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清歌探寻的看看江辰,有品阶的治玉贵家,自己并不熟悉。江辰看了看梁芳,也茫然的摇头。
“我家妹妹梁芳,是上京陆家小姐的义妹。”那梁玉故意抬高声音,边说,还不时打量清歌的神情。
“上京陆家小姐?”清歌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诧异道,“陆雪琪吗?”
这丫头还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竟认了个这么混账的义妹!
“看来你也知道陆家,不过,你即是治玉贵家人,难道对上京陆家刚刚发生的大事一点儿也不知晓吗?”梁芳语气里充满了轻视。
“陆家的大事?”清歌更加一头雾水,小竹前脚离开,陆雪琪后脚就跟着走了,自己又每日里忙着实验,哪顾得上操心什么陆家的事务,还真不知道陆家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陆雪琪在陆家的家族比试中再一次输给了我姐姐陆雪菲,我家姐姐看她可怜,便帮她求情,让她也拜在姐姐的师傅李清长老门下,只是那陆雪琪却是不识抬举的很,竟说自己已经拜了名师,当众给李清长老难堪,若不是她那未来嫂子锦洛郡主给她撑腰,早被老家主赶了出来也未可知!所以,现如今,陆家,是我姐姐的天下…”梁芳唾沫横飞,神情得意之极。
陆雪琪的处境竟如此不堪吗?清歌不由皱眉。
118、大鹏一日因风起(四) ...
悦来客栈一片静默。梁玉吊着嘴角,梁芳仰着下巴,那群刚被胖揍了一顿的手下也都有了底气,抱着胳膊站在一边。
便是王元看着依然蹙眉思索着什么的清歌也不由叹息,今天的事看来是难以善了,这位五品治玉贵家女已经在思考善后事宜。
若说四品督帅府的小姐对上五品贵女毫无胜算,那再加上一个上京陆家,这天平可就大大倾斜了!虽然,梁芳的身份仅仅是陆家小姐的义妹!可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是义妹这样的身份。今日惹了梁玉或许无甚大碍,可打了梁芳,无疑是不给陆雪菲面子!这缙云国,惹上了陆家,任你如何了得,也都是找死!
若尘动了动,只觉这众多虎视眈眈的眼神盯得人很是不舒服,便轻轻碰了碰清歌,低低的道:“妻主――”
声音虽小,其他人却均是一惊。特别是梁家姐妹。这对姐妹并非一母同胞,不过是同宗罢了,只是平时趣味却甚相投,比方说,都喜欢美人儿。是以,两人向来交好。
两人早注意到始终挨着清歌而坐的若尘,只是只瞥了一眼,便移了开来,这样容貌粗犷的男子,若为女子,自然让人看着倍感舒爽,可这样高大的身形,却偏生是个男儿!而清歌容貌确是上乘,算得上面貌清雅,人品风流,是以始终搞不懂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若说是贴身小厮,这男子委实看来太没眼色了点儿――主人面前,哪有下人的座位;若说是再亲密一些的…想想就根本不可能!此女容貌既好,身份也算是了得,天下什么样的男子寻不到,会娶这样一个丑男来摧残自己?!
“啊?”清歌这才意识到,自己发呆的时间好像长了些,一抬头,正对上四周人惊疑的打量自己和若尘的眼神,知道若尘一定难为情了,不由甚是不悦,忙站起来亲手斟了杯茶递过去,很是抱歉的微微一笑,“相公饿了吧?先润润口,马上就让掌柜的上菜。”
说完又像赶蝇子一样冲梁家姐妹挥了挥手,“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以后若是再犯到本小姐手里,绝不轻饶!都散了吧,没得影响我和相公用饭的心情。”
这个丑男竟是对方的相公?还这样宝贝,不然怎么会侍奉的如此精心?!
所有人瞬间呆滞,下巴顿时掉了一地。
梁玉眼珠不住转动,大脑更是高速运转,直觉告诉自己,这男子容貌寝陋,竟还如此受宠,会让人捏着鼻子也要讨好的丑男人一般有以下几个原因:可能是这男子出身尊贵,对方不得不曲意奉承;也可能是为了闺房之乐,对方有其他男子所没有的妙处…
可闺房之乐…以男子貌若悍女,又一副木讷的样子,便是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是以,自己猜的不错的话,第一种可能性更大!难道这男子的娘家竟是可以和陆家相匹敌的人家嘛?!
梁芳却是暴跳如雷,这女子耳朵聋了还是怎地?难道没听清吗,陆雪菲是自己结拜姐妹!凭陆家的势力,要收拾任何一个治玉家族还不是和捏死只蚂蚁一样轻松,这女人竟敢如此不给面子,为了和个丑陋男子吃饭就赶自己离开!
当下定了定神,阴阳怪气地道:“小姐尊姓大名还请见告,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有缘,我和陆家雪菲姐姐必在上京恭候大驾。”威胁之意,竟是溢于言表。
清歌抬了抬眼,冷冷的扫了梁芳一眼,漠然道:“陆雪菲吗?不用恭候了,本小姐没兴趣。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滚!”
虽是从没见过那叫陆雪菲的女子,可清歌却对此人厌恶的紧!自己山林遇险那次,虽是陆雪明使计暗算自己,可究其根源,却是那陆雪菲设计要杀陆雪琪而起!这种丝毫没有亲情,为了金钱利欲而丧心病狂的人,向来便是清歌最深恶痛绝之辈!
“你――”没想到自己提到陆雪菲,对方竟是这种反应,梁芳傻了一下,立时勃然大怒。
“芳儿!”梁玉忽然开口,声音亦是严厉至极,“闭嘴!”
又匆匆举手冲清歌若尘一揖,“两位慢用,梁玉梁芳先走一步。”
说完不待梁芳反抗,硬拽着就拉了出去。还从没见过自己小姐这样憋屈的狼狈逃窜的样子,那些手下不由面面相觑,也不敢再嚣张,忙低了头跟着退了出去。
梁玉都能看出不对劲,王元心里更是明白,对方一定还有其他不得了的底牌,自己还是不要在这里自找没趣的好,也忙点头哈腰的跟着告退。
大堂里顿时静了下来。
“扑哧!”江辰最先绷不住,笑出了声,“竟然想拿一个陆雪菲就压住咱们,还真是――”
其他人也都相视而笑,陆家的小姐有什么了不起?前一段时间,家里就有一个,貌似还是陆家嫡小姐,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走。陆雪琪的嚣张狂妄大家也是领教了的,可还不是照样被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见到小姐就乖得不得了,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陆雪菲又怎样?有小姐在,凭他是谁,也包管吃瘪!
“大姐,你拉我做什么?”梁芳气得呼呼直喘粗气,刚出客栈,就一把甩开梁玉的手。
“拉你做什么?”梁玉压低了声音,“我要不拉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梁芳梗着脖子道,“你没听她的话,根本就没把雪菲放在眼里!我这次揍她,自然就师出有名!”
“你揍她?”梁玉嘴角抽了抽,“别说是你,我们刚才那么多人,可碰到她一个衣角了?你还揍她?”
想起刚才的情形就觉得诡异,对方根本动都没动,自己两人就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无法动弹,还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最终可能会被她揍,”梁芳阴沉着脸,“我要的就是她揍我!只是这次挨揍却是为了雪菲,只要她真敢揍了我,和陆家的梁子就结定了!你以为,她真有这个胆量?!”
梁玉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可你怎么不用脑子想想,对方即使知道你嘴里的义姐便是陆雪菲,神情中可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害怕?”梁芳眯了眯眼,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可再怎么着,对方也不过是出身五品治玉贵家罢了,我倒不信,她真敢和陆家卯上。”
“何止没有?我看她身边那些侍卫的神情,竟仿佛听什么笑话一般!你倒想想若不是胸有成竹,什么人敢如此张狂?”
“可对方的家主令明明是五品…”
“女子是出身五品治玉贵家不错,可那丑男人呢?你没发现吗,那女人对身边的男子,可是温柔的紧…”
“啊?”梁芳也明白过来,皱了皱眉头道,“难道,那男子…”
看梁芳听了进去,梁玉又接着道:“我们来此本是为雪菲采集美玉,以应五月之试,只要我们这次任务完成的漂亮了,便是你独一份的功劳,到时,你还怕没人给你出气?况且,我看那女子,九成九也是为了美玉而来,咱们便抢先一步,先尽采了那上品的美玉去,也算是先向他们讨点儿利息!况且,这峡山玉矿,可是那边千辛万苦才探得的,这女子既也能知晓,怕是和那边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姐姐言之有理,倒是芳儿莽撞了。”梁芳虽然极为不甘,可想想还真是拿对方毫无办法!心里更是憋屈的厉害,被人拾掇的这么惨,到现在,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晓,真是窝囊至极。
“既是要采玉,那就必然要到深山中去,我上次从那边得的引来蛇虫的药物倒还有些…”梁芳摩挲着腰间的锦囊,笑的邪佞。
梁玉点头,“对这种人,是要智取…”
“三天后进山?”若尘停了收拾行李的动作,有些惊诧。虽不明白妻主为什么如此关心那个被毁了容的可怜人,可只要是清歌想做的事,若尘都会无条件的支持,更是时时刻刻放在心头。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能体会出清歌想要觅到那些药物的急切。没想到昼夜兼程赶到这里,清歌却又说歇几天再进山。
“嗯。”清歌拉若尘坐下,自己枕在若尘的大腿上,“我刚听闻镇上人说,山里多瘴气,很多山民均死于此,这解瘴气的药丸,我看还要多准备些。为了以防万一,便是其他药物也要准备的更充足些。”
又翘了翘鼻子,做了个鬼脸:“你家老婆我虽然很想很想快些治好伯伯,可也绝不会让我家宝贝老公涉险。所以,我一定要尽最大能力保证我们的最大安全!”
听到清歌红唇里吐出“老公”一词,若尘只觉脊背处一麻,脸上也是一红。相处的久了,也逐渐习惯了清歌“老公老婆”的叫法,由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倍感温馨,特别是清歌叫老公时总是拖长声调,而且最喜欢在两人□时,媚眼如丝的边吻自己,边沉迷的一声声喊着“老公”…
看到若尘这么禁不起调戏,清歌趴在若尘大腿上吃吃的笑个不住,整个人更是不老实的若猫儿般在若尘怀里拱来拱去,直闹得若尘很快就意乱情迷…
两人嬉戏了片刻,才气喘吁吁的并排在床上躺好,若尘眷恋的凝视着清歌,只觉竟是怎样也看不够。
半晌,还是清歌先开口,“若尘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这样关心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若尘愣了愣,很快又诚实的点了点头,却又抵了清歌的额头,低低的道:“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妻主觉得开心,就好。”
只要是清歌想的,别说是救一个男人,便是让自己付出生命,若尘,也愿意啊!
清歌温柔的亲了一下若尘的唇,只觉得幸福似汹涌的波涛,一波一波的,好像要把自己淹没一样。自己何其有幸,能觅得这样一个男子,不管自己要做什么,从不问自己那样做的原因,却是不离不弃、永远追随…
清歌相信,便是前面是火海,只要自己跳,若尘便必定会眉头都不眨一下的和自己跳下去!人生一世,得夫若此,尚有何求?!
“若尘,你让我觉得,自己实在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若不是有你,我来到这里,该是何等凄惨…”清歌喃喃着。
若尘傻乎乎的回应着清歌的吻,只是憨憨的笑着…
“其实,自我懂事以来,你是第二个能时时刻刻左右我情绪的男子…”清歌老实的交代。
第二个?若尘果然睁大了双眼,还有,其他男子吗?
“呵呵,相公别气啊,第一个男子,是我的爹爹了!”难得看若尘吃醋的样子,清歌笑的开心。
知道清歌是故意耍自己,若尘嗔怪的瞪了一眼清歌,轻轻捏了捏清歌挺俏的鼻子。
“那第三个男子,便是那位伯伯了。”清歌脸色沉重的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可看到那位伯伯后,我心里就心疼的不得了,好像正在受苦的人,是我的爹爹一样,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也正因为这样,自己才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救了伯伯!然后机缘巧合,自己又得了草药宗的药方,还有这张地图!而据自己所知,要给伯伯解毒,其中必不可少的引子便是玉霞灵!这玉霞灵乃是伴随玉矿而生的一件宝物,玉矿本就难觅,更可虑的是,那玉霞灵一旦随着玉矿见了天日,一个时辰之内若不采集,便再无用处。清歌到这峡山来,本也不过想碰碰运气,却没想到那方幽兰倒还大方,竟送了这么份大礼给自己,看这塘里萧条的情形,清歌能料到,这峡山玉矿,目前并未为人所知!
可越是这等尚未开采的天材地宝之地,也必然愈是凶险,定有很多凶物聚集,自己才不相信那方幽兰会有此好心,说不定,正打着让自己做前锋炮灰的如意算盘!自然,若是其他人,这条计策自是能成,可不巧的是,碰到的却是自己!
酆都。摄政王府。
“那江清歌说,大哥在她心里,就和自己爹爹相仿?”枫童不知为什么,好像心里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是。”暗卫点头,“而且听她所言,好像这次进山,也和大公子有关。”
难道这世上,除了血缘至亲,真的有人可以一见如故?好像,自己对那个叫小竹的孩子,便有这样古怪的感觉…枫童有些茫然,半晌挥了挥手,“你去吧,尽量从旁协助。”
江清歌吗,听的多了,这个名字,好像有些亲近呢…
119、大鹏一日因风起(五) ...
清歌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除了充足的药物,又精心准备了几个玉匣――
那玉霞灵甚是娇贵,即是伴玉而生,也必要用玉盒盛放。
好在清歌手法娴熟,很快就琢出了几方精美的玉匣,个个晶莹剔透,看着煞是漂亮。
一切都准备妥当,一行人便离开了塘里。王元战战兢兢的送了好远,直到人都看不到影了,才松了口气。
峡山是一座石山,怪石迭出,奇峰连绵,山势陡峭,犹如刀削,往山上去的道路俱是羊肠小道,甚是崎岖难行。不得已,清歌几个只得把马匹和车辆寄养在山下的农户家,几个人徒步上山。
依着地图指的方向,逐渐深入山的腹地。
此时已是冬末春初,万物复苏,景色和美,不时还有各色珍禽异兽踩在嶙峋怪石上向众人张望,清歌甚至还觅得许多寻常不易见到的珍奇药物,不由大是惊喜。只是这样行了三日,清歌却渐渐受不住了,只觉得脚火烧火燎的痛。
“妻主――”若尘始终紧跟着清歌,遇到特别艰险之处,便不顾清歌的反对抱着清歌腾身而上。
江辰几个看的暗暗咋舌,少夫君看着性子沉默寡言,这胆子也忒大了些,还有小姐,也对自己的相公宠爱的紧,别看小姐平常一般谁的帐都不买,可少夫君固执起来,小姐却也只有低头的份儿。
前面渐渐浮起一层雾霭,那春草芳花渐如雾里看花,看着煞是绰约动人,便是那本快速在林间穿梭往来的野兔,也慢慢停了下来,傻傻的瞧着清歌几个。
清歌看的有些痴了,伸手握住若尘,斜倚在若尘的肩上轻轻道:“相公,原来有你相伴,人间便处处美景。”
若尘低头,握紧了清歌的手,看着清歌的眼神渐渐炽热。
那雾渐渐向着清歌几人站的方向飘了过来,忽然,一只毛色鲜亮的梅花鹿从林里冲了出来,梅花鹿动作虽快,脚步竟有些翩跹,宛若人喝醉了酒一般,在跑到两人面前十多米处时,美丽的脖子忽然微微仰起,然后便慢慢的歪倒在几人面前。
“不对――”清歌忽然意识到不妙,梅花鹿最是胆小,便是远远观望一下,也总是很快便会跑掉,怎么可能跑到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还有刚才那只趴在地上的兔子…
“江辰!”清歌沉声叫道,“你们几个,快到我身边来!”
话刚落音,那浓雾已是被风卷到几人身前,几人的身形在浓雾里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
整整过了半个多时辰,那雾终于散去。若尘背倚着一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清歌靠在若尘的怀里,江辰几个则横七竖八的倒在清歌的脚前,几个人竟已是都昏了过去。
“哈哈哈――”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恐怕足有几十人之多。
为首的女子在距清歌十多米处站定身形,怨毒的盯着清歌几个:“我说过,我们有缘,便会很快相见的,贱人,当初你羞辱我时,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若是清歌睁开眼来,便会发现,站在最前面的,却正是梁芳梁玉姐妹!而开口说话的那个,正是梁芳。
“刀!”梁芳冲后面一伸手,手下忙递了一把刀到梁芳手上。看梁芳的样子,是要手刃了清歌几个,以泄心头之恨。
“主子!”一直沉默不语的跟在最后面的瘦弱女子忽然跑过来,扑通一声在和梁家姐妹并肩而立的魁伟女子身前跪倒,战战兢兢的道:“求,求主子,饶了这些人的性命可好?”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传来,瘦弱女子顿时被扇倒在地,“吃里扒外的东西!方才那鹿和兔子,也是你弄出来的吧?竟敢连少主的话都敢违背,真是找死!”
“少主?”梁芳梁玉对视一眼,怪不得对方如此配合,原来这女子还是草药宗少主的仇家,心里对地上的清歌却更是敬畏,原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女子吗?自己可是见识过那草药宗少主的本事,真真是杀人于无形,而看情形,这女子却是连方幽兰都忌惮的存在。
魁伟女子看了两人一眼,却并不欲多说。为了等候这江清歌前来,少主派自己几个在这里足足守候了两个多月了。看少主提起此女咬牙切齿的模样,几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早早的便严阵以待,本来还留的有后手,没想到却这么容易就能擒获几人。
“即是少主要的人,我和妹子自是不敢僭越。”梁玉想了想终于开口,“只是这女子当初欺人太甚,我和妹子想要先讨些利息不知可否?”
魁伟女子大方的颔首:“我家少主只是想要江清歌的命,至于她是死在谁手里,无关紧要。”
“是吗?”梁芳梁玉不由大喜,“如此,我们姐妹俩就多谢了。”
魁伟女子后退一步,让开道路,梁芳早忍不住,提了刀就冲了过去。
刚刚走到两人身前,脚下突然踩到一个石子,只来得及哎哟一声便趴在地上。后面跟着的梁玉一愣,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刚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忙又立住脚,似是想要转身往回跑,可身子刚动了一下,只觉身子也是一软,竟也慢慢软倒在地。
“小姐――”梁家护卫吓得几乎要哭出来,难道世上真的有鬼吗?不然为什么每次遇到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便会有灵异事件发生?十多个侍卫互相推推搡搡着,竟是谁也不敢上前。
“什么人?”魁伟女子大吃一惊,她身旁的人也急忙散开,四处搜索,只是旷野寂寂,却竟是没一点儿声息。
魁伟女子大怒,一把拽起地上的瘦弱女人,卡住女子的脖颈厉声道:“是不是你捣的鬼?”
女子脸色顿时青紫,忙拼命的摇头。
有风从涧中而起,山林簌簌抖动着,又一层乳白色的雾慢慢升腾,众人脚下云朵渐生,彼此的影子已是影影绰绰,不住晃动宛若鬼影。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突然响起,声音尖细,幽怨至极。
“啊――”梁芳的一个侍卫突然崩溃的惨叫一声,扔下手里的剑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跑去。
剩下的侍卫愣了一下,忽然翻身跪倒,冲着清歌几个不住磕头:“大仙,饶命啊――”
魁伟女子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梁家姐妹这些手下竟如此不中用,竟是被几个昏迷不醒的人吓成这样!可想想梁芳梁玉莫名其妙倒在地上的情形却也委实可疑。心里突然一沉,难道,问题是出在这江清歌身上?可又觉得不信,这毒瘴气根本不是人体所能抗拒的,自己曾亲眼见过一头硕大的野猪被这瘴气给毒倒!而且刚刚,明明自己眼瞅着这几个人躺在地上一动未动的,若真是江清歌出的手,那也确实太可怕了!这等神鬼莫测的手段,别说自己,便是少主,甚或老主人亲自出手,恐怕也没有胜算!
心中突然一凛,少主提起这个女人时,除了愤恨之外,神情更是郑重至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会不会,少主已经在这女子手里吃过大亏?
当下再不敢迟疑,随手抽出腰间的利剑隔空朝着清歌的心窝就掷了过去。
奇变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本是躺在地上的江辰几个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挥剑一格,魁伟女子的剑又倒飞了回去。若尘身形更快,左手搂着清歌,右手极快的把梁芳梁玉的衣服打了个死结,随手朝空中一抛,两人身形飞起了足有几丈高,恰恰挂在大树末梢一个斜逸出的的树枝上。紧接着自己脚尖点地,身子原地拔起,姿态美妙的落到与梁芳梁玉遥遥相对的另一边的树干上,清歌调整了下姿势,仍然舒服的躺在若尘的怀里,好整以暇的冲对面的梁芳梁玉并地面上目瞪口呆的盯着两人的魁伟女子点点头,热情的招呼道:“嗨,大家好吗?好久不见了哈――”
梁芳梁玉挂在树枝上,只觉寒风刺骨,身形更是随着树枝晃来摆去,耳边仿佛能听到身下的树枝逐渐断裂的声音,明明已是惊恐至极,偏又口不能言,□忽地一热,便有黄色液体顺着两人的裤裆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那魁伟女子离得最近,正仰头看时,觉得脸上一热,下意识的用手一抹,却是一股腥臊味儿传来,脸色一下变得铁青。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传来,却是魁伟女子的手下,已经和江辰几个战在一处,而梁府的十多个侍卫却因为惊吓过度,虽是勉强站起,却已是毫无战力。
魁伟女子忽然一俯身抓起呈半昏迷状态躺在地上的瘦弱女子,从怀里掏出丸药就要往女子嘴里塞,恶狠狠的道:“快,吹笛子!”
女子拼命的挣扎着想要躲开那只手,却仍是被女子摁着头咽了下去。
清歌顺着女子发出惨叫的方向望去,不由愣了一下,那女子不是别人,却是来时路上江辰问过路然后差点儿被梁家姐妹马踏而死又被江永施与援手的那个女人。
魁伟女子狰狞的看着树上的清歌,晃了晃手中一管乌青的笛子,拽住女子的头发,把笛子狠狠的塞进女子的嘴里,鲜红的血顿时顺着女子的唇角流下,“妖孽!不管你是神还是鬼,今日,我定让你插翅难逃!”
瘦弱女子愣怔了一会儿,眼神逐渐迷乱,终于慢慢的伸出十指压在笛孔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份儿,俺继续码努力到晚上时把昨天的份儿也给码出来
120、大风一日因风起(六) ...
一阵古怪的笛音突然从瘦弱女子的手下荡出,声音先是尖利,宛若一根根细针,一点点刺穿众人的耳膜,很快又变为蚕一点点啮噬桑叶一样的沙沙声。
若尘有些惊惧的睁大双眼,清歌只觉的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起――
那沙沙声哪里是笛声,分明是千万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毒蛇在地上爬行的声音!
“哈哈哈――”魁伟女子得意的仰天大笑,指着清歌喝到,“江清歌,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惹了我家少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到了!”
说着,又掏出一颗药极快的塞进瘦弱女子口中。女子的嘴角有鲜血更多的涌出,那笛声也越来越激越,竟彷如擂响的战鼓。地上那些毒蛇游走的更加快速,纷纷吐出红色的芯子,露出口中小小的毒牙,小小的三角眼里发出幽幽的冷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江辰几个。
“小姐――”下面的江辰忽然一声惊呼,却是一条绿油油的小蛇,忽然从清歌旁边的枝桠冒出。
若尘咬着牙挥手斩出,一条竹叶青随之断为两截。
清歌往下看去,不由倒抽了口冷气,地上的毒蛇堆堆叠叠,这么短的时间内,竟已铺满了地面!
“相公,你去制住地上的吹笛人。”清歌急促地道,本想让若尘点了那吹笛女子的穴道,却没料到下面的魁伟女子甚是狡猾,竟是把那吹笛女遮了个严严实实!江辰几个已是被毒蛇围了个严严实实,好在每个人身上都有清歌事先发给的雄黄粉,那毒蛇便停留在距几人一尺开外,并未发动攻击,只是几人却是半步都动不了了。为今之计,只有让若尘下去。
说完又忙从怀里摸出一包雄黄一把塞进若尘怀里――方才上来的急,自己怀里才留了一包,其余的都在下面包裹里。
若尘深深的看了清歌一眼,手下使力,捏烂了怀里的纸包,在清歌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极快的把纸包里的纯度极高的雄黄粉洒在清歌身上,接着身子旋开,仗剑朝着魁伟女子的位置疾掠而去。
魁伟女子愣了一下,心下暗暗讶异,这男子委实胆大,这么多毒蛇,自己看着都毛骨悚然,对方一个男子,竟敢就直接飞过来!
只是方才已见识了若尘绝妙的轻功,因此丝毫不敢大意。看若尘剑似流星急刺而到,忙擎出腰间大刀迎上,身子也随之微微闪开,身后被自己遮着的吹笛人上半身便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