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看到他是开他的车来的,现在又说把车停在传达室附近了,他总不能一个人开了两辆吧?难道还带了一个人?
封絮稍一思索,重新锁了门下楼,快步走到传达室,在那里拿到了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眯眼望向一旁停车的地方,果然停着邓雅淳那辆豪车。
封絮拿出手机想给邓雅淳打个电话,让他把她的车还回来,把这大家伙开走,可电话拿在手里怎么都按不下去。
说到底,她现在也没办法平静地面对他,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走到停车的地方,封絮开了车门跨上车,邓雅淳没在这,应该已经走了,车里还有他喜欢的香水味道,宝格丽的车载香水瓶子就放在小抽屉里,一条印花便签夹在方向盘上,封絮取下来看了看,上面就写了一个“sorry”。
封絮叹了口气,把便签放进包里,开车先去办她的事。
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她要买点东西回家陪父亲过生日。父母那么大年纪了,因为她的事一直都心绪不宁,这对身体非常不好,让她很过意不去,所以她决定给父亲过个好点的生日。
邓雅淳其实并没走远,他就站在封絮住的小区门口的一棵大树边。从小区出来看不见树后有什么,这里可以有效地避开封絮的视线。
他的车真的挺好认,没多会他就看见封絮开车出来了,她朝他的方向拐过来,他连忙躲得更隐秘一些,在车子的视角盲区,静静地注视着她开车离去。
光天化日的,英俊潇洒的男人在树边躲躲闪闪地很容易吸引人注意。好在封絮离开后邓雅淳就站了出来,周边的人好奇的眼光也少了点,但女孩子们爱慕的眼光却越来越多。
邓雅淳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给查格,让查格安排了人开车来接他,在等待人来的时候,他靠到身后的墙壁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之前他很少去设置手机壁纸这种东西,每一部手机都是默认壁纸。而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把壁纸换成封絮,现在他的手机上就是封絮代言瑞亨时拍的照片,她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淌出来的美丽和风情让他移不开视线,也让他非常后悔。
她说的没错,在所有人都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甚至一意孤行,不顾她的感受直接写了分手协议,如果换位处之,以他记仇的性格,大概会比封絮此刻的反应更激烈。
车子来的很快,在几个女孩准备上前向邓雅淳要电话号码之前,瑞亨的司机过来接他了。
他收起手机抬脚离开,在路过一直偷看她的女孩们时朝她们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她们这么久以来对他的“注目礼”,了结女孩们一桩心愿,这是非常绅士的行为。
女孩们看着那莞尔一笑随即乘着豪车扬长而去的男人,其中一个说:“我怎么觉得他特别眼熟呢。”
另一个说:“他刚才一笑我也觉得眼熟。”
“刚才一直低着头看手机,我没看太清,他过来的时候我瞧着,长相好像那个这几年特别火的金融才俊。”其中一个女孩道。
“我知道了!”最后一个女孩说,“那是瑞亨的老板!”
这个答案让大家兴致勃勃的心情瞬间破灭了,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位先生已经名草有主了。
邓雅淳回到瑞亨,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盯着立在桌边的立式海报发呆,那上面是封絮。
查格敲了几下门,他缓慢地说了声“请进”,眼睛依旧盯着那海报看。
查格走到办公桌边,伸手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无奈道:“别看了,网上有句话很适合你,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你能怪谁?还不都是你自己作的。”
邓雅淳瞥了他一眼,他见他表情淡淡,笑呵呵地说:“不明白什么意思?哦,对,我忘了你的国语也就口语还不错,我给你翻译一下,就是no do no die。”
“你这是哪门子中式英语。”邓雅淳坐正身子将双腿叠起来搭在办公桌上,仰靠在椅背上道,“什么事,资料找全了?”
“嗯,找全了。”查格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封絮爸妈的资料都在里面,但都是基本资料,太深的属于侵犯隐私,我不干那些事。”
邓雅淳道谢后接了过来:“我也没有侵犯别人隐私的习惯。”
“那么我先出去了。”查格说完要走。
邓雅淳把文件夹打开,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问:“医院那边怎么说?”
查格背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情况很稳定,你不用担心,我请了看护。”
邓雅淳点点头,又朝他道了谢,这才放他走了。
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翻开资料静静地看着封家的历史,当看到封父的出生日期时,忽然皱了一下眉。
邓雅淳放下双腿伸手去翻台历,果然,今天是封父的生日。他立刻拨通秘书电话,叫了秘书进屋,开始安排封父的生日礼物,虽然他人肯定是去不了,但第一次碰上未来岳父的生日,怎么可以不准备礼物?
安排好了之后,邓雅淳便让秘书下去了,他拿起手机犹豫半晌,还是给封絮发了短信,简单地祝贺了一下。
封絮正在超市买菜,看到他的短信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管是谁告诉他封父今天过生日的,以他那个身份能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也已经很难得,他完全有资本被比她条件好的女人簇拥。
“不行。”封絮甩了甩脑子,“不能就这么被糊弄了。”
是的,如果这么简单就原谅了他,下次再出类似的事他肯定还是这样。邓雅淳是个在事业上非常成熟智慧的男人,可谈起恋爱来就变得很自我,经常不顾对方感受,替对方做决定,好像他做的决定对方肯定会愿意一样。这在一方面出自于他的自信,另一方则是他高贵惯了,因着父母的关系,对待感情上也略别扭,他如果还想继续,就得想办法改掉这些。
不过,就这么放置着他,封絮也有点不太甘心。
她想了想,总得让他体会一点她体会到的纠结,这样他才能明白他到底错哪了。
于是,封絮回了邓雅淳的短信,并且和他约在夜里十点在他家见面。这时间这地点,那么暧昧,以邓雅淳那的思想肯定会想歪,这正是封絮想要的效果。
晚上,封絮准了一大桌饭菜给父亲过生日,好好安抚父亲近几天因为她而糟糕的心情。封父封母见女儿这么孝顺,心情也都好了很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饭聊天看电视,非常开心。
大约八点的时候,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忽然有人按了门铃。
封母看向封父,道:“你有朋友要来吗?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封父道:“我谢绝了朋友的祝贺,应该没人会来。”
封絮站起来道:“你们歇着吧,我去看看是谁。”
封父点点头说:“小心点。”
封絮应下来,走出房门穿过花园的小路朝大门口走去。当她走到大门口打开门时,就看见两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大盒子站在那,见到她出来都松了口气。
“请问这里是封义成先生的家吗?”其中一个男人问。
封絮点点头说:“是,怎么了?”
男人道:“这是有人给封义成先生的生日礼物,请您签收一下,我们是快递公司的。”
封絮看了一眼两人开来的车,运送这么一件东西开这么大的车,估计很贵重吧。
封絮以为是父亲的朋友送的礼物,所以签收了,引着两位快递员把盒子抬回了家。
等快递员离开后,封父打开盒子拿出盒子顶端的贺卡时,才发现他们搞错了。
“是谁送的啊,送的什么?”封母道,“看上去很贵重啊。”
封父紧皱眉头看向封絮,问:“你告诉邓雅淳我今天生日了?”
封絮想起邓雅淳那个短信,如实道:“没有告诉,但他知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封义成揉了揉太阳穴,把贺卡交给封絮,封絮看到贺卡上的全英文花体签,一看就是邓雅淳的笔迹,这人在贺卡上很谦卑地祝父亲生日快乐,并对失约的事做了道歉,礼数很周到,只是收礼物的人可能并不稀罕罢了。
“是邓雅淳?”封母道,“送了什么啊?”
封父将盒子打开,瞧着里面包装精美仔细的古董花瓶,明显是爱不释手,可还是强忍着道:“找个时间让他拿回去吧!”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虽然觉得肯定是还不回去了,但还是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十点,邓雅淳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把自己也收拾得英俊潇洒,只等封絮来赴约。
但遗憾的是,他等到凌晨三点都没等到封絮,他也不困,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挂钟,一直纹丝不动地看到大早起,然后直接出门上班,一夜未眠。
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也不能完全算是在等封絮。自从母亲跳楼那天开始,邓雅淳就很少睡觉,好在他每天到了公司,查格都会按心理医生的要求逼他去躺几个小时,灌药给他吃,否则他的身体早就不行了。
封絮并不知道他的状况,第二天晚上还是发了短信和他约定在夜里十点见面,邓雅淳一如既往地回复短信“好”,没有任何责备她违约的言论,这倒让封絮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时间再次准时到达夜里十点,邓雅淳像昨晚一样等在家里,封絮依旧没来。
第三天,第四天,照旧如此。
封絮并不知道他夜夜彻夜不眠,可他每次一个“好”字让她愧疚了。
于是,第五天时,她赴约了。
这天晚上,邓雅淳准备了红酒,坐在沙发上一边等一边喝红酒。
当挂钟的数字跳到十点时,他端起酒杯,透过红色的液体看着黑暗中微亮的时钟,漫不经心道:“敬时间,敬等待,也敬错误,敬她。”语毕,他饮下红酒,喝完后欲起身去找打火机,但就在这时,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