坡的边上,面对幽幽山谷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笑道:“好!去做吧。到底是救人一命的事儿。一个没出世的孩子跟造反谋逆有什么联系?就算是陛下知道了,这事儿也是我的主意,是本宫的主意。”

“谢皇后娘娘恩典。”姚夫人站在韩芊的身后,深深一躬。

既然有人安排好了一切,韩芊也懒得再费什么心思,所幸连小嫚也没派出去,任凭姚夫人自己去做这件事情。

两日后的晚上,姚夫人身边的信使再次出现在韩芊的禅院。微醺的夜风中,那鬼魅般的身影再次激起了小嫚心里的愤懑,这丫头二话没说,纵身上去便跟那人打到了一处。

苹果儿等人听见动静慌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见那边两个人打的看不清人影,而这边的李子树下皇后娘娘则悠然的靠在榻上借着琉璃灯盏看书,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娘娘,您没事儿吧?”苹果儿上前来问道。

韩芊笑了笑:“没事儿,小嫚的一个朋友,许久没切磋了,许是手痒了。”

苹果儿诧异的问:“这谁啊?胆子够大的,敢来皇后娘娘近前来练手?”

韩芊笑了笑没说话。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那交缠在一起的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忽然分开各自往后,小嫚趔趄了两步方才站稳脚跟,而那个黑衣人却依然是悠然自得。

“属下姚池,给皇后娘娘请安。”黑衣人近前几步,跪拜在韩芊面前。

“姓姚?姚家族人吗?”韩芊把手里的书轻轻地合上,问道:“事情办妥了?”

“回娘娘的话,属下不是姚家的族人,属下是老夫人收养的孤儿,因为没有姓氏,所以夫人赐姓姚,并给取了名字。那件事情已经办妥,老夫人让属下跟娘娘回报一声,让娘娘放心。”

“好。本宫知道了,你去吧。”韩芊应道。

姚池却没有起身,依然跪在地上,回道:“回娘娘,老夫人已经去青城山了。夫人吩咐属下以后跟随在娘娘身边。”

“跟本宫?”韩芊诧异的坐直了身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你抬起头来,先让本宫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是。”姚池应了一声,果然抬起脸来,却低垂着眸子不敢看韩芊。

韩芊轻笑着从榻上站起身来,走到姚池跟前看着这张白皙且雌雄莫辩的脸,蹙眉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属下不敢。皇后娘娘尽管问,属下必定知无不言。”姚池忙道。

“你是男的还是

是男的还是女的?”韩芊问。

“回娘后娘娘,属下是女子。”姚池平静的回道。

“好吧,既然是女子,那就跟着本宫吧。”韩芊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嫚,轻笑道,“以后,你听小嫚调遣。”

“是。”姚池应道。

小嫚的嘴巴扁了扁,心里有些得意,却也更添了几分郁闷。得意的是这家伙以后是自己的手下了,自己可以随意差遣她,慢慢收拾她。郁闷的是有一个身手比自己好许多的手下,而且好像还挺有来头,小曼姑娘表示压力很大。

韩芊却懒得再多说,转头吩咐苹果儿:“本宫累了,要回去休息,叫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是。”苹果儿福身应了一声朝着小嫚使了个眼色,上前扶着韩芊进了禅房。

小嫚抱着双臂看了一眼榻几上的茶盏,果盘,点心,经书等物,朝着姚池点了点下巴:“唉,你,把这里收拾妥当就可以去睡了。”

姚池站起身来,应了一声:“是。”便上前去收拾东西,一张白皙清秀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小嫚依然抱着双臂站在远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手脚熟练,每件事情做起来都很是娴熟,心里便又添了几分郁闷。

第二日,韩芊依然是去前面大殿里诵经跪佛。

小嫚先在大殿里跪了一会儿,便悄悄地出来,看着大殿外站着的姚池,又勾了勾手指把人叫去了僻静之处,抬手把身上松花色的素缎坎肩儿脱下来挂在旁边的竹枝上,说道:“昨晚打的不尽兴,来,趁着这会儿没事儿,咱们继续切磋。”

姚池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淡淡的说道:“随时候教。”

小嫚冷笑一声,纵身飞跃,照着姚池的面门便一掌劈下去,毫不留情。

姚池不慌不忙闪身应对,一招一式都一丝不苟。

这两个人的武功都不弱,小嫚的心里又窝了一股火,昨晚儿捉摸了一晚上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打赢这个新来的。姚池却以不变应万变,招数还是昨天那些,却依然能够化解小嫚的花样百出。

二人战在一起,难分难解。

“住手!”一声轻喝从竹林之上响起,一道银色的身影破空而来,一掌击退了小嫚,又一腿踢开姚池,把酣战的二人分开两边。

“千寻,你躲开!”小嫚看轻来人之后,抹了一把汗,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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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酸与甜

千寻一看小嫚的脸色都变了,心想不好,这双脚就没动地方:“不行。你先跟我说清楚,这个人是谁?”

“她是宁侯夫人送给皇后娘娘的人。”小嫚冷着脸,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姚池,恨不得把人家给吞下去的样子。

“宁侯夫人给皇后娘娘的人。”千寻这下放心了。

“你,闪开!”小嫚指着千寻喊道。

千寻奇怪的看了身后的人一眼,又问:“不对啊,既然是宁侯夫人给皇后娘娘的人,你们俩干嘛打的死去活来的?”

“皇后娘娘叫我带她!我在给她上规矩!你闪开,别耽误我正事儿。”小嫚一肚子火气没地儿撒,便朝着千寻去了。

“上规矩?上什么规矩啊?”千寻没躲开,因为他觉得小嫚的情绪不对,自从认识以来,他还从没见过小嫚这样的脸色。

“我的事儿不用给你管,你躲开。”小嫚的脸色冷,眼神更冷。

千寻忽然明白了,回头看了姚池一眼:“你先下去吧。”

姚池敏感的察觉到面前这两人有事儿,本来她也不愿意纠缠,便点了点头,转身隐没在身后的竹林之中。

“你不许走!”小嫚举步要追,却被千寻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你放手!”小嫚怒目瞪着千寻。

千寻笑道:“你干什么呀,这么不依不饶的?我以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你,手下不是这样带的。”

“我的是不用你管!你放手!”小嫚说着,手腕以常人难以忍受的姿势一扭,挣开千寻的手。

千寻的手灵活一转,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我不放。”

“你!”小嫚怒视着千寻,忽然反手再次挣脱他的手,然后劈手一掌朝着千寻的面门招呼过去。

“嗳?你…”千寻忙往一侧闪开躲过这一掌,“你怎么冲我来了?”

小嫚却不说话,一掌快似一掌,专盯着千寻的脸招呼。

千寻左躲右闪,最后忍无可忍之下不得不出手反击,一脚别住了小嫚的腿,侧身从她身后把人整个儿抱进怀里,双臂锁住她的关节,让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