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玉也不多说什么,拿出匕首,割了缕橙香的发就走,这些地方,她很不屑。
拉了马车,她一言不发地走。
进了妓院的女人,还能怎么干净着,走出来呢?一个没有功夫,一个哑巴,就让她先在这里让人欺凌半个月,让她人不人,鬼不鬼,才让那高傲的八皇子知道。
好一对母子啊,她笑着越笑是越得意。
老鸨冷静下来,觉得这事,有那么点怪,好端端的,别人为什么要送一个女人给她,还有银子给。
要是存心想毁了这个女人,都城的街上,也多的是有妓院,何必跑这老远来。
再细看丢在地上的女子,一身的衣服,料子倒是不错,半边脸滑如凝脂,半边血淋淋,手腕间与脚腕间还有血痕。
挑来衣服一看,全是绑的绳影。
她摇摇头,有些叹息。
但是送上门的,就是钱啊,谁会与钱作对。
“来人啊。”她大声地叫着:“好好看着这姑娘,要是她醒了,马上跟我说一声。”
门口有个大汉应了声,缩回脑袋去。
等那嬷嬷一走,他就悄悄地进去,胡乱地就将橙香发间的珠钗给拔了起,连别在腰间的帕子,他也不放过。
要不是橙香半边脸都是血面对着他,他还想揩一把油呢。
合上门,房里马上归于黑暗。
橙香紧闭的眼里,才流出二行泪水,灼痛了伤口还有肌肤。
正文:第五十二章:救出橙香
顾倾夜收到消息,说薛橙香与顾倾雪成亲了。
他笑,笑自已是笨蛋。
喝了个酩酊大醉,躺在树底下看着太阳,全身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回宫。一次一次的心痛告诉他自已是个笨蛋,橙香在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在她离开之后,心是何等的痛。
不回去,那宫,橙香也不喜欢。
宫里多不好,不仅没有自由,还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合该,也是缘份。
几个孩子拿着东西在河边玩水,一个孩子拿着一方手帕叫:“我这个才好看,你看,上面绣了花的,比你娘的还好看。”
“我也有这个。”另一个女孩子,拿出一支珠钗,得意洋洋:“这是我爹爹的。”
吵死人了,顾倾夜揉着痛疼的头,不想起来轰走他们。
也不记得,喝醉了多少次了,一次,比一次还要让了难受。
但是清醒着,更是连心也会痛。
这讨人厌的孩子,没吵够吗?
“还给我,还给我。”孩子尖声地叫着。
一个大孩子抢了他的手帕:“羞羞羞,一个男的,也用这些。”一边逗着他跑,没有注意脚下,踩到一石头,整个人往前扑倒。
手里的帕子,让风一吹,落在顾倾夜的脸上。
脏污的味道,让他更是烦燥,坐了起来,凶恶地一看孩子。
一手捡起那帕子,就想丢得远一点。
手心的触摸,是柔软而又顺滑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能有的,再细细一看,那白色的丝帕,橙色的小花。
他眼神一亮,这不是薛橙香用的吗?
他还记得,他说过她,山里的猴子学什么,还用帕子。
她一瞪他,用帕子擦擦脸说触觉真不错,宫里的东西蛮好用的。还笑眯眯地说:“你嫉妒啊,你也用啊,这橙色的小花多好啊,闻起来还有点香,正好是橙香。”
他冷哼地说她臭美,记忆,那般的新。
“这是哪来的?”他眯起眼睛,看着那群孩子。
那孩子吓得颤栗着身子说:“是,是我爹放在家里的。”仗着一股子酒劲没有消,他不去想是不是薛橙香丢掉的。
他想做些事,哪怕是到头来,只是她无意落下的,他想知道个究竟。
扯了那孩子回到他的家里,吓得那大汉,乖乖地说是在妓院里摸来的。
他打得那人满地找牙,又拖着他跑到妓院,酒已经醒了七分。
有些叹息,她是否在这里,为什么她的东西,会在这里。
老鸨的一味讨好,他不看在眼里,坐在椅子上,冷眼瞧着:“把薛橙香交出来。”
“大爷啊,这哪里有啊?”谁是薛橙香啊,她一点也不知道。
顾倾夜揪起那倒在地上的龟奴:“说,东西,是你在哪里拿来的。”
“在,在柴房里。”怕死的大汉,不敢说大话。
他冷眼一瞧那老鸨,尊贵威严的气息,让她们不敢说半句话。
推开柴房的门,看到一身是伤的她。
侧躺着,背后门外。
但是,他还能认出,就是她。
心都疼了,是他的,薛橙香,那爱笑,那甜美的她吗?
一听开门,橙香也紧闭着双眼装昏厥。
那老鸨,不知道别人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药,也不敢乱动她。
她就只能一直装晕,饿了二天,灌下了些米水维持着没有死。
她发现,她的功夫没有了,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想说话,自已只听到唔唔的声音。
脸上的痛,还火辣辣的,她不想死,她还想回去。
但要怎么才能回去,求老鸨吗?不能这么傻。
到这样的地步,痛苦与恨,也不能代表什么,她就只想回到山上去。
她怕这里的人,心那么的狠毒。
“橙香。”一声颤抖的轻叫,让她的泪流了下来。
是他,是他,顾倾夜,他怎么来了。
“橙香。”他上前,跪在地上,看到她一身的伤,一动也不动。
手指颤抖地伸到她的鼻尖下去,还有气息。
翻过她的脸,看到那血满脸,他心痛得要裂了开来。
咬牙切齿地看着门外的老鸨:“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哎啊,大爷饶命啊。”老鸨吓得跪了下去:“这不是我们伤她的,我们没有伤害她,姑娘送来的时候,就伤成这样了。”
“橙香,橙香。”他心疼地看着,连手也不敢去碰她的脸,怕弄痛她。
橙香紧紧地闭着眼,只有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的泪:“对不起,橙香。”
心,不再吊了起来,橙香什么也不去想了。
至少,她不用再提心吊胆,看着光华,看着可怕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结束。
他抱起软软的橙香出来,杀人的眼光,看着她们。
众人让这种冷森吓坏了,都跪了下去。
“这般对我的妃子。”他淡淡地说着,语气里,满是要算帐的样子。
妃子一出,更让人惊愕。
看他身份不凡,没有想到,还是个有权势的人家。
老鸨自已打着巴掌:“哎啊,大爷啊,我真冤啊,是一个姑娘家,把她卖到这里来的,还给我银子。我保证,谁也没有碰到她一下。”拼命地磕头:“大爷啊,真的没有人碰她,她到这里,一直昏迷着,我还让人给她灌了米汤,要不然,她早就死了。”
原来是祸,怪不得要给钱了。
也是自已没有心狠得让人马上来糟蹋她,只是看她晕着,不知是死是活的,灌点米汤,能活就活,死了就让人扔出去,反正她收了银子,也没有什么好声的。
也就是这样一想,救了她一命。
橙香不想多在这里一下,拉拉他的衣服。
他低头看着,每看一次,心里就多痛一下。
抱紧她走出妓院,她软得似乎没有骨头一样,让他很害怕,低低地说:“橙香,没事了,我在,我带你回宫,别怕。”
一听到宫,橙香全身颤抖摇头:“唔唔。”地叫。她不回去,她不要再回到那肮脏的地方去。
他紧抱着:“那我先带你去看大夫。”谁伤害她的,他一定会找出来的。
他以为,她回到山上去了,不是说她和九弟成亲了吗?为何在这里,为何一身是伤,连话也说不出。
这些伤,他看在眼里,更痛三分。
抱到新近的药铺里,让大夫详细地检查。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紧抓着。
不忍看她身上的伤口,但是,他不得不看。
他好好地看着,要为橙香记着,要为橙香讨回一个公道。
多日不曾进食的橙香,放下心来,彻底地晕了过去。
撑了那么多天,等来了他。
她想:顾倾夜,是要恨你,要离开你,还是缘份,要我靠近你。
正文:第五十三章:身心俱伤
“大夫,她怎么样了?”顾倾夜低低地问着。
大夫叹气地说:“她伤得很重,全身都是伤,刚才醒来,我试过了,她说话,也不行,只会唔唔声。哭得太多,脸上的伤,应是用尖利的东西划的,但没有及时上药和护理,现在才来,以后可能会留下伤疤。而且饿得过多,身体非常的差。”要是再慢些时候送来就算是如来佛祖,也救不了她。
一句句,都是遣责,敲在他的心里。
“多少天了?”他沙哑地问。
“看那手脚上的绑痕,大至是八天左右,至于脸上的伤,三天左右。”
八天,那正是以为她离开的那天。
橙香,是让人害的。
是谁,还将她丢在妓院里。
守着橙香,抓着她的手,亲了亲。
橙香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又合上眼,心里的余悸还没有消除。
“橙香对不起。”他低哑地说。
橙香说不出话来,不是他的不对,是宫里人心太坏了。
顾倾夜压根就不知道,他的母妃,是何等的狠心。
“我顾倾夜发誓,娶你为我顾倾夜的王妃,不会因为你的相貌,而改变。”他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永远是那笑魇如花的橙香。
她虚弱地摇头,睁眼看着他,看到他真切的眸子,写满了怜爱。
有些泪,又开始涌出来。
她告诉他,是他母妃,他相信吗?宜妃表面这么好,私下这么狠,会笨得去承认吗?那些事,她再也不想回想。他端起一边的粥,吹凉了,送到她嘴边吃。
她又想流泪了,顾倾夜难过地说:“橙香,不要流泪,你的脸会痛,求你,不要流泪,这比割我的心,更痛。”他勇敢地,将自已的爱说出来,总没有想像中的难。
因为她,他慢慢地在改变。从什么也不懂,变到会珍惜她,会告诉她,他喜欢她。
他轻柔地将她眼角边的泪小心地擦去,不想让泪刺激到她红肿的肌肤,他心痛她受的苦,如果可以,他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
“橙香,我现在说什么,我都觉得太迟,现在,只要你好起来。”
有他这么一句话,心都暖和了。
她想好起来,她想回家。
家是最温暖,最和善的地方,爹爹会告诉她,伤痛,会让她学会更多的东西,而不是去恨。
她抄过很多的经书,也有些还记有心里。
书中有言,恨,只会把自已埋在里面,报复的快乐,永远无法人笑开怀。恨会让爱,变得很狭隘。
她要慢慢地,想要理解清透,还有些迷惑不解。她不想恨,不想恨,恨就会永远的在恶梦中解脱不了。
吞下一口温热的粥,她想要快点好起来。
好想告诉顾倾夜,不是他的错,奈何开口不了。
她不想,看到那么自责。
但是,解脱,她会好难。
太呛了,她咳着,他又急切,又细心地吹凉一些。
顾倾夜是爱她的,他母妃,是伤她的。
为什么一切,都与他有关。
他说,他只喜欢她。
眨着眼睛看着他,她想把他看得清透,看得明白了。
橙香算是死里逃生了,她很不开心。很多的事情,想不出一个结果来。
顾倾夜一说回宫里,她就害怕,她就摇头。
他便不再提,暗里想,伤她的,一定是宫中之人。
至于那假报信的,必也和橙香失踪这事有关,他先不惊动了,慢慢查,看看还有什么消息报回来,就知道谁是幕后主谋。
没让谁知道,他在偏远的客栈住下,让橙香好好地养伤。
看着她黯淡的眼神,憔悴的容颜,每每的自责,让他好想冲回宫里去责问母妃,为什么说橙香走了,橙香却没有。但是,有用吗?橙香能恢复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