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头也不回,也不跟高纸渲打招呼,径直回房间去了。高纸渲靠在墨言堂院墙上,看着窗影晃动,微微有些失神。

当夜过后,整个高家上下,都知道了二少奶奶的隐疾能治愈的消息。杜若锦去前厅用早膳的时候,那些下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但是却不敢大声说出声音来了。

杜若锦知道饭桌之上,又免不了一番挖苦之声了。

果然,刚执起了筷子,便听见二夫人挖苦道,“真是恭喜大夫人了,二少奶奶的病如果治好了,大夫人不又添了一位好儿媳了吗?”

大夫人从鼻孔里冷笑几声,没说话。

二夫人有些不依不饶的态势,说道,“大少奶奶这些年,肚子一直不见有动静,不能给高家添香火,也是一件不孝之事。二少奶奶如果能痊愈了,就能给高家续添香火了,到时候高家谁当家可就说不定了。”

二夫人的话挑拨离间煽风点火,令杜若锦皱起眉头。

大少奶奶却笑道,“二弟妹如果能痊愈,也是咱们高家的福分,至于能不能给高家添香火,也要看各人造化。将来谁当家都无所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为高家做事,不愁高家不兴旺。”

大少奶奶的话令大家都有几分惊讶,她本来就是个言语刻薄的人,心里也藏不住话,今天任二夫人影射了几句,她也没恼,怎么不令人奇怪?

杜若锦闲闲淡淡得挑着碗里的米饭粒,偶尔抬头看看众人,仿佛真的听不见众人说话声音一般,不急不缓,神色淡定,让两旁的高墨言、高纸渲莫名诧异。

第二十四章 查账

杜若锦自然明白,柳氏是因为高笔锋的话,所以才在高老太爷面前敛了锋芒。杜若锦看向高笔锋的时候,高笔锋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杜若锦心叹,果然是演技派,有实力。

高老太爷大力“咳”了几声,说道,“老二,一会让顾大夫给你媳妇瞧瞧去。”

高墨言谢过高老太爷,拉着杜若锦就先回了墨言堂,问道,“你如何谢我?”

“我为什么要谢你?”

“因为我能令你开口说话成为顺其自然的事情,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妖孽转世,也不会再让人以为你是故意装聋作哑。”高墨言将装聋作哑这几个字咬得格外重,看来他一直不能释怀,杜若锦突然能开口说话的事情。

杜若锦送他一个白眼,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几口,方才说道,“我问你,高家这些年一直是大少奶奶当家吗?为什么不是大夫人呢?”

高墨言神色一变,勾起杜若锦的下巴,说道,“怎么?你现在又对高家起了觊觎之心?我告诉你,不要痴心妄想,因为你不值得我信任。”

杜若锦一把推开他的手,不屑一顾说道,“少做梦了。我才不会对一个空了壳的高家感兴趣,你有这心思来嘲讽我,还不如去高家账房好好查查账来得实在。”

高墨言沉下脸来,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若锦冷笑,“原本以为高家这么多人,总有一个聪明的,没有想到个个都是脓包,让人耍在股掌之中。”

高墨言怒喝,“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能开口说话,就一直逞口舌之快。”

“你既然不肯相信,那么我来问你,你大哥是不是一直从商?”

“大哥经营着几家酒楼,还有几间铺子,不过一直听说经营不得力,只是微利,赚不了几个钱。”

“好,我来问你,像他身为高家长子,花钱买个官做做,也不奇怪,可是你大哥是不是从未有从官之心,即便当别人提起来让他去当官,他也不愿?”

高墨言奇道,“你怎么知道?娘几次提起过,要爹去疏通下,给大哥捐个官,大哥每次都是推脱,奇怪的是连大嫂也不急着劝,反而对娘说,大哥现在还年轻,再历练几年再说。”高墨言说完,眼神犀利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杜若锦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自信得分析,“那是因为,高笔锋利用高家铺子做掩护,自己暗地里经营着生意,而大少奶奶当家,势必也帮着做假账遮掩。我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摸准了人的心理,只有当一个人的财富多的令自己满足的时候,他才不去当官,当官是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捞钱?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你大哥目前的财富不会亚于高家所有的财富。”

高墨言不可置信得看着杜若锦,说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两年多不肯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是挑拨诬陷?”

杜若锦挥手,不在意道,“随你怎么说,反正高家的事与我无关。你可以不信,等到有一天高家被蛀空的时候,后悔也晚了。”

第二十五章 后院

正说着话,顾大夫在外面敲门。

高墨言低声对杜若锦说道,“一会他如果问起你,你是否自小隐疾,你就说是你爹怕你嘴里不干净,总是挑拨是非,怕祸从口出,就给你服了哑药,现在哑药解了,人自然可以说话了。”

杜若锦一时没顿悟过来,等到顾大夫给自己把脉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高墨言这是损自己呢,当下怒瞪他一眼,而高墨言在一旁忍俊不禁。

顾大夫并没有多说话,给杜若锦把了脉,又冲着高墨言会意一笑,就退下去去了,想必是去高老太爷那里复命。

不多一会,绿意又端来一碗药,说,“这是顾大夫留下的方子煎的药。”

高墨言接过来,嗅了嗅,说道,“哟,只是喝药这么简单呀?我还以为怎么着也要针灸刺骨什么的呢。”

杜若锦一个激灵,喝道,“看我不受罪,你是不是恨得慌?你快走吧,别在这墨言堂杵着。”

高墨言走到门前,突然转过身来,正色说道,“爷爷让我去阮家接她回来。”

杜若锦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当即说道,“那你就快些去呀,她貌比花娇,是你的如意伴侣,去吧去吧。”

高墨言没有再回身,叹息而去,身影有些无奈而落寞。

绿意在杜若锦面前欲言又止,杜若锦头也不抬,说道,“想说就说吧,不用憋在心里。”

“绿意是想说,其实二少爷现在对二少奶奶您也算是不错了,如果您开口出声求他不要接如夫人回来,他说不定就应了。”

杜若锦干笑几声,觉得绿意的话有些滑稽,“我为什么要求他?我有必要求他吗?他不去接,那是他理所当然应当做的。难道我不求他,他就名正言顺去接了?”

绿意被杜若锦的话绕的有些晕,一时没反应过来,看杜若锦已经走出门外了。

杜若锦顺着小路去了后花园,绿意在后面跟着,知道她心里烦,就没敢跟得很紧。后花园内,景色宜人。杜若锦走进凉亭,发现里面赫然还坐着一个人,高美景。

高美景,神色凄苦,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看见杜若锦走近,忙用衣袖拭了去,露出高傲而不不屑得表情。

杜若锦也不理会她,坐在凉亭的另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突然忆起,自己就是在凉亭上看见高美景与一男子私会欢好,仿佛就在自己坐的位置。杜若锦惊跳起来,把旁边的高美景还吓了一跳。

“真是怪人多怪事,吓死人了。”

杜若锦气她眼里容不得人,存心想吓她一吓,说道,“哦,吓到高家二小姐可真是我的罪过。”

高美景目瞪口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杜若锦对自己甜甜一笑,吓得七魂六魄都去了一半似地。

“怎么?高家二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我还以为有胆子与男人在此私会,就再没有事能吓到你呢。”

如果杜若锦能开口说话,只是让高美景觉得见到妖,那么当杜若锦提起那晚她与男子在此激情畅快之事,高美景就觉得见到的是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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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你是人是妖,你怎么会知道?”高美景面上似乎是失去了血色,惊恐得问道。

“我当然是人。拜托,麻烦二小姐您以后与男人激情,可以找处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因为咱们高家原来只有聋哑人,还没有一个瞎子。”杜若锦调侃说道。

“你既然能开口说话,你为什么没有去大夫人那里告密?”高美景有些戒备的问道。

杜若锦不以为然得说道,“我为什么要去告密?这是你的私事,你自己掂量好了就可以,别说我管不着,这高家上下也没有可以去管。”

高美景不可置信得看着杜若锦,问道,“难道你真的这样认为?如果你想用此事来要挟我,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从我身上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因为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人威胁。”

杜若锦看着高美景,她虽然带着几丝恐惧,可是眼神依旧冷傲。

杜若锦笑道,“你放心,我说过我不会拿这事要挟你的,就一定不会。不过,我就是不明白,凭你高家二小姐的身份,找什么样的男子也不是困难之事。你们两个若有心,何不让他光明正大来求亲?”

高美景脸色黯淡下来,“我不想再提起此事,你既然说过不会拿此来要挟我,就不要再追问了。”说着,便起身离去了,身影凄凉而悲苦。

杜若锦啧啧出声,可惜了一朵带刺玫瑰,看来是被那个胳膊上纹有青龙的男子给摘了去了,不但摘了身子,连心也摘了去。

杜若锦还在啧啧叹息,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中,碰得杜若锦鼻尖生疼。

杜若锦揉着鼻子,恼怒得看着含笑的高纸渲。

“二嫂,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纸渲发现,自从二嫂开口说话以来,做事风格也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杜若锦的眼睛就跟带了刀子一般,狠狠几记眼刀子甩过去,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高纸渲话留了几分在心里,又换了一个话题,笑道,“听家里人说,二嫂的隐疾还在治疗过程中,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开口说话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杜若锦想也没想便说道,“我对有些人的话过敏,即便还是哑巴,我也能开口骂死他。”

高纸渲眼睛里笑意昂眼然,可是却令杜若锦避退不及,因为直觉告诉她,高纸渲对自己很感兴趣。

杜若锦边往后退边指着高家大门方向,说道,“高纸渲,我警告你,不要对我有兴趣。因为我对你们高家的男人统统不感兴趣。门在那,怡红院的方向你也应该清楚,那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高纸渲放声大笑起来,“二嫂,没有想到你除了说话声音好听,连词意都这么别出心裁。我高纸渲混迹花丛中多年,还没有遇见像二嫂这样的女子。”

杜若锦羞恼不已,趁高纸渲不注意,上前表演了一招“插眼封喉踢小弟”,手还未触及他的眼睛,便被他用手扣住胳膊揽进怀里。

杜若锦作势欲踢,高纸渲笑着用腿圈起她的下身来,将她紧紧箍在自己身上。

第二十七章 证实

杜若锦又羞又恼,心也跟着怦怦直跳,高纸渲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杜若锦在他怀里不断得挣扎,慢慢得觉得两人身子都热了起来。

杜若锦感觉小腹处触及到坚硬之物,耳朵根也红了,怒道,“高纸渲,我现在可是你二嫂,你懂不懂什么叫乱*伦?那可是大逆不道之事。”

高纸渲渐渐连眼神也炙热起来,邪魅而宠惜,说道,“你还是处子之身,算我哪门子二嫂?别忘了,爷爷最疼我,如果我执意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做到的事。”

“你胡说,我跟他成亲都两年多了,怎么可能还是处子之身?实话告诉你,与我相好的男人多了去了,还轮不到你高纸渲。”杜若锦想自轻自贱,让高纸渲厌恶自己。

可是,令她失望了。高纸渲恼恨她的自轻自贱,竟想用深吻来惩罚她,杜若锦瞅准机会,用膝盖顶了他的坚硬,高纸渲马上吃痛松开了杜若锦,一手护住小腹之下,一手指着她说道,“你,你…”

杜若锦转身就跑,只听见高纸渲在后面哼哼着说道,“我如果废了,你就更跑不了了。”

杜若锦往回跑着,看到等在远处的绿意,拉着她头也不回得回到了墨言堂,直呼后怕,如果让那浪荡公子高纸渲得了便宜,那才是有苦说不出。

绿意到她端来一杯茶,杜若锦接过来喝了几口,缓下一口气来,才拉着绿意一同坐下,问道,“绿意,你原来说高老太爷最疼的孙儿就是三少爷,可是他生性浪荡,怎么就讨了老太爷的欢心呢?”

绿意想了半天,说道,“别说二少奶奶您奇怪,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都不明白是为什么。这三少爷说起来也很奇怪,有时出门一个月半个月不定,有时就整天往戏园子怡红楼跑,不过,他从来不招惹家里的丫鬟们,对下人也很客气。”

杜若锦听见绿意如此评价,也不知道要作何讲,就一挥手,说道,“总之,他高纸渲就是高家的一个异类。”

到了下午,高府传出来消息,顾大夫的医术真是高明,二少奶奶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绿意将这消息带回墨言堂,笑道,“二少奶奶,以后您在人前,就可以说话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杜若锦躺在床上不做声,绿意问道,“二少奶奶,这么好的消息,您不开心吗?”

“有什么好开心的?能听能说,别人自然就多了防备,而且像大夫人那样,以后再骂我的时候,就不会觉得跟骂块石头那样没趣了。她可以指着我的鼻子骂,反正我又不是听不见。”

绿意似是会意得点点头,正要说话,听见门被推开,珠翠走了进来。

她有些狐疑得看着杜若锦,目光鄙视而戒备,似是想证实杜若锦到底能不能够说话一般。

杜若锦从床上起身,走到珠翠跟前,冲着毫无戒备的珠翠便是狠狠得一巴掌,打得杜若锦手心刺痛。

珠翠冷不丁挨了打,又是挨得她一向瞧不起的二少奶奶的打,又懵又呆,反应过来后就嚎叫起来,“你竟然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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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我伤心哟。

第二十八章 耳光

杜若锦幸灾乐祸得笑道,“你见了我这二少奶奶不行礼问安,我打你那是轻的,再有下次,我就让人将你投了井。”

珠翠猛然听见杜若锦开口说话,也顾不得疼,尖叫着跑了出去。

绿意在一旁不安得走来走去,“二少奶奶,这个珠翠一向横惯了,今天你打了她,她一定会去大少奶奶那边告状去了。”

话音未落,门外熙熙攘攘的声音,错乱不一的脚步声往墨言堂传过来。

为首的是大夫人,跟在后面的是二夫人,大少奶奶,还有被打了的珠翠,珠翠邀功似地说道,“大夫人,她真的开口说话了。刚才也是她打了珠翠。”

珠翠因为大夫人在前,所以有恃无恐,站得地方离杜若锦近了些,杜若锦抬手又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这一下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先反应过来的大少奶奶,指着杜若锦,有些磕巴说道,“娘在这里,还反了你了?别管你到底能不能开口说话,你也不能随便打人呀。”

“我现在又不是听不见,珠翠刚才称呼我什么?论礼该称呼一声二少奶奶吧?大嫂,是不是你平常疏于管教,才让一个丫鬟没大没下不知礼数张狂起来了,我知道大嫂平日里很忙,你如果没有时间管教珠翠,不如就把珠翠留在我这墨言堂,我保准给你调教得服服帖帖。”

大夫人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二夫人出言说道,“大夫人,这下您可有福了,先是有大少奶奶这么个伶俐儿媳妇,现在又多了一个伶牙俐齿的二少奶奶,真是羡慕死我了。”

大夫人脸色不虞,说道,“即便你能开口说话了,也要守家里的规矩。以后每天去我房里请安。”说着转身就走了。

大少奶奶冷笑了几声,看珠翠只是站在那里哭,骂道,“哭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大少奶奶皮笑肉不笑得对杜若锦说道,“二弟妹,是我的丫鬟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回去我再好好教训她。”

杜若锦“哎哟”一声,似笑非笑得对柳氏说道,“大嫂,你可千万不要呀。我听说这大户大家,打骂丫鬟那是轻的,有些心狠手辣的人将丫鬟投井的投井,沉湖的沉湖,真是骇人听闻哟。”

柳氏的脸马上垮了下来,笑得十分勉强,说道,“二弟妹可真会说笑,咱们高家一向仁厚,谁会办这样的事情出来?二弟妹先歇着吧,大嫂我就先走了。”

柳氏走了几步,又倒回来说道,“对了,二弟妹,明儿个娘要交付你一个差使,你猜是什么事?”说着,用帕子掩着嘴幸灾乐祸得笑着离开了。

杜若锦长舒一口气,暗道,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先声夺人,只怕遭人呵斥的又是自己。至于柳氏临走时说,大夫人交付自己的差使,又会是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放弃。

杜若锦记起大夫人要自己去她房里请安的事,问绿意,“为什么大夫人今天突然让我去她房里请安?”

绿意说道,“还不是因为二少奶奶先前不能言语,大夫人也有心冷落你,所以每天早上例行的请安都给免了。”

杜若锦唉声叹气,果然装聋作哑也有好处,最起码不需要每天去大夫人房里行礼了。

到了晚间,绿意从外面带回来消息,高墨言不在府内,高老太爷让他跟着高笔锋去益州城进货,连夜启程了。

杜若锦陡然觉得有些不妙,可是又说不上为什么来。

第二十九章 离间

果然,次日早上,杜若锦带着绿意去给大夫人请安的时候,下人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看她走远了,还在背后指指点点得说着,或许是同情,或是鄙弃,不一。

杜若锦穿过回廊,快到大夫人的院子时,看见高纸渲懒洋洋得靠在葡萄架下,似是在专程等她,杜若锦想起那晚两人的亲密接触,面上微微一红,正想装作看不见走过去。

高纸渲将她拦下来,说道,“你知道二哥为什么会跟大哥出门进货吗?”

杜若锦不以为然得说道,“难不成是想支开他,然后整治我?”

“你倒是聪明,你现在如果求我,说几句软话,我就帮你,不会让你吃苦头。”高纸渲半是威胁,半是诱哄。

杜若锦冷哼了一声,“少来,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还会怕什么?她们有手段尽管使出来,我还不信,她们就明目张胆我这高家二少奶奶活生生打死。”

杜若锦说完就再不理会高纸渲,雄赳赳气昂昂得走了。高纸渲在后面,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中却是意味深长。

杜若锦走进了大夫人的房中,看见二夫人、大少奶奶柳氏都在,杜若锦一一请了安行了礼,未等落座,就听见大夫人轻“咳”了几声,看了看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撇了撇嘴,知道这是大夫人让自己唱白脸呢,不情不愿得说道,“二弟妹呀,咱们高家一向秉承祖训,家和万事兴。二弟既然娶了妾,阮真也就是咱们高家的人,你心胸放宽些,好歹容下她。”

杜若锦大刺刺得坐下来,对着大少奶奶笑道,“大嫂说的是,可是弟妹也觉得很奇怪。弟妹这心胸狭小之人,偏偏允了二少爷娶妾。大嫂这般心胸宽广的人,大哥偏偏就守着大嫂一个人,真是痴情哟。”

大少奶奶一怔,被杜若锦得冷嘲热讽刺得心里难受,指着杜若锦,说,“你…”

大夫人看大少奶奶徒劳无功,就亲自出马了。

“这高家自有高家的规矩,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你们的公公,当年娶二夫人进门的时候,你问她,我可为难过她一分?什么不是好吃好穿送过去?”

二夫人听话音就知道,一定会扯到自己头上,早已作出不耐烦的模样,口里却勉强应道,“是,大夫人说的极是。”

大夫人见二夫人肯服软就行,哪里还不需要理会她的回答勉强不勉强,继续说道,“提起这事来,静容,我也要说上你几句。你跟大少爷成亲好几年了,肚里一直不见动静,早该给大少爷娶门妾室了。家里有相貌好看的丫头,他相中哪个收了也行,实在看不上,就从外面买个回来。这男人哟,单靠一个女人怎么看得住,心野了就整天往外面跑,还是找个能让他恋住的人才好。”

这下大少奶奶的脸也不好看了,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回道,“是,娘说的是,儿媳也没少劝他,可是他总是说生意上忙,顾不上这些,等儿媳回头再劝劝他。”

第三十章 神离

杜若锦偷笑,这几个人貌合神离,还想来找自己茬?

杜若锦战起身来,看见珠翠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往里看,杜若锦叫了一声“珠翠”,这下珠翠进也不是退不也是,杜若锦三步两步就将珠翠扯了进来,珠翠却以为杜若锦还要动手打她,忙用手捂着脸惊叫。

杜若锦拉着珠翠,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满屋子的人都疑惑不解,不知道杜若锦要搞什么名堂。杜若锦对大少奶奶说道,“大嫂,弟妹看这珠翠给大哥做个小妾就很合适,一来珠翠是大嫂的丫鬟,知根知底的,也不怕她带坏了大少爷,弄些幺蛾子来迷惑他,二来这珠翠人也清秀,你看她这身板,这面相,就是生男丁的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