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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语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却无比希望她闺女不要重蹈她的覆辙。那么大齐谁家最不怕败落?自然是皇家了。大郎都说过大齐现在蒸蒸日上,那么至少一百年内是不会改朝换代了。

  现在妙娴郡主看起来对他们印象很好,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

  陆芙蓉也很兴奋,道:“母亲,真的是妙娴郡主咦,母亲,您就答应她吧。要是郡主喜欢我的话,随随便便提携我一下,我是不是就能找到一个好夫婿了?”

  苏氏拍了她一下,道:“这话可不能对外人说,免得人说你不知羞。”

  “知道了,母亲,我又不笨。我们去大觉寺吧,好不好?”

  苏氏拿起请柬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才道:“等你哥哥回来,问问他的意见。”

  陆芙蓉瞥瞥嘴,道:“母亲,哥哥现在都听李荷花的。李荷花和妙娴郡主现在不对付,我们肯定去不成了。”

  苏氏一锤定音:“要问一下你哥哥,现在你去和魏先生学,免得见到郡主,也是野丫头样。”

  晚上陆隽宇一回来,就被叫到了东院。

  听苏氏说完话,陆隽宇道:“母亲,推了吧,我们家刚在京城落脚,很多事情还没有摸清楚,我们家易低调再低调。”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但是因为给圣人誊写诏书,地位很敏感,已经有很多贵人注意他了。他是肯定不能站队的。

  苏氏点头道:“好,我听大郎的。”

  陆家人以为事情就到这里了,谁知第二日上朝,圣人竟然主动说起了妙娴郡主,道:“子铭,妙娴说上次在大觉寺和你的母亲、妹妹一见如故,所以想邀请他们一起去大觉寺听慧空主持讲经,不过朕听说她们拒绝了,为何?”

  陆隽宇心里一紧,忙道:“圣人,臣家人刚到京城,还不熟悉规矩,要是不小心冲撞了郡主,就是大不敬之罪了。”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道:“子铭,你太过小心了。妙娴这孩子是朕看着长大的,大方大度,不会斤斤计较些许小事的。要是真生气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陆隽宇正色道:“圣人,此话不妥,郡主尚待字闺中,臣却早已成亲,不应有任何瓜葛,否则郡主名声有损,臣就万死莫辞了。”

  皇帝摇摇头,道:“你呀,年轻人,不要这么古板,妙娴不会在意的。”

  陆隽宇想了想,还是老实道:“臣其实是怕回去跪搓衣板。”

  皇帝想要怒斥,却又忍不住笑了,道:“朕是第一次见到把惧内说的如此贴坦然的臣子,你呀,就不能振振夫纲吗?”

  陆隽宇看见皇帝眼中并没有怒色,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于是也笑了,道:“圣人,其实这也不怪内人。臣在迎娶她的时候,曾经承诺过着一辈子会好好待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内人这是不让臣犯错误呢。”

  皇帝靠在龙椅上,很是放松,道:“哦,听你这口气,她不让你近女色还是为你好咯。来,今日反正无事了,我们君臣也好好聊聊。”

  他还真是好奇了,陆子铭为了报恩娶了现在的妻子,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对她妻子如此之好。要是他真能做到言行一致,且心性坚定,忠心耿耿的话,那他还真能将他作为大齐未来的股肱大臣来培养了。

  妙娴的心思他虽然知道,可是作为皇帝,国家大事都忙不过来,怎么能不顾体统的插手臣子的后院?不过要是她不顾皇族尊严,在陆子铭明白拒绝的情况下,还不知趣的追着陆子铭跑,呵呵,那就该敲打一下了。

  这夜陆隽宇回来很晚,但是李荷花却能感觉到他的兴奋,道:“子铭,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陆隽宇一把搂住她,使劲了亲了一口,才道:“娘子,我只有你了,日后我们是真正的相依为命了。”

  李荷花道:“自成亲以来,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啊。”然后眯着眼睛,露出危险的眼神,道:“难道夫君不是这么想了?你还想红杏出墙?”

  陆隽宇瞠目结舌道:“娘子,红杏出墙不是这么用的。啊,娘子,有话好好说啊。这里有搓衣板和韶子,您觉得哪个对我合适?哎呀,夫人,不要菜刀…”

  李荷花停住脚步,噗嗤一笑,道:“好了,好好说话。”这厮退下高冷的外衣,竟然是一个逗比。

  陆隽宇腆着脸过去挨着李荷花坐着,道:“娘子不愧是贤妻啊,对我太好了。”然后将今日在皇宫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李荷花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你在圣人面前都承诺了,那日后你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皇帝果然有着世上最大的双标,同一个话题,是要看对象的。不过这也说明,皇帝很看好陆隽宇嘛,要是换个人来,只怕结局就不一样了。

  她可是听说以前有个大臣还没有正大光明的说惧内呢,就是表现出来了,就被皇帝一顿批评,说他不堪重用,然后就被贬了。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陆隽宇对皇帝的心思、说话的时机都把握得很重。他总是在她觉得自己看透他的时候,再给她当头一棒让她不至于昏头自满。

  这样正好,让她可以清醒一下:爱他可以,却不能失去了自己。

  陆隽宇认真道:“娘子,我不会后悔的。还有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我和娘子一样,自成亲之日起,我就打定主意和你白头偕老,生死同穴。”

  李荷花慢慢收敛的笑容,道:“陆隽宇,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若放弃了我,老娘会过得更好,哼哼。

  当然后面半句话,她是不会说的。

  也许是彻底交了心,两人只觉得心更加的贴近了,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情谊。

  等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之后,陆隽宇带着李荷花去了耳房的浴室清洗。

  李荷花总算清醒了一些,打了一个哈欠,道:“那妙娴郡主的邀约,母亲和妹妹还是要去一趟吧。”

  陆隽宇边帮她擦拭,边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圣人都发话了,他不照办就是太不知变通了。这一年多,他也对当今圣人了解了一下,圣人前半生有些肆意妄为,现在确实实实在在的在为大齐未来考虑了。能够遇到圣君,就是他的运道了。他要是不抓住机会,未免就太辜负老天爷了。

  呃,今天有点得意忘形了,不好,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之后,继续道:“我明日会好好叮嘱母亲和妹妹的,娘子也不用担心。”

  李荷花勾起唇角,道:“嗯,那就辛苦子铭了。”

  三日后,范松亲自送了苏氏和陆芙蓉去了大觉寺。而陆隽宇也按照约定带着李荷花到了悦来居。

  掌柜看见两人,尤其是李荷花,瞪大了眼睛,等陆隽宇不悦了,才笑道:“陆大人,陆夫人,贵客盈门,快请进。”

  他们刚准备向前走,就见楼上下来一群人,其中一人喊道:“陆兄。”还没有陆隽宇回答,看着李荷花咦了一声,道:“难道这位就是我的妹妹么?”

第41章 荷花妹子

  李荷花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张花美男的脸, 略微有些阴柔, 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将他显得越发的俊美。这是一个不输陆隽宇的美男子。但她听到他的话, 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人啊, 瞎认亲戚?而且看他轻浮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一个花花公子。

  果然和他一起的朋友有人哈哈大笑,道:“喂,赵公子, 你这是又多了一个妹妹?怡红楼的依依姑娘知道吗?哈哈。不过怎么和我们的陆大人在一起啊?”

  陆隽宇立即挡在李荷花面前,沉声道:“赵兄, 王兄,各位兄台,这位是内人。”然后顿了顿,又道:“各位兄台身为饱学之士,又为朝廷臣子, 说话岂可如此轻浮?圣人一贯言道,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又道非礼勿听, 非礼勿视, 非礼勿言。各位兄台觉得呢?”

  李荷花在身后偷偷竖起了大拇指,读书人的嘴巴就是厉害,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听到这一番话,众人都面红耳赤, 嗫嚅不敢言,要说饱学之士,谁能记得上眼前这位三元及第的状元呢?这是在打他们脸呢。

  赵公子赵昀轩拱手道:“陆兄说得是,是我们冒犯了。“然后又面向他的朋友,正色道:“各位兄台,这位陆夫人真的是我的妹妹,你们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先前王兄道:“喂,赵兄,你也藏得太深了吧,当今状元和探花是郎舅,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啊。”

  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道:“对啊,赵兄,你太不够意思了。”

  赵昀轩道:“各位兄台,此事我日后再向各位赔罪。现在我要先像给我妹妹赔罪,所以各位兄台,再会。”

  李荷花问陆隽宇,道:“他是谁?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谁是他妹妹”

  陆隽宇还没有说话,就听到赵昀轩回过头,微笑道:“荷花妹妹,你真不知道我吗?我是望山县赵家村赵先生文道的二儿子。”

  李荷花猛然想起走之前她娘给她的一封信,说赵二公子正在京城,且中了探花,有空可以上门去拜见一下,以好有个照应。

  对此,她是压根没有打算去认亲的,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再说谁知道赵二公子愿不愿意见她呢说起来她娘是在她出嫁之后嫁到赵家的,按照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的习俗,其实她和赵家完全没有关系。

  读书人一向又很清高,她才不想去碰一鼻子灰呢,所以她直接将信件扔到了箱底。陆隽宇还问过她要不要去见见,被她直接就拒绝了。

  没有想到冤家路窄,竟然碰到了,而且还是这样一副富家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情景!她娘明明和她说赵二公子温文儒雅、才高八斗,才高八斗她是不知道,不过温文儒雅,她呸,分明就是一个花心痞子。

  赵昀轩见她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想起来了吧,现在你娘我也要叫娘了,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妹妹?”

  李荷花猛的一拍头,道:“哎呦,我记起来了,赵二狗,你是赵二狗是不是?”

  刚准备走的众人:……

  赵昀轩:……

  王兄笑得弯下了腰,道:“赵公子,赵大人,赵探花,赵二狗,哈哈哈。”

  赵昀轩只觉得太阳穴都在跳动,猛的大吼道:“还不走?”

  众人见他恼羞成怒,立即如鸟兽散。

  赵昀轩回过头皮笑肉不笑的说:“荷花妹子,你这就不厚道了啊。”

  李荷花故作委屈的说:“可是先生让我这么叫的啊。”

  赵昀轩咬牙启齿的说:“那个老顽童!”然后看着她娇弱的样子,心软道:“荷花妹子,日后可不能和别人说这名字了,不好听。”

  陆隽宇一把搂过李荷花,嗔怪道:“娘子,以后不要用手去打头,很疼的。打别人就好了。”然后眼睛看了看赵昀轩。

  赵昀轩觉得牙齿更疼了,磨了一下牙,想起老头子一连来了五封信催他要好好照顾好他的“新”妹妹,不由得冷哼一声,这新妹妹哪里需要她照顾?

  原本他还等着陆隽宇和李荷花主动上门的,毕竟他也算是小舅子嘛,而且他也很忙,依依的温柔乡让他实在恋恋不舍。

  今日到悦来居,也是早就和朋友同窗约好的,谁知刚吃完竟然就遇到了他们呢?本来他是不敢肯定的,可是瞧着那个高冷、沉稳的陆子铭一副呵护备至的样子,他就肯定了她身边那个貌美的女子应该就是李荷花了。

  毕竟过去一年陆子铭身边可从来没有女子出现,连妙娴郡主他都是敬而远之的。那么让他笑逐颜开的只能是他刚入京的娘子了。再加上他老爹在心中极尽赞美他们夫妻琴瑟调和,鹣鲽情深,那么一看到这两人,他就没有想过陆隽宇身边会出现别的人。

  不过她老爹明明说李荷花也是知书达理、嫉恶如仇的,她这一开口是和他有仇吗?赵二狗的小名,在他离开望山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了,他自己都忘记了。谁知冷不丁的竟然被人叫喊了。

  想到这里,本来看到李荷花美貌柔弱的样子软下来的心,顿时怒不可遏了,他都想揍人了!

  他呵呵笑道:“荷花妹子,今日我们兄妹重逢,实在让为兄喜不自胜,不如由为兄做东,请陆大人和你吃饭吧。”

  陆隽宇笑盈盈道:“那就劳烦赵兄破费了。”然后拉着李荷花的手向楼上厢房走去。

  赵昀轩:到底谁做东啊?

  到了厢房,点好了菜,赵昀轩心气也平了,他老爹辛苦将他们拉扯大,为他们兄弟两的付出,他也是心知肚明的。老了找了一个老伴,有人陪伴,也挺好了。而且还给他带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妹纸,尽管这妹子目前看来有些让人头疼,可是也是他妹妹不是吗?

  于是笑道:“荷花妹子,我现在住在我外祖家,就是前面名人巷里,你一问蒋尚书府就是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说完报复性的看向陆隽宇。

  女子都希望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子,他可以成为他荷花妹子的后盾,荷花妹子肯定高兴得很。这样他荷花妹子是不是也会美美的对他笑呢?说实在的,他的这个新妹妹长得还真不错,气质也很好,一点都不输他的几个表妹。

  陆隽宇微笑不语。

  李荷花立即道:“赵二公子,我没有什么事,无功不受禄,多谢赵二公子了。”

  赵昀轩有些惊讶她的回答,心里有些兴趣了,道:“荷花妹子,以后就不要那么见外了,我也很感谢母亲对我爹的照顾的。好了,今日不谈这些事情,我给你介绍一下悦来居的招牌菜吧。”

  一席饭,陆隽宇和李荷花吃得非常愉快。赵昀轩看得也好像非常愉快。

  送走了陆隽宇和李荷花,赵昀轩面无表情的对小厮赵全道:“我是不是应该听舅母的话,也定个亲,成个婚?”

  赵全一喜,刚想说话,就听到主子很快的反悔,道:“算了,陆隽宇和李荷花之间的感情说不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呢,家里都有好几个侄儿继承赵家的香火了,我还是再玩玩吧。”

  赵全:……白高兴了,哎,老爷太过放纵二公子了。不过那个就是公子的继妹啊,唔,长得好,性子也好,嫁得更好。

  想着睥睨了一下他的主子:三元及第的陆大人可比他们公子这样的浪子好多了。

  李荷花不知道今日自己端庄的样子让赵昀轩主仆产生了错觉,此时她正兴致勃勃的和陆隽宇逛街。

  她高兴道:“子铭,我看了两处铺子,很适合我们来经营。只是买是买不起,只能先租着。”

  陆隽宇道:“娘子看着办吧,我对铺子不懂。”

  “行,那我就自己决定了。争取早点赚钱,到时候妹妹出嫁的时候也好有些嫁妆。”虽然陆芙蓉对她总是嘀嘀咕咕的,可看在陆隽宇的面子上,她也不会克扣她的嫁妆。再说出嫁了,见面也不易了,就算是花点钱买家里的平安吧。妹妹出嫁,陆隽宇定会竭尽全力的,苏氏肯定也盯得紧,她还不如大方点,让陆隽宇对她感激,才是她最大的好处。

  陆隽宇果然眼含柔情,道:“辛苦娘子了,不过不用太着急,家里境况在那里摆着,妹妹也是心里有数的,我们尽力就行了。娘子多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李荷花听着也舒服,干劲更是足了,道:“子铭放心,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不会亏待自己的。”

  说笑间一下午就过去了,陆隽宇很是大方的给她买了一个金钗,又买了一些日用品,就回家了。

  翌日,李荷花起来后,玉雪急匆匆的过来说:“夫人,陆福说官差过来了。”

第42章 不作不死

  李荷花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整理了衣服, 才道:“说什么事?”

  玉雪平息了一下气息, 才道:“陆福说是为了上次陆明的事情。”

  李荷花微微点点头,道:“那就去看看吧。”

  前几日, 京兆府的人已经过来询问过陆隽宇有关陆明的情况, 当时陆隽宇亲自去的京兆府,病出示了盖着莘县县令的立案回执。回来说应该快要结案了,可是大半个月了,都没有等到回信。那么今天过来应该是有结果了。

  到了前厅, 李荷花看着衙役的神情,脚步顿了顿, 才继续向他们走去,笑道:“吕大人,王大人,两位来到让敝宅蓬荜生辉了。两位请上座。”

  吕姓衙役道:“不敢当,陆夫人, 我们兄弟二人今日造访, 乃是公事,前些日子的案子, 还有些事件没有弄清楚, 还请陆夫人跟我们走一趟。”

  一听到这话,范叔和玉雪立即站在李荷花面前。

  范松沉声道:“两位大人,我家大人前些日子已经和京兆府尹黄大人相谈甚欢,为何突然要带走我家夫人, 莫不是这其中有误会罢。”

  王姓衙役一拍桌子,道:“哪有那么多废话?不是说过吗?案情需要,你们这是公然对抗京兆府吗?”

  范松吓的一跳,汗水都留下来了,拱手道:“两位大人明鉴,老奴不敢,只是此事老奴不敢做主,还请两位大人能宽限时间,等我家大人回府再做定夺。”说完,手里拿了两个红封,就要塞给两个压抑。

  谁知两人一手挥开,衙刀出鞘,怒道:“你这是公然行贿我们吗,不知道律例不允许行贿吗?你是想害死我们吧,滚。”

  范松吓得后退了两步,还是努力道:“两位大人误会了,老奴只是见两位大人太过辛苦,想让两位买点茶水喝,并无他意。”

  李荷花见范松和玉雪虽然害怕,却努力的挡在她的面前,背后示意让叫她跑路,不由得笑了,心里头很是妥帖,范松不用说了,虽然走南闯北,但是亲眼见过陆家抄家败落之祸,只怕对官差有着本能的恐惧。

  她主要是欣慰玉雪的成长,从懵懂有私心的乡野丫头,到如今即使害怕也勇敢的站在她面前的忠心奴婢,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吕大人道:“让开,你们要是再敢妨碍本官差办案,我连你们一起抓。”

  李荷花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冷笑道:“两位大人好大的官威,只是对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人妇孺耍威风,你们不觉得羞愧吗?再说你们这是把我这个受害者当嫌疑犯了?”

  王大人皮笑肉不笑的道:“陆夫人,我们所做一切都是为朝廷、为圣人办事罢了,您可别给我们扣帽子。再说我们可没有说您是嫌疑犯,只是想让您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可是您让你家奴仆干扰我们办案,难道是看不起京兆府吗?”

  李荷花嗤笑了一声,道:“王大人这才是扣帽子吧。算了,争论这些没有用,既然是请我去协助办案,可有黄大人的手谕并京兆府的印章?”

  吕大人心中一惊,面上却威胁的笑着说:“陆夫人,我们可是朝廷在册的衙役,做不得假的。您还是别拖延时间了,否则黄大人怪罪下来,谁都担当不起。”然后又软了语气,道:“陆夫人,陆大人三元及第名满天下,现在又为朝廷重臣,深受圣人器重,您可不要拖他的后腿啊。”

  这是软硬兼施呢,李荷花轻笑道:“两位大人,大齐律例第五款第一百一十章,可是写得明明白白,官府衙门可以要求大齐子民协助办案,但却要出事府衙手谕并加盖印章以证明身份。两位大人不会不知道吧?”然后神色一凛,道:“如果两位大人出示不了,我就认为两位大人可能是不可告人的目的了,既如此,今日就恕小女子不能从命了。”

  她边说边仔细观察着那两人的表情,然后心里就有数了。她就说官府办案要是需要女眷协助调查的,只要不是犯罪嫌疑人,一般都会照顾女眷面子,而在女眷家中悄声问话,哪里会这样大张旗鼓像犯人一样带到衙门?尤其是她还是受害人,又是官眷。

  京兆府尹是一个很特殊的位置,官位只是正四品,在这一砖头砸过去一大半都是皇亲国戚、高官勋贵的京城里,它是在不显眼。

  但它又极为重要,非皇帝亲信坐不稳,并可随时面见皇帝。坐上这个位置的人绝对不会轻易将明显的小辫子露出来的。

  可这两位京兆府的衙役虽说打着京兆府尹的幌子,但话里话外都是在恐吓她。要是她是普通的乡野妇人,只怕早就被阵仗吓得乖乖听话了。看错了她,是幕后之人的失策,只是谁到底和她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只要她被这两个衙役押解到了府牢,不管最后她是不是清白的,流言一定会满天飞,结果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知道了。按照这古代的世俗氛围,她说不定还要以死证清白呢。

  但想想能使动这两个京兆府衙役的人只怕也不是普通的人,她决定试探一下。

  她抿抿嘴唇,对着脸色难看的两人,诚恳道:“哎,两位大人,不如说说你们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说先前的刺客事件,陆家和我都是受害者。当时要不是我们奋勇反抗,也许你们也要被追责,毕竟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刺客,圣人岂能放心,两位大人说是不是这个理?”

  吕大人和王大人面面相觑之后,好一会,吕大人才开口道:“陆夫人,今日多有得罪实在对不起,我们今日出来很匆忙,还没有来得及拿黄大人的手谕,还请陆夫人谅解我们早日破案的心情。至于我们需要您协助的主要是有关马老二的部分,陆明他是罪有应得,黄大人也早也查明。可是马老二说他和您认识,且那日的行动您也清楚,他交代您和您婆母、小姑不和。”

  李荷花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怒道:“荒谬,黄大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吗?要是这样,我还真有些怀疑被称为黄青天的黄大人要是连这点分辨力都没有,那如何坐上京兆府尹这么重要的位置的?我在望山县可是照顾我婆母、小姑将近两年呢,你们去问问我的左右邻舍就知道我本人是不是有半分不妥之处。且仅凭一个刺客的话,就要把受害者打成嫌疑犯,是何道理?刺客的话也能成为一面倒的证词吗?”

  看来幕后的人能量很大,不光能驱使京兆府的衙役,还能叫马老二翻口供呢。那天之后,她仔细想了一下,终于记起这个马老二只怕既是当初在李家村石山挟持李大ma子的流放犯的兄弟,本来两人逃跑,最后只有那个马老大被抓住了,另外一个据说逃走了。谁知他竟然辗转到了京郊呢。不,也许他本来就是某个人的手下。

  可是她仔细想了一下,她一个乡野之人到底挡了谁的路,以至于要对她大开杀戒。最可能就是她作为陆隽宇的妻子,挡了某些看好他喜欢他的人的路。

  哼,男色惑人!正好她买了新搓衣板,她今夜好好试试。

  范松这时也反应过来了,道:“两位大人如此污蔑我家夫人,等我家大人回来,定要原原本本的禀告我家大人,到时候我家大人说不定要亲自向圣人请罪,如何?”威胁的话谁不会说?他也听出来,只怕这两个人还真是来诈他家夫人的。他立即就有了底气。

  再说今日他要是让别人把夫人带走了,主子能剥了他的皮!希望陆福机灵点,快点把主子带回来。

  吕大人和王大人一看几人的颜色,相互使使眼色,今日的事情要是办不好,他们也完了,还不如索性拼一把。反正幕后之人总会保住他们的命的。

  于是刀猛的抽出来,晃得人眼晕,道:“既然陆夫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

  李荷花叹了一口气,道:“害人者终害己,想要作死谁能拦得住呢?”刀光一闪。

  *****

  骑着马疾驰的陆隽宇脸色冷峻,而他身后的黄大人只觉得心里发苦:他一个小小的京兆衙门,也不知道是被哪位贵人盯上了,竟然拿他做筏子?

  想起刚刚的事情,他腿肚子还是在打颤。本来圣人和各位大臣修订好了大齐修生养息的各项条款,而君臣都心生愉悦,英俊的状元郎奋笔疾书也记下这个伟大的时刻。

  可刚出宫门,陆子铭听等候在家丁说了两句,就拉着他又去面见了圣人。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圣人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并责令他好好查办。

  于是两人就急匆匆的奔向了陆家。

  再瞧这状元郎的冷脸,他心里就不由得叹气:这次这事只怕不好善了了,幕后之人到底为何如此作死?不知道状元郎正当红吗?

  到了陆家,他看着眼前的情形,嘴角顿时抽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做个好梦~^_^

第43章 京城水深

  吕大人和王大人一见京兆府尹就和像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痛哭流涕道:“黄大人,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