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的,昭示着她对他的霸权。
“你现在有朋友了,而且还是女朋友,”她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仙体抱着莫名舒服,嘴笨的她,也只能通过这种直接的方法来表达安慰──她的肩膀再娇小,也可以当他的港湾:“你对我很温柔,也很有耐心,我不怕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在天上做了什么,是多么可怕的大恶人,但你对我好,你就是我的…”
席妙妙顿住。
封殊符合所有让女生拥有安全感的条件,俊脸低音炮,宽肩长腿有肌肉,与娘炮瘦弱扯不上半点关系,冷着脸往门外一站,很有门神效果,保证宵小不敢来犯。
只不过,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就像看一个宝宝,永远善良柔软长不大容易被人欺负受骗,而不是推他出去挡风挡雨受尽磨难。
在她眼中,战神也不过是想要朋友,想得在茫茫网络上找到了她。
我的意中人,会是盖世英雄?
不了吧。
“你是我的,小公举!”
席妙妙撩起他的刘海,在他额角吻了一下。
小公举是什么?
封殊还没来得及细思这个问题,就被额上传来的柔软触感镇住了。当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更是心神大震,拼命忍住逃窜到十万八千里外一头扎进北冰洋冷静一下的冲动,他回过头来,定定地看住她:“…妙妙?”
“怎怎怎么了?”
席妙妙同志,心虚了。
抱抱还是朋友之间能做的举动,可这一下,却是扎实的窃玉偷香,滋味还挺好的。
转瞬,她就觉得这样虚着不行啊,太没有出息了。
遂壮着贼胆反问:“不能亲?”
亲男朋友,天经地义!
“那我可以吗?”
“可以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封殊强压下翻滚的血气,伸手,指尖撩起她的刘海,摩娑过皮肤。
距离拉近。
席妙妙心中翻起大片悔意、兴奋、紧张,夹杂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要坏掉了,要死在这里了,要交待在这了。
牧师呢?牧师在哪里!?加血啊!
忘了闭上眼睛,席妙妙呼吸凌乱,只觉每一个感官都充了他的气息,霸道而冷冽,攻城掠地,而她除了颤巍巍地抱住他之外,别无他法,任君采撷──虽然,薄唇只是在她额上同样的位置也轻轻地吻了一下,克制而守礼。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
总让人联想起薄情的嘴唇,原来压到皮肤上的时候,会是这么柔软而清晰,明明吻得很轻,却像要凹下去了,凹成他的形状,被吻过的地方,永远留下他的气息,洗不去,忘不掉。
第26章
封殊很快松开她。
先‘袭击’他的席妙妙, 却捂住被吻到的地方, 缩成小小一团陷在沙发里,像被戳了一下的穿山甲, 尾巴尖尖都要卷起来掩住脸孔,太害羞啦。
吻她的人, 端坐在一旁,稳若泰山, 看似不为所动,实则动摇得想把自己关起来,先闭关一百年冷静一下。
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
还是席妙妙先缓过来──她没察觉封殊的紧张, 见他淡定,脸颊的热度便借着他的从容降下温来。只是一直愣着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她瞄了眼墙上的挂钟,顿生急智打破静谧:“不是说要叫你的朋友下来吗?你的朋友…”
也就那位伏云君了吧!
后半句话太伤人,她连忙咽下去。
幸好, 封殊也正好沉浸在嘴唇触感的余韵之中, 并未追究她的欲言又止。
“好, 我现在就联络他。”
哇,现场看神仙聊天!
席妙妙立刻坐正了身, 竖起耳朵, 又想到会不会是‘传音入密’之类高超技巧, 旁人难以窃听:“那个, 我可以听着吗?不能也没关系,我就问问,如果不方便,我就到房间里去。”
毕竟关乎第三个人的私隐。
她自认也没有监控男朋友所有交友情况的癖好。
“可以。”
只见封殊指尖一翻,耳垂上的银钉化为一束流水般的银,化为 94英寸高,66 英寸宽的方形平面,悬於手中,法力穿透了水面,泛起华丽的法纹,荡出令人心生敬畏的光华,确实很有神器风采,但是…但是…
席妙妙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像她的ipad air2。
下一刻,水镜便响起了声音。
“又找我咨询你的恋爱烦恼?不是见到小姑娘了么,以你的外表,应该不会有姑娘会嫌弃你吧!还说,你的网恋对象真是个200斤的胖子,你想回来又不好意思跟人明说,找我支招来了,嗯?”
声音朗润带笑,即使带着意义不明的微哑,也不影响这是一把出色的嗓子。
与封殊一听便浑身一颤的低音炮相比,这把声音更加老少咸宜,适合去做任何销售工作,一句‘你好’便足以让人不舍得挂掉电话,即使是听他说些无关要紧的废话也是好的。
只是那声骚气乍泄的尾音,就像狐狸尾巴不小心露出来了,飞快地收了回去。
被揣测成200斤的席妙妙一头黑线,却气不起来──之前她和温语,也将封殊想象为200斤的家里蹲肥宅。何况这位伏云君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如果说一听封殊说话,就觉得此人绝非善类,那么,他的嗓子便是人畜无害的可亲,每个音节都像在最清澈纯净的泉水里浸润过。
听他说话,是一种心神舒畅的享受。
“不是,”
先否认了好友对妙妙体形的猜测,封殊简短地将事情陈述一遍:“想请你下来一趟。”
“这样啊,我要先问一个问题。”
“请说。”
神仙下凡之前,还要考校一番?
席妙妙正襟危坐听着,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仙君,尚有一分敬意。
伏云君:“那个要见我的,是男是女,长得怎么样?”
…???
这位仙君,你对凡人的考校就是性别跟相貌吗?是漂亮妹子就肯下凡吗?你的节操呢?飞升的时候也跟着飞到九宵云外了吗?确定不去捡一捡吗?
在席妙妙的脑海里,仙君的形象已经崩塌了。
封殊亦是无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两人相识已久,初识时,伏云君已经很受仙子欢迎,他也喜欢跟她们玩乐,但仅止於此,不曾有过亲密的关系,或者像现在那样,见一个爱一个。直至一次下凡历劫后,回来便性情大变──外表依旧是丰神俊朗的青年,内里的芯子却像被谁撕开破坏过,只剩颓垣败瓦。
废墟存在於他的内心,即使藏得再好,那种被磨砺过的,充满伤痛的内核,也使他充满致命的魅力,女人容易对他心生怜爱。即使被他用不着调的理由要求分开冷静,也不忍苛责於他。
“以前?”
重复了这两个字后,伏云君沉默了下来,少顷,复低笑:“我反而觉得这样比较好。”
他不欲多说,封殊就不追问了。
“要见原形的,是位姑娘,”他回忆了一下:“比上次在你身边仙子好看。”
“好,晚上见。”
“嗯。”
对方挂得爽快,水镜上的法纹登时暗了下来,封殊手一翻,它便再度恢复原本素面小方块的形状,窜回耳垂上,化为无色之物,怪不得她一开始都没注意过有它的存在:“诶…”她好奇伸手去摸,却能碰到冰冷的外壳。
“闻荆做的,我不喜欢戴饰品,就在上面动了一点手脚。”
“要是我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
席妙妙心生感慨,这话听得封殊舒坦,大感同意,她又道:“要是高考时带着这个作弊,查不出来,上课还能听听音乐广播剧,哇,想想就美滋滋。”
“…”
封殊别开脸。
距离和温语约定的时间,起码还有七个小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席妙妙从箱底翻出一部在大学时购入的笔电,搬来吃饭的餐桌,坐到台式电脑旁边:“我还有稿子没画完,你打游戏,我在你旁边坐着画稿。”
封殊抬眉:“不打扰你吗?其实你要忙的话,我在旁边坐着修炼也可以。”
“不打扰!”
席妙妙打开笔电,笑意止不住的溢出唇角──广大网瘾少女的梦想之一,就是和男朋友并排而坐,一起上网。她在许多个独自画画的夜里,也曾想象过,旁边有个人陪着她,做什么都好,不需要一起玩儿,当在那坐着,已经是一种陪伴。
她点开ps,线稿已经画好了,就差上色,她熟练选中色块打底。
上好裙摆部份的底色,席妙妙瞄一眼身边的封殊,他老实地打开英雄联盟,独自开了一局游戏。王者段位的对局,她为了最近的围观位置,不时瞄上两眼。
这种游戏,越高端的局,精彩全在细节里,大家都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干什么,反倒没有中低端局的精彩互杀,对线期间甚至不容易爆发人头,劣势就怂着发育找机会。
席妙妙技术不行,但始终是个老玩家,对游戏有一定了解,於是越发佩服封殊──他才玩这个游戏多久?补刀美如画,稳定得像开了外挂。这一场他玩的角色是刺客,席妙妙刚画了两笔,就忍不住瞟他的荧幕,这时候,他正在补刀,被对面射程远的法师消耗了四分之一的血,不由得奇怪:“走位躲不开吗?”
好几下,她觉得她上她也能躲开。
“躲开就不好杀了。”
说时迟那时快,封殊的步步退让麻痹了对手的警觉,一次大胆上前想进一步消耗他的血量,他却借着技能箭步迫近,急促的敲打键盘声,以密集的操作,打出爆发性的伤害,挂上点燃,瞬间清空了敌人的血量!
荧幕上的男角色,轻笑说出系统台词:‘除了弱小以外,你们还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这时候,席妙妙才明白封殊那句“躲开就不好杀了”的意思。
诱敌深入,一击必杀。
水底下的猎手,瞅准时机叼杀咽喉。
刺客从不张牙舞爪,耀武炫威,大多数时候,都低调朴实得像平庸的石头,可一但轻视於他,露出了破绽,就死得稀里糊涂的。新手可能还会懊恼,对方血量这么少,差一点就反杀了,但高手都会计算伤害,差一点,差一滴血,都是精准的计算。
反杀的可能性,在强大的操作面前被碾压至趋近零。
封殊神色自若地继续补兵,恢复了平静的水面,除了还没消失的敌人尸体,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不是在工作吗?”
回城买装备的空档,他回过头来,抬眉看她。
“呃,”看封殊打游戏看得入神的席妙妙,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我在工作!就是刚才很精彩,你杀│人了我才看两眼,真的,你相信我,看我真诚的双眼,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吗?”
“…呵。”
他唇角微勾,伸手往她眼皮上一抹,她犹在云里雾里,不知此举何意。少顷,才发现再瞄向他的电脑荧幕时,荧幕被一团光雾笼罩住,再也看不见游戏画面了。
震惊过后,她反应过来这是神仙的手段。
席妙妙几乎跳起来:“喂,犯规!”
“专心工作。”
封殊轻拍她的头,温和而不容拒绝,显然知道以她的性子,磨磨蹭蹭的能耗到截稿日期前三个小时。摸头杀威力惊人,她被拍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悻悻地瞪了他和自己的台式电脑好几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投入画稿里。
虽然心有不忿,但效果也是显着的,上神的气场如同旁边坐了个训导主任,白雾更是时刻督促着她的良心,效率比平时快上一倍一止──他打着王者局,居然还有余力来关心她是专心画稿子,还是快乐摸鱼刷微博。
好气啊!
第27章
八点吃晚饭的时候,席妙妙已经上完色了, 成稿了。
当她将稿子发给编辑的时候, 距离截稿日还有整整四天,吓得编辑连发了三个黑人问号的表情, 问她是不是被谁穿越了,或者鬼上身, 发烧, 哪里不舒服,最后甚至拉着她,语重心长地劝她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适当的时候, 也可以放松一下。
席妙妙哭笑不得,自己在编辑眼里, 都成什么形象了!
也难怪, 她虽然不拖稿, 但总是踩着截稿日的最后一小时交稿, 如同钢丝死线上独行, 她的画缺乏个人特色, 交稿风格倒是独一份儿。编辑喜欢催她的稿, 却没指望过她真的会提前交稿──拖延久了, 身体也习惯了这种步调,渐渐变成不见棺材不掉眼泪的犯贱体质。
席妙妙曾幻想过微博上的一个段子, 被邪恶组织抓去关着画画和健身, 等她画出了山一样高的稿子, 练出维密天使的好身材的时候,组织被正义警察一窝端了,她拿着稿子过着一生吃喝不愁,还有马甲线的人生赢家生活。
她没等到吃饱没事干的邪恶组织,却等到了更加超现实的上神。
悄悄抬目看他,他立刻察觉到,回首扬眉。
“我已经交完稿子了!”席妙妙赶紧点开跟编辑的对话框,以示清白。
“嗯,我信你。”
封殊失笑,指尖轻敲两下,伴随着敌方基地爆炸的声音,是他的关怀:“时候不早了,饿吗?想吃什么?”
方才进入画画的无我境界,完全不觉饿,他不提还好,一提,席妙妙就觉得胃里空荡荡的难受:“随便吧,下午吃了日料,凉得慌,晚上想吃麻辣烫,我们下去吃吗?”
“早上答应了小陆,有需要的时候,一定要联系他,他会送上来。”
他轻轻皱眉。
在大部份时候,他是个相当好说话的人,且言而有信:“他一直哭着恳求我,如果他送来的食物不合你口味,那我再换吧,你看如何?”
席妙妙还能如何?
她活了二十五个年头,从来没有过别人哭着求着要请自己吃饭的体验。
现在,她已经是压寨夫人一样的地位了吗?
十五分钟后,两盆麻辣烫置於面前,餐桌上还体贴地铺了质地高档的餐布。
没错,两盆。
脸盆大的麻辣烫,里面放满了食材,种类应有尽有,席妙妙用筷子从一汪红汤中夹起一条迷之黑长软:“那个…这是什么?”
“夫人,这是海参。”
自称小陆,送餐来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应道。
“哦,原来是海参,”她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话音刚落,就发现哪里不对:“等等,谁家麻辣烫会放海参啊?!”
“夫人可以仔细翻翻,里面还有鱼翅、鲍鱼、龙虾等等的食材。”
听上去还挺自豪。
席妙妙一边听着,一边用筷子轻轻搅动,可以看出厨师不惜成本的决心,随便一搅,他所说的名贵食材悉数映入眼帘,且个顶个的大,一看就知道没有偷工减料,诚意快要满溢出来了。
小陆犹自解释着:“时间仓促,来不及备更好的,只能从附近的酒店买来海鲜食材一用,下次一定用让两位更加满意,望夫人见谅。”
封殊对食物没兴趣,看两眼就放那了。
“妙妙,喜欢吗?”
他只在乎她的意思。
“我,我错了,”席妙妙已陷入暴风凌乱,语气艰难:“也许,我不是压寨夫人,我是大佬的女人…?”
从玄幻,一下子跳到都市频道,她心脏有点受不住。
小陆是位干练的年轻人,穿着深蓝衬衫,打理得一丝不苟,相貌堂堂,一身‘现充’的气息。她极少与这类擅长交际的人打交道,理应心生畏意,就像洗头时碰上爱推销爱说话的发型师。然而这时候,小陆却表现得比她还害怕,他像是深深畏惧着二人,忌惮她的喜怒,彷佛只要她不高兴,就能让他卷铺盖滚蛋,甚至落得更凄惨的下场。
面对她的疑问,他更疑惑:“你不是封哥的女人吗?”
封、封哥吗?
社会,社会。
“我姓席,你叫我席小姐好了,恕我问一句,”席妙妙揉揉太阳穴:“你也是神仙吗?”
“席小姐想问什么尽管问,不用这么客气见外的,封哥怎么说也是我们s市的上宾,当然,如果有幸可以有他长驻在s市就更好了,”
小陆头垂得低低的头,却在后半句疑问里抬了起来,目露讶异:“封哥果然是上面的!?可是我们没收到有人下来的通知…不不不,席小姐,我怎么可能是神仙呢?我…我也就手脚勤快一点,入了徐哥的眼,来帮忙跑腿干活的而已,绝对比不上封哥。”
上面的,下来还有通知,越来越像全国性的邪恶组织了。
席妙妙撇一眼空降的封殊,后者赧然:“匆忙下来,只让人给天帝捎了个口信,没来得及好好申请。”
“封哥果然不简单,”
小陆眉眼弯弯地奉承着,他远比封殊懂人情,短短几句话就明白席妙妙的顾虑,解释起来:“席小姐不用担心无功不受禄,占我们便宜之类的想法,封哥修为远超s市任何一个人,他有资格提要求,服从强者在我们之间是很正常的。”
席妙妙没被糊弄过去:“服从强者,那治安不得乱套?”
“我们之间的规矩,强者也得服从,因为违反规矩的人,会被群起攻之,再强,也顶不住一个市的势力,而且没那个必要,和气生财嘛,大家一起赚钱不好吗?打打杀杀的,又不是那什么…你说是吧。”
看出席妙妙不过是个普通女人,小陆语气就热乎多了,讨好的意味更深。
不过,她普通归普通,却听明白了里面的含义。
这么超现实的一群人,能在唯物主义的日常生活里藏匿那么久,必然有其森严秩序。不可能没有强者,只是,强得有限,他们可能会礼遇,却不一定会二话不说就视若上宾,少不了警惕试探。
显然,封殊在他们眼中,已经强得凌驾了秩序。