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壮壮揉着太阳穴,王辰点了根烟,烟盒扔给他,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来一根?”

赵壮壮看看那烟盒扔回到桌子上。

“算了,我老婆对烟味儿敏感,我晚上还得回家睡呢。”

王辰嗤笑。

“你别这样笑,等你娶了老婆你就知道了。”

家有母老虎,实在没办法。

他老婆那个鼻子简直了,有味道就真的不让他回家睡,他又不好回爸妈家睡,毕竟婆媳的关系,你懂的。

他回去睡,就会惹母亲不高兴,老婆不好受。

“我呀,应该没有这天,我是单身主义。”

王辰活动活动自己的胳膊腿。

赵壮壮很认真地听着他吹,真的讲这些年吹牛逼的人见得多了,但是他还是觉得王辰是最会吹的那个,最娇最傲最会吹牛逼。

笑了笑。

“我们家老太太之前每天和我念叨我妹。”

要说他这妹妹,那也是个人物。

家里不喜欢她做什么,她就偏做什么。

除了人生的大方向,除了找男友这点。

赵琴琴那是一出手,就能直击老太太的心窝子,直接叫老太太闭嘴。

你念叨什么。

学业有成。

找的未来丈夫人选,你挑出来点不足?

老赵家所有的孩子捏在一块,都不如人翁其钊,挑什么啊。

“你那人挺精于算计的,把我爷的那些手稿全部整理结束完毕,一个邮政包裹邮寄回来了,这把我奶给乐的,就只差蹬开我们这些亲的去直接抱着她喊亲孙女了。”

王辰笑着说:“怎么就是我的人了,和我可没关系。”

跟他有什么干系。

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两旁路人。

赵壮壮看他:“这些年了,能挽回就试着挽回挽回吧,我是觉得周洲好,但你又不喜欢。”

说翻脸就翻脸,连个梦都不肯给。

王辰皱眉:“你现在是在关心我的终身大事?”

换成壮壮笑。

“你家里也没人了,就剩下我关心你了,你以为我爱管呢。”

他们是同学,是朋友,也是知交。

王辰的父母都过世了,也只能他偶尔关心关心了。

想起来自己妈当时的变化。

“我妈那时候动心要把我妹给你,结果你不搭茬,把老太太的脸就给放一边晒着了。”

他也不知道王辰家里的事儿,他母亲讲的,说当时查过王辰家里的资料,可他后来所看见的和母亲所讲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壮壮觉得可能是他妈眼花了。

不然你说一个疑似贩d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王老先生的女儿了,王辰的父亲他查不到什么,就只有个人名而已,看样子是典型的大小姐下嫁。

孩子跟母亲姓,不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王辰皱眉。

“哎,你一提这茬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父母是哪一年过世的?”

念书的时候他是有父母的,他从未见过王辰的父母,更没听他说过,一开始以为就是因为这个农村户口问题,他自卑。

真搞笑。

王辰自卑,呵呵。

哪一年去世的呢?

是他固定每年消失几个月的时间里去世的?

干什么搞的这样神秘,也不知会他一声,叫他过去帮帮忙什么的。

“你还是走吧。”

壮壮;“…”

王辰请他离开,赵壮壮做着最后的挣扎,他对妻子形容自己和王辰之间的关系,王辰是个孤家寡人,别看钱多,过的挺惨的,他一去王辰就恨不得和他谈上三天三夜。

此时…

面对着要撵自己出家门的无情男人,赵壮壮悲从中来。

什么是兄弟情呀。

就是完全不需要你。

“等一下。”

他伸出手挡着门板。

“真的不想知道她的事儿?我妹恨我恨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常青那些伟大的壮举都一一说给我听。”

这大概就是赵琴琴最幼稚的举动了。

常青过的好。

常青过的很好。

常青过的比谁都好。

听的壮壮耳朵起茧子,没结婚之前还闹过一场误会,他老婆就以为常青是他前女友呢。

王辰他也不讲话,高深莫测站着。

这是要听还是不要听?

“她其实也不见得就是你们想的那么干净无垢的,这一路走来,我觉得她对未来的规划是很有操控的…”

砰!

赵壮壮隔着门板。

“人家过得滋润着呢,离开你也没怎么样,当初踹你,也是因为觉得离开你,不是不行。”

赵壮壮沿着楼梯走下来,欣赏着王辰家的院子,这是为了杀人以后有地方埋吗?

房子挺带劲的,这院子不是从哪个农村复制过来的吧。

“常大夫,拜托你件事。”

“说。”

常青抱着档案进门,同事和她商量件事,他知道常青那针灸挺有两下子的,他妈的腿常年疼,也不是没看过医生,有些能管点用,但过了一段时间又不行。

“过两天我老婆陪着我妈要过来住几天,你能帮我给她看看腿吗?”

“行啊。”

她这一天也不忙,时间多的很。

同事之间互相帮助嘛。

男同事有点不好意思,他是想问的别的大夫,还是那大夫劝他过来直接说,说小常大夫这人挺好相处的。

这给看了,就是一份人情。

“看好了,我请你吃大餐,吃什么都行。”

常青笑:“看好的吧。”

她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棘手的治不了的还是会比的多。

外面有人喊她,邮局过来送信了。

是卢伟山的信。

嗯,他们俩有通信。

这算是一种极度鄙视以后所产生的怪味友谊吧。

卢伟山算是黑上常青了,恨不得把常青这里的东西都挖得一干二净。

人现在呢,已经是向京医院比较知名的大夫了,可比常青这种无名小卒风光的很。

“男朋友的信。”

别的大夫瞧了,笑呵呵的问着。

年轻人,这关系多健康,还通信呢。

“不是男朋友,是男战友。”常青将信在手背上扇了扇,这是她看信之前的习惯动作。

果然。

就说他找自己肯定没有好事。

和常青借书。

有的书买不到,但他知道常青一定会有。

下了班同事们说是去聚餐,常青没去,她总是很忙,忙着回家,忙着学习忙着生活,忙着努力向上。

卢伟山信里说的那本书她还真的有,还是原版的书呢。

只是这书…

她找了很久,才从书架里翻出来。

那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注解,那个时候她的英文水平差得远呢,得一边看一边翻词典,上面的贴页做了一层又一层,不同时期看能得出来不同的结论。

随意翻翻看,那书前面有很多页,都不是她的字迹。

字迹很潦草,写字的人应该挺随性的,也不管你看得懂看不懂。

时间太久了,久到有些字迹都有些花掉了,她大概粗略又看了一遍。

短暂的狂欢。

时间写满了谁为谁辛苦,谁为谁甜。

时间已经将人生当中很多遗憾的缝隙一一做了填补,补平了。

常青合上那书,她用纸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然后打算邮寄给卢伟山。

东西可不是白借的,要用经验来还。

第215章 心中火焰

一个星期以后,卢伟山的电话打了进来。

自然是为了表示感激。

他猜常青那里就一定能有,没想到是真的有。

“等你回来向京,我请你吃饭。”

“三顿。”常青揉着眼睛。

卢伟山咬咬牙。

“三顿就三顿,对了,问你件事。”卢伟山一开始转弯抹角的不肯直说,常青就听着他兜圈子,兜累了早晚都会讲的,果然很快又回归到了正题上,这人惦记完她的书,开始惦记她的房。

常青那房当时买的很划算,位置好又是小两室,如果现在买就要贵三万块钱左右,三万那不是个小数目。

一个小医生每个月才能赚多么点钱,但是常青提过,她那房买的很划算,他想既然不住,那不如转手卖给自己。

大家又熟悉,他意思意思多给她点多给一万,不过要慢慢还了。

“你那房空着也是空着,没打算卖吗?”

常青:“在这里等着我呢。”

卢伟山不好意思。

“这世道变化的叫我都看不懂了,就这么一段时间,涨了三万还买不到医院附近的,别的位置不好价格还高。”

医院的宿舍也不能一直住,谁知道未来能发生什么变化,不能住的那天,他得有地落脚啊。

常青说:“这事还真不是我不愿意成全你,你也知道我那房买的时候就不是我做主,我现在把它转手卖了,我家老太太能马上和我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