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锦斐抓住殷泓的手,“那两个人,是谁?”

“那两个人?”殷泓抹了把泪,顺着锦斐的眼神看了过去,看到被人群包围着的清歌,和看着清歌笑的自豪而骄傲的小竹,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那个女子和她身边的男孩吗?那个女子就是江清歌,是小竹的嫂子。那个男孩自然就是小竹了。”

说完又忽然觉得不对,警惕的瞧了一眼魂不守舍的锦斐,又加了一句:“小竹可不是你们缙云人,他可是我蓝丰上将军杨芫将军的儿子!”

江清歌?这个女子就是这几天自己听的耳朵都要起糨子的江清歌?而那个神肖表姐的人,却是杨芫的儿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听起来这两个人好像和枫家扯不上任何关系!可没有丝毫关系的人,会长的相像到这般程度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悲剧了,这一章快码完的时候,码到兴奋处,那是运指如飞啊,可是――不知碰到那个键了,文档突然关闭!再打开,%>_ i>

141、大鹏一日因风起(二十七) ...

“小姐,我们,该怎么做啊?”看到呼啦啦围过来听候吩咐的宫廷侍卫和无数兵丁,江辰小腿肚差点儿转筋,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大火!连水都泼不灭,小姐能有什么法子啊?

这样想着,手不觉轻轻握住剑柄,决定了,待会儿只要看情形不妙,那就背起小姐跑!

小姐早说过,危险的时候,绝不能逞匹妇之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当然,到现在为止,江辰也不知道三十六计都是哪三十六计。

只是要跑的话,得有少君的配合才行,万一小姐不乐意,也只有少君才制得住小姐的牛脾气!这样想着,忙冲若尘使了个眼色,这一看不打紧,待看清若尘的表情,江辰不由哭笑不得。

少君的注意力全在小姐身上,这一会儿子,正用着和小公子一模一样的眼神儿,无比骄傲,无比自豪的看着小姐!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少君从来都是对小姐所说的每一句话深信不疑。想让少君和自己一样怀疑小姐的能力,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得,这事看来还得靠自己机灵点儿才是!

“你们这一组快去准备些铁锹来,这个小院里的火全用土埋!”清歌急急的吩咐道。

那些人面面相觑,水都不行,土能行吗?!

“快去!还愣着干什么?”侍卫统领却是个精明的,忙出声呵斥。那些军士忙轰然应了一声,再不敢怠慢,飞跑着去寻铁锹了。

“你们――”清歌指着第二队待命的人马,“去提水,快些组织人手把附近几个院落的火给扑灭。”

本以为自己等人也一定是要去找铁锹的,不想却是被命令去提水,这一队的长官也晕了,结结巴巴的问道:“刚才,不是试过了,水,水不顶用啊!”

“刚才不顶用现在又顶用了!”清歌不客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冷哼道,“是不是要等火烧掉整个琢玉馆,你才去啊?”

“啊,不是。卑职这就去提水。”烧掉整个琢玉馆?这样的罪名自己可担待不起!那女子再不敢多嘴,忙呼喝着手下去提水了。

又安排了些人手在火势蔓延的方向挖了十多米宽的壕沟,清歌终于松了口气,便是这火一时半刻无法扑灭,也不会再有什么更大的伤亡了!

侍卫统领冷眼瞧着清歌轻轻松松就安排好了人手,不由暗暗咋舌。这么邪门儿的大火,自己这辈子也就见了这么一次!包括自己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吓得脸色煞白,这女子倒好,竟是一点儿都不足为奇的样子!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虽是对清歌的法子有些想不通,却还是很快的照着清歌说的去做了。

火场上一时忙乱无比,有拿着铁锹拼命挖土的,有拎着水桶奔走如飞的。旁边的大臣看的目瞪口呆!

“这法子真能灭火吗?”

“我看着悬!”

“是不是这位江小姐没有听清上仙的嘱咐啊!”

第一锹土被扔了过去,然后是第二锹,第三锹…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那本是冲天的火苗,果然弱了些!

再看看清歌吩咐用水泼的地方,火势也同样明显减小!

两种法子竟是都起了效果!人们顿时欢呼起来,特别是闻讯赶来的家离琢玉馆很近的百姓,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有的竟是激动的泪流满面!

“上仙慈悲!”

“苍天保佑啊!”

“愚蠢――”小竹有些不虞,撅了嘴道,“明明是嫂子的功劳!”

“就是!”陆雪琪忙附和。只觉自己这个师尊实在太厉害了!

江辰被哭成一片的人群感染,只觉眼睛也是湿湿的,看清歌的眼神儿不自觉换上了和若尘小竹一样的骄傲自豪!

什么上仙啊!全都是小姐一人之力!自家小姐却是比仙人还厉害的存在呢!

等到火完全熄灭,人们再抬头,却已不见了清歌等人的影子,一个个不由唏嘘感慨,怪不得上仙会选他们做有缘人,果然是义薄云天!

枫童再次睁开眼时,已是在枫霖的房间里。

愣愣的瞧着安静的躺在床上温柔的瞧着自己的大哥,枫童揉了揉眼睛,有些迟钝的翻身下床,偎依到枫霖的床前,轻轻抱了枫童的手臂,嘴里嘟哝着:“大哥,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吗?童儿刚刚梦到了爹爹,这会儿子,又接着梦到了大哥!”

枫霖怜爱的看着面容憔悴的枫童,回握住枫童的手,“傻童儿,既是想大哥了,为什么不来看大哥呢?”

有些贪恋这久违的温暖,枫童不自觉的拉住枫霖的手盖在自己脸上,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少痛一点:“大哥,童儿好怕――”

童儿虽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却也是一个会害怕的普通人。童儿已经失去了爹爹,还,弄丢了小弟,童儿没办法再承受失去大哥的痛!

有晶莹的泪珠顺着枫童的眼角滑下,既是在睡梦里,就让平日里总表现的无比强势的自己痛快的哭一场吧!

“童儿刚刚梦见了爹爹,可大哥,为什么爹爹都不理童儿?却是远远的站着,像看个陌生人般…不,不怪爹爹…是我没有做好答应爹爹的事,是我弄砸了一切!若是我上进,大哥就不用牺牲自己进那吃人的皇宫;若是我上进,小弟就不用把大好年华都浪费在寂寞的琢玉上!是童儿没用,没护好哥哥,又弄丢了弟弟…若我是爹爹,也会讨厌这样没用的女儿的…”

枫霖神情巨震,再料不到,这么多年了,童儿心里竟仍是如此自责,竟是自厌自弃到了这般地步!

“童儿――”枫霖握了枫童的手,不由百感交集。

“大哥虽是很少见过爹爹,却也知道,爹爹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就讨厌了童儿呢?更何况,我家童儿是这么至情至性的性子!有童儿这样的妹妹,一直是大哥最大的骄傲啊!”

从记事起,枫霖便晓得,娘不爱父亲,在这世上她唯一爱的人,便是爹爹。娶父亲,只是迫于治玉宗宗主的正夫必须是治玉宗人的规矩!也因此,在自己出生后,娘惟恐自己的存在会惹了爹爹伤心,便把爹爹迁到了另一处特意为他修建的庄子,平时若没什么大事,也是绝不允许自己和父亲去打扰到爹爹!枫霖原本为父亲抱不平,心里甚至怨恨着那个几乎被娘亲宠上天的男子。可有一次,却仍是和爹爹碰了个正着。那样一个如水的男子,用了一双明静的双眸温柔而又愧疚的瞧着自己,那潋滟眸光里更是有着无限的痛惜!

那一刻,枫霖仿佛被人魇住了,只觉一瞬间突然委屈无比,父亲的冷淡,母亲的排斥,好像所有的委屈全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尽皆宣泄出来!时隔多年,虽然爹爹的模样早已经模糊,可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却是刻在了枫霖的脑海里!

到后来,父亲和爹爹先后去世,枫霖第一次见到枫童和枫若时便马上接受了这是自己弟妹的事实,自觉担负起了作为长兄的责任。而童儿和若儿也果然和爹爹给自己的印象一样,那么亲昵的依赖着自己!那时起,枫霖才知道,原来,有人爱的感觉竟是这样幸福啊!

“叩叩叩――”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枫童有些迷糊的转头,自己果然是在做梦啊!不然,有哪个大胆的敢在自己和大哥相处时来敲门?!

“童儿――”枫霖捏了捏枫童的手指,“让人进来吧。”

“奥。”虽然心里不乐意,却是从没有违拗过大哥,即便是在睡梦里,枫童也绝不愿拂了大哥的意思。

“来,坐大哥身边。”枫霖指了指床边的一把椅子道。清歌虽不是外人,可童儿毕竟是一国的摄政王,这样不雅的形象还是不要被看到的好。

枫童不情不愿的起身,脚步有些凌乱的扶着椅子坐好,心里却在思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识相的,敢来打扰自己美梦!等自己醒了,一定要好好治她的罪!

“进来。”没想到不过走了几步路,自己就虚弱成这样,一定还是因为是在做梦的缘故!

门啪嗒一声响,紧接着端着托盘的清歌走了进来。注意到闭目在枫霖身边歇息的女子,忙放轻了脚步。看着那眉宇间写满疲惫的英俊女子,清歌心情不由很是复杂。

昨天,伯伯忽然派人来寻自己。到了之后,自己才知道,这个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女子,竟是伯伯的妹妹!而更离谱的是,伯伯的妹妹,竟然就是蓝丰摄政王枫童!那不就是意味着,伯伯,便是那位被天下百姓传颂的蓝丰痴情国后,枫霖?!

“童儿现在身子虚弱,委屈清歌一下,把药给童儿端过来吧。”枫霖出声打断了清歌的沉思。

“嗯。”清歌赶紧收回了心思,应了一声。浑然不知,自己竟是同那个正在昏睡的摄政王一般,只要是枫霖的话,便绝不会兴起半分违拗的心思。

清歌端起药碗,步履轻盈的走进枫童,弯腰轻唤道:“摄政王,摄政王,起来喝药了!”

枫霖忽然想到一件事,清歌熬得是草药,听她说可是苦的紧!童儿却是从小到大没吃过半点儿苦头,这药也不知她喝不喝的惯?这样想着忙又嘱咐道:“桌子上还有新鲜的蜜饯呢,童儿喝完了药,清歌别忘了给她拿些。”

清歌不由愕然,这摄政王看着恐怕和自己娘亲不相上下,怎么伯伯口里,却是和个小孩一样呢?!心里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酸酸的感觉,好像本是属于自己的宝贵东西,突然发现,竟是被另外的人给夺了去。

清歌转了转眼珠,稍稍提高了些声音,“摄政王,该起来喝药了!”

有有些昏昏欲睡的枫童猛一激灵,一下睁开了眼,下一刻,那眼神儿却是瞬间呆滞:“爹,爹爹――”

“啊?”这下子,傻眼的换成了清歌。本是想坏心的用这碗苦药报复一下枫童的,没想到这位摄政王竟是会开口管自己叫爹!

枫霖也是吓了一跳,旋即苦笑不已。童儿定是昏睡时间太长了,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枫童看着清歌惶恐的脸,心里却是懊悔不已。自己真是该死,这个样子定是吓着爹爹了!忙迅速坐直身子,又一下瞄到清歌僵僵的捧在手里的药,忙接了过来,欢喜的道:“爹爹是拿来给童儿吃的吗?”

说完一扬脖,把那碗药一点儿不漏的全倒进了口里。

“伯伯救我――”清歌惨叫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这可是堂堂摄政王啊!要是她清醒过来知道做过揪着自己衣袖喊爹爹这样的蠢事,肯定会杀人灭口的!说不定会剐了自己!

枫童只喝了第一口下去,便被苦的差点儿流出眼泪来。想要停住,却又怕爹爹生气,好不容易爹爹不但到了自己梦里,还给自己送了吃得来,再怎么苦,也是爹爹的一片心意!

枫童忙闭了气,大口的吞咽着倒进口里的药汁儿。哪知刚闭着眼睛把药喝完,就听见门哐当一声响,再睁开眼时,眼前哪里还有爹爹的影子?!

一定是爹爹看出了自己刚才心里并不想喝他送来的东西,所以生气走了!

“爹爹――”枫童失魂落魄的便要站起来去追,可刚一起身,便一阵头晕目眩,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清歌,快回来!”枫霖吓得声音都直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台好难进啊%>_ i>

142、 大鹏一日因风起(二十八) ...

“少主――”一个面目黧黑的女子急匆匆进了内院。

“白石?”方幽兰忙把手里的锦帕收进怀里。

“我们真是信错了梁萧!”白石的脸色很是难看,幸亏来时少主坚持不告诉任何人知道,不然,现在肯定会被梁萧给供出来!

“我们自是无事,只是那些好容易争取过来的缙云官员――”方幽兰叹息一声,没有说下去。

白石的神情也有些黯然,这么多年来所花费的心血,竟因为一个梁萧全都付之东流!

“到现在为止,梁萧供出来的官员,已经多达二十四名…”

以祥丰之苦寒,要拿出多少钱财,才能有今日的成果!

“难道真有神仙这回事吗?”白石喃喃道。上京大街小巷,早已传遍了,梁萧诬陷忠良,神龙突然显灵,不但惩罚了恶人,还扑灭了那场熊熊大火!而梁萧也正是因此,才精神崩溃,竟是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股脑儿都交代出来了!

“什么神仙!”方幽兰狠狠的一拍桌子,“我料得不错的话,一定是江清歌搞得鬼!”

“江清歌?”白石神情很是诧异,“一个五品治玉贵家出身的女子,她又能做些什么?”

“五品治玉贵家女儿?”方幽兰颓然坐下,脸上神情很是苦涩,“白石啊,你没和此女打过交道!我还是小瞧了她啊!”

原想在上京借梁家搅起一片风云,既让缙云朝廷和治玉宗失和,又收拾了江清歌,出一下自己心头恶气,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竟是不但没损得了江清歌分毫,反而让祥丰隐在缙云暗处的势力毁于一旦!

连受打击之下,方幽兰甚至对即将来到的治玉**也是有些惴惴。江清歌,老天生下你来,就是为了要同我作对的吗?!

呆坐片刻,方幽兰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了过去:“白石,这封信,你快马加鞭,火速给我姑母送去!”

江清歌不除,祥丰势难成大业!

看方幽兰神情严峻,白石慌忙接了过来收在怀里,转身刚要走,却又被方幽兰叫住:

“这些药丸,你帮我转交给子清公子,让他多注意身体,还有,帮我捎话给江清芳,若是她再敢纵容那个萧玉琦伤害子清,我定不与她善罢干休――”

“少主,您就听属下一句,那子清公子孩子没了也好,日夜受苦也罢,毕竟是别人家的小侍,少主何必对这样一个男人――”白石拧着眉道。

“白石――”方幽兰声音陡的严厉起来,“子清公子的事,不是你能够置喙的!”

“少主,您――唉!”白石长叹一声,飞身上了马。

少主无论样貌还是才情,都堪称一流,祥丰哪个男儿不日里夜里盼着嫁给少主为夫!可现在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竟是会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一个给别人做小侍的青楼男子,还如此死心塌地!就如这次,为了能让江清芳善待那个子清,竟是答应来到这龙潭虎穴!生生给了江清芳以可乘之机!

听少主说,让她颇为忌惮的那个江清歌,便是江清芳的妹妹,这一对姊妹,还真是妖孽!

被称作妖孽的清歌,现在却是再老实不过。

可心里却是腹诽不已,你说又不是我让你喊爹爹的,是你自个哭着喊着拽着我不放!而且,我是正宗的女人啊,怎么可能是你爹爹?自己就是怕麻烦才吓跑的,没想到还是被揪了过来!待会儿得机灵点儿,抓住机会就得赶紧跑!

而且,更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是,枫童那是什么眼神啊?有这样直通通的饥渴不已的盯着别人还是身为同性的女人看的吗?!

不会糊涂时瞧着自己像爹爹,清醒了又瞧着自己像夫郎了吧?!

清歌小心的往后缩了缩身子,下意识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枫霖,有些委屈的唤道:“伯伯――”

“童儿――”接到清歌求救的眼神儿,枫霖苦笑,这会儿子也看出来了,妹妹今天,确实有点儿不太对劲,“清歌这么乖的孩子,你要是吓着她了,我可不依。”

听出大哥话里微微的嗔怪,枫童艰难的收回眼神儿,不自觉的一点点攥紧手中的茶杯。

“你的名字,叫,清歌?”

“是。”清歌难得乖巧。

“你娘,叫,江雨飞?”

“嗯。”

“你是,泉州人?”

“对。”

这个枫童,好像对自己特别感兴趣呢,竟然问的这么详细,下一个问题,是不是就该问道自己爹了?堂堂摄政王,怎么跟个查户口的一样?嗦!清歌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你――”枫童忽然顿了顿,好像要说的话有千斤重,“你”了半天,竟是无法说出下文来。

“你爹――你爹,好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枫童脸色苍白无比,只是那双眼睛却突然又直直的看向清歌,竟是亮的吓人。

我爹?清歌心里忽然一动,来上京前,娘和舒伯都特意嘱咐过自己,不管谁问起,都绝不要泄露有关爹的任何事。难道蓝丰摄政王,认得自己爹?又或者,她就是舒伯怨愤至极的那些害了爹的人中的一个?!

“有劳摄政王动问,我爹,已经过世了。”清歌垂下眼,掩住眸中的思索,神情有些冷淡。

等了半晌,没听到枫童再开口,清歌心里有事,也不愿久留,便告了罪起身离开。

枫童仍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茫然的看着清歌的方向,似是听不懂清歌说的什么意思。

“童儿――”枫霖心里一紧,担心的瞧着毫无反应的枫童,心里惊疑不定,本想让清歌留下,又忽然意识到,好像妹妹的不正常就是从见到清歌开始的!

“咔嚓――”本是被枫童握在掌心的茶杯突然碎裂,血水伴着茶水一块儿淌下,地上顿时湿了一片。

“童儿――”枫霖身子巨震,惊恐的瞧着任那茶杯碎片儿刺入掌心,却仍是越来越用力的攥紧拳头的妹妹,“童儿,你醒醒,到底怎么了?”

门咚的一声被推开,陆凤吟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看到神情茫然,手掌上却是鲜血淋漓的枫童,顿时泪盈于睫:

“童姐姐,你怎么了?手怎么伤成这样?快松开啊!”

陆凤吟拼命的要去掰开枫童的手指,却是无法扳动分毫。

“童儿,你要痛死大哥吗?快松手!”枫霖陡的提高了声音,泪水慢慢的淌了下来。

枫童的手指一动,陆凤吟忙趁势用劲,部分碎片儿应声而落,可更多的碎片而却深深浅浅的扎进了那白皙的掌心里!

“童姐姐,你去大哥身旁,躺会儿好不好?”陆凤吟几乎是哀求着,把枫童拖到枫霖身边――

只有大哥,能阻止得了童姐姐做傻事啊!

“大哥,你看着童姐姐,我去寻清歌来。”抹了把泪,陆凤吟转身出了门。

“童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清歌?”枫霖的眼泪热热的溅在枫童的□的手臂上。

枫童的身子慢慢缩成一团,头紧贴着枫霖薄薄的外衣,好像这样,能让自己暖和些一样。

“大哥,我怕,童儿很,害怕…”

“那个丫头,她同我爹,同我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枫霖一下睁大眼,呼吸瞬间急促。

“可是,她说,她的爹,没有了…”半晌,又忽然慌乱的摇头:

“不,不,不可能的,若儿一定不会这么狠心的,若儿定是气还没消,所以躲在哪里呢!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大哥你知道的,若儿看似温柔,却最是小心眼儿,要是我这么久了还找不到他,他一定会生气――”

说着忽然站起,急匆匆的就要推门出去,哪知手刚碰到门,突然仰面朝天栽倒在地!

“童儿――”枫霖的喊声撕心裂肺。

枫童再次醒来时,却是身在皇宫之中。

“我怎么会,在这里?”明明记得自己是和大哥在一起,对了,那个酷似爹爹的女孩儿!

枫童忙要起身,只是刚坐到一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吓得一旁的殷泓忙上前用力撑住,泪眼朦胧的道:“摄政王――”

“陛下?”枫童闭了双眼,声音虚弱。

“都是泓儿不好――”还从没见过这么憔悴的摄政王!原来给自己撑起了一片天空无所不能的摄政王,也是会倒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