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香,一如初见,令他微微沉迷!

桌子上燃着的蜡烛,如轻纱一般的火光,静静的向着这边拂照过来,将两个人的身影,完全的重合在一起,再覆在里侧的墙壁上,密不可分。

时间,在这样的安静中,无声无息的流逝。

良久,夜千陵将自己被宫玥戈的大手温暖了的小手抽出来,再拉着宫玥戈的手探入锦被下、覆在自己已然微微隆起的腹部。唇角,抑制不住的轻轻勾了起来,不知道他待会儿,该何等的高兴呢?

宫玥戈的手掌心,轻轻地覆在夜千陵的腹部,却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目光,落在夜千陵的脸上。

夜千陵知道,自己服下了那一株草药,宫玥戈现在还无法把出喜脉来。但是,孩子偶尔会踢她,不知他能感觉出来么?长睫,轻轻地闭了回去。红唇,微微的掀了掀,两个字,无声的从唇角溢出来:孩子!

然后,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在烛光下,尤显清晰。

宫玥戈看懂了夜千陵说的那两个字,却没有懂夜千陵的意思。又或者,从夜千陵的神色中,他懂了,只是,他完全懂成了另一种意思。她是想说,她也想要一个孩子么?

宫玥戈的心,忽然一动。手,一时间,情不自禁的在夜千陵的腹部抚摸起来。

因为睡觉的缘故,夜千陵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所以,宫玥戈的手,很容易便从里衣的衣摆滑了进去,直接触在夜千陵光滑如玉的凝脂肌肤上。微微的隆起,他当然感觉得出来。于是,自然而然的话,便从薄唇吐了出来,“陵儿,你好像胖了!”

夜千陵原本羞涩的脸,顿时,闪过一丝恼怒。

下一刻,夜千陵直接将宫玥戈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下拉了出来。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宫玥戈感觉到夜千陵的腹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动,疑惑道,“陵儿?”

“我饿了!”明明是腹中的孩子,调皮的动了动,但夜千陵却睁眼说瞎话,说自己饿了。话落,还是觉得有些不解气,便微微直起身来,靠近宫玥戈耳边道,“宫玥戈,你真的很笨!”继而,转了转身子,平躺下来,背对着宫玥戈,不再理会他。

宫玥戈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倾过身去。投射的阴影将夜千陵整个包围,“那要不要我去让人给你准备一些吃的?”只是,这与笨有什么关系?

愣是宫玥戈这等绝顶聪明的人,在这一刻,也迷糊了。

夜千陵背对着宫玥戈,感觉到宫玥戈的气息,恼声道,“不想吃,不要吃。”

宫玥戈也由着夜千陵,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之后,再坐了一阵,便准备起身离去,不打扰怀中之人休息。

夜千陵感觉到宫玥戈的手抽离,适时的拉住了宫玥戈的手。昨夜,她痛了整整一夜,早上还出了那么多的血,有些担心腹中的胎儿。而这个时候,她莫名的想要身后的人留下来,陪陪她。自认,从不是什么软弱的人,可在身后之人的面前,却忍不住总想要依靠依靠他。以前,总是抗拒这一种感觉,现在,却想要放任放任自己。

转过身来,道,“今夜,你别走了!”

宫玥戈闻言,再一怔。今夜,面前的人儿,似乎,有些怪。

宫玥戈低头,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夜千陵,想要看清楚她的意思。片刻,起身,不紧不慢的褪去了自己身上的外衣,再缓慢的掀开锦被,坐了进去。

所有的动作,都故意的放慢,似乎,在给床榻上之人考虑反悔的时间。

夜千陵没有说话,只是在宫玥戈坐进来的那一刻,往里侧靠了靠,与宫玥戈保持一定的距离。

房间内,很静很静,夜千陵今夜的举止,先是无端的说‘孩子’,如今又要自己留下来,不能怪宫玥戈乱想。长臂一伸,便直接将退开身去的夜千陵给拥入了怀中。近距离的望着怀中的人儿,手掌心,在怀中人儿的脊背上摩挲开来。旋即,低头,亲吻上去。

夜千陵哪有那种意思,呆愣之下,自然推拒。

只是,力道,聊胜于无!

宫玥戈亲吻着夜千陵,本没有情欲,却被夜千陵之前的那两个字给带了起来。确实,他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她给他生的孩子。而这一次,是她主动留他,或许,当这种时候有了孩子,他无需再担心她会伤害他。而夜千陵的推拒,在此时此刻的宫玥戈眼中,俨然成为了害怕。确实,上两次,并非是什么好的记忆。尤其是第一次。定然在怀中之人心中留下了阴影。柔声道,“莫怕,我会很温柔,这一次,不会再痛了!”说话间,已经将怀中的夜千陵放平在了床榻上,继而,伏身而上,直接将夜千陵压制在了身下。但力道,又不是完全的压在夜千陵的身上,不会丝毫的压到她。

风云乱世·入局 第201章 你,感觉到腹中孩子在动么(4)

夜千陵神色焦急,连忙摇头。 可几次欲开口说话,但都被宫玥戈的吻给阻止。心中,不由暗怪,自己刚才应该直接将话挑明了说的。如今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不能行房的,不然,一定会伤到孩子。

而,夜千陵这样想的时候,考虑的,全都是孩子的安危,而不是拒绝宫玥戈的触碰。

房间内的气息,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

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宫玥戈亲吻着夜千陵的脸,之后,那吻,再顺着夜千陵的颈脖一路滑下去,那在如玉的颈脖上留下一连串的痕迹。之后,挑开那雪白的里衣,露出那优美的锁骨,情不自禁的亲吻上去。身体,渐渐变得炙热起来。呼吸,亦带上了一丝细微的急促。绝美的脸庞上,开始泛出一层细微的汗渍。

夜千陵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面色通红,急急忙忙道,“宫玥戈,你住手…”

夜千陵霎时倒吸了一口气,浑身一紧。双腿,本能的紧紧夹住了宫玥戈那一只乱摸的手,并且,重重的咬了宫玥戈一口,迫使宫玥戈从自己的口中退出去,喘息道,“宫…宫玥戈,你…你先听我…我…”

“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轰然倒塌!

夜千陵的话,戛然而止,同宫玥戈一道,快速的向着房门望去。

此刻,出现在房门的人,是司寇戎轩。但见他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一股戾气,仿佛要杀人。

宫玥戈一闭眼,似有些恼怒。下一刻,将身体内的那一股情欲给压制下去。手,从夜千陵的腿间抽出来。再另一只手一拂,直接将床榻上的纱幔拂落了下来,遮住一榻不容人窥探的春光。

而,所有的动作,看似缓慢,却全在一瞬间完成!

司寇戎轩站在房门处,原本,是担心房中之人,所以才会前来。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房门外听到那种喘息的声音。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仿佛,被人狠狠的背叛了一般。

床榻上!

宫玥戈为夜千陵理了理衣服,再为自己理好衣服,掀开纱幔起身,有条不许的穿上外衣,取了屏风上夜千陵的衣服过来,递给床榻内的夜千陵。对房门处的司寇戎轩,完全的无视。

屋内的气氛,骤然陷入了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低气压中!

桌子上的蜡烛,在屋外吹洒进来的寒风连番吹拂下,忽然熄灭。光线,陷入黑暗,

夜千陵快速的穿衣,与上一次的情况一相比较,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好笑。只是,此时此刻,她还并不想与司寇戎轩闹翻。心中心思,飞快的旋转。余光,不经意瞥见床榻上,又有一丝隐隐约约的鲜红,心中微惊。

小片刻!

一切穿戴整齐的夜千陵,掀开纱幔起身。

没有了烛火的房间,有些昏昏暗暗,看不清人神情。但却不难感觉人身上的气息。

宫玥戈动作亲昵的为夜千陵理了理领口的那一丝褶皱。动作自然,仿佛早已经做过千百次。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对着司寇戎轩开口道,“皇上,夜已深,我们夫妻已经安寝,不知,你突然前来,所谓何事?”声音,平静无波,情绪不辨。

“宫玥戈,朕正到处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司寇戎轩没有看夜千陵,在话落的那一刻,一声令下,身后,便齐齐涌上来一圈侍卫,个个手中握着利刀。

宫玥戈看着这架势,淡淡嗤笑一声。而那一个尊称,便也随之去了,道,“司寇戎轩,你觉得凭这些人,能挡得住我么?”

“那不知,加上一个月泾垣呢?”

话音刚落,夜千陵明显的感觉都宫玥戈周身的气息冷下来一分。

“司寇戎轩,你真该死,你竟然敢对他下毒?”四周,似乎伴随着这一句话而刮过一阵彻骨的冷风。门口的那些侍卫,仔细看,脚步,似乎都微微向后挪了一小分。

夜千陵顿时伸手,快速的拉了拉宫玥戈的衣袖,轻轻道,“你先走吧!”

宫玥戈皱眉,反扣住夜千陵的手,不理夜千陵的话,“司寇戎轩,说吧,你要怎么样才可以交出解药!”

“如果朕要你的命呢?”司寇戎轩怒极反笑,挑了挑眉,声音也是很冷。

屋内的空气,瞬间,陷入了一触即发的紧张状态!

“司寇戎轩,你还不够这个资格!”

淡淡的话语,语调没有丝毫的起伏变化,但听在人的耳中,却是一阵心凛!

闻言,司寇戎轩大笑一声,嘲弄道,“宫玥戈,‘千枸’的毒,相信不用我说,你也该清楚。有本事,你就真的自己去配解药去!”

宫玥戈扣着夜千陵的手,一瞬间的紧握。

却听司寇戎轩继续道,“宫玥戈,就冲你刚才那一个语气,朕就还要你在死之前给朕磕三个头。”

宫玥戈止不住再嗤笑一声,声音,已然毫无温度可言,仿佛,经过了深冬冰雪的洗礼,“是么?可是,我不介意你下去给我大哥陪葬!”

最后一个音声落下,只见司寇戎轩快速的后退了一步。

宫玥戈牵着夜千陵的手,一步一步向着房门走去,所过处,侍卫们纷纷惊惧的退开身去。

夜千陵忍不住侧头望了一眼司寇戎轩,若是自己此刻与宫玥戈走了,那么,‘风国’那边?可是,若是不走,司寇戎轩亦不可能再信任自己。

脚步,跟随着宫玥戈而去,心中,在微微的犹豫。

司寇戎轩看着对宫玥戈惊惧的侍卫,心中更怒,喝声道,“来人,给朕拿下宫玥戈,生死不论!”

音落,四周的侍卫,齐齐涌上来,一把把银晃晃的利刀,对准了宫玥戈与夜千陵。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道银白色的冷光。

宫玥戈将夜千陵往自己怀中一带。

旋即,凌厉的目光一扫。还没有任何的举动,那些侍卫便已经再一次后退了一步。

但是,在司寇戎轩的又一声令下,那些侍卫顿时又潮涌般上前,直接不管不顾的便将利刀挥了过来。

宫玥戈拥着夜千陵,一个跃身,飞身而起。下一刻,手中已经多出来一把锋利的利刀,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个侍卫手中夺过来的。反手就是一个狠绝的横扫千军,干脆利落的便毁了一圈侍卫的眼睛。下手之毒辣,令人从心底里发寒。继而,目光一侧,如一只利箭倏然落向走出房间、站在房门处的司寇戎轩。杀气,凝聚在那一双幽暗的黑瞳之中。

夜千陵的腹部,在这个时候,疼痛起来。

夜千陵听着四周的哀嚎声、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再看着远处听到声音向着这边而来的、密密麻麻的侍卫,伸手,拉了拉宫玥戈的手,“走,我们先走,我难受!”

宫玥戈手中利刀,一个狠戾的出手,如利箭射向司寇戎轩。

司寇戎轩心中一惊,身形迅疾一侧,快如闪电,但还是觉得耳畔倏然划过了一阵阴风,微微疼痛。那利刀,竟是险险的擦着他的耳畔埋入了他身侧的房门。

而再快速的抬头,哪里还有刚才那两袭身影。

司寇戎轩顿时一拳,用力的便揍在了房门上。那一个女人,竟敢这般欺骗他,他会让她知道后果!快速下令,包围月泾垣的院子,活捉月泾垣。

只是,月泾垣亦早已离去,踪影全无!

无人的街道上!

夜千陵实在难受,没走几步,便忍不住蹲了下来。

宫玥戈一直牵着夜千陵的手,因着夜千陵的停下而停了下来,担忧的望着夜千陵。刚才,只当她是不想自己杀司寇戎轩,并未想她是真的不舒服,“如何?”

夜千陵摇了摇头。

宫玥戈也蹲下身来,手,抚上夜千陵的脸,令夜千陵抬起头来望着自己。那脸上的苍白,便也随之收入了眼底,立即为夜千陵把了把脉。过分虚弱的脉搏,令他一阵皱眉,旋即却道,“没事的!”

夜千陵点头,但是,实在不想走了!

宫玥戈打横抱起夜千陵,缓步向前走去。心中,知晓怀中之人想要杀风攸的心,可如今,司寇戎轩定然不会再帮她任何什么。虽说,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意外,但他却也有些乐见其成。并不想怀中之人,再呆在司寇戎轩身边,道,“司寇戎轩自己亦有灭‘风国’的心思,这一次,‘风国’已是穷途末路。若是风攸到时候还是不死,那么,我亲自替你取了他的性命,可好?以后,莫要再回到司寇戎轩的身边去了。”他不喜欢!

夜千陵没有说话,腹部,确实疼痛的很。

心中思忖:司寇戎轩有称霸天下的野心,自己一直想要利用他灭了‘风国’,可是,没有自己,司寇戎轩一样想要灭了‘风国’。而依照如今两国的局势来看,‘风国’似乎确实已经穷途末路,司寇戎轩就算没有了自己的相助,也绝对已经有了灭‘风国’的能力。或许,自己接下来,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好了!

风云乱世·入局 第202章 你,感觉到腹中孩子在动么(5)

良久,轻轻地点了点头。

继而,夜千陵伸手,搂住了宫玥戈的颈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道,“并不是我一定要杀他,只是,他定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知道!”

宫玥戈颔首,虽接触不多,却能感觉出来。那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对手!

夜千陵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宫玥戈的心跳。那沉稳的心律,不知不觉带动夜千陵的心顺着他的规律跳动。

冬春相交,但见深夜的街道上,一袭胜雪白衣的男子打横抱着一袭白衣的女子,一步一步行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每一步的回音,都带着令人沉迷的心醉!

第二日!

宫玥戈带着夜千陵离开这里。前去与月泾垣汇合。

确实如司寇戎轩所说,月泾垣身上的毒,宫玥戈亦没有办法。那千种药物,不管是顺序还是重量,都容不得出一丁点的纰漏。而司寇戎轩,断然是不可能轻易交出解药的。不过,等他灭了‘风国’、让夜千陵安了心后,他自有办法逼着司寇戎轩将解药交出来。毕竟,有什么会比皇位与江山对司寇戎轩而言,更有意义呢?而这期间,要做的,便是先控制住月泾垣身上的毒。

两辆马车,一路顺着官道而行!

车内,夜千陵疑惑的望着宫玥戈,“不过就是三个人而已,为什么一定要分成两辆马车?”

宫玥戈不语,身躯,慵懒的倚靠在马车壁上。黑眸,静静的望着面前的夜千陵,似乎,想要将这个人映到眼底深处去。而,这样的目光,反倒看得夜千陵一阵不好意思。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什么脏东西粘着。道,“宫玥戈,你傻了!”

“陵儿,坐到我身边来!”

两句话,似乎,风马牛不相及!

夜千陵犹豫了一下,起身,坐过去。下一刻,身躯便被宫玥戈给拥了过去,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已经完全的熟悉,心中的那一丝戒备,也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放下去。然后,只听拥着自己之人道,“陵儿,你上次说,想要一个孩子的!”

“我什么时候说了?”

夜千陵想了想,确实没想起来自己有说过。

宫玥戈却认真地将时间地点都重复了一遍,生怕夜千陵反悔。

夜千陵倏然侧开头,有些脸红。她分明是要他感受一下孩子的存在,就怎么偏偏被他理解成了自己想要一个孩子?不过,自己腹中,早已经有孩子了。再过十几日,草药的药性就会过去,不知道等到那个时候,他自己把脉,会不会吓一跳呢?

夜千陵心中这般想着,便也不准备告诉宫玥戈。

而宫玥戈却只当夜千陵是默认了,抚了抚夜千陵的长发。双眸,专注的望着夜千陵,柔声道,“以前的一切,都是我不好。不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你也试着接受我,不要再去想其他东西。想要什么、或是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都可以为你去做。”

“知道了,宫玥戈,你有点罗嗦!”

夜千陵侧了侧头,目光落向车帘扬起的马车外。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宫玥戈被嫌弃了一把,但依然抓紧此刻的时机道,“那我们,接下来一起努力,可好?我想要你为我生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祈陵’!”

闻言,夜千陵先是一阵脸红,旋即,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世界,孩子不是忌讳与父亲同字的么?就算是在自己的那一个世界,也几乎没有人会给自己的孩子取与自己一样的字。

宫玥戈看出夜千陵的疑惑,沉默了一下。声音,明显变淡一分,道,“我姓‘祈’,名‘玥’。并非姓‘月’!”

这一下子,夜千陵更加疑惑了,收回视线,望向宫玥戈,“你不是与月泾垣是亲兄弟么?那你…”

“那些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宫玥戈似乎不想提过去的事。

夜千陵微微抿唇,“如果,我想知道呢?”

宫玥戈许久没有说话,但,就在夜千陵以为他不会说时,却听他悠悠的开口。目光,望向窗外,声音恍若隔了一层白雾,“我母亲,不过是我父亲的一个小妾。当初,娶我母亲并非心甘情愿。而在娶我母亲的当天夜里,大哥的母亲心灰意冷,自尽死了。于是,他便将怨恨发在我母亲身上,再未看我母亲一眼。之后,他也从未将我们母子放在眼里。甚至,在我出生那一日,他当众说,这个孩子,永远不准姓‘月’,也永远不许踏入月家祠堂一步!不久后,母亲郁郁寡欢,便死了。而父亲,因为常年思念大哥的母亲,再加上诸事繁忙,心力交瘁,在不久后也去世了。而我,在十岁那年,便离开了‘月城’。”

另一辆马车内!

月泾垣也望着窗外,记忆,不知怎么的,便陷入了过往当中!

当年,他父亲与母亲,明明是让人羡慕的一对璧人,可他父亲却突然间要纳妾。于是,母亲心灰意冷,自尽而死。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一次意外,父亲错要了那一个女子的身体,而那一个女子,不久后便有了身孕。爷爷要月家的骨肉,便迫父亲娶那一个女子。而父亲当时,没有向母亲解释,让母亲误以为父亲变了心。而他,原本是怨恨那一对母子的,但是,当他第一次踏入那一个院落的时候,看着院落内的一切,他便再怨恨不起来。

父亲将所有的怨恨都发在那一对母子身上,可却从来没有反思,那一个女子也是无辜,一切的错,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

安静的车内!

夜千陵听着宫玥戈寥寥数语带过的话,心,突然,猛的一痛。怎么也无法想象,到底是何等绝情的男人,竟可以在那样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也是他在月城成长了十年,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存在的原因么?

不过,他与月泾垣的感情却是极好,让人很是意外。

宫玥戈并不想提当年的事,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去回想过。当年离开后,即使是月泾垣去找他,即使是月泾垣带着自己的妻子去看望他,他也很少会见他们。只是,后来,听说月城发生的事后,才会回来。否者,他不会再踏入月城一步。

不过,也因此才会遇到怀中的人!

宫玥戈伸手,拥紧了怀中的夜千陵,没有再说话。

夜千陵依靠在宫玥戈的怀中,其实,他小的时候,一定很孤单。这样一个狠绝毒辣的男人,却有着那样的一段过往,令她好生心疼。

许久,只听宫玥戈平静的道,“我母亲姓‘祈’,我也姓‘祈’,那我们的孩子,就叫‘祈陵’,可好?”

“随你!”夜千陵脸上闪过一丝细微的红晕,倒是希望十几日的时间,可以尽快的过去。

闻言,宫玥戈地垂下头,望着夜千陵的眼睛。一双瞳眸,幽暗深邃如浩瀚的星空,“陵儿,你刚才的意思,可是在说,你愿意为为夫生孩子?”

夜千陵头一低,没有说话。

马车,依旧平缓的行驶着,悠悠荡荡。一时间,连吵杂的车轮转动声,都令人觉得异样的好听!

晚上,夜宿客栈!

房间内,有黑衣人将煎好的药送上来。

夜千陵闻着那一股浓郁的药腥味,便一阵说不出的恶心,不想喝。

宫玥戈示意夜千陵坐到身边去,亲自舀着药汁,喂给夜千陵喝,不容夜千陵丝毫的闪躲。末了,道,“你的身体,今后,着实需要再好好地补补。”说着,微微的顿了顿,“若是能找到传说中的‘万年火灵芝’,便可以去了你体内的那一股寒气。不过,这个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也就百年前出现过一株。”

宫玥戈说的这个东西,夜千陵在医书上看到过。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何等的稀世珍贵。所以,并未动去找的念头。而她自己也懂得医术,自然知道,自己身体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体质过寒。也因此,才很难保住腹中的胎儿,只能用药物,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上一次,着实惊了一把!

微微好奇,问道,“百年前出现过一株,那么,那一株被谁得到了?”

“被当时‘闾国’的一名皇子得到了。那一名皇子,深知药理。‘千枸’这无人可解的毒,便是他所研制。而解药中,便融有‘万年火灵芝’。当时,他留下了近百颗毒药,却只留下了三颗解药。”说着,宫玥戈也是微微担心,声音转沉,“我担心,司寇戎轩有毒药,却没有解药。若是如此…”

闻言,夜千陵微微一怔。在这一刻,她已然可以肯定当初慕容尘中的毒与此刻月泾垣中的毒一模一样。而慕容函郁,她当时敢给慕容尘下这种毒,应该是握了解药的才是。只是,不知道她手中,还会有解药么?若是拿到解药,将解药中的‘万年火灵芝’提取出来,那么,自己就不用再为腹中的胎儿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

风云乱世·入局 第203章 你,感觉到腹中孩子在动么(6)

而宫玥戈,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要到慕容函郁那里去看看,到底是知道慕容函郁那里没有解药呢?还是根本不知道当初慕容函郁对慕容尘下的,也是这一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